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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石器时代腕臂环饰的考古学观察

一环饰研究的文献综述装饰源于古代唐朝。即使在那些还处于生存与自然斗争的困难时期,他们也不会忘记用动物骨头、贝类、石头和其他材料制成装饰。提起腕臂环饰,也许首先想到的是晶莹的水晶或各色美玉,而那些曾流行于距今7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用泥土或蚌骨制作的腕臂环饰则不为人们所关注。制作陶器使人类走出了茹毛饮血的时代,人们在关注自身生存的同时,并没有忘记对制陶技术的探索,陶环饰就是这种制陶技术制作装饰品的结晶。它不仅分布地域广阔,而且种类繁多,制作精细,但在殷墟以后,却很难再有发现,它的衰败与辉煌发人深思。与此同时,与陶环饰相辅相成的玉石环饰在经历了新石器时代的辉煌之后,不仅没有衰落,反而成为具有中华民族特色的装饰品。而蚌骨环饰,由于加工方面的局限,作为装饰品始终没能流行,但是作为新石器时代人们就地取材精心加工最早的装饰素材之一,也应引起我们的重视。首先对各种材质腕臂环饰引起注意的是中国学者。沈从文认为,甘肃永昌鸳鸯池遗址发现的骨臂环的发生与狩猎生活相关,随着农业经济的发展,臂环逐渐消失。受当时资料的限制,仅对臂环的发生作了简单的推测[1,1,1,1,1,1,1,1,1,1,1,1,1,1,1]周沁高春明在中国服饰五千年及中国历代妇女妆饰首饰篇中,使用考古资料对历代手镯和臂钏作了简略考证,并把腕臂饰分为四类,同时还关注到日本学者原田淑人的相关研究。黄能馥、陈娟娟将瑗、臂环、镯均称为臂饰,认为臂饰指套在腕间或臂上的饰物,它的出现应与原始人佩带狩猎工具环形石斧的习惯有关,将腕环与臂环并称为臂饰[1,1,1,1,1,1,1,1,1,1,1,1,1,1,1]。华梅对包括装饰品在内的中国服饰进行了综合研究[2,2,2,2,2,2,2,2,2,2,2]。高春明对新旧石器时代交替之际腕臂饰的出现直到现今的发展历史区分为八个阶段,然而关于新石器时代腕臂环饰的分析仍没有超出他此前的研究。他通过环径的大小将手镯与臂环相区别,并从文献和考古实物的角度对二者的差异作了分析。此外,日本学者原田淑人注意到中国新石器时代大量陶石玉环饰的存在,但由于该书着重于对以埃及为主的世界范围内装饰品的研究,对中国环饰仅作了简单的提示。吉开将人在收集大量断面为“T”形玉石环资料基础上,运用考古学分类分区的方法,对从中国南部直至越南再到北中国的“T”形玉环进行了详细论述。认为这种玉环首先出现于华北地区,到公元前2000年左右,“T”形玉环与其他文化因素一起传播到包括越南北部的南中国广大地区,其传播原因则是由于南部地区对华北文化因素的主动吸收。日本古代服饰史学家钧田敏子运用大量考古资料,对从新石器时代到明清时代的腕饰和发饰作了详细分析。然而由于材料的限制,作者虽对新石器时代各地出土的环饰作了资料收集及分布、佩带方式的探讨,缺乏对环饰本身的研究,但仍不失为环饰研究的重要著作,并对本文的写作具有重要参考意义。本文首先对各种材质的环饰进行考古学分类,然后通过对各种材质环饰在各遗址和不同时期的出土数量比例,明确环饰作为装饰品在地域空间和时代变化中的流行趋势和动态状况。其次,本文通过对环径实测数据的分析,墓中有关环饰的佩带实例,分析环饰的佩带状况及环饰的社会功能、人们的审美情趣和礼仪习俗。第三,根据不同材质环饰在遗址中出土于不同遗迹的现象,解释环饰的功能及具有的社会意义。二各类环饰的种类本文所指的环形装饰品,是指腕环、手镯、臂钏等环形佩带装饰用品,就功能而言,适于手腕及臂部佩带的环状饰品为主要论述对象,而耳环、玉璧等,则仅就其相互关联及区别作比较性论述为方便比较研究首对腕臂环饰作简单分类表一一般的分类方法是以器物的形态和纹饰为标准,但是由于环形装饰品在纹饰方面不具有普遍性,而素材则多种多样,因而先将其分为陶、石玉、蚌骨三类,然后再根据每个类别的平面形态分为圆环形、圆筒形、扁圆环形(瑗璧形)和接合形四型,再根据其环面花纹的有无细分出无纹和有纹两亚型,最后以断面分出圆或半圆、方形或长方形、横椭圆、三角形、“T”形和不规则形等类别(图一)。第一类:陶环饰。环面较窄。依形状的不同,可分二型。A型圆环形,略有厚度和高度,圆润或有棱角。B型圆筒形,高度明显,圆润或有棱角。A、B型中都有无纹饰和有纹饰两种,即Aa型、Ba型无纹,Ab型、Bb型有纹。