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中国历史文化

1武则天

浙江大学历史系

卢向前

88210058

lxq@2参考文献：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国通史课程相关论述。讨论题：1）如何理解史家所谓武周取代李唐比李唐取代杨隋的意义更大？2）如何评价武则天重用酷吏？3）为什么武则天能以女人的身份登上帝位，你以为这有着什么样的社会历史条件？34武则天56乾陵门阙7乾陵远眺8无字碑有诗为证：千秋公案翻云雨，百顷良田变土田。无字碑头镌满字，谁人能识古坤元。

9千秋功罪任人评说旷诗云：乾陵松柏遭兵燹XIAN，满野牛羊青草齐。惟有乾人怀旧德，年年麦饭祀昭仪。

千秋功过，任人评说10旷世怪杰——陈寅恪

旷世怪杰——陈寅恪11图12一、则天的一些事儿一、则天的一些事儿13改年号◆改年号23年间19年号年份年号年数备注684嗣圣、文明、垂拱同一年4年嗣圣为中宗年号、文明为睿宗年号、垂拱为则天年号689永昌、载初同一年690天授3年武周立国692如意长寿13年与长寿元年同一年694延载1年与长寿三年同一年695证圣、天册万岁同一年696万岁登封万岁通天同一年2年697神功1年与万岁通天同一年698圣历3年700久视1年与圣历三年同一年701大足长安1年4年与长安元年同一年，705年中宗复辟14高宗年号永徽，显庆，龙朔，麟德，乾封，总章，咸亨，上元，仪凤，调露，永隆，开耀，永淳，弘道——27年间13年号15易历法◆易历法、官名原来永昌元年十一月十二月正月二月……现在载初元年正月载初元年腊月载初元年一月载初元年二月……◆据《资治通鉴》卷二百：龙朔二年（662）二月，甲子，改百官名；以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尚书省为中台；侍中为左相，中书令为右相，仆射为匡政，左、右丞为肃机，尚书为太常伯，侍郎为少常伯；其余二十四司、御史台、九寺、七监、十六卫，并以义训更其名，而职任如故。文昌鸾台凤阁16中国古代历法介绍◆中国古代历法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颛顼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正二三夏历正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商历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正周历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正二汉1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正二三汉2正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则天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正腊17问题1难度等级★★☆

——汉1用何历？汉2呢？你知道分界是哪一年吗？

18问题2难度等级：★★★★☆——中华书局本《资治通鉴》卷八秦纪三载二世皇帝三年，其页边注其公元纪年为“前二〇七”，其正文卷末之月份为“九月”；卷九汉纪一载高帝元年，其页边注其公元纪年为“前二〇六”，其正文卷首之月份为“冬十月”。请问，因何历法原因造成此种状况之产生，并简略地就此问题展开论述。19问题3：——你如何解释敦煌文书《（武）周长安二年（702年）十二月豆卢军牒》中的十二月？

——难度等级：★★★★2021《吐鲁番出土文书》八册206页22吐鲁番出土载初元年壹月宁和才手实影印件232425问题4——但则天实际上还是行用夏历吧，就改了三个月的名称，换汤不换药。想一想原因何在？——难度等级：★★★☆26◆造字照、臣、君、月、年、日、星、载、圣、人、初、授、证、天、地、正、国27改诏为制。

——自以曌字為名……遂改詔書為制書。

28昇仙太子碑：大周天册金轮圣神皇帝2930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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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字改革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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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则天之名1、则天之名实际上是她去世前后的尊号。705年，长安四年，中宗复辟，80多岁的则天被软禁了，中宗给以“则天大圣帝”的尊号。2、长寿二年（693年），加尊号“金轮圣神皇帝”。长寿三年（694年），加尊号“越古金轮圣神皇帝”。

