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墓出土的文物与海昏侯刘贺

海昏侯墓出土的文物与海昏侯刘贺

以海洪侯刘河公墓为核心的南昌汉代海洪侯遗址是中国迄今为止发现的文物保护、结构完善、墓园和城区布局清晰、考古物种众多的大型遗址。它对研究中国汉代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人民生活具有重要的学术、历史和艺术价值。刘贺墓内出土了万余件(套)精美文物,其中的金器、玉器、青铜器、漆器之多,反映出海昏侯刘贺拥有巨量的财富!刘贺墓到底有多少财富?一个被发配到当年还属蛮荒之地的海昏侯,刘贺怎么会有如此巨量的财富?他的财富是怎么得来的?这些财富为什么历经两千余载还能够基本完好地保存下来?这些是刘贺墓让今人最感兴趣的疑问。一、海昏侯刘贺墓财富数量之谜海昏侯刘贺墓里究竟有多少财富呢?据有关考古资料,刘贺墓共出土金器、青铜器、铁器、玉器、漆木器、陶瓷器和简牍、木牍(签牌和奏章副本)等各类精美、珍贵文物1万余件。其中回廊约6000余件,主椁室约1000余件,车马坑约3000余件。具体为:1、金器478枚,总重量115公斤,创造了中国古墓出土金器的纪录。其中马蹄金48枚、麟趾金25枚、金板20块、金饼285枚。此前汉墓发掘出土黄金最多的是西汉济北王刘宽墓4.266公斤,其次是西汉中山怀王刘修墓3.384公斤,然后是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墓1.16公斤。这三座墓的主人都是西汉时期的王候,墓中出土的金器加起来不到8公斤,与海昏侯刘贺墓里的黄金比起来,相差巨大。按照当今黄金市场的价格,刘贺墓出土的黄金总价值超过了3200万元人民币。而按照专家对文物的估值,刘贺墓出土的金器在文物市场上的价值则已经远超10亿元人民币。刘贺墓里金灿灿的“金饼”、“金板”成色和份量十足,检测纯度达到了99.9%。其中的马蹄金是当年汉武帝征服西域大宛国后,为彰显收获汗血宝马之功,让人按照汗血宝马的马蹄子特意铸造用于宫廷赏赐的。谁拥有马蹄金,就意味着谁拥有荣耀与恩宠。在国际文物市场,同样的“马蹄金”,拍卖价曾经达到每块919万元。麟趾金是武帝梦见了祥瑞麒麟后,让人照着传说中的麒麟脚趾的形状铸造的,也是宫廷赏赐之物,价值连城。在刘贺的主棺和内外棺之间发现的20块金板,是汉墓考古史上首次发现。刘贺墓出土的金饼中,其中有墨书的蝇头小字“南海海昏侯臣贺酎金”字样,据此可以认定这些金饼是刘贺在海昏侯任上准备向宗庙进贡用的,只是因为刘贺在被封为海昏侯时,当时的皇帝汉宣帝刘询诏令“不得行宗庙朝聘之礼”,剥夺了刘贺入宗庙祭拜祖宗的权利,使得刘贺准备的这些酎金始终未能送出去,最后被带进了墓里。2、五铢钱:大约200万枚,十几吨重,相当于国家当年铸币量的1%。五铢钱始铸于西汉武帝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钱重五铢,上有“五铢”二篆字,因而得名。“五铢”两字分列方孔左右,通常是右“五”左“铢”。五铢钱的标准重量为4克,直径2.5厘米,厚0.12厘米。五铢钱是我国钱币史上使用时间最长的货币,也是用重量作为货币单位的钱币,在我国货币发展史上有深远影响。五铢钱奠定了中国硬通货铸币圆形方孔的传统,这种外圆内方象征着天地乾坤。五铢钱一直使用到唐朝开国以后,改铸开元通宝,通行720年的五铢钱才退出钱币历史舞台。西汉厚葬风气,朝廷有赙赠制度。王侯一级的官员死后,朝廷给予的赙赠十分多。亲友吊丧也多用钱币。刘贺曾经当过27天皇帝、14年王这种特殊的身份,使他得到赙赠的钱币少不了,200万枚五铢钱应多为赙赠之物。