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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我国毒品犯罪刑事立法类型化研究
一所规定的毒品犯罪有鸦片战争始于19世纪,在中国被广泛传播。“鸦片战争在中国传播了一百年,被认为是一个灾难的范畴,小的足以破产,大的足以摧毁国家。”。”(P183)正因如此,新中国成立后,政务院迅即于1950年2月24日颁布了《关于严禁鸦片烟毒的通令》,并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轰轰烈烈的群众性禁烟运动。仅仅用了短短3年的时间,就一举铲除了毒害中国100多年的鸦片烟毒,因而被国际社会誉为“无毒国”。鉴于毒品犯罪在中国并不是一个严重问题,因此,1979年7月1日全国人大通过的新中国第一部刑法典———《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以下简称刑法典)仅用一个条文规定了制造、贩卖、运输毒品罪,并设置了相对较轻的法定刑。刑法典第171条规定:“制造、贩卖、运输鸦片、海洛因、吗啡或者其他毒品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可以并处罚金。”“一贯或者大量制造、贩卖、运输前款毒品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然而,进入1980年代以来,随着对外开放的逐步扩大,国际毒潮再次涌入中国,曾经禁绝多时的贩毒、制毒、吸毒现象又死灰复燃。为了有效地应对毒品犯罪,立法机关陆续颁布了一系列单行刑法和附属刑法规范,对刑法典作了修改和补充。例如,1982年3月8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关于严惩严重破坏经济的罪犯的决定》提高了贩毒罪的法定刑,规定贩毒情节特别严重的,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1987年1月22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法》首次在立法上明确规定了法人犯罪,为依法惩治以单位名义走私毒品的犯罪提供了有力的法律武器。1988年1月2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关于惩治走私罪的补充规定》提高了走私毒品罪的法定刑,规定走私鸦片等毒品,处7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7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1980年代后半期,是国际毒潮涌入中国大肆泛滥的第一个高峰期,过境贩毒引发了国内的毒品消费,使中国成为毒品过境与消费并存的毒品受害国。为适应新形势下与毒品犯罪作斗争的需要,严惩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和非法种植毒品原植物等犯罪活动,严禁吸食、注射毒品,也为了履行有关禁毒国际公约规定的义务,进一步加强国际合作,1990年12月28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关于禁毒的决定》。该决定较系统、详细地规定了各种毒品犯罪及其法定刑。同时,对吸毒行为、检举揭发毒品犯罪的行为也作了规定。这是一部具有中国特色的单行毒品犯罪刑事立法,在中国禁毒立法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1997年3月14日全国人大对刑法典作了全面系统的修订,一方面将《关于禁毒的决定》的主要内容全部纳入刑法典,另一方面又增设了一系列新的规定,从而使我国毒品犯罪的刑事立法更加完善。此外,2001年12月29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三)》还将毒品犯罪增列为洗钱罪的上游犯罪,进一步严密了法网。综观我国现行毒品犯罪的刑事立法,主要具有以下三个特点:(一)非法采集、从体制角度违法行为,包括受毒害人的所有罪所犯罪的毒品行为刑法典在分则第六章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中专节规定了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具体包括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非法持有毒品罪,包庇毒品犯罪分子罪,窝藏、转移、隐瞒毒品、毒赃罪,走私制毒物品罪,非法买卖制毒物品罪,非法种植毒品原植物罪,非法买卖、运输、携带、持有毒品原植物种子、幼苗罪,引诱、教唆、欺骗他人吸毒罪,强迫他人吸毒罪,容留他人吸毒罪,非法提供麻醉药品、精神药品罪等12个罪名。这些罪名涵盖了从源头的非法种植毒品原植物等行为,到流程的制造、走私、贩卖、运输毒品等行为,再到终端的有关吸食毒品行为等各个方面,构建了较为严密的刑事法网,使刑法典起到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作用。