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画苑作家八家行年

清初画苑作家八家行年

清初，有许多著名的艺术家，他们齐齐出版，并在学校展示。这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个明亮时期。其中有八位为人们所熟知而对当时和后世影响较大的画家,却都是草野的逸民。他们是:程邃(1607—1692)字穆倩,号垢区,别号垢道人,江南徽州府歙县人。今存诗集《萧然吟》二卷。弘仁(1610—1664)字无智,号渐江;俗姓江,名韬,字六奇;又名舫,字鸥盟;江南徽州府歙县人。今存诗集《画偈》一卷。髡残(1612—1673)法名大杲,字介丘,号石溪,又号白秃,别号电住道人,壤残道者;俗姓刘,湖广常德府武陵县人。查士标(1615—1697)字二瞻,号梅壑,江南徽州府休宁县人。今存诗集《种书堂遗稿》三卷、《题画诗》二卷。龚贤(1619—1689)字野遗,号半千,又号柴道人。江南苏州府昆山县人。今存诗集《草香堂集》三卷。戴本孝(1621—1693)字务旃,别号鹰阿山樵,江南和州人。今存诗集《馀生诗集》十一卷。传綮(1626—1705)字刃庵,号雪个,又号个山;俗姓朱,明宁藩朱权(1378—1448)的八世孙,名统口;还俗后自号八大山人,江西南昌府新建县人。原济(1642—1707)字清湘,号石涛,别号小乘客、苦瓜和尚、瞎尊者,晚号大涤子;俗姓朱,明靖江王朱守谦的十一世孙,名若极,小字阿长,广西全州人。为行文简便和统一起见,八家均以号相称,依次是垢区、渐江、石溪、梅壑、半千、鹰阿、八大和石涛。他们都生于晚明,而绘画创作的旺盛时期都在入清以后。从垢区出生的明万历三十五年丁未(1607)到石涛逝世的清康熙四十六年丁亥(1707)恰好一百年,几乎贯穿整个17世纪。八家的活动地区,除八大在江西外,其余都在江东,而且主要活动地点在南京。八家的年龄结构如下表所示:渐江去世最早,享年也最短。八家共存于世的时间只有二十二年。八大生平足迹没有到过南京,同七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见过面。渐江生前与垢区、梅壑、半千、鹰阿都有直接的交往;与石溪为佛门兄弟,同属无明慧经(1548-1618)的第三代法嗣,而且在顺治丁酉和戊戌的两年中同住南京,自应相识。石涛东下在渐江逝世以后,已无一面之缘;但他在渐江卒后的第四年就来到歙县,而且住在西干十寺,对于渐江自应早已耳熟。他在定居宣城以后,虽去南京不远,似未及交石溪。从康熙庚申(1680)到己巳(1689)的十年中,垢区、半千、石涛同住南京,梅壑住扬州,鹰阿住和州,相距不远,时有往还,自多互相观摩和切磋的机会。但从己巳到丁亥(1697)的九年中,半千、垢区、鹰阿、梅壑相继下世;便剩下八大和石涛,而一在江西,一在江东,神交虽久,却无缘晤面谈心。幸赖共同好友的往来沟通,才得以时通音问,互增了解,以至在书画上的合作。可惜好景不长,转眼八大即撒手人间,越三年石涛也随之而修文地下。17世纪后半叶在东方画苑升起的八颗明星,至此已全体在茫茫太空中流逝。值得指出的是,八家实际上形成一个独特的作家群,而围绕这个作家群,还存在着一个不小的交游圈。其中在同一时期,有的是这几家的共同友人,有的是那几家的共同友人;而在不同时期,有的先是这几家的共同友人,后又是那几家的共同友人。总之,这些共同好友在八家之间都起着直接或间接的沟通作用,而使八家彼此之间,或先或后,或明或暗,或浅或深,有着在学术思想和创作实践上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这个作家群在17世纪的后半叶,带着草野逸民的清新气息,各以独特的绘画风格,共同反映出鲜明的时代精神,在中国绘画史上放射出的无比绚烂的异彩,必将永远照耀着千秋万代的画坛。八家画迹流传至今尚存于世的,散在海内外,搜寻不易,欲求完备,难上加难。为编制八家的《画目系年》,仅着眼于搜集八家存世画迹中明著创作年代的部分,截至1998年12月,调查所得仍然是不完全的统计。调查资料有三个来源,分述于下。