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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中国古代的黄白术与黄金成药

在古代,中国、印度、希腊、阿拉伯和西欧国家逐渐发展了采矿技术。这些目的是将一些廉价和“低价”的金属通过所谓的神圣药物(西欧人称之为“哲学家石”)的点化作用转变为珍贵和“完整”的黄金和白银。中国炼金术又叫做“黄白术”,“黄”即指“黄金”,“白”即指白银;方士们把用药剂点化的这类人造黄金、白银统称为药金、药银。中国古代的黄白术并不是独立地发展起来的,它是中国炼丹术的一个组成部分。因为在初始的时候,炼制药金、药银与升炼神丹大药一样,都是为了服食,而求长生不死,羽化成仙。后来才有一些方士专以发财致富为目的而热衷于黄白术。自战国时期神仙传说盛行,于是兴起了寻仙求药的活动。北方的燕、齐,南方的楚国都有关于不死奇药的传说,齐威、齐宣、燕昭诸王都先后使人入海寻仙求药。秦始皇统一中国,这种活动更加流行,西汉桓宽所撰《盐铁论》就曾指出:“当此之时,燕齐之士释锄耒,争言神仙方士,于是趣咸阳者以千数,言仙人食金饮珠,然后寿与天地相保。”可见在炼丹术尚未正式诞生之时,就已经有了服食黄金可得长生的说法。关于炼丹术活动的最早确切记载则见于《史记·孝武本纪》,,记述李少君曾向西汉武帝进言:“祠灶则致物,致物而丹砂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可见最早的丹方就是转化丹砂为黄金,作为服食之仙药。关于服食黄金可致长生的论述很多,以东汉魏伯阳和东晋葛洪两位炼丹大师的阐述最为明确。魏伯阳在其《周易参同契》中说:“金入于猛火,色不夺精光。自开辟以来,日月不亏明,金不失其重。”还说:“金性不败朽,故为万物宝,术士服食之,寿命得长久。”葛洪说得更加透彻:“夫五谷犹能活人,人得之则生,绝之则死,又况于上品之神药,其益人岂不万倍于五谷耶?……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之则“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此盖假求于外以自坚固,有如脂之养火而不可灭。铜青涂脚,入水不腐,此是借铜之劲以捍其肉也。”即方士们想把黄金的抗蚀性机械地移植到人体中,以求生长不死。但服食天然黄金的主张很快过渡到服食人工炼制的药金。究其原因,第一,黄金昂贵难得,一般方士财力匮乏,无力购买;其二,“血肉之躯何能堪此重坠之物久在肠胃?”服食真黄金求长生反而丧生的教训肯定曾经屡有发生。所以方士们又提出:“黄金者,日之精也。……金生山石中,积太阳之气薰蒸而成,性大热,有大毒。傍蒸数尺,石皆尽黄,化为金色,况锻炼服食者乎?……若以此金作粉屑服之,销人骨髓,焦缩而死也。”所以他们转而炼制神丹,点化黄白。葛洪在其《抱朴子内篇·黄白》中更加美化、称颂药金说:“化作之金,乃是诸药之精,胜于自然者也。”而且,图谋致富的贪婪要求更加促进了这种活动的发展。当然,在古代的技术条件下,想实现人造黄金、白银是不可能的。但是方士们的长期辛劳也并非全然徒劳无功,他们确实炼取到了一些黄色的药金和银白色的药银,从冶金学和化学的角度来评价,是有很大贡献的。因此,探讨、揭示中国古代各种药金、药银的化学组成和炼制方法,显然是科技史界的重要研究课题之一。但至今尚没有一篇较全面和有说服力的研究报道。我们近年的工作就是试图从文献考证与模拟试验的结合上,把我国黄白术中的精华部分再现出来。现存道教大丛书《明·正统道藏》中提及的药金、药银名目很多,但系统阐述的则极少。唐代方士张九垓虽在其《金石灵砂论》中曾较系统地提到:“上金有老聃流星金、黄帝娄鼎金、马君红金、阴君马蹄金、狐刚子河车金、安期先生赤黄金、金娄先生还丹金,刘安马蹄金、茅君紫铅金,东园公上田青龙金、李少君黄泥金、范蠡紫丹金、徐君点化金,皆神仙药化,与大造争光。”但对其点化药剂、炼制方法只字未提,从名称上也难以猜度,而且这些名称都带有很大传闻的色彩,未必确有其物;大部分也不见于其他丹经,所以参考价值不大。介绍较系统完整,表达也较明白翔实的唯见于唐代某方士汇编的《铅汞甲庚至宝集成》摘自《本草金石论》的一段文字。现照录如下:“雄黄金、雌黄金、曾青金、硫黄金、土中金、生铁金、石金、砂子金、土碌(绿)砂子金、金母砂子金、白锡金、黑铅金、朱砂金、熟铁金、生铜金。已(以)上十五件、唯只有还丹金、水中金、瓜子金、青麸金、草砂金等五件是真金,余外并是假。”这段文字也见于宋代唐慎微撰《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并注明出自《宝藏论》。按《宝藏论》为隋代开皇时入、隐居于罗浮山青霞谷的方士苏元明(又作苏元朗,道号青霞子)所撰。《本草金石论》可能即《宝藏论》的别名。《政和本草》中还自《宝藏论》中摘录了另一段关于药银的系统记载。原文如下:“夫银有一十七件:真水银银、白锡银、曾青银、土碌(绿)银、丹阳银、生铁银、生铜银、硫黄银、砒霜银、雄黄银、雌黄银、输石银。唯有至药银、山泽银、草砂银、母砂银、黑铅银五件是真,外余则假。