(二)层级犯罪方面刑法典规定的毒品犯罪,在层级上可以概括为以下五个方面:(1)源头型的非法买卖、运输、携带、持有毒品原植物种子、幼苗罪,非法种植毒品原植物罪,走私制毒物品罪,非法买卖制毒物品罪;(2)核心型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非法提供麻醉药品、精神药品罪;(3)堵截型的非法持有毒品罪;(4)终端型的引诱、教唆、欺骗他人吸毒罪,强迫他人吸毒罪,容留他人吸毒罪;(5)包庇型的包庇毒品犯罪分子罪,窝藏、转移、隐瞒毒品、毒赃罪。上述五个层级毒品犯罪的规定,充分反映了刑法典“断源截流”、综合治理毒品犯罪的立法精神。但总体来看,刑法典打击的主要锋芒是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三)积极开展建立毒品社会保护机构我国毒品犯罪刑事立法的严厉性,突出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1)入罪的门槛不计数量。刑法典第347条第1款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2)毒品的数量不折纯度。第357条第2款规定:“毒品的数量以查证属实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非法持有毒品的数量计算,不以纯度折算。”(3)死刑的适用范围广泛。刑法典第347条第2款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一)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二)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集团的首要分子;(三)武装掩护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的;(四)以暴力抗拒检查、拘留、逮捕,情节严重的;(五)参与有组织的国际贩毒活动的。”(4)毒品的再犯一律从重。刑法典第356条规定:“因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非法持有毒品罪被判过刑,又犯本节规定之罪的,从重处罚。”二类型化思维下的“个体”思维关于我国毒品犯罪刑事立法的缺陷问题,刑法学界已有诸多评论。但在笔者看来,我国毒品犯罪刑事立法的缺陷主要还是表现在类型化的不足。换言之,有必要运用类型化思维来重新审视我国毒品犯罪的刑事立法。因为类型化思维是人类思维的方式之一。类型化的方法是“寻找通过区分事件或活动在一个关系模型中的地位来对它们进行解释”(P39)。该关系模型是对所有实践或活动之特征的整体性描述。由于类型化的途径是以事物的根本特征为标准对研究对象进行类属划分,因而类型不要求其内涵欲所指称客体的特征完全符合,它尽可能多地保留了事物的个别特征,所以类型较之于抽象概念更接近生活事实,同时又与具体的、个别的社会现象保持距离,从而使其具有相对的确定性(P112)。运用类型化思维来审视我国现行的毒品犯罪刑事立法,可以发现其在类型化方面主要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缺陷:(一)立法体系错位如前所述,以事物的根本特征为标准对研究对象作出合理的类属划分,是将事物类型化的基本途径。因此,“在刑事立法中,立法者应当通过‘类型谱系’的构建,从横向与纵向两个层面形成毗邻类型、上位类型(母类型)、下位类型(子类型)等,以此型构刑法的‘内在体系’”(P13)。然而,我国现行的毒品犯罪刑事立法,无论是在上下位类型还是毗邻类型方面,均未能合理地型构毒品犯罪的“内在体系”。主要表现在:(1)刑法典分则第六章第七节将毒品犯罪的类罪名命名为“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从逻辑上说,其只能涵盖刑法典第347条规定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而无法将刑法典第348条至355条规定的非法持有毒品罪等其他11个罪名包括在内。(2)刑法典第347条将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作为选择性罪名加以规定(1),并且配置了同一的法定刑,未能充分考虑这四种行为方式对社会危害的差异性。事实上,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这四种行为方式对于社会的危害是不尽相同的。其中,制造、走私毒品属于毒品犯罪的上游行为,理应予以最严厉的惩罚;贩卖毒品相对于制造、走私毒品而言,危害次之;而单纯运输毒品行为的社会危害性则远不及制造、走私和贩卖毒品行为严重。因此,将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这四种行为方式作为选择性罪名加以规定,并不具有合理性。