新石器时代陶环饰由于使用柔软的泥土制作,形状有更多的随意性和不确定性。因此断面分类有些难以归类以上分类只能说是大略地概括陶环的形态此外根据各地各个时期陶器烧制方法的不同及人们对色泽的爱好,陶环呈橘黄色、红色、灰色、黑色、白色等多种色彩。这种人为烧制的色彩在装饰品研究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希望以后有机会对照实物做更详细的研究。与同时期陶器一样,除陶色之外,一些环饰还有少量彩绘及装饰花纹。本分类仅就有无纹饰相区别,装饰花纹也可以再详加分类,这里为了考量与玉石环的同一性,以重视环饰断面优先、装饰花纹为次的分类原则。更多有关环饰花纹的分析将在每一个区域部分详述。第二类:玉石环饰。依平面的不同,可分四型。A、B型有雕刻纹饰。a、b区别花纹的无有。Aa型圆环形无纹,Ab型圆环形有纹。Ba型圆筒形无纹,Bb型圆筒形有纹。Ca型扁圆形环无纹(瑗形璧),Da型接合形环无纹(琏形)。C型不包括一般所称的玉石璧,而仅指环面较宽,适于佩带于腕臂部的环镯类饰品。由于玉和石材在制作技法和形态上具有很多相似性,这里将玉石一并讨论。石玉环分类标准最重要的一点也许是制作技法和玉石的种类,但这里却无法将其纳入分类的要素。因为大量的玉石环饰材料多缺乏制作技法的详细观察和玉石种类的鉴定。仅就考古报告的照片或线图无法判断。但是玉器研究的论文中有相关分析,本文将参照这些研究做适当讨论(图一)。第三类:骨蚌环饰。依形状的不同,可分四型。A型圆形、B型圆筒形、C型接合形和D型外轮廓长方形。蚌环依表面不同分为A型圆环形和C型璧形环。以上分类仅是对所收集资料的形态的大致分类,不强调类别之间是否有关联性。对腕臂环饰分类的同时,不对环饰作具体的年代学分析,基本以其出土遗址的年代界定,讨论环饰在各个时期的变化。三面向社会中心的地区新石器时代腕臂环饰在中国大致分布在以下地区。1.从西北的青海、宁夏和甘肃往东到陕西西安东部的豫晋陕三省交界地带的西北地区。2.从内蒙古西南部到山西北部、河北北部、辽宁,黑龙江一带的北方地区。3.从山西西南部到河北南部,河南的中部地区。4.以山东、安徽、江苏、浙江和上海为中心的东部地区。5.以湖南、湖北、四川为主的长江中游地区。6.以广东、福建、云南、台湾、香港为中心的南方地区。以下分别以这六个地区为单位对腕臂环饰作详细分析(图二)。(一)西北陶环陶色文化的体现20世纪50年代发掘的半坡遗址,曾出土了各种类型的陶环形装饰品[1,1,1,1,1,1,1,1,1,1,1,1,1,1,1]。1970年代在与半坡遗址相距不远的姜寨遗址发掘出与半坡同样的陶质环饰,《姜寨》[1,1,1,1,1,1,1,1,1,1,1,1,1,1,1]详细记述了从第一期到第五期陶环的出土状况。此后,从陕西关中东部的华县泉护[2,2,2,2,2,2,2,2,2,2,2],中部的案板,西部的宝鸡福临堡,甘肃东乡林家、永昌鸳鸯池、陇县原子头、大地湾、师赵村、西山坪[1,1,1,1,1,1,1,1,1,1,1,1,1,1,1]、武山傅家山[2,2,2,2,2,2,2,2,2,2,2],青海民和阳洼,胡李家等遗址都出土了陶环饰。与陶环饰同出的有玉石环和蚌骨环,但其数量之少,与陶环无法相比。就环饰的起源看,关中地区前仰韶文化时期的白家文化、老官台文化以及其西部的北首岭下层文化、大地湾一期文化诸遗址中均未有陶环饰的报道,但有小型石或骨蚌环饰的发现。从其内径或直径的大小看,大多偏小,难以称其为腕臂环饰,不妨说石骨蚌环的起源早于陶环饰。西北地区的陶环饰约出现于仰韶文化早期,庙底沟类型与西王村类型时期大量流行,无论数量上还是种类上,都显示出陶环饰的兴盛和繁荣。这种繁荣一直持续到泉护二期,到客省庄二期文化时期,陶环饰虽有发现,但数量和种类少而单调,呈现衰落的趋势。玉石环始终少而不间断地出现。而蚌骨环在这一时期的西北地区多有发现,特别是骨环饰在甘肃、青海一带比较流行,以多段骨片缀合而成的骨环为多,可以说是这一地区环饰的特点。蚌环的直径因受材质局限,大小多没有规律,数量较少。综合以上分析可以看到,陶环饰是西北地区仰韶文化时期腕臂环饰的主流。西北地区陶腕臂环饰的类型包括陶环饰分类中的所有类型,有圆环形和圆筒形。但各个遗址中均是圆环形远多于圆筒形。圆环形的断面以圆形、半圆形和方形为多,制作随意,而圆筒形环的断面则较规范些。有纹圆形环纹饰由于受环面积的限制,大多较简单,一般有多角形、扭瓣形、雕刻形或彩绘等,而圆筒形环则利用环面做出多种多样的纹饰来。西北地区可看到的纹饰有乳丁、螺旋纹、竹节纹、雕刻纹等。作为装饰品,陶环的颜色反映人们在妆饰色泽上的观念或爱好。