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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说友与《成都文类》
袁朔友(1140-1204),东塘居人,福建建安(今福建建瓯)人。说友为宋室南渡后成长起来的文人,才华出众,世称“学问该博,文词丰蔚”卷六。著有《东塘集》,已佚。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录其诗七卷,文十三卷;制蜀期间,又编有《成都文类》五十卷,辑西汉至宋淳熙间诗文,凡一千余篇,深有“表章文献”之功。庆元二年九月(1196),袁说友除敷文阁学士,出为四川制置使兼知成都府。是年十一月,即“引道甫出”。次年三月,到任成都。说友在蜀约为三年,现存诗歌,可明确作于蜀中的有58题77首。一、蜀中诗的内容(一)坝上文化与文学价值现存袁说友《东塘集》中有30余首行旅之作,而这些诗歌大多作于入蜀途中。根据这些入蜀诗,我们可以清晰地绘制出其入蜀的路线图。峡州(今宜昌市)→忠州(今重庆忠县)→合州(今重庆合川区)→邻水县→广安军(治今广安市)→怀安军(今成都金堂县)→遂宁府(治小溪县,即今遂宁市)→成都府。由以上可见,说友是经三峡一线入蜀的,到达的第一站是峡州,在此有《过新滩百里小驻峡州城》一诗,对“新滩”的情况作了详细描述:就中十二滩,新滩尤可惊。父老记往时,此地江流平。一朝陵谷变,崩裂山峥嵘。大崖江里卧,小石江心横。作此一大滩,水石相吞并。涛雷殷昼夜,浪雪鸣轩轰。空山十里遥,已接千鼓声。末流到山尾,犹作汹涌鸣。不仅道出了“新滩”的凶险、复杂,记录了当时的地理环境,具有很高的地理学价值,同时,也表达出诗人为报国恩,入蜀为官却又对蜀道艰险的忧惧心情:“蜀道登天难,于此论始明。况我衰病余,怀此忧惧情。国恩念未报,一叶身为轻。小臣抱孤忠,思有称使令。举酒望星河,作诗聊自评。”离开峡州城后,说友继续沿峡江而上,期间亦多有诗作,如:《峡中瀑布泉》在写瀑布泉时,不忘抒发自己“深山寂寞”之情;《峡路山行即事十首》将入峡以来所见之景,一一描绘,形成一幅峡路风光的组图。现兹举一例,《峡中闻杜鹃》:春风破晓晴岚湿,客子竛竮去程急。空山两两杜鹃声,回首家乡无羽翼。劝归不归声厌多,旅怀刺刺空奈何。君不见,秭归城上今啼不,多少行人满江口。自古文人游仕在外,听闻杜鹃声啼,便会想到“杜宇催归”之典。而本诗作于西行途中,作者去家千万里,新入此地,归期无定,此时见杜鹃啼叫,又怎能不有“劝归不归声厌多”之感?出三峡后,说友继续前行。过邻水县时,称赞该县山水可人之余,不忘劝告士子“莫倦读书音”;过广安军时,特意于挚友王恭父大著墓前拜祭,怀念当年而“老泪洒危冈”;宿什邡驿时,缅怀古人而有感君恩“何似嗟来食”。庆元三年三月,说友到达成都,结束近半年的入蜀之旅。(二)诗人的真情流露现存说友《东塘集》中,唱和之作颇多,而说友事实上也好与人唱和。