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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之豆浆以假掩真,还是美真丑假《红楼梦》真假二字考辨

《红楼梦》一书最重要的关键是伪造一词。”①1因此我们要读懂《红楼梦》,就必须“入手先辨真假”,正确理解了真假二字,才可以基本把握《红楼梦》的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可是,对真假二字,今天的一些学者却郢书燕说,只将其理解为一种以假掩真、真假相映的手法。周汝昌先生就说《红楼梦》“有真的,也要用点‘假语村言’,曹雪芹的手法永远是离不开这样的真真假假。”“他说假话也是手段,当时不容许他把真事说出来,假语村言是争取可能到底还是把真实表出来。”“它的本事,异于别的作品的‘叙人’而胆敢‘叙己’,曹雪芹的大胆独创性正在于此。”②2刘梦溪同志也认为真事就是本事,真事隐去,即是将作者所经历的政治变故进行掩盖,“假语村言”就是作者的虚构和想象,“用假语村言敷演出来的故事和隐去的真事并不完全一样”。③3这种理解当然有一定的道理,艺术的真实中有生活的真实,一切想象都是记忆,是记忆经验的转移和联结,《红楼梦》中肯定含有作者的自传性份。但“诗所描述的事带有普遍性,历史却叙述个别的事”。④4《红楼梦》的创作应有作者对自己经历的自觉超越,对广阔的社会生活的高度浓缩和概括。纯粹是一种掩盖,目的只在干传个人历史、家庭历史或当时一段政治历史,实乃忽略了《红楼梦》文学的特性,阉割了它那艺术的伟大。周汝昌先生是不满意别人关于“小说毕竟是小说”的说法的,他气愤地说,“好象我们连这个都不知道”,他坚信曹雪芹自叙传己不会平淡无奇。因为“雪芹是处在众多交叉点的一位奇特的历史人物,在他身上,错综复杂地重叠着这些交叉:古、‘今’,南、北,满、汉,旗、民,兴、亡,荣、落,贵、贱,穷、通,悲、欢,离、合,爱、恨,喜、怒,雅、‘俗’,庄、谐,贤、‘愚’,痴、黠……以此之故,他阅历丰富,感受非凡,他的哲思,混茫着世界人生,他的才华,潋滟着千汇万状。”⑤2这很正确,可是殊不知惟其如此,曹雪芹经历之奇原本不在极其个别之个别处,而在个别的升华;作者的构思目的不专在传己之个别,而在对万有的包融。真假相映诚然可以看作《红楼梦》的特殊手法,但这不能拘泥于掩盖上,正确的理解应是两镜相照,虚处传神,一而二,二而一的正写、反写、侧写互相配合的表现手法。假就是相对于正事、主旨的侧写、反写,也就是幻、影。《红楼梦》人称“影书”,它常用两个人物写一个人物,用几个意象表达一种观念。不过,总的说来我们坚持认为,把真假观念仅理解为表现手法未免皮相,“尝怪世人牵引《石头记》附于感时事,慨身世之列,必为作者所唾弃。”⑥5真假观念更是哲学、美学概念,更是《红楼梦》内容上的提示,一部大书所写的冲突实质就是真假的冲突.一、否定“灭人欲、复真理”的统一和认识翻一翻明清哲学史、文学史,我们发现真假问题、真假观念本是一些进步的哲学家和文学家的热门话头,他们常以真假二字概括评估社会现象和意识形态现象。明中叶李卓吾最早以真假品评社会,品评人物,品评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他在《何心隐论》里说:“匹夫无假,谈道无真”,⑦6认为普通老百姓与道学先生一真一假,是根本对立的两种人。他还曾评《水浒传》里的李逵是真人。那么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样的人是真人,什么样的人是假人呢?他说:“不必矫情,不必逆性,不必昧心,不必抑志,直心而动,是为真佛。”⑧6《水浒传》写李逵初次见宋江时,直呼宋江是黑汉子,戴宗批评李逵粗卤,不识体面,李逵说,“我问大哥,怎地是粗卤?”他评这段情节时说:“连粗卤也不知是何物,方是真人;凡顾体面者,皆假也。”