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市场经济的性质

论市场经济的性质

在广东省和广东省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中，人们不能回避。这一问题不仅超越了我们以往30多年经济建设的经验,更是超越了传统理论和观念。因此,在观念上对市场经济进行再认识,是一件首要的工作。一、关于市场与社会主义市场的关系,必须把市场经济作为一种社会经济组织形式,市场经济的基本内容是:社会的生产、流通、分配和消费主要通过市场供求关系来完成和实现,生产要素和资源的配置由市场体系和市场机制来进行。虽然市场经济的运行必然要与社会经济利益的调整结合在一起,从而与生产关系形成一定的联系,但是,它主要还是一种资源的组织和配置方式。我们必须把市场经济的一般和市场经济的特殊区别开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本质上与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是一致的。这是因为,在商品经济中,起主导作用的规律是价值规律;而在市场经济中,价值规律同样是基本规律。在这一点上,两者没有什么差异。然而,商品经济与市场经济各自表述的对象又存在着区别:商品经济是指社会生产方式采取价值生产形式,特征在于劳动转化为价值,商品可以买卖;市场经济是指社会经济中资源配置的方式,特征在于以市场机制来组织和分配生产要素及社会收入。前者计划和市场都是覆盖全社会的,后者只是市场覆盖全社会,其“计划”也只是对市场要求的引导。从某种意义上说,市场经济是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表现。如果说承认社会主义经济是商品经济,使人们确认了对社会主义经济本质的再认识的话,那么,根据广东、广州实践的需要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则有助于我们更准确地把握这一地区新经济体制的框架,为广东、广州改革指出明确的方向。二、资源配置方式和体制要积极采用市场经济传统理论和观念常把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社会本质属性联系在一起,将市场经济作为资本主义的专有物。这是错误的。从理论上来讲,作为一种资源配置的方式,市场经济既可与生产资料私有制结合,从而为资本主义所运用,也可与生产资料公有制结合,为社会主义所运用。社会主义社会不应该也没有必要以是否实行市场经济,作为与资本主义的分水岭。在实践上,资本主义国家中也曾出现过以计划和行政调拨配置资源的统制经济,社会主义国家中亦有市场经济的实践。这就说明,各种不同的社会制度,都有着选择资源配置方式和体制的多种可能性。另一方面,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共同运用市场经济进行资源配置中,由于所有制和社会制度的不同,又有着本质的区别:以公有制为基础和实行“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配置资源的同时,进行着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不断发展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则在配置资源的过程中,完成资本对劳动的剥削,在经济巨大发展的同时伴随着基本矛盾的同步扩大。三、有利于为社会主义社会建设提供有效的政府调控条件。在中国经济传统理论和观念的另一个错误,是把市场经济与无政府状态必然地联系在一起,把某些资本主义弊端作用于市场所造成的后果强加到市场经济头上,从而片面夸大了市场经济本身的消极作用。诚然,如同任何一种资源配置方式都存在着利弊两面一样,市场经济也有其消极方面。但是,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并非市场经济的必然产物,只不过是资本主义自由竞争时期的阶段性现象。在当代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由于政府的积极干预,社会经济的无政府状态已经有所改善。社会主义社会由于实现了生产资料的公有制,更为实行市场经济的同时,有效地进行政府调控,创造了强有力的条件。我国近40年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实践说明,一个无所不包、高度集中的指令性计划体制,并不能克服比例失调、资源浪费等等问题。它只是一个在遥远的将来才有可能实行的理想化了的体制。而实行市场经济,却可能通过市场实现社会生产与社会需求更加紧密的联系,来激发企业个人创造物质财富的潜能,克服产销脱节、结构不合理等等经济生活中的盲目性。