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夏商西周时期文化分期的思考

关于夏商西周时期文化分期的思考

该地区成立了北方的青铜文化。二区域内夏商西周时期文化格局的变迁三区域内北方青铜文化演进进程与模式长期以来,学界对冀西北、京津唐地区夏商西周时期的考古学文化面貌存在较多争议。如夏至早商时期这里是夏家店下层文化的一个地域类型还是独立的大坨头文化?晚商至西周时期这个地区究竟是一种还是两种考古学文化?如果是两种考古学文化,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个地区的北方青铜文化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历程?这个地区在夏商西周时期的文化格局经历了怎样的变化?近年来,新资料的发表及相关研究的深入为全面讨论这些问题提供了可能。为了研究的方便,本文以中原夏、商、西周文化的分期为标尺对问题进行讨论。本文所说夏文化是指二里头文化。二里头文化分为四期的意见1已被多数学者接受,本文从之,并将二里头文化一、二期称为夏代早期(一期为早段,二期为晚段),三、四期称为夏代晚期(三期为早段,四期为晚段)。夏商周断代工程将夏代始年确定为公元前2070年2,最近的碳十四测年表明二里头文化第一期年代约为公元前1735—前1705年,二里头文化第四期年代约为公元前1565—前1530年3。关于商文化的分期,学界有早商、晚商4和早商、中商、晚商5两种分期体系。“中商文化”的提出无论在晚商商文化的分期体系还是在历史学研究上都有其重要意义,但本文只是利用商文化的年代框架,所以无论采用那种分期体系都不会影响研究结论。从本文研究区域发表的材料来看,采用早商、晚商文化的分期体系更利于讨论,所以本文采用早商、晚商文化的分期体系。其中,早商文化采用王立新先生三期六组的划分意见6。早商一期约公元前1600—前1500年;早商二期约公元前1500—前1400年;早商三期约公元前1400—前1251年。晚商文化采用安阳队四期划分法7,并将其中一、二期称为晚商早期(大体相当于武丁到祖甲时期),三、四期称为晚商晚期(大体相当于廪辛到帝辛时期)。关于西周文化的分期,虽然学界对各典型西周遗址的分期在粗细上有所差异8,但是大体上都分为早、中、晚三期,本文从之。即西周早期相当于武王到昭王时期,西周中期相当于穆王到孝王时期,西周晚期相当于夷王到幽王时期。一大现实和历史时期(一)夏至早商时期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由于在冀西北、京津唐地区发现的夏至早商时期的一些遗存中包含有特征明显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所以,学界一般都将这个区域内夏至早商时期的遗存视为夏家店下层文化的一部分。同时,学者也注意到了这个地区与燕山以北的辽西区存在的典型的夏家店下层文化有明显区别,所以先后出现了夏家店下层文化“雪山型”9、“燕南型”10、“海河型”11、“大坨头型和壶流河型”12等命名。随着考古资料的增多和研究的深入,韩嘉谷先生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率先提出,冀西北、京津唐地区夏至早商时期的遗存不属于夏家店下层文化的范畴,而应该是一种与夏家店下层文化不同源也不同流的独立的考古学文化,即大坨头文化13。后来,他还从陶器群的视角将大坨头文化划分成大坨头、庄窠、东庄店三个地域类型14。卜工先生通过对燕山南北陶鬲谱系研究后也指出,燕山南、北地区各自都有一个独立的陶鬲系统,区别十分明显,不能简单地归为同一考古学文化15。随着考古新资料的不断增多,尤其是《镇江营与塔照》16的出版,韩嘉谷先生的观点已被越来越多的学者所接受17。目前发现有大坨头文化遗存的遗址主要有河北大厂大坨头18、怀来官庄19、涞水渐村20、富位21、唐山大城山22、古冶23、滦南东庄店24、滦南县东八户25、后迁义26、卢龙东阚各庄27、三河东达屯28、涿州松林店29,天津蓟县张家园30、围坊31、宝坻牛道口32,北京房山镇江营与塔照、刘李店墓葬33、西营、平谷刘家河陶器墓34、香河庆功台墓葬35、昌平雪山36等。由此可见,大坨头文化主要分布在海河、潮白河、滦河下游及其支流的京津唐地区。以往,韩嘉谷37、张忠培38、李伯谦39、杨建华40等学者对大坨头文化提出过不同分期意见,并对各期段的年代作出了自己的论证。综合考察各家的分期意见,我认为,李伯谦先生的三期五段分法大体上是合理的。