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流动与阶层分化

人口流动与阶层分化2013年09月13日 来源：人民论坛（总第400期） 作者：钱民辉陈旭峰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人口流动规模的日益庞大，我国流动人口的阶层分化现象越来越明显。人口流动推动了经济、政治、社会、文化以及个人等的发展。因此，研究人口流动制约因素对促进流动人口阶层流动治理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当前我国流动人口的规模越来越庞大，其内部的阶层分化也越来越明显。因此，由人口流动而产生的阶层分化越来越引起学术界和整个社会的广泛关注。从狭义层面来说，人口流动指的是横向的空间流动，也就是从一个地方流动到另外一个地方。而从广义层面来说，人口流动既包括横向的空间流动，还包括纵向的阶层流动，也就是从一个阶层流动到另外一个阶层。改革开放之前，我国的人口流动更多停留在狭义层面上，而当前我国的人口流动越来越具有广义层面上的意味。功能论视角：人口流动对社会发展的意义从经济发展角度来看，人口流动可以有效解决各地劳动力分布不均带来的各种问题。由于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各地对劳动力的需求是不同的，经济发达地区往往存在劳动力不足问题，而经济落后地区往往存在劳动力过剩问题，通过人口流动可以有效调节各个地区劳动力需求的差异。因此，人口流动不仅有效解决了流入地社会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为流入地社会的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还有效解决了流出地社会劳动力过剩问题，带动了流出地社会的经济发展。从政治发展角度来看，人口流动可以有效提高人们的政治参与水平。由于现代化水平的不同，我国农民和市民的政治参与水平存在较大差距。人口流动往往包含个人社会经济地位提升的意味，因此，人口流动有利于增强人们的政治功效感，是一条达到更高水平的政治参与的有效途径。从社会发展角度来看，人口流动有利于形成“纺锤形”社会结构。从社会结构角度来说，各个国家的实践证明，“纺锤形”社会结构是最有利于社会发展的，能够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稳定的社会环境。我国的农村人口占了总人口相当大的比重，因此，要想培育“纺锤形”社会结构，必须要解决农村人口的阶层流动问题，让更多的农村人口进入中产阶级。从文化发展角度来看，人口流动有利于更好地实现'文化自觉”。现代社会，我国城市文化和农村文化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主要表现为城市文化对农村文化施加影响，而农村文化对城市文化的影响甚少。这种状况对我国文化，特别是农村文化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要实现我国文化发展的“文化自觉”，就必须要实现城市文化与农村文化的共同繁荣发展。人口流动通过加强农村文化与城市文化的双向沟通与交流，对于促进城市文化与农村文化的共同繁荣，实现我国文化发展的“文化自觉”是非常有利的。冲突论视角：人口流动的制约因素国家制度性因素是影响人口流动的重要作用机制。新中国成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城乡二元户籍制度、社会保障制度、教育制度等国家制度性因素的作用下，我国城市社会与农村社会成为了两个边界清晰的、一定程度上相互独立的区域。城乡之间出现大规模人口流动之后，农民和市民的地理边界越来越模糊化了。但是，农民和市民这两大群体的边界并没有因为人口流动而模糊化，城市的繁荣景象与城市贫民窟的破败景象之间的巨大反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使得农民和市民之间的边界更加清晰化，这种群体边界成为了农民群体与市民群体产生矛盾的诱因。人口流动的障碍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社会结构性因素。社会结构性因素对人口流动的影响主要取决于社会的开放程度。具体来说：如果社会结构开放，那么流动人口就有更多的机会加入阶层流动;如果社会结构封闭，那么流动人口就很难实现阶层流动。因此，为了让流动人口更好地参与阶层流动，就必须要对阻碍阶层流动的社会结构性因素进行改革。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家庭先赋性因素对人口流动的作用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是存在的，只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起重要作用的家庭先赋性因素的类型有所不同。