(二)—对象区分不一毒品的种类名目繁多,仅被国际公约明文规定管制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就多达160余种。而不同的毒品具有不同的功能和作用,每一种毒品的毒性及其对人体的危害是不尽相同的(2)。特别是晚近以来出现的大量新型毒品(3),其对于人体的危害更是远不及传统毒品(4)。这就要求刑事立法在应对毒品犯罪时,必须充分考虑犯罪对象的差异性。然而,我国现行的毒品犯罪刑事立法不仅未能明确界定毒品的概念,而且在具体的规定中也未能充分考虑不同的毒品对于人体的危害程度。主要表现在:(1)在界定毒品概念时过于抽象、原则,从而使毒品的概念在立法上处于相对开放的状态。刑法典第357条第1款规定:“本法所称的毒品,是指鸦片、海洛因、甲基苯丙胺(冰毒)、吗啡、大麻、可卡因以及国家规定管制的其他能够使人形成瘾癖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该规定虽然采取列举加兜底的方式指明了我国毒品的主要种类和特征,但由于其在列举时不当地将新型毒品甲基苯丙胺(冰毒)混列在传统毒品之间,从而使在我国市场上蔓延不断的K粉、摇头丸等物品是否属于毒品不免产生疑问。(2)在强调数量及其计算时未区分毒品的种类,从而有可能加重行为人的刑事责任。例如,刑法典第347条第1款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第357条第2款规定:“毒品的数量以查证属实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非法持有毒品的数量计算,不以纯度折算。”据此,如果行为人贩卖K粉、摇头丸等新型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且在具体处罚时,只计算K粉、摇头丸等新型毒品的数量,而“不以纯度折算”。倘若如此,行为人不仅一律要被追究刑事责任,而且还有可能被判处死刑。显然,不考虑新型毒品的复杂性和特殊性,而将其与传统毒品同等看待,是不可能使这类案件得到客观公正处理的(5)。(3)在具体规定毒品犯罪时做法不一,从而有可能导致相关毒品案件定罪量刑失衡。刑法典规定的毒品犯罪定罪量刑标准,有的明确区分了犯罪对象,如刑法典第347条规定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和第348条规定的非法持有毒品罪,均明确地将犯罪对象分为鸦片、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和其他毒品三类,并分别设定了不同的定罪量刑标准;有的则未区分犯罪对象,如刑法典第353条规定的引诱、欺骗他人吸毒罪和强迫他人吸毒罪以及第354条规定的容留他人吸毒罪,既未区分毒品的种类,也未规定毒品的数量(1)。那么,对于刑法典未明确规定毒品种类和数量标准的,在定罪量刑时是否要考虑毒品的种类和数量呢?如果不予考虑的话,是否会导致与其他毒品案件定罪量刑失衡的结果呢?其答案是不言而喻的。(三)国内法中的毒品犯罪尽管我国毒品犯罪刑事立法构建了较为严密的法网,但是,与我国参加的有关禁毒国际公约的要求相比,在行为类型上至少还存在以下两方面的缺漏:(1)未列全有关制毒物品、设备的犯罪。1988年12月19日联合国通过的《联合国禁止非法贩运麻醉药物和精神药物公约》第3条明确规定,各缔约国应采取必要的措施将明知其用途是非法种植、生产或制造麻醉药品或精神药品而制造、运输或分销设备、材料或公约规定管制的物质以及明知其被用于或将用于非法种植、生产或制造麻醉药品或精神药品而占有设备、材料或公约规定管制的物质的行为确定为其国内法中的刑事犯罪;而我国现行的毒品犯罪刑事立法并未完全涵盖上述犯罪行为,对于其他刑法典未作明文规定的行为,在实践中仅将其作为相关毒品犯罪的预备犯、未遂犯或者共犯论处。(2)未明确规定吸食毒品的犯罪。《联合国禁止非法贩运麻醉药物和精神药物公约》第3条还明确规定,各缔约国应采取可能必要的措施将非法使用麻醉药品或精神药品的行为确定为其国内法中的刑事犯罪;而我国现行毒品犯罪刑事立法并未将其作为犯罪来加以规制,仅将其作为一般违法行为处理。(四)毒品再犯与累犯的处罚后果刑法典总则第四章第二节专节规定了累犯制度。根据刑法典第65条和第66条的规定,累犯分为一般累犯和特殊累犯两种。同时,刑法典总则并没有再犯的规定。换言之,如果再犯符合累犯条件的,均应以累犯论处。然而,刑法典分则第六章第七节第356条却特别规定了毒品再犯:“因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非法持有毒品罪被判过刑,又犯本节规定之罪的,从重处罚。”毒品再犯制度与累犯制度并存,不仅备受刑法学界诟病,就连最高司法机关也困惑不解。例如,最高人民法院2000年4月4日发布的《全国法院审理毒品犯罪案件工作座谈会纪要》曾经规定:“对依法同时构成再犯和累犯的被告人,今后一律适用刑法第356条规定的再犯条款从重处罚,不再援引刑法关于累犯的条款。”鉴于理论上和实践中对此规定颇有非议,最高人民法院2008年12月1日发布的《全国部分法院审理毒品犯罪案件工作座谈会纪要》转而采取了完全不同的立场。该纪要第8条第3款明确规定:“对同时构成累犯和毒品再犯的被告人,应当同时引用刑法关于累犯和毒品再犯的条款从重处罚。”