清人陆心源作《袁说友传》曰:“(袁说友)尝与尤袤、杨万里、陈傅良、程大昌、范成大、楼钥、韩元吉相倡和。”现兹举部分蜀中唱和诗。《和虞仲房潼川运使韵》:西湖樽俎忆风流,今日樯乌过我州。万里相忘嗟又别,九华何惜更同游。中郎有字新镌石,小子无言只点头。及此公余多暇日,为君作计且邀留。《和同年成峡州韵》:南北城高俯堑深,过帆猝猝倦登临。两山未远瓜洲渡,十里俄惊皂角林。坐想英灵犹炯炯,眼看祠庙独阴阴。塘村共说兴亡处,笑指东河血未沉。《谢赵周锡制干和篇》:甫掷抛砖句,俄惊翻水成。源泉夸敏思,击钵噤无声。白玉雕镌巧,黄金煅炼精。我惭非腹稿,不复敢披呈。如以上所举,说友蜀中的唱和诗,主要是当地同僚之间的酬唱。他们或处于共同的地理环境,或有相似的生活经历,因此,在相互酬唱中,往往能引起共鸣,抒发内心真实感受。但也正因如此,使得诗歌内容过于狭窄,就现存其他蜀中唱和诗来看,也大都是与同僚之间互相抒发情感的应酬之作,而少有其他内容。同样的,说友蜀中寄送之诗也大多为寄送同僚的,但不同于唱和诗的是,这些寄送诗中表达的感情,更为真挚,大多是友人离别时,诗人的真情流露。如:《端叔奉诏还朝二首》(其一):万目环观一节东,江酣迟日漾春风。君王恨见严徐晚,廊庙方资稷契忠。四蜀正须烦笔下,一言知已定胸中。少焉我欲归田去,拭目期君鼎鼐功。《送王齐卿教授造朝》:江净孤月寒,山空野梅白。我是天涯人,却送东行客。送君直上蓬山首,莫忘西南困征取。功名富贵不须多,只把诗书垂不朽。以上二首,均为送友人东归还朝之作。第一首中的端叔,即丁端叔,时任四川茶马一职(1)。说友与其甚为交好,二人之间唱和颇多(2)。此诗中,说友称咏端叔有严安、徐乐之才,稷、契之忠,希望他能在朝廷有所作为;第二首中的王齐卿亦是说友蜀中同僚,诗歌以景入情,以“天涯人”的身份送“东行之客”,而临别之际仍不忘提醒归人巴蜀久困征取,要其在朝为蜀言事。又,《寄同年怀安曹守二首》(其一):我丈之贤今老成,题舆剖竹傍青城。从容官事一时了,莫忘莼鲈秋日羹。怀安,按《宋史·地理志》载:“乾德五年,以简州金水县建为(怀安)军……(辖)县二:金水,金堂。”卷八十九2220说友对同年之间亦有一份特殊的情谊。他曾集同年于聚景楼,并留有赋诗(3)。而除此诗外,他还曾多次作诗予其他同年登第之人,如:《和同年张唐英怀弟晋英韵二首》《简唐英同年四首》《送同年曾南仲寺丞知温州》等。可见,对于同年登第这种缘分,说友很是珍视。《寄中都故人》:千山叠叠高入天,中有缥缈之神仙。壁立烟容风虎卧,林深洞启云龙潜。长安诗公有健笔,蜀道客子无新篇。尺书万里寄天远,万一故人曾我怜。诗中所说中都,指的是现今的西安,即宋时的长安。袁说友出身时宋室南渡已十余年,而他也终身仕于南朝,未入北地。因此,笔者认为,诗题所说“中都故人”应该是他任“接送伴金国贺生辰使”卷二十时所结识的友人,两人在宋帝生辰结束后,便一南一北,再未有相见机会。诗写作者在蜀地久无新篇,却仍提笔寄诗故人,以慰那“万一故人曾我怜”之情。可见,说友对朋友间的情谊也很珍视。当然,除对同僚、友人的赠诗外,说友对蜀中士子也曾多次赠诗。《饯送蜀进士入奉廷对》:蜀才卓荦照宾筵,秀出斯文万选钱。