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银行间包汇看近代中国的外贸合作

从银行间包汇看近代中国的外贸合作

近代时期，作为中国主要的国际货币银行，贷款银行主要通过转让和外贸交易，向中国外贸易中间事业单位提供融资便利。在这一过程中,汇丰银行在汇票业务、打包式信贷、货币结算与转换、华侨汇款以及外汇行市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它不仅单纯进行清算结算业务和提供有偿服务,同时还运用一定的结算工具,发挥银行信用中介的职能,把中外贸易、贸易结算和资金融通三者有机地结合起来,完成中外之间债权和债务的清偿,以及货币的转移,对近代中国贸易经济的发展产生一定作用。1以汇率交易为目的的我国金融结构改革由于中国商人不熟悉英国国情,很难与英国制造厂商直接进行交易,不得不求助于英国的出口洋行,委托其购买所需洋货,或直接到英国在上海的大商行去竞拍。当中国商人委托英国进口洋行代办货物时,进口洋行自然就会与英国的出口商往来,由他们双方商妥条件。一旦业务成交,英国的出口商就要发出汇票,如果是银行汇票,当由汇丰银行承受支付;如是商业汇票,当由进口洋行自己承受支付,但是这种商业汇票也要由汇丰银行向进口洋行代收。汇丰银行的银行汇票首先在中国的进口贸易中起到了先行支付货款和监督跟踪货物的作用。银行汇票是一家银行向另一家银行签发的书面支付命令,其出票人和付款人都是银行。银行汇票的基础是银行的信用,它是国际贸易支付和结算的主要工具之一。汇丰银行可以在伦敦、以及欧洲、印度、澳大利亚、美国和中国的主要商业中心提供银行汇票,同时也为国外商品购买者提供信用展期、接受交易、储蓄账户和钞票流通的汇票买卖业务。货物未到之时,汇票与货物单据都到了汇丰银行手里。然后银行通知进口洋行索取提单,以便提货、报关、纳税和安置货物,进口洋行再负责通知中国商人交款取货。通常情况下,商人给进口洋行交的是庄票,洋行则将庄票与提货单一起交给汇丰银行,银行核对无误后,即给商人发货。而汇丰银行所收汇票的期限一般在10天左右,到期收款,如有问题唯买办是问。在商人未付款提货之前,汇丰银行对货物有支配权和管理权57。一旦出现商人不交款取货,则银行就要承担较大损失。其次是汇丰银行坚持汇兑6个月期限的汇票,使中外贸易得以顺利进行。1876年国际金融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加上中国和西方国家的货币制度不同,当时和亚洲进行贸易的大多数商人,因为受到银价下跌的冲击,已经不再向伦敦汇出汇票,而转向上海汇出银建制的汇票,向香港或日本汇出美元建制的汇票。货物主如再向上海汇出60日支付的商业票据,而伦敦的银行因为要按自己规定的汇兑行市进行收购,那么银行就可以避免因汇兑行市下跌而造成的损失。而对商人来说,则是意味着把汇兑行市下跌的危险转嫁给了银行。不少银行不愿意承担这些风险,放弃了这一业务。而汇丰银行与其他银行不同,一直坚持汇兑6个月期限的汇票业务,使中外贸易融资得以顺利进行。汇丰银行自己采取措施承担所有风险,利用其在伦敦与金融市场紧密联系的分支机构,逆风而行,打败了其他竞争对手在汇票业务的竞争。不仅赢得贸易商的好评,而且还因此加强了自己的实力,渡过1873～1875年的困难时期,银行的各项业务得到恢复和发展。第三,通过银行汇票和商业汇票的汇兑机制,将中外贸易融资市场连接起来。汇票的使用不仅使上海的贸易金融得以运营,而且还可以通过汇票,使伦敦市场上黄金价格的运用成为可能。作为国际汇兑银行,汇丰银行就可以操纵金银比价,掌握汇兑行市。金本位国可以利用金银比价的波动,建立控制银本位国中国的关系。这种控制关系并不是以英国的汇价和金银比价直接应用于此,而是通过掌握贸易融资的银行和大洋行,利用金银比价中维持黄金高价格的贸易结算关系,把中国和伦敦金融市场联接起来了。2以出口贸易、信用重审的方式融资汇丰银行的一个重要活动就是支持外国商人与中国商人进行茶叶、真丝和鸦片等项目的贸易,为殖民地与宗主国之间的贸易提供融资服务。由于洋商是中国出口贸易的主要承办人,中国商人不熟悉外贸行情,且不容易集资,很少能够参与这一领域。首先,汇丰银行通过打包式信贷为洋行办理中国的出口货物提供了新式的贸易融资服务。利用这样的现代式融资方式,洋行包办出口的业务得以顺利进行。一般来说,洋行包办的办法有两个,一是由英国进口商自动委托其在华购买某种货物,二是由洋行自己与英国进口商接洽,无论英国商人想购买怎样的货物,洋行都会承诺包办。