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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民国以前广西大瑶山瑶人的地理隔离与外族交往

据史料记载,瑶族移民广西的时间大约是唐代。当时一些地方的土著壮人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同化于汉人,但迁入广西的瑶人似乎很难被汉人所同化。曾对岭南各族群发展史有较全面比较研究的民国学者徐松石,对此也有所论述。他认为:“当隋唐时,岭南土著的初期僮族(壮族)差不多已与完全与汉族同化。我们知道僮人是个胸怀宽大、比较富于同化性的部族。他们很早便与南来的姬汉族通婚。……所以唐末五代南汉时候,史书全无俚僚(指壮族)变乱的记载。自此以降,粤江流域的中游和下游,差不多只有瑶人是独标异帜之梗化的部族罢”2。徐松石用“梗化”一词来说明瑶人久居深山、不易被汉人所同化的特点。这一特点似乎一直保留到了民国时期,使外人产生了“瑶人较少与他族交往”和“不愿与他族交往”的刻板印象。如果这种印象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历史事实,那么,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五十多年后,瑶人族际交往的情况是否发生变化了呢?笔者于2002年在大瑶山开展了一项旨在了解当今各族群之间的关系状况的问卷调查。本文试图通过这些问卷调查数据和相关史料,说明大瑶山瑶人族际交往态度的现状及各族系之间存在的差异。在此需略作说明的是,这次调查选择县城、全县其它11个乡镇政府所在地作为调查地点进行以反映大瑶山族群杂居社区的族群关系状况。按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户籍名册(这个名册中实际上不仅包括城镇户口的居民,也包括城镇附近村庄的居民)采用等距抽样方法进行抽样。即按户籍名册,在每个乡镇等距抽出130户,然后在入户时再抽出18岁以上成年1人。其中瑶族各族系的样本分别是:盘瑶306人、坳瑶222人、茶山瑶232人、花蓝瑶109人、山子瑶152人。共发放个人问卷2000份,有效回收1771份。问卷经编码和数据录入后,利用SPSS10.0统计分析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和统计分析。下面分别就反映族际交往态度的相关方面情况作简要的介绍和解释。一、大瑶山所使用的方言一个人对他族的方言是采取排斥或是包容、学习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可反映其对与该族交往的基本态度。尤其是在大瑶山这样一个多种方言共存的多族群地区更是如此。从地方史志和个案访谈的情况看,民国时期大瑶山不少瑶人就已经掌握汉语方言和其它一些族群的方言。虽然当时瑶人对山外汉人抱有怀疑和恐惧的心理,但对于汉语方言却接受较快,因为汉语方言已经成为他们中一部分人重要的谋生工具之一。山上瑶人需要副食、日用品而山外汉人需要林木、土特产,汉、壮人和瑶人之间由此而形成了“斩不断的联系”3。经常深入大瑶山的汉人小商贩可能就是汉语方言的较早传播者,而到山外赶集的瑶人则可能是汉语方言在大瑶山的较早使用者。六巷乡下古陈屯一位七十多岁的坳瑶老人说,“解放前”他经常到中平(现为象州县一个乡镇)赶集,那时他已经很熟练地使用柳州话与中平的汉人和壮人沟通往来,并结交了几个要好的“老同”(即好朋友)。而时至今日,汉语方言在大瑶山的瑶人当中已经十分普及。