据有关研究,汉代一个5口人的农民家庭,每年最低限度的生活费用约236.4石,1石粮食约值150钱,5口之家年消费相当于35460钱。海昏侯刘贺墓里的这些五铢钱足够西汉一个普通的5口之家消费56年。这次考古发现,成功获得了汉代铜钱以1000文作为一个基础单位的重要信息,首次以考古的方式将“千文一贯”的币制往前推了1000年,使千文一贯最晚可追溯到西汉。3、青铜器、铁器3000余件(套),主要有日用器、乐器、车马器、兵器、印、铜镜等。日用器有蒸馏器、蒸煮器、壶、鼎、缶、提梁樽、提梁卣、雁鱼灯、博山炉、灯、烛台、滴漏、编钟(2架底座,1组编钟14枚)、编磬(1组,铁质)、席镇等。车马器有错金银、包金、鎏金车马器。其中青铜缶、提梁卣在刘贺那个年代就是国宝级的藏品。雁鱼灯是环保型设计,其中融入了刘贺的身世之感,创意极高。有甬钟10件,钮钟14件,铁编磬10余件。5件甬钟刻有“宫、商、角、徵、羽”五音及刻有编钟重量等铭文。铁制的编磬是西汉墓葬第一次出土,一般的磬是石头制的,铁质的乐器,是建立在较高冶铁水平基础上的,研究价值极高。青铜器上常有制造者名字、机构、器物大小、重量、制造时间等文字,与刘贺身世关联紧密的“昌邑”文字出现频繁。4、漆木器3000余件,有日常生活用具耳杯、盘、奁、笥、樽、盒、几案、托盘、床榻、倚仗架、伎乐木甬、彩车、模型乐车,以及绘有孔子及其弟子画像、记载有他们生平的衣镜等。大量漆器残片上有“昌邑九年”、“昌邑十一年”文字,计有漆耳杯610余件,漆盘101件,漆奁24件,漆笥15件,金镶玉漆樽1件,漆瑟3件。西汉的漆制品很珍贵,漆器的制作非常耗费人力、财力。《盐铁论·散不足》载一文杯值铜杯十,说的就是当时的漆器很贵重,一个漆杯抵得上十个铜杯。刘贺墓的一件漆木笥就值近贯钱(961文),足见当时漆的昂贵。一件漆器用漆的数量要精确到最小的计量单位,一件素面无纹的漆笥价值不斐,有彩绘、锥画、金釦黄塗、银釦的漆器价值更高,而刘贺墓里的漆器多为彩绘、贴金的,十分珍贵。漆器是当时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贵重之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刘贺墓内大量的漆木器随葬品就体现了刘贺的身家之丰。5、玉器500余件,代表性的有璧、环、玉佩、玛瑙坠饰、羽觞、带钩、玉剑饰、包金丝缕琉璃席、琥珀、绿松石、宝石等。其中在内棺刘贺腰间部位出土的龙虎玉佩,考古专家认为应当是皇帝才会有的宝物,推测是刘贺当皇帝时的物件。当年刘贺被废掉帝位时,象征皇帝身份的玉玺印绶被霍光收掉,但系于腰间的这件皇帝用的玉佩留在了刘贺的身边,并最终被刘贺带进了棺材。6、简牍木牍5000余件。有木牍200版,包括属于遣策类的签牌和奏牍。有竹简5000枚,内容包括《悼亡赋》《论语》《易经》《礼记》《孝经》《医书》等。这些记载着文字信息的竹简、木牍,使多种珍贵的古代文献在两千多年后得以重见天日,为今人提供了一份关于汉代历史、文化、艺术、科技发展的全新资料,其历史文化研究价值不可估量。尤其是五千多枚竹简,记载的文字信息量十分大,内容十分丰富。按照汉代“事死如事生”的葬制,这批书籍应当是刘贺生前喜欢读的书被带进了坟墓。这批典籍中最重要的是《论语》。《论语》在古代有三个版本,即古论语、鲁论语和齐论语。我们今天看到的《论语》是后人用鲁论语和古论语而形成的版本,但是齐论语到汉魏的时候就失传了。齐论语和鲁论语、古论语最大的区别就是齐论语多了《知道篇》和《问王篇》。刘贺墓里发现了《知道篇》,所以极有可能是失传已久的齐论语,这将是世界学术界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刘贺墓里还发现有刘贺写给当朝皇帝宣帝刘询的奏章底册,内中有十分丰富的信息,对研究汉代历史、经济、政治、文化的价值极高。