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通古与《楚辞》岙石头的运用_第1页
《九歌》通古与《楚辞》岙石头的运用_第2页
《九歌》通古与《楚辞》岙石头的运用_第3页
《九歌》通古与《楚辞》岙石头的运用_第4页
《九歌》通古与《楚辞》岙石头的运用_第5页
已阅读5页,还剩3页未读 继续免费阅读

下载本文档

版权说明:本文档由用户提供并上传,收益归属内容提供方,若内容存在侵权,请进行举报或认领

文档简介

《九歌》通古与《楚辞》岙石头的运用

大量、规律地使用“座”一词,是楚辞诗歌的一种重大特征。“九歌”中的“座”一词被用作短语,而“座”一词在其他楚辞作品中的使用则更为特殊。《九歌》中这种用法特殊的“兮”字,其性质是否不同于其它楚辞作品中的“兮”字?其在诗中起何作用?学者们对这些问题的看法颇有分歧。闻一多先生认为:“《九歌》以一浑然的‘兮’,代替了许多职责分明的虚字”,“这里的‘兮’竟可说是一切虚字的总替身。”姜亮夫先生和郭绍虞先生也先后撰文阐述了相同的观点。而林庚先生和谭介甫先生等人则持另一种观点,他们认为,《楚辞》里的“兮”字“似乎只是一个音符”,“‘兮’字的任务是构成节奏,它本身并无意义。”“有人说‘兮’字间具虚字作用,可以代替‘夫’、‘乎’、‘于’、‘而’诸字是不正确的。”平心而论,应该说林、谭二先生的基本观点是正确的。遗憾的是,他们都未拿出充分的理由来说明闻先生等人的观点何以不正确,亦未对《九歌》“兮”字的特殊用法做出解释,故其说尚难以令人置信不疑。有感于此,笔者不揣冒昧,欲对上述问题重做一番辩证,希冀能有助于加深对问题的认识。一异文“1”之后非“n”字兼具语法规律的支配,也非一人所统的语法学检测。依据语言之“”字的党建所示,“《说文》曰:“兮,语所稽也。”段注曰:“语于此少驻也。”刘淇,《助字辨略》:“《广韵》曰‘语助’。愚案,歌之余声。”可见,“兮”字本是于语言停顿处发出的“余声”,是一个语助词。占人所谓“语助”,即今人所谓语气词。它与介词、连词、副词等虚词的区别在于,它有声而无义,只表示句子的语气,而无介词等虚词用来表示句子语法关系的功能。闻一多先生等人也认为,“凡在句尾之‘兮’字,百分九十九为语助词,并无实义。充其极言之,则作为一种惊叹语气用者有之。在语法上不得起任何作用。”“其作用纯是音乐性的。”既然如此,何以一旦置于句中,《九歌》“兮”字便“不仅为稽迟声息之用,且又有所借于词义之助”,甚至“广为虚助字、以代各种含有实义之介词、连接词、副词”了呢?闻一多先生等人曾对此做过多方论证。但他们在论证过程提出的理由和根据并不充分,也不可靠,实难使其说成立。归纳起来,他们提出的理由和根据主要有四,今逐一辩说如下:一曰断以语法。闻一多先生提出,“吉日兮辰良”中的“兮”字,“不被放在句中任何地位,如‘吉’或‘辰’后,而必须在‘吉日’———个天然的文法段落后,便可见它的用途,是受着文法规律的支配的,因此我们就尽可疑心‘兮’在这里是兼有文法作用的。”按,《九歌》“兮”字大都置于“天然的文法段落”之后,确是事实。不过,这种现象并非只能从语法角度来加以解释。我们知道,语言中自然的语意节奏大都与一定的语法结构相关联,一句诗可能出现声气停顿之处,往往恰在“天然的文法段落后”,“兮”字既是“语所稽”之“余声”,若无特殊需要,当然一般都应置于这些地方。表面上看,《九歌》“兮”字的用法确乎象是“受着文法规律的支配”,然而深究下去,不难发现起支配作用的还是诗歌的节奏规律。例如,《少司命》:“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后一句中的“宜”是修饰“为”的副词,二者构成一个“天然的文法段落”,若按语法要求,“兮”字只能置于“宜为”之后,但诗人却偏偏将“兮”字置于二字之中。