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如何通过意识的涌现形成一般会话含义表达

心智如何通过意识的涌现形成一般会话含义表达

1.般会话含义会议意味着观众需要假设这个词，以确保观众在交流中相互合作。Grice还把会话含义分为一般会话含义和特殊会话含义,指出一般会话含义出现在“说出P通常带有一含义没有空间的情况下,使用某种语词的形式……会通常(非特殊情况)带有这样那样的含义或某种类型的含义”(Grice1989:37)。列文森认为一般会话含义是不需要特殊语境就能推导出的含义,通常是由语言结构所传递的。例如“Xwentintoahouseyesterdayandfoundatortoiseinsidethefrontdoor”,该句中的不定式加名词的结构“ahouse”具有一般会话含义:“这栋房子不是自己的”。在格赖斯的基础上,列文森提出了新格赖斯三原则,即级差原则、信息原则和方式原则。在这三原则的基础上,列文森又区分了三种一般会话含义,即级差含义、信息量含义和方式含义,指出了一般会话含义是默认意义并建构了推导模式。会话含义是语用学的核心内容。言语活动总是同人们的认知活动联系在一起的,而人们具有多种的认知方式、认知策略(徐盛桓2008:1-5)。会话含义产生于含蓄意指系统,含蓄意指系统是复杂的,与个体背景、认知、社会环境、意识形态有偌大关联(张卫东2013:31-34)。语用学不仅应该研究语言在交际中的意义,还应该研究语言在心理中的意义。如果语言能反映出心智的内容,在语言和心智之间必然存在界面。在该界面,意义和使用交织在一起。我们不能忽视说话人的心智对会话含义产生的作用,会话含义的产生可以看作是“思考者的意义”,是语言和心智互动的产物,是心智对意义进行加工的结果。因此有必要借用心智哲学的研究成果,探索一般会话含义产生过程中说话人的心理机制和心智状态。传递了一般会话含义的语言结构是有关的事件在大脑里的心理建构,再以某一语言的语码输出,输出后形成句子表达式的结果。本文就是要研究心智是怎样进行计算和表征以导出一般会话含义的。2.在社会学与一般语言意义的表达中的研究2.1意向性、事件化与信息表达语言源自心智意向性,是说话人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变感受后,用语言来表达感受,感受是心理语言和心理意象。意向性这一概念是德国现象学哲学家E·胡塞尔首先提出的。人的意识总是指向某个对象并以其为目标的,意识活动的这种指向性和目的性即“意向性”。意向性是意识的本质和根本特征。外部世界是一片黑暗、一片混沌、没有意义和没有秩序的。只有被人的意识的意向性光芒照亮之后,也就是当意识的意向性投射于外部事物,当外部事物成为意识的对象时,它们才有了意义和秩序。说话人用语言表达具有意向性的意义,从说话人的心理状态获取意向性。意向性是意识指向,是心理状态和心理事件的基本特征。语言表达式之所以具有意义是因为意向性,话语是说话人意义的载体。语言表达式所能表征和表达的一般会话含义不是其构成语言符号的内在属性,而来自于心智的意向性。意向性包括意向内容和意向态度。意向内容是主体意向活动所注意的内容,意向态度体现为一种心理状态(徐盛桓、廖巧云2013:1-6)。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是以说话人的表达意图为起点,语言表达式则是这一意向内容的表征。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具有意向性和表征性,结构常常是固定的,如所有格结构John’sbook传递了“约翰写的书”、“约翰借的书”、“约翰买的书”等多个含义。具体来讲,认知主体要对客观世界中发生的事件进行感知,在心理中主观建构起的用例事件,再把用例事件语码化,形成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事件作用于认知主体所激发的心理感受从属于事件的物理属性。从本质上讲,用例事件与事件的关系究竟是怎样呢?2.2认知主体对事件的认知建构用例事件是说话人在特定的环境为特定的目的而组装起来的象征性表达式,这一象征关系是详细的、依赖语境的概念化与某种类型的语音结构的配对(Langacker1987:66),是主体对客观外部世界发生的事件的心理建构。如一般会话含义的例子,“Theboyismissing.Themotherisworried”句子传达了两个事件:男孩失踪、母亲担心。但实际上客观世界中发生的事件是没有明显边界的,是说话人对该事件的主体感觉把这一个事件分解成为两个事件。又如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Ifyoumowthelawn,I’llpayyou5dollars”表述的本来是两个事件,按照认知主体的主观感觉和主观认识,这两个事件的关系中前一事件是后一事件的条件,两个事件结成一个复合事件,外化为这样的语言表达式。这样看来,句子表达的事件不是自然和社会中发生的客观事件,而是说话主体主观建构的“事件”,即用例事件。用例事件是认知主体对客观外在事件的心理建构和主观经验,是概念化的过程。如“Johnturnedthekeyandtheenginestarted”描述的就是约翰发动汽车这一客观事件,认知主体对这一事件的心理建构是把这一事件切割成具有并列关系的两个事件,用“and”连接。