就已发表的关于陶环陶色的材料看,西北地区仰韶文化的陶环颜色,与当时日常生活所用陶器的色彩不同。如在半坡遗址和姜寨遗址中,一般的陶器多呈橘红、橘黄色,而同时期的陶环则大多为灰褐色或灰黑色。这种现象在案板、福临堡、师赵村、西山坪、原子头和大地湾等遗址也可以得到证明。人们崇尚佩带灰褐、灰黑色的陶环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还仅是一种烧制方法,需多方面资料的研究,这里仅作为一种现象提出来供有兴趣的学者参考(图三)。西北地区玉石环的出土量少但类型却比较全面出土较多玉石环的师赵村青海柳湾福临堡和陕西北部的石峁、新华遗址看,这里的玉石环有圆环形、圆筒形、瑗璧形和接合形。在师赵村和福临堡遗址中以石圆环形、圆筒形和瑗璧形三者均势共存。而石峁遗址以玉环为主,仅见圆环形、瑗璧形和接合形三种,而未有圆筒形环的报道。除此之外的其他遗址,玉石环的报道很零星,多仅1-3件。断面以圆、半圆及不规则多边形常见,少量三角形及方形。多数为石环,仅在陕西北部的石峁、新华等遗址发现少量的玉环。而齐家文化曾有玉石璧的报道,由于看不到实物图,无法断定其属于璧或是环饰。腕臂环饰作为装饰品佩带在腕臂部,应发现于墓葬人骨的腕臂部,然而迄今为止,西北地区的陶环饰都出土在房址或灰坑内,像元君庙、北首岭、半坡、姜寨、福临堡、案板、原子头、甘肃东乡林家、大地湾、青海民和胡李家等既有居住区也有墓地的遗址,大量的陶环饰均出土于居址灰坑或地层中几乎未发现一例佩带环饰或随葬陶环而石及骨环饰既有遗址也有墓葬的出土例子。如青海柳湾[1,1,1,1,1,1,1,1,1,1,1,1,1,1,1]的石环、武威皇娘娘台[2,2,2,2,2,2,2,2,2,2,2]的骨环等出土于墓葬,宝鸡福临堡和甘肃师赵村遗址的石环则同样出土于灰坑、房址或地层等生活遗迹中。反映了这一地区环饰的佩带习俗,陶环只在平时佩带,而不用于死者。而骨环和玉石环则不一定。环饰佩带于不同部位,尺寸有别。西北地区有内环径数据的遗址有师赵村、案板、半坡、原子头、大地湾、下魏洛,陶环内径4-6、石环内径5-7厘米,陶环小于石环。案板遗址的陶圆筒形臂环的直径6-7厘米,大于圆环形环的4-5厘米。但我们无法推测这两种环饰的大小差是臂部和腕部大小的差异,还是未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的差异(图三;图四)。(二)环饰的地域分布及形态发表资料较丰富的有内蒙古庙子沟、大坝沟、西园、阿善、白泥窑子、海生不浪、老虎山、王墓山等遗址及山西北部的八苏木、辽宁的牛河梁、大南沟、大连郭家村、河北的北福地、姜家源、唐山大城山和黑龙江饶河小南山等。北方地区的环饰出现于北京东胡林旧石器时代晚期遗址[1,1,1,1,1,1,1,1,1,1,1,1,1,1,1],一个由多个骨片组成的链形骨环发现佩带在人骨的手腕部。到新石器时代早期,特别是红山文化时期,其玉石环比较盛行,并持续到新石器时代晚期阶段及以后的青铜时代。但看不出其环饰形态在时间演变过程中的明显变化。就地域看,辽宁及以东以北地区,在红山文化时期有较多的玉石环出土,但是陶环却很少见。大连郭家村、大城山等远离红山文化而邻近山东半岛或与内蒙古南部接近的河北,在仰韶文化阶段,则以陶环饰为主,或表现为陶环与石环同等的流行趋势,而玉环则少见。若以发表资料全面的庙子沟和大坝沟两遗址为例观察环饰在这一地区的盛行阶段,可以说属于庙子沟文化早中期的大坝沟遗址出土的环饰数量多于中晚期的庙子沟遗址,因此反映了环饰盛行于庙子沟文化早中期阶段。在地域分布上,据已发表有腕臂环饰的遗址看,多集中在包头、岱海到晋北、辽宁一带。北方地区陶、石环分布均衡,两者的平面和断面较统一,圆环形环饰大部分断面呈三角形,其他断面较少见。本地区的另外一个特点是陶环和石环的制作规范,不仅断面高度统一,而且许多陶环表面打磨光滑,富有光泽,很像精制的石环。第三个特点是环径大小较统一,陶环和石环的内外径都为4-6厘米,制作较规范。可以八苏木遗址为例,对北方地区陶环和玉石环内径的大小及断面形态进行分析(图五)。位于山西北部的八苏木遗址,20世纪40年代调查云冈石窟的日本学者曾踏查及小型试掘,采集及出土了128件残段陶环和32件残段玉石环。通过本人对这些环饰内外径的复原实测,得到三种数据图式。陶环和玉石环的内径大小都集中分布在两个区域内,即3-4.5、4.5-8厘米的两个密集范围内(图五,1)。根据陶环断面的长宽高显示的断面可以看到A、B、C所代表的断面各有交叉,但各自的分布明显。反映了陶环在制作过程中并不是完全随意的,而是具有一定的标准和确定性(图五,2)。