天册万岁元年（695年），加尊号“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二月，去“慈氏越古”四字；九月，加尊号“天册金轮圣神皇帝”。321、“武约”说。雷家骥：《旧唐书·孙处约传》载，有一个叫孙处约的人，因“避中宫（皇后）讳，改名茂道”，同时有其他记载表明，唯一可能避讳的字只能是“约”字。因此武则天的原名可能叫“武约”。◆则天名字之推测332、“武华”说：天涯版主萧让女士考证，《新唐书·地理志》载:“华州……垂拱二年避武氏讳曰太州，神龙元年复故名……华阴，垂拱元年更名仙掌。……神龙元年复曰华阴”。垂拱年间（685-688年）为武则天准备登基的时期，神龙元年（705年）则为中宗复位的时间，所以说武则天的名讳中有个“华”字，当为可信。而且民间还有传说，武则天的闺名就叫“华姑”，看来其源有自。她的本名叫“武华”。34◆武约说不确《日知录》卷二三嫌名条：“又如武后父讳士彠，而孙处约改名茂道，韦仁约改名思谦。”《旧唐书》卷八八《韦思谦传》：“韦思谦，郑州阳武人也,本名仁约,字思谦,以音类则天父讳，故称字焉。”35《玉篇》《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謹案：玉篇三十卷，梁大同九年黄門侍郎兼太學博士顧野王撰；唐上元元年富春孫强増加字；宋大中祥符六年陳彭年、呉鋭、邱雍等重修。凡五百四十部。字書之屬。约：於略切。彠：紆縳、於白、居莫三切。36◆武华说不确【唐】林宝《元和姓纂》卷六“武氏沛国”条：武彪裔孙周，魏南昌侯；生陔，晋左仆射薛侯；五代孙洽，魏晋阳公，始封居太原永水，或号太原武氏；洽曾孙居常，北齐镇远将军；生俭，永昌王谘议；俭生华，隋东都丞；華生士稜、士让、士逸、士彠。《文苑英华》卷八九七《故中散大夫殿中侍御史润州司馬赠吏部尚书沛国武公神道碑》：太原王讳华，太原生酇国节公讳士逸。37陈垣：《史讳举例》则天的影响力于此可见一斑——想一想，为什么——中国古代的皇帝有几个是为皇后而避讳的。科学的态度则是去查一查。先想后查。想一想是思辩能力，查一查是动手能力。所谓的提出问题与解决问题的能力。而这些都非死记硬背能做到的。问题：则天的可能名字？38◆则天生年复旦韩昇先生，论文《武则天的家世与生年新探》：则天属鼠。《旧唐书》卷五一《高宗废后王氏传附良娣萧氏传》称：永徽六年十月废（王皇）后及萧良娣皆为庶人，囚之别院，武昭仪（则天）令人皆缢杀之。后母柳氏，兄尚衣奉御全信及萧氏兄弟并配流岭外，遂立昭仪为皇后，寻又追改后姓为蟒氏、萧良娣为枭氏。庶人良娣初囚，大骂曰：“愿阿武为老鼠，吾作猫兒，生生扼其喉。”武后怒，自是宫中不畜猫。39

武则天夺宫后，派人害死王皇后和萧良娣，萧良娣临死前诅咒死后变猫，咬死武则天这只老鼠，武则天因此禁止宫中养猫。萧良娣的毒咒和武则天的恐惧，都源于武则天生肖属鼠，查贞观二年恰为戊子年，亦即鼠年，似可证明武则天生于此年。其论证道：40实际上，则天是养猫的：《资治通鉴》卷二零五：太后习猫，使与鹦鹉共处，出示百官，传观未遍，猫饥，搏鹦鹉食之，太后甚慙。41

《资治通鉴·考异》：《旧則天本紀》崩時年八十三；《唐历》、焦璐《唐朝年代记》、《统纪》、馬总《唐年小録》、《圣运图》、《会要》皆云八十一；《唐録》、《政要》贞观十三年入宫，据武氏入宫年十四，今从吳兢《实録》为八十二，故置此年。则天死于唐中宗神龙元年（705年），不能逆推出武则天生于贞观二年（戊子，628年）——武则天生肖并不属鼠。42◆则天籍贯：并州文水县；出生地：长安or利州；

◆与唐高宗的婚姻。◆《武则天与刘洎之死》载《浙江大学学报》2007年第3期

◆

《武则天“畏猫说”与隋室“猫鬼之狱”》载《中国史研究》2006年第1期43二、关陇本位政策的成立44◆关中本位政策与北魏六镇起义《隋书》卷二四《食货志》云：（又见《北齐书》卷一《神武纪上》、《北史》卷六《齐本纪上》）：