银坑内石缝间有生银迸出如布线,土人曰老龙须,是生银也。”可见我国黄白术自西汉初年肇兴以后迄隋代初年已有了长足进展,药金、药银的品种已经相当繁多,点化技术也趋于成熟。以上两段文字为我们探讨中国古代药金、药银的化学组成提供了重要线索。对于这些称谓的解释,我们认为是遵循这样一些命名原则:其中一部分是以点化药剂命名的,如雄黄金、雄黄银,土绿砂子金、砒霜银等;另一部分是以被点化的廉贱金属基体命名的,如黑铅金、生铁金、白锡金;个别还有一些俗称,如输石金、丹阳银。隋唐以后,黄白术又有了更大的发展,当然有更多的药金、药银新品种出现,旧丹方也会有改进。但从那以后的丹经中只可查到一些炼制的要诀,几乎再找不到新的称谓(荒诞的传说不算)。因此,我们就以《宝藏论》所列的诸名称为纲目,把黄白术中我们目前能理解的要诀归纳起来,例如以雄黄为点化剂的药金皆归属于雄黄金类;以白锡为基体合金的药银,便归属白锡银类。然后进一步通过考证和尽可能的模拟试验来探讨这些药金、药银的化学组成。这样或许可以使人们对历代药金、药银有一个初步的和较为系统的了解。并盼望能推动这一课题的进一步研究。(一)点化丹金、点银成金这两种含砷矿物可能是中国黄白术中利用最早并为后世普遍采用的点化药剂。东汉末方士狐刚子在其所撰《五金诀》中着重讨论的“三黄相入之道”就是指用三黄(雄黄、雌黄、硫黄)使五金转化为药金、药银的方术。他指出:“雄黄功能变铁,雌黄功能变锡,砒黄功能变铜,硫黄功能变银化汞。……如谷作米,是天地之中自然之道。”《宝藏论》指出了当时已有“雄黄金”、“雌黄金”,很显然它们应是用雄黄(As2S2)或雌黄(As2S3)点化的产物。鉴于这两种矿物化学组成相近,因此这两种药金实际上应是同一种含砷合金。从现代冶金学知识可知,低砷量<10%)的铜砷合金为金黄色。以雄黄(雌黄)变化黄白可能开始于西汉初年。西汉淮南王刘安(公元前179-122)所主撰的《淮南鸿烈解》中曾提到:淮南王“饵丹阳之伪金”,这种药金大概即“雄黄金”。因为西汉武帝年间,丹阳人茅盈等三兄弟先后入山(即后世所称茅山)修炼,传说他们“以丹阳岁歉,点化丹阳(指丹阳郡所产的赤铜)以救饥人。”所以“后人以煅粉点铜者,名其法曰丹阳,以死砒(伏火雄黄、伏火砒霜)点铜者,名其法曰点茆(方士对赤铜的隐语)。”可见,三茅君点化丹阳金大概即用雄黄。葛洪《抱朴子内篇·黄白》中引黄白子曰:“天地有金,我能作之,二黄一赤,立成不疑。”二黄可能就是指雄、雌黄,一赤大概指赤铜。其“金丹篇”中的“岷山丹法”里提到“取此丹置雄黄铜燧中……”这些又是有雄黄金的一个佐证。其后,南朝齐梁时期的炼丹与医药大师陶弘景(456-536)在《名医别录》中也记载有:雄黄“得铜可作金,…炼服之法皆在仙经中。以铜为金亦出黄白术中。晋末以来,氐羌中纷扰,此物绝不复通人间,时有三五两,其价如金。”而陶弘景也正是丹阳郡秣陵人,而且在梁代时隐居茅山,习葛洪神仙道教。苏元明也“尝学道于茅山”,其《宝藏论》中有雄黄金的名目,而且有以“伏火雄黄”制取药金的记载:“雄黄若以草伏住者,熟炼成汁,胎色不移。若将制诸药成汁并添得者,上可服食,中可点铜成金,下可点银成金。”可见丹阳郡茅山派道士以雄黄点化丹阳铜为“金”是一脉相承,流传很久的。传说中汉代有娄敬金,唐代有王四郎金,可能都是这种药金。我们着重研究了上述《宝藏论》中的雄黄金要诀。苏元明所说的“以草伏住雄黄”可以有两种理解,伏火药草可以指草灰,也可以指草炭。如果指草炭,那么以它伏火雄黄应得到单质砷,但据现代化学可知,单质砷在常压下加热到613℃便直接升华,要想使它“熟炼成汁”,就必须至少加压到35.8大气压,并加热到817℃,当时苏元明是不会理解的,更是难以实现,因此这样理解不妥。“草”应指草灰,《神农本草经》已提到:“冬灰,一名藜灰”,即冬季采集的藜科植物所烧成的灰。后世方士们把草灰浸液熬干成白霜,称之为“灰霜”,是他们常用的药剂,主要成分是碳酸钾。现在我们已熟知,K2CO3与As2S2、As2S3共热则发生如下反应:而加热K3AsO4到900℃时便熔化了,苏元明把它“熟炼成汁”是不难办到的。而以砷酸钾点铜成“金”比用雄黄直接点化要容易,因为雄黄在565℃时便升华散逸。所以“以草伏住雄黄”是有科学道理的。我们根据以上论断进行了模拟实验:(1)取3克雄黄,10克K2CO3,混合,放在100毫升坩埚中,置电炉中熔化成汁,取出,冷却后捣碎。重新放入坩埚,加6克红铜粉及过量炭粉,混匀,上面叠一同样坩埚,盐泥密封其缝,再以电炉加热(2000W,200V)1.5小时。冷却后洗去残渣,于是得到里表皆为橙黄色的合金。(2)实验条件同(1),只是以碎银屑代替铜粉,得到的是一块质硬的银白色合金。用化学分析法测定两合金的含砷量,橙黄色铜合金中含砷量为1.6%;银白色银合金中含砷13.3%。可见,该黄白方确可得到黄色铜砷药金,即“可点铜成金”;但得到的银砷合金并非黄色,所以“点银成金”还值得怀疑。至于“雌黄金”,亦当为含砷量<10%的铜砷合金。(二)输注克氏原螯虾石铜和锌的合金色泽金黄,现在称为锌黄铜。在我国古代曾叫做“人工输石”或简称“输石”、“鍮铜”。“鍮石”本来泛指具有金属光泽的天然金黄色矿石,如黄铜矿、黄铁矿(CuFeS2,FeS2)。锌黄铜与它们的外观相似,因此也叫“输石”,为了区别二者,有时又称前者为“自然输”,考证时应注意区分。