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琦我的先心有我

王英琦我的先心有我

王英奇出生于1854年，是一名新的作家，吸引了很多关注。她自1985年起就热爱散文。迄今,她已在全国各地报刊上发表了一百多篇作品;继一九八二年作为“萌芽丛书”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热土》以后,第二本集子《戈壁梦》也已问世。她有不少作品堪称力作,受到散文界和广大读者的厚爱和赞许。王英琦的散文,多以抒写情愫、剖示心灵为主,也写人物世态。不管是哪一类,都跳荡着一颗真诚、炽热的心,都灌注了“自我”奋进的鲜明个性,更体现着为我们民族振兴而鼓呼的赤诚意愿。她的散文,几乎没有闲愁和神聊、低眉和絮语,有的是“一种对于民族古文化的执着的爱和狐死守丘般的情”(同上),以及毫不掩饰的人生体验与追求。因此,无不充溢着个性色彩和时代气息,焕发出一股股诱人思考、激人奋进的内在力量;为新时期青年散文创作队伍中颇有声誉的“一家”。(一)内容上:“越”向“常”,起着人心的希望从貌似平常的创作客体中,别开一方思想境界,是王英琦散文的突出特点和力度所在。中国的古代文化遗迹,恢宏灿烂,王英琦式的追溯和赞美,突破了对它的一般游访和记写。除了人们比较熟悉的那篇《不该遗忘的废墟》以外,成功的作品,无疑要算《我的先民,你在哪里?》。它对“仰韶文化”的发祥地半坡遗址,作了深情的追思,赞美“我的先民”们辛劳、善良和对文明的创造,提出了“个人总是要死的,但民族是永存”这一富有民族责任感的历史性见解,启示今人将如何为民族的永存、为后代留下有价值的东西。这种不忘忧国、催其奋起的思绪,充满深沉的思念、炽热的感情,十分可贵。它进而又焕发出更深层次的意蕴——给予那些古代文化艺术的不知名的作者以赞颂。王英琦在八十年代中期,有一次极不平常的孤奔大西北的行程,留下了一篇篇呼唤人心的作品。它们写这一大片古老地域的繁盛、变迁,及其文物古迹的丰富,并大声疾呼考古工作者应挖掘它、发理它。其中理性的思考、独有的见解,几乎弥漫全篇,启迪人们去认识大西北这古老的文明圣地及其灿烂的文化,从而激发起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与开拓力量。在这类作品中,颇有气魄、能给人以震聋发聩、让人不得静心、具有直逼人心的力量者,莫过于《大唐的太阳,你沉沦了吗?》。它不是一般的怀古寄情,也不是虚假、浮泛的故作发问。它表现了一种恢宏爽朗的气概和风度,发出的是牵动心灵的呐喊。作品从面前放着一本《井上靖西域小说选》而感慨万端:“能写出这样功力深厚的西域历史小说的人,竟是一个从未到过中国”的日本作家!全文表达出应该探究与振兴本民族文化的急切的心情。“我们古老的五千年文明古国,我们灿烂的大汉、大唐的太阳!——难道你真的沉沦了吗?”这样有力的追问,凸现出了作家巨大的社会责任感。以此真诚、炽热的感情火焰,去点燃别人的希望,在目前的散文中,并不多见。以散文形式写这类题材,贵在有所突破。那种平淡的的抚今追昔、一般的感叹联想、表层的议理抒怀,是没有力度的。王英琦作品中表现出来的那种对古代文化执着的爱和陶醉,那种强烈而不可遏止的、渴盼创造的热情与青春活力,不仅具有足够的份量,而且有着不凡的气度。2人生道路上的执着追求与忘我奋进。这是王英琦散文能给人以激励和感人至深之所在。她对人生理想的追求,真是达到了舍己忘情的地步,有一股如自己所说的“傻大胆”的劲儿。作为一个青年女性,这确实是一大个性,也是一大优势。将这种“具有充分的个性和自主精神”(《写不出自传的人》)作为题材,突现在作品中,构成了她散文内容的重心力量·这是有别于其他女性作品的一大突破。《向戈壁》是反映这方面内容的一篇突出作品。它是一篇自我追求(也含“寻求一种解脱”)、自我成长的行止纪录和精神披露,是一九八四年孤身只影闯赴大西北,在列车上因见到离别而抽泣的姑娘引起的自己心灵的震动、思绪与独白。作品中虽然反映了一丝孤寂和愁苦,但更多的是她这位“心理年龄超过生理年龄的成熟的妇女”(《天涯浪女》)在生活、创作、人生道路上,勇敢、执着、义无反顾的精神;表明了她最终是一个强者,因而充溢着一股强化“自我”和“自主”的豪情。读来慑人心魄。与这一篇具有“联姻”关系的是《漫漫旅途上的独行客》。