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造船舶融资的法律和实务

新造船舶融资的法律和实务

1新造船舶融资的立法和司法所有造船项目的谈判和实施都涉及获取足够的资金来完成建设，通常被称为船舶融资。船舶融资通常涉及到融资方式的选择,融资结构的具体安排,融资担保的提供和保险等方面的法律问题。由于船舶本身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客体,船舶建造又是极为特殊的领域,因此,新造船舶融资方面的法律和实务与通常的融资项目相比较,具有诸多特色,同时也更加复杂。而目前我国海商法和金融法理论界对相关问题的研究还相当匮乏,这方面的法律规定也十分欠缺。本文试图对新建船舶融资的基本方式及涉及到的担保方面的法律和实务做一概述,并针对目前实务中存在的若干问题加以探讨。2《侵权责任法》规定的细造船合同中通常会对合同价款的支付方式加以详细的规定。该项具体规定的不同,反映出新造船舶融资方式的不同。实务中新造船舶的融资一般分为建造方提供的融资和船舶所有人提供的融资两类。2.1交船前分期的确定在大多数造船项目中,对造船方来说一项重要的融资来源在于船舶订造方在船舶交付前支付的分期付款。几乎任何一个造船合同都要求船舶所有人在交船之前分期支付一定比例的船舶价款。这种规定的目的一方面使建造方得到一部分船舶所有人提供的建造成本,另一方面也使船舶所有人逐渐增加对该造船项目的投入和责任,以尽量减少船舶所有人可能由于造船市场在建造期间发生变化时逃避其合同义务或毁约的风险。船舶所有人在交船前分期付款的数额多少和进度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合同价格、当事人的议价实力以及船舶所有人的经济能力等诸多方面的因素。在我国船厂承揽的造船项目中,通常船舶所有人在交船前的分期付款大约为船款总价的20%~40%。一般分别以签订合同(executionofthecontract)、切割第一块钢板(steel-cutting)、铺设龙骨(keel-laying)和船舶下水(launching)等为付款节点。在日本造船者协会的造船格式合同(以下简称“SAJ格式”)中分别以取得出口许可(grantofanexportlicense)、铺设龙骨和船舶下水为付款节点。一般来说,合同中会对各节点做出明确定义,如果是订造一系列船舶,买方可能要求确定一个特定的付款到期日,而不以工程进度为付款节点。合同中通常规定,建造方发出的分期付款通知应当由船舶所有人签署,或者由船级社或者船舶所有人的驻厂代表以书面方式确认。这样的规定赋予船舶所有人方一项权利,即在其付款义务产生之前查实是否已经达到相关的工程进度。当合同规定分期付款的通知必须由船舶所有人的代表确认时,建造方的付款请求有可能遭到船舶所有人不合理的拒绝。这种情况在分期付款的节点未在合同中明确定义时时有发生。针对这种情况,英国法院传统上倾向于保护建造方的利益并据此做出有利于建造方的判决。2.2融资安排—建造方向船舶所有人提供的延期付款信贷建造方一般要求船舶所有人在交船前支付10%~20%的船价,而剩余的80%~90%的船价由建造方提供延期付款贷款,贷款期限通常安排为8~9年,贷款本金分期偿还,一般为每半年偿还一次,并在每期贷款的到期日偿还本金的同时支付全部未清偿款项的利息。对于每半年到期的一笔本金,到期日前利息以通常利息计,如到期后该笔本金尚未归还或尚未全部归还,将对未归还的部分计收罚息。根据大多数造船合同的规定,这种延期付款的融资安排包括融资担保方面的规定都建立在英国法的基础之上。在上述贷款方式中,将由船舶所有人向建造方签发内容相同、而到期日分别为自交船日后的贷款期限每半年到期的期票,并要求船舶所有人在交船后将船舶抵押给建造方,作为将来偿还贷款的担保。除此之外,船舶所有人将船舶营运当前和未来取得的收益,及船舶投保船体、机器、战争等商业保险和船东互保协会保险所获赔付转让给建造方;同时,船舶所有人也会被要求提供一份由第三方签发的保函,以担保船舶所有人在期票和其他担保文件项下的付款。