因铜颜色似金,所以中国古代炼丹家称它为“石金”。它是继“雄黄金”之后最重要的“药金”。我国现存古籍中“黄铜”一词,最早出自西汉武帝时东方朔的《神异经》,在其《中荒经》中说:“西北有宫,黄铜为墙,题曰地皇之宫”,又说:“西南裔外老寿山以黄铜为墙”。他所讲的事固然多类似神话,但是他应见过黄铜。其后,葛洪《抱朴子内篇·金丹》收录的“岷山丹法”提到“其法鼓冶黄铜,以作方诸……”又如《南史·王莹传》记载:“时人对王莹语曰:‘欲向南,钱可贪,遂向东,为黄铜。’”而此时,王莹正在丹阳为行政长官,那里正是点化雄黄金的圣地。而葛洪也是将“黄铜方诸”(取水于月)与“雄黄铜燧”(取火于日)并举。所以上述列举之黄铜不能肯定为铜锌合金,而更可能是砷铜合金。关于输铜的可靠记载,最早见于南朝梁代宗懔的《荆楚岁时记》,其中提到:“七月七日,是夕人家妇女结采缕穿七孔针,或以金、银、输石为针,陈瓜果于庭中以乞巧。”南北朝时问世的丹书《太极真人九转还丹经要诀》有以铜做釜的记载:到了唐代,输铜曾作为冠服等级的标志,《唐书·舆服志》载:高宗“上元元年(674年)制定:六七品用银带、八九品用输石带,庶人用铜铁带。”可见当时其价介于银铜之间。但也有其他说法,唐人所著《潜确类书》则说:“,黄铜似金者,我明皇极殿顶名是风磨铜,更贵于金,一云即也。”《铅汞甲庚至宝集成》(卷五)称铜、锡、、铁、铅为五金。至于那时的石是怎样炼制的,现在尚未完全探明,但是我们应该实事求是地估计到,自北魏时中国与波斯通商以来,至迟到隋代已有铜自波斯输入,《隋书》(卷八三)载:“波斯……土多金、银、输石、铜、镔铁、锡。……帝遣云骑尉李显通波斯,寻遣使随显贡方物。……”孙思邈及唐人所撰的炼丹术著作中常提到波斯。如孙氏的《太清丹经要诀》中有“波斯用苦楝子添法”、“素真用要法”都是用“波斯”。又如唐人辑《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十九)有“杀石毒法”,明确提及波斯输,文中说:“取真波斯马舌色上,依此上卷以盐胶百炼石令净讫,锉之为屑,其用煮蒸方法一与丹阳铜杀法无异也。”随着石的输入,相信炼技术也会随之介绍到我国来。应该承认波斯人对炼制输石应是很精通的,而且远早于中国。唐玄奘《大唐西域记》提及西域,印度许多国家都有巨大的石佛象,可能也都是借鉴于波斯制技艺。我国古代炼制石最初是用炉甘石(即菱锌矿或水锌矿,主要成分为ZnCO3)点化。这种技艺与炼丹术有密切关系。《宝藏论》中已提到“输石金”,并指明它是方士点化而成的。但这种技艺的现存最早文字记载见于“日华子点庚法”。按日华子姓大名明,四明人,是五代末宋初的医药学家,宋开宝中(968-975年)曾撰《日华子本草》传世。这篇“点庚法”为宋人汇辑的丹经《诸家神品丹法》(卷六)所收录,其原文如下:“百炼赤铜一斤,太原炉甘石一斤,细研,水飞过石一两,搅匀,铁合内固济阴干。用木炭八斤,风炉内自辰时下火,煅二日夜足。冷取出,再入气炉内煅,急扇三时辰,取出打开。去泥,水洗其物,颗颗如鸡冠色。母一钱点淡金一两成上等金。”其后不久,方士崔防撰《大丹药诀本草》(后世又称为《外丹本草》),其中也简要记载:“用铜一斤,炉甘石一斤,炼之即成石一斤半。”及至宋真宗年间,民间以药(当为炉甘石)点铜的活动已经相当多,不再是什么秘方,而且用输铜制造器物。《宋会要辑稿》(食货三四)载:“景德三年(1006年)神骑卒赵荣伐、登闻鼓言,能以药点铜为输石,帝曰:‘民间无铜,皆熔钱为之,此术甚无谓也。’诏禁止之。”宋洪迈《容斋三笔》(卷十一)记载:“大中祥符间(1008-1016)……大兴土木之役,……又于京师置局化铜为输,冶金箔,锻铁以给用。”清代毕沅所撰《续资治通鉴》(卷七一)也说:大中祥符二年“民间多熔钱点药以为石,销毁货币,滋民奸盗。”宋以后的炼丹术和本草学、博物学著作中经常可以见到这种炼石法。虽然我国在明代初年已能较大规模冶炼金属锌,直接合炼黄铜,但这种点化法工艺简单,成本低,至少延续应用到明末清初,《本草纲目》与方以智《物理小识》中仍有所记载。我们对“日华子点庚法”进行了模拟试验:取5克铜粉与5克菱锌矿粉(含锌量为49.0%)混合,再掺入足量炭粉(>0.3克),将混合物放于100毫升坩埚中,上面叠以同样坩埚,以盐泥密封其缝,放在电炉上烘干,然后在电炉内(2000W,200V)加热30分钟。冷却后启开,洗去剩余炭粉,得到了大小不等的金黄色铜锌合金的圆珠,光灿殊美。用化学分析法测得其中的含锌量为19.5%。我们还曾以碳酸锌试剂代替菱锌矿粉,同样烧炼,也得到外貌相同的金黄色金属圆珠,经测定其含锌量高达30.7%。(三)彩色金的产生白锡金顾名思义似乎为某种药剂点化白锡而成的金黄色合金。但古代所利用的各种金属中除黄金外,没有能与白锡生成黄色合金的。于是我们进一步考虑到中国古代的药金中还可以包括一些金黄色的化合物,方士们把它们视为神丹大药,并不是去充当金属黄金,因此可以不一定具备金属的外观,例如玄黄(大概即黄丹)就曾被视为药金。那么哪种锡的化合物具有金黄的色泽?这使我们想到了“彩色金”。它的化学组成是SnS2,其色金黄,欧洲人称它为“摩舍金”(mosaicgold)。大约在十四世纪开始流行于欧洲,当锌黄铜粉在市场上出现以前,长期被用来制作油漆。其近代的制法是将白锡与硫黄、氯化铵一起加热升炼。