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服装产业集群升级模式研究

纺织服装产业集群升级模式研究

一从价值链的角度进行企业从马歇尔的生产理论到当前的一体化制度和发展经济理论，工业一体化研究揭示了合作竞争的整体效率以及合作竞争对集团企业的共同优势。尽管不同时代，企业所处的竞争环境各不相同，但这些不同时代的集群理论都表现出了两个共同特性。一方面，在集群企业竞合关系的研究当中，基于合作的内容要多于竞争的内容，因为集群企业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合作基础上的竞争，是竞争中的合作，合作才是集群发展的基础。另一方面，每一种理论都未免局限或侧重于生产过程的某个环节，而较少从价值链的角度来进行集群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到，不同理论所侧重的不同环节恰好构成了产业集群的产业链和价值链。正是基于产业集群研究的这两个共同特性，我们获得了一种集群研究的新视角，即基于产业集群企业的合作，从价值链的角度出发来研究产业集群的发展，而这也正是区域协作和全球产业分工的必然结果。波特（1998）在研究产业集群时曾经指出，集群就是在邻近的地理位置上，某一特定产业中互相联系的，对竞争起重要作用的企业和机构所组成的集合，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产业集群不是一种杂乱无章的企业的聚集，而是基于价值链的企业集聚。而全球价值链是在全球商品链基础上提出的，用来分析全球的产业联系以及产业升级问题的。由于产业垂直分离和跨区域转移的频繁发生，使得产业的价值链分布呈现出散碎状特征，也使得地方产业集群只有在全球价值链的嵌入和耦合中实现升级和可持续发展。二缺乏产业集群的全球价值网络在研究地方产业集群的发展问题中，柔性专业化学派由于过分强调产业集群的本地联系与“内生成长因素”，而忽视了产业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专业化分工的事实，忽视了集群所依托产业已纳入到全球价值网络，即产业集群与外界的联系和在全球生产网络中的定位没有得到足够重视。而在全球化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生产与消费愈来愈呈现出更加的全球化发展特征，也使得地方产业集群必须更加的开放和外向，因此，用全球价值链来分析研究地方产业集群的发展与升级，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1.从全球价值链创造一个新的产业集群从生产角度来看，我们可以把全球价值链大致分为四个环节：第一是技术环节，包括研究与开发、创意设计和技术培训等；第二是生产环节，包括后勤采购、产品主体生产、终端加工、质量检测与控制、储运管理等；第三是营销环节，包括批发及零售、销售后勤、广告及售后服务等；第四是品牌运作环节，包括品牌经营与维护等，如耐克和麦当劳公司。由于不同环节所能获得的价值量是存在高低差异的，因此地方产业集群要优化与升级，必须在全球价值链上实现从低附加值环节向高附加值环节的转移，实现从低端集群（低成本型集群）向高端集群（创新型集群）的发展演化。Kaplinsky&Morris(2001）根据全球价值链的分析，将产业集群的升级类型归结为四种：工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价值链升级。并且，他们认为，在一般情况下，集群的产业升级是从工艺流程升级开始，然后逐步实现产品升级和功能升级，最后才达到价值链升级的。(1）工艺流程升级。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的产业集群通常是以较低的生产成本、运输成本与规模经济作为竞争优势的。在这个阶段的产业集群可以通过增进传输体系，引进工艺流程的新组织方式，提升价值链某个环节的生产效率，来实现集群的升级与发展，即所谓产业集群的工艺流程升级。(2）产品升级。产业集群的产品升级是指集群引进、研发新产品或改进现有产品，比竞争对手速度更快、效率更高。新产品、新品牌及其市场份额的不断增加，将带动产业集群的产品不断升级，进而增强开拓国际市场的能力。(3）功能升级。产业集群的功能升级是指集群在实现产品升级后，逐步重新组合价值优势环节或战略环节，调整嵌入价值链的位置与组织方式，专注于产业价值链某个或某几个优势环节，放弃或外包原有的低价值环节，弱化或转移非核心业务，通过拥有该产业价值链的“战略性环节”，来最终获得该产业价值链的统治权。(4）价值链的升级。价值链的升级是指产业集群在原有价值链的基础上延伸至价值量更高的相关产业价值链，在相关产业领域获得较高的收益率。