这样做,显然是要在音步节奏上与上句取得和谐一致。这说明为了造成诗歌所需要的某种节奏效果,《九歌》“兮”字的使用也可以不受语法规律的限制。其实,即使退一步假设《九歌》“兮”字的使用全都受“文法规律的支配”,也不能据此证明“兮”字兼具语法作用。因为并非只有那些具有语法作用的词语才必须遵循语法规律,而语助词则任何时候都不遵循语法规律,所以简单地以某一词语是否受“文法规律的支配”来推断它是否兼具语法作用,这是很不可靠的。比如“祖国啊母亲”一句中的“啊”字,必须也只能放在“祖国”这一“天然的文法段落”之后,也“受着文法规律的支配”,能否因此便认为“啊”字兼具判断词的语法作用呢?当然不行。二曰校以异文。郭绍虞先生在《释兮》一文中提到,《九歌》别本某些异文“兮”作“以”,如《湘夫人》“葺之兮荷盖”,洪兴祖《楚辞补注》曰:“一本云以荷盖”。由此推断“兮”字具有“以”字等虚词的语法作用。按,古人校语并未明言“兮”作“以”,则一本是否无“兮”字,未可遽定。朱熹《楚辞集注》于此句注曰:“荷上一有以字。”玩其语意,一本仍有“兮”字,仅较今本多一“以”字而已。又,《九歌》通例每句皆用一“兮”字,不可能于此句独不用“兮”字。假如一本确无“兮”字,也只能说是脱误。故用此类异文推断“兮”字兼具其它虚词的语法作用,也是不可靠的。三曰核以词例。即以楚辞其它作品中各种使用虚词的句子与《九歌》诗句比较,以推断《九歌》“兮”字具有这些虚词的语法意义。如:遭吾道兮洞庭。(《湘君》)闻一多先生认为:“在音乐上,前句的‘兮’固不异于后句的‘兮’,在文法上,则前句的‘兮’分明相当后句的‘夫’。”按,如果不考虑节奏效果而仅从文意上看,《九歌》“兮”字的确大都可以换成《离骚》等楚辞作品中的某个虚词。这其实不足为奇。我们看到,《离骚》等作品在句中使用了大量的虚词,《九歌》则往往省略不用。这些句中省略虚词的地方,往往正是一句诗中声气有较长停顿之处,因此《九歌》“兮”字大多置于这个位置上。问题的症结在于,《九歌》“兮”字大多置于句中省略虚词之处,它们是否便因此而具有了那些被省略虚词的语法作用了呢?我认为不可能,理由详后。四曰证以古注。古人注《九歌》,常用诗句中并未出现的虚词来诠释句意。如《湘君》“蹇谁留兮中洲”,王逸注曰:“言湘君蹇然难行,谁留待于水中之洲乎?”注文所用介词“于”字,原诗并未出现。郭绍虞先生《释兮》曾将此类材料作为《九歌》“兮”字含有其它虚词语法意义的佐证。按,在古代汉语中,虚词常可省略不用。句子省略虚词之后,人们仍可通过一定的语序和上下文意来判断该句所包含的语法关系。正如郭绍虞先生所言:“这些虚词在古汉语中常是可用可不用的。用了这些虚词,意义固然明确一些;不用,实际上也隐含这种语气。”古人之所以能用句中并未出现的虚词来诠释《九歌》句意,《九歌》“兮”字之所以看起来似乎可以换成别的虚词,实际上正是因为不用这些虚词时,句子本身仍隐含着这些语法意义。既然这些语法意义并非“兮”字所特有,又怎能说《九歌》“兮”字兼具其它虚词的语法作用呢?再说,古人虽然常用句中并未出现的虚词来诠释《九歌》句意,但从未有谁将“兮”字与别的虚词等同起来。我之所以不同意闻一多先生等人的观点,除发现他们提出的理由和根据并不充分、可靠之外,还有以下一些想法:第一,如果说《九歌》“兮”字已经“广为虚助词”,可以代替一切虚词,那么,“兮”字就应该用在句中最需要使用虚词之处或说是省略虚词的地方。可是《九歌》“兮”字有时却放在句中不需要或不应使用虚词之处,而在应该使用虚词或说省略虚词之处反而不用“兮”字。如《山鬼》“山中人兮芳杜若”。姜亮夫先生曰:“芳杜若,言如杜若之芳也。”则“芳”与“杜若”之间省略了“如”字,按说当用“兮”字补上;而主语“山中人”与谓语“芳杜若”之间,依语法要求则不应使用虚词,却反而用“兮”字。