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部舞与立部舞唐坐部伎和立部伎考略

立部舞与立部舞唐坐部伎和立部伎考略

“坐着表演”和“坐着表演”在唐代舞蹈艺术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那么,何谓“坐部伎”和“立部伎”?《新唐书·礼乐志》云:玄宗时“分乐为二部:堂上立奏,谓之立部伎;堂上坐奏,谓之坐部伎。”《旧唐书·音乐志》亦云:“安乐等八舞(立部伎的八部乐舞),声乐皆立奏之,乐府谓之立部伎,其余总谓之坐部伎”。他们以演奏方式和场合的不同而区别,类似唐“十部乐”,但又不同于“十部乐”中“龟兹”等以地名定名,也不同于“十部乐”中的“燕乐”以演奏场合定名,而是以演奏方式命名,并包含有演奏场合、内容、乐器、技艺等多种因素。根据《旧唐书·音乐志》和杜佑《通典》所记载,立部伎有八部乐舞:《安乐》、《太平乐》、《破阵乐》、《庆善乐》、《大定乐》、《上元乐》、《圣寿乐》、《光圣乐》。《安乐》是继承了北周的《城舞》,舞者八十人,戴面具,羌胡姿。《太平乐》也叫五方狮子舞,类似今天的狮子舞。五个狮子各立一方,由两人扮昆仑奴戏狮引舞,一百四十人伴唱合舞。《破阵乐》根据民谣《秦王破阵乐》改编,作于唐太宗时期,舞者一百二十人,披甲执戟。《庆善乐》为太宗庆善宫所作,舞者六十四人,象征唐太宗文德治理,天下安宁。《大定乐》出自《破阵乐》,舞者一百四十人,披甲持戟,有歌和之,象征太宗平辽东定边疆。《上元乐》为高宗时所作,舞者一百四十人,画云衣,备五色,象征元气。《圣寿乐》为高宗武后所作,舞者一百四十人,舞成:“圣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年,宝作弥昌”字样。《光圣乐》为玄宗所作,舞者八十人,兼有《上元》、<圣寿>之阵容。八部乐舞“自破阵乐以下,皆雷大鼓,杂以龟兹之乐,声振百里,动荡山谷。大定乐加金钲,惟庆善乐独用西凉乐,最为闲雅”。坐部伎有六部乐舞:《燕乐>、《长寿乐》、《天授乐》、《鸟歌万岁乐》、《龙池乐》、《小破阵乐》。《燕乐》舞者二十人,分为四部:景云乐、庆善乐、破阵乐、承天乐。《长寿乐》为武太后长寿年作,舞者十二人。《天授乐》为武太后天授年作,舞者四人。《鸟歌万岁乐》为武太后宫中能歌“万岁”鸟作,舞者三人。《龙池乐>为唐玄宗所游水池作,舞者十二人。《小破阵乐》为玄宗所作,舞者四人,穿甲戴胄。六部乐舞“自长寿乐以下皆用龟兹乐,舞人皆著靴,惟龙池乐备雅乐……”白居易在《立部伎》诗中写道:“立部伎,鼓笛喧。舞双剑,跳七丸。溺巨索,掉长竿。堂上坐部笙歌清,堂下立部鼓笛鸣;笙歌一曲众侧耳,鼓笛万曲无人听。立部贱,坐部贵。”形象地描绘了坐部伎和立部伎的演出情况。唐杜佑《通典》曰:“九部乐、十部乐、坐立部伎统称为燕乐。”这里所说的燕乐即宴乐,是指宴享时所演奏的乐舞。“若寻常享会,先一日俱坐立部乐名上太常,太常向上封所奏。御注而下及会,先奏坐部伎,次奏立部伎,次奏谍马,次奏散乐。”可知,“坐部伎”和“立部伎”都是唐代宫廷乐舞的一种编制,又是唐代宫廷乐舞的一种类别。它们用于唐代宫廷宴享和一定的仪式中,都融有大量胡乐舞的成份。无论是“六部乐”还是“八部乐”,其内容都是歌颂祝福皇帝,为当时朝廷服务的。可以说“坐部伎”和“立部伎”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乐制。概括起来,立部伎在堂下(大约也指室外或广场)演出,声乐立奏,演出规模较大,多以鼓吹和打击乐伴奏,大都演出队舞和散乐,气氛热烈,技艺粗犷;坐部伎在堂上演出(大约也指在室内),声乐坐奏,演出规模较小,多“以琵琶为主”的管弦乐演奏,大都演出乐曲和歌舞,气氛温和,技艺精湛。《新唐书·礼乐志》载:“太常阅坐部伎不可教者隶立部,又不可教者乃习雅乐。”