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王立群读史记-讲稿01史家绝唱

【百家讲坛】王立群读史记-讲稿01史家绝唱[1]在2000多年前，一位文人在遭受了莫大的屈辱，忍辱负重，以心灵和血肉之躯，完成了一部伟大的史学著作。此后的几千年，这部伟大的著作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又如一座高耸丰碑，屹立在中国文学和历史的长河之中，后人无法超越，也难以企及。这个人就是司马迁，这部史学著作就是《史记》。《史记》是二十四史之首，它记载了上至黄帝下至汉武帝约2000多年的历史。在我国传统博学精品中，唯有史记是无与伦比的百科全书。鲁迅先生称《史记》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名骚。”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他的作者司马迁本是西汉时期的一位普通史官，在我国封建社会为数众多的史官当中并无特别之处。但为什么司马迁后来能够写出史记这样伟大的历史巨著？是什么改变了司马迁的人生轨迹？今天我们穿越上千年的历史时光，走进史圣司马迁的内心世界，阅读一部伟大的通史巨著。从今天起，我们开始读《史记》。《史记》开创了中国史传文学的先河，在《史记》之前，中国的历史书只有两类，一类是编年体，就是按年代来记述历史。这其中最有名的像《春秋》，像《左传》，这是编年体；另一类，是国别体，就是按照国家来记载历史，比如说像《国语》，像《战国策》，没有纪传体的通史。所谓纪传体，就是按人物为中心来记述历史。《史记》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的通史，这一点对后世影响很大。所以从《史记》以后，中国所有的正史，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二十四史都是纪传体，不过《史记》是纪传体的通史，其他诸史都是纪传体的断代史（就是一个朝代，一个朝代的历史。）。《史记》和其他的史书虽然都是二十四史，但是有很大的差别。第一点《史记》充满了爱憎之情。这一点是其他史书不具备。本来一个史学家记述历史，只要求客观的公正的记述，不要求抒发感情。但是《史记》记述人物的时候，往往带着作者强烈的爱憎之情。他特别对一些悲剧人物，像‘项羽本纪’写项羽，‘李将军列传’写李广。对这些人物的记述，《史记》可以说写的是悲歌慷慨，荡气回肠，非常令人感动。《史记》的第二个特点就是他对人物的记述，融入了很多文学的手法。比如说‘鸿门宴’，‘鸿门宴’一直是被选为我们高中语文课本的传统教材达半个多世纪，‘鸿门宴’简直就是一部小说。第三《史记》还填补了我们中华民族历史上许多人物史的空白。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史记》的话，我们中华民族很多伟人我们今天就不知道了。比如说《论语》的作者孔子，司马迁在《史记》中间写了一个‘孔子世家’，第一次完整的勾画了孔子的一生，这是迄今为止有关孔子的第一部，也是最权威的一部人物传记。《史记》还融入了作者对封建帝王的批判，这一点就更不简单，我们可以知道是司马迁在《史记》中间批判最尖锐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大汉王朝的开国皇帝刘邦，第二个是司马迁生活的当代皇帝汉武帝。一个史学家敢批判开国皇帝、敢批判自己的顶头上司，这是了不得，没有胆量，是不敢写。司马迁既写了刘邦广招贤才，最终成就大业的事迹。同时也写了这个刘邦心胸狭隘，杀戮功臣，语言粗俗。写了他很多不良的记录，至于汉武帝的结论，更是比比皆是。这就是《史记》的实录精神，批判精神。那么这么一部伟大的史学著作，是谁来完成的？是司马迁！司马迁的身世其实并没有特别之处，他是一个史官家庭，行过万里路，读过万卷书，又师从过当时的一些名师，这都是当时的一些普通的史官级别（太史公之父从小对司马迁的教育很有规划，愚以为不算普通啦。145年，司马迁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史官时代，他的父亲司马谈是汉武帝时期的史官。司马谈去世之后，司马迁继承了他家族的职务，继续在汉武帝朝担任史官。在这种情况下，司马迁阅读了大量的宫廷藏书。这些都为《史记》的写作做了准备。但是，如此佳学，如此经历，如此条件的史官，在中国封建社会充其量司马迁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史官而已。那么，是什么事件使司马迁完成了有一位普通史官到伟大史学家的转变？是命运！天汉二年，贰师将三万骑出酒泉，击右贤王于天山。召陵，欲使为贰师将辎重。