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古典经济学生产理论的矛盾与突围对新古典经济学生产资料理论的批判基于马克思、庞巴维克与熊彼特不同资本观的比较分析

新古典经济学生产理论的矛盾与突围对新古典经济学生产资料理论的批判基于马克思、庞巴维克与熊彼特不同资本观的比较分析

所谓生产，是指工人可以使用所有材料生产的材料。对生产资料的认识最终会影响对资本的认识和定义。20世纪下半叶的“剑桥资本争论”一度使新古典经济学陷入发展窘境。“剑桥之争”虽是有关如何处理资本问题,其本质则是如何对待生产资料的问题。追根溯源,新古典经济学在生产资料问题方面所产生的矛盾,在马克思、庞巴维克、熊彼特三人的资本理论中就可发现其端倪。尽管三人中只有庞巴维克与新古典有直接渊源,但他们关于生产资料的理论恰与新古典经济学体系的矛盾问题有着微妙联系。本文从对他们三人资本观的比较出发,结合“剑桥资本争论”与新古典经济学的发展,就生产资料问题对新古典经济学进行批判。一、资本的异质性与技术再转折从马克思、庞巴维克、熊彼特的资本观出发批判新古典经济学,首先需要探究它们与新古典经济学的关系。这三人对新古典经济学的影响恰在于对资本的不同定义上。在“剑桥资本争论”中,许多争论都与资本品的异质性有关,例如资本反常(CapitalReversing)与技术再转折(Double-switching)问题。异质性资本品的存在使得对资本的技术处理极具难度,对资本的技术处理则始于对资本的定义。三人关于资本的不同定义,影响了新古典经济学在“剑桥资本争论”中所面临的困境,也影响了此后经济学的发展,同时,这三种定义都与生产资料有关。1.基于资本的定义不同庞巴维克将资本定义为在间接生产中出现的中间产品,等同于将资本看成一种生产资料。这一概念与他所注重的时间因素相契合。庞巴维克由于注重时间和资本的生产资料性质,最终与将资本设置为永久性资金的克拉克发生争论。虽然最终被新古典奉为主流的资本理论是克拉克的边际生产力理论,庞巴维克的资本理论也对新古典资本理论的形成产生了重要作用。正因为此,庞巴维克对资本的定义为新古典在后来“剑桥资本争论”中所遇到的困局埋下了伏笔。其实庞巴维克与克拉克在资本理论方面的冲突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大。由于庞巴维克始终将资本看作具体的生产资料,异质性资本品成为了不可避免的技术问题。因此克拉克认为庞巴维克的资本理论可行性低,这种资本定义所存在的问题也早已被意识到。熊彼特就曾指出庞巴维克对资本品定义的缺陷,认为庞巴维克构建资本理论的假设条件太为苛刻,即认为“表中的产品在种类和质量上必须是相同的”,以至于“庞巴维克的资本理论变成了对现实的一个侧面所做的不起作用的说明”。正因为异质性资本品的客观存在,将资本视为生产资料只会加大技术处理的难度。克拉克、奈特对于资本的定义只是方便了对资本的处理,并不能摆脱资本的生产资料定义。实际上,从庞巴维克总结资本概念的十一种解释并将资本定义为生产资料开始,这种思想就早已扎根于新古典的要素贡献学说中。这正是新古典经济学早在19世纪末就已经注定的困局。该困局源于新古典理论逻辑上的固有缺陷,并不会因为“剑桥资本争论”的不了了之而消失。2.劳动与资本的价值马克思将资本视为能够产生剩余价值的价值,本质上是一种生产关系,其形态有货币资本、商品资本与生产资本(生产资料与劳动力)。马克思与庞巴维克等新古典经济学的先驱学者不同,并不执着于将资本看作生产资料,也不将问题引向资本的技术性分析,但他却可以通过劳动价值论来衡量不论是生产资本形态还是货币资本形态的资本价值。新剑桥学派中对新古典理论进行激烈批判的琼·罗宾逊、斯拉法等人,与马克思的共同之处在于:他们均认为应以劳动来衡量资本的价值。比之新古典将资本定义为生产资料所产生的混乱与挣扎,选取劳动作为计量资本的标准可以避免异质性资本品的技术难题。新剑桥的学者并非全部认同劳动价值论,他们以劳动衡量资本的认识大都源自斯拉法“标准体系”下的还原方程,其方程如下:其中L新剑桥学者对资本计量的认识,根源上仍受到了马克思对资本定义的影响。虽然新剑桥学派的很多学者不是彻底的马克思主义者。比如琼·罗宾逊一开始只是对马克思有着批判性的好奇心,这种不明确的立场甚至受到了斯拉法的取笑。3.