玉石环的两种不同的断面形态完全分割在两个区域内,与陶环相比,其制作过程更为规范(图五,3)。和庙子沟、大坝沟遗址一样,八苏木遗址的陶环分类较单一。这些整齐划一的圆环与几乎同样的大小,使人们很容易想到其制作或许是在同一作坊完成的,或是地域间的交流比较频繁,人们认同相同风格而制作出相同的环饰。陶环在形态上省略了陶质特有的随意性与可塑性,形态单一,说明其为模仿石环而制。与西北地区喜欢多彩的陶环相比,这里的人们更偏爱形式相同的石环或陶环。陶环颜色以灰色为主,少量为红色、白色、褐色和黑色。但无论内蒙古庙子沟遗址还是晋北八苏木遗址,同时期陶器的颜色均以红褐色为主,约占全部陶器的一半。这种现象与西北地区相同,即陶环与日常生活用陶器的色泽不同,它们都以选择或烧制灰色环饰为主流。本地区的玉石环多使用凝灰岩和大理岩,也有一些花岗岩、蛇纹岩、汉白玉等。这些石材本地区可采集到,因此石环正是适应本地自然环境的产物。除了一般遗址出土的石环外,出土玉石环较多的是大南沟后红山文化墓地牛河梁东山嘴祭祀遗址黑龙江饶河小南山墓地等特殊墓地。其中玉环多于石环,形态多样,几乎包含了所有玉石环的类型。牛河梁遗址中环饰数量不如大南沟和小南山多,但均为玉环,且制作精美,并有一些墓葬佩带实例。大南沟墓多为石环,也有蚌环。而远在黑龙江的小南山墓地均为玉环,制作虽不精细,但数量较多。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内蒙古准格尔旗寨子遗址和清水河串刀遗址出土大量打制未完成的环饰半成品或残次品,也许是一处石环制作作坊(图六)。(三)唐至唐时期的陶环中部地区的豫晋陕交界地自古就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尤其是新石器时代密布大量遗址,环饰资料也最为丰富。兹以庙底沟与三里桥[1,1,1,1,1,1,1,1,1,1,1,1,1,1,1]、古城东关[2,2,2,2,2,2,2,2,2,2,2]、垣曲商城、下靳墓地、清凉寺墓地、西阴村遗址及小浪底水库区诸遗址、郑州大河村、新乡李大召、王湾、王城岗等遗址的环饰进行分析。早于仰韶文化的枣园、贾湖遗址以及裴李岗、磁山遗址等均未见陶环出土,但有似指环的陶环。因此,环饰最早出现于仰韶文化早期,仰韶文化中后期比较流行,并持续繁荣到庙底沟二期文化阶段,到了以王湾三期为代表的龙山文化阶段,环饰特别是曾经非常流行的陶环开始衰退,无论数量还是种类都开始减少。进入二里头和二里冈文化时期,陶石环虽仍有出土,但已不是装饰品的主流,而到殷墟时期陶环则几乎看不到。陶环种类繁多,圆筒形环饰集中分布于山西西南的临汾以南和三门峡及其周边地区,临汾以北、河南北部、郑州以东和以南地区均少见。因此,这种娴熟于制作泥土,充分展现泥土可塑性,喜爱土的柔性及装饰的嗜好,仅局限于与西北地区邻接的三门峡黄河中游地区。而圆环形环饰作为一种大众性饰品,许多地区都有发现,但其断面形态则因地而异。这里的圆环形断面以半圆形或圆角三角形和长边三角形为主流,同时并存方形、长方形、不规则形等多种形状的断面。有意义的是庙底沟二期文化中期出现新的“T”形断面陶环和石环,并持续发展到龙山文化时期,成为“T”形玉石环的始祖,广为流行于长江以南和北方的内蒙古一带。陶环的色泽以灰黑色为主调,也有一些红橙色或灰褐色,与同时期的生活用陶器相异。陶环的制作虽有多种华丽的纹饰但环饰表面不太精细既有磨光的也有未经打磨的粗糙陶环少量环饰有彩绘如大河村、庙底沟、后岗、西阴等遗址有极少量的陶环表面饰彩绘。玉石环较西北和北方地区为多,尤其是陶寺、下靳、清凉寺等龙山文化墓地,出土大量玉石环,涵盖了本文玉石环分类的大部分类型,既有圆环形,也有圆筒形和二三段或多段合成的环链式腕饰。其中有些环面较宽者,介于环与璧之间,难以确定其是否腕臂环饰。清凉寺墓地有许多腕臂部带环的佩带实例,可作为此后讨论的根据。下靳墓地发现镶嵌绿松石的手镯,侯村遗址发现大型“T”形石环,反映了这一地区在玉石环制作中呈现的多样性。较多的圆环形玉石环以带浑圆三角的断面为多,而“T”形断面则较有特点。这里也有骨蚌环的报道,其中蚌环的数量更多些,有些制作精美,大小也适于佩带在手腕部。而骨环的数量较少,且直径较小,作为指环可能性较大。因此可以说这里的玉石环都集中出土于特殊的墓葬中,而一般遗址中即使有玉石环出土,也仅是一些与陶环形态相同的石环而已。从环饰的功能看形式各异的陶环都出于居住遗迹没有发现墓葬的佩带实例而墓葬佩带实例都是玉石环。从发表的清凉寺、下靳和陶寺墓葬的情况看,七例佩带例子中有六例带在右手腕,仅一例带在左手腕,但墓主性别不明。