可见这个“兮”字并不是什么其它虚词的替身。第二,如果说《九歌》“兮”字可以用作“一切虚字的总替身”,那么,在用了“兮”字之后,便不应再用其它虚词。然而《九歌》中却不乏“兮”字之后紧接其它虚词的例子,如:上述各例中,与其它虚词连用的“兮”字,显然不是其它虚词的“替身”,不可能兼具语法作用。闻一多先生曾认为,第一、二例的“兮”字可代“而”、“于”之作用,“而”、“于”二字可省。然而事实上诗中并未省略,特别是后二例中的“又”字,它是与“既”字搭配使用的,更不能省略。倘若不为成见所囿,则不难从上述各例得出这样的认识:这里的“兮”字并没有也不可能代替其它虚词。郭绍虞先生也承认:“‘兮’字当与其它虚词一同用的时候,则‘兮’字就只有表示停顿声气的作用”。第三,虚词的使用,目的在于使语句所“隐含”的各种语法关系变得“明确一些”,以免产生歧义。因此任何一个虚词都有自己特定的语法功能和使用范围,必须“职责分明”,这才不致互相混淆。如果说“当只用‘兮’字而不用其它虚词的时候,则‘兮’字就可兼有其它虚词所要表达的语气”,可以充当“一切虚字的总替身”,那它就必须同时具备这种种虚词的全部语法功能,可与其中任何一个虚词互换。可是这样一来,“兮”字便不可能做到“职责分明”,从而也就失去了作为其它虚词的替身的资格。因为人们根本无法在不借助其它条件(如语序、上下文意等)的情况下,直截了当地识别那无所不是的“兮”字在具体的诗句中究竟“代替”了哪一个虚词,也就是说,无法通过“兮”字来辨识某一具体诗句的语法关系。事实上,人们若要诠释《九歌》“兮”字所“兼具”的语法意义,也只有根据上下文意来猜测。而这样做,势必会遇到麻烦。我们看,闻一多先生与姜亮夫先生对“兮”字的“代释”便时有龃龉。如《山鬼》“子慕予兮善窈窕”,闻先生《怎样读九歌》释此“兮”字为“也”,谓此句言“子之慕余也善于作态。”姜先生《屈原赋校注》则谓此处“兮”字作“之”字用。依闻说,“善窈窕”系“子”之行为,依姜说,“善窈窕”便成了“予”之行为。二说大相径庭。又如《山鬼》“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与“君思我兮不得闲”二句,闻先生释前句“兮”为“中”,释后句“兮”为“时”,而姜先生《<九歌>“兮”字用法释例》则将二“兮”字归入表因果关系的一类,盖谓其当训为“故”字。亦颇有歧义。之所以产生这种“代释”上的分歧,实是因为一些诗句在省略虚词之后,往往会产生多义现象,而其中的“兮”字又未能像其它虚词那样可使诗句所“隐含”的语法关系“明确一些”。闻先生曾说:《九歌》“虚字的空泛化”,使“语言增加了弹性,同时也增加了模糊性与游移性”,“诚给读者干辨文义时,平添了一道难关”。我认为,这种现象恰好说明:《九歌》“兮”字虽然大都置于句中省略虚词之处,似可换成别的虚词,但它实际上没有也不可能担负起这些虚词的语法作用,它仍是一个有声无义的语助词,而不是其它虚词的“替身”。林庚先生曾对《诗经》和《楚辞》用“兮”的各种情形做过比较分析,他发现,《诗经》里的“兮”字虽然“表情的成分”有轻重之别,但都属于“表情的字”,即“普通的语吻字”,而《楚辞》里的“兮”字“就完全离开了表情的作用”,不再是“普通的语吻字”,而是一个“节奏上的字”,“最有力量能构成诗的节奏,这就是《楚辞》里‘兮’字的性质。”我们看到,《楚辞》一书所收作品,大都全篇使用“兮”字,这些全篇用“兮”的作品,不论篇幅长短,也不论感情色彩有何不同,其诗句几乎全都被用“兮”字按一定的组合规律串接起来。“兮”字如此频繁而有规律地在诗中出现,显然不是也不可能象普通的语助词那样用来表示句中语气,而其对诗歌节奏的影响则是显而易见的。林庚先生把《楚辞》里的“兮”字看作是“节奏上的字”,确实颇有见地。