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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撂绳多民族互动网络的构建

随着现代化、全球化和城市化进程,民族互动和交流日益频繁,民族关系研究日益深入。科学家们围绕民族关系模式的变化进行了一些研究,但他们通常专注于宏观或宏观层面,对微观现实的关注不够。特别是,对大众互动网络的研究很少。近来,有学者提出了内生性民族关系的问题,主张关注民族关系发展的内生变量及其优化,以探寻“内生性”的发展路径[1]。而在笔者看来,内生性民族关系的探讨离开了民间基层的互动,研究则不能深入,基于这种现状,本文试图通过“万人扯绳”的形成发展、仪式展演及其中的族际互动对内生性民族关系进行微观研究。“万人扯绳”是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临潭县的特有民俗,已有600多年历史。该活动由当地汉、藏、回等众多民族共同参与,是我国重要的民俗文化遗产,为当地民族关系的和谐发展发挥着积极作用,并已被载入上海大世界吉尼斯纪录。一、构建晶圆社会的地方性民俗临潭,古称洮州,自仰韶文化时期就有人类繁衍生息,羌、氐、吐谷浑等古代少数民族都曾在这一地域留下或深或浅的足迹,唐代安史之乱后,吐蕃一度占领洮州,其后代与当地汉族及其他民族长期杂居融合,成为洮州藏族的先民。明代则是洮州发展史上的里程碑,明初朱元璋认识到“洮州西控番夷,东蔽湟陇,自汉代以来备边之要地也”[2],并于洪武四年设置洮州军民千户所一处,百户所七处,汉番军民百户所两处,隶属河州卫[3]。洪武十二年(公元1379年)春正月,“洮州十八族番叛,命沐英移兵讨之。”[4]沐英率军西征,期间,以“牵钩”①作为娱乐游戏以增强将士战斗力和凝聚力。战后,明朝升洮州军民千户所为洮州卫,并派遣大批屯军及其家眷来此定居,又“移京无地农民三万五千户于诸卫所”[5]。屯兵和移民中,除了大量汉族外,还有部分回族②,他们构成了洮州汉、回两族的主要来源。由此,洮州地区藏、汉、回多民族聚居的格局在这一时期形成。洮州卫设立后,在洮阳城东60里处修筑新城③,为洮州卫治所,洮阳城改为洮州旧城,并任命安世魁为镇守使在旧城长期镇守。在其治理下,洮阳城成为军民一体、商贾云集、多民族和平共处的繁荣之地。期间,他沿袭了沐英时期军队中的“牵钩”,并扩散至民间,参与民众除了洮阳城内的汉、回两个民族之外,还有周边慕名而来的藏族,“牵钩”也被称为扯绳。而洮州是一个生态环境极为脆弱的地区,自然灾害极为频繁,在这种现实情境下,民众“以牵钩占年岁之丰歉”,祈求庄稼丰收。洪武二十八年春,西海(今青海)蒙古人火落赤纠集甘川青交界的部落头人聚众抗明,秦王朱爽命安世魁前去游说,其后,五国(即五个部落)响应归顺,叛乱也随即平息,但安世魁在班师途中遭流寇袭击,遇害身亡。洪武三十一年春,明太祖召封天下英烈,安世魁被敕封为“镇守西海感应五国都大龙王”并“立庙享祀”[6],成了保护一方水土的地方神,汉族回族尊其为“五国爷”,藏族尊其为“佛爷”。此后,扯绳游戏约定俗成,定期举行,在祈求庄稼丰收和娱乐民众的同时,也被赋予了祭祀神灵之意。传统的扯绳活动,每隔两至三年都会举行一次,由负责田间管理的青苗会组织。据《洮州厅志》载:“其俗在西门外河滩,以大麻绳挽作两股,长数十丈,另将小绳连挂大绳之末,分上下两股,两钩齐挽。少壮咸牵绳首,极力扯之,老弱旁观,鼓噪声可撼岳。”