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认定被执行人因疫情原因对逾期付款责任免责：一件劳动合同纠纷执行案分析

如何认定被执行人因疫情原因对逾期付款责任免责：如何认定被执行人因疫情原因对逾期付款责任免责：一件劳动合同纠纷执行案分析裁判要旨公司因新冠疫情防控原因无法正常经营导，致晚于约定期限两天向劳动者支付劳动仲裁调解书确定的款项的，不应承担违约责任，劳动者就违约责任部分申请执行的，法院可以裁定驳回执行申请。简要案情2020年，朱某某与江阴市某机械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机械公司)劳动合同纠纷一案，双方经仲裁委调解，同年1月13日达成调解协议：机械公司采用分期付款方式支付朱某某各项工伤待遇、劳动报酬、经济补偿金等付，余款24000元于2020年2月28日前支付；机械公司如有任何一期未按期支付，朱某某可按58000元的总标的扣除已经支付部分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2021年1月13日，朱某某以机械公司未按期履行仲裁调解协议约定的给付义务为由，向法院提出执行申请，要求执行机械公司仲裁调解协议约定的未按期履行违约责任部分10000元(58000元-48000元)。司辩称，第二期24000元未能于2020年2月28日前支付，系由于当时正处于疫情期间，他公司在未获得有关部门许可的情况下未能正常营业，无法办理包括履行本案支付义务的任何事项，且汇款晚于约定日期两天，虽有瑕疵，但事出有因，也未给申请执行人带来损失，不构成违约。综上，因机械公司已履行完毕所有款项,请求驳回朱某某的执行申请。法院经审查后认为：仲裁调解书中所确认的调解内容，系双方当事人平等、自愿协商后的真实意思表示理，应对双方产生约束力。机械公司分期履行其给付义务，虽第二期履行晚于约定期限两天，020年2月份正值新冠肺炎疫情爆案件评析本案中，机械公司主张其因疫情防控原因导致未能正常营业，导致未能按期支付款项，系事出有因，不构成违约。机械公司实际上系主张不可抗力免责。这里涉及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新冠疫情及其防控措施是否属于不可抗力；第二，劳动仲裁调解书约定的违约责任是否准用民法总则或合同法不可抗力免责的规定。此外，本案还涉及仲裁调解书违约责任的确定是否可以在执行程序中解决的问题。关于第一个问题，根据《民法总则》(已废止)第180条规定，因不可抗力不能履行民事义务的，不承担民事责任，但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合同法》(已废止)第117条第1款规定，因不可抗力不能履行合同的，根据不可抗力的影响，部分或者全部免除责任，但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当事人迟延履行后发生不可抗力的，不能免除责任。2020年1月20日国家卫健委发布公告，将新冠肺炎纳入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乙类传染病，实行甲类管理。1月23日，武汉落实党中央部署，关闭了离汉通道。自该日起，全国30个省区市相继启动“重大突发事件1级响应”，制定落实社区防控措施，实行网格化、地毯式管理，最全面最严格最彻底的全国疫情防控正式展开(据新华社2020年9月7日《同舟共济战疫纪——中国抗击新冠疫情全纪实》)。上述时间节点均晚于本案双方达成调解协议的2020年1月13日，新冠疫情及相应的防控措施，属于本案当事人不能预见、不能避免的情形。此外，根据双方当事人所在地区的防疫政策，2020年2月中旬起已允许部分企业有条件地恢复生产经营，但审查仍非常严格，且主要限于规模以上企业，并需要提交相关证明。新冠疫情及相应的防控措施对于机械公司该项履行义务而言，亦属于不能避免的情形。关于第二个问题，《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规定，仲裁庭在作出裁决前，应当先行调解。调解达成协议的，仲裁庭应当制作调解书。当事人对发生法律效力的调解书、裁决书，应当依照规定的期限履行。一方当事人逾期不履行的，另一方当事人可以依照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向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受理申请的人民法院应当依法执行。仲裁调解书所确定的调解协议，虽然发生在劳动者与用人单位之间，但进入诉讼中，双方处于平等地位，双方达成就劳动争议达成的协议，已经属于平等主体之间的协议。退一步讲，即使仲裁调解协议不能与《合同法》规定的合同相等同，但调解协议中确定的责任从性质上仍属于民事责任，因不可抗力不能按期履行调解协议中确定的付款义务产生的责任，自然可以适用不可抗力的规定。根据前述分析，新冠疫情及防控措施本案中构成第二期付款义务的不可抗力。由于机械公司在障碍消除后已及时履行完毕，自不应再承担违约责任。关于该问题，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考虑。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在2020的实施意见》中，将疫情作为不可抗力因素对申请执行、被执行人履行等方面的影响作了较为详细的规定，如第4条规定：“被执行人因隔离治疗或疫情防控等原因，无法按时履行义务的，执行法院可酌情给予其一至三个月的履行义务宽限期，并应当及时将该情况告知申请执行人。视疫情发展及防控工作的具体需要，执行法院可适当延长该宽限期。”根据该规定，即使进入执行程序，如果仍存在疫情且构成履行障碍的，法院仍可酌情宽限。举重在明轻，在执行程序之前，由于疫情原因不能履行法律文书生效义务的，当然可以主张延期，并免除逾期付款责任。关于第三个问题，即调解书确定的违约责任是否可以在执行程序中加对此，实践中存在争议，出现了以下两种不同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在履行调解书过程中对是否违约存在争议，并非是简单的事实判断，而是属于与案件审结后新发生事实相结合而形成的新的实体权利义务争议，不应在执行程序中进行处理，当事人应另行诉讼解决，该种情况下应驳回申请执行人的执行申请。另一种观点认为，可以在执行程序中进行认定，亦可以通过执行行为异议审查处理。调解书已经发生法律效力，双方当事人应严格依照调解书履行。申请执行人因被执行人未按约定期限履行调解书而就违约责任向法院申请执行符合法律规定，不存在依法应驳回执行申请的法定条件。我们认为，该问题不能一概而论，应区分具体情形。执行法官应根据调解书内容结合现有证据进行审查，以确定申请执行标的是否符合调解协议的约定。只有无法确定调解书约定的违约责任时，才可以以执行内容不明确为由裁定驳回执行申请。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17年11月24日下发的《关于执行内容不明确如何执行有关问题的通知》亦持这一观点。该通知规定，“民事调解书等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给付内容以违约为条件或附有其他履行条件的，对于是否违约、违约程度以及对方是否违约或所附的其他履行条件是否具备，执行法官难以判断的，可以裁定驳回执行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