笔者的问卷调查结果表明,2002年金秀县乡镇政府所在地及周边地区的瑶人自称能熟练使用桂柳话的已经有87.5%,能简单使用一些的有10%,就是说只有2.5%的瑶人不能使用桂柳话了。桂柳话甚至已经成为一些瑶族家庭的“家庭用语”,这些家庭占所调查地区瑶族家庭总数的24.2%。这些情况均说明,桂柳话不仅已经成为大瑶山的通用语言,而且也已成为每个人必须掌握的语言。不过,汉语方言的强大影响力以及瑶族方言使用者的人数日益减少也引起了当地一些瑶人的担忧。为了了解继承本族方言的愿望及其程度,笔者提出了一个问题:您是不是认为自己家人在家里都必须使用本族方言而不能使用其他族群的方言?回答“是的”的盘瑶、坳瑶、茶山瑶、花蓝瑶和山子瑶分别占41%、29.3%、27.7%、59.8%和46.3%。花蓝瑶人表现出最强的继承本族方言的愿望,而茶山瑶和坳瑶则较低。最有意思当属瑶人对其他族系方言的态度。我们知道大瑶山所使用的地方方言不仅种类较多,主要有瑶话、壮话、桂柳话、平南白话、客家话、平话等,而且瑶话又同时分属三种不同语言并有一定的差别。盘瑶、坳瑶和山子瑶同操“勉”语,属汉藏语系苗瑶语族瑶语支;茶山瑶使用的语言属汉藏语系壮侗语族水语支(或拉珈语支);花蓝瑶使用的语言属汉藏语系苗瑶语族苗语支4。但实际上,即使是使用同一语支的瑶族,各个“族系”的方言亦有较大差异。如六巷乡的下古陈屯的坳瑶与相距不过3公里的架梯屯盘瑶的方言虽然同属于“勉”语,但奇怪的是,他们之间交流更多的是使用桂柳话,而不是所谓的“勉”语。坳瑶人比起盘瑶人来说更熟悉对方的语言,而盘瑶人则较少能使用坳瑶的方言,盘瑶人认为坳瑶的方言太“拗”了(即太拗口了)。调查表明,盘瑶、茶山瑶、坳瑶、山子瑶和花蓝瑶分别有0.3%、1.7%、14.5%、3.4%和1.2%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后代讲其他瑶族族系的方言。坳瑶人对学习和使用瑶族其他族系方言的愿意是最低的。有关各族群对使用本族方言的要求情况,过去这方面文字记载并不多。大瑶山上的瑶族没有自己的文字,使用的是汉文(如石牌文字一般均为汉文),并且在民国时期由于人口迁移、族群杂居、文化传播、族际来往等,不少人也已学会了使用其它方言进行交流,但在家中更多使用的还是本族方言。从使用本族方言上讲,这一点与其它地方少数族群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笔者在对一些地方的瑶族老人进行访谈时,发现民国时期大瑶山瑶族各族群也在方言使用上有所要求,所以即使在着装上已经汉化,一些瑶族族系仍然坚持使用瑶语。唐兆民在论述“瑶汉同化”问题时谈到了大瑶山某些地方一些瑶族族系着装汉化而语言不改的情况“……(茶山瑶)居巴勒的,汉人装束而保留瑶族的言语与见习”5。但相对而言,使用本族方言的压力要比同一地区或其它地区的客家人、平话人要小得多。一些汉族族群在关于本族方言的问题上就有这样的族训如“宁失祖宗田,不丢祖宗言”;长辈也常常训斥一些在家中不讲本族方言的年轻人“忘本”或“背叛祖宗”。但瑶族各族系却并没有这么严格的要求。在一些单个瑶族族系的石牌文字中找不到有关他们坚持使用本族方言的规定(尽管许多地方均已受到其它方言的影响,但石牌制度中对此并不予重视,可能认为方言问题并不重要)。问卷调查显示,一些老年人已经忘记自己本族的方言,而改操其它方言。本次对65及65岁以上瑶族老年人(共82人)的调查中,有9.8%已经完全不会说本族方言,7.3%只会一些。两项相加达17.1%。同样是在这82人中,有28人目前在家中所使用的方言已经不是瑶语,而是其它方言。