此处对其分期体系中的个别单位进行一些调整,再增加一些新资料,也将大坨头文化分为三期五段。各期段的遗址及年代见表一。从目前的考古发现看,大坨头文化表现出明显的地域差异,由西向东大体可分为塔照、大坨头、古冶三个类型。此三个类型在陶质陶色、器类、流行时间等方面均存在明显区别(表二)。目前在冀西北发现的夏至早商时期的遗址主要有蔚县庄窠、东水泉、前堡、四十里坡、三关、大水门头、南柳河口饭坡、筛子绫罗等41。此外,还有阳原县龙凤坡、泥泉堡等42。关于这些遗存,以往的研究者多认为是夏家店下层文化的一个地域类型,或者是大坨头文化的一个地域类型。林■先生指出,“桑干河流域同时期遗存也自有特点,可考虑另立一个类型”43。从壶流河目前发表的资料来看,任何一种文化因素在壶流河类型中都不占据绝对优势,而且属于壶流河类型的土著文化因素的大斜腹鬲和折肩鬲(图一)从早到晚一直存在,且具有明显的演化序列。从目前公布的资料来看,这两种器类可能与冀中南龙山末期文化有密切关系(图二)。这些现象表明,将冀西北夏至早商时期的遗存归为夏家店下层文化或者大坨头文化都是不合适的。所以,壶流河流域夏至早商遗存可以单独命名为“壶流河类型”。以现有的资料来看,壶流河类型的分布范围不是很大,北不到宣化,南不逾太行山。以往张家口考古队对这批遗存有较好的期段划分。大体可以将这些遗存划分成两期三段(表三)。以往,学界多将宣化李大人庄44、张家口贾家营、西望山45等处发现的早商时期遗存归入大坨头文化。但是,这类遗存的总体文化特征,尤其是常见的肥袋足鬲与大坨头文化常见的、典型的鼓腹鬲区别十分明显,在主要文化内涵上与大坨头文化存在较大差异,所以,简单的将其归入大坨头文化不利于进一步的深入研究。鉴于与大坨头文化存在的区别,将其单独列为一类遗存进行研究是有必要的。就经过正式发掘的宣化李大人庄遗址的材料来看,除了H4打破H2外,其他单位之间均没有叠压打破关系。H2∶40鬲与H4∶1鬲(图三,1、2)相比,前者折沿,后者卷沿,鬲裆均较高,袋足均内收,总体特征较为相似,所以二者的年代相去当不远。H2∶40鼓腹肥袋足鬲与M1∶1和M4∶1(图三,3、4)这两件肥袋足鬲属于同型,但是前者和后两件陶鬲在形制上有较为明显的变化。H2∶40陶鬲鬲裆较高,腹腔较浅,袋足内收,总体形态特征较早,而M1∶1和M4∶1陶鬲鬲裆较矮,腹腔相比较深,袋足外撇。据此,可将这类遗存分为两段。第1段,包括H2、H4和H5;第2段,包括M1和M4。H2∶39肥袋足鬲与大坨头H1∶5(图四,1、3)相似,H2∶52折肩罐与塔照FTG1③∶15(图四,2、4)相似,大坨头H1∶5和塔照FTG1③∶15属于大坨头文化第5段,年代相当于早商文化第二期,下限进入早商文化第三期。第2段出土陶鬲与第1段出土同类型陶鬲形制上虽然有变化,但是变化幅度有限,所以,第2段的年代当与第1段相去不远,估计与早商文化第三期大体相当。(二)晚商至西周时期长期以来,学界对这个地区晚商至西周的土著遗存是一种考古学文化还是两种考古学文化存在明显的争议。一种意见认为是一种考古学文化,但对其具体的考古学文化命名却有“张家园上层文化46”、“围坊三期文化47”、“张家园文化48”等多种不同的说法。另一种意见认为是两种考古学文化,即“围坊三期文化”和“张家园上层文化”49。目前,越来越多的学者接受是两种不同的考古学文化的意见50。在同意是两种考古学文化的学者中,对这两支考古学文化的关系又存在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认为是前后相继的具有承继关系的两支考古学文化51,另一种认为这是具有文化谱系方面差别的两类遗存52。本文同意是两种考古学文化的意见。因为在平谷刘家河53、滦县后迁义、遵化西三里村54、卢龙东阚各庄55、蓟县张家园、滦县陈山头56、迁安马哨村57、小山东庄58等处发现的墓葬遗存应该属于围坊三期文化的范畴。整个围坊三期文化可以分成两期四段,年代从早商文化第三期延续到商末周初。围坊三期文化大体可以永定河为界分成塔照和围坊两个地域类型。其中塔照类型流行时间是从一期1段到二期3段,围坊类型流行时间是一期2段到二期4段。围坊类型是塔照类型向东发展的结果。张家园上层文化可以分成三期,年代从晚商晚期延续到西周中期。张家园上层文化大体也可以以永定河为界分成镇江营和张家园两个地域类型。镇江营类型流行时间是一至三期,张家园类型流行时间是二、三期。张家园类型是镇江营类型向东发展的结果。永定河以西的围坊三期文化塔照类型和张家园上层文化镇江营类型具有谱系上的承继关系,而永定河以东的围坊三期文化围坊类型和张家园上层文化张家园类型没有承继关系。进入晚商至西周时期,在冀西北、京津唐地区偏北的区域还存在两类北方青铜文化遗存。一类是以青龙抄道沟为代表的遗存。