在对市场经济进行再认识的时候,需要牢牢把握的一个基本立场和思想方法是: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发展生产力是检验一切工作的标准。广东、广州实行市场经济是从特殊的省情市情出发,推动生产力更大规模发展的需要。因此,这是社会主义可以容纳和运用,是社会主义事业在广东广州振兴发达的必然要求。广东、广州综合改革实行市场经济的客观必然性经过近几年的改革、开放以及经济的大发展,广东、广州进入了综合改革、全面开放、高速发展的新历史阶段,这就要求广东、广州必须作出新的选择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种新选择决不是一种主观臆断,而是具有其客观必然性的。一、广东的小康型经济广东、广州经济正从不发达的商品经济向中等发达商品经济发展,不完全的市场经济(准市场经济)已初步形成,客观上要求全面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形成系统的配套的市场体系,将资源的配置全面地推向市场。1986年广东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已超过1000元人民币。其中珠江三角洲的大多数县市已超过1500元人民币。这意味着,广东经济已从温饱型经济向小康型经济过渡,珠江三角洲已开始达到小康型经济水平。世界经济发展史表明: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从600美元向2000美元发展的过渡阶段,是经济发展速度最快时期是各类市场孕育、发展最快时期,也是市场经济形成的时期。从现在起到2000年,如果改革开放能迈出关键步伐,广东的经济发展速度预计将达到12-15%,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本世纪末接近2000美元,珠江三角洲将达3000-4000美元。随着广东经济从不发达的商品经济向中等发达商品经济过渡,也伴随着从准市场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渡。二、发展开放型经济,要根据经济发展的国际需求,在体制上与国际经济相适应,实行国广东、广州经济正从内向型经济向外向型经济转变。外向型经济是一种国际市场经济,国际经济贸易活动主要受市场机制调节。广东、广州要求发展外向型经济,必须在体制上适应国际经济的运行,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使国内(广东)经济与国际经济相适应,形成国际、国内的生产要素、经济资源及企业能大进大出的环境和条件。这与中央要求沿海地区有计划、有步骤地走向国际市场,两头在外,进一步参加国际交换和国际竞争,大力发展外向型经济是一致的。三、有利于合理分配经济资源,实现市场国内外经济发展实践证明,经济资源、生产要素的最佳配置以及经济利益的合理调剂需要遵循价值法则。经济资源、生产要素以及经济利益的集中统配,只是发挥了政府的作用,而未能调动企业、劳动者的积极性。在商品经济的条件下,只有政府的配置功能,难以全面地掌握商品经济的运动规律,难以准确地了解生产要素以及经济资源的供求状况,往往会形成资源的极大浪费。实行市场经济,由于把经济资源、生产要素全面交给了市场,使企业、劳动者、生产者、消费者都能以平等的身份通过市场提供或获得自己所需的生产要素,政府对市场加以引导,通过竞争和联合,共同合理地配置经济资源,既充分地调动了政府、企业、劳动者、生产者、消费者的积极性,也充分地利用了各种经济资源。广东放开市场、放开价格的9年实践,使资源由政府单元配置初步变为政府、企业、劳动者多元配置,使官员管理经济变为社会全员管理经济,极大地改变了经济资源积压、浪费的现象、生产要素,广东的经济资源必将得到更合理的配置,经济必将更高速发展,我们对市场的管理必将比资本主义国家好。四、双轨的并存广东经济体制改革现正处于新旧体制对立、摩擦、冲突的僵持状态,如何解决这种“双轨”矛盾,出路就在于实行市场经济。旧体制的集中表现是经济资源的政府行政(计划)配置,新体制的集中表现是经济资源的市场配置。这种“双轨”的并存,给改革带来了很多“两难”问题:企业竞争和经营条件的不平等,出现以公谋私、以权谋利、走后门、贪污受贿等不良社会风气,使企业一只眼盯着市场,一只眼盯着政府,无法摆脱对政府的依附。这种“双轨”制如果持续过久,会使物资短缺,供给不足,还会复回到传统体制。解决这种“双轨”矛盾的出路就在于尽快结束“双轨”并存的“过渡危机”,彻底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五、香港的经济昌久,使所有的生产要素在港澳市场上大进大出香港、澳门实行市场经济,为了实行好“一国两制”,繁荣香港、澳门经济,广东也必须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使各类生产要素都可以在港澳市场和广东市场上大进大出。应该看到,香港的经济繁荣、稳定,离不开国内(特别是广东,尤其是珠江三角洲)的扶持,同样,广东(尤其是珠江三角洲)的经济腾飞也离不开香港这个中国最大的国际经济贸易中心。