(一)家署年及当代中国各地区其作从1983年起,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对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以及部分地、市、县的博物馆和一些收藏书画单位所藏古代书画,进行了逐件鉴定,编成《中国古代书画目录》,合计10册,已于1992年6月全部出版发行。在这十册《目录》中,著录八家的绘画作品,统计如下:从上表可知10册《目录》中著录八家画迹在件数上的概貌。现在再以署年作品432件,按三个方面分别进行统计。(1)按收藏单位所在地区来统计,得下表:表中括号内的数字是各地区的收藏单位数。从表列数字可知,总数432件作品分布在19个地区,为62个单位(名单见附件一)所收藏。从地区看,主要集中在北京和上海,两地合计为263件,占60.9%。从收藏单位看,选其中收藏八家画迹较多的博物馆来统计,可得下表:从表列的数字可知,八家署年作品的收藏主要集中在故宫博物院和上海博物馆,而以后者为最多。两者合计为234件,占总数432的54.2%,而其余62个收藏单位合计占45.8%。(2)按创作年代总共60年分五个阶段来统计,这五个阶段是:第一从顺治戊子(画目系年始此)到康熙癸卯(渐江逝世)共16年,第二从甲辰到癸丑(石溪逝世)共10年,第三从甲寅到癸亥(八大为僧止此)共10年,第四从甲子到癸酉(鹰阿逝世)共10年,第五从甲戌到丁亥(石涛逝世)共14年,所得结果如下表:从纵向看,合计百分比呈递增趋势,而且增值较小。但这种趋势并不反映各家的具体情况。贯串五个阶段的只有梅壑和石涛,而梅壑以第三阶段所占35.9%为最大,石涛作品分布随阶段而递增,但相邻的增值最大是25.3个百分点。还可看出,渐江和石溪的作品全部在第一、二个阶段,八大和石涛则集中在第四、五阶段,两人合计占83.4%。从横向看,各家在各阶段所占的百分比,举其最大和最小,可得:第一,渐江40.8,石涛1.3;第二,梅壑51.9,八大1.3;第三,梅壑53.4,垢区4.5;第四,梅壑26.3,垢区2.1;第五,石涛46.9,梅壑11.5。(3)按绘画幅式分五类来统计,这五类是:轴、卷、册、扇页、屏,均以件为单位(册或屏无论开数或条数多少,均以一件计),所得结果如下表:从合计的百分比看,前三项共占91.9%,后二项仅占8.1%。可见八家作画主要是轴,次为册和卷,扇页较少,屏更少。各家轴所占的比重,石溪最大(76.7%),半千最小(53.1%)。在轴、卷、册中,各家所占比重,最大均为梅壑,顺次是:29.1%,27.1%,41.3%。(二)日本博物馆,日本的中国绘画图录八家画迹,流散海外,调查收集已非易事,数量统计更是难上加难。80年代初,由铃木敬教授主持,在世界范围内,对今尚存世的中国古代绘画作品进行了一次比较普遍的调查,并把调查所见到的一一拍照片,编成《中国绘画总合图录》共四卷,在1982年和1983年先后出版。第一卷是美国和加拿大的收藏单位或私人,第二卷是亚洲和欧洲的收藏单位或私人,第三卷是日本的博物馆,第四卷是日本的寺院或私人。1998年8月和11月又出版由户田祯佑和小川裕充编的《中国绘画总合图录续编》第一卷和第二卷,仍分别为美国和加拿大与亚洲和欧洲的收藏单位或私人。这两次调查所得的结果虽然仍难免遗漏,却也不妨作为资料收集的第二个来源。现在先把这六卷中所著录八家作品作一总的统计,包括著录总数和署年作品件数及其各占的百分比,如下表:再就上表中署年作品共153件,按以下三个方面进行统计(收藏单位名单见附件二)。(1)按世界范围分四大地区来统计。这四大地区是:北美(主要是美国),东南亚(不包括日本,主要是香港,台湾及新加坡)、西北欧(主要是英、法、德和瑞典)和日本。所得结果如下表:从表内的百分比可以看出,海外收藏八家的署年作品,以北美占比重较大,而西北欧则较小。(3)按幅式仍分五类来统计,如下表(屏缺):从上表合计的百分比看,八家作画的幅式仍以轴为主,册次之,卷又次之。这与前面按《目录》10册统计的相应结果大致相近。石溪画中轴占82.6%,高于其他七家轴各占的比重,而且也高于前面他自身所占的比重。这在各家中是最为突出的。