中国经济的走向成熟与大众消费阶段

中国经济的走向成熟与大众消费阶段

一、中国的消费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信贷市场的潜力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一)新老建筑对比,表现出消费新特点根据美国经济历史学家劳斯特的经济增长理论，该国经济的长期增长具有逐步发展的特点。它包括“传统社会”阶段、“准备爆炸”阶段、“爆炸”阶段、“大众消费”阶段和“未来工业社会”阶段。其中,“走向成熟”阶段指一个社会已经把(当时的)现代技术有效地应用于它的大部分产业的时期,表现为“工业主要是制造业发展的多样化”以及“投资重点从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的转移”;“大众消费”阶段指社会关注与资源配置由偏重生产向偏重消费的转折性时期,表现为“社会注意力由供给向需求的转移”、“资源向耐用消费品生产倾斜”以及“耐用消费品的普及化”。目前我国经济的某些特征,预示着我国正稳步跨越“走向成熟”阶段,走向“大众消费”阶段:第一,高档耐用消费品的普及化。其中,彩电和空调在城市及沿海发达地区已经接近普及,家用小轿车的普及水平迅速提高,一些刚刚问世的耐用消费品也成了近些年普及最快的产品。表1显示,截至2008年,移动电话城镇和农村普及率由每百户19.5部和4.3部猛增到172部和96.1部,增幅分别为8.8和22.3倍;家用汽车在9年间由每百户0.5辆猛增到8.8辆,增幅近18倍。此外,还有10多种新老耐用消费品接近或进入普及阶段。第二,住宅建设与装修热潮涌动。表2显示,从2000年到2009年的10年间,房地产业的投资年平均增速超过20%,累积规模超过17万亿元,平均占到全国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的17.5%。住宅建设以及家庭装修的迅速发展,体现了居民收入的快速增长以及追求舒适生活的需求偏好。这与上世纪20年代的美国、70年代日本的“大众消费”阶段情况很相似(参见表1)。第三,闲暇消费方兴未艾。进入21世纪以来,作为国内居民最重要的闲暇消费之一,旅游业迅猛发展。数据显示,2000年到2009年,中国国内旅游人次从7.44亿增加到19.02亿,国内旅游总花费从3175.5亿元增长到10183.7亿元,分别增加了1.55倍和2.20倍。与此同时,出境旅游发展更为迅速,出境人次由2000年的1047万增加到2009年的4766万,其中因私出境者由563万人次增加到4223万。第四,社会关注重心的变化。目前中国社会关注正在从片面强调生产而转向更多地关注消费,公众对淡化GDP等纯经济指标、环境保护、扩大社会保障体制、改善医疗、基础教育条件等社会问题的关注日益加深。这种变化与先行国家迈入大众消费阶段门槛时的情景颇有些相似。比如,日本在迈入大众消费阶段门槛时骤然淡化国民产值等数量指标(20世纪70年代初期,日本大众开始将多年推崇备至的GNP戏称为“国民总污染”)。第五,经济增长动力的转折。目前,中国经济显然正在改变过分依赖投资驱动的态势,向更多地倚重消费拉动变化。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衡量的消费增速,近几年以来持续攀升:2006、2007、2008、2009年的增速分别为13.7%、16.8%、21.6%和15.5%。与此同时,在经济增长三大动力中,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正在稳步提升,2010年一季度,消费对GDP增速的贡献达到6.2%,与资本形成6.9%的贡献已相差不远,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二)消费金融机构的兴起与扩张随着我国稳步步入“大众消费”阶段,居民耐用消费品的普及程度将进一步提高,对消费信贷的需求必将扩大。