刘贺墓出土文物展现出西汉时期列侯以上贵族的生活和那个时期高超的手工业工艺水平,再现了汉代贵族衣食住行文娱等方面丰富多彩的生活。刘贺墓随葬品中金玉宝贝之多,被专家称为“汉代考古之最”,足以震惊世界!刘贺离开人世时的身份只是一个侯,而且是地处偏僻的南方豫章郡海昏县内的一个列侯,他的墓里怎么会有如此巨量的财富呢?刘贺的财富是怎么得来的呢?二、海昏侯刘贺墓财富来源之谜要弄清楚刘贺的财富的来源,得先清楚刘贺的奇特身世。(一)刘贺的出身。从出身来讲,刘贺的父亲刘髆是汉武帝的第五个儿子,是武帝和他最宠爱的妃子、有倾国倾城之貌的李夫人所生,李夫人在生下刘髆后不久即去世。武帝因为喜欢和思念李夫人,因而爱屋及乌,对李夫人留下的刘髆这个儿子很看重。刘髆后来被封在富庶的孔孟之乡山东当昌邑王。昌邑(今山东巨野)在汉代地处黄河边上,水陆交通发达,尊孔重儒,十分富庶。武帝将刘髆封在山东当昌邑王,可见对这个儿子不是一般的看重。武帝晚年时期因“巫蛊之祸”导致太子刘据自杀后,太子之位一直空悬,引起了其他皇子的觊觎。当时武帝的第二个儿子刘闳已经早逝,存在世上的有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昌邑王刘髆和小儿子刘弗陵。燕王刘旦因为当太子心切,就向刘彻上书请求“宿卫长安,以备不虞”,也就是请立自己为太子,好在将来接班。这引起了希望长生不老并沉浸在思念太子之痛中的武帝的愤怒。据说武帝怒斩来使,并削掉了燕王三个县的封邑,给予了严重的惩罚,使燕王刘旦一蹶不振。武帝在处置燕王刘旦“请立太子”的事件时发出感叹:“生子当置之于齐鲁礼仪之乡,乃置于燕赵之地,果有争心!不礼之端见矣。”(二)刘贺的经历。从刘贺的人生经历来讲,他的一生跌宕起伏,历经了王、帝、民、侯四个阶段,在中国皇帝序列中唯此一人。刘贺的人生可以分为四个阶段,昌邑王14年、皇帝27天、庶民10年、海昏侯4年,最后是在海昏侯的任上谢幕,逝时年仅34岁。刘贺人生的每个阶段包括庶民阶段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不差钱。1、昌邑王阶段。从5岁到19岁,一共做了14年的王。昌邑地处黄河故道,西汉时期是十分繁荣、富庶之地。昌邑王的封国人口户数应该数以万计,比侯要大得多。霍光是“宣成侯”,封邑有20000户。昌邑王的封邑规模应该比宣成侯大很多。刘贺在昌邑王位上一共干了14年,比他父亲刘髆还多当了3年王,这给他积累了巨量财富。2、皇帝阶段。虽然只有短短的27天时间,但史料中说,刘贺即位以来向四面八方派出使者,持皇帝符节,用诏令向各官署征调物资,共1127事。刘贺墓里出土的那些国宝级的文物,比如战国时期的青铜缶、商末周初的提梁卣等,不排除是在当皇帝期间征调搜刮得来的。至于刘贺墓里极其罕见的琥珀、龙虎玉佩、玛瑙等玉器,也应当是当皇帝期间才能得到的财物。3、庶民阶段。一共有10年时间。刘贺被废为庶民后,昌邑国被取消了封国。霍光和上官皇太后赐给了刘贺汤沐邑2000户,让刘贺衣食无忧,同时还将故昌邑国的所有财产也都给了刘贺,允许他继承。2000户食邑的供奉,相当于给刘贺保留了一个小列侯的生活待遇。庶民这10年,刘贺在朝廷严密监视之下生活,少了过去的奢靡,2000户的食邑也能够积累下不少财富。4、海昏侯阶段。刘贺被宣帝刘询封为海昏侯后,就从山东老家千里迢迢迁徙到了当年还属蛮荒之地的豫章郡海昏县,在海昏侯的任上一共有4年时间,食邑开始时有4000户,比庶民阶段的两千户翻了一番,相当于一个中等规模的列侯待遇了。从刘贺的出身和人生经历来看,他的财富来源于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是自己的积累。