交船时,建造方将与船舶所有人签订一套文件,这些文件包括一份主协议(MasterAgreement),用以规定建造方与船舶所有人之间就延期付款有关的一切事宜,据此双方进一步签署一系列担保文件。全部文件作为船舶所有人支付全部延期还款的持续性担保,直到建造方得到完全受偿,担保合同才得以解除。另外,许多造船合同项下的船舶所有人常常在交船时让一家另外注册的单船公司来接船,这时往往还需要在船舶建造方、原船舶所有人和新买方之间签订一份变更协议,用以规定在原造船合同项下的权利、义务,并由新买方来继承;同时船价延期付款的贷款将发给新买方,该款项的还款义务也将由新买方来承担。3新船舶贷款的担保方案3.1支付分期和利息为保证船舶所有人在交船前履行分期付款的义务,建造方通常要求船舶所有人提供可以接受的由第三方开出的保函(LetterofGuarantee),保证在船舶所有人未能履约支付分期付款的情况下,由保证人支付分期付款和利息。当然,保函中通常会对担保责任的成立和履行规定一定的条件,如规定,“如果买方未能按时支付任何属于担保范围内的分期付款或者利息,而且以上违约持续15日以上,那么,一当收到建造方的书面请求以及船级社检验报告证实龙骨铺设不早于合同生效之日起14个月开始,下水不早于合同生效之日起18个月开始,担保人将立即在银行15个工作日内支付第×期和第×期分期付款和利息。”3.2现代船舶所有人的国家层面针对船舶所有人的分期付款,尤其是在交船前船款支付的比例相当大时,船舶所有人一般都要求船厂提供由第三方签发的还款保函,以担保在建造方根据合同规定有义务返还在交船之前船舶所有人已经支付的合同价款时,船舶所有人可以向该担保人请求支付已经分期支付的合同价款。还款保函对船舶所有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它可以避免船舶所有人在较长的船舶建造期间由于合同因各种原因得不到履行而带来的资金回收方面的风险。因此,船舶所有人有时甚至要求将建造方提供还款保函作为合同生效的条件之一;还款保函也通常是银行同意向船舶所有人发放贷款的要求之一。值得注意的是,为维护船舶所有人的利益,在合同规定的交船期发生延展时,船舶所有人也应要求将还款保函中的有效期相应延展。如果合同约定在建造过程中,船舶的所有权归属船舶所有人,那么船舶所有人在这方面的要求可能会减轻。但是,在通常情况下,船舶所有人都会要求船厂提供还款保函;否则,如果船厂在造船期间发生违约而不归还船舶所有人已经支付的分期付款时,尽管船舶所有人对在建的船舶享有所有权,但此时在建船舶的价值很难估计,要将在建船舶变卖或拍卖也会涉及到造船地法律的管辖,这些无疑会大大增加船舶所有人回收资金的风险。3.3船舶所有人的担保前已述及,建造方与船舶所有人在交船时须签订一份主协议。为担保主协议的履行,双方还需签订一整套担保文件作为主协议的附件,其中包括以下4项。1)第一优先权船舶抵押合同,该合同中一般规定,船舶所有人将船舶抵押给建造方作为还款的担保,同时该项抵押应在船舶登记机关办理登记,保证建造方对船舶享有的抵押权优先于其他任何在船舶上设定的抵押权。只要船舶所有人未还清任何一期期票项下的金额或主协议和其他担保文件中规定的任一违约事件发生,建造方即有权通过双方协商的方式实现抵押权,或在具有管辖权的任何国家的法院申请扣船,并将该船拍卖,以偿还船舶所有人尚欠的债务。2)收益转让协议,基本内容规定:船舶所有人有义务就船舶营运取得的一切租金、运费、酬劳等,由船舶所有人事先通知支付方直接付至由建造方或其指定代理人和船舶所有人联合开立的账户中。该账户中的款项在到期日前不得支取,只有在到期日由开户银行自动从该账户中划走当期应付的本息金额(该指示由联合账户的持有人在开户时已向银行做出)后还有剩余的情况下,才可由联合账户的持有人共同指示开户银行将剩余款额付给船舶所有人用于船舶的营运成本和补给开支,支付船舶的维修和保养费用等。如该账户中的金额不足以支付当期期票本息,船舶所有人有义务用其他款额补足。3)保险转让协议,一般规定船舶所有人有义务以尚未偿还的延期还款的130%投保船舶船壳险以及要求的其他保险,并保持船舶在承保之下。