熊望、熊两特对资本的定义,增加了研究新古典经济发展的概念,提出了“一个麻黄尽管熊彼特关于“可以在任何时候转交给企业家的一宗支付手段的数额”的资本定义类似于克拉克的“真实资本”,但他同时认为资本是企业家为了实现“新组合”,用以“把生产指往新方向”“把各项生产要素和资源引向新用途”的一种“杠杆”。当资本的概念与“新组合”紧密相关,资本总量的概念相对而言不再重要。比如熊彼特认为“实际上只有私人资本而无社会资本”,若总量资本可以不被考虑,恰可避开异质性资本品问题。这一点十分相似于内生增长理论不再突出资本概念而将技术抽象出来的方法,这种方法也使得资本争论的矛盾冲突有所淡化。1974年斯蒂格利茨(Stiglitz)就曾在为新古典利润最大化模型辩护时使用熊彼特的方法。庞巴维克、马克思与熊彼特对资本的不同定义,反映了三人在各自资本理论中对生产资料的不同处理,这实际上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后继学者有关异质性资本品的研究,三种截然不同的定义也契合了新古典经济学围绕“两个剑桥之争”所产生的矛盾与发展(其间的具体区别如表1)。明确三人对新古典经济学的影响之后,余下的部分将继续从这一视角出发,直击新古典经济学有关生产资料的根源矛盾。二、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剑桥资本争论”之源资本的异质性只是使技术处理成为难题,新古典经济学资本理论的真正矛盾是对资本的错误处理。这一错误处理在于,无视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具体过程,就直接将资本定义为货币或生产资料形态。而这正是“剑桥资本争论”的根源所在。对比马克思、庞巴维克、熊彼特的资本观,也同样可发现这一点。1.有自有资本的情况下资本计量的循环论证问题利息与利润的混同可以反映出新古典学派对货币与生产资料间转化过程的忽视。因为,如果认为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畅通无阻,就有可能混同利息与利润。在庞巴维克对马克思的一系列批判中,尽管对劳动价值论的攻击占多数,但真正对马克思经济理论构成一定“威胁”的是庞巴维克将利息与利润等同的方法,这种方法使得庞巴维克可以否认剥削的存在。将利息与利润看似给马克思剩余价值论带来了矛盾,但之后遵循这一认识的新古典经济学则出现了真正的矛盾。庞巴维克认为利息存在的原因有三:一是现在和未来供应情况的差别;二是对未来的低估;三是迂回的生产有更高的生产率。这里时间为关键因素。这种矛盾的产生并非完全在于庞巴维克“时差利息论”所存在的谬误。利息与利润的混同直接消除了产业资本家所获取的剩余价值,意味着在没有自有资本的情况下产业资本家不存在净利润。这需要以竞争性均衡为前提。由于假设均衡状态而抹杀了剩余,因此在完全竞争市场的背景下,不仅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不复存在,古典经济学的剩余分析方法也受到了挑战。尽管庞巴维克的利息理论中的时间因素并未受到新古典主流的重视,但对于利润是自有资本利息这一点新古典经济学家则深信不疑。即便是与庞巴维克发生论战的克拉克,其边际生产力理论也同时将利润和利息都看成资本的报酬。由于新古典对利润和利息均是资本报酬的一致认同,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论因而没有得到新古典经济学家的认可。但利息与利润的混同实际上反而为新古典体系带来了矛盾,最直接的就是资本计量的循环论证问题。资本计量的循环论证属于“剑桥资本争论”的一部分,即利率作为资本的价格由资本的边际生产率决定,但同时资本也是利率和工资率的函数,整个过程就形成了逻辑上的循环论证。资本计量的循环论证问题在“剑桥资本争论”中也为新古典体系带来了极大困扰。事实上只要不将利息与利润混同,资本计量的循环论证完全可以避免,因为通过利率(r)求资本(K)所用的利率是利息率,而通过资本(K)求得的利率(r)则是利润率。前者根据新古典的边际生产力理论与“要素分配净尽定理”得到,即令人均产量:y=f(k)(其中k为人均资本),要素分配净尽时可得:r=f'(k)。此处的r是资本价格,故只能是利息率的概念,因为只有利息才是产业资本家所付出的成本;后者则是由斯拉法的生产方程确定,方程如下:此处的r应为利润率,因为在投入产出的体系中每一部门的销售收入减去资本投入和工资所剩必然是利润,求得的利率也只能是利润率。