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艺文志》与《隋书经籍志》比较研究

《汉书艺文志》与《隋书经籍志》比较研究

《汉书艺术文化志》和《隋唐经典志》是中国古代两部重要的文献经典，长期以来一直是研究文献和专家的对象。两志的写作有着一定的渊源关系,所以显现出较为明显的承袭因素,不过由于两志所编写的年代及其编写者的不同,因而在图书分类方法、图书评说、条目记载和著录创新等方面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性。在此,本文试就两志的异同进行简单的阐述。首先,《汉书·艺文志》和《隋书·经籍志》在图书分类方法上虽然都取法于刘歆的《七略》,但有着一定的差异性《汉书·艺文志》的图书分类基本上采用刘歆《七略》的图书分类法,将图书分为“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数术略”、“方技略”六大类。《汉书·艺文志》与刘歆的《七略》相比只缺少了“辑略”一部分。关于“辑略”,颜师古在其注中说“辑与集同,谓诸书的总要”,也即相当于“六略”的总序或总目,类似今人撰写著作时篇首的凡例。虽然《汉书·艺文志》缺少“辑略”这一部分,但其志中的“总序”和“小序”部分,同样取着“辑略”的作用。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汉书·艺文志》基本上是对刘歆《七略》的承袭。而《隋书·经籍志》在图书分类方法上则“取资于《七录》,师资于《七略》”(姚振宗《隋书·经籍志考证》),同时还继承了晋人李充《四部书目》的四分法,运用经、子、史、集四部类目进行图书分类。《隋书·经籍志》所采用的这种四分法,较之于《汉书·艺文志》的六分法有着明显的进步,这种分类法更为完整、更加切合实际,能客观反映和适应当时历史条件下图书发展变化情况,是一种更为科学的图书分类方法。这种图书分类方法在此后的公私图书分类中相继沿用了上千年,成为我国古典目录分类法的主流。其次,《汉书·艺文志》和《隋书·经籍志》均对各类别图书进行了评说,但在具体评说上两志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性《汉书·艺文志》开篇是一篇“总序”,全序三百余字,叙述了刘向、刘歆父子整理图书的过程和分工,以及刘向《别录》和刘歆《七略》的分类关系,交待了《汉书·艺文志》与《七略》的因袭关系,这篇总序相当于全志的序言,对西汉以前的学术史、目录学史和文献学史进行了简略的说明。此外,《汉书·艺文志》在每一家之后有“小序”,以此“小序”说明每家的学术内容和学术源流;每一略后又有“总序”,以此“总序”综合评论每一略的要旨。《汉书·艺文志》“小序”和“总序”中的这些评说性文段对于帮助我们了解各类图书的学术内容和源流有着一定的积极作用。《隋书·经籍志》继承和模仿《汉书·艺文志》“小序”和“总序”的图书评说样式,不但也写有四十篇“小序”,而且在每一部之后也有“总序”。并且《隋书·经籍志》的“小序”和“总序”较之于《汉书·艺文志》来说,显得更为全面和深入,不但能从学术史角度叙述诸家学术源流及演变过程,而且对各部类图书与学术发展史的关系,各部类图书的功用以及各部类图书的沿革、内容和意义都做了历史的分析和理论的阐述,更便于学习者和使用者对各类图书的把握和了解。再次,《汉书·艺文志》和《隋书·经籍志》记载相同的书目时,在具体文字叙述中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性如,两志都把《易》经列在第一位,且都承认伏羲氏始作八卦,都认为《易》经于秦焚书之时,因是卜筮之书而得存。但在一些记载上也有不同之处:《汉书·艺文志》云“孔氏为之《彖》、《象》、《系辞》、《文言》、《序卦》之篇十篇。”而《隋书·经籍志》则在《汉书·艺文志》的基础上又增加了《说卦》、《杂卦》,并言明《说卦》是在秦焚书之时亡佚的。同时在叙述时,《隋书·经籍志》还提及《易》经于秦焚书之时,被河内女子得之,而后传于田何之事,《汉书·艺文志》则对此事未加提及。再如,两志虽然都认为《尚书》的起源年代很早,都认为古文《尚书》是鲁恭王坏孔子壁所得,后经孔安国校之。但两志所记载的《书》经的起止时间却不同:《汉书·艺文志》认为“至孔子篡焉,上断于尧,下讫于秦”,《隋书·经籍志》则认为“上自虞,下至周”。而且两志所记载的《书》经篇数也不尽相同:《汉书·艺文志》记为“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隋书·经籍志》则记为“孔安国以今文校之得二十五篇”。再比如,关于《诗经》两志虽然都认为是孔子删诗,凡三百篇,但是关于《诗经》的创作目的,两志中的记载却不尽相同。《汉书·艺文志》云:“古有采诗之官,王者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证也。”而《隋书·经籍志》则记载为:“上古人淳俗朴,情志未惑。其后君尊于上,臣卑于下,面称为谄,目谏为谤,故诵美讥恶,以讽刺之。”虽然两志所记都有着达于上听之意,但《汉书·艺文志》强调的是君主的“体察民情”,《隋书·经籍志》强调的则是臣子的讽谏作用。由以上三例可见由于编写者思想境界的差异和材料取舍标准不一,在相同的编目中,两志的记载和叙述还是不可避免的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性,因而学习者或使用者要注意予以辨别。此外,《汉书·艺文志》和《隋书·经籍志》相对于前代著录均有所创新上,而且所作的创新工作也有所不同。《汉书·艺文志》是根据《七略》“删其要”而成,但在增删的基础上编写者有所创新。《汉书·艺文志》中运用了“入”、“出入”、“省”等方式,标明对《七略》所收著作的调整。如在“六艺略”的“书”部分,最末说:“凡《书》九家,四百一十二篇。”班固自注云:“入刘向《稽疑》一篇。”颜师古注曰:“此凡言‘入’者,谓《七略》之外,班氏新入之也。”由此可见,《汉书·艺文志》在承袭《七略》的同时,著录上是有所创新的。而《隋书·经籍志》在继承《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基础上亦有所创新:《隋书·经籍志》注意记载图书的存佚情况,不但著录了隋代现存的图书,在注文中还附载了隋代已佚失和政府未收藏的图书,而且《隋书·经籍志》还能够采用注文“……有……今无”的方法,来反映六朝时期图书的流通情况。这种在书名下附以简要注释,指明作者、标明图书存亡情况的著录方式在此之前是没有的。它既能反映一定时期的图书收藏状况,又记录了前一时期图书的流通情况,对揭示隋代以及隋以前的藏书概貌有着重要的意义,至今仍不失为我们考证唐以前古籍收藏及流通情况的重要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