寻而六镇扰乱，相率内徙，寓食于齐晋之郊，齐神武（高欢）因之以成大业。魏武（北魏孝武帝元修）西迁，连年战争，河洛之間，又并空竭。天平元年（534年）迁都於邺，出粟一百三十万石以振贫人。是时六坊之众，从武帝（宇文泰）而西者不能万人，余皆北徙。45六镇即六坊：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孝文汉化六镇起义汉化的反动46宇文氏的弱点：一、其力量弱，只分有少数之六镇民族；二、其地盘小，复局促于关陇一隅之地。但历史发展的最后结果，却最终并吞了分有多数六镇民族及雄据山东富饶区域之高齐。原因何在？陈寅恪先生以为，如果完全以君主之贤愚及诸臣材不材等人事来说事恐怕不能说明事物之实质，这样重大的政治局面的形成，必别有一全部系统之政策。他认为，这才是东西并立之二帝国，即北周北齐两朝胜败兴亡决定之主因。

47宇文氏（关中陇右）山东高氏财富兵强江左萧氏文化优势

（正朔所在）关陇文化本位政策关陇集团物质精神48特点：即表面上傅会周礼经典制度之文，实际上则是适应于关陇胡汉现状之实。

表现：府兵制度周官制度山东郡望改为关内郡望诸将功高者继塞外鲜卑部落之后

49关陇集团以关中为根本，以关中为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关陇士族和关陇武人相结合的集团。这就是当时的一个大背景。政策的延续后来北周灭北齐（577），隋统一中国（589），唐取代隋（618），其政治核心都是关陇集团，执行的都是关中本位政策。（腐儒）唯在此大背景下，得讨论则天，才是正宗。

50［日］谷川道雄：《隋唐帝国形成史论》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熊伟博士论文：《府兵制政治过程论

》2008年51

论文题目府兵制政治过程论

作者姓名熊伟指导教师卢向前

学科(专业)中国古代史所在学院人文学院

提交日期2008年10月17日

博士学位论文52三、高宗之立53◆李治：唐太宗与长孙皇后之第九子。◆李承乾：长子，太子。太子承乾喜聲色及畋獵

《资治通鉴》：又好效突厥語及其服飾，选左右貌类突厥者五人为一落，辫发羊裘而牧羊，作五狼頭纛及幡旗，設穹庐，太子自处其中，敛羊而烹之，抽佩刀割肉相啗。又尝谓左右曰：“我試作可汗死，汝曹效其丧儀。”因僵臥于地，众悉号哭，跨馬环走，临其身，嫠li面。良久，太子歘xu起曰：“一朝有天下，當帅数万骑猎于金城西，然后解发为突厥，委身思摩，若当一設，不居人後矣。”54◆《旧唐书》卷六五《长孙无忌传》：太子承乾得罪，太宗欲立晋王，而限以非次，迴惑不决。御两仪殿，群官尽出，独留无忌及司空房玄龄、兵部尚书李勣，曰：“我三子一弟所为如此，我心无憀liao

。”

因自投于床，抽佩刀欲自刺。无忌等惊惧，争前扶抱，取佩刀以授晋王。无忌等请太宗所欲，报曰：“我欲立晋王。”无忌曰：“谨奉诏，有异议者，臣请斩之。”太宗谓晋王曰：“汝舅许汝，宜拜谢。”因下拜。太宗谓无忌等曰：“公等既符我意，未知物论何如？”无忌曰：“晋王仁孝，天下属心久矣，伏乞召问百寮，必无异辞，若不舞蹈同音，臣负陛下万死。”于是建立遂定，因加授无忌太子太师。55陈寅恪先生分析说：

“太宗盖世英雄，果于决断，而至皇位继承问题乃作如此可笑之状，虽或施用权术，故为失态，藉以笼制诸腹心大臣，然其内心之烦恼廻（hui）惑已臻极点，则无可疑。”——太妙了。大权则在长孙无忌之手。56永徽六年，高宗废王皇后，立则天为皇后。