这种互相依赖、共同合作的经济格局,要求广东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目标模式、转移和问题的对策由于广东经济将是一种开放的国际型的经济,所以,广东经济体制的新模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将具有以下特色:一、目标模式(一)第一,是以国营经济为主体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经济成份长期并存、协调发展的多元经济。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决不是以国营经济为主体,而是以国营集体经济、股份经济等各种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国营经济的比重应大大减少,使它只是从事一些非盈利性的公共设施及大型骨干企业;多元经济就是让国营、集体、股份、合作、中外合资、独资、私营、个人等公有经济和非公有经济都以平等的地位存在、竞争。(二)广东市场经济运行模式的内涵考虑到广东经济将以国际市场为导向,发展外向型经济,政府不可能直接调节国际市场而应与企业平等地遵照国际市场法则进行活动;所以,广东市场经济运行模式可以表述为:以国际市场为导向,国际市场与国内市场一体化,以市场自动调节为主,政府综合调节和促进为辅,使市场全面引导企业。广东市场经济的运行主要是表现为各种市场的自动调节与政府对各市场的综合协调调节。市场的自动调节,是指政府不应直接干预各市场的调节,制订好各种市场运行法规后,就应让市场自我运行。(三)产品供给方式广东应将各种要素在经济效益中的功能、作用,通过市场经济的自动调节,给予所有者以应有的报酬,所以,应全面放开市场,让生产要素的生产者、消费者在竞争中公平地获得自己应有的利益,形成一种多元的市场动力结构。二、过渡与问题和对策要实现上述的广东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目标模式,必须采取一系列的过渡措施。(一)建立市场运行机制,努力改变“双轨”并存条件,推进市场的发展战略,实现市场的统一管理,及时改变“双轨”并存条件,全面推进“双轨”共存通过所有制改革形成多元的市场经济组织结构,通过价格改革建立市场运行机制,通过政府经济职能的转换形成市场的自动调节功能和市场的综合调节功能,尽快摆脱“双轨”并存僵持状况,全面地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推进。(二)广东省要实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在大刀下进行全面的所有制改革1.企业性质上属于国家,与银行的关系已不存直接财产关系。在发生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理论对打破国家所有权与经营权一体化模式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但是把这种理论绝对化,又使它成为深化企业改革的障碍。实践表明,企业奖金由拔改贷后,企业与国家已不存在直接的财产关系,企业只同银行存在还本付息的信贷关系。企业以法人身份向银行贷款经营,向银行还清本息后,企业自有的资金的所有权既不是银行的,也不是国家的,而应理直气壮地承认是企业的。承认企业对这部分资金(财产)拥有所有权,企业用法人财产进行抵押,就可以实施企业破产法,就可以实行国家与企业共有的股份制。2.公开出售证券的社会主体股份制是商品经济、市场经济发展的主要形式。广东应率先大力推行股份制,使凡是有条件的企业向国外市场公开出售股票,形成国家(政府)、企业、劳动者、社会团体(个人)共同平等地以股东身份参与投资市场、参与企业经营管理。3.公开发行债券、券,使之成为公共财产法人所有者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商品经济的条件下,社会主义的劳动者不仅应对消费资料拥有所有权,而且对生产资料也应拥有直接所有权。劳动者的积累投向不仅是消费,更重要的是生产。我国以及广东为什么会出现消费过热、供给不足的现象,就是没有创造一个使劳动者的积累基金能及时地自由地转化为投资、转化为生产基金的条件和环境。广东各级政府,各类银行、企业应向社会公开地发行各类债券、股票,使劳动者、居民成为生产资料的直接拥有者,成为财产法人所有者,加速要素的自由交易。通过上述的企业所有化、股份化、个人所有化的生产资料所有制综合改革,把目前大多数竞争性领域的国营企业改为集体股份、中外合资甚至私营、个体企业,国家经营的可以是少量大型骨干企业和保证市场运行的公共设施。(三)整体推进企业职工工资统一向市场化配置下决心开放粮、糖、油和生产资源市场,形成全面开放的商品市场。广东的商品市场仍处于半封闭状况,价格的长期双轨,使市场极不透明并且形成要素短缺,物价上涨过快。