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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上半期东亚国际关系的演变

学院在研究20世纪上半叶关系和东亚国际关系方面取得了丰富的成果。这些研究一般采用的是国际关系史研究的经典方法:即通过对历史事件的描述和解释以及相关的外交政策分析来展现国际关系演变的过程,以挖掘资料、描述过程和阐释原因为主要特征。所谓东亚国际关系要么是东亚四大主角——中、美、日、俄(苏)各国孤立的对外政策的总和,要么是双边关系的简单叠加。尽管一些著作试图从多国关系(multinationalrelations)的视角考察这一时期的东亚国际关系,但并不成功,研究这一时期东亚国际关系的多国框架远没有建立起来。国际关系似乎仅仅是各国对外行为的一种简单互动,而没有看到东亚国际关系运行的国际环境,即国际体系的性质和特点对各国对外行为的制约。例如,几乎国内所有著作中都会提及所谓的“华盛顿体系”,但国内学者要么满足于对这一体系进行道德讨伐,要么以“战后列强建立了重新瓜分世界的凡尔赛——华盛顿体系”而一语带过,对美国建立这一体系的指导思想、华盛顿体系的内容、该体系与各国外交的关系、该体系的演变等则没有精细的分析。本文试图在借鉴国外学者相关研究的基础上,从美国的国际秩序观入手,运用国际体系的视角(internationalsystemicperspective)来考察20世纪上半期东亚国际关系的演变,并初步为这一时期的东亚国际关系建立一个多国的、宏观的分析框架。本文尝试在三个方面对以前的研究有所超越:一是把东亚国际体系的演变视为美国不断推行和实施其国际秩序思想的过程,并将美国的国际秩序观置于美国的政治文化之中来考察;二是从体系变革的视角,追溯整个20世纪上半期东亚国际体系的演变及其不断变化的内涵;三是分析华盛顿体系与中国国家利益的关系,并提出若干新的看法。一、美国共产安全论的历史溯源同国际体系一样,国际秩序(worldorder或internationalorder)也是属于“本质上引起争议的”(essentiallycontestable)概念。《世界和平百科全书》将国际秩序定义为“某一时期决定国际社会的形态与结构的规范、程序和制度的集合体”。英国研究国际秩序问题的权威学者赫德利·布尔(HedleyBull)把国际秩序定义为“支撑国际社会基本或主要目标的行为模式”,这些目标包括:国际体系和国际社会自身的维持;各国的独立与主权的保障;国家间和平的维护;以及人类社会追求的一些共同和基本的目标,如限制暴力、恪守承诺以及财产权的保障等。不论哪一种定义,国际秩序一般是对国际政治中一种相对稳定与和平状态的描述。国际秩序的提出者相信,通过一种应用于国际关系的权力与制度安排,可以为无政府的和盛行丛林法则的国际社会建立一套“规范”,以避免暴力,实现和平。人类对国际秩序的追求由来已久,它与如下两个基本思想有关:一是基于共同人性的人类政治共同体的观念;二是认为暴力特别是战争暴力不应该成为人类社会的常态和人类的必然命运。前者起源于亚里士多德时代,并与中世纪基督教的人性思想密切相关;后者则可以追溯到波斯帝国时期。伴随近代民族国家体系的兴起,民族国家之间的战争越来越频繁,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一些启蒙思想家开始探讨如何通过在国家间建立一种秩序来避免战争,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德国哲学家康德,他在1795年的《永久和平论》中提出具有民主和法治精神的共和国组成的共同体可以实现永久和平。一些和平主义者则主张通过和平计划、条约、谈判和国际仲裁等方式来解决国家之间的纠纷,改良国家的行为,以避免战争,实现和平。一些自由主义者还设想通过一种集体安全体系来保卫各国免遭侵略,并逐步建立一个法治的国际公民社会(internationalcivilsociety),最终实现永久的和平。