认知主体还可用其他方式对该事件进行心理建构,如把该事件主观分解为具有时间先后关系的两个事件,进行语言编码,表达为“AfterJohnturnedthekey,theenginestarted”;又或者是把该事件切分为具有因果关系的两个事件,用语言表达为“SinceJohnturnedthekey,theenginestarted”等。如上所述,事件既有物理属性,又有心理属性。心理属性是事件激发起认知主体的心理感受,经过认知处理,建构起用例事件。一方面用例事件从属于事件,或是事件决定用例事件;另一方面,用例事件具有自主性、非决定性和不确定性,还能限制和修改事件,如上例中认知主体可以把没有明显边界的事件进行主观地分解或整合、重新建构。认知主体对客观事件进行感受后建构的用例事件和事件之间存在协变、依赖、决定、非还原和非二元性的关系。协变关系指的是用例事件的变化是与事件的变化有关的,客观存在的事件发生变化,认知主体对该事件的心理建构也会产生变化。依赖关系即用例事件的建构依赖于事件。决定关系指的是用例事件之所以如是,至少是由事件中的因素及其相互作用所决定的。非还原性是用例事件由事件所决定,但又有自主性。而非二元性指的是用例事件有自主性并不意味着绝对的独立性。在心智哲学中,随附性指的就是这种不同于“等同”、“还原”、“决定”等概念但又与之有某种微妙关系的复杂的依赖、依变、协变关系,是过去的二元论、同一论所把握的关系之外的,又介于它们之间的一种特殊的关系(高新民1998:4-11)。随附于事件的心理属性不可忽视,要研究心理属性对一般会话含义生成产生的影响。请看下例:(1)般会话含义程式在该例子中,作为一般会话含义“约翰与女性交谈”是从事件“约翰与护士交谈”得到的感知和认识。根据经验常识,护士一般为女性。因此,“约翰与护士交谈”这一物理事件使人们产生的心理感受就是该护士是女性,并进而以固定的结构来表征。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的含义是说话人想要表达的意向内容,其实就是事件所引起的话语主体的心理感受,而语言表达的是说话人对事件的认知和感知。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的生成需要认知主体对物理事件进行心理建构,形成用例事件。建构用例事件的基础是物理事件作用于认知主体所激发的心理属性,是主体对物理事件的直观、初级认知,是原初意识。把原初意识概念化,使感知变感受,进行计算加工到一定程度就涌现出反思意识,用语言表达就是用例事件。3.基于认知哲学的一般对话意义的表达生成机制3.1感悟质、感受质、物质与心身关系信息量含义指的是语句的信息内容得到了扩展,使字面意义和实际要表达的意义产生了区别。例如信息量含义表达式“Jackpushedthecarttothecheckout”,该句子的字面意义是“约翰把购物车推到结账柜台”,而含义是“约翰把装满商品的购物车推到结账柜台”,含义是对字面意义进行了信息扩充,加入了语言外的心理因素,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的生成明显受到双方认知语境的制约。语言外的心理因素是如何产生的呢?从心智哲学的角度看,是感受质问题。也就是说,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的生成与感受质相关。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是对用例事件的语码化,把对事件的心理意向用语言符号摹写出来,成为表达式。用例事件是对事件的心理建构,具有心理属性。心理属性产生的基础是感受质,是说话人对感觉对象的感觉经验。感受质是心智哲学的核心概念之一,解释心智哲学最重要的问题———心身关系。感受质的外在形式是语言,表达了说话人对感觉对象的感觉经验。感受质在说话人内在心智中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呢?Pustejovsky(2006:39-76)在他的生成词库理论中提出物性结构,用来描写认知主体对语言符号所指对象的构成、指向、怎样产生以及用途和功能的感受。物性结构具体分为构成、形式、功能、和施事四个方面。构成指的是事物与其组成部分的关系,形式是一个物体和更大范围内的其他物体区分的特征,功能表明了物体的目的和功能,施事描写语言符号所指对象怎样形成和产生的。以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John’sbookisgood”为例,如下图所示。在上图中,book是承载信息的物体,形式可以描述为Formal=hold(y,x),且x=info,y=physobj。构成是物体和它的组成部分的关系,book是由word构成的,可表示为CONST=part_of(x,y,book)。功能表明了物体的目的和功能,如book的作用就是供人查阅的,可表示为TELIC=read(e,w,x,y)。而施事描写对象怎样形成和产生的,如书可以是买来、借来的、或写的。这些关于“书”的物性结构成为主体对事件的心理建构的基础。感受质作为心理属性是原初意识,还需经过语言思维的处理成为反思意识和语言意识。3.2心物随附性的体验及认知功能转换一般会话含义的生成是从意向性开始的,意向性包括意向内容和意向态度。