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革命根据地的金融支持研究

福建省革命根据地的金融支持研究

在巩固和发展后，福建省革命根据地充分利用金融手段，代表金融、银行和合作社发行各种资金，不仅有效地促进了政治和军事斗争，而且促进了根据地人民的生活、文化和经济发展。革命根据地货币的功能作用能否充分发挥,取决于当时所执行的货币政策,为了学习和借鉴历史的经验,特对福建革命根据地所推行的货币政策作如下探讨。一、集中发行金融债款,增加了资金来源的数量,有利于发挥金闽西革命根据地创建之初,由于致力军事行动和开展政治斗争,一时放松了经济领域的斗争,以致国民政府统治区发行的纸币和旧版银币充斥市场,有些不法商人则乘机从广东廉价收购各种成色不足的劣质银毫入境,在市场上兑换金银和收购土特产出口,当根据地群众持这些银毫向国民政府统治区市场购买商品时,对方却要打折扣,从而引起人心恐慌,市场混乱,金融壅滞,流通不畅,生产萎缩,严重地影响根据地内人民生活的稳定。针对客观经济生活出现的严峻形势,闽西苏维埃政府曾组织发展农村信用合作社,并允许其发行纸币,调剂市场货币流通,开展货币斗争。但当时信用合作社发展不平衡,而有条件发行纸币的信用合作社为数更少,纸币流通的范围又受区域的限制,只能在局部区域发挥商品交换的媒介作用,而且发行的数额受其掌握的金银数量所限,一般只能发行元以下的辅币,难以满足商品流通的客观需要,在抵制劣币的斗争中显得力量单薄;另一方面,有的信用合作社无视发行基金,把发行纸币当作为区、乡苏维埃政权筹措经费的手段,如不及时予以控制,势必影响信用合作社纸币的信誉,导致通货膨胀。鉴于信用合作社分散发行纸币,货币政策难以统一,在开展货币斗争中所显示的作用不甚理想。红四军前委和中共闽西特委于1930年6月召开联席会议决定:“成立闽西工农银行,发行钞票,以维持金融,发展手工业和农业生产,准备与敌人作长期斗争”。接着,闽西苏维埃政府于9月召开闽西第二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在《修正财政问题决议案》中进一步明确提出:要调节金融,唯一的办法是设立闽西工农银行,发行纸币。不久,闽西工农银行于11月7日在龙岩正式成立,闽西苏维埃政府并于银行开业后的18天,颁布了《通行闽西工农银行纸币》的第五号布告:“为要使金融便利流通,特先印发暂行纸币三万张,每张一元与光洋同价,自布告之日开始通行,凡缴纳土地税以及一切政府税收和市面交易都当光洋使用”。待闽西工农银行所发行的银元票进入市场后,闽西苏维埃政府于1931年4月和8月先后又作出两项决定:一是“以后合作社不得再发纸票,过去发的纸票如超过限制的应收回”。闽西苏维埃政府在此以前颁布的《取缔纸币条例》中规定:信用合作社发行纸币面额起限一角、二角、五角三种,不得发到十角以上;其发行数额不得超过所掌握的现金之半数。二是国民政府统治区的纸币“虽然不能一下子排除出境,但它的价一定要照大洋价减低四分(当时国民政府统治区发行的纸币也是以银元为价值基础的银行兑换券,纸票一元与大洋一元等价,减低四分即六折使用),唯工农银行纸币与大洋同价使用”。而对各种银铸币,则视其含银成色规定兑换率,允许其继续流通使用。这两项决定的贯彻推行,不仅使货币的发行权由分散集中于闽西工农银行,便于运用货币作武器开展斗争,而且由于对非苏区货币予以区别对待,各种银铸币因其自身有一定的价值,允许其按规定兑换率流通使用,有利于保存金银于根据地；对国民政府统治区的纸币予以降价流通,实质上是使其退出根据地市场,对私人商号发行的纸币一律禁止流通,限期收回,这样使根据地市场货币流通一度出现的混乱现象得以缓解,并趋于正常。二、以合理的合成本金金金款为基础的兑换券从土地革命到解放战争,福建革命根据地的财政、银行和合作社所发行的纸币都是以银元为价值基础的兑换券。