或者移向新的、更有利可图的价值链，或者使一些企业得到数条全球性价值链。从而促使企业和地方产业集群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达到一个新的水平，提高区域产业整体的竞争力。全球价值链所关注的产业升级的这四类升级形式，能够反应全球价值链下各类地方产业集群的具体发展轨迹，涵盖相应产业发展的实质内容。我们可以看到，工艺流程升级，它是通过提升价值链条中某环节的生产加工工艺流程的效益，来达到超越竞争对手目的的，例如，提高存货周转率和原料利用率、即时生产等。产品升级是通过提升引进新产品或改进已有产品的效率来达到超越竞争对手的目的的。功能升级是通过重新组合价值链中的环节来获取竞争优势的一种升级方式。链条升级是从一产业链条转到另外一条产业链条的升级方式，例如中国台湾企业从晶体管收音机生产转到计算器又到电视再到电脑监视器以至掌上电脑等的转换过程，当然，这种转换一般都来源于突破性的创新。2.区域价值链集群地方产业集群的升级又是在与全球价值链的耦合中加以实现的。在全球价值链与地方产业集群的耦合发展中，地方产业集群的生产者往往从位于全球价值链中的核心企业（如购买者），通过“出口中学”来提高自身的竞争能力。地方产业集群正是利用全球价值链的耦合机会，才沿着产业价值链向着附加值更高环节扩展的。Schmitz&Knorringa(2000）以东亚和南美国家纺织服装行业为例，发现地方产业集群的服装生产是通过全球价值链进行来料加工和不断扩大生产规模，过渡到在跨国企业品牌下设计出售产品，最后是销售自己专有品牌的服装。Gereffi(1999）将此定义为“组织性续衍”，Bair(2002）和Judi(1999）将此种现象称为基于本地一体化集群的价值链发展，或者称作价值链比较优势的优化与升级（王冬，陆剑峰，2005）。这些都是指地方产业集群在同一地域形成完整或近乎完整的价值链集群。然而，从委托加工（OEM）、自主设计和加工（ODM）到自主品牌生产（OBM）的研究思路，一般只涉及了外包所形成的地方产业集群的升级路径，尤其是它忽略了已经发展了一段时期的内生型地方产业集群融入到全球价值链中的升级情况，例如浙江的“块状经济”。因此，我们下面以广东沙溪镇休闲装产业集群和浙江织里镇童装产业集群为例，分别对应于外包所形成的地方产业集群的升级路径和内生型地方产业集群的升级路径，就国内纺织服装产业集群的优化升级进行探讨。三全球纺织服装产业集群的发展现状纺织服装产业集群由于其特定的产业性质，往往是以产业集群来作为其产业发展的模式。我国服装产业分布上表现出来的突出特点就是产业集群，根据中国服装协会的调查，我国服装产业有近70%的生产能力集中在服装产业集聚地。在全球纺织服装产业所经历的三次较大的地理转移中，都存在着迁移地的纺织服装产业集群先承接加工生产环节的转移，然后进行集群式的价值链整合，即沿着价值链向上下游延伸获得附加值高的核心环节，并取得纺织服装产业的竞争优势，最后又将附加值低的相关环节进行转移和外包，形成只经营核心环节的非完整的产业链。我们可以从韩国、中国台湾和香港等地的纺织服装产业集群的发展中清晰地看到这一点。目前我国内地在很大程度上承接了国际纺织服装产业中的加工生产环节，考虑到较大的国内市场和各地在开放程度上存在的差异，国内不同区域的纺织服装产业集群在与全球价值链的嵌入耦合中存在多样性的可能。下面，我们就以沙溪休闲装产业集群和织里童装产业集群为例进行具体的分析探讨。1.沙溪镇产业链分工不断完善沙溪休闲装集群是一个典型的由外包所形成的地方纺织服装产业集群。由于地域和劳动力价格方面的优势，使得沙溪镇一开始就直接嵌入到了全球价值链中，成为了香港服装产业“三来一补”的理想的加工基地，也促成沙溪成为了中国休闲服装第一镇。2003年，沙溪共有休闲服装企业826家，年生产能力达到2600多万打，制衣业产值为62.7亿元。其先发确立的加工环节优势，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处于全球价值链中的其他核心企业的进入，如“LEE”、“耐克”（运动休闲装）、“彪马”、“锐步”、“UI”等，从而改变了沙溪镇原先只是承接全球价值链“三来一补”的加工环节，转向基于全球价值链的嵌入与整合。在沙溪，已经有了与制衣相关的织造、整染、印花、水洗、织唛、绣花、钮扣到加工服装、销售相配套的集群价值链。此外，其完善的体系也吸引了国内的强势休闲装品牌，如“美特斯威帮”、“七匹狼”等的加入，更加增强了沙溪镇作为休闲装产业集群的地位。在产业集群的价值链整合中，沙溪的产品质量、设计和品牌档次不断上升，并有着中国十大休闲服装品牌有八个源自沙溪的说法，沙溪现有的72个休闲服装品牌当中，许多品牌正在中国休闲装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例如“鳄鱼恤”、“剑龙”、“马克·张”、“雷柏高”、“柏仙多格”、“圣玛田”、“汉弗莱”等。