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论语心得》英译本的修辞形势解读

《于丹论语心得》英译本的修辞形势解读

英语版权侵权诉讼2006年11月一周，上午11点。邀请丹教授继续7天讲解《论语》，引起了重大反响。11月,中华书局推出了以其讲座为蓝本的《于丹<论语>心得》(以下简称《心得》)书籍版。据报道,上市一个月,销售量即突破100万册。之后,中华书局积极争取,成功向西方久负盛名的英国麦克米伦出版公司(PanMacmillanLtd)输出版权,同时邀请具有中国文化背景、曾经翻译过多部中文作品的英语本族学者EstherTyldesley(中文名迪星)担任翻译。2009年5月,该书英文版ConfuciusfromtheHeart由中华书局与英国麦克米伦出版公司全球同步出版发行。与普通译本不同的是,该书版权页上除了原作版权Copyright,还赫然印着翻译版权Translationcopyright,十分引人关注。据2010年7月30日《人民日报》报道,《心得》英译精装本2.3万册在出版半年后即告罄,销售业绩骄人。那么,就该英译本而言,其成功体现在何处?本文尝试从修辞的角度,运用美国当代修辞学家罗埃德·比彻(LloydF.Bitzer)的“修辞形势”(TheRhetoricalSituation)理论,对其进行解读分析。一、修辞形势的概念及其与翻译语境的关系“修辞形势”是当代西方修辞学中最重要也最具影响的概念之一,由比彻在1968年发表于Philosophy&Rhetoric的同名文章中提出并详细论述。这里的situation沿用了刘亚猛的译文“形势”,是因为该译文体现了比彻这一理论的重要内涵:“取其形势逼人的意味”。比彻认为:“修辞是改变现实的一种方式。这种改变不是通过将能量直接应用于事物,而是通过创作话语,利用话语来干预调解受众的思想与行为,从而改变现实。修辞者改变现实的方式是创造话语,这种话语能够使受众在思想及行为上完全参与其中,成为改变现实的干预力量。就这一意义而言,修辞总是具有说服性。……修辞话语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受到某个状况或形势所触动引发。”根据比彻的观点,“修辞形势”可定义为“由一系列人物、事件、物体和它们的相互关系构成的组合所呈现出的一种实际存在或潜在的缺失(exigence);若能因势而动,通过相应的修辞话语对人的决定或行为加以制约,并进而使缺失产生重大改变,那么该缺失就能完全或部分消除。”“修辞形势”由三个基本成分组成,一是“缺失”(exigence),指“当前存在的一种迫切需要,一种亟待补救的缺憾、一个亟待克服的障碍、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一个亟待更正的偏离常规之举”。这种缺失唯有依靠修辞话语才有望得到解决。“修辞形势”的另外两个基本成分是受众(audience)和修辞局限(rhetoricalconstraints)。修辞受众指这样一批人群:一方面,他们能够受修辞话语影响,与此同时,又能对改变现实的进程进行干预。修辞话语能够改变现实,正是通过影响作为现实干预者的人的行为与决定来完成的,因此受众在修辞中不可或缺。“修辞局限”则指一系列的人物、事件、物体和它们的相互关系,因为它们能够制约改变缺失所需的决定和行为,而成为修辞形势的一部分。比彻强调,只要有修辞话语产生,就一定存在着某种修辞形势。“修辞形势”要求修辞者做出“适切的反应(fittingresponse)”,通过“话语的手段”使受众在思想及行为上有效参与到相关形势之中而成为改变现实的干预力量,而不只是仅仅做出反应。正是RhetoricalSituation“这一组合所含有的一种逼得修辞者和受众非采取行动不可的`势',使之与一般意义上的rhetorical`situation',即作为修辞行为背景的某一`事件/人物/情况组合'的`修辞情景'”有了截然不同。