为了应付持币者的兑现需要,保证根据地纸币的信誉,无论是财政、银行和合作社在发行纸币前,都想方设法筹措了一定数额的发行基金,其筹措发行基金的渠道主要有四:1.发行地金的银行贷款赣东北省苏维埃银行闽北分行筹建前,红十军攻打闽北商业重镇赤石十字街时,曾缴获大量银元,从中拨出三万银元给闽北分区苏维埃政府,作为闽北苏维埃银行成立后发行纸币的储备金。2.发行本城财政储备金闽东苏维埃政府在县、区、乡政权建立后,为充实财政储备、向根据地管辖范围内的豪绅、富商征集百分之二十至三十的资财,从中拨出部分作为财政发行纸币兑现的储备金。3.利用当地资源来筹集资金蛟洋农民从砍伐乡族公有杉木出卖后所得的价款八千银元中,拿出二千元作为开办蛟洋农民银行、发行流通券的基金。4.持续积极维护市场稳定,促进经济发行闽西工农银行隶属于闽西苏维埃政府,发行纸币的储备,本应由苏维埃财政拨给,但由于当时财政十分拮据,无法提供。苏维埃政府便发动群众,采取发行股票方式向群众募集。为此,闽西苏维埃政府在成立工农银行筹备委员会的同时,一并成立了工农银行募股委员会,将计划筹集的资本金二十万元,分割成二十万股,每股一银元。接着,各级政府、各工会、部队层层成立募股委员会,并规定:“合作社每资本百元至少应买股票十元,粮食调剂局每资本百元至少要买股票二十元,各级政府、各工会及机关工作人员,每人至少买股票一元”。由于层层宣传发动,广泛筹措银行发行基金,很快就集中了一定数额的金银,为工农银行发行纸币提供了物质基础。在此以前,永定第一区、太平区和上杭北四区信用合作社,也以所在地的商店和社员个人募集股金九千银元作为发行纸币的储备金。赣东北省苏维埃银行闽北分行为扩充发行基金,成立伊始也广泛发动群众招募银行股金,每股一银元。由于闽北分区苏维埃政府将“鼓励群众向银行入股”作为重点工作来抓,并允许群众用谷米折价入股,首期募股二万元的计划很快就超额完成,而后还在各乡设招股员5至7人,把银行募股列为一项经常性任务。根据地货币发行的首要任务是支援革命战争,保障部队供给,以保证战争的胜利,这是当时革命战争时期的特殊环境所决定的,无可非议。但货币流通的一般规律也必须遵循,货币的发行必须与商品流通的需要相适应,才能保持币值的稳定。为此,闽西、闽北苏维埃政府在货币发行的掌握上,比较注重货币流通的规律,致力实现经济发行。闽西工农银行首批发行的银元票三万元,仅占预定募集股金的百分之十五,这是既考虑到客观经济的需要,又考虑到所筹措的发行基金多寡而安排发行的,做到了经济发行,币值稳定。而后,由于一度受“左”倾冒险主义的影响,加上国民政府军队的围攻,根据地区域缩小,银行几经搬迁,展业计划难以现实,所发行的银元票曾出现信任危机;待国民政府军队对中央苏区的第三次“围剿”被粉碎后,闽西根据地又扩展,局势相对稳定,闽西工农银行虽增加了纸币的发行量,但由于商品流通扩大,币值又趋于稳定,有些商人为携带方便,甚至用一百零二枚银元兑换工农银行的银行票一百元。闽北苏维埃银行于1932年发行银元票之初,由于根据地的农业遭受先水后旱的自然灾害,苏维埃政府的财政甚为困难,银行的纸币发行量偏多,大于商品流通的需要,群众中减价使用银元票和拒用的现象时有发生,持纸币要求兑现者甚众。苏维埃政府认为苏维埃银行的纸币在群众中的信誉高低,将影响到苏维埃政权的威信。为此,一方面设法备足银元,满足群众兑现的需求,并让工作人员带银元到群众中兑换银元票,收回一部分超量发行的纸币,稳定民心;另一方面,对煽动群众拒用苏维埃银行纸币的富农和反革命分子等,则以“破坏苏维埃经济政策论处”,予以法办。待进入1933年,随着工农业生产的恢复和发展,以及对国民政府统治区的物资交流沟通已见成效,市场物资增多,商品流通扩大;加上土地税的开征,财政状况好转,银行纸币发行量相对减少,币值始趋于稳定。