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里、后的语法功能

上、里、后的语法功能

一、“干”的语义角色在现代汉语中，“上、里、后”的数量很少，但使用频率高，个性强。这是普通话教育的一个困难。而且,无论是对它们的命名、归属,还是对其语法性质的认识,语法学界一直都有不同的看法。而且,对它们的认识,还涉及到我们对“跪搓板、睡大床、走小道儿”中宾语的语义角色的判断。以前一般认为其中的“搓板”、“大床”等是处所格,如孟琮等。理由就是这些述宾结构可以变换成“在搓板上跪、在大床上睡、在小道儿上走”。但是,“搓板”等名词本身不能表示处所,变换以后,都得加方位词“上”,否则不成立。那么我们不禁要问:“跪搓板”跟“跪搓板上”到底有没有区别?如果有区别,那么是由什么造成的?“上”在其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搓板”到底是不是处所格?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语义角色?本文试图对“上、里、后”等的语法分布、命名、归属、语法功能等问题作一梳理和分析。二、“上、里、后”等的动词组合的普遍关系在现代汉语中,“上、里”等的语法分布主要是:(1)可以出现在名词或名词短语之后,如:“桌子上、学校里、那颗大树下、这个抽屉里”;(2)可以出现在名词或名词短语之前,起修饰作用,如:“南城、上文、后门、里屋”;(3)可以作“从、朝、往”等介词的宾语,如:“朝南、往上看、从下往上、对外开放”。在这三种语法分布中,“上、里、后”等的出现频率有很大的差别。“单音方位词主要出现在名词后边和介词后边。介词和单音方位词组合,两方面都受到一些限制。”跟名词相比,它不能出现在以下环境中:(4)不能出现在“X+的”后面;(5)不能出现在“的”前边;(6)不能受数量词修饰;(7)一般不能单独作动词的宾语,有的也是比较固定的说法,如:“(孤身)在外(孤身~)、在上(高高~)”;或者是在对举格式中,如:“管前不顾后”;(8)一般不能单独作主语,只能在对举格式中作主语、宾语,如:“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把“上、里”等的分布画成表格,并与事物名词1(记作N)作一比较:从上表可以看出,“上、里、后”等跟名词在语法分布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三、利用同一动物所作的法律意义上的“对象”不同总的来说,“上、里、后”等的语法意义是表示方位,处在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后的“上、里、后”等,起位置化2的作用。处在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后时,“上、里、后”等的意义显然要比出现在其他位置时虚得多。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名词跟“上、里、后”等的搭配还是固定的、有规律可循的,如:“桌子”只能说“桌子上、桌子下”,不能说“*桌子里”,因为我们把“桌子”“占有的空间范围看成是一个‘表面’”。3但有时候,同一个名词后边加上不同意义的方位词,整体意义相似,如:“心上-心中——心里”。“上、里、后”等还有虚指用法,如“从这件事上”、“在党的领导下”等。在功能上,“上、里、后”等起位置化的作用。所谓位置化,就是使前面的非处所性词语变成表示处所的词语。在现代汉语中,只有地名、机构4名、双音节方位词可以表示处所,如:“在北京/学校/下边、到海淀/公园/前面”等。普通名词或名词性结构要想表示处所,就必须在后面加上方位词或“这儿、那儿”5。如:(1)*他从书架拿了本书。(他从书架上拿了本书。)(2)*小明在抽屉找东西。(小明在抽屉里找东西。)(3)我从他拿了五十块钱。(我从他那里拿了五十块钱。)(4)*小明在我们吃午饭。(小明在我们这儿吃午饭。)