“修辞形势”理论突破了对语境的狭义理解和静态研究,增加了语言修辞行为“随势而动”、“因势利导”的必要性,对翻译理论和实践研究有很好的启发意义。只要是话语,就必定涉及修辞。翻译作为一种“自成体系的话语模式”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在以往的翻译讨论中,对语境的关注大多集中于对已经存在的文本内外背景环境进行分析,较为侧重译本在交际层面上的可接受性,受众只是被视为简单的交际对象。至于译本如何对读者产生预期效果,以便让受众参与到相关改变中来,如何根据动态的语境进行话语策略上的“随势而动”,则相对考虑较少。“修辞形势”理论给了我们有益的启发。的确,当今社会,任何一个面对大众读者的翻译文本,都是一种修辞话语,都是出于消除、改善或缓解某种缺失的动机或目的,有其希望达到的目标。需要作为修辞者的译者根据所面临的“修辞形势”,做出“适切反应”,用修辞话语影响受众的观点、立场,动员他们参与到“改变现实状况的进程中来”。从这点考虑,译者就不是简单地满足于转换原语信息,而是明确地以一个跨文化的受众为影响对象,并且以在该受众中产生某一预期效果为自己的交流目的,按照实现这一目的的要求设计译文话语,引导这些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受众正确把握面对的“修辞形势”,对译文信息及其语境做出最有利于实现预期效果的解读。二、《实践》译本的“修辞趋势”1.“术”“apos”的出现长期以来,由于对外宣传存在的种种不足,导致相当数量的西方普通大众对中国传统文化抱有神秘莫测的错误印象。不可否认,过去的确有过不少英语汉学出版物,仅《论语》的翻译或解读中外就有不下数十个英译文本。但由于这类译本一方面大多是学术式的解读,语言深奥难懂;另一方面,许多译本存在诸多语言文化问题,造成在海外除了少数对中国事务感兴趣的西方学者型读者,大多普通大众读者对其知之甚少。与此同时,一些品种、数量有限的文学、影视作品的译介,却在给西方普通大众读者以冲击,让他们“以偏概全”地得出对中国文化的片面印象,用郎咸平教授的话说就是,“《孙子兵法》、《红楼梦》、《三国演义》这样勾心斗角的`术'”,或像“《卧虎藏龙》中那样一招毙命的武功”,似乎就是中国文化的全部。此言虽然夸张,却也不无道理。为了改变以上现状,吸引世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更多关注,更加全面有效地宣传中国传统文化,2004年,国家正式启动了“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ChinaBookInternational)。在此基础上,2009年又全面推行“中国文化著作翻译出版工程”(ProjectforTranslationandPublicationofChineseCulturalWorks)。通过对翻译费用、出版发行及推广给予资助,发挥中外热心传播中国文化的专家、学者、出版界人士的力量和优势,加大对中国文化著作的翻译出版力度,努力把中国优秀的文化作品传播到世界各地。由中华书局发起的对《心得》的翻译行为,正是因应了这样一个形势之需,或者说“大势所趋”。具体来说,就是出于通过多种渠道,向西方普通受众传播中国文化,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推介到西方去的“缺失”和需求。使西方大众读者不只看到中国文化中勾心斗角的“术”和一招能致人死命的武功,还看到中国文化积极正面、充满人文智慧的一面,在与千千万万当代中国人分享经典对于现代生活启示的同时,加深对中国文化本质的认识。至于英国麦克米伦公司的积极参与,商业和盈利的因素固然是很重要的一方面(获得巨大成功同时又备受争议的于丹现象本身就是一个卖点),与此同时,他们对这本书产生兴趣,应该还有以下原因:一是出于对于丹运用西方传播手段,解读两千年前的《论语》,在中国吸引了那么多身处巨大变化中的中国人这一事件的好奇与关注;二是出于对《心得》中讨论的孔子哲学思想对解决当今西方人面临的问题,可能同样具有启示作用和参考价值的客观判断。