这包括刘贺在王、帝、民、侯任上的积累。其中尤以昌邑王14年积累为多,10年庶民和4年海昏侯的积累也不少。而在皇帝的位子上因为时间太短,能让他带走的东西应该不多。第二是父亲的遗产。刘髆死的时候,刘贺才5岁。虽然西汉事死如事生,厚葬成风,但是刘髆却没有像其他的王侯一样把所有财物带进坟墓,而是把贵重的财物都留给了唯一的儿子、5岁的刘贺。刘髆作为武帝很欣赏和喜爱的儿子,在世的时候得到武帝的赏赐少不了,武帝赏给他的马蹄金、麟趾金、金饼应该特别多。史料记载汉武帝赏赐无度,他的爱将卫青击败匈奴,受赏黄金20余万斤(汉代1斤相当于今250克)。宣帝继位,史料也记载了赏霍光7000斤,广陵王5000斤,诸侯王15人各百斤等。刘髆作为武帝心爱的儿子,在世的时候得到的赏赐肯定不少。刘贺的山东老家昌邑有两座大墓,一座是刘贺当年当昌邑王时给自己营造的,在金山的石壁上凿出巨大的洞穴,耗资巨大。刘贺在山东昌邑的这个墓还没有完全建造完,后来因为被征召入朝当皇帝,就用不上了;被废为庶民后更不能用;再后来做了海昏侯,死在任上,没有再回老家,而是就地安葬了。刘贺留在昌邑老家的墓就成了一座废塚。昌邑的另一座大墓与刘贺的金山大墓隔山相望,是建在当地的叫红山的一座土山上,是刘贺的父亲刘髆的墓。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被发掘,没有被盗过。刘髆的墓里只出土有两千多件玉器、青铜器、陶器等随用的物品,竟然没有一件金器和贵重物品。贵重一点的东西,都留给了年幼的儿子刘贺。刘贺被废为庶民后,朝廷特许将昌邑国所有的财产全部给了刘贺。第三是上两辈的馈赠。刘贺的舅爷爷是李广利,当年有谋立刘贺的父亲刘髆为太子的举动。李广利是武帝最喜欢的倾国倾城的李夫人的弟弟,后来被封为贰师将军,带兵去攻打西域的大宛城,缴获了一批汗血宝马。这让尚武的武帝很高兴,下令按照汗血宝马的马蹄形状铸造了一批金器,作为宫廷的赏赐品。李广利因为攻城收马有功,得到的马蹄金赏赐尤其的多。李广利因为想谋立刘髆为太子,作为感情投资和亲情维系,李广利给刘髆的馈赠一定不少,这其中就有马蹄金、麟趾金等代表着荣誉、地位的珍贵金器。李广利的这些馈赠之物,刘髆死后没有带进坟墓,最后都成了刘贺的财物。这也是为什么刘贺的墓里有如此多的马蹄金、麟趾金的重要原因。第四是朝廷和亲友的赙赠。西汉有赙赠制度,王侯一级的官员死了,朝廷会有钱币赙赠,同时亲友的赙赠也多为钱币。刘贺墓里的五铢钱竟有200万枚,十几吨重,应当是刘贺死后当时的宣帝所赠予以及亲友的赙赠。第五是海昏侯任上铸造、制作。刘贺墓里出土的雁鱼灯,应该是刘贺当年在彭蠡泽(今天的鄱阳湖)边看到了大雁打鱼的一幕,触发了他的身世之感。刘贺感到自己就是那条被大雁牢牢叼在嘴里的鱼,动弹不得。当王也好,做帝也罢,废为民、用为侯,自己的人生不能自己做主。正是这种身世之感让刘贺有了打造这种雁鱼灯的设计。刘贺墓里有个著名的孔子屏风像的铜镜,上面有孔子和几个弟子的人像和介绍,其中有个人是孔子当年在豫章一带传学的弟子澹台灭明。澹台灭明,字子羽,因为长相丑陋而不受孔子喜欢,被派到南方相对偏远的蛮荒地方传学,不想澹台灭明却凭着坚忍不拔的毅力让儒学在南方发扬光大起来。孔子后来听到澹台灭明在南方传学的事迹后,曾经感慨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刘贺墓里头的财富多是从山东老家带过来。比如刘贺墓里出土的竹简中有不少儒家典籍,应该多是孔孟之乡、齐鲁之地的东西,随他迁徙到江西。其他的金器、玉器、青铜器等宝物也多为随迁之物。刘贺真正在海昏侯4年任上所制造的东西,除了青铜雁鱼灯、孔子像屏风等之外,应该比较少。