⑨7真假概念在《童心说》里界说得尤为清楚。《童心说》云:“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⑩6由此可知,李贽所谓真人,就是无成心、无执念,不为外物所役,任性率真,具有自在的独立的个性的人;所谓假人,就是虚伪做作,压抑自己的本性,被外在后天的东西(包括观念领域里的东西)所左右,丧失了童心,也即丧失了天生本性、自在的独立个性的人。李贽的这种真假观实际是对泰州学派否定“灭人欲、复天理”的进步思想倾向的继承与发展。泰州学派创始人王艮认为“百姓日用即是道”,即日常生活法则是社会人生最基本的法则。王艮学生颜钧也说“制欲非体仁”,认为人皆有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这是人的天性,只要顺着这“四端”,任其自然发展,也就会自然而然地达到仁、义、礼、智的境界。王艮三传弟子罗汝芳提出“赤子良心不学不虑”,“不须把持,不须接续,当下浑沦顺适”,即只要顺着本心——赤子良心去顺应事物,就自然会当下符合天理之善。这三人都是李贽的前辈,他们的思想从根本上取消了程朱理学所谓人心、道心的区别,充分肯定了广大人民的生存权利,人的物质欲求和精神欲求的合理性。李贽的真假观就是建筑在这种哲学基础上的一种新的人格准则。真是李贽心目中的完善的道德表现,完善的社会形态;真人是他心目中的新的理想的个性,人品规范。假是他憎恶的社会现象,假人是他鄙弃反对的人品人格。他的真假观直接是“恶久假之不归”,116有感于社会的不正常,人们人性的扭曲失落而发的;本质上显然是为了维护人性的完整,呼吁个性的独立自主。基本上与李贽同时,十分敬仰李贽,喜爱李贽思想言论的明代大戏剧家汤显祖,与李贽遥相呼应,也说“世之假人常为真人苦”,128认为社会上客观地存在着对立的两种人:真人和假人,而假人又往往得势,使真人受尽其苦。汤显祖的真假观有与李贽相同的一面。他受他的老师罗汝芳的影响,把人的天性称之为“赤子之心”或“直心”,他同样认为“直心是道场,道人成道,全是一片心耳”,138人们如果能直心而为,也就可以达到人生最高境界一一得道。他塑造的戏剧人物杜丽娘说:“可知我一生爱好是天然”,“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汤显祖也信任人的自然本性,崇尚人心的自然自由的流露,这跟李贽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汤显祖有时似不是致力从天理与人欲的统一的角度去论证人欲的合理性重要性,反对宋明理学把理与欲截然对立的观点;而是归纳出一个“情”字,以情与理相提并论。他说:“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自非通人,恒以理相格耳,第云理之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邪?”149认为情是重要的社会存在,真实的存在。他甚至认为“世总为情”,“人生而有情”,情才真,比理更为根本。这种情的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思欢怒愁,感于幽微,流乎啸歌,形诸动摇。或一往而尽,或积日而不能自休”。梦也是情的一种表现形式,而且是一种最为主要的形式。因为“因情成梦”,所以“梦中之情,何必非真”,159梦也即是真。由此推理,那么有情的人即是汤显祖心目中的真人,他的《牡丹亭》所塑造的贵族少女杜丽娘是其典型。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只有这样敢想、敢爱、敢死、敢生,敢于过一个真正的人的生活的人,才是真正的有情人。“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皆非情之至也。”