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给人类造成的巨大灾难使建立一个基于普世人性的、消除战争的世界秩序愈发迫切,国联计划、凯洛格-白里安公约和联合国的成立就是这种努力的一部分。美国从建国伊始就产生了用美国的原则改造国际关系和建立国际秩序的思想。这既与美国独特的安全观有关,又来源于美国政治文化中的美国例外论和国家使命思想。早在殖民地时代,13个殖民地就深受欧洲大国均势外交和重商主义之害,在欧洲“争夺势力均衡的大搏斗中,日益成为欧洲外交的冒险的奖赏”。北美独立的鼓吹者托马斯·潘恩(ThomasPaine)在《常识》里指出,北美长期以来作为英国的踊部分,不过是“英国政治天平中的一个小小的砝码”,并因此陷入欧洲的纷争之中,“北美的真正利益在于避开欧洲的各种纷争”。从这个意义上说,殖民地谋求脱离英国主权而独立的目标之一就是摆脱欧洲权力政治对殖民地利益的危害。因此,从建国伊始,美国人就对欧洲国际关系中盛行的权力政治深恶痛绝,认为欧洲的权力政治秩序和均势外交对美国的国家安全构成严重威胁。而且,相对于欧洲来说,美国长期是一个弱国,美国需要一个能够保证美国民主制度成长的国际环境,相信美国的国家安全和民主制度的试验与某种形式的国际秩序密切相关。用一位美国学者的话说,美国“需要一个按照新的原则组织的、能够阻止竞争性帝国主义领土掠夺的国际秩序”。所谓“新的原则”其实就是自由主义,在很多美国人看来,自由主义不仅是美国国内政治制度的基础,也应是美国设想的国际秩序的基础,从这个意义上“可以把自由主义视为美国外交政策中的一种国家安全理论”。美国改造国际政治的思想还植根于美国的政治文化之中。在殖民地时代,美国人就相信自己是上帝的选民,负有为世界树立典范并进而改造世界的特殊使命。独立后美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共和国,美国革命所揭橥的迥异于欧洲的新的政治原则和制宪时期确立的崭新的政治制度使美国人的宗教优越感演变为道德和政治上的优越感和例外论。美国人相信,他们要改造的不仅仅是公民社会的政治原则,也包括国际社会的政治原则。对美国外交具有重要影响的所谓“使命思想”不仅包括通常所认为的推广美国的制度和价值观并进而拯救世界,还包括按照美国的政治原则来改造国际政治,建立新的国际秩序。托马斯·潘恩在其名著《常识》中就宣称,美国的事业在很大程度上是整个人类的事业,美国“有能力开始重新建设世界”。这一观念还被镌刻在美国的国玺(GreatSealofAmerica)上。国玺上的铭言novusordoseclorum的含义就是“时代的新秩序”(aneworderoftheages)。这里的“新秩序”,不仅是指美国革命确立的以人民主权、共和制、联邦制、分权制衡以及公民基本权利保障为内容的市民社会的政治秩序,也包括国际政治秩序。林肯曾谈到《独立宣言》“不仅把自由给予了这个国家的人民,而且为世界的未来带来了希望”,世界将按照《独立宣言》的原则加以改造。对建立新的世界秩序最热衷的美国政治家是伍德罗·威尔逊总统。作为美国例外论的坚定信奉者和鼓吹者,威尔逊相信美国是唯一的理想主义国家,美国的历史使命就是建立一个崇尚秩序、法律、自由和民主及资本主义价值观的国际社会。1941年,富兰克林·罗斯福在向国会发表的关于四大自由演说中提出美国的目的就是建立一个基于四大自由的新的世界秩序。从建国到今天,美国占主导地位的国际秩序思想基本上没有大的变化,其核心是按照美国式的自由主义原则建构国际秩序,建立一个基于民族自决、自由贸易、集体安全、国际合作、公民基本权力保障和法治的国际公民社会。有学者把美国的国际秩序观归纳为:民主政府(即各国国内实行民主制)、开放的国际经济市场和多边和平保障机制。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西方学术界和政界颇为流行的民主和平论实际上就是美国国际秩序观的一个方面。