杨建华教授将这类遗存归为E群铜器,并用较大篇幅进行了详细的研究59。这批遗存主要分布在怀柔至遵化一线以北的燕山山地以及燕山以北。其中分布在怀柔至遵化一线以北的燕山山地的遗址主要有河北青龙抄道沟60、兴隆小河南61、怀安狮子口62、围场贺家营63、北京延庆西拨子64。这几批遗存主要内涵是以兽首刀、管銎斧、管銎戈、环首刀等为代表的北方系青铜工具和武器。根据出土器物的总体特征,可将这几批遗存大体分为两期。第一期:包括青龙抄道沟、怀安狮子口、围场贺家营等。这三处都出土有兽首刀,与绥德头村65、殷墟妇好墓66等处出土的同类器比较相似,所以大体可以将此期遗存的年代推定为商末周初。第二期:包括兴隆小河南、延庆西拨子等。据林先生研究67,兴隆小河南埋葬年代已经进入西周中期。延庆西拨子出土的11件大小递减的铜鼎是受到了中原西周中期以后出现的“列鼎”的影响。同批出土铜鼎残片的重环纹是中原系铜器西周中期出现的纹饰,流行于西周晚期,沿用到春秋早期。所以,可以将这批铜器的年代推定在西周中期或更晚。另一类是以宣化小白阳为代表的遗存。目前在宣化小白阳遗址68、滦河上游丰宁城根营、滦平营房69等处发现有此类遗存。这类遗存主要以花边长实足根袋足鬲为代表,有的还有双■,这些特征与喀左后坟70和阜新平顶山71等处发现的魏营子文化陶鬲一致,所以,有学者将其文化性质归属于魏营子文化72。考虑到宣化地区与魏营子文化分布的核心区即大小凌河地区相距遥远,所以,这批遗存的文化性质有待今后深入研究。小白阳遗址出土花边陶鬲的特征与喀左后坟出土花边陶鬲的特征很相似(图五,1-6),年代大体相当。喀左后坟出土陶鬲属于董新林先生所划分的魏营子文化第一期1段73,年代相当于殷墟二期至三期左右,即大体相当于晚商早期晚段到晚商晚期早段。通过上文的讨论,我们可将区域内北方青铜文化的分期年代对应关系列为表四。二大现实文化的未来:与成熟、繁荣时期的夏家店社会文化融合前文的讨论初步确立了冀西北、京津唐地区夏商西周时期北方青铜文化的时空关系。研究表明,夏商西周文化极大地影响着冀西北、京津唐地区的文明进程。尤其是中原地区各时段文化格局变迁情况与冀西北、京津唐地区夏商西周时期文化格局的变迁密切相关。(一)夏代早期早段这一时期,以伊洛地区为中心的中原地区的文化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诸龙山晚期遗存经过长时间的激烈争夺、兼并与融合,整个地区内的考古学文化面貌呈现出相当大的一致性,最终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多层级聚落结构的二里头文化74。中原文明进程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但是,此时在冀西北、京津唐地区的文化格局却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依然处于龙山时代的晚期阶段。其中,在冀中和冀南地区可能依然分布的是“涧沟型”龙山遗存。京津唐地区可能依然是雪山二期文化的分布区。老虎山文化筛子绫罗类型遗存可能仍在冀西北桑干河中下游和洋河地区延续(图六)。与中原地区相比,冀西北、京津唐地区的文明进程明显滞后。(二)夏代早期晚段此时,冀西北、京津唐地区的文化格局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冀南地区的“涧沟型”龙山遗存在晋中白燕文化75、伊洛地区的二里头文化的影响下,文化内涵开始发生变化,最后演变成下七垣文化76。下七垣文化形成后迅速向北发展,并在保定北部地区形成一个新的地域类型即下岳各庄类型。大约与此同时,在现在的京津地区,本已走向衰落的雪山二期文化在受到燕山以北的逐渐步入繁荣时期的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影响下又呈现出新的活力,文化内涵也开始发生变化,最终逐渐蜕变成冀西北、京津唐地区第一支北方青铜文化即大坨头文化。此时的大坨头文化刚刚形成,鼓腹鬲、中口罐等器类还表现出十分浓厚的雪山二期文化特征。其分布范围也十分有限,可能仅仅局限于蓟县周围不大的区域(图七)。但是,大坨头文化的逐渐形成对这个地区而言,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表明从这个时期开始,冀西北、京津唐地区的文明进程也开始步入青铜时代。燕山以北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向南的文化影响无疑是促使这个地区进入青铜时代的一个重要原因。