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瓦店遗址物种发掘报告

禹州瓦店遗址物种发掘报告

由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撰、世界图书出版社出版的《禹州瓦店》一书系统，包括禹州瓦店遗址的早期考古发掘工作，为研究迎河中上游龙山时期考古学文化的性质、村落形态的特点以及中原国家文明的起源提供了重要信息。瓦店遗址位于禹州市火龙乡瓦店村东北,地处颍河中上游地区的山前河谷地带。该遗址于1979年颍河两岸考古调查中发现。20世纪80年代初的三次考古发掘出土了一批制作精美的龙山文化陶酒器,引起了学术界的重视。1997年,出于“夏商周断代工程”早期夏文化研究的需要,又对该遗址进行了系统的钻探和发掘,该报告即为此项研究的成果之一。1997年瓦店遗址的钻探和发掘不仅进一步确定了遗址的分布范围,搞清了遗存的文化面貌,而且还通过细致的年代学研究为颍河中上游地区龙山时代考古学文化的分期与编年提供了一把可靠的标尺,为今后进一步的考古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禹州瓦店》一书即以1997年的发掘和钻探资料为主,正文分四个部分,详细介绍了该遗址的考古工作经过,钻探、发掘的主要收获和各项研究成果,并附以大量的遗迹、遗物登记表格、碳十四测年数据和人骨鉴定报告,是一本科学、系统地介绍“夏商周断代工程”考古发掘和研究成果的考古报告。从报告提供的资料来看,瓦店遗址在龙山时代的颍河中上游地区处于重要地位,很可能是这一时期区域聚落群的中心。首先,瓦店遗址主要由东西两个台地组成,钻探结果表明这两个台地现存文化层分布面积各达10多万平方米,加起来整个遗址面积超过20万平方米。报告还指出,由于受到颍河河水的冲刷破坏,遗址原来的规模应当更大。根据已有的调查资料,这样的遗址规模在同一时期颍河中上游地区的聚落群中极为罕见,即便放在整个中原地区龙山时代的聚落群中也属大型。其次,瓦店遗址的发掘揭露了数座带有奠基坑的大型夯土地面建筑。尤其是位于西北台地的VTlFl,发掘仅清理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即已暴露出厚达0.5米的夯土基础、分层埋置三个个体人骨的大型奠基坑VTlHl6和附近出土大卜骨的祭祀坑VTlHl7。此类大型夯土地面建筑显然并非为一般人所居住、使用,而应该具有某种特殊的功能,与同时期聚落遗址中其它常见的中小型房屋建筑相比较,显示了更高的建筑等级。再次,瓦店遗址的发掘出土了一批高等级的器物。陶器组合中,瓦店遗址所常见的一套以觚、瓶、杯、壶、为代表的酒器很有特色,不见或少见于同时期其它聚落遗址。其中,尖折腹和方折腹磨光黑陶觚形器,泥质折腹和曲腹瓶,磨光黑陶高柄杯,直口细颈小壶,平口红陶和鸟首形盉最有代表。觚形器中,IT3H12:11为细泥磨光黑陶,通体漆黑,方折腹,器高近30厘米;盉中,ⅡT5H28:12为泥质红陶,鸟形器盖,盖身与盉口沿外部均饰满羽毛,鸟塑呈顾首状。这2件器物制作精细、造型别致,显示了高超的制陶工艺。另外,在陶器纹饰中,磨光黑陶和褐陶器上所常见的云雷纹、几何形刻划纹和各类动物造型也少见于中原地区同时期的其它聚落遗址。瓦店遗址所出土石器用料讲究,制作精致,多数通体磨光。据调查可知,这些石器原料多数非本地所产,而应来自更远的地区,表明瓦店遗址在获取石器原料和制石技术方面具有特殊的地位。瓦店遗址也出土了一些制作精美的玉器和丰富的玉料,表明玉器的制作加工也是该遗址的重要功能之一。另外,瓦店遗址还出土有丰富的卜骨,主要是用羊的肩胛骨为材料,均带有烧灼的痕迹。其中一件大卜骨,出土于大型夯土建筑基址附近,使用牛的肩胛骨为材料,烧灼痕迹达30多处。这些卜骨表明瓦店遗址可能还是举行某些特殊宗教占卜活动的场所。经过钻探和发掘可知,瓦店遗址的文化层堆积普遍厚达三四米。报告将主要文化遗存分为前后连续发展的三个时期,因此可以说瓦店遗址曾经长期处于稳定的发展阶段。人文地理学的研究表明聚落的规模与其功能成正比,规模越大,聚落的功能越复杂;中心聚落与普通聚落相比较具有更大的规模、更复杂的功能,同时也提供更多的服务。