综上,虽然不能说明利润与利息混同一定是发生资本计量循环论证的原因,但资本计量的循环论证可以反过来说明混同利润与利息的做法是会带来矛盾的。本身会带来矛盾的做法如何能用来批判马克思的理论呢?相比之下,马克思认为利息源于利润,利息率的决定最终取决于一般利润率,同时也认为利息率的决定独立于利润率,熊彼特的观点相对于马克思和庞巴维克均有所折衷。尽管他如庞巴维克一样认为利润是自有资本的利息,马克思、庞巴维克与熊彼特对利润与利息关系的不同处理,代表着对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这一过程的不同认识。新古典经济学在“剑桥资本争论”之中所表现的诸多矛盾,均为忽视货币与生产资料之间相互转化的过程所引起,利息与利润的混同问题只是冰山一角。2.“桥桥市”资源整合的缘由我们认为,忽视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正是“剑桥资本争论”的根本原因。陆长平则认为资本悖论与资本的技术概念和金融概念两者的混同密切相关。(1)统一生产率:新古典框架下的统一覆盖率由于现实经济的结果是差别利润率,统一利润率只是“一种十分特殊的经济状态”。瓦尔拉斯在构建一般均衡理论时就曾在资本形成方程中遇到利息率不一致的矛盾其中,k其中,μ因此,统一利润率在新古典框架下始终在逻辑上成立。彻底地否定统一利润率只会让新古典的理论体系自相矛盾,探寻统一利润率与差别利润率间的关系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马克思、庞巴维克和熊彼特的理论恰可为此提供线索。(2)生产企业与货币的关系如前文所言,在分析中忽视货币与生产资料之间的相互转化过程,最终会得到统一利润率的结果。这种特征在对庞巴维克与马克思的理论比较中尤为明显。尽管两人对于资本的定义截然不同,但由于未明确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其理论观点均支持统一利润率。庞巴维克虽然将资本定义为需要迂回生产的中间产品,但最终由于采用单一的资本品设置,故而只能适用统一利润率。如前文所述,这种情况与克拉克将“真实资本”视为永久性货币资金的效果相同。在此处庞巴维克与克拉克都混淆了生产资料与货币,但由于庞巴维克对资本的生产资料定义的坚持,这种混淆在他这里表现得更为明显。混淆就意味着完全忽视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具体过程,所以最终结果必然是统一利润率。马克思虽然区分了生产资本与货币资本,但在其平均利润率规律中却并未具体考察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当货币资本流入高利润率部门时是否可以畅通无阻地转化为该部门的生产资料从而促使平均利润率形成?若这一前提不明确,统一利润率的形成是存疑的,而马克思的理论亦未将生产资料与货币的关系作为重点。但马克思提出的绝对地租则恰恰针对于货币与生产资料间的转化过程,即资本所受的“外力”发挥作用的时候。(3)金融空间布局:“新组合”理论与金融发展庞巴维克与马克思的处理几乎使统一利润率成为必然,在统一利润率的情况下新古典体系的矛盾是不可消除的。而熊彼特的“新组合”理论由于针对于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有可能将统一利润率引向差别利润率,为“剑桥资本争论”带来出路。熊彼特将其“新组合”的概念分为五种情况:一是采用一种新的产品;二是采用一种新的生产方法;三是开辟一个新的市场;四是掠夺或控制原材料或半制成品的一种新的供应来源;五是实现一种工业的新的组织。同时可以看到,“新组合”的概念并不完全等同于创新。“新组合”之所以能将类似绝对地租的生产资料垄断包含在内,亦是因为该理论恰好直指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在熊彼特的理论中,“新组合”的承担者企业家主要起到组织生产要素的职能,同时这一机制使得以货币购入的生产资料在企业家组织生产之后发生了性质的变化,经济的循环流转过程变成了经济发展过程,企业家的利润得以产生。