而客家人却仍然非常明显地对本族方言坚持不懈,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据本人对七建乡四坪屯的调查,该屯所有60岁以上的老年人仍然熟练使用客家方言(也是家中主要用语),尽管其周边相邻的居民有壮族和瑶族居民,但在语言上并未被同化。坚持在家里使用本族方言的家庭将面临这样的情景:当其他族群成员要以出嫁或上门方式进入本族时,必须能够使用本族方言或接受本族文化的同化。这无疑对族际交往和通婚会产生一定的障碍。一些邻近汉人、壮人聚居区的瑶人由于人数、经济实力均处于弱势,因此在一些汉、壮人聚居的集镇等公共场合,他们尽量在服饰、语言上与汉、壮人保持一致,以避免招致偏见。但这种主动“汉化”的倾向也曾令他们一度处于尴尬的境地。六七十年代以后,三江一带的瑶人穿本族服装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男子基本上不再穿民族服装,只有少数妇女继续穿戴。在集镇上一时无法凭衣着分辨出谁是瑶人,但凭方言仍然能区分出来。尽管瑶人学会了不少汉族方言,如桂柳话等,但凭口音仍能轻易分辨。因此方言口音却也常常会招致他族成员的偏见。某地的一个瑶人说:“虽然我们什么话都会,什么普通话、柳州话都会,但外面,比如某某(其他族群的一个村庄)的人仍看不起我们,他们学我们的口音,取笑我们,因为我们讲柳州话的口音不同。尤其是中老年那帮人最看不起我们,说我们憨。这几年没有了,八十年代以前都是这样。而现在已经很难看到这种情况了。”二、从服装看,服装技术发展的程度和年龄在于民族服装上的简化族群特色服饰虽然只反映一个族群表面的文化特征,属于族群的“非本质文化”,但却是最容易招致他人偏见的重要因素。因此是否愿意穿着本族服饰,也可一定程度上反映族际互动的状况及族际交往的态度。“非本质文化”指的是一个族群在外貌、服饰穿戴、口音、说话方式、行为举止等方面区别于其他族群的特点6。由于“非本质文化”往往使族群的边界变得更清晰,更容易招致其他族群的偏见。戈登认为“核心群体与少数民族之间在本质文化上的差异还是非本质文化上的差异,哪一个更与偏见和歧视有关。我猜想,至少在我们的时代,非本质文化的差异比本质文化上的差异更易产生偏见”7。因此对保持本族“非本质文化”的态度不仅反映本族成员“内群感”的状况(in-group?feeling),而且可以体现该族群的认同意识。对本族群服饰的放弃意味着放弃对本族“非本质文化”的认同,也意味着更愿意接受他族的非本质文化,这无疑对族际交往是有促进作用的。一个族群放弃本族“非本质文化”愈强烈,表明该族群模仿他族的举止行为的可能性越大、族外交往的愿望也越大。壮族的着装在民国时期基本上已经完全汉化,但瑶族着装汉化的程度并不是很高,穿着本族服饰的比例仍然相当高。各个族系的服饰各异,一般均能从其服饰轻易进行区别。“大瑶山5个瑶族族系的服饰式样各有千秋,色彩斑斓,看服装即可辨别出其族系”4。个别邻近平原地区和汉、壮族地区的瑶族“族系”最先在着装上出现汉化。如三江乡古范屯的山子瑶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古范屯调查时,发现60岁以上的老年人无论男女都已经在着装上完全汉化,完全看不到任何人仍在穿着山子瑶的服装,甚至家中已经找不到过去用过的本族服装。这可以说明该村山子瑶的着装汉化程度在民国时期,至少在民国末期已经相当高了。而其他一些瑶族族系在着装上汉化的程度则比较低。同样是在三江乡,合兴村的盘瑶目前50岁以上的妇女大多仍在穿着本族的服装。在着装上汉化最快的是各瑶族各“族系”的男子,很可能是因为他们进行族际交往的机会较多,不仅在语言上也在服饰上首先改变了。而各“族系”的妇女则往往比较容易保持原有的服饰。