[7]梳理与扯绳相关的历史文献与集体记忆,我们可知,沐英将江淮牵钩之戏带至洮州,安世魁促使扯绳之俗形成。沐英时期的“牵钩”只有士兵,没有民众,只是一种娱乐活动从此地到彼地的转移与复制。安世魁时期的“牵钩”走出部队,扩展至民间,由军民共同参与,“扯绳”习俗已具雏形;而其由人向神的升华,使得扯绳一定程度上脱离了“国家”的影子,走向民间,“扯绳”正式成为了洮州多民族共同参与的地方性民俗。如今的扯绳由临潭县体委和城关镇总体指挥,由农民文化宫管委会④具体组织举办,于农历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晚上举行,每晚三局,三晚九局,人数七八万至十多万不等,最多曾达到15万人,比赛时以县城十字街为分界点,居住在十字街以北的人划为上片,十字街以南的人划为下片,上下片分别往各自的方向扯,极为热闹。电视台、报社等媒体都曾对此做过专题报道,2001年7月,万人扯绳载入上海大世界吉尼斯纪录,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强烈反响。二、万人剽绳仪式的展开美国社会学家兰德尔·科林斯提出了互动仪式理论,认为仪式是一种相互关注的情感和关注机制,它形成了一种瞬间共有的实在,因而会形成群体团结和群体成员身份的符号。互动仪式的核心机制是相互关注和情感连带[8]。围绕“绳”这一焦点,万人扯绳的仪式可分为“扯绳前奏”、“扯绳开始及高潮的到来”、“扯绳结束及结束后的情感体验”三个阶段。在仪式过程中,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群体互动,给不同民族带来了共有的情感体验。(一)仪式:“祭龙”仪式1.捆绳。正月初六至正月十二之间为执情人⑤捆绳时间。执情人从汉、藏、回三族群众中产生,由麻利、年轻力壮者担任,所捆之绳质量好坏关系到扯绳时安全与否,因此,需要众多执情人的耐心协作。传统的绳是大麻绳,执情人将捐来或买来的绳按段缠好,每段又分成若干股,这种缠法俗称双飞燕。近年来由于参与人数增多,传统的大麻绳已超负荷,于是改用钢缆绳,绳分两段,绳重8吨,长1808米,绳头直径为16.5厘米,绳尾直径为6厘米,绳头、绳尾俗称“龙头”、“龙尾”。因钢缆绳易伤手,执情人需将麻绳绕其一周,缠成一股。2.祭“龙头”。这是扯绳前奏的关键环节,于正月十二的早上开始,由农民文化宫管委会和四五十位中老年群众在大庙内举行。祭祀之前,将龙头摆放在五国爷神像面前,两段三四米长的绳子象征龙身,摆在大庙门前的台阶上。五国爷大殿内,“吹响”、“先生”、“老爷”、“提领”准备就绪,吹响在墙角处吹唢呐,四位先生分别站在神像供桌前的两侧,老爷站在神像前正中间,两位提领分别跪在香炉两侧为整个仪式服务。殿外则跪拜有四五十位群众。伴随着唢呐声和鼓声,由“先生”主持的“唱礼”正式开始⑥。“就位”(老爷向前走一步)→“俯哀”(老爷跪拜)→“进香”(提领将点好的香传于老爷手中,敬毕,另一位提领将香插于香炉中)→“叩首”(老爷连续叩拜三次,殿外群众跟着叩拜三次)→“兴”(老爷起身)→“叩首”→“兴”→“叩首”→“兴”(三次“叩首”和三次“兴”即“三拜九叩”)→“念祭文”(其中一位先生跪在神像旁边大声念祭文⑦,念毕将祭文置于香炉前)→“初先爵”(提领将酒传于老爷,敬毕,传于另外一位提领)→“亚先爵”(第二次重复“初先爵”)→“终先爵”(第三次重复“初先爵”)→“奠爵”(提领将三杯酒洒入香炉)→“读祝文”(一位先生读祝文,读毕传于老爷,老爷将祝文置于供桌上)→“焚祝文—化财”(提领将祝文和黄表一起烧掉)→“礼毕”(老爷从殿内走出,四位先生站成一排叩拜,仪式宣布结束)⑧。