解放战争期间,闽粤赣边区军民合作社闽西分社在发行流通券前,虽未事前筹措一定数额的发行基金,但严格控制印制的限额和严格控制财政性发行,如对财政部门支付流通券,要求财政部门交付相当数额的金银作为发行基金,并规定财政收入的银元和外币必须全额存入军民合作社闽西分社,以充实闽西分社的金银和外币储备；同时,坚持流通券的兑现政策,逐日挂牌公布流通券与银元、银毫和解放区内常见的几种外币兑换价,边发行、边兑现,按实际需要,要多少就兑现多少;再加上当时解放大军已横渡长江,并进入福建和江西两省境内,革命形势大好,解放区不断扩展,其发行的流通券在流通期间一直都是稳定的。实践证明根据地的货币,只有在根据地局势相对稳定,并适应商品流通的需要,又适时予以调节,才能保证币值的相对稳定。三、注意资金使用的安全性为了巩固革命根据地,既要支援革命战争取得最后胜利,又要立足发展经济,特别是革命根据地形势相对稳定期间,更要大力扶植工农业生产发展和商品流通的扩大。闽西苏维埃政府对闽西工农银行的资金运用比例曾有明确规定:“1.库存不动的现金百分之三十;2.投入闽西政府及各级政府百分之十;3.投入各种合作社百分之二十五;4.社会市面流通百分之十三;5.社会保险百分之七;6.投入苏维埃商店和土地生产百分之十五”。从其对资金使用的比例可以看出:闽西工农银行的资金使用是有计划的,注意到保持金融的稳定;注意对财政性用款的控制,限定占资金运用的百分之十;以扶持工农业生产的发展和商品流通的扩大为资金投放的重点,占资金运用的百分之四十以上;考虑到意外灾害的临时用款,安排社会保险的资金需要为百分之七,表明其资金安排留有余地,注意到资金使用的安全性。扶植工农业生产,繁荣社会经济,实行低利借贷,打击高利贷剥削,系福建革命根据地银行、信用合作社和以经营金融业务为主的闽粤赣边区军民合作社闽西分社的根本宗旨和重要任务之一。闽西工农银行开业后,便以“发展社会经济”为己任,据曹菊如在《闽西工农银行一周年》一文中叙述:银行曾“提出大批资本借给各种合作社,帮助其营业的发展;在粮食缺乏的时候,以巨额资本帮助各县建立粮食合作社,使苏区粮食得以调剂;以低利借资本给农民,直接帮助了苏区生产额的增加,尤其是本年(1931年)造纸业的生产,得到银行很大的帮助;并投过巨额资本到汀连南阳的铸铁合作社”。闽西苏维埃政府还规定:“合作社有向工农银行借款的优越权”,借款月息为六厘,而商店向银行借款月息则为一分。闽西工农银行迁到长汀后,对长汀的造纸业和永定的石灰生产业发放了大量的贷款,增加了纸和石灰的生产。工农银行对发展农业生产也给予大力支持,除贷款给耕牛合作社、农具合作社有计划地解决耕地、农具的短缺外,还帮助农民垦荒、兴修水利。蛟洋农民银行为打击高利贷的剥削,还对生活有困难的农民发放无息生活贷款,受到农民的欢迎。闽北的苏维埃银行,始终将扶植工农业生产作为资金使用的重点,对群众发展农业生产,购置耕牛、肥料、兴修水利等资金短缺均给予大力支持;对垦复茶园、恢复纸槽生产、组织合作纸厂等一时发生资金困难者,均热情给予贷款帮助,对恢复和发展根据地工农业生产发挥了积极作用。四、设立对外贸易处,提高国民政府统治区物资交流革命根据地大多处于交通不便、经济贫困、国民政府统治较薄弱的边远山区,当地群众生活所必需的布匹、药品、钢材和食盐等工业产品,都要从国民政府统治下的城市和工业区输入。闽西、闽北革命根据地连片之前,边远山区与城市的物资交流均由商人操办,革命根据地连片后,由于敌我双方的军事对立,敌方的经济封锁,以致革命根据地内外的物资交流阻塞,不仅根据地的土特产难以输出,而且所需的工业品也难以输入,加上根据地所发行的纸币,在国民政府统治区域的市场无法通行,而国民政府统治区通行的纸币又是根据地革命政权排斥和驱逐的货币,给根据地与国民政府统治区的经济交往带来了种种不便,制约了两个区域的物资交流。为此闽北苏维埃政府设立了对外贸易处;闽西革命根据地各县分别设立了采办局,起先,这些机构使用双方市场均能通行的旧版银元作为交换媒介,但由于根据地所拥有的旧版银元数额有限,难以满足向国民政府统治区域采购物资的需求。