圣主龙飞初策士,皇朝春好正朝天。丹墀独对三千字,黄甲重魁四十年。归把群书观未见,要令学业到纯全。《蜀进士许成子魁天下用其殿前赋诗韵以志喜》:岷峨策足问修程,入对明光近太清。五十年间多士赋,三千笔下一魁荣。斯文焜燿由奎画,是处流传仰蜀缨。我已夤缘观盛事,更看公等致隆平。《宴许成子魏华文二魁吴文伯节判陈表之教授》:昼绣归来自帝京,魁星双照锦官城。持衡称职真以事,劝驾何功亦与荣。细与论文重款接,要看落笔更纵横。我归便作江湖计,试目需君辅太平。以上诗歌,第一首写说友在蜀进士入奉廷对前,为其饯行时的情景,主要是出于鼓励而作;后面两首则是说友闻听其夺魁后的称赞之作,诗以“魁星”相称,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欣赏之情。可见,说友对蜀地士子确实寄予了无限的期待。正因如此,说友在蜀中亦十分重视教育,尝亲自主持成都府学释奠礼仪,并留诗以记:《成都府学释奠》:西风淅淅露漙漙,释菜雍容礼可观。冠带三千严鹄立,风云九万欲鹏抟。锦江曾吐胸中凤,泮水新回笔下澜。拭目诸君快秋捷,胪传高压万人看。诗中不仅描写了“释奠”时的庄严景象,而且还为士子们勾画了将来“秋捷频传”,受万人瞻仰的美好前景。鼓励士子们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三)对百姓的童年俄罗斯的正常值赋诗说友对待下层百姓,向来存有怜悯之心。他到任之初,闻即广惠仓屯米不实,便着手整顿巴蜀米粮,以解蜀民饥馑之急;后逢蜀旱欠岁,又多次奏请朝廷赈济,使流徙之民,免致饿死;旱情缓解,则报请迅速补足米仓,以防“复又水灾”。正因说友如此惠政,才使得巴蜀之民,免于灾荒(4)。但即使如此,说友却还常因自己的“拙政”而深感惭愧:“悬知政拙漫心劳,自惭弗称甘泉从”;“丰碑喜瑞熟摩挲,后至深惭拙政多”。而对百姓能有好的收成有着美好祝愿:“新春入甑供晨炊,吾农自此今五饥”;“沛然而下期中熟,可以无饥免大祲”。此外,说友还常赴寺庙祷告,为百姓祈福。为此,所作诗亦有不少。如《连宵得雨应祷》:蜀旱昔流行,皇恩念凋瘵。饥寒乏冬酒,烹剥仰春菜。二麦傥复失,一饱竟安在。当春苦旱干,甘泽未沾沛。奔走山川灵,翻覆云雨改。连宵建瓴水,万亩轻花穗。如渴饮得泉,如病药得瘥。高原沃清润,热蒸蒙濯洒。只今麦陇收,可以日月待。喜气挂珠玉,词源拥涛濑。自怜忧国愿,窘似生体疥。得此霡霂益,遂入清凉界。容我早归田,怀章东望拜。这是说友喜雨之作。诗先写蜀地遭遇春旱,百姓可能存在难填温饱之困;再写连宵春雨后,“万亩轻花穗”之景,极赞蜀雨及时;最后抒发自己忧国之愿,希望能早日归田。诗中“饥寒乏冬酒”“一饱竟安在”等句都是蜀地现实情景的真实写照,充满了对百姓的怜悯之情。又,《祷祈喜以甲子日得晴》:去年闵雨忙,今年以晴祷。年年水旱苦关心,忧国不知身暗老。蜀田百里无陂池,山头陇亩如画棋。平时忧旱不忧水,秋水十日忧雨垂。天公忍使垂成阨,但把精诚期感格。扶桑忽上东海来,一夜天清风露白。今朝甲子逢晴秋,定应无耳生禾头。