陵叩头自请曰：“臣所将，皆荆楚勇士奇才剑客也，力扼虎，射命中，愿得自当一队，以分单于兵。”上曰：“毋骑予女。”陵对：“臣愿以少击众，步兵五千人涉单于庭。”诏陵以九月发。陵将其步卒五千出居延，至浚稽山，与单于相直，骑可三万围陵军。陵搏战攻之，千弩俱发，应弦而倒。虏还走上山，汉军追击，杀数千人。单于召八万余骑攻陵。明日复战，斩首三千余级。单于使其子将骑击陵，陵军步斗树木间，复杀数千人，因发连弩射单于，单于下走，陵军战一日数十合，复杀虏二千余人。虏不利，欲去。会陵军侯管敢为校尉所辱，亡降匈奴，具言陵军无后救，矢且尽。单于大喜，四面射，矢如雨下。汉军南行，士尚三千余人，徒斩车辐而持之，军吏持尺刀，抵山下，单于遮其后，乘隅下垒石，士卒多死，不得行。昏后，陵叹曰：“吾不死，非壮士也。复得数十矢，足以脱矣。今无兵复战，各鸟兽散，犹有得脱归报天子者。”夜半时，陵与韩延年俱上马，壮士从者十余人。虏骑数千追之韩延年战死陵曰无面目报陛下遂降。军人分散，脱至塞者四百余人。后闻陵降，上怒甚，群臣皆罪陵。迁盛言：“陵常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提步卒不满五千，抑数万之师，转斗千里，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陷败，然其所摧亦足暴于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当以报汉也。”上以迁诬罔，下迁腐刑×（此处错误，司马迁被判死刑，忍辱而自请宫刑）。陵在匈奴二十余年，元平元年病死。----节选自《汉书·李陵传》公元前99年汉武帝时期，因为外交上的失败，汉匈关系又紧张起来，汉朝与匈奴的战端重开，汉武帝派自己的宠妃李夫人的哥哥李广利领兵讨伐匈奴，就是这次与匈奴开战，引发了后来司马迁命运的改变。那么，在与匈奴的作战中，到底是什么事件改变了司马迁的人生轨迹？这个事件发生在汉武帝的天汉二年，也就是公元前99年。这一年汉武帝派了一位将军叫李广利，此人是汉武帝最宠幸的爱妃之一李夫人的长兄，让李广利带领军队去攻打匈奴，当然，汉武帝的主观目的是想让李广利借着军功来封侯，同时，为了保证李广利从军的顺利，汉武帝就让当时的一位名将叫李陵，让李陵为李广利去搞这个后勤保障。《史记》的记载叫“将辎重”，就是去做这个后勤保障。但是李陵不愿意这样做，李陵公开提出来，他愿意带他的5000步兵单独出征，以分散匈奴对李广利的军事压力，这件事情让汉武帝心里很不满，武帝就觉得李陵太不给面子了，所以就告诉李陵，我没有多余的骑兵配给你。那言外之意说，你要出征，你就带你的5000步兵出征。就在这种情况下，李陵带着他的5000步兵出征了。当李陵出征的开始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力，而且李陵还马上派人回来画了地图，回来向汉武帝报告了进军顺利的情况，武帝也很高兴。但是后来的事情就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因为李陵的5000步兵遇见了匈奴大单于带领的3万匈奴的主力。李陵确实很能打，李陵这5000步兵把这个大单于的3万军队杀死了几千人，大单于的兵力虽然是六倍于李陵，但是占不到便宜，所以这个匈奴的单于，就觉得李陵这个步兵，太不简单，一怒之下，因为他觉得我三万人打不垮你的5000人。心里过不去。紧急之下，他又把左右贤王调来了8万军队，加上大单于的军队，一共是11万骑兵，对付李陵的5000步兵。李陵在这种情况下是且战且退，而且是越战越勇。最后打到匈奴的大单于都觉得这个仗打不下去，大单于就准备撤兵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个意外的突发事件，这个事件就是李陵有一个部下受了他上级的侮辱，这个人一怒之下去投靠了匈奴的单于，叛逃了。然后就报告了李陵这个部队的两个重要的绝密军情，第一，李陵没有后援部队，你可以放心的打，他没有后援；第二，就李陵的这个步兵之所以能够打，主要依靠的是他有一种可以连发连射的弓箭，叫弩击。它就是一种箭的弓箭的升级改造版本，这个箭，是用机器发射，可以连发连射的，说他那个弩机的箭快要用完了。这样一说，这个匈奴的单于，就觉得有希望了，也不撤兵了，然后集中他的军队对李陵发动总攻。而且李陵的军队当时是在行进在山谷里，这个单于的军队的，匈奴的军队是在两边的山上。往这个山谷里边扔着个大石块儿，李陵剩下的这个3000士兵，伤亡惨重，这个仗打不下去，而且➹箭没有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李陵就觉得打不下去，分散突围。突围的时候，最后他的3000士兵中间只有400个人逃回来了。李陵的副手阵亡了，李陵是被俘投降，这就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李陵事件’。