其说价值在于,第一次从诗歌节奏构成的角度探讨《楚辞》“兮”字的性质和作用,并做出了基本符合客观事实的解释,为我们揭开《九歌》“兮”字之谜指明了一条通径。不过,虽然林庚先生对《楚辞》所有“兮”字的性质作用做出了准确的总体把握,但由于他未及论述一些有关的关键问题,难免令人心生疑惑。譬如:“兮”字原是“表情的字”,为什么在《楚辞》里却可用来构成诗歌节奏?为什么同属“节奏上的字”,《九歌》“兮”字用法又与其它楚辞作品如此不同?这意味着什么?在《九歌》里,是如何运用“兮”字来造成特有的诗歌节奏的?只有对这些问题作出合理的解释,才可能彻底揭开《九歌》“兮”字之谜。下面谈谈我的一些肤浅认识。清儒孔广森《诗声类》考证,“兮”字古音当读“阿”。长沙马王堆出土帛书《老子》甲、乙本中,凡通行本用“兮”字之处,皆写作“呵”。按,“阿”、“呵”古音同属歌部平声,可证孔说不误。又《说文》释“兮”字之形,谓其字“从八,象气越亏也”。段注:“越亏皆扬也。八象气分而扬也。”释“亏”曰:“象气之舒亏。从,从一。一者,其气平也。”段注:“气出而平,则舒于矣。”释“乎”曰:“从兮,象声上越扬之形也。”段注:“象声气上升越扬之状。”据此可知,“兮”字上古时属歌部平声字,发音时开口度较大,读音较宏亮,其声则呈纡徐升扬之势。因此,“兮”字的运用,可以造成声气舒扬的效果。它之所以可以用来表示语句的感叹语气,乃是因为它在句子停顿之处造成声气上的延宕,从而增强了语句的抒情意味。而当人们按照一定的排列规律将“兮”字与诗句组合起来后,诗歌便会因为有规律出现的声气延宕而形成鲜明的节奏感。楚辞正是利用“兮”字与诗句的巧妙组合,创造出了不同于其它诗歌体裁的旋律节奏——以“兮”字为主要节奏点的“兮字句”节奏。所谓“兮字句”,即以一个“兮”字串接若干诗句而构成的节奏单位。归纳起来,楚辞中的兮字句主要有以下三种类型:甲、每句皆用一“兮”字,“兮”字置于句中。如《东皇太一》:“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乙、两句用一“兮”字,“兮”字置于下句末。如《橘颂》:“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丙、两句用一“兮”字,“兮”字置于上句末。如《离骚》:“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上述三种兮字句,既可单用,也可兼用。在全篇用“兮”的先秦楚辞作品中,单用一种兮字句的有:《九歌》11篇全用甲型,《橘颂》全用乙型,《离骚》、《惜诵》、《哀郢》、《思美人》、《惜往日》、《悲回风》、《远游》等全用丙型;兼用两种或两种以上兮字句的有:《抽思》、《怀沙》主要用丙型,乱辞换用乙型,《九辩》第一章和第五章兼用甲丙两型,第二章全用甲型,其余各章均用丙型,《涉江》主要用丙型,中有数句用甲型,乱辞换用乙型。从这里可以看到一些耐人寻味的现象:单用甲型和乙型兮字句的《九歌》和《橘颂》都是篇幅较短的作品,而单用丙型兮字句的《离骚》等则都是篇幅较长的作品;兼用几种兮字句的,也都是长篇作品,且其诗句大部分是用丙型兮字句,只有少数章节或少数诗句使用甲型兮字句,或是在句数不多的乱辞中换用乙型兮字句。一句话,兮字句的选用与作品篇幅长短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对应关系。我认为,这与各种兮字句的节奏特点有密切关系。甲型兮字句语言长度较短,一句一读,每句诗都有“兮”字造成一次声气上明显的抑扬跌宕,其节奏明快,富于跳跃性,即使在很短的篇幅内也能形成鲜明的节奏感,特别适用于短篇吟唱。乙型兮字句则合两句为一读,不过其句子较短,多为四言句,整个兮字句的语言长度并不长,且“兮”字置于下句末,上下两句之间停顿短暂,故其节奏较为急促,显然不宜用作长时间的吟咏。