但是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美国并没有公开推行自己的国际秩序观,这是因为国际政治一直由欧洲大国来主宰,奉行的是权力政治(powerpolitics)原则,美国与当时国际政治的中心——欧洲国际体系基本上是隔绝的,美国长期奉行华盛顿在告别词中提出来的对欧洲事务的孤立主义原则,没有参与欧洲体系和国际秩序的建立。1823年门罗主义提出的美洲体系思想实际上是希望把西半球的国际关系体系同欧洲的体系分开,建立美国主导的地区国际秩序,“美国早期同寻求世界秩序有关的活动,用后来流行的说法,基本上是孤立主义的。”美国试图按照自己的意愿和模式改造国际秩序的愿望虽然一直存在,但并不迫切。大体可以说,在一战导致欧洲国际体系崩溃之前,美国对欧洲权力政治秩序几乎没有影响。随着美国实力的增强和国际地位的提高,最重要的是,随着美国国家利益范围的扩大,“美国需要一个更为全面的世界秩序体系”。由于东亚地区特殊的形势,美国首先在亚洲,特别是在东亚找到了尝试按照美国的设想改造国际政治的机会。在与欧洲国际政治尚处于隔绝状态的时候,美国已深深卷入亚洲,美西战争和对菲律宾的占领使美国成为东亚地区的大国,有能力和资格在东亚国际政治中表达自己的声音。从1899年美国提出门户开放政策开始,美国就开始了在东亚建立新秩序的尝试,即以“门户开放”原则取代争夺势力范围的“帝国主义外交”(diplomacyofimperialism),用大国经济合作与相互依赖取代19世纪的“权力政治”。19世纪中叶以后,东亚各国,特别是中国被逐渐纳入欧洲主宰的国际社会,同欧洲国际政治一样,东亚国际政治当然也是一种强权政治,其表征是鸦片战争后开始的所谓条约体系(treatysystem)。以通商口岸贸易、单方面的最惠国待遇、协定关税和治外法权为内容的条约体系为中外关系,乃至整个东亚国际关系提供了所谓的“秩序”,西方主要列强大体上都参与了这一秩序的安排。中日甲午战争后,条约体系下的强权政治又以极端的“帝国主义外交”的形式表现出来。毫无疑问,美国参与了这种帝国主义外交。美国不仅在太平洋地区获得了夏威夷和菲律宾,而且还加入了日本和欧洲列强旨在维持东亚现状和扩大在华政治和经济影响的各种安排,并继续承认(无论是明确地还是暗含地)列强在华特权。但是与其他列强不同的是,美国对这种帝国主义外交并不满意,而是试图修正它。当19世纪末美国成为一个世界性强国的时候,关于美国应如何发挥在世界上的影响力的问题,在美国国内有两种不同的主张:一种主张效仿和参与欧洲的权力政治,通过加强军事力量和在海外占领殖民地来提高国家的荣誉以及在国际舞台上发挥影响,确立美国的大国地位,成为大国俱乐部中的一员。有学者称之为“美国外交政策的欧洲化”(EuropeanizationofAmericanforeignpolicy),即美国在国际事务中效仿欧洲,奉行帝国主义外交,加入欧洲式的大国角逐。美西战争和美国占领菲律宾可以视为这种主张占据优势的证明。另一派认为美国不应该满足于作为西方的一部分和步欧洲之后尘,在处理国际事务的观念和方式上不应追随欧洲,而应该提出自己的国际秩序观念,运用美国的日益壮大的实力,用美国的方式来改造国际社会。换言之,成为世界强国不一定非效法欧洲的帝国主义外交,而应是让欧洲和整个世界效仿美国,即“让世界的美国化”[AmericanizationoftheWorld]。进入20世纪后,主要在国内强大的反帝国主义运动的影响下,后一种主张开始逐渐占上风。美国新的国际秩序观念首先体现在美国在1899和1900年针对中国提出的门户开放政策。该政策包含的商业机会均等和保持中国领土与行政完整的原则与其它国家的势力范围政策是截然对立的,是美国在东亚以新的国际关系原则反对旧的权力政治并进而谋求在东亚建立新秩序的开始。海约翰的门户开放照会表明美国要在东亚地区扮演重要的角色,但是“美国发挥作用的方式将不是通过驻扎军队或在中国夺取基地,而是通过保护和扩大和平的商业活动”,门户开放政策代表了美国在东亚外交的一大特点,即“通过和平与合法的手段进行扩张”,有学者将这种扩张称为“和平与自由的扩张主义”(peacefulandliberalexpansionism)。