中国炼丹术中是否也曾以白锡为原料,点化出过这种药金呢?如果确有过这种丹方,那么点化药剂当为一些硫化物;再从生成SnS2反应的可能性以及中国古代方士常用的点化丹药两方面来考虑,这使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雄(雌)黄和丹砂上。东汉狐刚子的《五金诀》中就已经指出:“……雌黄功能变锡”,“锡得伏雄,毕了其功”,“锡得伏雌,自合坚持”,说明那时就已经试探过以雌、雄黄点化白锡了,并取得了肯定的结果,不过记载过于笼统。隋唐时期,孙思邈《太清丹经要诀》中有“伏雌雄二黄用锡法”,则是一篇记载详明的以白锡作用于雄雌黄取得某种金色物质的文字,按他的原意,这种物质应叫做“伏火雄黄”。其原文如下:“雄黄十两,末之。锡三两。铛中合熔,出之。入皮袋中揉使碎。入坩埚中火之:其坩埚中安药了,以盖合之,密固,入风炉吹之,令埚同火色。寒之,开,其色似金……”我们对这个丹方进行了模拟实验,确实得到了金黄色闪亮的鳞片状结晶,用X射线衍射分析法进行鉴定,结果表明它是SnS2,即所谓的彩色金。从实验观察和产物鉴定证明:反应中还生成了单质砷。以雄黄点化白锡为彩色金的反应是按两步进行的:这种炼制彩色金的丹方到了南宋时期又有所发展,陈元靓编著的《事林广记·煅炼奇术》中有一条关于制作这种药金的记载,其基本反应还是以雌黄在高温下点化金属锡,但在点化药剂中增添了少许硇砂和砒霜。在北宋人所撰的《灵砂大丹秘诀》中,则有以丹砂点化白锡为药金的记载。这是一本专门论述灵砂(人造丹砂)点化之道的丹经。当谈及灵砂第五转时,有如下一段文字:“将脱出丹头朱砂四两,用金合子盛之,须研细,入合如法。以药封固,铁丝系定,虚实养三七日,每日早晚只上一两半熟火,灰高二寸。此砂可点缩净结硬了贺成赤金。一钱点贺一两成庚。”文中的“贺”即白锡,李时珍《本草纲目》对此有明确解释:“锡,方术家谓之贺,盖锡以临贺出者为美也。”至于“庚”,当然是指黄金,因在五行说中,“金乃西方行”,西方又与天干中的“庚辛”对应。我们对该“朱砂点庚法”也进行了模拟试验,同样得到了金黄色鳞片状结晶,通过X射线衍射分析确认为SnS2及部分Sn2S3,表明HgS与Sn间发生了如下反应:关于以上两个制取彩色金丹方的模拟试验,我们已有专文报道,因此本文介绍从简。(四)铜汞合金的制备这些药金、药银的点化药剂无疑都是些含铜矿物。曾青、石绿、土绿是孔雀石或蓝铜矿类的碱式碳酸铜矿石,石胆即天然胆矾。至于“砂子”是形容药金的性状如砂粒。这些含铜矿物与铁(或铅、锡)器接触就会发生置换反应,生出赤色的金属铜,镀在铁器的表面,这种现象很早就引起我国先民的注意。《神农本草经》就已记载:“石胆、空青能化铁为铜”。西汉刘安主撰的《淮南万毕术》也提到:“白青得铁,即化为铜”。这种性质使方士们感到惊异,因此石胆、空青被他们视为上药。及至唐末、五代时期,民间已利用这一反应和天然胆水小规模生产铜,所炼出的铜称为“铁铜”或“胆铜”,至北宋徽宗年间就发展成为一种大规模炼铜的工艺,构成北宋金属铜的主要来源之一。中国古代的方士们在一个很长的时间里把铁置换出的铜误认为是这些铜矿物把铁点化成了铜,把取得的铜美其名曰“红银”。当他们用铁釜熬胆水时,往往同时放入水银,使铁釜表面生成的赤铜不断溶入水银,露出新的铁表面,以利于点化作用(置换反应)持续进行。这样一来,点化过程中最初得到的实际上是银白色或稍带红晕的铜汞合金。当其中铜比例较高时,质地变得坚硬如砂粒。我们认为,这就是方士们所谓的胆矾银、石绿银了。其化学反应式可写为:如果将此合金加热,蒸出水银,那么就得到“红银”了。葛洪《抱朴子内篇·黄白》中有“角里先生从稷丘子所授化黄金法”,其中就有炼制这种药银的方伎。原文如下:“先以矾石(石胆)水二分,内(纳)铁器中,加炭火令沸,乃内(纳)汞,多少自在,令相得,六七沸,注地上成白银。……”《铅汞甲庚至宝集成》(卷一)也记载:关于制取曾青银与红银的最翔实而系统的记载则莫过于唐金陵子的《龙虎还丹诀》,其“卷下”开篇就说:“……以水银和青绿、石胆及诸药、矾第(等)纳铁器中,煮结而成者状如丹阳(银)体并有晕,今亦可使其无晕。”该卷几乎全部是讲“结砂子法”(砂粒状铜汞药银),下面我们只录其中的一个典型丹方:“结石胆砂子法:句容石胆子一斤,水银一斤。右先取一平底铛,受五六升或一升已(以)下者,以瓦石尽日揩磨铛内底上,令白净。就中拣取铛底平细者,即易揩磨。切忌油腻……”但令人感兴趣的是,有的丹经指出,用这种方法所得铜汞合金呈金黄色。如《九转灵砂大丹资圣玄经》说:“将汞十斤于铁锅中煎之,下胆矾十两,以火煎之数沸,下九转之华五铢,须臾立成黄庚九斤。”又如大约成书于五代时的丹书《真元妙道要略》指出:“凡曾青、石胆砂子之柜亦成上色黄金也,绝胜点诸物。夫曾青结砂子,先研青令极细,水飞其夹石令尽,乃结水银,忌冷水。好曾青一两,结得四两水银,结出停之一宿,硬如坚石,其色如黄金。”究竟何以会呈金黄色,则有待于模拟试验的结果作出判断。我们的模拟试验基本按《龙虎还丹诀·结石胆砂子法》进行:将100毫升铁坩埚用砂纸揩磨至洁亮,放入一大滴水银(约3克),再放硫酸铜饱和溶液至半满,置电炉上加热。坩埚壁上便很快有红铜出现,而水银则散开成小珠,将析出的铜自坩埚壁上溶下,于是坩埚不断裸露出新表面,反应得以持续进行。