目前在冀西北桑干河中下游、洋河地区和冀东唐山地区发现的属于这个时期的遗存还很少,很可能还处于老虎山文化筛子绫罗类型和雪山二期文化的末期阶段。(三)夏代晚期早段此时,冀中、南地区的下七垣文化进入繁荣时期。由于燕山以北的夏家店下层文化进入繁荣时期,对燕山以南地区的文化渗透进一步加强。目前,虽然只在承德地区零星发现了一些属于夏家店下层文化的遗址77,但是,考虑到大坨头文化和本阶段新出现的壶流河类型中存在数量较多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所以,此时甚至更早时期,燕山南麓地区很可能就是夏家店下层文化的直接分布区域。与上一个时期相比,发生于蓟县周围的大坨头文化中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此时不仅明显增加,而且还新出现了折腹尊等典型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器类。可能正是夏家店下层文化对大坨头文化强烈的文化渗透,为大坨头文化注入了新的文化因子,成为推动大坨头文化发展的重要动力。大坨头文化在此时期也得到了初步发展,分布范围明显扩大。大约在这个阶段的偏晚时候,大坨头文化除了占据整个京津地区外,还把文化势力扩张到滦河下游的唐山地区,并在融合当地土著文化的基础上,形成了新的地方类型—古冶类型(图八),从而将冀东唐山地区纳入其文化分布区。涞水渐村H11出土鼓腹鬲、无腰隔■(图九)等比较单纯的大坨头文化因素表明,大坨头文化向西南的扩张可能到达涞水地区,占据了整个北拒马河一带,并在这里形成了新的地域类型—塔照类型。在桑干河中下游地区,北方的夏家店下层文化、东方的大坨头文化、西南的白燕文化、南面的下七垣文化下岳各庄类型等多种文化因素相继来到这个地区,不断与最初从冀中、冀南北上的龙山末期文化因素争夺、交流、融合,逐渐形成了一个面貌独特的新的考古学文化类型,即壶流河类型。在这些外来文化因素中,尤以夏家店下层文化对其影响最深。如三关M2008等一些墓葬出土比较单纯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图一○,1-4)表明,部分夏家店下层文化的人群至少在这个时期直接进入了壶流河流域。如前堡F1等一些居址中夏家店下层文化、土著文化及大坨头文化因素(图一一)共存,这三种不同来源的文化因素在壶流河类型居民的日常生活中已经充分融合,并形成了一个新的文化共同体。北来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居民和早先来到此地的冀中、冀南龙山末期居民不仅在日常生活中没有什么分别,而且还共用一个墓地(如三关墓地)。但是,此时两个人群在文化心理、族群认同上可能还有较为明显的差异,这可以从三关M2008和三关M2015(图一○,5)中分别出土比较单纯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和土著文化因素得到证明。壶流河类型中少量三足蛋形瓮的存在表明,此时太行山以西开始步入繁荣的白燕文化也通过桑干河流域对这个地区进行着文化渗透,但是,与其他文化因素相比,白燕文化对这个地区的文化渗透力度相对弱小,这可能与白燕文化与壶流河类型相距较远有关。从三关墓地随葬器物组合来看,夏家店下层文化居民和土著居民可能是构成壶流河类型文化的两个最主要的人群。在壶流河类型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中,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可能主要是通过人群直接进入的方式实现。而在壶流河类型随葬品组合中没有发现大坨头文化、白燕文化等外来文化因素,表明这些外来文化因素可能不是通过人群直接进入而是通过其他方式来实现的。(四)夏代晚期晚段此时,冀中、南地区的下七垣文化得到了充分发展,文化势力大大加强。大约在这个时期的末叶,下七垣文化下岳各庄类型、漳河型(至少是主体部分)从冀西北、京津唐地区消失,很可能随着整个先商文化南移,为进取中原夏王朝做准备。进入夏代晚期晚段,燕山以北的夏家店下层文化持续繁荣,很可能还继续占据燕山南麓地区,并继续对燕山以南地区进行强烈的文化渗透。官庄M7中随葬属于典型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的折腹尊,表明此时大坨头文化居民可能在文化心理上已经认同有腰隔■、折腹尊(盆)等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并将其作为自己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从目前的考古发现来看,越是偏北地区,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越浓厚,文化认同感越强。