“吾国中古史上为一转捩点”，而“开启后数百年以至千年后之世局者也”。

——陈寅恪《记唐代之李武韦杨婚姻集团》，《金明馆丛稿初编》三联2001年版。57四、则天之出身58◆《太平广记》一三七征应类武士彟条云：唐武士彟，太原文水县人。微时，与邑人许文宝以鬻材为事，常聚材木数万茎，一旦化为丛林森茂，因致大富。士彟与文宝读书林下，自称为厚材，文宝自称枯木，私言必当大贵，及高祖起义兵，以铠冑从入关，故乡人云：士彟以鬻材之故，果逢搆夏之秋。及士彟贵达，文宝依之，位终刺史。（出《太原事迹》）。59◆《新唐书》卷二○六《外戚传·武士彟传》略云：武士彟，字信，世殖赀，喜交结。高祖尝领屯汾晋，休其家，因被顾接。后守太原，引为行军司鎧参军。兵起，士彟不与谋也。以大将军府鎧曹参军从平京师。自言尝梦帝骑而上天，帝笑曰：“尔故王威党也，以能罢系刘弘基等，其意可录，且尝礼我，故酬汝以官。今胡迂媚我邪？”始士彟娶相里氏，生子元庆元爽，又娶杨氏，生三女，元女妻贺兰氏，早寡，季女妻郭氏，不显。士彟卒后，诸子事杨不尽礼，衔之。（武）后立，封杨代国夫人，进为荣国，后姊韩国夫人。60韩国有女在宫中，帝（高宗）尤爱幸。后欲并杀之，即导帝幸其母所，（后兄子）惟良等上食，后寘堇焉，贺兰食之，暴死。后归罪惟良等，诛之，讽有司改姓蝮氏，绝属籍，元爽缘坐死，家属投岭外。后取贺兰敏之为士彟后，赐氏武，袭封。敏之韶秀自喜，烝于荣国，挟所爱，佻横多过失。荣国卒，后出珍币，建佛庐徼福，敏之乾匿自用。司卫少卿杨思俭女选为太子妃，告婚期，敏之闻其美，彊私焉。杨丧未毕，禠SI衰麤，奏音乐。太平公主往来外家，宫人从者，敏之悉逼乱之。后叠数怒，至此暴其恶，流雷州，表复故姓，道中自经死。乃还元爽之子承嗣，奉士彟后，宗属悉原。61陈寅恪以为：武氏一家的所为，其非夙生闺门礼法之山东士族，也就不待详论了。

62五、则天立皇后之背后63陈寅恪以为立则天为后，此事非仅宫闱后妃之争，实政治上社会上关陇集团与山东集团决胜负之一大关键。武则天既非出自山东士族；其家又不属关陇集团。

64唐太宗与魏徵关系，说的也是这个理儿停婚仆碑联系人65王皇后为关陇集团中人《旧唐书》五一《后妃上·高宗废皇后王氏传》略云：高宗废后王氏，并州祁人也。父仁祐，贞观中罗山令。同安长公主即后之从祖母也，公主以后有美色，言于太宗，遂纳为晋王妃。永徽初，立为皇后。母柳氏求巫祝厌胜，事发，帝大怒，断柳氏不许入宫中，后舅中书令柳奭罢知政事，并将废后，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固谏，乃止。俄又纳李义府之策，永徽六年十月，废后及萧良娣皆为庶人。武后令人杖庶人及萧氏各一百，截去手足，投于酒瓮中，数日而卒。后则天频见王、萧二庶人披发沥血，如死时状，武后恶之，祷以巫祝，又移居蓬莱宫，復见，故多在东都。

66唐谱牒学家柳芳

论述魏晋以后士族《新唐书》卷一九九《儒学中·柳冲传附柳芳》

过江则为“侨姓”，王、谢、袁、萧为大。东南则为“吴姓”，朱、张、顾、陆为大。山东则为“郡姓”，王、崔、卢、李、郑为大。关中亦号“郡姓”，韦、裴、柳、薛、杨、杜首之。代北则为“虏姓”，元、长孙、宇文、于、陆、源、窦首之。67燕王忠之为太子

亦为关陇集团政治上之策略

《新唐书》八一《燕王忠传》略云：帝（高宗）始为太子而忠生。永徽初，拜雍州牧。王皇后无子，后舅柳奭说后，以忠母微，立之必亲己，后然之，请于帝，又奭与褚遂良、韩瑗、长孙无忌、于志宁等继请，遂立为皇太子。后废，武后子弘甫三岁，许敬宗希后旨，建言：“国有正嫡，太子宜同汉刘彊故事。”帝召见敬宗曰：“立嫡若何？”对曰：“东宫所出微，今知有正嫡，不自安，窃位而不自安，非社稷计。”于是降封梁王，（后）废为庶人，囚黔州承乾故宅。麟德初，宦者王伏胜得罪于武后，敬宗乃诬忠及上官仪与伏胜谋反，赐死。