总之,在调查过程中,凭我个人的印象,大瑶山各族群在服饰方面并不存在来自族群内部的观念压力。瑶族各族群服饰的汉化过程比方言使用的改变或方言的汉化过程还要快一些。如前面所述,“非本质文化”差异较易于引起其他族群的偏见,一些瑶族人认为到汉、壮人占多数的集镇赶墟时穿戴“民族服装”老是被人取笑,一位盘瑶老人说:“他们见到我们穿戴瑶衣瑶帽,就编一些顺口溜来起哄、取笑我们,所以后来我们干脆不穿了,和你们汉人穿的一样,看他们还能怎么样?”。因此,服饰汉化的部分原因是由于少数族群为了避免遭受多数族群的偏见。调查结果表明,认为日常生活中应继续穿戴本族的特色服饰的,盘瑶、坳瑶、茶山瑶、花蓝瑶和山子瑶分别只有6.6%、8.3%、3.5%、1.9%和3.5%。笔者在调查过程中还特别留意不同年龄瑶人着装的情况。今天进入瑶山集市的人都能明显感受到,老、中、青三代瑶人的着装可谓层次分明:老年人穿着本族特色服饰是最整齐的,帽子、上衣和裤子全套都是“民族服装”;中年人则不那么整齐了,有时只戴着一顶帽子而已;年轻人几乎无人穿戴“民族服装”了,现代时装比比皆是,有些人还染了头发。调查数据显示,只有4.4%的瑶人自称经常穿着“民族服装”,14.3%的人称偶尔穿,28.5%称很少穿,50.7%的人称从来未穿过。在回答“从来不穿”的499名瑶人当中,80%年龄在50岁以下;在回答“经常穿”的43名瑶人当中,30岁以下的仅占7%。笔者特意拍摄了一组一家三代人服饰各异的照片,这些照片生动地反映了三代人的服饰演变,确实耐人寻味。年轻人追求时尚的劲头日益兴盛,而老年人对年轻人的“奇装异服”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反映了瑶族老者对本族“非本质文化”变迁的宽容心态。据一些老年人说,这几十年来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以后看来没人再穿“民族服装”了。为什么穿着“民族服装”的人越来越少?有些人认为在公共场合穿着“民族服饰”,十分抢眼,太引人注目,感觉不自在,一般在节日或远方来客要求一睹“民族风采”时才从衣柜中翻出来穿上;有些人认为在汉人地区穿着民族服装会招致他人的偏见;而另一些人则认为“民族服饰”造价太昂贵了,一套盘瑶服饰动辄上千元,这样的价钱可以买到一套好的时装了;一些年轻人则说“总不能穿着民族服装去广东打工吧?”年轻人在服饰上已经与汉族人完全一样。尽管如此,不少中青年妇女在自己的柜子里留有一套崭新的“民族服装”,以待节假日或合适的时机拿出来穿一穿。瑶人穿着“民族服装”最多的场合是什么时候呢49.7%的人认为是在节日时,21.1%认为是在走亲戚时,4.2%的人认为是在赶集时。另外,21.2%的瑶人已经明确提出自己不喜欢穿着本族的服装。三、盘瑶、花蓝瑶、村民、山子瑶:族际交际明代以后,由于朝廷对瑶人连年征战,严重恶化了汉瑶关系,加上地理位置的隔绝,瑶人被封锁在大瑶山中,几乎断绝了与山外的往来。长期的封闭使大瑶山瑶人对山外汉人存在较严重的戒备心理,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民国时期。在瑶族的石牌中,可以看到一些族系明确订立有关防范山外汉人的规定。例如,民国七年(1918年),《三十六瑶七十二村石牌》中规定:“客人(汉人)过往,生面查实姓名”;民国十三年(1924年)《六段、仙家漕、老矮河三处石牌》规定:“一议:凡有客进瑶(山)做买卖者,或生面不识,不准留宿。倘有刁顽强者,宜报知瑶首,当众逐出”。