大坨头文化可能正是与夏家店下层文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很可能是联盟的关系),不断地进行着广泛的文化交流,并不断地认同、吸收对自己有用的文化因素,所以,此时大坨头文化势力进一步发展壮大,考古学文化面貌呈现出繁荣的景象。怀来官庄遗址发现表明,此时大坨头文化已经向西越过居庸关,将怀来地区纳入了自己的文化分布区(图一二)。在西南边,像塔照这样较大的、稳定的聚落遗址在此时的出现,表明大坨头文化塔照类型在北拒马河一带获得了初步发展,大坨头文化已经稳定的控制了这个地区。在东边,唐山地区也得到了稳定的控制,所以在滦河边上出现了后迁义这样较大的定居村落遗址。壶流河类型依然在多种外来文化因素的交流与融合中稳定发展。随着大坨头文化对怀来地区的占领,其对壶流河类型的影响越来越大,所以此时壶流河类型中大坨头文化因素迅速增加。同时,夏家店下层文化对这个地区的文化渗透依然强劲,从涞水渐村H1出土尊形鬲、鼓腹盆、罐(图一三)等比较单纯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来看,其文化势力可能曾经通过壶流河类型直接伸展到涞水地区。庄窠T10M2“随葬磨光尊形鬲和钵各一件”等单纯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表明壶流河类型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居民在葬俗上依然保持着自己的传统。壶流河类型中的三足蛋形瓮的三足由上一个阶段的空足变成了实足,这与白燕文化保持着一致性。这表明,此时白燕文化仍然对这个地区保持着文化渗透。此时一个值得重视的现象是,典型的下七垣文化下岳各庄类型的文化因素(如三关YSGH2022∶26陶鬲)也进入了壶流河流域,并成为壶流河类型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此可以看出,进入这个阶段,下七垣文化可能也加入了对壶流河流域的文化扩张和资源争夺。(五)早商一期尽管有学者认为,这个时期分布于豫北晋南地区的下七垣文化的年代下限已经进入早商78,但是,据王立新先生的研究,此时商人的经略重心是在文献记载的“有夏之居”范围内79。所以,豫北冀南即使还有下七垣文化的遗存,在保北地区的分布可能也很有限。由于长期大规模的农垦导致沙质荒漠化,燕山以北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已经走向衰落。但是,大坨头文化中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仍然浓厚,甚至还新出现了曲腹罐、三足罐等典型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尤其是北京密云凤凰山墓葬随葬尊形鬲、尊、曲腹罐、豆等十分单纯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表明辽西地区由于环境恶化,部分夏家店下层文化居民有可能南下,并有部分居民融入到了大坨头文化。折肩鬲、折腹尊的组合成为大坨头文化随葬品的一种重要组合形式(比如香河庆功台M1、唐山石棺戊墓等),这也表明,大坨头文化经过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的长期浸润,其居民可能不再把以折腹尊为代表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因素视为异己的文化因素,而将其作为自己文化的一个重要部分。在西边,大坨头文化依然占据怀来地区,怀来官庄遗址还有这个时期的大坨头文化墓葬便是证据。西南面的塔照聚落和东部的后迁义聚落依然保持着繁盛的态势(图一四)。这些现象表明,大坨头文化并没有因夏家店下层文化的衰落而衰落,而是稳定发展,持续繁荣。在桑干河中下游地区,四十里坡H28中共出鼓腹鬲、尊形鬲、斜腹鬲三种不同文化传统的炊器,表明经过长时间的文化交流与融合,各类文化因素到这个时期已经融合到极致,壶流河类型遗存的文化面貌呈现出万花筒的局面。进入这个阶段,壶流河类型中依然存在下岳各庄类型文化因素,甚至还有增多的趋势。