虽然企业家职能是熊彼特理论中的重要因素,但此处更大的意义在于对企业家的强调使问题聚焦于对生产资料的购入与重组,因此“新组合”理论正是关于企业家在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中如何发挥作用的理论。这也使得“新组合”理论更适合解释统一利润率与差别利润率间的关系。尽管熊彼特并未明言差别利润率的存在,但由于熊彼特基于“新组合”并不讨论社会资本,差别利润率是其理论分析的必然结果。具体而言,五种“新组合”对统一利润率与差别利润率的影响也是有所不同的。第一种与第二种“新组合”可以归类为技术进步,第三种“新组合”则属于需求一方发生的变化。而这三种“新组合”虽然会使得采用“新组合”的企业暂时获得超额利润,其中的过程却并不影响利润率平均化的趋势,但如果这些“新组合”持续不断地发生,也会使得差别利润率长期存在。第四和第五种新组合则会造成行业垄断和个体垄断,继而也使得形成统一利润率的竞争环境受到了破坏,利润平均的趋势亦受到了影响。熊彼特的“新组合”为解决新古典体系中因统一利润率而引起的矛盾提供了一种方向。这种方向在于理解利润的根源,即如果利润确源于生产要素的“新组合”,而非源于强行加总的资本,就没必要强求统一的报酬率,因为多样的“新组合”会干扰平均利润的形成。然而,即便承认差别利润率不能挽回新古典在这场资本争论中的颓势,新古典的学者仍可凭借内生增长理论和真实经济周期(RBC)等方法,通过强调技术进步作用而弱化总量资本处理方面带来的问题。但是,对于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这一过程的忽视确已是新古典的一项痼疾,在“新组合”背后的正是企业家所面对的具体契约过程。若这些过程不被探讨,统一利润率与差别利润率之间的关系就不能得到彻底的解答。从这一角度讲,我们认为,研究生产资料与货币间的转化过程,并以此解释统一利润率与差别利润率间的关系,具有重要意义。可以看到,“剑桥资本争论”中新古典所遇矛盾的最初根源,在于忽略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的过程,通过对马克思、庞巴维克、熊彼特资本观的比较,可发现问题的关键几乎尽在于此(具体如表2)。结合三者的比较与之后的“剑桥资本争论”,正说明对于货币转化为生产资料过程的不同处理会深刻影响相应的资本利息理论。忽视货币与生产资料间具体的契约过程会使资本理论的内部出现悖论,这是新古典经济学至今都无法回避的问题。三、新古典经济分析所体现的剥削理论缺乏科学性虽然“剑桥资本争论”并未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将利润和利息都视为资本报酬的处理方法存在重大问题。如果利润、利息与工资并非按要素净尽分配,马克思的剥削理论就不能在经济分析中被舍弃。新古典由于强调作为生产资料的资本贡献,恰恰掩盖了生产资料背后资本家对于工人的剥削。新古典经济学真的是有目的地在为资产阶级辩护吗?有关剥削问题,也正是马克思、庞巴维克与熊彼特三人资本观的重要不同点。1.基于剥削的方法马克思基于劳动价值论开创性的提出剩余价值论,并以剩余价值论揭示了资本家与雇佣工人间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马克思理论中的剥削具有普遍性,通过阐述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和利润转化为平均利润,系统地说明了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在资本主义经济过程中的作用。这也使得后继的经济学研究者遇到剥削问题,亦无法避开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论。庞巴维克完全不认同剥削学说,并对马克思的理论进行了批判,其中一部分批判了马克思在劳动价值论方面的抽象方法。比如庞巴维克认为,马克思在商品交换中将使用价值排除出共同元素的做法是“一种类概念和这种类概念的特殊形式混淆在一起”。熊彼特认为劳动价值论在完全竞争以外的情况下不起作用。2.“绝对”存在的剥削问题从庞巴维克和熊彼特对剥削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