虽然这些石牌规定的出现是由于当时社会秩序的混乱,但这种与外人交往过于谨慎的心态很可能会对后来人们的交往观念产生一定的影响,因为族群之间的隔阂与偏见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直到五、六十年代,某些地方的瑶人对外来人仍然充满恐惧,认为外来汉人或壮人“厉害”、“狡猾”、“靠不住”等等,一旦外来人进入自己的村庄,不是热情迎接,而是闭门不出。当时曾下乡开展工作的乡村干部对此仍记忆犹新。一位曾于五十年代末下乡工作的退休汉族乡干部回忆说:“某某地方有个自然屯,有五、六十户盘瑶,小孩见外人都哭。为什么?没见过生人啊,怕。这几年还可以,以前连门都不给进,见外人来就关门。我也挨过关门(吃过闭门羹)。远远的还没进村,狗就开始叫了,就有人出寨门外来看,一见有不同的人来就关门了。家家户户的老人忙叫着‘关姜!’、‘关姜!’(即关门),小孩跟着就哭起来。以前他们被欺负太多了,国民党时,板瑶是最贱的呀!”其实在民国以前很长一段时期,隔阂与偏见不仅存在于汉人、壮人与瑶人之间,也同样存在于瑶人各个族系之间,而且还存在严重的歧视问题。作为“山主”的茶山瑶、花蓝瑶和坳瑶拥有大瑶山的山林河流所有权,而作为“山丁”的盘瑶和山子瑶,只能靠批租山主的山地耕种,过山垦植生活。这种不平等的地位使这两个阶级之间不可能产生友好的往来关系。从“山主”制定的石牌文字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丁”所受到的歧视。《两瑶大团石牌》(1897年)在开篇序言中就提出:“二村板(盘)瑶山丁,莫怪四山主□□”;《六拉村三姓石牌》(时间不详,估计为清末或民国初年)在最后一条规定:“……又四处板瑶(盘瑶),无故不得私行入山。如有私行,准用炮打无论”8。“山主”茶山瑶的这件石牌文字对“山丁”盘瑶的歧视再明显不过了。可想而知,这两个阶级成员之间不大可能建立良好的友谊关系。那么,时至今日,大瑶山瑶人的族际交友状况及态度是否已经产生变化2002年笔者在大瑶山做调查时,许多瑶人都说“现在我们交朋友,都已经不论对方是什么族的了”。当然,这也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处于城镇和乡村的瑶人以及各个族系的瑶人在族际交往方面的情况还是有所区别的。一般而言,城镇或集镇由于多族群杂居,族际之间的界限也较为模糊一些,这些地方的瑶人族际交往的机会相对较多,思想也比较开放;而大瑶山各个族系的瑶人在族际交友态度上的差异也是比较明显的。在这五个族系当中,花蓝瑶人明显对族外交友最有热情,而盘瑶则倾向于与本族人交友,与外族人交往的热情最低,有44.7%的盘瑶人表示应多结交外族朋友,而坳瑶、茶山瑶、花蓝瑶和山子瑶则分别有66.7%、69.6%、80.8%和58.2%表示应该多与外族人交友。这种情况似乎与当地人的评述是相吻合的。一位汉族退休干部说:“盘瑶人在解放前地位很低,吃过一山过一山,生活上疲于奔命,又受到山主的管制,山林、田地一切都是山主的。他们要打猎、捕鱼、抓山上的青蛙、蚂拐都要请山主们喝酒,征得山主的同意,到处受欺负够了,所以对别人多少还有一些戒备心理。我们七、八十年代下乡时,有些人一见到我们进村,远远就关上了门。现在还有个别人是这样呢”。花蓝瑶乐于结交族外朋友的特点似乎在民国时期就有所表现。当时山外汉人要进入瑶山村落中安家落户非常困难9,大瑶山许多族系的石牌也明确规定不许批租田地给山外汉人,更不用说到瑶寨落户。但六巷子乡门头屯的花蓝瑶人结交的陈姓和赵姓汉族朋友及家人竟能得到全村的一致同意在该村落户。当然这也是个别的事例,并不能说明当时所有的花蓝瑶村落均如此善待山外汉人,但却至少可以表明花蓝瑶并没有象其他一些瑶族族系那样,通过订立石牌对与山外汉人交往设置某种制度性的限制。四、族际通婚调查族群成员对族际通婚的态度也是衡量族际交往态度的一个重要方面。