(三)家署介入时使用的资料来源例如,在中国大陆出版的有: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中国艺术》、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编印的《艺苑掇英》、安徽美术出版社出版的《明清安徽画家作品选》、江苏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中国民间秘藏绘画珍品》以及北京文物出版社出版的《福建积翠园艺术馆藏书画集》等,还有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的《宋元明清书画家传世作品年表》。在香港出版的有: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丛书之十的《至乐楼明遗民书画》、香港艺术馆编印的《古萃今承·虚白斋藏中国书画选》等。在美国出版的有:耶鲁大学艺术陈列馆编印的英文本《荷花园主人·八大山人的生平和艺术》和《玉斋珍藏明清书画精品选》以及纳尔逊艺术博物馆编印的英文两卷本《董其昌(1555—1636)的世纪》等。限于个人的所见,海内外近年出版载有八家署年作品的画刊和专著,当然不止于此。但在调查所及的范围内,也不妨可以作为一个资料来源。截至1998年12月,从这一资料来源所集录到八家的署年作品共有182件,其中垢区5件,渐江17件,石溪28件,梅壑17件,半千11件,鹰阿5件,八大54件,石涛45件。现在以这182件的基数,仍按上述三个方面进行统计,分述如下(收藏单位名见附件三)。(1)按中国大陆、北美、东南亚、西北欧和日本五大地区来统计,如下表:上表的百分比显示,在第三个资料来源中收集到的八家署年作品,主要是在中国大陆,其次是东南亚,再其次是北美。西北欧和日本所占比重都很小,则是由于从那里没有搜集到有关画刊和专著的缘故。这说明这一资料来源有着很大的局限性。但毕竟得到八家署年作品有182件,而以此所作的统计也不失具有一定的意义。(3)按幅式分五类来统计,结果如下表:从表上合计的百分比看,八家作画,轴、卷、册合计占95.1%。在八家中,轴占比重,石溪最大,为67.9%;石涛最小,为40.0%。在轴中,各家所占比重,八大最大,为34.0%,垢区和鹰阿均最小,同占2.8%。以上从三个资料来源进行了三个方面的统计和初步的分析,所得的各种数据,可以略见八家画迹的一些概貌,也可提供进一步作比较研究和深入探讨的参考。上表可以看出,在所统计的范围内,八家署年画迹767件中,藏于中国大陆的占69.8%,流散于海外各地的占30.2%。下面再以767件为基数作以下两方面的综合统计。(2)按幅式分五类来统计,得下表:从上表的合计百分比看,轴卷册三项合占93.3%,其余两项合计仅占6.7%。八家各自的前三项合计的百分比,八大最大,为99.3%,鹰阿最小,为88.4%。其余则在百分之90至95之间。总起来说,上面所作的统计分析,都是在统计范围内进行的,只能在这个范围内反映八家存世署年作品流传的大致情况。还须指出,无论是在中国大陆,还是在海外各地,鉴定和搜集所未及的八家署年画迹,为数恐还有不少。因此上面所列举的各种数据都是不完全的统计,有待进一步补充和订正。上面所作分析更是初步的,只能提供进一步研究的参考。希望海内外关心和研究八家的学者、专家不吝予以批评和指正。(未完待续)(2)按创作年代分五个阶段来统计,结果如下表:从纵向百分比看,先呈递减,后呈递增。渐江和石溪集中在第一阶段,两人合计占94.3%;八大和石涛主要集中在第五阶段,两人合计91.5%。梅壑、半千和鹰阿主要集中在中间三个阶段,三人三阶段合计占59.0%。这也从侧面反映八家的存殁情况。(2)按五个阶段来统计,所得结果如下表:从上表合计的百分比看,从第二阶段起即呈递增趋势,与上述相应的统计均略有不同。第一阶段比重较大,仍然是由于渐江和石溪集中在这一阶段,两人合计占90.5%。八大、石涛仍集中在第五阶段,两人合计占96.4%。现在再把从三个资料来源所得今尚存世的八家合并起来,可得下面的统计表:还要指出,在第三个资料来源中,如前所统计的,仍包括今藏于中国大陆的八家作品在内,而且所占比重还较大。因此,如果按“海内”和“海外”的划分来统计,则更可概见今尚存世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