这种扩张主义与帝国主义外交,特别是同日本的大陆主义有很大不同的,体现了东亚国际关系中的新思想。在一战爆发前的几年间,美国在东亚尝试以新的国际秩序观念代替帝国主义外交的努力主要体现在美国总统霍华德·塔夫脱(HowardTaft)的“金元外交”上。对“金元外交”的理解不能局限于20世纪初的美日争夺和扩大美国的经济利益,金元外交具有新的世界秩序的意义。塔夫脱在致国会的咨文中提出“现代外交是商业外交”的思想,意在抛弃罗斯福的权力政治外交和好战作风,强调国际合作与和平的商业扩张是国际秩序的核心,以大国之间的相互合作与依赖代替权力政治下的破坏性竞争。正如日裔美国学者入江昭(AkiraIriye)所言,“塔夫脱的思想是试图利用美国的金融资源来推动建立一个经济上更加相互依赖——他相信因此会带来政治上的更加稳定——的国际秩序。通过以金元代替枪弹,美国谋求结束世界舞台上的混乱,包括军备的增加、殖民争夺和军事结盟”,同时向世界展示,一个国家的力量主要应用于经济开发和竞争,而不是军事扩张。就政治和安全领域而言,塔夫脱不像罗斯福那样甘心情愿地接受实力均衡原则和以中国为中心的帝国主义外交,而寻求大国之间的国际合作,以此来牵制欧洲权力政治的受益者和在帝国主义外交中最具野心的日本。塔夫脱加入四国银行团,一方面是为了扩大美国的投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把它视为大国合作的一种方式。塔夫脱率先提出来的这种新的国际秩序思想结束了罗斯福对欧洲权力政治的运用,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有学者称西奥多·罗斯福外交是美国效仿欧洲“旧外交”的最后一章,而塔夫脱则“撰写了美国新外交的第一章”。但是,从海约翰到塔夫脱,美国建立新的国际秩序的努力不过是零星的、局部的。真正为美国重建国际秩序提供条件的是一战导致的欧洲国际体系的崩溃和东亚国际体系的瓦解。二、以新的国际关系原则构建战时世界秩序就本文阐述的主题而言,一战导致欧洲乃至整个国际体系倾覆,不仅使美国看到了战后建立新的国际秩序的必要性,而且“使美国有史以来第一次获得了坐在旧世界各种会议席上的权利,并在会议席上本着新世界的精神和原则为全世界的未来制定计划”。在美国总统威尔逊看来,美国卷入一战不仅是为了保卫和扩大美国自身的利益,同时也是为了参与,如有可能主导战后秩序的重建。威尔逊在十四点计划中提出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个完整的国际秩序框架,其核心是以自由国际主义(liberalinternationalism)秩序取代近代以来欧洲盛行的权力政治秩序。众所周知,从1648年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开始,一直到一战结束,主宰欧洲国际政治的是所谓权力政治原则,这一原则导致的是欧洲各国为追求国家权势而进行的无休止的征战。国家之间虽然存在一套相互交往规范、程序,但和平的维持不是依靠规范、程序和体制,而是依靠极为脆弱的大国之间的力量均势,一旦均势被打破,战争就不可避免。在这样的国际体系中,权力与正义严重失衡,主权国家在追求自身利益时完全不顾世界和人类整体的利益,战争和战争赔款被普遍接受为谋求国家利益的合法手段而不会受到谴责,均势考虑成为各国外交基本的指导观念。从严格的意义上说,欧洲乃至整个国际社会并无一个秩序可言。威尔逊认为,这种旧的依靠武力维持的权力政治秩序和均势外交不仅不能带来和平,反而会导致危险的军备竞赛和帝国主义行为。一战爆发的教训已经证明,在这样的体系下,小的地区冲突也可能会酿成美国无法置身事外的全球性战争,从而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安全。因此必须以新的国际关系原则来构建战后世界秩序,以避免一战的重演。