这些现象或可表明,在夏代晚期,在下岳各庄类型(至少是主体部分)随整个下七垣文化南移的同时或更早,少部分下岳各庄类型居民就已经北上并融入了壶流河类型遗存中。此时,壶流河类型中不见白燕文化因素,这可能与此时白燕文化势力收缩有密切关系。可能正是在这个时期,燕山以北的夏家店下层文化衰落,豫北冀南的下七垣文化南移,晋中白燕文化收缩,为大坨头文化和壶流河类型的发展提供了较为宽松的环境,所以,此时二者依然保持着繁荣的态势。(六)早商二期此时,这个地区的文化格局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早商文化全面向北推进,完全占据了冀中、冀南地区,并在融合少量的大坨头、白燕等文化因素的基础上,形成早商文化的一个地域类型—台西类型(图一五)。进入这个时期,壶流河流域出土的都是较为单纯的早商文化遗存,这表明,早商文化此时将桑干河流域也纳入了自己的文化圈80。壶流河类型在早商文化的强烈冲击下迅速衰败、解体、消亡,残存的少部分可能被迫向北迁徙。早商文化在占据了原壶流河类型分布区后,其中一支可能还顺桑干河东进,将大坨头文化赶出怀来地区,在其鼎盛时期甚至将文化势力渗透到居庸关以东的昌平地区81。由此来看,早商文化通过西北方向的壶流河地区向北方地区进行文化扩张的策略获得了巨大成功。大坨头文化在顺冀西北桑干河东进的早商文化的强大压力下,文化势力逐渐向东收缩。其中大坨头类型和古冶类型可能在早商文化的冲击下相继衰落,唯有偏西南的塔照遗址不见明显的衰落迹象。但是,属于这个时期的涞水富位遗址出土遗存具有明显的早商文化因素,部分大坨头文化因素的鼓腹鬲在口沿和足根处也具有商式陶鬲的风格。这些现象表明,此时早商文化和大坨头文化塔照类型在涞水地区也发生了激烈的争夺,并出现了文化融合的迹象。此时,在塔照遗址中不仅居址中存在商式陶豆而且部分墓葬还随葬商式陶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早商文化对大坨头文化塔照类型进行过强烈的文化渗透。但是,塔照聚落在这个阶段的继续繁荣暗示,早商文化力图通过涞水向东北方向对北方地区进行文化扩张的意图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成功。在台西遗址中发现有大口罐、小型绳纹平底罐、多孔甑、绳纹平底钵等大坨头文化因素,以及羊首铜匕、有銎戈等北方系风格的青铜器。这表明,早商文化在与大坨头文化的交流中也吸收了对方的一些文化因素,只是在这个阶段,前者对后者的文化渗透是主要的。早商文化的另一支可能还顺桑干河或洋河西进,将文化势力扩张到了内蒙古中南部地区。可能正是在这支早商文化的冲击下,当地的朱开沟文化走向衰落并消亡。大约在这个时期的偏晚阶段,早商文化开始向南退缩,朱开沟文化的肥袋足鬲和花边作风趁机大规模向东传布,在宣化地区与受到早商文化排挤被迫北迁的部分壶流河类型遗存融合,形成了一个新的考古学文化类型—李大人庄类型。大坨头H1∶5肥袋足鬲表明,这种肥袋足风格并没有在张家口地区停止脚步,而是继续向东传布,甚至到达蓟县一带。(七)早商三期进入这个时期,冀西北、京津唐地区的文化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早商文化势力明显向南收缩,完全退出了壶流河流域(图一六)。从唐县洪城遗址出土典型围坊三期文化塔照类型遗存来看,此时早商文化可能已经放弃了保定以北地区,甚至可能退到了唐河以南。进入这个时期,永定河以东地区可能还有少量衰落的大坨头文化在断续发展。由于早商文化向南收缩,退出壶流河流域和保北地区,京津唐地区的大坨头文化也已衰落,文化势力十分弱小,这可能为李大人庄类型的充分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宽松的环境。来自朱开沟文化的花边作风并没有在李大人庄类型中停止向东传布的步伐,其中一支花边作风顺着永定河南下到了北拒马河一带。在这种花边作风以及晋中白燕文化陶鬲高领作风的强烈影响下,当地原有的大坨头文化塔照类型第3段遗存开始发生变化,逐渐蜕变成了围坊三期文化塔照类型第1段遗存。唐县洪城遗址表明,围坊三期文化塔照类型在此时甚至向南扩张到了保定唐河一带。大约与此同时或略晚,另一支花边作风可能顺着燕山南麓山地慢慢向东传布。这个阶段是冀西北、京津唐地区文化的非稳定时期,大坨头文化主体的衰落,商人势力的急剧南退,这些都为以朱开沟文化花边和肥袋足鬲作风为代表的外来因素的进入提供了可能。这些外来因素的进入和塔照遗址的持续繁荣为围坊三期文化的形成及其后向东扩展并形成统一的文化格局奠定了基础。由此可见,这个时期是冀西北、京津唐地区文明演进进程及模式发生变化的转折时期。