2.演讲者的要求受众具有双重性,“一方面,他们具有改变所面临的形势,影响其后续发展的能力;另一方面,他们能够被修辞者的话语所打动,具有对说服的易感性或可说服性。”换句话说,他们既是被影响、被作用的对象,又能对修辞过程实行干预,因此,受众是“修辞形势”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根据当代修辞学家帕尔曼和奥尔布莱希特·泰特卡的定义,受众指“演讲者出于其修辞目的,希望通过自己的论辩话语施加影响的所有人”。但是,“要想说服受众,必须了解他们,这是确保论辩话语有效的前提条件。任何言辞都必须以受众为转移”;“如果缺乏对受众的充分了解,演说者自认为具有说服力的论辩话语就很有可能引起听众的反感。所有的论据”会转而成为“反证”,成为不利之言。具体到《心得》翻译,由于它涉及跨文化表述,受众问题更具复杂性。其特定受众为西方普通大众读者,他们既是译作意欲影响的对象,同时又在语言和文化的可接受性上制约着译者的修辞话语。一方面,译者(修辞者)要用中国文化影响西方受众,另一方面这种预期影响只有在西方受众对修辞话语认同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实现。这里的“预期”不能仅是修辞者单方面的,还要考虑受众的预期。译者(修辞者)需在了解受众的前提下,根据改善其对中国经典文化知之甚少这样一种“缺失”的目的,在满足受众预期的同时,通过修辞设计,给予其有利于弥补“缺失”的新的预期,改变其预期,通过与受众的合作互动,达到修辞者宣传普及中国传统文化的预期目的。3.接受西方专家家语后的“语”与“中西方”语的差异对《心得》英译本而言,其修辞局限主要体现在翻译行为发起者的要求、与原作者的关系、定位问题、语言问题、文化问题、规范问题、语用预设、时空距离等等。这些因素体现在具体修辞过程中,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改变“缺失”所需的决定和行为。《心得》英译本的翻译行为发起者为中华书局。根据该书版权输出的有关报道,中华书局出于保护作者权益和中国文化的目的,要求译作内容必须完整,不可删减(当然不是指纯文字意义上的对等)。经过不懈努力,这点要求得到了出版商的认可。另外,“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要求入选推广计划的中国文化作品,翻译时必须遵从“用海外读者熟悉的话语体系来说我们的事儿,用他们的说法讲中国故事”的宗旨。这里的困难在于如何做到使用西方人熟悉的语言,达到弥补“缺失”,宣传中国文化的目的。众所周知,汉英语言文化不同,修辞传统也不同,在文化背景、价值观念、社会心理、风俗习惯、语言规范等方面都存在着巨大差异。其中,表现最突出的是,历史上形成的修辞传统造成西方话语推崇表面上看似平白无华、质朴自然,实则精心构筑的修辞文本,倾向于使用质朴自然、无雕饰、不造作、有真情实感、在平实中显生动、重客观表述事实和传递具体信息的文字(至少是文本表现给人的感觉);而汉语受“骈体文”传统和当代政治和社会文化生活的影响,话语修辞讲究词句排比对仗、声韵和谐,喜欢辞藻华丽、渲染烘托。这些是带有普遍性的制约因素。《心得》这一文本的译作定位是介绍中国文化的英文普及性读物,而原作的特点体现为在中国文化的视域和背景下,用一种充满人文气息的方法,诠释中国儒家文化,同时大量使用热情奔放的诗化语言,用汉语口语风格传达思辨话语等。英汉语言和文化的差异,规范和语用传统的不同,体现在具体翻译过程中会随时出现各种制约因素,给译者的选择造成种种干扰和限制。译者要在充分了解英汉修辞传统差异的基础上,针对具体修辞局限积极因应,精心“构筑”译本的修辞话语,诉诸恰切的言语资源,达到影响受众的修辞目的。