中部地区可以实测环饰内径的遗址有大河村、留庄[1,1,1,1,1,1,1,1,1,1,1,1,1,1,1]、李大召、白营[2,2,2,2,2,2,2,2,2,2,2]、清凉寺和下靳等遗址,前四处遗址的陶环内径为4-6厘米,与其他地区没有区别,而后两遗址的玉石环内径为6-8厘米。环饰材质不同导致了环径不同,反映了佩带不同材质环饰的人群的差异,大小两种环径说明环饰佩带在至少两群人的手腕部(图七;图八)。(四)主要遗迹和出土的陶环山东北部到长江口岸的东部沿海地区,其新石器时代装饰品特点与其他地区有所不同。从山东的大汶口文化到浙江的良渚文化都有大量玉石饰出土,玉石环占据装饰品的主流。有意义的是山东地区,虽然玉石环发达,但仍有不少陶环出土,显示了其与黄河中上游地区及长江下游流域二者兼有的特点。而且这里的陶环不仅在居住遗址出土,也在一些墓葬中发现。比如大汶口、王因、野店、枣庄建新等墓地不仅出土玉石环,也出土陶环,打破了其他地区陶环不见于随葬的现象。而在安徽及江浙一带,玉石环的数量远远大于陶环,少量的陶环只在居住性遗址内出现。这里的陶环类型比较单一,大多是圆环形无纹环,仅有少量黄河中游地区常见的锯齿状圆环式带花纹的陶环。而随葬于墓葬内的陶环以多件组合式出土,比如大汶口和野店、王因墓地都出土过多件陶环共出于同一墓葬或佩带在死者的两手腕部的情况。陶环的颜色以灰色或灰黑色为主,断面形态呈现多种多样的形式。但长方形或方形较三角形和圆或半圆形为多。安徽薛家岗等遗址内也有陶环出土,但是不见用于随葬的陶环。江浙上海一带的遗址也有陶环出土,松泽[1,1,1,1,1,1,1,1,1,1,1,1,1,1,1]、河姆渡[2,2,2,2,2,2,2,2,2,2,2]、花厅等遗址有少量发现,但瑶山、反山、福泉山等大型墓地则没有陶环。因此,东部沿海地区的陶环仍以居住遗址为主而少见于墓葬,并且有从北到南、从西到东逐渐减少直到消失的流行趋势。玉石环是东部地区环饰的主流,其类型有圆环形和圆筒形,大部分均无纹饰,个别有雕刻纹。其断面形态圆环形与圆筒形相异,圆环形断面与同类陶环相近,而圆筒形环则多种多样,以竖长方形为多,其次有扁三角形、亚腰形、半圆形。由两或三部分组成的琏形环也有发现。偏北部的山东石环多于玉环,中部的安徽则石环与玉环相等,而南部的江浙一带则以玉环为大宗。其中与山东、安徽多圆环形环相比,江浙一带多圆筒形环或璧形环,而琏形环较少。在薛家岗和凌家滩出土了大量的玉石圆环形环,但几乎看不到圆筒形环和玉璧,而在瑶山、反山、新地里、福泉山、花厅等墓地出土了大量的玉璧,而较少见到圆环形环,但有一定的圆筒形环。山东地区则多见链形环。在山东及安徽地区,陶环的出现大约在大汶口文化早期,北辛文化时期很少见到陶环,兴盛应在大汶口中后期及龙山时期。在江浙地区,目前所知河姆渡遗址第一期有陶指环出土,而第四期首次出现一件陶环,此后除松泽遗址中层文化有陶环外,其他遗址仅有零星陶环的报道。这一方面反映了该地装饰文化崇尚玉石,还与其遗址多为墓地而不是居址有较大关系。流行玉石装饰品的东部地区,其玉石环的出土年代早于陶环这一点与其他地区相同,河姆渡遗址第二期出土的石环是这里最早的环饰。山东、安徽地区的玉石环也早于陶环,在早于大汶口文化的北辛文化中就有石环发现。玉石环由于用于随葬,因而有较多墓葬佩带实例,但像反山、瑶山等良渚文化墓地以及凌家滩等大型墓地,由于其人骨多腐朽无存,虽然可以根据环的位置断定人佩带的部位,但佩带者的性别却无从判断。王因和野店墓地有左右手佩带多件陶环或玉石环的现象。在王因墓地,佩带者除一例为小孩外,均为女性。东部地区可用于实测环内径的遗址有凌家滩、反山、瑶山、福泉山、花厅、大汶口王因野店枣庄建新等遗址和墓地前五处墓地均为玉石环环内径为厘米与其他地区玉石环内径皆于6厘米以上不同,有些墓地似可看出有大小两种,如花厅、凌家滩和王因墓地。而后四处遗址和墓地既有陶环,也有玉石环,但环内径却表现不同。如王因墓地,陶环与石环的内径相同而在枣庄建新遗址中陶环内径明显小于石环图九图一(五)唐以德物事充填石环,中堡岛、白狮山、三砂三段22长江中游的大溪文化、屈家岭文化、石家河文化分布地,1950年代及其以后发掘有屈家岭[1,1,1,1,1,1,1,1,1,1,1,1,1,1,1]、大溪[2,2,2,2,2,2,2,2,2,2,2]、雕龙碑、青龙泉、大寺、朝天嘴、中堡岛、放鹰台、朱家台、走马岭、麻城栗山岗、划城岗、三元宫、宜城曹家楼等遗址,均出土一定数量的陶环和玉石环。位于黄冈地区东北部的武穴鼓山墓地由于紧邻安徽西部,处于薛家冈文化与大溪、屈家岭文化的交界处,既出土一定数量的陶环,也有大量玉石环。