而洋行则是委托中国商人代为收购,所需要的款项,由英国进口商允许洋行开出一张自己的汇票,这种汇票连同货物单据,如提单和保险单等,就成为出口贸易的跟单汇票;或者允许洋行对英国进口商指定的伦敦银行发出一张汇票,这就是银行汇票,它的信用比跟单汇票为高,贴现利率比较优惠。这种信用也称为票证抵押贷款,是银行对出口商在货物装船出口前的融资。无论是跟单汇票还是银行汇票,汇丰银行都愿意予以融通,这就是为出口贸易融资的打包式信贷。打包放款是指出口商用国外银行开来的信用证向本国的银行申请的贷款。贷款的回收靠出口项下的收汇,是一种有保证的信贷。打包放款,事实上是为了解决出口备货所需要的资金,银行需要有一定的资力。在一定的额度内,出口商可以自由透支款项收购货物,只需交一张附有单据的期票给汇丰银行收执作为担保,汇丰银行则对货物有支配权和管理权55。其次,在中国沿海城市,汇丰银行不仅通过拆票(Choploan)方式对钱庄进行信用放款(如果是银两拆票,利率就叫银拆(Nativeinterest);如果是银元拆票,利率就叫洋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汇丰银行把“打包式的信贷”这样的新式融资服务扩展到中国内地广阔地区。例如为出口服务,在中国商人进行茶叶收购时,汇丰银行干脆直接或通过钱庄,把资金借给与内地茶叶供应者打交道的商人,这些贷款就可以便利中国商人把出口产品收购和运输到港口,这是“打包式的信贷”服务的延伸。这种服务在汉口和福州比较多,当然做这样的业务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这样,汇丰银行通过洋行、钱庄体系,或者银行的买办,就可以把资金直接送到内地中国商人的手里。这些资金可以为出口商品和进口商品到通商口岸或以外的地区提供资金支持,或者让这些人从事三角贸易。由于打包放款期限短、周期快、使用率也较高,可以帮助出口商解决信用证项下出口资金不足的困难,为出口商提供短期融资,便利了中外贸易。3从银行信贷、华侨应完善我国国际汇汇业务模式的关系从国际金融的发展来说,国际汇兑(InternationalExchange)是通过国际间银行的“汇”与“兑”,实现国与国之间债权债务的清偿和国际资金的转移。汇是指货币资金在国际间的转移,兑是指不同国家间货币的相互转换。因此,国际汇兑即是指通过银行把一个国际的货币兑换成另一个国际的货币,并借助于各种信用工具,将货币资金转移到另一个国际,以清偿国际间由于贸易或非贸易往来产生的债权债务关系的专门性经营活动。国际汇兑业务与国内汇款业务的性质有相同之处,都是资金转账划拨,了结债权债务关系的资金授受的行为。但是国际汇兑由于债权人和债务人、资金授受双方在不同的国家,经办的资金就是外汇。因此,汇丰银行所进行的金本位国和银本位国之间的货币兑换,外汇的买卖和结算,是中国国际汇兑的重要业务。首先,汇丰银行要为进出口贸易进行资金的划拨和兑换。在出口洋行的打包式融资中,汇丰银行所收的款项都是规元银,但是对于伦敦银行或进口商所出汇票则要用金镑计算,因此,汇丰银行要与出口洋行商定汇率,将汇票的金镑数量折合为规银收款,各种费用冲抵后即为银行的收入。在中国商人的进口贸易中,汇丰银行也同样要将伦敦商人的金镑汇票兑换和折合为规银交付洋行,银行的中介作用体现在它既可以向伦敦商人支付金镑汇票,同时也可以向东方银本位国商人支付银汇票。其次,华侨汇款业务是汇丰银行经办的重要国际汇兑业务,同时也是其获得收入的一项重要来源。华侨到海外谋生的历史可谓源远流长,他们经过自己的辛勤劳动积攒财富,而这些财富他们自己本身是舍不得花费的,往往通过各种渠道汇回家乡。在19世纪,东南亚、日本和美洲的华侨,一部分人是通过传统的侨批汇兑机构把钱汇回来,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的钱财是通过银行这一渠道,将钱财汇回到自己指定的收款人。早在19世纪70年代中期,汇丰银行就开始利用它遍布南洋华侨集中地的分支机构,企图包揽侨汇业务。80年代以后,事情正朝着它所希望的方向进一步发展。来自侨汇中心的厦门报道,1886年终的一个月里,由汇丰银行经办的侨款,“约有一百二三十万元”,在那里,汇丰银行的汇票已“久为绅商所信任”。以香港为中心的汇丰银行,在远东设有多个分支机构,而这些支行或代理行的地点与华侨的商业中心正好是重合的,因此,部分华侨汇款业务是汇丰银行的主要业务活动之一,同时也是中国国际汇兑的重要业务。特别是在19世纪后期,香港的中转经济作用得到逐步扩大,在香港的外国银行越来越依靠侨批信局所形成的汇款网,并将之扩大改编成了新加坡——香港为主要渠道的亚洲地区金融关系。