比如,以亨利·福特的流水装配线为标志,美国于1913~1914年进入“大众消费”阶段。在此之前消费金融业务发展缓慢,直到1869年才在《芝加哥论坛报》出现第一则消费金融广告。但是,1916年之后消费金融业务迅速发展起来,主要表现为:第一,消费金融业务规模上升。图1显示,消费信贷规模由1916年的接近20亿美元上升到1929年的超过70亿美元,占全部私人负债的比例由2.6%上升到4.4%。其中,消费分期付款业务发展迅速,1924年规模超过20亿美元,2009年更是达到35亿美元。第二,开展消费金融机构迅速壮大。截至1924年,全美共有1400家消费金融公司在营业。专门为会员提供金融服务的劳动银行(LaborBank)应运而生,到1927年共有33家,资产超过1.2亿美元。1914~1926年,储蓄信贷协会(S&L)资产规模翻了两番,客户数量超过1000万。1922年互助储蓄银行的资产规模超过60亿美元。截至1928年底,全美12000家储蓄机构的资产规模超过了80亿美元(参见图1)。另外,以黑白电视机、洗衣机和电冰箱的迅速普及为标志,日本在20世纪60、70年代迎来大众消费时代。同时,消费金融业务蓬勃发展起来,现在日本的前四大消费金融公司都诞生于那一时期:武富士消费金融公司1966年成立,promise消费金融公司1962年成立,Acom消费金融公司1960年成立,aiful消费金融公司1967年成立。业务范围不仅包括到住宅、汽车、电器、乐器、家具等耐用品以及旅游、结婚等服务的信贷,还包括教育信贷以及没有指定资金用途的个人消费信贷等。随着1980年日本进入大众消费阶段的高潮时期,消费信贷业务发展更为迅速。图2显示,1982~1990年,日本消费信贷的年平均增长率超过18%,远远高于同期工商业贷款接近9%的增长率水平(参见图2)。二、国际银行关于消费金融业务部门的经验和指示(一)花旗控股的消费金融业务尽管在银行发展实践中社区小银行与跨国大银行并存,二者各有优点,但显然跨国性大银行对经济的影响力和作用以及对我国国有独资商业银行组织架构改革的示范作用是小银行所无法替代的。下面,我们将对美国花旗银行、富国移行、汇丰银行和BB&T公司进行详细的考察。这几家银行是全球或当地银行业的领头羊,在许多方面都有非常突出的表现,对世界银行业和我国银行组织架构的改革发展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美国大银行往往采取子消费金融公司以及社区银行相结合的方式开展消费金融业务(参见表2)。(1)花旗集团第一,组织构架。花旗集团的消费金融业务主要由花旗银行内部的零售业务体以及花旗控股的消费金融机构提供。零售业务体是花旗银行内部的一个SBU,独立完成战略规划、产品研发、市场开发、风险控制、财务管理等功能。花旗控股的消费金融机构主要包括花旗财务、Primerica消费金融公司等,可以提供几乎所有的消费金融服务,包括房地产抵押贷款服务、信用卡服务、汽车贷款服务以及学生贷款服务等。2009年,零售业务体的消费贷款规模超过183亿美元,其中信用卡贷款规模超过111亿美元;花旗控股消费金融公司的贷款规模超过2603亿美元,其中信用卡贷款规模超过2414亿美元(参见图3)。第二,业务区分。零售业务体以及花旗控股的客户群体是有区分的。零售业务体的顾客群体往往是信用等级比较高的,而花旗控股的服务对象一般是那些信用等级比较低、难以获得银行消费信贷的个体客户。因此,花旗控股的风险高于零售业务体,花旗控股的消费信贷逾期率超过零售业务体的2倍(参见图4)。