孙家岗和罗家柏岭遗址虽也出土较多的玉石器,但环饰的数量却很少。这里的环饰始于大溪文化,盛行于屈家岭文化时期,发展到石家河文化时期则很少发现环饰品,即使有其他玉石饰品出土。玉石环也不多见。而陶环在这里的流行程度仅次于西北地区和中原地区,从北部的枣阳雕龙碑到南部的屈家岭、大寺、朝天嘴、中堡岛均有出土,而少见玉石环。陶环不仅数量多,而且有彩绘陶环,但是除中堡岛、雕龙碑、朝天嘴发现少量西北、中原地区流行的雕刻花纹环饰外,多数遗址都以圆环形素面环为主,陶环制作较西北、中原地区单调。同时圆筒形环也发现较少,仅中堡岛、雕龙碑有两例。陶环断面以圆或半圆形、方形为多,其他地区较多的三角形较少见到。陶环颜色均呈灰黑色。除武穴鼓山墓地有随葬的陶环外,大量陶环仅出土于居住遗址。玉石环大多出于墓葬,零星见于遗址。在武穴鼓山、黄岗狮螺山墓地[1,1,1,1,1,1,1,1,1,1,1,1,1,1,1]、白狮湾墓地[2,2,2,2,2,2,2,2,2,2,2]、城头山墓葬中,玉石环远多于陶环,而大溪遗址的墓葬中除有玉石环外,还有骨环、蚌环和象牙环。罗家柏岭、孙家岗、朱家台、怀化高坎垅等遗址的墓葬中也有少量玉石环出土。这些玉石环既有圆环形,也有圆筒形,还有多段接合形和璧瑗形。但仍以圆环形为主,圆筒形环饰在高坎垅、白狮湾、城头山、三元宫、中堡岛、螺狮山和曹家楼有少量发现,而璧瑗形环则见于中堡岛、城头山、青龙泉、大溪、罗家柏岭、孙家岗和朝天嘴遗址。多段接合环仅在朱家台、大溪、白狮湾有发现。长江中游地区墓葬佩带实例有大溪和武穴鼓山等墓地,特别是大溪墓地,130多例墓葬中有22例佩带环饰,其中8例佩带玉石环,2例佩带骨环,8例佩带蚌环,4例佩带象牙环。除10例性别不明外,女性6例,男性6例,均为成年人,未见随葬陶环。武穴鼓山墓地陶石环内径大小相同,大约6-8厘米,看不出陶环小于石环的迹象。这里244座墓葬,其中15座墓出土环饰,既有佩带一件于左手或右手的,也有佩带多件于两腕,但性别不明。长江中游介于南北方两大地域的中间地带,并与东部地区相连,其环饰也体现着这种中间地带的特征。屈家岭文化的陶环流行且发达,似与中原、西北地区相同,而玉石环的频繁出土又显示其与这两地的差别。陶环虽大多出于居址,但也有墓葬出土的实例(图一一)。(六)石环放射线以珠江三角州为中心的南方及东南地区,新石器时代的考古资料显然不如其他五地区丰富,而且遗址的时代大多偏晚,处于新石器时代晚期到商周时期。属于新石器时代的遗址有封开县乌骚岭墓葬群、香港马湾东湾仔北史前遗址、香港涌浪遗址、广东曲江石峡墓葬、福建蒲城县牛鼻山、浮村遗址、云南元谋大敦子遗址、广西那坡感驮岩遗址等。除在福建浮村和云南元谋出土少量陶环和骨环外,其余遗址均出土玉石环。元谋的骨环出于墓葬,由14片兽骨磨合黏合而成,内径约7.4厘米。玉石环中多“”形断面环饰。既有出于墓葬,也有发现于一般遗址。在深圳南山向南村[1,1,1,1,1,1,1,1,1,1,1,1,1,1,1]、珠海坪沙棠下环[2,2,2,2,2,2,2,2,2,2,2]、广东大埔古墓东莞村头圆洲贝丘广东博罗银岗三水银洲贝丘海南鱿鱼岗贝丘[1,1,1,1,1,1,1,1,1,1,1,1,1,1,1]等晚于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中也发现一些玉石环,且有断面呈“T”形的环,但未见陶环的报道。而在属于青铜时代的云南昌宁坟岭岗墓地[2,2,2,2,2,2,2,2,2,2,2],更出土了大量佩带或随葬铜环镯饰的墓葬,佩带12-22件铜镯较有特点。整个墓地50座墓葬中出土141件铜镯饰,显示出青铜时代这一地区金属装饰品的发达。综观这一地区环饰的出土状况,可以肯定其陶环极少、玉石环为主流、其后金属环饰比较发达的整体趋势。其次,玉石环的断面以“T”形为特征,如东湾仔北遗址、三水银州、东莞村头遗址、南山向南村遗址和棠下环商时期的遗址均有这种环,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这种最早以陶环的形制出现于中原的特色环形断面,除了在北方的内蒙古中南部地区有少量发现外,仅在以广东为主的南部中国地区有出土实例,其他地区则鲜有发现。据吉开将人的研究,这种“T”形环在越南稍晚的遗址中也多有发现,显示了“T”形环在中国南部及其周边地区分布的普遍性。这里的环饰多与半成品及饰共伴出土,而不像其他区域那样以墓葬出土品为多数。玉石环的制作与中原地区相比略显粗糙厚重,断面单一,除“T”形外,多见长方形和方形,极少为不规则圆形及三角形,而一些出土于墓葬的环饰则较为精制。