169“情至”相当于稍后的人所提出的“情痴”和“情种”。“情至”就是汤显祖的美学理想,美的个性观念。汤显祖塑造赞美“情至”人物,其目的是为了恢复“情以为田”的社会理想。他说:“世有有情之天下,有有法之天下,……今天下大致灭才情而尊吏法。”178这可以说描述的就是“世之假人常为真人苦”的具体情景。汤显祖认为灭才情而尊吏法的社会是不合理的社会,需要改造。而要改造必须唤起人情,只有社会上的人都成了有情的人,社公才会成为尊才情即“情以为田”的社会。李贽和汤显祖的真假观深深地影响了几代人。明清之际的金圣叹就以李贽的真假观轩轾小说戏剧人物,他赞李逵为上上人物,以其“一片天真烂漫到底”;考宋江下下,也无非“宋江之权诈不定。”1810清初的洪升则以汤显祖的真假观作为自己的审美标准。他的《长生殿》所写的人物是“情之所钟,帝王家少有”的人。他还讲过:“都生难遂,死要偿,噙住了一点真情,历尽千磨障,纵到九地轮回也永不忘,博得个终随唱,尽占断人间天上。”1911他歌颂具有真情的人,他象汤显祖一样,把生死不渝的真情作为人生社会甚至整个宇宙中具有本体意义的东西来赞美。清中叶诗人袁枚融合李汤二家的真假观,在“人欲当处即是天理”的基础上,提出真性情与义理之学相抗衡。他赞同“千古文章,传真不传伪”的主张,认为“性情得其真,歌诗乃雍雍”,2012有真性情就有真人真诗。而真性情即是诗人“自得之性情”,也即“其赤子之心者也。”他曾尖锐地批评王士祯“于气魄性情俱有所短”,“一味修饰容貌,所谓假诗是也”。2112在他看来,性情不真就丧失真人,失却真人也就失却真诗。可见李汤的真假观从问世之日起到清中叶,一脉不断,一直为进步的文人学者所服膺;美真丑假,褒真贬假,一直是进步文人的社会理想、美学理想。曹雪芹跟袁枚同时,又长期生活在南京,对这种明清时期兴起、盛行于江南的离经叛道的野狐禅——进步的美学思潮,不可能不受影响。二、提出本为真的,以人情为真早期红学家也有把真假相映当作艺术手法的。王梦阮在《红楼梦索隐提要》中讲:“其书大抵为纪事之作,非言情之作。特其事为时忌讳,作者有所不敢言,亦有所不忍言,不得已乃以变例出,假设家庭,托言儿女,借言情以书其事,是纯用借宾定主之法也。……开卷第一回中即明言将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云云,可见铺叙之语无非假语,隐含之事自是真事。”2213这实际就是当代红学家所谓用“谈情”的“假语村言”来掩盖其伤时骂世之说的滥觞。但是,持这种说法的极其个别,早期多数红学家都是以哲学、美学的眼光解说《红楼梦》中的真假二字。红学史上第一位评论家脂砚斋公认是与小说作者有亲密关系,对小说作者很熟悉的人物,因其时常说些“实有其事”,“作者与余实实经过”的话,习惯上被人看作“以本事为真”派。可是,戚序本第四回回前诗却曰:“阴阳交结变无伦,幻境生时即是真。秋月春花谁不见,朝晴暮雨自何因?心肝一点劳牵挂,可意偏长遇喜嗔。我爱世缘随分定,至诚相感作痴人。”2314这诗的意思分明不是周汝昌先生所说是讲写幻正所以写真,幻是手段技法,也是烟幕掩护。而是讲幻即是真是《红楼梦》的基本思想,即《红楼梦》表达的是汤显祖“梦中之情,何必非真”那样的思想。梦,梦幻,似乎是虚无不可捉摸的,但它出自人心;正象秋月春花,朝晴暮雨,虽然转瞬即逝,倏忽而变,却是大自然的正常形态,它是人的情感的表现形式,是实在的。可见脂砚斋实际也是以有情为真,以无情为假。道光年间的一位《红楼梦》迷涂瀛讲:“世俗之见,往往以经济文章为真宝玉,而以风花雪月为假宝玉。岂知经济文章,不本于性情,由此便生出许多不可问不可耐之事,转不若风花雪月,任其本色,犹得保其不雕不凿之天。然此风花雪月之情,可为知者道,难与俗人言,故不得不仍世俗之见,而以经济文章属之真,以风花雪月属之假。”2415这位“读花人”认为,《红楼梦》表面好象屈从世俗之见,以经济文章为真,以风花雪月为假,实际上以“本于性情”为真;以“不本于性情”,“为经济文章所染,将本来面目一朝改尽”为假,即以负情、矫情为假。