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社会和资本主义对立的根本源头

PAGEPAGE7浅论社会和资本主义对立的根本源头徐友渔社会制度在苏联和东欧国家的瓦解，使得有人以为，资本主义和社会两种制度谁战胜谁的问题得到了一劳永逸的解决，因而，两种思想体系孰优孰劣的比较和较量，也就有了定论；但是，持这种看法的人着实是低估了社会信念的强韧性。社会信念有源远流长的动力，即人们对平等的渴望和寻求，而滋长它的现实土壤仍然存在：人们向往的平等并没有实现。现实世界中的事实和世纪性的巨变使很多人调整或改变自己的信念，但它们对思想者和理论家并不起决定性的作用。古特曼(AmyGutman)在一本名为〔自在主义的平等〕(LiberalEquality)的书中说，密尔(J.S.Mill)成认社会制度比当时的资本主义优越得多，但是又坚持以为，它不如良序的自在事业制度，即是说，假如资本主义搞好了，那它是比不上的。作者还说，主义者不断指出现今资本主义社会中大量的分配不公正，以及将经济力量转化为政治影响，而自在主义者则援引现今社会国家的记录，指出它们系统地损害了最基本的公民和政治自在。作者的看法是，对于两种制度的理想状态而言，现实社会中的直接证据既末提供证明，也未予以否证。①英国政治理论家、分析的主义学派的代表人物柯亨(G．A.Cohen)在题为〔社会和公有不可分吗〕(IsSocialismInseparablefromCommonOwnership的小册子中说：就社会是一个鼓舞人心的理想名称，值得人们为之献身这一点而言，社会要求基本境况的平等本世纪人们想用某种更好的东西来取代私有制，这种尝试遭到了大规模的失败，但这并不构成放弃社会信念的原因。从历史的视野看，社会是年轻的运动，它太年轻了，因而如今还不是抛弃这种信念的时候。[2]对于坚持社会信念的理论家来说，对社会在理论中的失败，还能够问：它是临时的，还是必定的?假如能在理论上证明社会比资本主义更有道理，愈加符合正义与人性，那么，人们毕竟会回过头来拥护社会。这一问题的急迫性，不仅出于现实，同时出自思想理论层面。由于诺齐克(RobertNozick)的〔无、国家和乌托邦〕(Anarchy,StateandUtopia)一书似乎对自在经济制度作了雄辩的保卫，对社会的，以至一般自在主义的平等原则作出强悍的攻击。柯亨回首说，在1972年之前，他还从未碰到过他没有现成答案::::能够应付的对于社会的批评，但当他读到诺齐克的论证(以后完好地表述在〔无、国家和乌托邦〕一书中)时，他遭到了冲击，感到不安和焦虑，似乎从教条的社会迷梦中惊醒。[3]柯亨感到需要有人挺身而出，跃马横刀，正面截击诺齐克。于是写了一系列，这些写于苏东巨变前后的于1995年以〔自我所有、自在与平等〕(Self-ownership,Freedom,andEquality)为名结集发表，它反映了两种思想体系斗争的尖锐性和深刻性，也是本世纪末历史性事变在理论上的反映。柯亨紧紧捉住自我所有(seIfownemhip)这个概念做文章，表现了他在理论上的洞见和勇气。第一，自我所有这个主张，是诺齐克保卫私有制，以自在的名义攻击平等的出发点，而它对所有的人都显得特别天然、具有魅力、无可回嘴；第二，本人和主义者，都把私有制的批判建立在认可自我所有的基础上，原来，资本主义的死敌在攻击资本主义时，却依靠了它的前提，你看要命不要命?追根溯源，是洛克(JohnLocke)的〔论〕(TwoTreatisesofCivilGovernment)下篇中最早使用自我所有这个概念：每个人拥有自己、自己的身体、劳动和力量，这是只属于自己，而不属于别人的权利；除非得到本人同意，其别人不能对他有权利；当一个人把属于自己的劳动和力量施之于天然无主状况的事物，就是把自己的东西与对象相结合，进而使之成为属于自己?乃接胁撇；诖耍灯肟颂岢隽怂拿裕骸叭魏味鳎灰浅鲇谡钡那榭觯谜钡姆绞降玫剑旧砭褪钦钡摹！闭照飧龅览恚灰低品接校敌泄膊土云降戎敌性俜峙洌彩遣徽宓模蛭庋銮址噶烁鋈说恼比ɡＫ钥潞嗳衔谂灯肟四抢铮晕宜谐闪说贝炊握苎У幕＂?/P柯亨这样解释和评价的剩余价值理论和盘剥理论：当谴责资本主义时，他把劳动力买卖双方的关系看成和封建领主与农奴的关系是一样的，工人的劳动时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以工资的形式成为自己所得，另一部分为资本无偿占领。