这些新的原则包括:以民族自决取代帝国主义压迫,以门户开放和贸易自由取代势力范围,以公开外交代替秘密协定,以大国合作和集体安全取代单边主义和均势外交来维护世界的和平,以经济上的相互合作与依赖取代军事结盟和军备竞赛。这样,各国的行为不仅是利己主义的,同时也符合人类的整体利益。威尔逊试图运用美国在一战后积聚起来了巨大的军事力量、经济资源和文化感召力埋葬旧的国际关系,在国际社会建立一种法治(ruleoflaw)取代过去无序的扩张主义,其实质是把应用于公民社会的美国式的自由主义扩展到国际社会。在威尔逊看来,只有这样的新秩序才符合人类理性和国际正义,也才能实现人类永久的和平。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威尔逊称一战是新旧两种力量之间一场划时代的斗争,是“旧的强权原则和新的自由原则之间最后的决定性冲突”。在欧洲对世界的主宰走向结束的时代,威尔逊主义为美国主宰国际政治提供了一个基本的秩序框架,成为20世纪国际关系的强有力的界定者,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有学者把20世纪称为“威尔逊的世纪”。需要指出的是,虽然美国后来拒绝国联,威尔逊在巴黎和会上背离了威尔逊主义的某些原则,一战后的国际秩序也并没有完全按照威尔逊的理想来构建,但巴黎和会并非完全拒绝威尔逊主义,和会可以看作是对十四点的修正而不是完全抛弃。同时20世纪20年代的共和党政府虽然拒绝加入国联,但共和党政府并没有放弃改造国际政治,建立一个代替一战前帝国主义外交的新秩序的努力,特别是在远东和太平洋地区。共和党中活跃的国际主义者如查尔斯·休斯(CharlesHughes)、依莱休·鲁特(ElihuRoot)、弗兰克·凯洛格(FrankKellogg)和史汀生(HenryStimson)主宰这一时期的美国对外政策,他们在很多方面继承了威尔逊的思想,奉行的并非传统史学所称的孤立主义政策,而是一种有限的国际主义政策。他们“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于从全球视野来考虑问题”,“努力创造一个由爱好和平的国家组成的以合法和有序的过程、门户开放和经济与政治稳定为特征的世界”。继威尔逊之后的哈定政府的政策是所谓的“恢复常态”(normalcy),就外交而言所谓“常态”是“回复到塔夫脱时代的前威尔逊式的国际主义,而并非19世纪的孤立”。20年代美国倡导的国际秩序有两大要素:一是商业领域门户开放原则的全球化和制度化(globalizationandinstitutionalizationofopendoorprincipal),二是政治和安全领域的法制化。20年代的美国政府继承了塔夫脱金元外交的思想,把门户开放原则的国际化和制度化作为世界秩序的核心。20年代美国外交与塔夫脱金元外交的不同仅仅在于前者把限于中国的门户开放政策全球化。这一政策与20年代美国领导人信奉的所谓市场意识形态(marketideology)及其对国际冲突根源的认识密切相关。20年代美国政府有“企业家政府”之称,美国的领导人和商业领袖都是市场意识形态的信奉者,把经济繁荣和国家安全看作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根据这样一个意识形态,美国需要不断扩大的市场、廉价原料来源和海外投资机会。同时美国领导人还相信国际冲突的根源在于商业竞争,特别是工业国围绕不发达地区的争夺,只要让这种争夺能够得到有规则的控制,战争就能避免。美国的目标不是消除竞争,而是限制某些竞争行为,其中包括通过卡特尔式的企业联合来实现垄断、通过条约来排斥美国企业的进入以及像日本那样运用武力获取资源。而这些目标都可以通过建立一种以门户开放观念为基础的世界秩序来实现。在理论上,门户开放世界秩序(opendoorworldorder)将为工业债权国提供平等的获取世界经济资源的机会,缓和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同时也可以满足不发达国家对资金和技术的需求,有助于这些国家的现代化,从而防止革命。