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的理念与过程戈夫曼的拟剧理论与行为分析

表演的理念与过程戈夫曼的拟剧理论与行为分析

人类生活的世界是一个伟大的舞台。我们都在努力根据我们角色的要求来表演悲伤故事，直到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早在17世纪,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就为我们在社会生活中的个人行为和与他人互动的场景描画了一幅生动的图景。到了20世纪,一部分西方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便开始把这一基本思想运用到社会研究领域里来,社会学家戈夫曼(RvingGoffman)就是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位。在《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ThePresentationofSelfinEverydayLife)一书中,戈夫曼较为详细地阐述了这一戏剧思想,并试图用它来解释人们之间互动的动力学。他认为人与人在社会生活中的相互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表演。我们每一个人就像演员一样,在某种特定的场景下,按照一定的角色要求在舞台上表演给观众看。在整个表演过程中,我们总是尽量地使自己的行为接近我们想要呈现给观众的那个角色,观众看到的是那个表现出来的角色而不是演员本身。当表演结束,演员回到后台以后他的真实面目才展现出来,演员才又恢复其本来的自我。而后台是观众所看不到的地方,用于分隔舞台与后台的屏幕把通过表演展现出来的世界与真实的现实世界隔离开来,也把演员与观众分隔开来,从而造就出一个表演中的世界,使观众暂时忘记现实的存在而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表演出来的世界中去,跟着演员所呈现出来的那个角色去体验另一种生活。戈夫曼认为,在人类社会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过程具有非常明显的表演特性。所以,对表演的理念及过程的研究有助于深刻认识和理解我们把自己理想中的自我形象展示给别人的过程。这一过程首先包括表演者对自己将要表现的角色和具体场景的领悟和理解,因为只有演员充分理解和把握了特定的角色及相应的要求,他才能把自己希望呈现出来的东西准确地传达给观众。如果他想要让观众相信自己表演的真实性,他首先就必须有充分的自信认为自己对场景及自我概念的把握是正确的。其次,这一过程还包括了表演者的表演策略的选择与实施。在戈夫曼的这一拟剧理论中有两个方面的问题值得进一步分析。其一是表演的实际过程;其二是自我概念。表演概念的提出是基于这样一种假设,即我们的所有社会性活动和互动行为都是某种类似舞台上的表演行为。表演过程本身包含了表演者和观看者双方的相互预期。表演者的期望普遍来自于他对具体场景和角色要求的主观判断,而观看者的预期则大多来自于社会规约,即在一定群体内长期以来形成的对某一具体社会位置(SOCIALSTATUS)及相应的角色要求的认同标准。事实上,在实际社会生活的互动行为过程中,互动的双方很少出现纯粹的表演者和绝对的观看者,每一方都随时处于表演者和观看者的双重角色当中,既是表演者又是观看者,表演和观看是一个连续的过程。一个出色的表演者首先必须有一个清晰的自我概念,在他进行表演的时候,必须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要给观众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观众对他的表演有什么样的期望,然后才能采取相应的表演技巧。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常听别人议论说:“某某不知天高地厚”,其意就是他的行为与他的身份地位不相匹配。综上所述,作为表演者我们一方面需要明确自己的角色,另一方面要对互动的另一方作出一种主观的判断。我们对别人的评判方式(或叫印象)决定了我们对他们所采取的行为模式和对他们的行为模式的预期。作为社会文化生活的研究者,如果我们想了解一个社会的组织形式和行为模式,我们就要认真观察在某个特定社会中生活的人们是怎样相互进行评价和分类,同时又是采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向不同类别的人呈现自己的。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社会差异以及由此产生的社会各成员在享有资源和权力方面的差距。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了解某一个社会内部各成员对一定社会角色所赋予的共同价值观。尽管弗洛伊德关于人类行为的本源来自“性”这一学说至今仍然是个值得争论的问题,但人们普遍接受的一个事实是一切动物都有本能的行为。很多动物的行为在大部分条件下都是出自于生物方面的需要。人类的行为也离不开这种生物本能的需要,所不同的是,人的这种本能需要不可能任其发展,而是按照一定的规则去“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每一个个体的行为都要受一定的社会法律和文化规约限制。