现在广东面临的严峻选择:是回复到定额、排队供应统配时代,封闭已半开放的市场,还是顶住开放市场中物价必然上涨的阵痛,全面开放商品市场,让“双轨”价格转至完全的市场价格?应下决心选择后者。开放广东的粮、糖、油以及生产资料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先在工业比较发达的、物价上涨承受力较强的珠江三角洲地区开放;第二步,在全省开放。但中央必须把粮、糖、油及生产资料的进口权下放给广东,使广东根据“两头在外”的战略,及时根据国际市场供求、价格状况调节国内市场以保证市场的供给和物价的相对稳定。开放劳动力市场,不仅仅是允许劳动力自由流动,更重要的是放开劳动力价格(工资、收入),使其根据市场供求状况上下浮动。应尽快取消企业职工工资统一由国家定级别的传统模式,取消企业管理人员的国家干部工资待遇,让企业职工工资(收入)完全交给企业决定,与企业经营状况、经济效益相挂钩。为了使政府公务人员廉洁奉公、守职,以及使非盈利性公共事业单位的职工安心于从事科研、教育、文化卫生等工作,应实行较高收入政策,使这类人的工资(收入)与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相挂钩,并保证其平均收入高于企业职工的平均收入。同时要控制消费过快增长,以保持发展外向型经济中的劳动力廉价优势。本文起草于1987年底,成稿后参加广东省广州市社科院、研究中心等六个单位联合举办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双月研讨会”的第一场大会。文章经修改后由作者和张向荣同息带到北京,送当时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马洪审阅。他读后感到很好,叫吴敬琏和胡章一阅并写一份观后感。马洪同志另写一信并把这篇文章(附上吴敬琏的评点)寄送给中央领导同志,得到了中央领导同志的充分肯定。后来本文在《红旗》杂志“内部文稿”发表。新华社“动态清样”详细摘载,发中央有关领导及相关部门同志。1993年,本文获得“广东省社会科学联合会特别奖”。本文作者王利文现任广东省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经济学研究员。兼任《广东经济》杂志主编、广东省经济学会、广东国际经济贸易学会副会长。曾主编《建设珠江三角洲经济区》、《广东农业与WTO》等20多本书籍、发表过100多篇论文。必须把金融市场作为市场体系的重点来抓,培育和发展国际型开放的金融市场。广东金融市场应实行相对独立的经营管理,办成政府、民间、外资、侨资、港资、个人等共同经营的多元化的金融网络。证券交易所是金融市场是否成熟的重要标准,必须加快债券、股票的发行来加速证券交易所的发展,又通过证券交易所的发展去推动股份经济的发展,使财产市场化与财产股份化同步进行。在住宅商品化方面,广东必须加快步伐,加快土地有偿使用和土地招标出卖的进程,迅速形成房地产市场,力争3年完成住房制度改革。加速科技成果及信息商品化,形成科技、信息市场。开放各类市场,关键在于开放各类市场价格,放开工资、利率、商品价格、地租,让供求关系自动调节价格。(四)实行政府行政厅局和办非政府机构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政府既不直接地调节企业,也不直接干预市场,而只是制订市场的运行法规和各项市场经济政策,让市场自动调节、引导企业,政府干的事只是市场自身无法解决的事:各市场的互相协调和社会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平衡。为了加快广东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变,省、市应下决心改革政府机构,取消各类直接管理经济的行政厅局和委办。并相应地成立管理政府财政、协调宏观经济管理、协调各类市场、制订法规、负责公共设施建设的行政管理部门,让经济功能主要交给各类市场。(五)外经外贸由国家垄断,无法进入国际市场从根本上改变外经外贸由国家垄断的状况,形成一个政府、企业、民间共同经营的多元化的外经外贸新体制,让从事外向型经济活动的企业直接进入港澳市场、国际市场。根据国际市场的供求状况,配置经济资源和生产要素。但由于目前我国我省的外经外贸由国家垄断,使企业无法直接进入国际市场,难以在国际市场上竞争。广东应率先一步,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状况,形成让各级政府和企业能在国际市场上自由进出各种经济资源、生产要素的环境和条件。(六)“广东、广州,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们要一个时间对此,首先要正确地认识和判断这些问题的性质,进而采取必要的措施。突出问题首先在于可能出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