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般澄澈澄澈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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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沈从文作为中国新文学的大师，其人其作品在新文学的文坛上是体验了尘世的荣辱与浮沉的。然而真正的艺术家与艺术作品必将彰显其美学与历史价值，这是任何时代都无可回避的文学史规律。沈从文作为一代文学大师，无论是作品还是为人都深深受到了水的影响，沈从文爱水，他对湘西故土有着浓重的感情，本文将从水的角度透露出沈从文的人格和文格魅力。

孔子曾经说过：“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无疑，沈从文作为一位智者，他爱水，他以水为知己。在其《我的写作和水的关系》一文中，他说：”我的生活同一条辰河无从离开，我在那条河流边住下的日子约五年。这一大堆日子中我差不多无日不与河水发生关系。“①

“水”不是沈从文作品的题目，更不是他作品中的人物。可是在他的一些作品中。读者犹如随时都能“水”宛如一个人一样地存在着，她的形貌、性格，体态乃至感情呼吸，都特别概括可见。水在沈从文的作品中竟有如此重要的位置和作用，这并不是从其他作家作品中可以看到的。

我们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源于沈从文作品中那些并非是谁都可以写出的文字，但更重要的是迷漫于作品中间的那种水的空气，水的气质，水的色调。正由于这些的存在，让人感到了水的生命，感到了水的动作。沈从文是水的知音，他理解水，所以，他笔下对水的描写，就不像是为景物环境陪衬而展现的那种描写文字了，水培育了沈从文，沈从文对自然有着儿女一般的亲情，因而造就了沈从文如水般的温文尔雅。

水，通明而纯真，且遇圆那么圆，遇方那么方，顺其自然，又透漏着一种柔性，水中孕育着温情与优美，又有着不成言喻的灵性，对此沈从文把水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在他看来，水中隐朦胧约暗含着一种“人性”，一种由远及近，而又由近及远的，古朴的，原始的，道德的人情和人性的美。水的兼容，水的柔弱和强韧，造就了沈从文的性格和“善利万物而不争”②的人生态度，也扩大了博大的人格。他始终专心做人做事，他视功名利禄为尘土，以不变应万变。从这个意义上说，沈从文本身就是＂水＂的化身有着水一样的特性――“天下之至温和，驰骋天下之至坚”的特征。他声言：“我崇拜朝气，欢喜自由，赞美胆子大的，精力强的。一个人在精神上有朝气，不在小利小害上计划对比，不拘泥于物质攫取与人世毁誉：他能硬起脊梁，笔直走他要走的道路。他所学的或同我所学的完全是两样东西，他的政治思想或与我的极其冲突，那不碍事，我依旧觉得这是个挚友，这是个人。”在他的身上明显带有水的刚柔相济，柔静其表，刚健其里的性格。他曾经说过：“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美好，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方法不在领导读者去桃源旅行，却想借桃源上行七百里路的一个小城小市中的几个凡夫俗子，被一件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有的一份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③在他的文字表述中，我们不难看出，作为自由主义兼具梦想主义者的沈从文表达了他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对精神与道义方面的人际关系做一种合理化的追求，这也是他的终极关切。

水造就了沈从文，也造就了他的创作，曾有不少人称沈从文的作品中有一个独特的“湘西世界”。在他的散文集《湘行散记》和《湘西》中，我们会察觉一个共同的意象“水”。在笔下，整个湘西世界是静穆的，且弥漫了妩媚的柔情。假使说，整个湘西表达了水的柔弱静美，那生长在湘西的生命那么显示了水的刚健和动态之美；假设说那绵延千里的沅水显示了水的柔静，那生活在水上的水手那么呈现了“水”的刚健；假设说“吊脚楼”的夭夭是静态的美，那牛保那么是雄强的美。沈从文不愧为水的知音，他深谙水的性格，因而，他才直言不讳的说：“水和我的生命不成分，教导不成分，作品倾向不成分。”、“三十年来，水还是我的良师，是我的诤友，给我用笔以各种不同的启发。”④对于《湘西》来说，“水”是它的内涵，作品是１９３８年取道湘西去云南时，因有感于时局和社会的变动而写。可以说，全集除了《引子》和《苗民问题》外，又全都是发自水上之作。在描写沅陵女子时，写道：“在轻烟细雨里，一个外来人眼见到这种情形，必不免在赞美中轻轻叹息，天时常是那么把山和水和人都掩盖在一种似雨似雾使人微感凄凉的情景，然而却无处不成以见出世命在这个地方有光芒的一面。”在这里，沈从文自然的将山水与人联系在一起，给人一种山、水、人合一的感觉，突出了意象的主体。在现代文学史上，没有哪一位作家像沈从文一样，赖一脉清波培育生命，滋润灵魂，放大人格。水，给了沈从文创作的灵感，水，也给了沈从文生命的动力。是水边的人，水边的船，使沈从文牢牢记住了湘西故土。赋予太多的爱给这故土的这条河，沈从文也写出了南方之水的惆怅，写出了河边人的隐忧与沉痛。《柏子》的水声中，豪放处却有几分无奈的痛楚，《丈夫》的小船，更有强作欢颜的人的悲愤与尊严。一派绿水清波，使沈从文与他的读者从光景美观动人处，同时得到喜悦与忧愁。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会为寄托的人格梦想、作品建构以及通俗而又典丽的语言折服，这是不成否认的事实。在沈从文的文学世界里无时无处不透漏着水的灵性。赏识他的作品，体悟他的笔下的风俗人情，就有如涓涓的细水在我们指缝间缓缓划过，意蕴隽永而悠长。岁月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