三、译中“修辞”的策略从《心得》英译本来看,应该说译者(修辞者)对自己在翻译过程中所面对的“修辞形势”有较好的把握,并且能够使用灵活恰当、顺时而变的话语策略积极应对,同时克服修辞形势对译者施加的限制,做出“恰切反应”。以下举例说明。1.特殊的修辞策略面对翻译过程中产生的“修辞形势”,译者首先在修辞内容和形式上努力做到顺应形势,因势利导。举《心得》书名翻译为例。《于丹<论语>心得》的英文版书名为ConfuciusfromtheHeart,外加副标题:AncientWisdomforToday'sWorld。可谓成功构筑了一个受众喜闻乐见、同时有利于改善“缺失”的修辞氛围。译文摈弃说教的口吻,通过突出个人语境中的心得解读,努力淡化笼罩在《论语》之上、“经典”远离普通大众,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秘色彩,投射出“真诚可亲”的修辞人格,传达一种朴素、温暖的心底肺腑之言,令读者一眼就容易被吸引,产生阅读冲动。添加的副标题顺应了西方受众的现实需求,以该书的现实价值为因应,通过古今并列,对西方受众产生这样一种冲击力:今人的困境,可以在两千多年前的《论语》中找寻答案,古老的智慧,在全球一体化的今天,依然是行之有效的指南。译者在书名上的修辞运作增加了译本的吸引力,很容易让受众认同,产生兴趣和关注。相反,如果译者不考虑修辞形势,只是作简单的文字转换,照字面将原作书名直译为StudyofConfucius'AnalectsbyYuDan,给受众的印象也许就是一个叫“YuDan”的中国人对孔子《论语》的研究心得,了无新意,乏味枯燥,其效果恐怕只会让大众读者敬而远之,通过该译作影响西方普通受众、传播中国文化的预期目的将无从谈起。又如:这样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这样一种谦抑的态度,其实正是中国人的人格理想。对比原文和译文,我们看到,“是中国人的人格理想”被改写为weshouldallaspireto。仔细分析,可以看出译者作为修辞者顺应形势的巧妙用心。修辞强调,“面对普遍受众的论辩必须让读者信服,让他们相信所引论据具备令人信服的特性,不言而喻,带有超越时空的绝对正确性,不受历史和地域的偶然因素影响。”面对西方受众,译者刻意营造顺应其预期的修辞氛围,增加话语的可信度与亲和力。通过突出论语古为今用的普及性,努力使受众对论语作为超越时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这一点深信不疑。通过第一人称we的使用,让受众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加入到修辞者刻意营造的氛围中来,了解中国文化并对其产生兴趣和认同感,改变对“中国文化”的刻板印象。除了内容,在表达形式上,译者也努力顺应“修辞形势”,精心设计,做必要调整。例如:这些道理不是那些砖头一样的典籍,让你要拿着放大镜,翻着《辞海》去读,非常吃力地去参悟一辈子。形容书籍厚,汉文化常使用“砖头”来形容,这种预设只适用于汉语语境。英语对应词brick没有这种语用义,直译只会让读者感到突兀和不解,无法有效帮助其参与到改变对中国文化缺乏了解这一“现实”的进程中来。同时,“《辞海》”一词在这里比喻义大于字面义。为了顺应受众预期,使译文更好地对其产生影响,译者舍弃了原文的比喻形象,直接明示其语用含义,用符合受众接受规范的话语方式进行了调适。2.“君”“”的意义为了达到宣传中国文化、改善“缺失”的目的,《心得》译者一方面努力顺应修辞形势,因势利导;另一方面,利用受众的求知欲和对新知的接受能力,设法克服修辞形势对译者施加的限制,根据改善“缺失”的需要,小心权衡,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为受众提供新的预期,促使其参与到改变现实的进程中来。举“君子”一词的处理为例。