船舶所有人需将建造方作为被保险人之一,并将保险下的权益转让于建造方。船舶所有人在投保时应当给予保险经纪人、保险公司和承包人明确的转让指示,并且将保险转让条款在保险单上批注。如果一次保险事故的赔付金额不超过10万~20万美元的,该笔赔付将直接付给船舶所有人并用于受损船舶的维修;如超过10万~20万美元,特别是发生船舶全损的情况下,则赔付应首先付给建造方,并在偿还未清偿贷款款额还有剩余的情况下,再将剩余的款额退给船舶所有人。另外,保险人还需同意如船舶所有人在保险到期时未及时支付保险费或办理续保,或因任何原因保险人有权终止保险单时,保险人应提前一段时间通知建造方,以使建造方代替船舶所有人支付保险费,办理续保或作为其他补救措施,确保该项保险得以维持。为防止保险期间的中断或不连续,在整个还款期间,建造方应当密切关注船舶投保的情况。4)第三方出具的保函,即由第三方担保船舶所有人在每笔款项的期票到期日向建造方支付每张期票项下的款项和利息。4抵押贷款存在法律问题在我国目前的船舶融资实务中,船舶抵押贷款融资相当普遍;而在建船舶的抵押贷款却由于存在法律和实际操作中的问题至今未得到广泛应用。目前理论界对此问题的探讨还相当匮乏,实践中存在的问题尚未得到解决,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在建船舶抵押贷款的发展。4.1浮动抵押的借鉴与传统的抵押相比较,在建船舶抵押最显著的特点在于抵押物的不特定性和不确定性。正是由于在建船舶抵押的这一特点,这种融资形式对抵押权人来说存在较大风险,因此不容易被接受。一艘船舶的建造往往须经历1年左右或者更长的建造期,在这段期间内,“在建船舶”包含的标的物的范围始终处于变化之中。如何界定在建船舶的范围以及抵押价值成为建立在建船舶抵押制度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笔者认为,确定在建船舶的抵押价值可以参考英国法下特有的浮动担保制度。与其他财产担保相比较,浮动抵押被称作英国衡平法上一个设计精巧的创造,它是指以公司现在和将来全部确定的财产为其债务提供的财产担保,担保的财产包括库存货物及应收账款。浮动担保制度最大的特点在于设定浮动担保时,其担保物是不确定的,只是在债务人违约时,或者债务人公司发生停业整顿或者解散等情况时,才以公司当时所拥有的全部资产特定为担保物。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出现上述情况时,浮动担保的担保物才立即固定化,成为“固定担保”,债务人处分企业资产的权利立即告终。由于浮动担保的这些特点,使其在现代国际融资业务中被广泛应用。笔者认为,借鉴浮动担保制度中确定担保物范围的特点,可以规定以抵押人违反贷款协议时,建造中船舶已经产生的全部成本以及已经被确定为用于船舶建造的机器设备的价值总和作为在建船舶的抵押物的价值。当然,这对抵押权人来说存在比较大的风险,因为我国《担保法》第35条禁止抵押人担保的债权大于抵押物的价值。如果抵押人所担保的债权超出其抵押物价值时,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担保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51条的规定,“抵押人所担保的债权超出其抵押物价值的,超出的部分不具有优先受偿的效力。”一旦在建船舶抵押设定时所担保的债权超出抵押人违约时在建船舶的成本和已经确定用于建造该船舶的机器和设备的价值之和,抵押权人对超出的部分的债权没有优先受偿的权利。4.2抵押合同中的抵押权实现方式根据《海商法》第11条对船舶抵押权的定义,在抵押人不履行债务时,抵押权人有权依法拍卖船舶,并从卖得的价款中优先受偿。除此之外,根据我国《担保法》,抵押权的实现方式还包括以抵押物折价和变卖抵押物两种方式。笔者认为,基于在建船舶抵押的特殊性,应当允许抵押合同双方当事人在合同中另外约定抵押权实现方式;尤其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