玄宗时曾“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都说明坐部伎技艺较高,以至于皇家乐舞班子的人都要从中挑选。所谓“贵”、“贱”,一方面是演奏技艺高低以及因此而获得的荣誉地位高低之别,另一方面也是唐代统治阶级重歌舞轻百戏之反映。“坐部伎”和“立部伎”设置于何时?《新唐书·礼乐志》载,玄宗时“分乐为二部”,《旧唐书》,和《通典》又以玄宗时期坐、立部伎的表演内容为准,所以一般认为坐、立部伎设置于唐玄宗时期。1973年陕西三原县唐李寿墓石椁内壁发现有唐坐部伎乐图和立部伎乐图(图一、二),从实物资料上证明唐贞观四年就有坐、立二部。《旧唐书·音乐志》有这样的记载:“高祖登极之后,享宴因隋旧制,用九部乐,其后分为二部。”《旧唐书·列传十》载:武德七年(624年)李渊赠河间王恭孝“甲第一区,女乐二部”,从而可以确定在唐高祖时期就已设立坐、立二部。1959年安阳隋代张盛墓出土一组乐舞俑,女舞俑五人,女伎乐俑八人。乐俑跽坐演奏,手中乐器分别为琵琵(四弦曲项、拨弹)、五弦(直项琵琶、拨弹)、竖箜篌(八柱)、横笛、钹、排箫(十七个管)、筚篥,还有一位抃手(类似今天的指挥)。颇具唐坐部伎之特征一一声乐坐奏、表演歌舞、以琵琶为主的管弦乐队。从目前掌握的资料看,尚不知隋代是否设立“坐部伎”,但根据这批乐舞俑和以往出土的隋代乐舞俑,与唐坐、立二部加以比较,我认为可能隋代就有坐、立二部(图三,并参看本期78、79页图一、二、)。关于唐坐部伎和立部伎的渊源,可以一直上溯到秦汉以前的周代。周代设置有君臣宴饮之礼,叫做燕礼。周《仪礼·燕礼》注云:“燕,安也;饮酒以安也。……燕有四等;卿大夫有王事之劳,一;饮四方聘使,二;聘使还国,三;居无事而饮,四。”《仪礼·燕礼》云,宾主献酬之后,奏乐,“乐正先升,工四人,二瑟,……入,升自西阶北面东上,坐。……笙入,立于悬中,奏《南陔》、《白华》、《华黍》……。”《礼记·仲尼燕居》云:“子曰:‘……大飨有四焉……升歌《清庙》,示德也;下而管象,示事也。”注云:“……升堂而歌《清庙》之诗,是三节也。堂下以管吹《象武》之曲,是四节也。”说明周代燕礼中就有堂上、堂下,坐奏、立奏的形式,并且当时的这种形式是用于宴享和一定的礼仪中。从周代起这种形式贯穿于历代乐舞之中。汉代桓宽《盐铁论》在评述当时豪门富户歌舞盛宴时说:“中山素女流徵于堂上,鸣鼓巴渝作于堂下。”同时汉代文物中发现有坐奏、立奏之形式。南北朝时期的乐舞,也有坐奏、立奏之形式(图四、五),龟兹等乐舞和乐器的传入,为隋唐宫廷乐舞内容和艺术,奠定了基础,开阔了前景。隋代乐舞中坐奏和立奏之区别已颇为明显,曾发现不少隋代坐奏和立奏俑,尤以安阳张盛墓之伎乐俑最为典型。隋代制定的“九部乐”即为唐代编制“十部乐”和“坐部伎”、“立部伎”的基础。“坐部伎”和“立部伎”一直延续到五代时期。它们曾以“唐乐”之重要组成部分驰名中外。这种乐制虽未保存下来,其乐舞内容和表演艺术却被两宋以后盛兴的戏曲艺术和民间歌舞所吸收继承:如立部伎之字舞、队舞,坐部伎之花舞,对后世均有一定影响。“立部伎虽不及坐部伎高贵,然而,中国戏剧的胚胎,却多半孕育于这一部分。”综上所述,我认为唐代“坐部伎”和“立部伎”起源于周代的燕礼制,经历了漫长的发展历史。虽然各个历史时期有不同的内容和特点,但其演出形式(坐奏、立奏)、场合(宴享或仪式)却始终如一。经过几朝几代的创新提高,不断增添内容,换置乐器,最后形成一种完善的唐代乐制。“坐部伎”和“立部伎”由周代的燕礼制发展成唐代的一种乐制,可分四个阶段。概括地说:周代萌芽,南北朝初具雏形,隋代形成,唐初发展至玄宗时期已很完善。《河南省考古学会1982年年会论文选集》增订启事《中原文物》一九八三年特刊,是河南省考古学会第二次年会论文选集,共收论文五十四篇,二百六十多个页码,分为夏商文化、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