另外,以信用卡业务为例,表4显示,零售业务体不仅在顾客信用等级分布上的FICO高(≥660)的比例较高,FICO低(FICO<620)的比例较低,而且在相同信用等级客户的逾期率指标上也是偏低的(参见表3)。(2)汇丰美国集团第一,组织构架。自从汇丰美国集团于2003年收购了HouseholdInternational并与其子公司Household金融公司合并更名为汇丰金融公司以后,汇丰美国集团的汇丰美国银行与汇丰金融公司相协同的消费金融业务组织构架建立了起来。其中,汇丰美国银行的消费信贷业务主要包括住房抵押贷款以及信用卡应收款购买等,汇丰金融公司则提供信用卡、抵押贷款、汽车贷款等消费金融服务。截至2009年底,汇丰美国银行以及汇丰金融公司的消费信贷业务的占比分别为39%以及61%(参见图5)。第二,业务区分。作为全美第二大消费金融公司,汇丰金融公司是美国主要的发放次级住房抵押贷款的金融机构之一,为大量的信用等级较低(sub-prime)的客户提供住房抵押以及信用贷款等金融服务。相对而言,汇丰美国银行则针对一些较高信用等级客户。比如,汇丰金融公司所发放的住房抵押贷款的LTV(loantoValue)值高于汇丰美国银行,这意味着较低的首付以及客户的信用门槛和较高的利息率(参见表4)。因此,汇丰金融公司以及汇丰美国银行在贷款风险以及收益方面存在显著差异:汇丰金融公司选择较高风险和收益的业务,汇丰美国银行选择较低风险和收益的业务(参见表5)。(3)富国集团第一,组织构架。富国集团的消费金融业务主要由富国银行的零售业务体、富国住房抵押公司以及富国金融公司开展。富国银行的零售业务体在全美拥有超过6590家网点,提供全方位的消费金融服务。作为全美第一大抵押贷款服务商、第二大住房抵押贷款服务商,富国家庭抵押公司利用超过2200个网点(包括部分富国银行网点)专注于美国家庭的消费抵押贷款服务;富国金融公司实质上是个消费金融集团,由富国金融公司、富国汽车金融公司、富国信用卡公司以及Matsco公司等子公司构成,提供信用卡、住房抵押贷款、汽车抵押贷款等多种消费金融服务(参见图6)。第二,业务区分。富国金融公司针对信用级别较低的客户提供了一系列金融服务,表8显示,2008、2009年为FICO<620的客户提供的贷款分别占到全部贷款的28.31%以及27.38%。特别是住房抵押贷款,富国集团年报显示,由于“次贷危机”的影响,富国集团的不良贷款上升了10亿美元,其中富国金融公司以及富国住房抵押公司分别贡献了34.3%以及20.9%。因此,比较于富国银行,富国金融公司的贷款风险以及贷款利率都较高(参见图7)。(二)国际银行关于消费金融业务部门的澄清1.与核心银行的关系首先是银行集团利用消费金融公司规避监管,实现目标客户分层,覆盖传统银行业务所忽视的高风险客户,扩展消费信贷业务。由于美国的消费者金融公司不能接受来自普通公众的存款,外部性较低,监管者的监管较为宽松,属于非审慎监管,对贷款利率上限的要求较宽松:一些州允许不设定利率上限;一些州虽然通过制定“反高利贷法”设定了利率上限,但并没有实际发挥作用。国际银行集团往往通过核心零售业务体(社区银行)开展风险较小的消费金融业务,主要针对信用级别较高的客户,保证集团的经营稳定;消费金融公司则着重于信用级别较低的客户,多为收入来源有限的工薪阶层,或者收入和职业不稳定的群体。由于客户经济能力不强,贷款风险较高,所以贷款利息也比较高。可以与核心银行形成客户的互补,扩大整个集团的消费金融业务的覆盖面。比如另一家典型的美国金融公司LFS(LendmarkFinancialServices),在其公司简介中就直陈自己的一项主要业务是向不符合其母公司(LFS的母公司BB&T是一家从事多方位金融服务的大银行)放贷要求的客户发放贷款或发放次级贷款。其次是消费金融公司依托大型银行集团降低融资成本,发挥协同效应。金融集团核心业务的发展可以有效降低消费金融公司的融资成本。