他还在评藕官烧纸祭菂官的情节时说过:“以真为戏,无往而非戏也;以戏为真,无往而非真也,惟在有情与无情耳。”2515这又是以有情为真,无情为假。他还说:“红楼梦只可言情,不可言法,若言法,则《红楼梦》可不作矣。”2615这更明确地指出了《红楼梦》追求的是一种类似有情之天下的真的社会理想,反对的是灭才情的吏法社会,假的无情的社会。陈蜕则根本不同意以本事为真的说法,认为这种理解大错特错:“一把辛酸泪,岂为盛衰荣悴掉邪?……各家评论,多就假而揣为一真,……处葫芦中说葫芦外事,假中假也。”275他认为人们理解错误的原因在于方法不对,角度不对,这是从第二手材料出发来寻找作者的世发点,陷于迷魂阵中又制造新的迷魂阵。要驱散《红楼梦》表层密布的云雾,应直接从作者的最初构思入手。他说“作者本人情而末世法”,这即认为《红楼梦》以人情为本为真,以世法为末为假。他进而认为钗黛二人说到底就是一真一假两个人物:“谓钗黛二人为一虚一实可,为一诚一伪亦可。为一附风俗而得线索,一由不能逢迎而堕苦孽亦可。为一由假而得志,一虽真而不得葫芦之门,假语村言何从窥悉亦可。”285他毫不含糊地认为《红楼梦》的人物形象体系是一种对立的统一体,本质上是社会生活中真假对立的缩影。此外,话石主人说:“起首雨村,士隐皆住仁清巷,言人情真假不分也。雨村去,士隐留,是去假存真之本。士隐仙,雨村仕,是以假代真之始。”2916他也认为《红楼梦》写的是人情的真假,反映的是社会上人性的普遍失落,作者是祈求人性的复归。解庵居士讲:“英莲则为甄士隐之女,娇杏则为贾雨村夫人,可见应怜者是真,徼幸者是假。开卷以此两人相提并论,即寓全书之旨矣。”3017他认为《红楼梦》再现的是真的悲剧,假的喜剧,社会上倒霉的是真,走运的是假。光绪年间的梦痴学人说:“《红楼》以甄士隐、贾雨村立说,即真假之寓言。”“方今真不胜假,真晦假强,正当将此《红楼梦》真假剖白于世。”“每见人谈说红楼,拘文泥字,猜疑谁家事,谁家人,甚至某某为谁,皆指实之,一唱百和,播瘟扬疫,传染流毒。红楼者,肉团心之别名。梦者,幻妄之谓。根尘积垢高厚,如楼无人,惟妄居之不疑。如海市蜃楼,鸟雀认为真实,众趋群赴,自投魔口,身遭妖噬。是谓红楼梦,惟不识真假者为然。”3118对今天一些同志的所谓艺术虚构之“假”,他既看成真的寓言,也看成假的寓言,愤怒地驳斥真是本事说之荒谬,认为《红楼梦》之真指肉团心,即赤子之心,保持了赤心就有真,真在,如蒙垢,污染,失掉纯真,便即是假。早期红学家几乎都认识到真假乃一部大书之眼,然而对眼之理解跟今天的一些红学家大相径庭。他们中除极个别的把《红楼梦》当成作者家谱谜语外,一般都把其寓意理解为李贽、汤显祖的真假观。早期红学家基本上还是生活在袁枚、曹雪芹所处的那个思想艺术氛围里,他们对《红楼梦》的思想审美特质的理解把握,应该说比今天的学者真切。三、《个人实心观》各有其内容在前文第一部分里,我们剖析了李贽与汤显祖的真假观,概言之,它有如下几个要点:一、童心(赤子之心)为真;二、不矫情、不逆性、不昧心为真,刚、直、任性任情为真;三、有情为真;四、梦幻为真。对照《红楼梦》,我们认为其内容正具有这些特点。一部大书,如用我们今天的社会学和美学观点、名词术语归纳,当然主要写的是封建叛逆者与封建卫道者、主子与奴隶的斗争,其次还有房族、嫡庶之间的矛盾;但如采用古人的审美标准和社会学观念归纳,则是婴儿跟成人、女儿跟男人、梦幻跟现实、木石联盟跟金玉良缘的冲突,实质就是真与假的冲突。(一)新生儿的失公平《红楼梦》有意无意地反复出现的意象是孤儿、婴儿。《红楼梦》的中心人物是孤儿。列于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之首的分别是黛玉、香菱、晴雯,三人都是孤儿。黛玉父母双亡,寄养母舅家;香菱被拐到薛家;晴雯不知父母,流落贾家;三人都远离家乡,最后均夭折。