“唱礼”仪式将殿内的神圣时空与殿外的世俗社会完全隔离开来,在殿内,老爷、先生、提领与五国爷发生了近距离的互动,老爷作为俗民代表,带领信众向五国爷呈献祝词,表达敬意,祈求五国爷保佑洮州民众平平安安、庄稼丰收。五国爷也通过信众的祭祀给予回答,赋予“龙头”神性。至此,“祭龙头”仪式也为扯绳活动蒙上了一层庄严的神圣面纱。3.摆绳。“祭龙头”结束,开始了摆绳。在摆绳之前,县委县政府代表在大庙内讲话,回顾扯绳在当地的历史渊源和重要意义,并为龙头挂红,预祝万人拔河圆满成功,政府的讲话为扯绳赢得了国家的认可。讲话结束后,社火队开道,执情人将龙头和龙身抬出大庙,至县城主街道,为扯绳的开始做好充分准备。(二)拉绳:中有纱线的结合1.扯绳开始。正月十四中午,执情人为钢缆绳涂上黄油将其软化。晚上七点左右,来自卓尼、临潭参加和观看扯绳的民众逐渐出现在街道上,至九点时扯绳正式开始。此时的人群已经按照上片、下片的格局有序分布开来,年轻力壮者被安排在前面,老人、小孩则站在旁边助威,执情人负责维持秩序。在正式开始之前,连手⑨用木杠将两绳串在一起,随后以鸣炮发号施令,比赛开始。但是第一局的扯绳时间往往达半小时之久,这是因为在连手尚未宣布开始时,上下片已跃跃欲试,这给连接两绳造成了难度,反复多次后才将绳连起来。2.高潮的到来。扯绳到高潮时,爆竹声、哨子声、呐喊声融为一体,观看者与参与者融为一体,为了庄稼的丰收,也为了荣誉的争得,上下片的人各自齐心协力,使尽全身力气,关键时刻,女人也纷纷上阵,奋力拼搏,绳如巨龙滚动,忽上忽下。在这一特定的时空里,绳带来了无限欢乐,人们忘记了昔日的疲惫和烦恼,也忽略了民族身份的差异,沉浸在狂欢中,此时,汉、藏、回等多民族融入到了一个社会系统。(三)仪式引发的情感体验1.仪式结束。当木杠越过分界线时,连手将之打至地上,两段绳随之分开,人群也随之散开,这一回合的比赛宣布完毕,胜方欢呼雀跃,败方一片叹息,同时,力争下一回合扭转局面。到第三天晚上,比赛结束,九局的输赢累加决定了最后的胜负。胜的一片鸣鞭炮、吹唢呐、互相祝贺,胜利满足了民众对全年庄稼丰收的企盼;败的一片垂头丧气、灰头土脸,惋惜没有胜过对方,决心下一年扯绳要把好运赢回来,通过自我安慰和决心来补偿失败引起的沮丧。2.仪式带来的情感体验。比赛结束标志着整个扯绳仪式的落幕,而这并不代表仪式引发的情感体验(扯绳给参与人员带来的兴奋、希望或沮丧)的结束。短期情感体验往往都会流回到“情感能量”的长期情感构成中[9]。三天的比赛也形成了上片和下片的短期情感连带,这种情感连带加强了上下片地域团结,从而强化了地域身份的认同;参与整个仪式的所有群众在仪式期间的交流与互动又形成了临卓两县群众的情感连带,这些群众既包括临潭县城及其附近的汉族、回族,又包括洮河沿岸的藏族,多民族群众在仪式的共有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绳这一焦点上,分享共有的情感和情感体验。如此,每隔两至三年举行,600余年历史的扯绳仪式无疑将短期的情感连带转化为长期的情感构成,形成了该地民族团结的传统。三、万人剽绳对当地各民族关系的影响任何事物的发展离不开外力和内力的共同作用,对民族关系发展而言,除了国家制度、法律法规、民族政策等外力的保障外,更需民族民间的深层互动与内生力量的推动,传统民俗作为民众自己创造出来的地方性知识,是推动民族关系发展的内生力量之一。