四、后置词的由来及含义到目前为止,现代汉语语法学界对“上、里”等词一共有四种名称:(1)方位词国内的教材和语法书一般采取这种名称,如丁声树、赵元任、胡裕树、吕叔湘、朱德熙、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现代汉语教研室、张谊生等。“方位词”是从语法意义上来给“上、里”等命名的,因为它们可以表示方向和位置。(2)后置词(postposition)赵元任指出:“方位词表示事物的位置(包括时间上的),本身是体词性,但是翻成外语往往跟一个介词相当,因而有人管它叫‘后置词’(postposition)。”据刘丹青的介绍,19世纪,一些西洋传教士所写的汉语语法书已把“上、下”等称为后置词,如Edkins,J.在1868年出版的AGrammarofColloquialChineseasExhibitedintheShanghaiDialect。国内汉语文献中首次出现“后置词”的可能是H.N贾布基娜(1957),她把“在”等(我们一般称作介词)称为前置词,把“里”等称为后置词。刘丹青在《语序类型学与介词理论》中也持相同观点,甚至认为前置介词和后置介词构成了框式介词。也有人叫做“后附词”,如金昌吉(1994)。(3)位置助词(locativeparticles)或位置化标记(localizer6)海外的汉语学者多把“上、里”等称为位置助词或位置化标记。如Li&Thompson(1981)把“上、里”等称为位置助词。李艳惠(Li,Y-HAudrey)把“上、里”等称为位置化标记。(4)词组尾(clitic)7刘凤樨(LiuF.(1998))主张把“上、里”等看作“词组尾”,因为它们在句法上根本没有性质,不构成一个类别。就术语来看,“方位词”是强调“上、里”等表示的语法意义,“后置词”说和“词组尾”说强调“上、里”等出现的位置,“位置助词/位置化标记”说强调的是语法功能。这四种术语都有一定的合理性,都揭示了一些单音节方位词的特性。但是相比较而言,后三种名称都有一定的片面性,不如“方位词”涵盖的范围广。因为:(1)“上、里”等并不是只能后置。虽然“上、里”等的主要分布在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后面,但是它们还可以出现在介词后边和名词前面。因此“后置词”说和“词组尾”说显然概括不全。(2)“上、里”等出现在介词后边和名词前面时,意思很实在,表示某个方位;这时它们分别充当句法成分:定语和宾语。这点“位置助词/位置化标记”说似乎不好解释。(3)“上、里”等词跟“在”类词的功能很不相同,如果把前者处理成后置词或后置介词,把后者处理成前置词或前置介词,容易引起误解:以为两者功能相同,区别只在于位置不同。其实,“上、里”类词跟“在”类词的功能很不相同。“在”等一般称为介词,其功能是引出一个与句中动词或形容词相关的名词性成分(如处所或对象等),比如“小王在教室看书;他们对校长的意见很重视”。而“上、里”等加在名词性词语后边,是使非处所性词语变成表示处所的方位结构8,如:桌子(*在桌子)~桌子上(在桌子上)。单音节方位词前的词语,起的是参照点的作用。因此我们把“方位词”说和“位置化标记”说合并起来——仍然采取“方位词”的名称,但是承认处在名词性词语后的单音节方位词有位置化的功能。五、体词还是名词前人对“上、里”的归属问题主要有两种看法:1.“上、里”等是虚词。持“后置词”说、“词组尾”说和“位置助词/位置化标记”说的学者,都持这种观点。2.国内的大部分学者认为“上、里”等是实词,具体来说,又有两种看法:(1)把处在不同位置上的“上、里”统一对待,都看作是体词。其中又分两种观点:A.认为“上、里”等是名词的一个小类,如丁声树、胡裕树、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等等。B.认为方位词跟名词并列,同是体词的小类。如赵元任、朱德熙等。(2)吕叔湘提出名词前面的“上、下、里、南”等可以归入非谓形容词(也叫区别词)。吕叔湘把其他位置上的“上、下”等仍叫方位词,归入体词,与名词并列。在名词前作定语、在介词后作宾语的“上、里”等,在读音和意义上基本相同,没有什么区别,不宜归入不同的词类。至于名词性词语后的单音节方位词正处在语法化的过程中,大多情况下还保留着比较实的意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