李陵兵败投降的消息传到汉武帝的耳中的时候，汉武帝是震怒，非常生气，大臣们看见皇帝生气了，舆论是一边倒，大臣们纷纷要求要严惩李陵，就是在这个时候，汉武帝看见了他身边的司马迁，因为司马迁作为太史令是朝议的时候，是要参加的，他问司马迁什么看法？司马迁看见武帝非常生气，他为了宽一宽汉武帝的心。司马迁就讲了三个看法，他说，第一，李陵是一国之中最优秀的人才，称之为国士，他一心一想的就是报效国家，第二点，李陵以5000步兵和匈奴单于打了十几天仗，且战且退。他杀的敌人远远超过了他的5000步兵的人数，所以李陵虽然战败了，他立下来的功劳也足以告慰天下。第三，司马迁认为李陵不是真降，是伪降，李陵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找机会报答汉朝。本来司马迁说这几句话是想宽汉武帝的心，同时也为李陵做一点开脱，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个话刚刚落地，汉武帝，是龙颜大怒，立即把司马迁下到牢里，定罪诬上（就是诬陷皇上），这是一个非常重的罪，诬上罪处理的决定，死刑。司马迁就因为李陵之祸，一下子被打入死囚牢，判了死刑。按照汉代的规定，判死刑的人有三种选择。第一，伏法受刑，就是等着被处决，第二，以钱受命，就是交出来50万可以免死。第三，宫刑（委婉的说法☞腐刑）。司马迁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写作《史记》一段时间，如果这个时候他接受死刑的话，《史记》就完了，写不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司马迁不可能接受死刑，那么不能接受死刑，剩下两条路，第一拿钱来，第二接受宫刑。司马迁这个官虽然是太史令，经常在皇帝身边，但是属于中低收入，司马迁家里没有钱，拿不起50万。你又不愿意死，又没有钱，剩下一条路宫刑，所以司马迁最后为了完成《史记》。即接受宫刑，就是我们所说的影响司马迁，改变司马迁一生的一个最大的事件‘李陵事件’。李陵之事司马迁无疑是一次重大的抨击，司马迁在绝路中选择了宫刑，无疑是一次重大的抨击，司马迁在绝望选择了宫刑。宫刑不但是残酷的肉刑，也是对精神和尊严的粗暴践踏。西汉时期，很多人甘愿一死也不愿意受宫刑。选择宫刑对司马迁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生活将发生什么变化？李陵事件对司马迁影响非常之大，第一点身份另类。司马迁原来的身份本来是中央政府的一个官吏，接受宫刑了以后，他成了一个不是太监的太监。这个对于司马迁的这个打击太大，因为他的身份变了，首先他成了一个男人的另类（他不是男子了）；第二，他成了一个士大夫的另类，他不可能被士大夫的阶层所接受；第三，他成了一个文化人的另类，也就是说。司马迁本来是个文化人，是个士大夫，是一个读书人，但是现在他原来所归属的群体，把他开除了，不承认他是男人，不承认他是文化人，不承认他是士大夫，这个对司马迁的打击非常大。第二点，终生受辱。司马迁在谈到这个自己接受宫刑这个痛苦的时候，说过几句非常沉痛的话，他说“行莫丑于辱先，诟莫大于宫刑。”说一个人活在世上，你做的最大的错事莫过于侮辱了你的祖宗，说一个人在社会上生活，你被人指责的最大的过失，莫过于你接受了宫刑。所以司马迁后来谈到他在有一篇很有名的书信，叫《报任安书》，也叫做《报任少卿书》。在这书信中间谈到他接受宫刑以后那个痛苦，他说“是以腸一日而九回，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其所往。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沾衣也！”是以腸一日而九回，说肠子一天不知道要转多少回，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其所往，可是坐到家里头就精神恍惚，出去以后不知道往哪里去，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沾衣也！一想起这个接受宫刑的痛苦，那个脊背上的冷汗马上就渗出来，把他的衣服，后背的衣服全部给浸湿透了。所以他觉得接受宫刑以后，这个耻辱和他的生命是相伴的，所以司马迁感到这个耻辱太大了，这是第二点。最后，才命相防，司马迁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但是李陵之祸的这个命运，让他的才和他自己的命发生了尖锐的冲突。所以，他自己说，即使“才怀隋和，行若由夷”。那就说我怀的像这个和氏璧，像隋侯珠那样的才能，我即使像古代的那个贤人，许由、伯夷，那么高洁的高士，但是别人看我怎么样？把我看的是一钱不值。