对许多少数族群而言,族际通婚比族际交友更需谨慎对待。布劳认为:一些少数族群为了保持本族特色(包括本族的本质文化和非本质文化),要求在婚姻上的有所控制,不允许有太多的族外通婚。如果某些族群要维护独立的族群认同和有极重要意义的意识形态信仰,族群成员就会期望出现强大的内群体压力(in-group?pressures)来排斥群际通婚并阻止同化,以便保持内群体的优秀文化传统10。20世纪一二十年代曾到中国甘肃研究土人婚姻的许让神父提到:“土人若与汉人的女子结婚,就要被族长所责骂,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他们民族分解的原动力”11。卫惠琳也说:“土人之与汉人或藏人通婚之事,因常有之,然究属例外。盖土人普遍认为自己的族人应保持自己的血统与习俗,若与外族通婚则常需丧失自己的风俗习惯也”12。这些情况在民国时期的大瑶山也是存在的。分析1949年以前大瑶山的族群关系,不难发现瑶族某些族系对族际通婚有较严格的制度性限制,有关石牌文字和民间口述资料并不鲜见。不仅是盘瑶中流传甚广的《过山榜》禁止汉瑶通婚,民国时期的《金秀大瑶山全瑶石牌律法》(又称为《三十六瑶石牌法律》)也有相似的规定:“谁家生姑娘,不许嫁到大地方(指汉壮地区)。我们是鸡嫁鸡,他们是鸭嫁鸭,自古鸡不拢鸭,自古狼不与狗睡。把女嫁出山,犯十二条,犯十三款”8。茶山瑶所制订的《滴水、容洞等四村石牌》(1913年)也规定:“过村招男女,有子不用,犯银五十大元正,招客(汉人),犯银五十大元正”。不过,大瑶山历史上出现的《过山榜》及其它石牌制度对“汉瑶、壮瑶通婚”的限制,在民国时期对瑶族五个族系产生的影响各不相同,相对而言,茶山瑶对族际通婚的限制最为严格,而其他四个族系则较为宽松。大瑶山“鸡不拢鸭”的通婚壁垒不仅存在于汉瑶之间,更主要存在于瑶族内部“山主”与“山丁”之间。这方面的情况笔者已有另文评析,在此不再赘述。历史上的族群关系对建国后的族际交往与通婚是有一定影响的。如上所述,族系之间经济社会地位不平等的状况在1951年的《大瑶山团结公约》制订后被迅速地改变了,但族群之间的隔阂和偏见却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一位盘瑶人说:七十年代以前,尽管壮人、汉人村庄与瑶人村庄毗邻,但通婚极少。那时壮人编了些顺口溜,用来取笑那些娶瑶族姑娘的汉人和壮人。但改革开放后,随着人口的流动增多、族际交往的频繁,这种状况已有很大的改变。那么近几年的情况如何呢?调查数据显示,各个族系成员对族际通婚的态度是有一定差别的。12.4%的盘瑶人认为应该首先考虑与同族人结婚,而坳瑶、茶山瑶、花蓝瑶和山子瑶则分别有51.9%、36.2%、11.6%和30.9%认为应该首先考虑与同族人结婚。花蓝瑶人不仅对族外交友表现出很高的热情,对族际通婚的热情也是最高的一个族系。事实上他们近几年来族外通婚的比例也是较高的。据2000年元月至2002年11月金秀县各乡镇民政部门的婚姻登记资料,全县花蓝瑶登记结婚人数为48人,其中竟有46人属于族外通婚,占95.8%。盘瑶、坳瑶、茶山瑶和山子瑶则分别有37.9%(377人)、54.5%(204人)、79.0%(211人)和47.5%(29人)。显然,除了花蓝瑶之外,其他一些族系的族外通婚意向与实际的状况并不一致。比如,仅有12.4%盘瑶人首先考虑与同族人结婚,但同族结婚人数却高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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