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灯》研究八十年

Word第第页《歧路灯》研究八十年书脱稿后，直至20世纪20年月，都以钞本形式在河南乡村流传，知者寥寥，并未引起

读者及学界的留意。本世纪20年月起，《歧路灯》始有印本消失，才开头了对之真正

意义上的学术讨论。

本文拟对本世纪20年月以来80年间《歧路灯》讨论作一回顾，供《歧路灯》爱好

者与讨论者参考，并盼望对《歧路灯》讨论的进一步深化有所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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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蒋瑞藻的《小说考证》，其卷八著录《歧路灯》一则，

引《阙名笔记》云：

吾乡前辈李绿园先生所撰《歧路灯》120回，虽纯从《红楼梦》脱胎，然描写人

情，千态毕露，亦绝世奇文也。惜其后代零落，同时亲旧，又无轻财好义之人为之刊

行，遂使有益世道之大文章，仅留三五部抄本于穷乡僻壤间，此亦一大憾事也。

这是本世纪见知的最早的有关《歧路灯》的记载。其所谓“纯从《红楼梦》脱胎

”，当然是没有依据的，至于《歧路灯》之所以流传不广，其缘由也不在于无人为之

刊行。但是，这段著录文字至少说明，学者已对这部小说发生了爱好。30年月，孙楷

第的《中国通俗小说书目》著录《歧路灯》，孔另境《中国小说史料》亦转录了《小

说考证》的材料。

1924年，洛阳清义堂将《歧路灯》石印行世，共105回，前有杨懋生《序》及张

青莲《跋》，对李绿园及其《歧路灯》作了介绍，并赐予很高的评价。这是《歧路灯

》成书以来的第一个印本，在《歧路灯》流传史上有很重要的意义。然而正如张青莲

《跋》中所言：“冗务匆忙，未及校勘，仅依本来，未免以讹传讹。”因此书中亥豕

鲁鱼，随处可见，加之印数不多，流传仍是不广。1927年，北京朴社〔景山书社〕开

始排印出版冯友兰、冯沅君兄妹的校点本，惋惜只印行了第一册26回，未见下文。朴

社排印本前冠有冯友兰写的一篇长序，对《歧路灯》的思想内容及艺术上的得失作了

全面的评价。冯友兰《序》中说：“《歧路灯》的道学气太重，确实是一个大毛病。

幸而李绿园在书中所写的，大部分是在上述‘此义’之反面……他那一管道学先生的

笔，颇有描写事物的力量，其中并且含有很多刺。”冯友兰对《歧路灯》所描写的当

时社会生活的种种状况均作了比较公允客观的评论，特别观赏小说的语言〔尤其是河

南方言〕运用、人物塑造方面取得的成就。同年，冯友兰还辑成《李绿园公诗钞》；

朴社排印本前还有董作宾写的《李绿园传略》，对李绿园的生卒年及年谱作了初步考

证与整理。冯、董所作的两篇文章，可以说是近八十年来最早的具有学术价值的.李绿

园与《歧路灯》讨论成果，具有开创性的奉献。

由于印本的问世，给讨论者供应了文本上的便利，于是，学界开头有讨论论文发

表，但是，有价值的专论不多。其中，值得留意的有郭绍虞与朱自清的文章。郭绍虞

于1928年初在《文学周报》5卷25号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介绍歧路灯》的论文，将《

歧路灯》与《红楼梦》、《儒林外史》作比较，得出的结论是：“《歧路灯》亦正有

足以赛过《红楼梦》与《儒林外史》者在。”郭绍虞赞扬“李绿园竟能于常谈中述至

理，竟能于述至理中使人不觉得是常谈。意清而语不陈，语不陈则意亦不觉得是清庸

了。这实是他的难能处，也即是他的胜利处。这种胜利，全由于他精锐的思路与隽爽

的笔性，足以驾驭这沉闷的题材”。朱自清于同年年底在《一般》第6卷第4号上发表

了一篇题为《歧路灯》的文章，认为《歧路灯》与《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