(八)晚商早期此时,晚商都城安定,政权得以稳定,商文化势力得到了初步的恢复。虽然目前在冀中北很少发现典型的晚商文化遗存,但是,定州北庄子墓地82的发掘表明,与上个阶段相比,商文化可能向北略有扩张。进入这个时期,围坊三期文化塔照类型在接受少量商文化因素的同时不仅在北拒马河一带获得了稳定发展,而且将文化势力向东推进到了蓟县地区,并在蓟县地区与当地原有的文化因素融合形成了围坊三期文化这一新的地域类型即围坊类型(图一七)。此时,从西南的塔照遗址到东面的后迁义遗址,居址中表现的文化面貌具有相当大的一致性,主要都是用形体高大的花边鬲、凹沿鬲等,但是,在后迁义墓葬中随葬的却是形态较小的鼓腹鬲(图一八)。这类陶鬲与大坨头文化的鼓腹鬲具有明显的相似性,这表明,虽然围坊类型的居民在生活习俗上发生了巨大变化,但却保留了传统的葬俗。平谷刘家河M1中商式青铜容器的出土表明了围坊三期文化围坊类型和商文化在文化上的交流。无论是从墓葬规模还是从随葬器物的丰富程度来看,平谷刘家河M1墓主无疑是贵族或首领。这个墓葬随葬的青铜容器年代跨度大,组合随意,说明围坊三期文化的贵族可能仅将青铜容器当成奢侈品,而没有接受商人以爵、觚为主要组合的礼制信仰。由此可见,商文化对围坊三期文化的影响十分有限,这可能与商文化进入早商三期后文化势力衰退有着密切关系。此时,在上个阶段就开始顺着燕山南麓山地东进的花边作风继续向东传布,并在大小凌河与夏家店下层文化、高台山文化等文化因素交流、融合,形成了一个新的考古学文化类型—魏营子文化83。宣化小白阳H3、滦河上游丰宁城根营、滦平营房等处出土典型的魏营子文化遗存就是这种花边作风东传的最好证据。这些遗存的发现也可能表明,燕山南麓山地可能是魏营子文化的分布区域84。花边作风能够大规模并成功地向辽西地区传布当与夏家店下层文化的消亡不无关系。围坊三期文化塔照类型中发现的涞水渐村T4④∶18鬲是一件比较典型的魏营子文化陶鬲,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魏营子文化和围坊三期文化的花边作风应当是同源的。由此可见,魏营子文化和围坊三期文化是两支具有亲缘关系的考古学文化,甚至有学者认为这两个文化就是一个考古学文化的两个类型85。从这个角度看,这两个考古学文化构成了一个更高层次的“亲缘文化区”。(九)晚商晚期早段这个阶段,晚商文化势力进一步加强。在冀中地区发现了数量较多的晚商铜器群86。从定州北庄子M93出土的鬲、簋、罐等典型商式陶器看,以定州为中心的冀中地区已属晚商文化分布区(图一九)。但是,目前发现的这些青铜器群都集中在保定以南地区,在保定以北地区晚商时期的遗存十分稀少,而且围坊三期文化塔照类型中所含商文化因素也很少,这种情况表明,晚商文化很可能还没有扩展到保定以北地区。正是因为围坊三期文化南面还没有直接面对商文化的压力,北面存在的又是一支与其有亲缘关系的魏营子文化,所以围坊三期文化得以继续稳定发展。此时,围坊三期文化围坊类型在墓葬和居址出土品上依然表现出明显的差异,在墓葬中依然保持着传统的葬俗。此时少量青铜鼎、簋组合的墓葬开始出现,这表明围坊三期居民(至少是贵族)开始受到先周文化的影响。(十)晚商晚期晚段此时,冀西北、京津唐地区文化格局又发生了明显变化。冀中、南地区依然是晚商文化的分布区。在怀柔至遵化以北的燕山山地,魏营子文化消失,出现了以青龙抄道沟为代表的遗存(图二○)。这类遗存中最具特点的铜器大多为兵器,尚武风气十分浓厚,由此可见,这类遗存对周边文化的攻击性可能很强。这类遗存从东向西将本具亲缘关系的围坊三期文化和魏营子文化从中切开,迫使魏营子文化向东北退缩到了大小凌河流域一带,而围坊三期文化围坊类型可能也在其冲击下逐渐向南退缩并衰落。北拒马河一带偏居东南,受到的冲击较小。但是,围坊三期文化塔照类型在吸收部分商文化因素的基础上逐渐蜕变成一种新的考古学文化类型,即张家园上层文化镇江营类型。殷墟四期到周初,围坊三期文化围坊类型分布区域内目前只见一些墓葬遗存。从这些墓葬普遍出现鼎、簋组合来看,围坊类型居民(至少是贵族)已经完全继承了周人的礼制信仰。与鼎、簋等青铜容器共出的鼓腹陶鬲、臂钏式金或铜耳环等则说明,他们在葬俗、服饰等方面依然保留了古老的传统。(十一)西周早期此时,冀中地区已经完全纳入了西周文化分布区。西周王朝为了“藩屏周室”,在这个地区分封了邢、邶以及文献可能失载的一些小国。为了实现对冀西北、京津唐地区的稳定统治,周人的一个重大策略就是在现在的北京琉璃河分封建立了姬姓燕国。琉璃河燕国墓地87出土具铭铜器及“成周”刻文甲骨的事实表明,燕国的建立应该在西周成王年间。燕国的建立极大地改变了这个地区原有的文化格局,原属围坊三期文化塔照类型传统的北京琉璃河一带成为燕国贵族直接占领的区域(图二一)。