但此型用于长篇作品的乱辞之中,又可加快诗歌结尾处的节奏频率,有助于将感情推向高潮。丙型兮字句虽也是合两句为一读,但“兮”字置于上句末(亦即整个兮字句的中部),故其节奏特点与乙型兮字句颇不类,反而更接近于甲型兮字句,只不过其语言长度较长,约相当于两个甲型兮字句,却仅用一个“兮”字,其节奏频率明显低于甲型兮字句;又,此型上下两句中多用各种虚词,整个兮字句除由“兮”字造成一次明显的起伏跌宕外,其声气尚有若干次较轻微的抑扬变化,故其节奏纡徐舒缓,富于变化,用于长歌浩吟亦不觉单调繁促。由此可见,(一)上述三种兮字句因其“兮”字所处位置不同,其声气之抑扬顿挫、节奏之疏密缓急也有所不同。换言之,各种兮字句的节奏特点主要取决于“兮”字与诗句的组合方式。这说明,虽然《九歌》“兮”字与其它楚辞作品中的“兮”字在用法上颇有不同,但它们在诗中扮演的角色却是相同的,即都是楚辞基本节奏单位的核心构件。(二)上述三种兮字句各具不同的节奏效果,因此其所适用的场合也不尽相同。从这个角度看,《九歌》之所以采用甲型兮字句,与其全是短篇有关:短篇作品要求在短时间内形成强烈的节奏感,而甲型兮字句的节奏效果恰能满足这一要求。这里还要指出,从楚辞兮字句与作品篇幅的对应关系这一角度来说明《九歌》“兮”字用法为何与众不同的原因,只是一种着眼于表层现象的直观分析,要彻底揭开《九歌》“兮”字之谜,还应从考察《九歌》性质与甲型兮字句的来源及特质入手,剖析其深层原因。人们通常将《九歌》跟《离骚》、《九章》、《九辩》等作品统统称作“楚辞”,但实际上它们的性质并不完全相同。《东君》云:“瑟兮交鼓,箫钟兮瑶簴,鸣兮吹竿,思灵保兮贤姱。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可见,《九歌》原是融诗歌、音乐、舞蹈为一体的,属于“咏其声而歌”的“歌诗。”又,屈原《抽思》云:“道思作颂,聊以自救兮。”宋玉《九辩》云:“自压按而学诵。”按,“颂”通“诵”。诵者,吟诵也。《史记·屈原列传》谓屈原“行吟泽畔”,“乃作《怀沙》之赋”,又谓“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何谓赋?《汉书·艺文志》云:“不歌而诵谓之赋。”可见,屈宋所作《离骚》、《九章》、《九辩》等作品,都是“不歌而诵”之作,相对“歌诗”而言,可称之为“诵诗。”所谓“歌诗”,乃是诗、乐、舞三位一体的综合艺术,诗歌作为这一艺术整体的一个组成部分,其自身的节奏必须与整体旋律和谐一致,即必须与音乐、舞蹈“应律合节”;而“诵诗”乃是独立的语言艺术,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充分发挥诗歌语言本身在旋律节奏上的表现力,丰富诗歌的旋律美。二者的这种区别,必然会在诗歌节奏形式的选择上反映出来。先秦楚辞作品只有《九歌》全用甲型兮字句,其它作品则主要使用乙型和丙型兮字句,很少使用甲型兮字句,就连篇幅与《九歌》相类的《橘颂》也不用甲型兮字句,个中原因,就在于“歌诗”与“诵诗”对诗歌节奏的要求各不相同。据《说苑》记载,产生于公元前6世纪的《越人歌》,其楚译歌词就已有将“兮”字置于句中的用法,足见《九歌》所用甲型兮字句来源颇古。这种诗歌节奏形式曾在楚地长期流行,直到秦汉间一些楚人所作的歌诗,如项羽的《垓下歌》等,仍在使用。又,《史记·高祖本纪》记刘邦过沛,“酒酣,高祖击筑,自为歌诗”,“高祖乃起舞,慷慨伤怀。”《留侯世家》记刘邦令戚夫人云:“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按,刘邦所歌,前者即《大风歌》,后者为《鸿鹄歌》,此二歌皆用甲型兮字句。可见,甲型兮字句乃是楚歌所特有的与楚调楚舞之旋律相谐和的诗歌节奏形式。