当时苏维埃政府曾采取了如后几项政策措施:1.仿铸国民政府统治区域内通行的旧版银元,于1933年初成立闽北分区造币厂,其首要任务就是仿铸国民政府统治区市场通行的“袁大头”、“孙小头”、“日本龙洋”、“且西哥鹰洋”等四种旧版银元,对仿铸银元并加一道作旧工序,使其表面与市场常用的旧版银元色泽完全相似。闽西革命根据地与中央根据地毗邻,便在长汀建立银饼厂,将战争中所缴获和群众兑换的银器和银首饰,熔炼加工成银元坯,送往中央根据地的造币厂冲压为“袁大头”和“孙小头”等两种旧版银元,用于向国民政府统治区域市场采购物资。2.发行大面额专用银元兑换票。赣东北省苏维埃银行闽北分行经省苏维埃政府批准,于1932年3月发行了面额五十元和一百元的银元兑换票,作为两个区域物资交流的媒介。闽北苏维埃政府为此专门发布了《为恢复区外贸易关系发行兑换票告白区商人书》,并制定了持兑换票到闽北革命根据地采购土特产的优惠政策。由于大面额专用银元兑换票的发行和沟通内外物资交流的优惠政策的推行,有效地沟通了根据地和国民政府统治区之间的物资交流,1933年的对外贸易实现出超。3.降价收兑国民政府统治区通行的纸币,有计划地分期分批运往国民政府统治区市场采购所需的物资。闽西苏维埃政府采取这种措施,不仅排斥了国民政府统治区的纸币,有利工农银行纸币占领市场,又沟通了两个区域的物资交流,一举数得。五、与根据地相适应福建革命根据地的财政、银行和合作社所发行的纸币,都是以银元为价值基础的可兑现的货币。革命政权为掌握一定数额的金银作为发行纸币的储备,十分重视加强金银的管理,力争多保存金银于根据地内,但由于革命根据地多属贫困山区,原有的金银就不多,加上向国民政府统治区采购必需的商品,又使用了大量的银铸币,因而根据地内所保存用于充当发行纸币的金银储备,实在难以与所发行的纸币数额相适应。为了稳定币值,安定人心,使所发行的纸币能尽快占领市场,为群众所信任。根据持币者持有货币主要是为了能在市场上任意选购到所需商品的客观现实,银行和信用合作社在贷款支持根据地工农业生产发展和扩大商品流通的同时,还积极组织物资供应,以满足持币者选购商品的需求,保证货币流通的稳定。1.鼓励军民出口流通券,供应国内民主闽西工农银行迁到长汀县城后,在水东街开设“进出口贸易营业部”,收购根据地内的土特产(主要是土纸),设法运往境外出售,以便购进根据地所需的药品、煤油、食盐和布匹、日用百货等,供应给根据地内的军民。闽粤赣边区军民合作社闽西分社也设立了一个贸易部,从毗邻的根据地大埔和国民政府统治区购进商品,供应给当地群众,并规定只有持有闽西分社所发行的流通券才能选购,促使持有银元和外币的群众前往闽西分社金融部兑换流通券,既满足了群众生活中的物资需求,又提高了流通券的信誉。蛟洋农民银行和永定、上杭两县三个发行纸币的信用合作社的所在地都设立了与其配套的商店和消费合作社,备足群众日常生活所必需的食品和日用品,供持有其发行的纸币者任意选购,借以组织货币回笼。2.设立民国地区除了设立对外贸易处专职组织物资交流外,还设立了众多的苏维埃商店和消费合作社,经销对外贸易处从国民政府统治区输入的民用生活必需商品,回笼苏维埃银行所发行的纸币。3.建立促进民间协调的海上运输线苏维埃政府除了设立调剂局、贸易局,用最大力量发展生产,保障供给外,在连江下宫、霞浦西洋岛、福安溪柄马质、六屿等地建立闽东后方办事处和交通站,组织闽东沿海船民工会,建立海上运输线,沟通与国民政府统治区的物资交流,并以互济会的名义开办了不少的商店,组织物资供应,回笼货币。六、统一银本,发行流通券,使市场货币流通服务主体的稳定群众在日常商品交易中,对货币的需求是多方面的,既需要稳定的主币,也需方便计价又稳定的辅币,只有主辅币券别结构合理,才能保证货畅其流。闽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