周人之所以把燕国分封在这个地区,可能与这个事实有着密切的关系,即早在上个阶段,围坊三期文化就受到了先周文化强烈的文化渗透,并接受了周人的礼制信仰。通过对琉璃河墓葬等级划分,可知周人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商人是周人建立燕国的最为重要的成员88,部分商人等级身份较高,墓葬中几乎不见张家园上层文化因素。但是,在城址内部的居址中,周文化因素、商文化因素、张家园上层文化因素共存89,这表明在日常生活中,燕人并不排斥土著居民。与此同时,张家园上层文化镇江营类型出现了数量较多的商文化因素以及部分周文化因素,在这里还出现了张家园上层文化因素和周文化因素融合而成的形体较大的弧裆陶鬲。但是,在张家园上层文化镇江营类型中,土著文化因素无疑占据绝大多数,所以从考古学的角度来看,其无疑当归为张家园上层文化。尽管如此,这并不表明其在政治、军事关系上与燕国没有关系。恰恰相反,正如刘绪先生所言,“燕国作为最边远的封国,他虽与土著集团相邻,但决不可能位于土著集团的重重包围之中,周王朝也不会冒险将自己的同姓封国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90。所以,张家园上层文化(至少有部分)很可能与燕国在政治、军事上存在隶属关系,燕国贵族在军事上直接占据一些通向中原的交通据点。由此可见,简单地把这些土著文化因素浓厚的遗存统统归为燕文化的范畴是有问题的,把这种现象简单地解释为土著文化尚游离于西周燕文化之外的认识也是不妥的。考古学文化的归属关系与政治、军事上的统属关系显然是两个不同的关系,不能将二者混为一谈。这个时期,燕国刚刚建立,大量商人虽然在政治上臣服于周人,但是二者在文化面貌上依然泾渭分明,独具特色的燕文化还没有形成。此时,虽然燕国刚刚建立,势力相对比较弱小,分布范围仅仅在琉璃河附近及其以南不大的区域。但是,燕文化凭借强大的西周文化作为后盾,所以,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上却比周边土著遗存要强盛得多。可能正是在西周王朝建立燕国政权的压力下,北拒马河一带形成的张家园上层文化镇江营类型开始逐渐向永定河以东传播,并在蓟县、唐山一带与当地已经衰落的围坊三期文化的部分文化因素融合,形成了张家园上层文化的一个新的地域类型,即张家园类型。此时,怀柔至遵化以北的燕山山地依然被以青龙抄道沟为代表的遗存占据,这批遗存表现出的尚武风气给张家园上层文化、魏营子文化甚至西周燕文化都直接或间接带来了生存压力。张家园上层文化张家园类型(比如张家园遗址)中存在的很少量的商周文化因素无疑是燕文化向北进行文化渗透的结果。周人向北的文化渗透并没有在张家园类型中停止步伐,它甚至向更北的魏营子文化也有比较强烈的文化渗透。喀左地区发现数量较多的包含大量中原系青铜容器的西周早期铜器窖藏91便是最好的证明。由于周人早在先周时期就成功地让围坊三期文化居民接受了自己的礼制信仰,而围坊三期文化和魏营子文化又是两支具有亲缘关系的考古学文化,所以周人能够越过张家园上层文化张家园类型和以青龙抄道沟为代表的遗存成功地与魏营子文化发生文化联系。考虑到张家园上层文化和以青龙抄道沟为代表的遗存是燕文化对外扩张的直接障碍,所以周人与魏营子文化很可能存在联盟的关系,实施“远交近攻”的政治策略。(十二)西周中期这时期,以青龙抄道沟为代表的遗存依然活跃在怀柔至遵化以北的燕山山地。这类遗存可能极大地阻碍了燕文化和魏营子文化的交流,喀左地区极少见到西周中期及以后的青铜礼器可能就是这种情况的反映。张家园上层文化依然与燕文化并行发展,但是,张家园上层文化中的商周文化因素明显增多,土著文化因素与商周文化因素融合而成的器物也明显增多。这表明,西周燕文化对张家园上层文化在不断地进行渗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渗透越来越强。在燕文化中,实足根的分裆袋足鬲出现,表明此时周文化因素和商文化因素出现了广泛的融合,独具特色的西周燕文化得以形成。昌平白浮墓葬92的发现表明,此时西周燕文化对北部地区进行了武力扩张。燕文化向昌平方向的扩张将张家园上层文化镇江营类型和张家园类型一分为二,从而切断了二者的联系,削弱了张家园上层文化的势力。从目前的材料看,燕文化对张家园上层文化镇江营类型的文化渗透要比对张家园类型的文化渗透强烈得多。这是因为镇江营类型处于燕国与中原西周王朝之间,这严重地阻碍了燕文化与中原西周文化的联系。所以,燕文化对镇江营类型进行强烈的渗透是燕文化为扫清其与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