一小时后冷却,在空气中放置不久,砂粒状银白色铜汞合金表面便被从溶液中析出的水合氧化铁牢牢粘覆,确实被染成金黄色。这种金黄色的膜可以用稀酸溶去。但由于砂粒是多孔的,其中会包藏着很多FeSO4,因此这种银白色的合金一旦自酸中取出,曝露于大气中不久仍旧会变为黄色。这种为Fe2O3·nH2O覆盖的铜汞合金大概就是方士们所谓的曾青金、胆矾金一类的药金了。(五)黄丹的出现和早期合成的非金融药中国炼丹家们修炼神丹、点化金银所用的金属中除水银外,当以铅名列第二。《周易参同契》说:“阴阳之始,玄含黄芽,五金之主,北方河车。”文中“玄”、“河车”都是指黑铅,黄芽是铅经焙烧后生成的黄丹,丹家认为是金精。狐刚子则说过:“夫合丹药以铅为本,铅若不真,药无成者。故云,铅者阴阳之筋髓,七宝之良媒。解则万事可成,逆则千途竞塞。故曰:‘铅绝河车空,所作必无功;功断河车绝,万计无所出’。”东汉初桓谭所撰《新论》也说:“铅字金与公(古铅字作“”),铅则金之公,而银者金之昆弟也。”铅之所以为丹家所重视,重要原因之一是它在空气中被加热时会生成黄色的黄丹(PbO)甚至桔红色的铅丹(Pb3O4)。他们认为这种丹是金之精华。所以唐代方士张九垓的《金石灵砂论》中有“炼取铅精,合炼成药金,其色甚黄,服之不死”的话。因此黄丹可能就是最早的所谓“黑铅金”。这种“黑铅金”的现存最早记载见于西汉末或东汉初成书的《黄帝九鼎神丹经》。其炼制方法摘要如下:“取汞九斤,铅一斤,合置土釜中,猛火之,……水银与铅精俱出,如黄金色,……名曰玄黄。……取玄黄一刀圭纳猛火,以鼓囊炊之,食顷,皆消成黄金。”根据这段文字,陈国符先生指出:玄黄“乃汞与铅之氧化物”,同时又指出:“氧化汞可用汞与空气之氧气直接化合而制得,此化合在稍高于汞之沸点(在大气压力下,356℃)才能实现;在稍高于汞之沸点时(500℃)氧化汞分解成为Hg与O2。”所以玄黄以“鼓囊吹之”所炼成之“黄金”无疑当为PbO粉末,其中可能含有一些Pb3O4,而使其颜色更加鲜艳。东汉初成书的《太清金液神丹经》(卷上)也有相同记载;葛洪《抱朴子内篇·黄白》中的“小儿作黄金法”所制药金也与这种“黑铅金”相似。这种“黑铅金”的炼制一直延续到唐代,,《阴真君金石五相类》的记载更简明:“波斯铅如著水银,于猛火中炼如金色。若未至金色,须百炼取(至)金色。”自东汉以后,有的作黑铅金法是将黑铅加热,未等铅全部氧化,便将金属与氧化物一起倾注地上,因此形成一块表面附着了一层金黄色PbO的铅锭,所以其状更加似金了。例如《抱朴子内篇·黄白》中有“务成子法”就是这类丹方:“置炉于炭火中,炉赤,内(纳)水银,银动则内(纳)铅其中,黄从傍起交中央,注之于地即成金。”我们先对《黄帝九鼎神丹经》所记载炼制玄黄及“黑铅金”法进行模拟试验:将10克铅及乏少量水银同放于50毫升瓷坩埚中,置于电炉上加热,当铅刚刚熔化(328℃)时,水银便剧烈沸腾而溅出,因此试验无法进行。我们认为,在古代,方士更难控制加热温度,因此按该丹经所述将铅汞“猛火之”,所得到的玄黄只可能是PbO,其中不会含有HgO,将“玄黄”‘鼓囊炊之”所得当然只可能是PbO与Pb3O4的混合物。我们又对“务成子”法做了模拟试验,鉴于上述实验中汞的剧烈沸腾、崩溅,因此只将10克铅放于50毫升瓷坩埚中,置于2000W坩埚电炉内,以180V电压加热10分钟,则部分铅氧化为PbO。然后趁热倾出坩埚中的内容物于大理石板上,则确实得到了一锭外覆黄丹的铅锭。(六)从司法的角度论自西汉时起丹阳郡就是产“善铜”的著名地区,专门设有铜官经营管理,所产铜用来制镜、铸钱,一时极享盛名。自茅盈兄弟入山(今大茅山)修炼,以丹阳郡所产赤铜点化为金、银,于是“丹阳”便成了赤铜的代称。唐梅彪《石药尔雅》(卷上)释诸药隐名,指出:“熟铜一名丹阳,一名赤铜。”该丹经卷下还著录有《茅君丹阳经》,此“丹阳”即雄黄点化赤铜所成之药金。随着点化技术的改进,当砷铜合金中含砷量提高到10%以上时便呈银白色,于是发展成为药银。《龙虎还丹诀》(卷上)便提到:“……且[狐刚子]《五金诀》云……砒黄功能变铜……余(金陵子)用砒成银,理无二也……方具如左。”文中所说“砒黄”是不纯的天然砒石。可见狐刚子已知用As2O3矿石点化赤铜为药银。隋代方士苏元明在其《宝藏论》中有进一步说明:“砒黄伏住火,胎色不移,鞴熔成汁者,点铜成银。”“砒霜若草伏住火,煅色不变移,熔成汁添得者,点铜成银。”此是以灰霜伏火As2O3使它转变为不易挥发的砷酸钾,然后点铜成药银,较用雄黄点化,前进了一大步。孙思邈《太清丹经要诀》记载有“素真用兑添白铜法”,其方用白铜一斤,锡一两,可见孙思邈已能制白铜或唐初已能从市上购得白铜,这种白铜有可能即砷白铜。点化这种药银的要诀在中唐丹经《轩辕黄帝水经药法》已有了更明确的说明:“第二十三醉茆信水:取信三两为末,置铁釜中,以盏合定,入桑叶灰汁三斗,下釜中文武火熬之,火候调匀,煎灰汁尽,取出药,入坩埚中炼之作汁。倾出,研为末。使用碎茆,取赤茆七两,熬作汁,点药一两在内搅动,候声息时取出。倾向滚酒内黑埚器(此三字疑衍文),再入埚依前熬之,点自然成,如此三遍,自然如白雪。……歌曰,白玉霜(指信石粉)逢灰汁熬,……熬成茆屑为金汁,汁内时时点白胶,神光脱换为真物,性还只在一千朝。”文中“茆”亦可作“毛”,是丹家对赤铜的隐语。