68劉彊（25年－58年）之事东汉光武帝長子，初立为太子，後改封为东海王，谥号東海恭王。東汉建武二年（26年），郭聖通被立為皇后，子劉彊為皇太子。建武十七年（41年）郭皇后被廢，劉彊心自不安，請求光武帝改封藩王。光武帝遂於建武十九年（43年）六月以劉彊為東海王，建武二十八年（52年）就國。69◆反对派1、《册府元龟》三二七宰辅部谏诤门略云：（永徽六年）高宗将废王皇后，帝退朝后，于别殿召太尉长孙无忌、司空李勣、左仆射于志宁及（褚）遂良，勣称疾不至。无忌等将入，遂良曰：“今者事多议中宫事，遂良欲谏何如？”无忌曰：“公但极言，无忌请继焉。”及入，高宗难发于言，再三顾无忌曰：“莫大之罪无过绝嗣，皇后无子，今当废，立武士彟女何如？”70

遂良进曰：“皇后是先帝为陛下所娶，伏奉先帝，无愆妇德。先帝不豫，亲执陛下手，以语臣曰：‘我好儿好新妇今以付卿。’陛下亲承德音，言犹在耳，皇后自此未闻有失？恐不可废。”帝不悦而罢。翌日，又言之，遂良曰：“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请妙择天下令族，何必要在武氏？且武昭仪经事先帝，众所共知，陛下岂可蔽天下耳目，伏愿再三思审。”帝大怒，命引出之。昭仪在簾中大言曰：“何不扑杀之！”

712、《旧唐书》八○《韩瑗传》略云：韩瑗，雍州三原人也。（永徽）四年，与来济皆同中书门下三品。六年，迁侍中。时高宗欲废王皇后，瑗涕泣谏，帝不纳。尚书左仆射禇遂良以忤旨左授潭州都督，瑗復上疏理之，帝竟不纳。显庆二年，许敬宗、李义府希皇后之旨，诬奏瑗与褚遂良潜谋不轨，左授瑗振州刺史，四年，卒官。723、《旧唐书》八○

《来济传》略云：来济，扬州江都人。永徽二年，拜中书侍郎。四年，同中书门下三品。六年，迁中书令、检检校吏部尚书。时高宗欲立昭仪武氏为宸妃，济密表谏。武皇后既立，济等不自安，后乃抗表称济忠公，请加赏慰，而心实恶之。（显庆）二年，许敬宗等奏济与禇遂良朋党搆扇，左授台州刺史。五年，徙庭州刺史。龙朔二年，突厥入寇，济总兵拒之，谓其众曰：“吾尝挂刑网，蒙赦性命，当以身塞责。”遂不释甲胄赴贼，没于阵。734、《旧唐书》八○《上官仪传》略云：上官仪，本陕州陕人也。父弘，隋江都宫副监，因家于江都。龙朔二年，（为）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麟德元年，宦者王伏胜与梁王忠抵罪，许敬宗乃搆仪与忠通谋，遂下狱而死。74寅恪案：高宗将立武则天为皇后时，所与决策之四大臣中，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三人属于关陇集团，故为反对派，徐世勣一人则为山东地域之代表，故为赞成派，至韩瑗（雍州三原，今陕西三原）、来济（扬州江都，今江苏扬州）、上官仪（今河南三门峡）等之为反对派者，亦由属于关陇集团之故，一考诸人出身籍贯即可证明，不待详论也。

75◆赞成派1、《册府元龟》三三六宰辅部依违门云：唐李勣为太尉，高宗欲废王皇后，立武昭仪，韩瑗、来济谏，皆不纳。勣密奏曰：“此是陛下家事，何须问外人”。意乃定。2、《旧唐书》七七《崔义玄传》略云：崔义玄，贝州武城（今山东武城县）人也。高宗之立皇后武氏，义玄协赞其谋。763、《旧唐书》八二《许敬宗传》略云：许敬宗，杭州新城（今浙江富阳西南）人，隋礼部侍郎善心子也。高宗将废皇后王氏而立武昭仪，敬宗特赞成其计。4、《旧唐书》七七《李义府传》略云：李义府，瀛州饶阳（今属河北）人也，其祖为梓州射洪县丞，因家于永泰。高宗将立武昭仪为皇后，义府尝密申协赞。77寅恪案：崔、许、李等虽赞成立武则天为皇后，然其位望决非徐世勣之比。武氏之得立，其主要原因实在世勣之赞助，其对高宗之言，旧史以为“依违”，其实乃积极之赞成也。盖当时无人不知高宗之欲立武氏为后，但此事不能不取决于四大臣，世勣不施用否决权，而取弃权之策，则与积极赞成何异？世勣在当时为军事力量之代表，高宗既得此助，自可不顾元舅无忌等关陇集团之反对，悍然行之。然则武则天之己身同属山东系统，自可不必反对也。