为了进一步提高沙溪休闲装的设计档次，努力打造世界级的“休闲服装之都”，沙溪将越来越多的全国乃至世界知名的设计师揽入门下，包括国内时装界最高设计水平的“金顶奖”得主服装设计师都在沙溪服务。沙溪休闲装产业集群虽然是从为香港服装产业“三来一补”开始的，并且产业发展历史较短，但由于其品牌意识较强，企业管理规范及规模较大，从而进入了休闲装产业的中高端市场，实现了在服装生产加工和设计环节与全球价值链的嵌入与耦合。2.织里人造企业织里的童装产业集群是一个内生型的纺织服装产业集群。作为童装产业集群重镇，2003年，织里有童装生产企业6000余家，年产量达1.8亿件套，产值达到40亿人民币。由于织里镇服装生产加工的产业历史较长，其产业集群的价值链整合已经初步成型。在童装产业整个价值链的各个环节中，涉及的企业数不少，例如，从事印花、砂洗等相关环节的有466家，从事绣花环节的有1021家，生产经营面料辅料的企业有872家，经营缝纫机配件的有39家，联托运有37个，而且出现了专门从事童装设计的公司。织里的产品质量和品牌在国内有了声誉，培育出了像“今童王”、“芝麻开门”、“华诺”、“小矮人”、“赛洛菲”等童装品牌，并且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达到了21%。织里良好的产业配套和产业集群的价值链整合，吸引和聚集了湖北、江苏、湖南、安徽等国内21个省内外的416家童装企业落户织里。目前，处于全球价值链核心地位的中国台湾的一些童装企业如“ABC”、“丽婴房”、“西瓜太郎”等也有意在织里寻找OEM。为了使织里的童装产业集群真正地耦合到全球价值链当中，成为诸如美国“米奇”、法国“贝纳通”和日本“巴布豆”这样的生产集群地，织里建设了19.8平方公里的精品童装生产园，配以童装检测、信息发布、设计研发中心等公共平台。同时，为了增强织里的童装文化底蕴，建立了第一座中国童装博物馆，并聘请各地一流的设计师加盟，打造全国童装名镇。与沙溪的休闲装产业集群相比，织里的童装产业集群虽然有着悠久的产业发展历史和基础，但由于其品牌意识不强，且群内规模企业较少，多以家庭生产为单位，因此其知名品牌较少，主要面向中低端市场，也未能很好地与全球价值链进行嵌入和耦合。因此，为了拓展织里童装产业集群未来发展的空间，必须按照全球价值链的各个价值环节在全球范围内垂直分离和整合的内在特征，提升群内企业的规模和管理水平，提高自主的品牌创新意识，加快实现在生产加工和设计等环节与全球价值链的耦合。3.纺织服装产业集群我们发现，国内纺织服装产业集群中缺乏嫁接于地方产业集群的全球战略投资合作者。不管是已经耦合在全球价值链中的沙溪镇休闲装产业集群，还是目前尚未嵌入其中的织里镇童装产业集群，都没有真正位于全球价值链的核心企业，以战略投资合作人的形式进入集群内。在沙溪镇，位于全球价值链的核心企业都是通过“三来一补”方式，或OEM的方式与当地集群产生联系的，关联的环节由最简单的缝制扩展到裁剪，再拓展到打板和制样，更深层次的合作就很难出现了。也就是说，在两地纺织服装产业集群中几乎没有位于全球价值链的核心企业与国内企业合资，在面料、设计、设备制造、品牌运营和销售渠道环节上进行战略合作，或国内企业的自有品牌向国际市场中销售。此外，国内纺织服装产业集群企业多数为生产加工型企业，从而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集群体通过市场机制来进行价值链的整合。我们知道，纺织服装产业上游是资金技术密集型、多功能渠道的纺织企业，而终端下游是服务型销售企业，所以对于中游劳动密集型服装生产加工企业来说，处于依赖上游纺织企业的面料供给的同时（但纺织企业不过分依赖下游服装生产企业），又受制于控制着销售渠道的下游销售企业（如图1），这种在与上下游企业比较中处于劣势的生产加工型企业，其在价值链中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了。因此，从全球价值链的角度来看，纺织服装产业集群应当从生产制造环节最低端的产品加工出口开始，到国外品牌产品的生产和出口（OEM和ODM）代理权，再到引进和吸收外来新技术，进入高端产品和环节，自创品牌生产和出口，逐步沿着全球价值链不断升值，最终实现集群式升级途径。按照波特的观点，地方产业集群是全球价值链片段化的结果，其发展轨迹应该沿着全球价值链逐步完成。因而，国内产业集群应当不断提高自身在全球价值链环节中的价值量并沿着全球价值链升级，最终通过不断调整嵌入价值链的位置与组织方式促进纺织服装产业集群的升级。四纺织服装产业集群的发展现状面对纺织服装业的“后配额时代”，中国的纺织服装业除了拥有更加广阔的市场空间，同时也面临着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和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