万人扯绳作为民族地区各民族共同参与的民俗文化,在娱神与娱人的同时,促进了族际间的沟通与互动,进而也推动了民族关系的发展,这一点从他们自己的话语中能充分体会到:“万人扯绳对这个地方是安定团结、民族和谐,它这个绳就是民族团结的典范,它的‘绳力’能够把这个地方的汉、藏、回凝聚起来!”(丁XX,男,汉族,60岁,2010年3月27日)“四十多年前我扯绳的时候,那会儿在城关校场那个地方,我是头连的主管,扯的时候身体受伤了,后来把脾脏切除了。我们是下片,就往下片扯。我们这扯绳好得很,这个回汉关系好得很,我们回民比汉民还热情,你能看见那里面到处都是白帽帽。”(张XX,男,回族,71岁,2012年8月15日)“我们这儿的年轻人大部分平时都出去打工了,过年的时候回来,扯绳的时候去呢,那场面大得很,我年轻的时候也扯,现在基本上都是年轻人扯,老人在旁边看、加油。”(闹XX,男,60岁,藏族,2010年3月28日)可以看出,民众不只从心理上认可万人扯绳,认为“绳力”能把当地各民族凝聚起来,而且,从行为上也认可万人扯绳,平时外出务工的民众在特定时期都会赶来参与。万人扯绳对民族关系的和谐发展发挥了重要的正向作用,下文通过万人扯绳及其相关的信仰、组织和仪式,以及构筑的互动网络探析这种内生力是如何发展民族关系的。1.民族平等对待万人扯绳的形成和发展与五国爷(即安世魁)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安世魁在治理洮州旧城时,对各民族平等相待,为藏族分牛分田,对四方头人、僧侣以礼相待,与清真上寺的阿訇来往密切,经常在署堂大殿台阶上下棋畅聊,带领民众开荒屯田。五国爷“生前治理洮州,死后保佑洮州”,成为这一地区各民族共同的龙神。围绕“五国爷信仰”,地方社会已经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民族关系传统。2.“执前”和“连手”的选拔核心是由多个“执前”和各民族所组成的传统上扯绳活动由民间组织青苗会负责,现发展为由农民文化宫管委会牵头,青苗会具体筹办。其中的捆绳、摆绳、抬龙头、接龙头、打杠子等程序都是由数十个“执情人”和“连手”负责完成的,而“执情人”和“连手”的选拔除个人能力因素外,还需平衡民族成分,将汉、藏、回各个民族的成员都要有效考虑进去。这是组织者对民族关系良性发展做出的主动与自觉的调适。3.万人其“n”:构建地域认同的内生性民族关系在扯绳仪式的开始直到高潮的特定情境中,各民族没有了明显的民族边界,只有“上片”、“下片”之分,脑海中也只有地域的团结和地域的身份,仪式内彰显的是上片地域认同和下片地域认同,而上下片分别包括了多个民族社区,相对范围较小的微观民族社区而言,这种上下片的地域认同可称之为超社区的中观地域认同;仪式外,扯绳属于临潭及其相关地点的特有民俗,彰显了临潭及其辐射地区的地域认同,这种地域认同又可称之为超社区的宏观地域认同。上下片的认同和对整个临潭及周围的认同分别从中观和宏观两个层面展现了扯绳带来的地域认同(参照图一),它超越了民族认同,也是一种和谐民族关系的表现。万人扯绳构筑了临潭地方社会中汉、藏、回等多民族的互动网络。在特定的时空情境里,互动在个体和群体之间普遍展开,县城街道、龙神庙、集市、饭馆等场所都成为多民族交流沟通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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