在香港马湾岛东湾仔北史前遗址中有墓葬佩带例,其中C67为儿童墓右手佩带石环,C1082为15岁女孩,其右手侧发现石环一件,而C107为二次葬,在其身下发现石环一件。玉石环内径均较大,在6-10厘米(图一二),但没有陶环的内径数据。四所占比例的稳定性正如前文论述,最早出现的环饰应该是河姆渡文化第二期的石环,而陶环则在同一遗址的第四期才出现。即使在陶环饰盛行的西北、中原地区,也只能将陶环的出现追溯到半坡类型时期或稍早。山东的北辛文化和长江中游的大溪文化都是在中晚期才有陶环。因此环饰在各个地区的出现处于大致相近的时代,即公元前4000年前后。而环饰的流行,因地区的不同表现出一定的时间差异。图一三中环饰的比率是以各遗址装饰品总数算出的。数量较少的骨蚌环饰一并计算,而“其他”一项则是指一个遗址中除环饰以外的其他装饰品所占的比率。以仰韶、庙底沟二期、龙山时代为序观察各种环饰的流行变迁,仰韶时期无疑是陶质环饰最为盛行的时期,特别是在西北和中原地区,比率高达70-81%,可以说当时的主流装饰品就是陶环,而其他四地区的陶环虽仅占9.9-20%,但也反映了即使在陶环本不发达的地区也受到了西北、中原地区陶环流行趋势的影响。同时期玉石环饰的比率以北方地区的32%为最高,其次是东部地区的22.2%,其他地区在2.1-7.8%之间。骨蚌环的9.4%的高比率出现在北方地区的红山文化。整体来看,仰韶时期不仅陶环各种材质环饰的比率在总装饰品中所占的比率都较大可以说是环饰流行的高峰期进入庙底沟二期之后,各地区的环饰比率发生变化,首先是前期占绝对优势的陶环在西北和中原地区分别突然下降到13.4%和22.4%,而前期并不高的长江中游和北方地区则出现较大的上升,其比率分别占到69.4%和44.2%,取代西北与中原,成为这一时期陶环的盛行地域。而东部地区减少到4.5%,与西北、中原呈现相同的减少趋势。玉石环在这一时期的变化则不像陶环那样激烈,特别是北方地区,仅从前期的32%稍升到37.2%,而中原地区的15%与前期的6%相比,则显示了较大的升幅。东部和长江中游地区的比率分别是17.4%和7.8%,与前期相比稍有下降。骨蚌环的比率与前期相比也有较大变化,可看到西北和北方地区的增加和中原与东部地区减少的趋势,而长江中游地区则保持了前期的比率。总体来看,环饰在装饰品总数中的比率有所下降,预示着装饰品从单一环饰向多样化的过渡。龙山文化时期,庙底沟二期出现的环饰减少趋势继续加强,其中最明显的变化是陶环的衰退。所有地区的陶环比率均在4.7-17.5%之间,占装饰品总量不足二成,玉石环或骨蚌环在总装饰品中的数量也呈现不同程度的减少。唯有北方地区变化较小,陶环和玉石环比率分别为17.5%和24.4%,下降比率小于其他地区。这种相对的稳定性或许反映着这一地区装饰品种类不善于变化,仅保持单一环饰的传统。玉石器发达的东部和长江中游地区,玉石环的减少并不意味着玉石器的下降,相反可能预示着玉石装饰品在这一地区的多样化,人们不仅仅满足于环形装饰,而创新了更多的坠饰、项饰和头饰等饰品,龙山时期这些地区各种动物挂饰的发达就是明证这一点不同于单一环饰占主流的其他地区和时期图一三五圆形装饰的社会功能和妊娠习惯(一)地区其他主流环饰的选择新石器时代环饰的材质至少有陶、玉、石、骨、蚌五种。作为装饰品,它虽不像工具或生活用具那样在材料的选择上需要考虑实用、耐用或便利,但是却需符合人们的审美情趣或宗教习俗,因而新石器时代人们在环饰材质的选择上因地域不同而有较大差别。图一四显示了不同地区诸遗址中各种材质的环饰在装饰品总量中所占的比率。首先看陶质环饰,西北、中原和长江中游地区陶环比例最高,占装饰品总量的50%以上,最高的是西北地区的64%和长江中游的63%。北方地区和包括山东在内的东部地区,陶环比率虽仅是以上三区的半数,但与同地区的玉石环相比,也显示了其为主流的环饰。而陶环在南方地区仅占3%,表明该地没有流行陶质装饰品的传统,即使是陶环流行的新石器时代,对其影响也不大。其次看玉石环的比率,在流行陶环的西北、中原和长江中游地区,玉石环的比例仅占4.5-7%,而北方、东部和南方地区则占19-30%,显示着玉石环在其装饰品中的重要性。但是与陶环的高比率相比,玉石环仅占装饰品总数的二三成,难以显示其为主流的装饰品。而这三地区中“其他”一项所包含的内容需要引起我们的注意,40.4-75.7%高比率的非环形饰品暗示我们,与陶环发达的三地区相比,这三个地区的装饰品种类比较多样化,与环饰并存的还有大量耳饰、颈饰等饰品,且绝大部分为玉石质饰品。