结果以前经营侨汇业务的批信局和侨批局等,并没有被这些外国银行的建立所取代,反而因得到外国银行的业务联系得以扩大,但是批信局使用的兑换率是由汇丰银行等外国银行决定的。华侨汇款为无形贸易,是中国抵补外贸逆差的一个重要项目,华侨汇款的数额,根据中国银行的统计,1902年至1913年平均每年约为1.5亿元,1914年以后每年大体在2～3.5亿元,1928年为2.51亿元,占中国国际收支经常收入的12.32%,弥补当年贸易逆差额的81.76%。1931年最高达3.47亿元,占中国国际收支经常收入的15.61%,弥补当年贸易逆差额的61.74%。1936年的3.20亿元侨汇,弥补当年贸易逆差额的96.97%215。因此,华侨汇款是一项收益可观,且业务量较大的国际汇兑业务。通过这一业务,使汇丰银行对中国经济的间接影响,远远超出了它的直接活动所能够达到的通商口岸及其附近地区。4为中国法币汇率做了贡献外汇是国际汇兑或外国汇兑的简称,是外币所表示的资产,可以在国际上自由兑换和买卖,是国际金融活动中的特殊商品,汇率就是这一种特殊商品的价格,而外汇市场就是专门从事外汇买卖的市场。19世纪70年代,上海发生银贵现象,白银与英镑的汇率上升,而茶叶出口商却要用银来支付货款,因此必须先卖出英镑以获得白银,然后用白银支付。汇丰银行就做这样的白银投机买卖,从中获利。自从19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汇丰银行就是清政府贷款谈判的代理,通过几个官方账户掌握中国的官方汇率和海外银行业务,成为主导中国外汇行市的外资银行。一般来说,中国每日外汇买卖的官方汇率是由汇丰银行设定的,汇丰银行的经理在这一方面有很大的权力。上海的汇率也是由它决定的,其他银行即参考汇丰银行的挂牌汇率。外汇行市也是由汇丰银行操作的,从1923年开始,汇丰银行就成为上海外汇交易银行的领头羊。在国民党政府期间,在外汇行市方面,汇丰银行支持国民党政府的法币政策,为稳定法币汇率而进行买卖外汇的活动,参加了中国货币平准基金的工作。国民政府本来想剥夺汇丰银行在中国的特殊地位,尽可能减少汇丰银行作为汇兑结算银行的作用,到1937年汇率由中央银行设定,因此,汇丰银行及其国际汇兑银行的主导性作用被改变了。但是1937年日本入侵以后,中国中央银行的使命是那么的短暂。为了安全起见,中国官方又要求汇丰银行重新发挥它原来在国际汇兑方面的作用。特别是日本侵略淞沪地区以及伪政府建立以后,国民党政府需要与汇丰银行进行合作,以及需要运用汇丰银行在外汇方面的技术和技巧。因此,汇丰银行再一次掌握中国的国际和国内清算业务,再一次进入外汇市场,为支持中国的法币汇率作最大的努力。但是,由于汇率的不断变化,有可能动摇法币的币值,汇丰银行在宋子文和孔祥熙的要求下,为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买卖外汇,以此来挽救货币危机。汇丰银行上海分行的总经理亨奇曼(Henchman)是一个外汇专家,有比较丰富的外汇技巧和经验,他作为外汇操盘手,认为汇丰银行愿意为中国政府承担一定风险,这一做法并不仅仅是出于商业银行的防御性行为。汇丰银行提供了200万英镑资金用于购买白银,在上海秘密掌握100万英镑资金用来稳定法币汇率。同时还借款给中国中央银行200万英镑用来买卖外汇的,并卖出1亿两的白银。他们当时的想法是无论怎样都要支持中国的法币制度,使其不至于崩溃。当然,外汇的买卖都是秘密进行的,包括其他英国银行买卖外汇都是根据亨奇曼的指令行事的。1939年时,为了长期稳定中国的法币汇率,中英之间达成了建立“中英货币平准基金”的政策,签署了两个得到英国政府同意的协议。一个是4个银行之间的协议:汇丰银行、渣打银行、中国银行和中国交通银行,建立一个英镑基金。英国银行集资500万英镑,其中汇丰银行300万英镑,渣打200万英镑;中国方面集资500万英镑,其中中国银行350万英镑,交通银行150万英镑。第二个是英国财政部与英国两个银行之间的协议:如果他们忠实地履行了银行间的协议,英国财政部保证给予的利率。1940年6月,又建立了新的平准基金B,汇丰银行也参加了认购100万英镑,但有60万英镑是由中国银行和中国政府担保的。但是最后这一基金没有操作,汇丰银行也就没有在实际上划拨过资金。在中外银行的合作下,中国的货币危机有了转机,中英平准基金维护中国汇率的稳定一直坚持到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在这一行动中,汇丰银行实际上没有承担什么风险,它还希望得到3%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