瓦店遗址大型的聚落规模、高等级的夯土地面建筑和出土器物所反映的高超制陶、制石、制玉技术以及与占卜相关的宗教活动,均表明该遗址在相当长的时间范围内是颍河中上游地区聚落群的中心遗址之一。苏秉琦先生曾经指出颍、淮河流域在探索二里头文化形成中的重要地位。瓦店遗址大型夯土地面建筑、某些磨光黑陶觚的形态、陶器纹饰中的云雷纹样以及使用动物肩胛骨占卜的情况均与三代文明的某些重要特质相吻合。经过碳十四年代测定,瓦店遗址绝对年代的下限已经进入文献所记载的夏代纪年。因此,瓦店遗址在探索早期夏文化的形成和中原地区国家文明的起源方面具有无可非议的重要性。通过进一步分析瓦店遗址的发掘资料以及其它相关调查资料可以看出,以瓦店为中心的聚落群的形成反映了多元文化融入中原的过程和中原地区国家文明起源的独特模式。报告从文化因素分析的角度出发,将瓦店遗存的陶器组合在形态学上分为三类:A类,本地典型王湾三期文化因素;B类,受石家河文化影响的文化因素;C类,受山东龙山文化影响的文化因素。这三类文化因素交织在一起,共存于瓦店遗址发展的三个阶段,表明瓦店遗址是多种文化的长期融合与发展之地。从更长的时段来看,豫中地区自仰韶文化晚期以来就是东方大汶口文化西进和南方屈家岭文化北渐的交汇地区。同在颍河中上游的谷水河遗址就同时发现有大量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和屈家岭文化因素的陶器共存。上世纪80年代初期瓦店遗址的发掘也曾发现遗址早期遗存中,本身就存在大汶口文化因素与庙底沟二期文化因素共存的现象。实际上,属于夏文化的二里头文化早期遗存中也包含有大量的来自东南西北各方的文化因素。上述现象正反映了中原地区国家文明起源过程中多种文化因素逐渐融入,共同发展的过程。另一方面,如果仔细分析这三类文化因素又可以看到,瓦店陶器遗存中与典型石家河文化和山东龙山文化完全相同的器类甚为少见,但在一件器物上又常能见到多种文化因素的影子。以磨光黑陶觚形器为例:瓦店遗址所见到的磨光黑陶觚形器并不见于典型大汶口——山东龙山文化以及屈家岭——石家河文化的遗存中;但是磨光黑陶技术却是大汶口——山东龙山文化的代表,而折腹器的形态又反映了屈家岭——石家河文化的传统。如此,似乎表明瓦店遗址并非单纯的接收外来文化因素,而是在吸收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的创新。实际上,这种基于多元文化的创新行为早在中原地区庙底沟二期文化的形成过程中即已表现出来,一些研究者认为:“中原地区釜形的起源即由当地釜形鼎受到大汶口文化鸟形的启示改造而来。”瓦店遗存中这种现象更为普遍,表明中原地区到了龙山时代,文化融合与创新的步伐进一步加速,它类似于滚雪球一样最终形成了更为强大的二里头夏文化。从更为宏观的聚落形态考察,中原地区类似于以瓦店为中心的聚落群还广泛分布于伊洛河、颍汝河、双洎河等流域。这些聚落群均由一个或数个类似于瓦店遗址的中心聚落所控制,形成了一种“邦国林立”的局面。这些聚落群拥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传统,虽然大量的杀殉现象以及中原地区一系列龙山城址的发现,表明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着紧张的社会关系;然而正是这些聚落群间势力的此消彼长,在更大范围内加速了不同文化的融合与创新,最终形成了中原地区早期国家文明的形态。对于这一过程,文献中多有“诸夏”之记载。《吕氏春秋·用民篇》有“当禹之时,天下万国”;《战国策·齐策》有“古大禹之时,诸侯万国”;《左传·哀公七年》也有“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的说法。另一方面,早期文献中,比如《诗经》,“夏”与“雅”字通,表示中原地区。据此可见,早期夏文化的形成实际上是中原地区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