家庭先赋性因素表现出来的是对资本和资源的占有情况，根据类型的不同，可以将家庭的先赋性因素划分为经济资本、政治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改革开放之前，政治资本是影响人口流动的最为重要的家庭先赋性因素;改革开放初期，经济资本是影响人口流动的最为重要的家庭先赋性因素;而到了改革深化期，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是影响人口流动的最为重要的家庭先赋性因素。其因素的影响无时无刻不在，但是对于流动人口来说，其家庭资本往往比较欠缺，这已经成为影响人口流动的重要制约因素。在现代化程度越高的社会中，个人自致性因素的重要性愈发凸显。根据类型的不同，个人自致性因素同样可以分为经济资本、政治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这些资本类型对人口流动的重要程度也是不同的。改革开放之前，政治资本是影响人口流动的最为重要的个人自致性因素;改革开放初期，经济资本是影响人口流动的最为重要的个人自致性因素;而到了改革深化期，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是影响人口流动的最为重要的个人自致性因素。当前，个人自致性因素对人口流动的影响日益显现，甚至可以说已经成为影响人口流动的最为重要的因素。互动论视角：如何实现人口流动要实现流动人口的阶层流动，就需要消解国家制度性因素、社会结构性因素、家庭先赋性因素、个人自致性因素对人口流动带来的不利影响。笔者认为，以下几个方面对实现人口流动是至关重要的。建立促进人口流动的诱致性制度。制度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强制性制度，是由政府主导、以自上而下的方式产生的制度;另外一种是诱致性制度，是由社会主导、以自下而上的方式产生的制度。我国当前已有的绝大部分制度都属于强制性制度，这些制度并没有站在行动主体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因此，制度设计的公平合理性受到影响。应该切实从行动主体的角度出发，对以户籍制度为代表的一系列不利于人口流动的制度进行诱致性改革，消除城乡二元结构，为流动人口实现阶层流动扫清制度障碍。提升社会结构的开放性。社会结构的开放程度是存在差异的，这种差异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体现在不同地区社会结构开放程度的差异。人口流出地的社会结构往往比较封闭，人口流动的机会较少，而流入地的社会结构往往比较开放，有较多的人口流动机会。第二个方面体现在同一地区针对不同人群社会结构的差异。流入地的社会结构往往对流入地居民表现出了开放性，而对流动人口表现出了封闭性。因此，提升社会结构的开放性要从两个方面着手：一个方面要提升流出地社会结构的开放性，让流动人口在流出地拥有更多的流动机会。另一个方面要提升流入地社会结构对流动人口的开放性，让流动人口在流入地拥有更多的流动机会。增强家庭的支持力度。要想增强家庭的支持力度，就要提升家庭对资源和资本的占有水平。第一，是加大对困难家庭的经济扶持力度;第二，扩展家庭社会网络资源，增强其社会资本;第三，提升家庭文化资本。当然，不同的家庭在资源和资本占有上是存在明显差异的，其对不同资源和资本的需求也是不同的，因此，对不同类型的家庭要有不同的侧重点。更好满足不同类型流动人口的需求。根据需要满足状况的不同，可以将流动人口分为“温饱型”、“小康型”和“发展型”等三种类型。“温饱型”指的是满足了生理、安全需要的流动人口，“小康型”指的是满足了归属或爱的需要的流动人口，“发展型”指的是满足了自尊和自我实现需要的流动人口。因此，“温饱型”流动人口要侧重于提升其经济资本，“小康型”流动人口要侧重于提升其社会资本，“发展型”流动人口要侧重于提升其文化资本。讨论国家制度性因素、社会结构性因素、家庭先赋性因素、个人自致性因素对流动人口阶层流动的作用机制是因时、因地、因人而异的。因时而异体现在：改革开放之前阶层流动属于国家庇护流动模式，这一时期国家制度性因素和社会结构性因素对流动人口阶层流动的影响最大;改革开放初期阶层流动属于家庭地位继承模式，这一时期家庭先赋性因素对流动人口阶层流动的影响最大;改革开放深化期阶层流动是一种依据绩效原则的自由竞争模式，这一时期个人自致性因素对流动人口阶层流动的影响最大。因地而异体现在：在不发达地区，国家制度性因素对流动人口阶层流动的影响最大;在中等发达地区，社会结构性因素和家庭先赋性因素对流动人口阶层流动的影响最大在发达地区，个人自致性因素对流动人口阶层流动的影响最大。因人而异体现在：国家制度性因素对“温饱型”流动人口阶层流动的影响最大;社会结构性因素和家庭先赋性因素对“小康型”流动人口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