一定的行为规则就构成了此文化与彼文化之间的差异。这些文化规则一经形成就具有很大的强制性,在一定文化群体中的个人必须无条件地服从这些规则。有趣的是这些规则往往都是不成文的,没有谁来专门作出规定,也没有人来监督实施。每一个人都是这些规则下的行为者,同时又是监督者。当某一个人的行为超出了大家普遍接受的规则时,他与别人之间的交流就会出现障碍,甚至损害到他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所以,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尽可能符合一定的文化规则,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地要按照自己对所处的文化环境的理解去表演,把那个符合该文化规则的自我(而不一定是真实的自我)呈现出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每一个人,特别是生活在复杂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只是处在一个社会位置和单一的角色里,而是生活在一个多种社会地位和多重角色里,每一天都要在不同的角色之间不断转换,因为每一个角色都有一定的,有别于其它角色的社会规约。所以,行为者总是在不断地根据具体的场景和具体的对象来调整自己的行为方式。由于个人特质和成长的环境各不相同,有的人很善于在不同的角色中进行调整和转换,而有的人却不大善于应变。有的人表演很成功,让别人常常误以为他所表演出来的就是他真实的自我;有的人表演得很不成功,生活中的表演痕迹太明显,让人觉得太“做作”;还有的人表演太少,虽然很真实,但让人觉得做事“不得体”。那些生活在相对封闭的地方、邻里之间又都“知根知底”的人,表演的成分会稍少一些,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表演,只不过相对要质朴、简单一些罢了。对于生活在较大而又复杂的社会里的人来说,表演显得尤其重要。一个人的表演能力甚至被人们看作是个人修养的一部分,“说话办事得体”往往是对一个人表演能力的良好评价。一方面,在复杂的社会里,个人角色多元化;另一个方面,每一个角色中表演规则更加复杂化。所以,不可能用一个“真实的自我”来应付各种各样的复杂关系。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在哪一种范围内的表演,在大多数情况下,表演者本人和观看表演的人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就像一个完全进入角色的演员和一群很投入的观众一样,没有谁觉得自己是在表演或是在看表演。在某种程度上,生活中的表演比戏剧中的表演更能让人投入。然而,从社会研究的角度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行为的外在表现与支配该行为的社会规则之间的关系。文化规则对一个生活群体的成员来说往往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法律也是一种社会规约,很多概念也是抽象出来的,但法律毕竟是写在纸上的、可以看得见的文字,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专门的机构来实施。文化规则完全是靠人们的自觉遵守,但它似乎具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和强制性迫使每一个生活于该文化群体中的个人去遵守它。要抓住这些无形的东西,只有通过对人们的具体行为模式的观察和理解。比如,在中国农村的一些地方至今仍保留着部分传统风俗,吃饭或参加宴席时正上方的位子要留给年长者或辈份大的人坐,对于长辈不可直呼其名,要用尊称等。如果说这一行为仅限于某个人或某个家庭,那么该行为仅是对该个体或家庭有意义。事实上这在中国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在复杂的都市里,这种行为甚至扩展到整个社会领域,这种行为模式不仅是对年长者的尊敬和顺从,而且还是对较高的社会地位认同的一种表现。这一行为模式体现出中国文化中社会差别性特征。如果一个人没有对长者或社会地位较高的人表示足够的尊敬和顺从,人们就会说他傲慢无礼。从表演者个人的角度来说,个人的行为是一种因时因地而发挥出来的创造性活动,没有任何人在早上一起床就把当天要说的话,要做的动作全部想好或排练好的。大多数人心中都知道自己要准备去做些什么事,但具体的行为方式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作出反应。当别人把我介绍给另一个人的时候,我首先从内心里根据已有的知识来判断对方来自什么样的文化背景,同时用眼角注意对方的反映,然后才决定我是该和他握手、拥抱还是仅仅点个头表示问候就可。这里和舞台上的表演有很大的不同,舞台上的表演往往是事先排练好了的。而生活中没有导演,没有编剧,没有排练,一切都依赖自己已有的知识和对具体场景、人物的判断。正因为如此,才能通过对行为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