7879《旧唐书》卷67《李勣传》载：（贞观）二十三年，太宗寝疾，谓高宗曰：‘汝于李勣无恩，我今将责出之。我死后，汝当授以仆射，即荷汝恩，必致其死力。’乃出为叠州都督。高宗即位，其月，召拜洛州刺史，寻加开府仪同三司，令同中书门下，参掌机密。

——唐太宗的政治驾驭能力可见一斑，但从中也可见李勣地位远远不及长孙无忌之顾命大臣辈。

80问题：难度系数：★★★★★★骆宾王有《代李敬業討武氏檄》，李敬业即李勣之孙，祖孙二人作为如此背离，你如何解释？81◆皇后废立之定局《资治通鉴》二○○唐高宗永徽六年冬十月乙卯条云：百官上表请立中宫，乃下诏曰：“武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宫壸之内，恒有饬躬，嫔嫱之间，未曾迕目，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开启后数百年以至千年后之世局者也82宋人程大昌《考古编·立武后》

载高宗诏武氏往以才行，选入后庭，誉重椒闱，徳光兰掖。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遂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之锡，已经八载；必能训范六宫，母仪万姓。可立为皇后。83两者互为补充，则高宗诏为：武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誉重椒闱，德光兰掖。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宫壸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尝迕目；圣情鉴悉，毎垂赏叹，遂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之锡，已经八载；必能训范六宫，母仪万姓。可立为皇后。

84陈寅恪言：此文所欲唤起读史者注意之一点，此诏之发布在吾国中古史上为一转捩点。盖西魏宇文泰所创立之系统至此而改易，

宇文氏当日之狭隘局面已不适应唐代大帝国之情势；

太宗以不世出之英杰，犹不免牵制于传统之范围，而有所拘忌；武则天则以关陇集团外之山东寒族，一旦攫取政权，1、久居洛阳，转移全国重心于山东；2、开进士词科之选举，拔取人材，遂破坏南北朝之贵族阶级；3、运输东南之财赋，以充实国防之力量诸端，皆吾国社会经济史上重大之措施，而开启后数百年以至千年后之世局者也。

85隋文帝隋炀帝的地位？86◆关陇集团之破坏与影响1、原因：一是关陇集团自西魏迄武曌历时既经150年之久，自身本已逐渐衰腐；二是武氏加以破坏，如崇尚进士文词之科、破格用人、及渐毁府兵之制等，遂致分崩堕落不可救止。872、影响：一是皇室始与外朝之将相大臣属于不同之阶级。同时宦官党类亦因此而变为一统治阶级，拥蔽皇室，而与外朝之将相大臣相对抗。案：皇室与宦官本为一体的。二是原先的关陇集团本融合胡汉文武为一体，故文武不殊途，而将相可兼任；今即别产生一以科举文词进用之士大夫阶级，则宰相不能不由翰林学士中选出，边镇大帅之职捨蕃将莫能胜任，而将相文武蕃汉进用之途，遂分歧不可复合。三是宇文泰所创建之关陇集团完全崩溃，唐代统治阶级产生转移升降的变化。

88内藤虎次郎：唐宋变革论内藤虎次郎：唐宋变革论100年《唐宋变革论》卢向前主编黄山书社20068990七再说则天的一点事儿91男宠（面首）怀义和尚、张易之、张昌宗等控鹤府

——生活糜烂92李商隐有《宜都内人》：武后簒既久，頗放縱，耽内習，不敬宗廟，四方日有叛逆，防豫不暇。時宜都内人以唾壺進，思有以諌者。后坐帷下，倚檀机與語，問四方事。宜都内人曰：“大家知古女卑於男邪？”后曰“知。”内人曰：“古有女媧，亦不正是天子，佐伏羲理九州耳；後世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