三、海昏侯刘贺墓财富保存之谜海昏侯刘贺的墓园是我国迄今发现的保存最好、结构最完整、功能布局最清晰、拥有完备祭祀体系的西汉列侯墓园,对于研究西汉列侯的园寝制度价值巨大;海昏侯刘贺墓是我国长江以南地区发现的唯一一座带有真车马陪葬坑的墓葬。刘贺墓本体规模宏大,椁室设计严密、结构复杂、功能清晰明确,是西汉中晚期列侯等级墓室的典型标本,对于研究、认识西汉列侯等级葬制具有重大价值;迄今已出土的1万余件文物,形象再现了西汉时期高等级贵族的生活,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科学价值;以海昏侯国都城紫金城城址、历代海昏侯墓园、贵族和平民墓地等为核心的海昏侯国一系列重要遗存,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大遗址单元,这是我国目前发现的面积最大、保存最好、内涵最丰富的汉代侯国聚落遗址,是重要的国家级历史文化遗产,具有重大研究和展示利用价值。在刘贺墓的发掘过程中,考古专家们发现,两千多年来,刘贺墓几经盗掘,但却最终基本完好保存,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是上苍对刘贺、对江西南昌的特殊眷顾。海昏侯刘贺墓里的巨量财富能够完整地保存下来,主要的原因有以下四点:第一,“天照应”。海昏侯刘贺墓的抢救性发掘缘于2011年发现墓被盗挖。盗墓贼留下了一个洞口长约1.5米、宽约0.8米、深达18米左右的盗洞,不仅打通了墓的封土层,而且打透了地宫椁室,直到打通了椁室最底层厚厚的椁板。这个盗洞打在了地宫正中央偏左(偏西)的位置,按照盗墓贼的判断,墓主人的棺材应该就是在中央的这个位置。但是,让盗墓贼没有想到的是,墓主人刘贺因为是死在海昏侯任上,他是按照活着时候的居室化布局安排了墓室的结构,东寝西堂,东面为寝,是墓主人睡觉起居的地方,西面为堂,是墓主人会客办公场所,中间位置刚好是一块空地。由于椁室早年坍塌,里面充满了淤泥,盗墓贼在中间空地的位置一直往下打,没有打到东西,以为东西还在地下,一直打透了椁室的上下两层,最终没有打到棺材,因为时间上来不及清理充满淤泥的椁室内部,到天亮时恐被人发现而不得不放弃。而当天文物部门和公安机关就已经介入调查,使得刘贺墓逃过了一场几乎注定无法逃过的劫难。后来在抢救性发掘过程中,考古人员发现墓主人的棺材放在了东寝偏北的位置,而大量的金饼、马蹄金放在了偏西的位置。如果盗墓贼打的洞往东边偏移了两米左右,就将刚好打在刘贺棺材的上半部,棺材里有大量的金器、玉器、漆器等宝贝;而如果盗墓贼打的洞往西边偏移60公分左右,就将打到放在榻板下的成箱的金饼、马蹄金等等,一场千年劫难将不可避免。所以,冥冥之中好像有天在照应,盗墓贼的失误和刘贺当年对墓室的结构布局,让这座大墓逃过了劫难,给今天的人们留下了不可多得的珍贵遗产。考古人员在发掘中还发现,自古以来这座墓就已经被盗墓贼打过好多次主意,因为封土层留下过大大小小10多个盗洞。海昏侯刘贺墓因为位于当年相对比较偏僻的蛮荒之地豫章海昏,而海昏侯国断断续续地延续了四代,前后历经了168年的时间,作为列侯的墓园,在被取消封国之前是有人值守的,所以不易被盗掘。而当年南方远离战乱,使得刘贺墓园能够逃过曹操之类的“摸金校尉”之手。第二,“地帮忙”。刘贺墓的椁室虽然是木质结构,但用料十分讲究,墓室结构复杂,建造结实,这座墓的建造代表了当年木质结构地宫的最高水平,在古代比较简陋的作业条件下不易被盗掘。据史料记载,东晋年间(318)鄱阳湖一带发生过一场大地震,刘贺墓在地震中有损毁塌陷,使得椁室内部灌进了大量的泥沙和水,椁室的内部空间基本被塞满,大大地增加了盗墓贼清理椁室内部的难度。这场地震对刘贺墓里头的巨量财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