《龙虎还丹诀》(卷上)中有“点丹阳方”,是历代丹经中关于炼制砷白铜的最翔实记载。其炼法是先将砒黄、雌黄等升炼为束丝状的砒霜(可能含AsCl3),称之为“卧炉霜”,再用它点化丹阳银,原文摘要如下:“取前[卧炉]霜,每二两点一斤。…丹阳(这里指丹阳铜)可分作两埚,每埚只可著八两,……每一两药分为六丸,每一度相续点三丸。待金(铜)汁如水,以物直刺[药丸]到埚底,待入尽,即以炭搅之,更鼓三二十下,又投药。如此遍遍相似,即泻入华池中,令散作珠子,急用柳枝搅,令碎,不作珠子亦得。又依前点三丸,亦投入池中,看色白未。若所点药不须将(慎被)火烧却,其物即不白,更须重点一遍,以白为度。生药点埚甚难,所投点大须在意,冷热相冲,金汁迸出埚,遍遍如此,折损殊多。其埚稍宜深作,若能使金汁如水,点者为上。”从此,所谓“点丹阳”以及元代的“丹阳换骨法”,便将“丹阳”专指以砒霜点化的砷白铜药银了。而且南宋或元代时又有方士进一步以死砒(单质砷)直接点化砷白铜,元人所辑丹经《庚道集》就收录了很多这类丹方,其典型之一是:“葛仙翁见宝砒法:川椒、苍术、川狼毒、川练子、石韦、紫背虎耳。以信(即信石,As2O3)十两为末,一处研匀,入砂罐内,用水鼎打一盏水,大沸为度,候火消,次日取出,色如银,可以作匮,立可点化。”我们曾有过专文研究这个丹方,证明“色如银”的物质正是单质砷。1983年,我们曾经对金陵子的“点丹阳方”进行了模拟试验。最近我们又对上述《宝藏论》的“点铜成银”和上述《黄帝水经药法·信石点茆方》做了模拟试验,其情况简述如下:(1)将3克砒霜与10克K2CO,(灰霜)混合,置于坩埚中,在电炉上加热至熔化,取出冷却、捣碎,再放于100毫升坩埚中,加入4克铜粉及过量炭粉,混匀,上面再叠放一同样坩埚,盐泥密封其缝,置于电炉上加热(2000W,200V)1.5小时。所得产物经磨光后为银白色金属锭。(2)将(1)中的砒霜换为雄黄,其它条件不变。所得金属锭外观也与(1)所得相同。这种银白色金属当即所谓“砒霜银”、“雄黄银,化学组成与“丹阳银”相同。试验(1)得到的合金经化学分析,其中含砷量为15.9%。所以这些药银都是含砷在10%以上的砷铜合金,而这些名称的陆续出现(包括“死砒银”)正好反映了这种点化技术的演进过程。(七)锡、银的用量白锡银顾名思义当是以白锡为基体的药银。白锡本身就是银白色金属,但质地柔软,很易熔化,难以冒充白银,所以要转炼为药银必须加以硬化。《宝藏论》中列出了“白锡银”。五代方士独孤滔《丹方鉴原》(卷上)中“金银篇第一”也提到“锡银”,并说“锡可为银”,但都隐去炼制方法。而我们所检索到的有关点白锡为银的文献中又没有冠以“白锡银”称谓者,因此只好把各种“点锡为银”的丹方都归属“白锡银方”,这样,白锡银就不是指某一种合金物质了。关于以白锡造“银”的记载始自汉武帝时期。唐杜佑《通典》(卷八)记载:“自孝文更造四铢钱(前元五年),至是岁四十余年,……又造银锡为白金(原注:杂铸银锡以为白金)。”《汉书·武帝本纪》也记载:“[元狩]四年冬,有司……请收银锡造白金。……自造白金五铢钱后五岁,而赦吏民之坐盗铸金钱死者数十万人。”这里所说的白金就是白银,古有“银为白金,铜为赤金”的说法。可见,汉初以白锡掺入白银以充纯银的人是相当多的,官方也这样做。所以银锡合金可能是最早的白锡银。水银与白锡可形成锡汞齐,可认为是另一种“白锡银”(不过质地过软)。有关的记载相当多。晋隋之际成书的《太极真人九转还丹经要诀》中就有这类丹方:“取水银一斤,锡九斤,著锅中,火之三沸,投九转之华一铢,于锡汁中搅之,须臾立成白银也。”其中“九转之华”主要成分当为HgS。它与金属锡作用生成SnS及水银,SnS最后成为熔渣(其量也不多),所以这种药银显然即锡汞齐,加入“九转之华”不过是方士的故弄玄虚。苏元明所撰《太清石壁记》中也提及这种白锡药银,例如:“艮雪丹:水银一斤,锡十二两。右取水银,铛中著火暖之,别铛熔锡成水,投水银中,泻于净地中,自成白银饼。…”对该药银方我们进行了模拟试验:取金属锡粒3克,水银4克,放于小坩埚中,其上叠放一同样坩埚,盐泥密封,在电炉上加热30分钟。冷却后打开,生成一银白色金属饼。《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十二)中也有类似的记载,只是含汞量较少。这里不再赘述。据《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记载,唐代的《唐本草余》中还有以白锡为银的另一配方,即银锡汞合金,称之为银膏:“银膏:其法用白锡和银箔及水银合成之,凝硬如银,合炼有法。”这种银膏在医疗上用于补牙,一直沿用至今。对此我们进行了模拟试验:取剪碎银箔3克,锡粒3克,汞9克,同放于小坩埚中,密封后在电炉上加热1.5小时。形成一银饼,质软性脆,可用手掰开。以上两种汞锡合金质地柔软,在物理性质上也与白银殊异,似不宜作为药银。《庚道集》(卷五)中有“煅玉环砒法”很值得重视。它的炼成品很可能是铜砷锡三元合金。这是一种很别致的“白锡银”。该丹法很象是借鉴了“点丹阳方”。原文如下:“砒四两为末,入坩埚,用两层麻布包埚口,线扎定,坐埚火上煅之。却用生姜汁时时洒布上,令湿,久之,取其砒,似玉环,在埚口内取收,点贺成宝:先将贺用蚕食剩桑叶丝梗烧灰,炒贺全洁净,将砒点之。