骨蚌环在各地区仅占0.6-7%,其中北方地区最多,占7%,西北地区最少,仅占0.6%,其他四地区则为1.7-2.3%,是所有材质中比率最低的。这一点可能与原材料形态的局限性有关。需要特别提及的是,西北地区马家窑文化墓葬和东部山东、江苏等地的墓葬中多发现佩带骨蚌环的例子,长江中游的大溪墓地也发现七例蚌环、二例骨环和三例象牙环,说明骨环和蚌环虽比率小,但仍是特殊人群喜爱的环饰之一。以上分析表明,不同地域的环饰作为众多装饰品的一种,其选材与各地域的文化传统、宗教礼仪密切相关,也与就地取材的功能性目的有关。六地区中明显不同的两个主流环饰——陶环与玉石环分布于东西两侧,从两者均衡的北方地区出发,在从北到南的纵向延伸的地理空间里,演绎着地域间相互影响、相互消长的互动过程。其结果是西北、中原与长江中游地区,利用本身优势的陶器制作技术创作并繁荣了陶饰品,留下了多姿多彩的陶环和其他陶饰,显示了陶饰的强势潮流,而珍贵的玉石环饰仅局限于少数人使用。相反,在大致相同的时期,东部、南方和北方的一些地区,即使玉石环也局限在少数人使用,即使其制陶术也一样发达,但陶环却始终未能流行起来。尽管这里的玉石环饰明显多于其他地区,但从其集中出土于特殊墓葬的状况看,玉石环只是少数人的装饰品而已。这种相同环境下的不同选择,表明不同文化传统或礼仪习俗在装饰品使用上的差异。而介于两种不同主流环饰之间的北方地区,陶环虽仅占20%左右,但已远多于东方和南方地区,而玉石环占30%,则为所有地区之最。这种综合两大主流环饰的特点,与其介于两者之间的地理空间有关。在以内蒙古西南部为主的北方地区,玉石环中以石环为大宗,玉环较少,而且出土状况基本同于陶环,而内蒙古东部和辽宁及以东地区较少陶环,多见墓葬随葬玉石环。这一特点在东部地区的山东也有体现,既有比其所在地区有较多陶环的特点,又有玉石环发达的特点,同时,无论陶环还是玉石环,都有既在遗址出土,也在墓葬中佩带的双重特性。其实,仔细分析可以发现,内蒙古地区发现于居住性遗址的石环与山东地区发现于墓葬的陶环,都不能改变陶环与玉石环在各自传统地区所具有的意义。内蒙古的石环完全与陶环的使用一致,而其所以使用石质而不是陶质,与它们易于获取的自然资源及选择资源的传统有关,如在其他地区流行土坯房时,这里却流行石房。而山东地区的陶环用于墓葬则完全是模仿玉石环的做法,因为墓葬的陶环环径普遍大于遗址出土陶环饰,而且与同出的玉石环完全一样。(二)环饰的直径、尺寸环饰无论基于示美还是宗教礼仪的考虑,都显示其佩带的功能,有些佩带在腕部,有些放置在死者的臂部或肩部。男性与女性、大人与小孩的腕臂骨骼有别,因而环饰内径的大小与其佩带者有关。考古资料中环饰的佩带实例多为玉石环,少量陶环,可通过对环径的实测与分析揭示不同地域人群的佩带习俗(图一五;图一六)。通过图一五显示的陶环内径分布可以考察陶环的社会功能横轴表示地区纵轴表示环内径尺寸。由于环径尺寸是一个相对稳定的文化要素,不会随时代的变迁有大的改变,因而所使用的资料将不区分时代,即把一个地区三个时期的所有可测量的环饰归纳在一起来讨论其内径的大小。陶环的实际出土量远远多于本文所使用的数量,但本文仅使用有内径数据的资料。首先看陶环内径的平均值,六区均在4.5-6.2厘米。这个数值告诉我们,如果陶环用于佩带,只可以带在小孩或年轻女性的腕部,而不适于成年男性。西北地区是陶环非常盛行的地区,这里的218件陶环内径的平均值是5.2厘米,与同样流行陶环的中原地区的241件环饰的平均值5.4厘米差别不大。但西北地区的环径变异幅度较大,在2.6-12.8厘米,而中原的变异幅度仅限于3.1-10厘米,显示出中原环径大小比西北地区更为统一。长江中游地区陶环在装饰品中的比率较高,但所发表的环径实测数据则很少,据统计到的52件有内径的环饰,其内径平均值为5.7厘米,在六个区中环径比较大,其变异幅度也比较集中。而北方地区148件环饰统计所得的平均值是5厘米,是六区中平均值最小的环径。东部和南方地区可统计陶环数量分别是80件和7件,其环径平均值分别为5.9和6.2厘米。对照长江中游地区,我们可以发现,南方地区的环径大于其他地区,其环径的变异幅度也小于其他地区。据图一六,六地区玉石环内径的平均值为5.5-6.8厘米,其中西北、长江中游、南方三区的环内径平均值在6.1厘米以上,而其他三区则小于6.1厘米。长江中游与北方以东地区的变异幅度较大,但与陶环相比,其变异幅度比较集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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