少待余粮栖亩日,倩渠送我归田休。前一首为久旱祷雨之作,而这一首则是久雨祷晴。巴蜀如此屡经灾害,诗人不免为此“苦关心”而“不知身暗老”。全诗前半部分感情沉重,而后半部分则较轻盈,这都源于作者对百姓境遇的切身感受上,所传达出的仍然是怜悯之情。说友不仅对田间劳作的农夫甚为怜悯,对饱受剥削的作坊工人同样深深同情。如,《观盐井二首》:其一,私井公盐日夜煎,力劳功寡废民田。不如大噫驱东海,卷取洪波向蜀川。其二,桔槔汲水三千丈,顷转轮余一日回。蓑笠傍城埋井底,皮囊契出卤泉来。这两首诗写蜀地“私盐”现象猖獗,做工百姓“力劳功寡”,受尽剥削;“皮囊契出”深受其苦,诗人对此既十分愤慨又充满了同情。二、调景成文,意境开拓有关袁说友的诗歌,《四库总目》有如此评价:五言近体,谨严而微伤局促;七言近体,警快而稍嫌率易。至于五、七言古体,则格调清新,意境开拓,置之石湖剑南集中,淄渑未易辨别矣卷一百五十九四库馆臣将说友诗与范成大、陆游之诗相并提,可见,对其评价甚高。然而,在清代以前,说友诗文,并不为人所重视,以至明代解缙编纂《永乐大典》时,“不言其有集”,其“诗文散佚,并其集名亦湮没,不传矣”。卷一百五十九袁说友的诗歌风格,就总体而言确实如四库馆臣所说,有“格调清新,意境开拓”的特点。如《泊采石登蛾眉亭蛾眉山为云霭所蔽》以清新的笔法写登峨眉亭时的心情及所见或所想之景,让人感受到一种优美平静的情怀,而末一句“天净楚江寒,黄昏一杯酒”所传达的意境也确实耐人寻味。说友的蜀中诗也同样具有此种特点。如:“云槚风杉空挂剑,不胜老泪洒危冈”(《过广安军王恭父大著墓》),“江净孤月寒,山空野梅白”(《送王齐卿教授造朝》),“又见东阡西陌雨,倚楼遥望湿轻蓑”(《新繁县麦秀两岐》),等,都是“格调清新,意境开拓”的诗歌。不过,说友的蜀中诗,又有其自身的特点。(一)友蜀中诗的语言特点最能展现此特点的,当属《巫山十二峰二十五韵》:巫山磊块山林姿,一邱一壑贪成痴。寸峰拳石瞥眼过,张皇攫觅惟忧迟。东南佳山多秀丽,就中所欠雄与奇。饱闻巫山冠巴峡,奇峰十二相参差。昔年图画常一见,欲见此山无路之。扁舟西溯上三峡,千岩万壑争追随,终朝应接已不暇,心目洞骇具忘疲。蓦然钟鼓高唐上,峰峦二六排旌旗。一峰霞彩迥在望,一峰展翠开屏帷。无心出岫云吐色,偃盖平峦松并枝。仙踪鹤驾羽衣近,坛石瑶台阊阖低。白云一起凤皇下,清泉四合蛟龙嬉。群峰角立变态异。一一大巧乾坤为。外堪击拊试声律,中含造化分四时。天下名山亦多矣,未有列岫奇如兹。九华一景固天巧,惜与江流相背驰。南北两峰喧众口,妆抹却恨同西施。何如此峰无限好,行行列列临江湄。烟云漠漠出寸碧,风雨时时横黛眉。舟人渔子漫回首,骚士墨客劳支颐。我来穿水入天去,貂裘章甫生尘缁。昂头见此大奇特,跻攀不上空嗟嘻。吾将欲访三岛登九嶷,上蓬莱道山之壁,绝泰华终南之嵋。飞凫去舄啸沧海,却来巫峡温前诗。巫山十二峰乃蜀地奇景,历来以此为诗者甚多(5),说友此诗立于其间,可算上乘,和者甚众(6)。而此诗也算说友蜀中诗的扛鼎之作,被诸多文集收录(7)。