门户开放世界秩序的巩固和扩大依赖于世界政治的稳定,那么,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美国给出的药方是在国际政治中实施法治,建立一个受法律约束的世界。1921-1933年间的三任国务卿——休斯、凯洛格和史汀生都热衷于通过多边的条约体系来约束各国在一个法律和契约框架内支持政治现状、保持经济上的门户开放以及推动军控。这一方式可以称之为“对世界秩序的法治取向”(legalisticapproachtoworldorder),即通过建立一个包括条约体系、多边国际会议、仲裁、国际调停和国际法院在内的所谓法律机制来维护世界和平与秩序。通过这样一个法律机制,美国领导人设想这样就能把政治问题转换为法律问题,国际关系中的无政府状态和丛林法则就可以被一种普遍的法律秩序所取代。美国总统柯立芝(CalvinCoolidge)声称美国政府从事经济和政治活动的目标之一就是“就是把我们的国内和对外关系简化为一种法律体系”。因此,美国实际上是试图在国联与纯粹的无政府状态的帝国主义秩序之间建立一个半制度化的机制,即“受法律约束的世界秩序”来促进美国的利益。美国倡议召开裁军会议、积极支持国际法院的工作、召开华盛顿会议解决东亚问题、倡议签署巴黎非战公约等都反映出美国在国联之外建立世界秩序的努力。美国共和党政府正是按照这一思想建立战后东亚国际秩序的。华盛顿会议可以看作这一思想的体现和实施。在华盛顿会议上,美国的策略是首先结束作为东亚帝国主义外交标志的英日同盟,然后提出一套指导列强在东亚行为的新原则。美国在会前就提出应以大国合作与协商取代排他性的协约或同盟,即英日同盟。日本则重施帝国主义外交之故技,提出以英美日三国同盟来代替英日同盟,企图继续通过与大国的联盟或协约来保护和促进日本在东亚的利益。但美国断然加以拒绝。其结果是英日同盟为四强条约所取代。四强条约并不是军事同盟条约,并没有任何军事意义,而仅仅是一个普遍性的国际协议,其意义在于各国承诺用协商而非战争的办法来解决彼此的争端。指导列强东亚行为的新原则主要体现在《九国公约》中。这些新原则包括:第一,以国际合作代替国际竞争,在对华重大问题上奉行协商一致的原则;第二,尊重中国主权与独立及领土与行政之完整,不再谋求新的在华特权和势力范围,使中国获得发展机会和必要的援助;第三,门户开放原则的国际化和制度化。《九国公约》规定的这些原则表明,列强愿意在维持亚太地区的稳定和帮助中国逐渐转变成一个现代国家方面彼此合作,并保证放弃单边政策和排他性联盟或协约。美国代表团在向总统的报告中说道:“相信通过这一条约,在华的门户开放最终变成了现实”。华盛顿会议基本上贯彻了美国的国际秩序思想,确立了以国际合作、大国协商、门户开放、和平竞争、裁军为原则的行为准则和规范,为东亚国际关系制定了某种“法治”。在全球范围内,美国还设计了一个国际货币体系作为战后国际秩序的基础。这就是华盛顿会议的签字国都接受的金本位制。各国接受黄金作为国际经济结算的中介,把本国货币与黄金挂钩,以维持通货可兑换性的原则。美国相信,通过这样的安排,跨国商业活动就可以以对各方都有利的方式顺利进行,商业竞争带来的冲突就可以降低到最低程度,商品和资本的跨国自由流动把各国经济联成一体,而经济上的合作与依赖会极大地消除战争的可能性并维持华盛顿体系的可信性。在中国,美国还设想通过成立国际银行团承揽对华贷款来推动经济外交和贯彻大国合作,以保障华盛顿会议所确立的东亚新秩序。美国倡议成立新的承揽一切对华贷款的国际银行团的目的不仅是使列强获得进入中国资本市场的机会,使中国获得必要的资金,更重要的是贯彻新秩序中的国际合作原则,以免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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