事实上,对于同时构成累犯和毒品再犯的被告人,无论是一律适用关于毒品再犯的条款从重处罚,还是同时引用刑法关于累犯和毒品再犯的条款从重处罚,都不尽妥当(P300-302)。问题的症结,还是源于刑法典关于毒品再犯的规定不尽合理。三我国药物腐败执法的完善鉴于我国毒品犯罪刑事立法在类型化方面的缺陷较为突出,可重点考虑借助类型化的方法,有针对性地对我国毒品犯罪刑事立法予以完善。(一)保护方式的重新考量从“类型谱系”的角度来看,进一步厘清毒品犯罪行为的上下位类型与毗邻类型,是完善毒品犯罪“内在体系”的关键。为此,可以考虑从纵向和横向两个层面入手,重新划分我国毒品犯罪行为的类属。首先,从纵向层面来看,应当厘清毒品犯罪行为上位类型(母类型)与下位类型(子类型)之间的关系。如前所述,刑法典将毒品犯罪的类罪名命名为“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其不仅与刑法典第347条规定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这一属罪名完全重合,混淆了上位类型与下位类型的关系,而且在逻辑上也不周延。因此,宜将刑法典分则第六章第七节的类罪名改为“毒品罪”或者“毒品犯罪”。其次,从横向层面来看,应当厘清毒品犯罪行为毗邻类型之间的关系。就我国现行毒品犯罪刑事立法而言,毗邻关系最为混乱的当属刑法典第347条规定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主要表现在:一是在行为方式上,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仅包括走私、贩卖、运输、制造四种行为类型,其无法涵盖“提供”这一行为类型。然而,刑法典第355条第1款后段却明确规定:“向走私、贩卖毒品的犯罪分子或者以牟利为目的,向吸食、注射毒品的人提供国家规定管制的能够使人形成瘾癖的麻醉药品、精神药品的,依照本法第347条的规定定罪处罚。”如果说向走私、贩卖毒品的犯罪分子提供上述药品的行为尚可解释为走私、贩卖毒品罪共犯的话(1),那么,以牟利为目的,向吸食、注射毒品的人提供上述药品的行为则根本无法将其解释为贩毒行为。因为“提供”与“贩卖”是两种不同的行为类型,不能因“提供”是“以牟利为目的”,就将其与“贩卖”行为混为一谈。因此,宜删除刑法典第355条第1款后段“依照本法第347条的规定定罪处罚”的规定,将其改为情节加重犯。这样,不仅可以理顺刑法典第355条与第347条的关系,而且还可以避免过分加重行为人的刑事责任。二是在行为的危害程度上,走私、贩卖、运输、制造这四种行为类型对社会的危害不尽相同,并不具有同质性。因此,将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这四种行为类型作为选择性罪名加以规定,并配置同一的法定刑,不符合类型化的要求。因为类型化的思考并不仅仅是为了缕析研究对象,从而更具体、细致地把握生活事实,更为重要的是,它还能够诉诸明白的价值判断,从而更容易融合目的性的考量(2)。具体到毒品犯罪刑事立法,类型化的思考并不是为区分毒品犯罪的类型而区分,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在毒品犯罪刑事立法中贯彻罪刑相适应原则,从而做到罪刑均衡。因此,从类型化的角度来看,划分毒品犯罪的行为类型必须与其应当配置的法定刑紧密联系起来。如果说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行为对社会的危害程度具有同质性,那么,其理所当然地应当配置同一的法定刑;否则,就应重新考量刑法典第347条将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作为选择性罪名加以规定并配置同一法定刑的合理性。从我国刑法学界对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研讨的情况来看,许多学者都认为,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犯罪的客观行为存在重要区别,其性质不同,将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作为选择性罪名违背了选择性罪名设置的基本原理。因此,应当对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进行罪名分解,并且只能对罪行极其严重的走私毒品罪或者走私毒品罪、贩卖毒品罪配置死刑。对此,笔者深表赞成。但问题在于,刑法学界对于应当如何应对运输毒品行为尚存在较大的分歧。例如,有学者认为,“无论从字面解释还是从实质解释来看,运输毒品罪都没有独立存在的必要。”(P32)因为“从刑法理论的角度分析,即使刑法不单独规定运输毒品罪,也完全可以对运输毒品行为进行处罚,相反,将运输毒品罪单独规定为一个罪名,可能会产生定罪与量刑上的不均衡。”(P44)笔者认为,上述观点确有一定的道理,但其理由却并不充分。主要原因在于,如果没有证据证明行为人本身就是走私、贩卖或者制造毒品的犯罪分子,或者行为人仅概括地认识到他人是毒品犯罪分子,但却不明知他人究竟是走私、贩卖还是制造毒品的犯罪分子,那么,将导致司法实践中既不能直接以走私、贩卖、制造毒品罪论处,也无法以走私、贩卖、制造毒品罪的共犯论处的困境。