“终不可以为荣”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人它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人的社会性是区别于人和动物的一个根本的区别。作为一个社会性的人，他必须要得到社会的承认。司马迁接受宫刑最大的一点，就是他不被这个社会所承认了。所以，司马迁保全自己生命的代价是付出了作为一个人的尊严，这是一个惨痛的代价。接受宫刑以后，作为男人的司马迁死掉了，作为一个封建士大夫的司马迁也死掉了，但是，在《史记》中间激扬文字的那个太史公，却获得了新生，这就是司马迁一个历史性的转变。西汉时期，宫刑是一种残酷的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惩罚，受刑者终生受辱，生不如死。就连司马迁这样意志坚强、胸怀大志的人，每当想起自己受宫刑这一耻辱都要发汗沾衣服。可以想见，宫刑是一种多么残酷的刑法。而接受宫刑的司马迁已经47岁了，《史记》的写作进行了一段时间。那么，在经历了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以后，即将迈入知天命之年的司马迁，对人生、对社会有一个什么样的认识？“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是司马迁对生死的看法，在‘李陵之祸’的前后发生了根本转变。比如我们看《史记》中间有一篇叫‘季布栾布列传’季布列传，写项羽手下的一个将军叫季布。这个人在项羽手下是一员猛将，多次打败刘邦，所以刘邦对他很恨。项羽自杀以后，刘邦一直通缉季布，而且下令谁要窝藏季布，要夷谁三族。季布没有办法，就先投靠了一个人家，后来由这个人家，把他转卖到当时的一个大侠郭嘉的家里，郭嘉知道买来了这个奴仆就是季布，然后郭嘉到京城，亲自找到这个刘邦最信任的太仆夏侯婴（即滕公）。滕公是替刘邦赶车的车夫，然后给滕公讲了一番话，说你刘邦当了国君以后，你能把项羽手下的臣子杀光吗？不可能，而且你刚刚得了国君，你就为了报自己一己之私怨非要杀季布这个人，如果你真把季布逼急了，那要么他向北边逃到匈奴，要么他向南边逃到南越那儿去，你不等于拿一个壮士去资助你的敌人吗？说完这个话以后，这个滕公很信，相信这个郭嘉的话，他用这个话去劝刘邦，刘邦后来听了这个劝以后，就赦免了季布，在刘邦那个朝做了季布郎中。到了惠帝朝，季布就做了中郎将，到了文帝朝，季布就做了太守。季布后来西成为西汉开国的名臣。司马迁最后在谈到季布的时候，他就非常有感慨，季布是在项羽时期那么一个大将军，他最后能够忍辱负重的去做一个人家的奴隶，他不觉得做奴隶为耻，他就是因为自己觉得自己有才，这个才不能白白的浪费掉，所以他忍辱负重的活下来。我们看司马迁对季布的认识、评价，实际上是他经历了李陵之祸以后，他才认识了季布，他才能够正确的评价。所以我们读史书，既要想真正的读懂《史记》，我们必须要领悟人生、领悟社会，我们对人生、社会理解的越深刻，越能对《史记》领悟的越深刻。再一点，司马迁结束宫刑，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家里没钱。要有钱，司马迁何至于受此大辱？所以这个李陵事件以后，司马迁对钱有了崭新的看法，所以司马迁就觉得追求富有是人的本性，是没有过错的，只要取之有道，所以司马迁专门在《史记》中写了一篇叫‘货殖列传’，在‘货殖列传’文中，他充分的肯定了人们追求富有的正当性，司马迁他举了很多例子，其中最有名的有这么一句话，他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天下的人熙熙攘攘，跑来跑去，为了什么？都是为了一个利，从上至诸侯王，下至边戸百姓。人们都在追求利，追求利本身并不是错的，错的只是你追求利的不正当的手段。而这个观点也是司马迁从自己的惨痛的教训中间总结出来的。这是司马迁在2000多年之前就认识到人们追逐物质利益的正当性，是非常了不起的，我们应当感谢司马迁，应当感谢《史记》。再一点，李陵之祸也彻底的改变了司马迁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史记》中对许多人物的评价表现的特别的犀利深刻。我们可以举一个例子，《史记》有一篇叫‘萧相国世家’，写刘邦手下的一个重臣叫萧何。萧何是刘邦最信任的大臣，但是在汉高祖十年陈豨叛乱的时候，吕后说韩信勾结陈豨叛乱，把韩信杀了。当刘邦得知吕后杀了韩信以后。刘邦立即加封了萧何，给萧何加封了5000户，而且给萧何这个派了500名士兵。萧何很高兴，宴请文武百官，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这个人叫邵平（即东陵侯），他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