说，资本家从工人那里偷走东西，只要那个东西正当地属于他才会发生。因而，对资本主义不正义的批判蕴含着，工人是自己劳动时间的正当拥有者：是他，而不是任何其余什么人，有权决定对这劳动时间的处理。但除非工人有权决定怎样处理他的劳动能力，他就不会有此权利但主义者没有能想过，只要以为同样的道理普遍适用，工人才是自己力量的恰当拥有者。因而，主义者以为资本家盘剥工人依靠于这一命题：人们正当地拥有他们自己的力量，此命题就是自我所有这一主张[5]事关重大，必需对自我所有动脑筋、下功夫。当然，能彻底批驳、全然否认最好，这就把为资本主义辩解的理论连锅端了。不外，柯亨究竟有一份清醒，他知道连根革除自我所有是办不到的，于是，他的战术迂回曲折，他的主张也有发展变化。〔自我所有、自在与平等〕一书的内容基本是由柯亨下面三个论证所构成的。论证一成认自我所有，但得不出私有产业台法和不平等的结论柯亨和所有社会者一样，以为人类不平等的重要原因是产业或生产资料的私有制。私有制并不是人类诞生时就存在，生活、生产必须的外部资源一定是从不为私人所有变成为私人所有。如今的问题是，诺齐克所赞同的、完全自在主义式的私有产业的构成经过能否合理?洛克从自我所有的概念出发，对私有产业的最初构成的合法性作了这样的说明：一个人只要将自己的劳动掺入天然存在的事物中，并留下了足够的、同样好的东西给别人，而且不浪费自己获得的东西，他就拥有了那些东西。柯亨同意诺齐克对这个原则的改造，由于能否浪费，能否留下同样好而且充分的东西给别人难于定义和说明。因而，占领无归属的天然物品的合法性，就看这种占领能否恶化了其别人的处境。留意，柯亨并不是一般地论述问题，而是和诺齐克论战。关键的地方是，柯亨责备诺齐克把洛克的限制性条件处境没有变差大大弱化了。诺齐克设想的情况是，假如某件物品不属于任何人，为大家公用，这时人将其据为己有，假如这一举动并未使其别人的处境变得比它仍为公用时差，那么此人的占领就是合法的。柯亨追问说，为什么只假设另外一种情况，为什么只与假定它仍为公用相比，为什么回避其他可能?诺齐克的狡辩就在这里，假如与其他假设情况相比，由于此人的占领而使别人受损立即就会明显地表现出来。为简化起见，设想一个两人世界，A与B在其中公用一切外部资源，A的收获为m，B的获得为n。当公有变为私有时，A占领全部土地，A获得了m十q，B获得了n十P，这里q＞F〔大于或等于〕0，这里多出来的p十q是由于A擅长组织劳动，A与B有了新的分工而产生的。假如不考虑B由于要遵从A的分配变得不如从前自在，那么，照诺齐克的标准，A的占领是合法的，由于B并没有比方果资料公鹦鼯学舌时少得。这个形式足以为私有产业和资本主义制度辩解：资本主义并未使无资本者过得比没有资本主义的情况下更差，他们当然有所失，比方自在，但他们从资本主义的生产和分配机制中得到的则更多。除非无产者生活得比假设没有资本主义的情况下更糟，否则他们没有理由埋怨，没有理由废除这个制度。[6]柯亨的回嘴是，让我们考虑假设A未占领另外可能发生的情况，即不是继续共有，而是B占领。假如B的才华与A相当，那么他如今的所得就是n十q，A的所得则为m十P，万一B比A更能干，那么B的所得将是n十P十s，A所得是m十q十r，这里r和s均大于0。拿这和A占领的情况相比，B显然由于A的占领而遭到了损失。只要在B的组织能力不如A的情况下，A与B的收获才是m和n。⑦诺齐克和柯亨分别假设了两种不同的情况，这实际上代表了两种思路，以至能够说是两种阶级立场。这就好比一个老板雇了个伙计，老板的逻辑是，固然我拿得比你多，但假如我不雇你，你的日子会更糟。而柯亨替伙计设计的道理是：怎么这么比，为什么不和假设我是老板，你是伙计比?但柯亨忽略了一个问题：谁承当风险?正常情况是，假如有亏损，老板仍需付给伙计同样的工资，损失将由他承当。柯亨的上述假定和分析，在最后一种情况下有一个明显漏洞(我真不知道它怎么会竟然发生)，在B占领的情况下，若B的才华不如A，情况不止柯亨设想的一种。总收获量当然会小于A占领时的m十n十P十q，可能是m+n，这和原先公有时一样，A、B所得分别为m和n，但可以能更糟，总收获量小于m十n，这时B必需照约定仍给A的m十P，而自己仅得nP。nP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