意向内容是说话人想要表达的内容,即一般会话含义。含义要在字面意义的基础上进行推导。从心智哲学角度来看,是物理事件激发心理感受的过程。在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生成的过程中,说话人根据心物随附性中的“自由意志”,选择最符合常规的感受。例如“Mr.ZhangandMrs.Zhangboughtahouse”中说话人意向性想要表达的“两人共同买了一栋房子”的含义符合客观世界中事件的常规关系,即张先生和张太太两人能建立一种合理的常规关系,两人是夫妇。两人组成家庭共同购房,也符合常规。另外,同一个事件也可引起不同的心理感受,听话人根据心物随附性选择最符合常规关系的感受。例如“Mr.ZhangandMrs.Liboughtahouse”可引发不同的心理感受,从而形成“两个共同买房”和“两人分别买房”不同的含义。听话人选择的是最符合常规关系的感受,即张先生和李太太来自不同家庭,因此两人是分别买了一套房。认知主体对外界事物、事件的感受涌现为用例事件,将其语码化成为语言表达式。当系统和事物的复杂性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涌现出新质,与组成该系统和事物成分的性质产生差异。涌现的新质具有宏观性和全局性(Bunge2004:14-15)。事件的感受涌现为用例事件的过程体现了意识的涌现性。客观现实中的事件可能经过认知主体的主观剪裁、加工,转化为用例事件。在经过认知处理之后,用例事件可能产生出不同于事件的形态、性质和结构,对应一定的语言表达式。用例事件与事件的差距在于事件涌现为用例事件需经过复杂的心理活动,在信息量含义表达式生成过程中主要涉及的心智活动是格式塔心理转换。心智活动分为两个阶段:1)语言前思维阶段,包括对事件的原初意识的形成。具体讲就是认知主体的心智意向指向事件,在心物随附性制约下对客观事件的感受。经过这一过程所形成的原初意识是基于感受质结构的。2)语言思维阶段,包括反思意识和语言意识。心理语言是通过原初意识进行反思形成对事件的印象,成为心理的语言,经过语言符号表征外化为语言。反思是对原初意识的重构、扩展。思维以表象、意念形式存在于大脑的高级活动之中,构成主观意念,对客观进行反映。主观意念通过心理联想活动的成果传递给言语形式,推衍成为言语表层,完成心理联想活动和言语表达转换的全过程(黄缅2008:13-23)。一般会话含义生成过程中,原初意识涌现为反思意识主要是由格式塔理论的相邻、相似、主体及背景关系和连续原则等统制,这样事件才能涌现为用例事件。最后把用例事件用语言符号表征,成为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3.3用户心哲学视角下的语言符号生成列文森把信息量含义分为六种类型:连接词强化型、条件句完善型、搭桥联系型、定式推理型、镜像联袂性和偏好同指型。心智哲学视角下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的生成是从意向性开始,说话人的意向指向一个物理事件,对这一事件产生感受,感受涌现为用例事件,赋予语言符号成为语言表达式,通过交际者重复的使用使该语言表达式成为约定俗成的社会契约。事件涌现为用例事件时出现的新质就是含义,下文将以各类信息量含义为例来说明信息含义的运行机制。(2)“锁”与“构”在例(2)中,在语言表达式生成过程是外界刺激作用于感官时人脑对外界的整体的看法和理解并对外界的感觉信息进行组织和解释的过程。根据“钥匙”的感受质结构,功能是“开启”。“钥匙”与“锁”配对,是常规关系。锁又和另外一些事物建立共轭关系,如门等。由于这些常规关系的交织,钥匙与门在共轭关系连续统上是相邻的,这是由心物随附性所决定的。这些原初意识在格式塔理论相邻律的统制下,认知主体主观地把约翰转动钥匙开门这一事件根据感觉的先后相邻顺序分割为两个用例事件,分别对应由“and”联结的两个小句。这使“and”本来表逻辑关系“与”转变成了时间先后和因果关系的解读,从而产生了连接词强化型的信息量含义。(3)作为获得报酬的条件说话人的心智意向性指向“修剪草坪获得报酬”这一事件,这一事件本身没有明显的边界。根据心物随附性,修剪草坪这一事件可能引起多种心理属性,如修剪草坪的原因、目的等。认知主体主观地将该物理事件切割为两个用例事件,其中一用例事件为另一用例事件的条件,用语言符号表征为主从句。对该事件的原初意识经过扩展和加工、获得反思意识的过程运用了格式塔理论的主体及背景关系,凸显了修剪草坪作为获得报酬的条件,表示出没有条件小句就没有结果小句的同时还表示出有了前件就有后件的逻辑意义。“if”引导的条件句表示的充分条件被完善成双条件,即充分且必要条件。(4)搭桥联系型一般会话含义程式根据心物随附性,野餐的心理属性包括野餐用的食物和饮料等,这和啤酒建立了共轭关系,两者处于常规关系连续统的相邻位置。因此,在格式塔心理学中相邻关系的主导下,认知主体把客观物理事件切分为两个用例事件,用两个没有任何衔接词的独立句子来表征,形成搭桥联系型一般会话含义表达式。再如“Maryboughtaskirt.Thezipperdoesnotwork”中,认知主体也是遵循同样的规则把客观事件切分为两个用例事件,表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