作品写“我”因从小失母,如今年已三十有余,却还未有恋人,而独自行进大西北,加之疲劳、病苦,深感寂寞和孤独;同时以特有的毅力和勇气,尽力平衡自己,寻求一种“非孤寂”以获得充实与快活;乃至悟出“古来圣贤皆寂寞”,凡成大器者,莫不是孤独和寂寞造就的。因此,这样做“漫漫旅途上的独行客”,自感“也别有一番乐趣”。为追求事业的成就而甘受寂寞、痛苦,这正是她这类作品中表达的可贵精神。以上谈及的两篇作品,写的是在祖国大西北风尘仆仆征途中的追求、磨炼及其中的忧伤与欢乐,《我遗失了什么》则是静以反思、剖示自己,促进自我振作和自我超越的作品。全文从提出自疑,回顾“扎着朝天小辫”女孩时的经历和个性,思索后来逐步有所变化、遗失,以及走上散文创作道路后力求开创作品特色,真诚地将一个正视自己、认识自己,从而发展自己的心灵与形象,写得富于启迪意义。其中尽管不乏痛苦、忧伤,但更有继续革新、不断前进的宣言,有对于散文创作的独到见解。由此看出她依然是一个奋发的强者。这篇作品可以说是她成了散文作家以后的集中的自画像。而那篇《落樱缤纷》,则更有些象“经院”之作。它描写自己因看到仲春的落樱如雪花一样飘落所产生的思绪——为自己行将逼近中年、“青春再也不会回返,再也无法补偿”而伤怀,为还要“疲不可支地对付着每一堂课、每一次考试”而慨叹“错位的人生,早逝的年华”。因此,“思绪缤纷”如落樱一样。然而,更重要的是感悟到“落花是结束,也是开始”·抒发了一种人生总有希望的情怀。这两篇作品,显然是她作为一个已有成就的青年作家进入武大中文系作家班“深造”之后所作,虽少了一些风尘泥土气,但依然是人生体验的真诚心音的颤动。这类散文所反映的自我追求,一往无前的精神,作为在那怪异年月中成长起来的不幸的一代,是颇具普遍性的。千百万与王英琦同龄的人.跨进了新时代,不正是一样地在忧苦夹着希望中奋发冲闯么?但如她那样直接敞露心灵、展示其流动轨迹的作品,却是稀有的。3失去的“梦”,在王英琦笔下,乃是令人快慰和振奋的力量。几年来,我们读过不少追忆逝去的“梦”的作品,有的总是为愁、苦、怨、恨之类的情感所弥漫或灌注。那样的作品见多了,反会给人以腻涩的滋味,失去激发力和催征力。王英琦的这类作品,却别开路数。它们给人的是深沉而轻快,充满谐趣而不乏庄重感。《有一个小镇》,是她记叙散文中最成功、影响最大的一篇。它记叙了“插队”农村时的特殊经历,一个僻远小镇的人和事,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在那是非颠倒、善恶不辨的年代里,下层劳动者真淳、朴质的心灵。当时,在那个小镇上,日常的世俗的生活形态,展示给作者的是既美好又沉重。从卖绿豆丸子的徐大爷、剃头为生的二秃子、虔诚好学的小梅身上,使人看到了人心的善良、人格的尊严,也展示了淳朴的山乡风情。这些,在当时一个女孩子眼中,是充满温情的;在后来追忆的笔下,也就写得轻快、流畅,充满欢欣。在读了若干反映“知青插队”或“文革轶事”的作品(其中大都充满忧郁、苦闷)之后,读到这种情调的作品,不觉耳目一新。另一篇散文《秋风起的时候》,不象《有一个小镇》那样弥漫着俏皮气和轻快昧,显得沉郁冷峻。它叙写了在大动乱的年代里,一位有才华的女青年,因破灭了希望而沉沦、而毁亡的过程;也写了一些姑娘,多是庸俗无为之辈,但其中两个自命清高而有抱负的才女,虽然有中外文艺作品聊以自慰,也还是显得苍白。《有一个小镇》中那种亲切的人情关系,朴素的民俗民意,在这篇作品中几乎被弱化得不复存在了。然而,在作品的后面,又呈峰回路转之势——回到城市后,在一个工地上,那小镇似的充实与温馨,又出现了;从沉重的现实中见到了生命之火、人生之路,从而揭示了要在生活中激发勇气、要靠自己去寻求温馨,而“无论命运把自己抛向何方,都必须使自己做一个强者”的信念。由此看来,这类题材的作品,与那种充满忧郁、苦闷的“伤痕”之作不同,它一样地体现了倔强勇敢和对理想的追求,其感情基调依然是健康、向上的。(二)文学思想的结合真诚独特的内情倾述,是王英琦散文艺术个性的精要所在。1没有什么玄虚的装饰和故作迷人的姿态,表现出来的是性直、情真。她的作品慷慨多气、豪情迸发,闪动着一颗不安定的心灵。作品中没有纤巧、轻柔、闲适、消沉之气,有的是呐喊奋进之声。在散文园圃中,写圆明园以抒怀言志的作品何止几篇,但要象她在《不该遗忘的废墟》中写得具有动人的、新颖的内蕴,却不多。王英琦在首都寻访它时,只因询问几个青年人都称不知其为何物而被震惊,情绪被激发,进而迅速思考:“怎么,这座闪耀着我国古代文明的世界上最壮丽的宫殿,竟已被人们遗忘了吗?”