这种写法极其特别,我们认为这恐怕隐寓着孤儿失怙,赤子不见容于世的深意.《红楼梦》还写了一个婴儿的失落,两个婴儿的流产。第一回写霍启失落婴儿英莲,这岂不是说社会、人生大祸起于失落赤子,这是最可悲的事情。五十五回写凤姐小产.六十一回写平儿借故就此批评道:“‘得放手时须放手’,什么大不了的事,乐得施恩呢。……好容易怀了一个哥儿,到了六七个月还掉了,焉知不是素日操劳太过,气恼伤着的?”这就批评了婴儿的流产咎由心灵道德上的有亏而来,似是隐寓闻见道理即不正常的世俗见识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六十九回,尤二姐生病,被庸医胡君荣一帖药将一个已成形的男胎打了下来,这也是隐指外在恶势力对赤子的伤害。《红楼梦》中婴儿的失落与流产的主题象音乐中的主旋律反复奏鸣,有时甚至就以纯粹的悲叹曲调出现,构成作品的基调:“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啊……”“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赋予《红楼梦》以一种真正人生失落的巨大失落感。(二)关于女性、男性《红楼梦》所记何事何人?作者云:“念及当时所有之女子……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红楼梦》又名《金陵十二钗》,它以女子为中心人物,是传女子、赞美女子而批判男子的。赞美女子决不意味着作者重女色,作者固然欣赏女子的花容月貌,赏识女子的才华学识,精明干练等,更珍视女子那纯洁天真、美丽无邪的精神面貌是男子所不及的。女孩子一任自然,直心而动,又不危害别人,保持了正常的人性。而男人(作品中主要指贵族统治者)一味穷奢极欲,残害人、压迫人,扭曲了人性。《红楼梦》一反传统尊女轻男的真正动机即在于此。《红楼梦》正面人物中又以林黛玉为中心,反面人物则以薛宝钗为中心。说《红楼梦》肯定女儿,否定男人,估计一般人尚能接受。当我们说主要正面人物是林黛玉,主要反面人物是薛宝钗时,可能有人以为我们又堕入右黛左钗或左黛右钗论的迷魂阵。这里需要声明一下,首先,我们是用古代审美观、社会道德观衡量的。“宝钗善柔,黛玉善刚。宝钗用屈,黛玉用直。宝钗徇情,黛玉任性。宝钗做面子,黛玉绝尘埃……”3215“书中之无情以宝钗为最”,3317而黛玉、宝玉“皆天下有情人”。3419黛玉、宝钗这两个人物就其本质而言确实是李贽、汤显祖所谓的一真一假。其次,应看到尽管薛宝钗也是女儿,但贾宝玉早就把她归入了国贼禄鬼之流,即男人行列,因为她染了男人的气味。(三)幻与真,梦中之情《红楼梦》第一回明说:“书中凡用梦用幻等字,亦是此书立意本旨。”梦幻一般被赋予“空”“无”之义,实大谬作者之意。在作者看来,幻和情是一回事。脂现斋就指出:“所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所感之象,所动之萌,深浅诚伪,随种必报。……所谓幻者此也,情者亦此也。何非幻?何非情?情即是幻,幻即是情。”35如此用幻,当然就并不象有些人所理解的那样,目的是为了写真,如不用幻,即难表真。而是幻即是真,也即是“梦中之情,何必非真”之意,太虚幻境乃是情感的表象。我们可以说,《红楼梦》只是从表层看它才基本上是一个有权势的贵族家庭如何衰落的故事,深层的意思却是如作者公开声明的那样,全书“大旨谈情”,而所谈之情中重心和最高价值所在当然是宝黛的生死恋。不过《红楼梦》里的情比一般意义上的爱情含义要深广。“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这爱情在《红楼梦》中有一种超自然与形而上的味道,跟汤显祖的诗“无情无尽却情多,情到无多得尽么。解到多情情不尽,月中无影水无波”36所赞美的情没有二致。(四)对前盟生长的美真和美学认识的转变《红楼梦》的中心情节是两种姻缘的冲突,即木石联盟与金玉良缘的冲突。