却(再)合‘杖子’成宝,只堪打器皿使用。”文中“杖子”是指铜钱,玉环砒应是升华砒霜。第一步点贺成宝应是以砒制砷,砷与锡合炼成砷锡合金,这种点化法与点“丹阳银”十分相似,宋元方士当已熟悉。五代丹书《丹房鉴原》中“砒霜”条说“砒霜化铜,能硬锡、千汞”。“能硬锡”大概就是指点化白锡为质硬的砷锡合金。将此合金再溶入赤铜即可生成三元合金,当为银白色,言其“堪打器皿使用”,表明它质地必然坚硬,故可充药银。关于这种合金,1983年《文物》曾报道:“广东省博物馆收藏的铜鼓中,有一件宋代的传世品,……此鼓试样的断口经抛光后呈银白色,金相组织与一般材料不同,呈美丽的菊花状,值得注意的是成分中除含有10.92%的锡和13.17%的铅外还含有4.7%的砷,砷的分布不均匀,经电子探针分析,微区中含砷量高达28%”。将“煅玉环砒法”与该铜鼓对照,似非巧合,这种铜鼓合金很可能是有意按药银方炼出来的,以充银鼓,当时必然非常美观。我们对该丹方进行了模拟试验。由于“能硬锡”、“点贺成宝”的文字过于简单,所以我们模仿“点丹阳方”进行:首先将砒霜用面粉粘合揉成小团,附着在炭棒一端,阴干待用。另将锡粒在坩埚中用电炉加热熔成汁,把粘有砒霜小团的炭棒直插入锡汁底部,不断搅拌,直至砒霜全部还原为止。视投放砒霜量的多少,可以得到浅黄色和银白色的两种合金,结晶形状皆为片状,硬度较纯锡大为增加,但韧性减小。对这两种合金中的含砷量进行了测定,结果为:我们又做了合金的金相显微结构分析,在显微镜下放大200倍观察:纯金属锡以致密、聚积的多晶体存在,在截面上晶界构成网状图案(图版壹,1)。点化所得砷锡合金为两相(图版壹,2—3),一相为锡砷化合物(白色部分),另一相为纯锡(暗色部分),含砷量高者出现的白条多。我们进一步对所得砷锡合金进行了X衍射分析,得到衍射图(图版壹,4),图中所出现的诸峰分别与2θ角28.0,30.6,43.3,44.1,54.1,54.6相对应,皆属Sn3.8As3(与ASTM卡片对照)的反映。由以上模拟试验和测试结果可以初步证明我国古代方士点化出过砷锡合金,可以认为是一种相当理想的白锡银。狐刚子所说:“锡得伏雄,毕了其功“、“锡得伏砒,有畎成畦”大概就是指它。接着,我们又将含13.8%的砷锡合金与赤铜按1:3比例在坩埚中合炼,也得到了银白色合金锭。用扫描电镜进行了分析,由于这种测试方法是微区分析,而合金是不均匀的,所以各处组成差别很大,测得结果见表1。(八)铅锡的制作由于铅矿与银矿经常共生,初炼所得粗银总含有铅,粗铅中总含有银,所以《宝藏论》说黑铅银为真银,这话部分是对的。但很可能方士们还曾有意地点化出过一些黑铅药银,而且有关的传说颇多,例如葛洪《抱朴子内篇·黄白》就记载:昔日道士李根“煎铅锡,以少许药如大豆者投鼎中,以铁匙搅之,冷即成银。”又说:“近者庐江太守华令思,高才达学,洽闻之士也,而事之不经者多所不信,后有道士说黄白之方,乃试令作之,云以铁器销铅,以散药投中,即成银。”这些传说固不足全信,然而银白色锡铅合金自古有之,即所谓“”。以上文字中所谓“药”、“散药”现在虽然已难以猜度,但更可能是方士们的故弄玄虚,因铅锡合炼很易生成,无需掺加什么丹药。根据我们的模拟试验,当铅锡比从1:05至1:1.9时,合炼所得皆为银白色,证明所谓李根的药丸是不必要的。变黑铅为药银的最早正式丹方见于东晋成书的《神仙养生秘术》,实际上是一种铅汞合金。原文如下:“水银一斤,黑锡一斤,山泽一斤。黑锡打成盒子一个,山泽打盒子一个。山泽盒子先装水银,封闭不透风,锡盒子盛[于]银盒子在(疑为衍字)内,入铁鼎内,内(用)赤石脂、生蜜固济鼎口牢固,用铁线上下缚定,入丹房静室处,用炭二百五十斤,戊时下火,来日卯时出,打开鼎,不见黑锡不见汞。‘山泽’二斤任意使用,此是秘术。”文中前面的山泽是山泽银,即天然银;最后的“山泽”是药银,当为铅汞合金,并含有一些银;黑锡即黑铅。《铅汞甲庚至宝集成》(卷一)说:“汞……得铅则凝”。《参同契五相类秘要》说:“铅汞一时(室),总变为霜雪”。《真元妙道要略》说:“有以黑铅一斤,投水银一两,号为真一神符白雪者。”宋寇宗《衍义本草》也说:“银……世有术士以朱砂而成者,有铅汞而成者,有焦铜而成者,不复更有造化之气,岂可更入药。”可见以铅汞齐为药银在历代都曾普遍流行。另外据宋苏颂《图经本草》和《玄霜掌上录》记载:宋时为制取铅霜(又名白雪玄霜,即醋酸铅)往往是先加工成铅汞齐,然后再用醋薰制,似可加快反应,说明铅汞齐在民间的铅霜、铅粉作坊中也不生疏。我们对铅汞合金做了模拟试验:取少量水银放于30毫升坩埚中。另一坩埚中放入铅粒,在电炉上加热熔化,趁热将铅水浇在冷汞上,混合物立即凝固,形成合金。其外观与黑铅殊异,呈银白色,极似灿烂白银。用扫描电镜检测,合金锭表面汞含量(~30%)远大于中心部位(~9%)。这种铅汞药银称之为“水银银”亦无不可。(九)元合金中的银《宝藏论》提到有所谓石银,显然是点化输铜所成之银白色合金。经考证曾有多种丹方。最早的见于唐人撰述的《红铅入黑铅诀》,其中有“转制并点顽诀”,是用汞银点化,其要诀如下:“随其守运岁月,用药多少,制汞斤两为金银,复将点铜、石为大银,每斤用汞银二两。”“汞银”可能即前述锡汞药银或铅汞药银,将它们与输铜合炼,当生成Sn-Hg-Cu-Zn或Pb-Hg-Cu-Zn四元合金,即丹诀中所谓“大银”,显然应为银白色,所以可称之为“输石银”。