随后迸发出了“请你们千万不要忘记了在你们的身旁有一片不该遗忘的废墟”的呼喊。这样近乎义愤的情感迸发,在刚从毁灭文化的大劫难中甦醒过来的七十年代末,不能不说是警策人心之言。真诚、坦直而强烈的情感,激发作者的思绪腾跃、思索沉厚,从而使之在作品中更加强烈地披露出来。由于这样,作者也就不去注意于详细地引文、写事、描写,而出现了不矫饰、不造作的直接抒情议理,表现出一种特有的浪漫气度。随之而来,丰富、奇美的艺术遐思、想象和幻想,也就尽情尽意地施展开来。特别是在关键的思绪所在,径直地抒写出一串串的情愫。例如,面对“仰韶文化”的发祥地半坡村遗址“那方形的大屋子和众多的圆顶屋,望着那些粗陋古朴的陶器和石、骨、角等原料制成的原始工具”,她“突然有一种亲切的反朴归真之感”,进而运用追述式“示现”的艺术手段,写出了“仿佛”自己也见到当时屋子里主人的一切活动,从而神思驰骋、心绪大展:啊,我们现代的哪一项发明不是有赖于前人的发明?我们现实生活的哪一源头,不是来自这里?——我们是半坡人的后代和受惠者。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剧烈的激动……我多想俯身亲吻一下这片曾经洒下过祖先血汗,创造了中华民族文明的土地;我多想在这片土地上,唔面一下我们亲爱的生民!一种诚挚的赞美和感奋之情,强烈而自然地在字里行闻燃烧起来。同时,其中也隐含着巨大的沉重感,发出了深切的呼喊:“可是,我的先民阿,你在哪里?”犹如思念自己的祖父、祖母之情,思念着民族灿烂文化的伟大创造者,笔端涌起一阵忽近忽远的强烈冲击波,进而逼出了“今天生活着的现代人,又将为后代人留下什么呢”的自省。这种民族的忠诚感和自豪感,具有直通人心的冲击力量,颇能有效地调动和启开读者的思绪同作者一道去思考。2文辞自然、直达,不尚雕饰、琢磨。散文的语言,要讲求优美。而优美,重在真淳。王英琦散文的语言,就是以真淳、自然而体现其优美的,做到了辞达于情而已。纵观她的散文语言,总是发自情感的漩涡之中。总是直接、明朗、熨贴地表达出了其胆壮、执着、勤思、旷达的性格。这一点,在《写不出自传的人》等自传性、独白性作品中,体现得尤为突出。例如写自己要在复杂的社会生活中做一名强者:人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毕竟要受到一定社会环境的制约的——即使是最伟大的天才,他的个性也不可能发挥到极至。于是生活中的强者和弱者便应运而生了。真正的强者,应该是敢于直面人生,在尊重客观环境的同时,又巧妙地保留自已的个性的。而弱者,一遇到残酷的现实,个性便被支解,生活便走向绝望。谈到底,这个世界并不是为迎合哪一个人的味口而诞生的。适者生存——这就是不移的真理。似冲口而出,着笔即成,没有经过什么锤炼、加工。而这样的语言驱遣,就正如滋生在树枝上的绿叶,能焕发出生命之光,而不是象塑料加工所成。总之,它们正是王英琦“心田”里生发出来的。因此,无疑体现了可贵的真淳美、自然美。(三)对内容的整合与超越王英琦是一位偏于“感性型的作家”,“在作品中,总是不断地将自己带进去,掺杂很强的个人色彩,总是以情打动自己,包括打动读者”。的确,她的创作,主体意识很强,往往“是经过内心炉灶的燃烧,经过和主人公同生共死,才将作品写出来的。”“文如其人”,于她再恰当不过。为什么能这样呢?可用三句话予以概括:贴心地爱上并“嫁”给了散文;闯游神州、使她获得了多方面的锻炼;有一股不断创造的内在力一—“不安份”。她自己讲过:“还是个……丫头片子时”,“竟发狂地爱上了散文——爱的执且拗,,;还说:“只有写散文的时候,我才感到我是那样的对路子”。(见《写在<戈壁梦>即将出版的时候》)因此,她在写作中总是倾注感受、尽情走笔;必要时还“赤膊上阵地去‘冲锋陷阵’,去哭,去骂,去疾呼,去呐喊。”(同上)她对于生活、事业追求的执拗劲、腾跃不息的精神,使她那几分“大丈夫气”与“傻大胆”相融合的呐喊,都显得情真意挚。她钟情于大自然,追逐着雄山丽水,“十几年来,几乎浪游了全中国”。她自问,写散文“腿不勤快,胸无万壑”,“指望什么运神思呢”?这些行动,都是“有意识地想把自己推到一个边缘,推到一个极限,试试一个人所能忍受的孤独程度,试试一个人,在那样举目无亲的陌生而遥远的环境里,究竟会怎样的寂寞,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