这个词在辞典中一直有一个对应词gentleman,在一般文本和日常生活中,该英文词作为“君子”的译文也十分常见。但具体到《心得》的修辞形势,对译者施加的限制却是不言而喻的。源自春秋时期的“君子”一词,在《论语》中多次出现,是孔子思想的精髓之一,也是体现中国文化价值的特色表达,其主要内涵在“有德者”(《辞海》,1979);“人格高尚的人”(《现代汉语词典》,1998)。而gentleman在英语中指的是:amanwhocomesfromafamilyofhighsocialstanding(有身份的人,绅士);amanwhoiswellbehaved,educated,andrefinedinhismanners(彬彬有礼的人,有教养的人)(《COBUILD英汉双解词典》,2002)。因此,虽然“君子”在生活中有时被借用来指“彬彬有礼的人”,从《心得》呈现的修辞形势而言,“君子”与gentleman并不对应。换句话说,以gentleman译“君子”,无助于改善“缺失”,这一由解决“缺失”和“文化空缺”造成的限制制约着译者的决定和选择。基于对“修辞形势”的正确理解,译者一方面以拼音junzi保留其“原汁原味”,同时增补相关信息,对“君子”一词专门进行了阐释:在这一处理中,译者用贴近受众、符合受众语言规范的语言,为受众提供了新知和新的预期,既突出了“君子”的中国文化渊源,又通过强调儒家思想对当今世界的影响,拉近了该古代思想与今人的距离,使受众有可能在“顺耳的话语”中得以了解这一中国特色文化,较好地克服了修辞形势施加的局限。又如:一个人要想做到耳顺,就要使自己无比开阔,可以适应不同的高度;而不是刻舟求剑,守株待兔,以自己恒定的标准坚守在某一个高度。原文采用的两个暗喻,包含了两个中国传统文化典故,“刻舟求剑”和“守株待兔”。这里暗喻的使用,是基于以下预设:在汉语语境中,这两个典故在普通中国受众的日常生活中高频度出现,他们可以立刻识别其作为暗喻的功能,并对其“死守教条,不知变通”的内在寓意心领神会。但译本面对的是西方普通大众读者,他们身处的是另一个语言文化系统,缺乏识别这一对暗喻的背景知识和先期体验。译者如果只是简单以理解为目的,帮助受众“读懂”,其释义译文takingmeasureswithoutregardtochangesincircumstances足矣。但是,原文表达上的生动性便将消失殆尽,读者感受不到中国文化的新奇氛围,更谈不上对其产生触动效果。要使译文对预期受众产生作用,更好地帮助他们深刻体会,实现普及《论语》这一经典的修辞目的,这么做显然远远不够。面对这一修辞限制,译者积极应对,一方面充分考虑到语境和受众的差异,用明喻替代了原文的隐喻,同时用口语化的语言传达了原文典故,包括对“典故”一词用folkstory替代了相对书卷气的allusion,相对有效地克服了这一因语用预设问题导致的限制,达到了用贴近西方大众的语言普及中国文化、改善“缺失”的修辞目的。实际上,孔子也罢,庄子也罢,陶渊明、苏东坡,直至泰戈尔,古今中外圣贤的意义是什么呢?就是用他们对生活的体验,总结出一些对我们每个人都有用的道理。原文列举了一些在中国语境中家喻户晓的中外圣贤的名字,它们起着烘托、突出“圣贤”的作用。但翻译时,随着语境的改变,译者面临的修辞局限十分棘手:一方面,由于两种文化之间的距离,直译这些姓名会引起信息空白;另一方面,如过分专注于让读者感受中国文化的新奇氛围,逐一对其进行解释,则可能造成信息堆砌,导致受众注意力转移,反而会偏离《心得》译本要解决的“缺失”。针对这一修辞形势对译者施加的限制,译者积极克服,略去了除孔子外的其他人名,用概括词peoplelikeConfucius凸显中心,使受众专注于孔子及其论语这一主要对象,较好地扭转了可能产生不利后果的形势。事实上,我们在《心得》译本中还发现了不少删减之处,这似乎与翻译行为发起者中华书局“译作内容必须完整,不可删减”的要求背道而驰。但仔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