因此,从有利于查处毒品犯罪的角度来看,仍有必要将运输毒品罪作为一个独立的犯罪类型加以规定,并配置与之相适应的法定刑。笔者的上述观点不仅有充分的理论依据,而且还有相关司法实践经验作为支撑。例如,最高人民法院2008年12月1日发布的《全国部分法院审理毒品犯罪案件工作座谈会纪要》明确规定:“对同一宗毒品可能实施了两种以上犯罪行为,但相应证据只能认定其中一种或者几种行为,认定其他行为的证据不够确实充分的,则只按照依法能够认定的行为的性质定罪。如涉嫌为贩卖而运输毒品,认定贩卖的证据不够确实充分的,则只定运输毒品罪。”如果取消运输毒品罪的话,将导致这类案件无法处理。(二)将毒品作为毒品数量标准适用于我国刑法中的定罪标准如前所述,不同的毒品具有不同的功能和作用,每一种毒品的毒性及其对人体的危害是不尽相同的。因此,毒品犯罪刑事立法应当充分考虑犯罪对象的差异性。从立法技术的角度考虑,配置与毒品犯罪对象相适应的法定刑,有以下两种方案可供选择:一是在刑法典中根据常见毒品对人体危害的不同对毒品进行分类,并配置与之相适应的法定刑。例如,刑法典第347条规定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和第348条规定的非法持有毒品罪,不仅明确地将犯罪对象分为鸦片、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和其他毒品三类,而且配置了不同的定罪量刑标准即是适例。问题在于,刑法典的上述分类是否符合我国毒品犯罪的实际?是否与毒品的毒性及其对人体的危害具有一致性?这还有待进一步的实证分析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二是在刑法典中不具体规定毒品的种类,但明确以最常见的一种毒品作为毒品换算的基准物来确定毒品的数量,从而明确不同毒品的定罪量刑标准。多年来,我国刑法学界在毒品犯罪研究中,围绕毒品数量在不同毒品犯罪定罪量刑中的意义、毒品数量标准的确定、毒品数量的计算以及不同种类毒品数量的换算等问题进行了积极有益的探索,并提出了许多富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但是,在现行刑法典的体例和框架内,实难将其中的合理化建议吸纳到刑法典之中。因此,可考虑另辟蹊径:一方面,在刑法典中仅原则规定走私毒品罪、非法持有毒品罪等毒品犯罪的类型以及“数量大”“数量较大”“数量较少”等定罪量刑的档次,而不具体规定毒品的种类及其具体的数量标准;另一方面,在立法解释或司法解释中明确以最常见的一种毒品作为毒品换算的基准物来确定毒品的数量,从而明确不同毒品的定罪量刑标准。鉴于海洛因占我国传统毒品的80%,因此,可以参照2006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刑一庭出台的《关于审理若干新型毒品案件定罪量刑的指导意见》,以海洛因作为毒品换算的基准物来统一毒品案件的数量标准,并设定不同毒品之间的换算公式(1)。最高人民法院2008年12月1日发布的《全国部分法院审理毒品犯罪案件工作座谈会纪要》进一步指出:“对于刑法、司法解释等没有规定量刑数额标准的毒品,有条件折算为海洛因的,参照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制定的《非法药物折算表》,折算成海洛因的数量后适用刑罚。”(三)强化对非法防治毒品行为的关注根据1988年12月19日联合国通过的《联合国禁止非法贩运麻醉药物和精神药物公约》第3条的规定,结合当前我国毒品犯罪的实际,宜考虑将以下两类行为增设为犯罪:一是走私、运输、制造、非法买卖制毒物品、设备的犯罪。刑法典第350条第1款明确规定了走私制毒物品罪和非法买卖制毒物品罪;同时,第2款还规定明知他人制造毒品而为其提供制毒物品的,以制造毒品罪的共犯论处。但是,刑法典却没有规定走私、运输、制造、非法买卖制毒设备、材料的犯罪,也没有规定非法制造、运输制毒物品的犯罪。鉴于上述行为同样是非法制毒的一个重要环节,其社会危害性并不亚于走私制毒物品和非法买卖制毒物品的行为,因此,刑法学界早就出现了增设有关制毒物品、设备犯罪的呼声。例如,有学者呼吁,应将为制造毒品提供有关设备、材料的行为和将为制造麻醉药品或精神药品提供有关设备、材料的行为规定为犯罪(P47)。也有学者呼吁,应增设非法制造、运输制毒物品罪(P33)。遗憾的是,上述微弱的呼声并未引起立法者的关注,以至于在司法实践中常常遭遇如何应对这一类“空白”行为的尴尬。为统一司法适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2009年6月26日发布的《关于办理制毒物品犯罪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明确规定:“为了制造毒品或者走私、非法买卖制毒物品犯罪而采用生产、加工、提炼等方法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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