所谓木石联盟,明指神瑛侍者以甘露灌溉绛珠仙草的神话故事,实暗指一种投桃报李、“情中情因情感妹妹”的纯自然的情感交流过程中缔结的和谐愉快的爱情关系,也泛寓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亲切的关系。而金玉良缘则是“富与贵的结合”。《红楼梦》开头刚安排好黛玉到了荣府,立刻就在贾雨村那里介绍了一个“护官符”,贾、史、王、薛“这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俱荣”。这个“护官符”就既是广义的金玉良缘,即一种计较利害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指狭义的金玉姻缘,即一种讲究门第婚姻关系。贾府的“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而薛宝钗家是个皇商,作者这么介绍了之后,就把薛家母女踵黛之后送到了荣府。黛玉和宝玉刚在“昼则同坐,夜则同止同息”的生活中培养出茁壮的爱苗,却偏偏又来了个宝钗,长辈们都希望宝玉与宝钗结为夫妇。结果黛玉得了宝玉的心,宝钗得了宝玉的人,这就是金玉姻缘跟木石联盟的冲突。这个冲突的实质引而申之是正常、自然而和谐的人际关系与不正常的势利、冷酷的金钱关系的冲突。宝玉黛玉,意中之姻缘也,而姻缘终假;宝玉、宝钗,意外之姻缘也,而姻缘转真。婚姻应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木石联盟是当事人自己缔结的,是真婚姻;金玉良缘由家长决定的,是假姻缘。然而假姻缘成了事实婚姻,真姻缘反而落空,被毁灭。作者“内木石而外金玉”,悲叹道:“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究竟意难平”,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爱情关系的不正常、不自然、不和谐是人生的缺陷和悲剧。根据作品的主导意象、人物体系、主旨和中心情节,参照李贽、汤显祖真假说的要点,我们完全可以断定《红楼梦》写的是真假冲突,作者是美真贬假的,他向往赞美“有自然之理,得自然之气”的“天然图画”境界,反对人力对它穿凿扭捏。《红楼梦》五十六回写宝玉在梦中看见榻上的少年说道:“好容易找到他房里,偏他睡觉,真性不知往那里去了!”作者显然认为,当时社会和世人是假社会、假人,正面和种全是假的,真性丧失。作者对当时社会是持一种严厉的批判态度,其作品绝非有的同志所说的那样,是一首对他那个阶级、他那个社会的挽歌,而是真的悲歌。把真假相映当成艺术手法,表面好象是作艺术分析,其实是承史官文化的佘绪,把艺术坐实为历史。假如真有意作艺术分析,求真还原之后理应接着分析假,看其之上加了一些什么假,是怎样掺进假的,从而探求出作者的艺术构思和艺术方法。可是我们发现,真假艺术手法论者根本没有这样做,只是一味地为考证而考证,为还原而还原,表现出一种纯历史学考证学的兴趣。虽然兴趣是历史的,却又是非客观的。周汝昌先生就是从“写实自传”说的观点出发,把小说的叙写看作真实可靠的历史材料,反过来又引小说来论证他的写实自传说,把小说本身和作家传记混为一谈,互相比勘,充满了类似索隐派笨猜谜一样的主观主义的附会性。总之,以假掩真说是非审美的,又是非客观、非科学的。把真假当作哲学、美学概念,貌似纯玄学的分析,其实是探求特定的时代文化氛围、思想美学潮流如何感染铸就作家的社会理想、审美心态,这种理想、心态又怎样外化为文学形象体系;它的注意力在作品的审美特质、作品的艺术构思,是一种历史、美学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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