HouseholdInternational在2003年被汇丰银行收购后,世界三大评级机构都调高了其信用评级:标准普尔调整优先级债券(Seniordebt)由A-上升到A,优先股由BBB上升到BBB+,商业票据由A-2上升到A-1;穆迪则调整优先级债券由A3上升到A2,优先股由Baa2上升到Baa1;惠誉国际虽然没有立刻调高其信用级别,但是仍然上调评级展望为“正面”。根据图8,依靠着大型银行集团,消费金融公司的负债融资利率下降了10bp~20bp,融资成本显著降低,协同效应明显。2.控制金融危机,减少损失由于消费金融公司的定位为较高风险的客户,国际银行业采取消费金融公司的独立法人运作模式,而不是将其作为内部的一个部门,可以实现消费金融公司与银行集团核心业务之间的“法人防火墙”,隔断由消费金融公司业务风险传递带来的“多米诺骨牌效应”,防止集团核心业务以及声誉受到侵蚀。而且,通过发达的资本市场,集团可以在消费金融公司出现问题的时候,及时剥离问题资产,消除消费金融公司的风险传递。通过合理的资产运作,可以最大程度减少损失。比如,由于受到金融危机的严重影响,花旗集团拥有的消费金融公司(包括花旗财务等)面临了严重的亏损,2008年损失达到82.7亿美元,2009年更是超过了100亿美元。花旗集团立刻采取包括关闭花旗财务320家分支机构的一系列措施,显示出推动其实现增长、以便于将其出售的意图,立刻也接到了大量收购意向。另外,美国国际集团(AIG)也试图通过资本市场出售其消费金融子公司AmericanGeneralFinancial(AGF)。3.花旗集团的资源整合虽然从法人结构上看,银行和附属消费金融公司独立开展消费金融业务,但是国际银行通过战略业务单元(StrategicBusinessUnits,SBU)模式,对其进行了有效整合,实现了相同业务的有机管理。以花旗集团为例,花旗银行内部零售银行业务体和公司银行业务体相对独立,具有自己的发展战略、齐备的机构,掌握独立的资源,有自己专门的客户和竞争对手,是各自独立的SBU。但是,分属不同法人子公司而具有相似客户群体的部门却有较多的联系机制,共同开发客户资源、满足客户需求,从客户身上获取最大利润。花旗银行的零售业务部门与花旗消费金融公司尽管分属不同公司,但通过共同的客户资源和相似的业务共同成为花旗集团中消费金融业务的核心。为全面贯彻花旗集团的宏观发展战略,防止各SBU专注自身利益而忽视整体利益,集团采取了多种措施。在集团层面上,总部有自己的战略规划机构,与下属各业务机构、各区域机构的一级战略业务单位的战略规划部门建立交流机制,并建立全球统一的信息管理系统(MIS),确保随时进行横向(区域)、纵向(产品)的相关比较和监控;在战略业务单位层面上,前台业务部门的战略规划、产品开发等均向中台对口部门集中汇总,以这种战略发展、财务核算和风险监控的二级体系来保障战略目标的一致性和整体性。此外,通过建立了一系列成熟的跨部门互动的成本分摊和利润分配机制,花旗集团保证了二者在共享资源的同时避免了利益冲突。这样,花旗集团既充分利用了SBU资源集中、反应迅速的特点,在某一类别的服务上取得突破性优势,还通过共享和反馈机制,将其他相关业务统一起来,为客户提供全方位的优质服务。在此过程中,还有效避免了传统架构中各部门的利益冲突。三、商业银行需要探索信用管理的方式方法创新第一,大力发展消费金融业务。在我国稳步跨入“大众消费”的现阶段,商业银行应该充分认识发展消费金融业务的必要性和现实意义,积极调整资产摆布,加大资源投入。要发展好消费金融业务,必须针对不同时期、不同区域的城乡居民的消费需求,科学地开发和创新种类多样的消费信贷产品。率先进入“大众消费阶段”国家的经验证明,在众多的消费信贷业务品种中,住房、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