诗人一气呵成此二十五韵,极为流畅;而其语言朴实、直白,读起来通俗易懂,巫山十二峰之景一目了然;再细看诗句,如“无心出岫云吐色,偃盖平峦松并枝”、“烟云漠漠出寸碧,风雨时时横黛眉”等则显然是精心思索后的刻意为之,将巫山之奇展现得淋漓尽至。除此诗外,其他一些蜀中诗也很好地体现了此特点。如:《和赵周锡制干峡中韵四首》,以精妙的笔法点染峡中美景,让人印象深刻,“岫列千屏森葆卫,石藏五色像形颜”,“峰排玉帐腰凝雪,泉溜珠帘乳滴房”。《铜铁堆》,以直白的语言描写蜀地景物给诗人的第一印象,“悬知造物精神巧,几误良工斧凿来”。《过忠州酆都观》,以流畅的语言叙写在酆都观时的所见所感,“古柏修篁万木颠,盘山百折叩真仙。便疑脚踏如来地,已觉身游洞府天”。说友蜀中诗之所以有如此特点,首先就在于他少用典故,即使偶有使用,也大多为常见之典。如《过邻水县横碧川》中所用陶渊明、宓子贱之典:“五斗渊明米,朞年子贱琴。”《送惠补之昆仲秋试》中所用苏轼、苏辙与宋庠、宋祁之典:“共庆两苏离蜀道,从今二宋到神京。”这些典故,都是极为常用的,并不会使诗意产生难解之惑。其次,生字僻词较少,诗意浅显,通俗易懂。如《过渠江渡》中用通俗的方位词表达随遇而安的旅人心态:“山踪水迹本游戏,南北东西惯安处。”《喜晴即用前韵》中同样用这些方位词表达农人盼晴的愿望:“朝看东南暮西北,晚霞倏忽山头归。”又如《江舟撁夫有唱湖州歌者殊动家山之想赋吴歌行》中用简单的量词表达怀乡之情:“初声与后声,一一浑悲怆。”《咏晴》中又用它们表达农夫的困苦:“农夫一饱尝忧迟,十年五旱无已时。”再次,注重细节描写。如,《峡中瀑布泉》中将垂空的石柱比喻为冰帚,将石上的泉水比喻为珠帘:“分明冰箒垂空壁,隐约珠帘挂苍石。”又如《过马肝峡》中将此峡比喻为芝蟠:“一山削壁立万仞,中有突兀如芝蟠。”并对其具体形态作了细致描写:“轮囷累片叶,盘结分枝栾。宛然老枝菌,如出枯树端。”(二)构建画面,提升诗境首先,常用一些清新的意象,烘托出恬淡的意境。如《峡路山行即事》(其一):“环山翠幄远尤清,柏叶丛枝到地生。恰傍浓阴深处过,无端杜宇两三声。”万里入蜀,山行峡路之间,本该惆怅而悲凉,但诗人却用环山、翠帐、柏叶、丛枝、浓荫、杜鹃等意象,描绘了一幅幽然、淡雅的峡路风光图,别有一番清新之味。《过邻水县横碧川》:“一水横空翠,群山送远阴。临流新柳媚,隔岸小楼深。”青山、绿水、浓荫、浅溪、新柳、小楼,这些意象很自然地组合成了一幅宁静、恬淡的春景图。其他如:“结亭百雉上南郭,山川映带围桑田。春风城南细麦好,夏雨城北圆荷鲜。”(《和张季长少卿尘外亭韵》)《峡路山行即事十首》(其四):“旌旗猎猎晓云风,扑面清微破午烘。更度幽香来细细,转头寻见野花红。”也都很好地体现了此特点。其次,以单个意象为中心或用多个意象来组合构建出广阔的画面,形成开阔的意境。这主要表现在一些应景之作上。如:《过怀安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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