其实只要一味水银也足以点化石为银白色。《庚道集》(卷一)中“擦石如银法”就是采取这种手段,其原文为:“用汞与积雪草并新砖灰。将二件捣细,干汞。却以此药擦鍮石,其色即如银也(或薄荷、白矾末和搽)。”实际上这是在输石上镀上一层水银,或者确切地说是形成一层铜汞齐。我们进行了模拟试验,情况与上文所述相符。但这种银白镀层由于水银的挥发性显然是不会持久的。现存宋人汇辑的丹经《诸家神品丹法》(卷四)中有另一篇点石成银的记载,实质上与“点丹阳方”相同,只是以输铜代替赤铜而已。其原文如下:“砒霜者出信州界上,好黄类(善)白者用之。研为细末。以(依)法制焰硝或益母草烧灰淋汁煎霜,于新磁缸子内铺底,入药盖顶,以火烧之。渐添火,次加大火,断烟成汁。点石成银,及点诸物皆可用之。”该丹方的关键是第一步,即砒霜伏火。如前文所述,砒霜和焰硝或灰霜合炼,便转变为不易挥发的砷酸钾。然后以它点化输石,在还原剂存在下当可生成Cu-Zn-As三元合金,若其状确如白银,当然可称之为“石银”,而且十分妥贴。为了确证此种合金为银白色,我们曾将2克锌,6.5克铜和2克单质砷置于坩埚中密封合炼,结果表明这种三元合金确实灿若白银。(十)铜铜为等产银“生铜银”这一名目只见于《宝藏论》,其他炼丹术文献皆不见著录,而且以铜为基体的黄白方虽不少,但宜以“生铜”命名的药银实在罕见。所以我们对它还难以做出合理的解释,只能做一些臆断。就在《宝藏论》中有如下记载:“黑铅草伏得成宝,可点铜为银,并铸作鼎。”唐代丹经《阴真君金石五相类》也有类似说法:“嘉州铅…亦能成铜器,亦能抽铜晕成银。”这种药银从字面上虽可称为生铜银,但显然是铜铅合金,众所熟知,它并非银白色。再者,这种药银是否为铜汞合金?因唐代丹经《太古土兑经》有如下的话:“夫变铜以色染之。以汞点之亦得白。”但它以“生铜”命名似无道理。此外,将铜掺入银中可制成低成色白银。这种以次充好的伎俩是一些江湖方士惯用的,所以明末宋应星《天工开物》中说:“凡银为世用,惟红铜与铅两物可杂入成伪。”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说:“生银初煎出如缦理,乃其天真,……熔者投以少铜,则成丝文金花,铜多则反败银。”这种含铜的银,虽可欺人,但称作“生铜银”亦颇牵强。此外,我国出现“白铜”一词很早。古代有所谓“鋈”,《诗经·秦风·小戎》就有“阴靷鋈续”、“鋈以”、“矛鋈”的诗句。东汉许慎《说文》说:“鋈,白金也”,即白银。但到三国时,魏人张辑所撰《广雅》中又说:“白铜谓之鋈”,显然,其含义有了发展。据《汉书·地理志》载:“犍为郡(今四川省宜宾西南)西南朱提山出银”,东晋常璩《华阳国志》说:“螳螂县(今云南会泽县)……出银、铅、白铜、杂药”,又据现代金属矿藏考察,朱提山产铜、镍,而不产银,于是王希琴曾大胆推断朱提山银是由铜镍矿直接炼得的镍白铜。如果把这种白铜命名为“生铜银”倒十分贴切。这种白铜在汉末、三国时有可能已传入中原。《旧唐书·舆服志》谓“自余一品乘白铜饰犊车”,大概就是这种白铜。前文曾提及孙思邈《太清丹经要诀》中有“素真用兑添白铜法”,“素真”当是一种银白色药银,正如陈国符先生所说:“此素真之谊(与“义”通),真即真物,素即白色,白色真物即药银。”该法以白铜一斤,锡(即所谓“兑”)一斤,大致是以白锡掺入白铜合炼成“素真”。若白铜为砷铜合金,则此“素真”为Cu-As-Sn合金,前文“白锡银”一节已指出它是银白色的;若该白铜为铜镍合金,则此“素真”当为Cu-Ni-Sn合金,称为“生铜银”亦无不可。(十一)《汉纪六黄舆方传》页八《宝藏论》列出了“生铁金”,其他炼丹术著述则很少谈及,只在某些笔记中偶有记载。例如宋人沈括《梦溪笔谈》(卷二十)提到:“祥符中方士王捷……能作黄金。有老锻工毕升,曾在禁中为捷锻金。升云:‘其法为炉灶,使人隔墙鼓鞴,盖不欲人觇其启闭也。其金,铁为之。初自冶中出色尚黑,凡百余两为一饼,每饼辐解凿为八片,谓之鸦嘴金者是也。’今人尚有藏者,上令上坊(尚方)铸为金龟、金牌各数百,龟以赐近臣,人一枚,时授赐者除戚里外,在庭者十有七人,余悉埋玉清、昭应宫、宝符阁及殿基之下以为宝。……洪州李简夫家有一龟,乃其伯祖虚已所得者,盖十七人之数也,……其家至今匮藏。”这段文字似非诳诞之言。但沈括亦未亲身目睹,是否确有其物,难以断言,至于其炼制方法现在更难以洞悉。元人所撰《庚道集》(卷八)中有“转雄黄点铁成金法”,也只有简单文字说明:“将雄黄入鼎内,用黄舆末一两盖,封固,火候如前,养百日取出,一粒可点铁一两成金。”但制取“黄舆”一物说用“紫河车”及“明窗尘”,二者皆系隐名,至今未能考证出合理解释,而“点铁成金”语意又过于含混,显然是有意隐去“真秘”,我们只好暂时存疑。关于“生铁银”当为点铁所成之药银,五代独狐滔所撰《丹方鉴原》只说:“铁银,无变化之气也”,对于考释没有什么价值。《太古土兑经》是一本黄白术的专著,其“卷中”有“伏炼铁法”实为“点银方”,言语虽简,值得参考:“先下铁,令洋。取铅锡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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