《九歌》本是最具南楚地方特色的祭歌,其专用甲型兮字句,以求“应律合节”,正在情理之中。那么,《九歌》又是如何运用“兮”字造成特有的诗歌节奏,以适应歌诗“应律合节”的需要的呢?下面就来做些具体分析。《九歌》句子长短不一,短则五字,长则九字。句式不同,“兮”字在句中的位置也不完全相同,但大体上又是比较整齐划一的。《九歌》所用五字句共有50句,“兮”字全都置于句子的正中,如“玉佩兮陆离”(《大司命》);六字句共128句,“兮”字全都置于倒数第三字,如“浴兰汤兮沐芳”(《云中君》);七字句共74句,其中有71句“兮”字置于句子的正中,如“乘回风兮载云旗”(《少司命》),有3句“兮”字置于倒数第三字,如“朝驰余马兮江皋”(《湘夫人》);八字句仅一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湘君》),“兮”字稍靠前;九字句共2句,“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山鬼》)一句,“兮”字在句子正中,“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湘君》)一句,“兮”字在句子前部。由上述可见,除极个别诗句外,《九歌》的“兮”字都置于句子的正中,或是稍后一点的地方(即倒数第三字)。由于《九歌》“兮”字在句中所处位置大致相同,而“兮”字又是句中的主要节奏点,其在句中处于何种位置对全句的节奏效果影响最大,因此,尽管《九歌》的诗句长短各异,但其节奏特点基本上还是相同或相近的。值得一提的是,《九歌》的众多诗句之所以具有大致相同的节奏特点,乃是对一些诗句原有的语意节奏加以调整改造的结果。请看下面两组诗句:1.横大江兮扬灵。(《湘君》)2.时不可兮再得。(《湘君》)帝子降兮北渚。(《湘夫人》)夫人自有兮美子。(《少司命》)依其自然的语意节奏,这两组诗句的音步形式如下所示(双斜线符号表示停顿时间较长,单斜线符号表示停顿时间较短):1.横/大江//扬灵踰/空染/从女饮/石泉//荫松柏2.时//不可再得帝子//降/北渚夫人//自有/美子诗句的语法结构不同,其原有的语意节奏也不一样。两相比较,不难发现,在第一组诗句中,“兮”字恰好落在句中原有停顿较长之处,这些兮字句的诗歌节奏与诗句原有的

温馨提示

  • 1. 本站所有资源如无特殊说明,都需要本地电脑安装OFFICE2007和PDF阅读器。图纸软件为CAD,CAXA,PROE,UG,SolidWorks等.压缩文件请下载最新的WinRAR软件解压。
  • 2. 本站的文档不包含任何第三方提供的附件图纸等,如果需要附件,请联系上传者。文件的所有权益归上传用户所有。
  • 3. 本站RAR压缩包中若带图纸,网页内容里面会有图纸预览,若没有图纸预览就没有图纸。
  • 4. 未经权益所有人同意不得将文件中的内容挪作商业或盈利用途。
  • 5. 人人文库网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仅对用户上传内容的表现方式做保护处理,对用户上传分享的文档内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编辑,并不能对任何下载内容负责。
  • 6. 下载文件中如有侵权或不适当内容,请与我们联系,我们立即纠正。
  • 7. 本站不保证下载资源的准确性、安全性和完整性, 同时也不承担用户因使用这些下载资源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任何形式的伤害或损失。

评论

0/150

提交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