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 蔡钰的《商业参考》浙江怎样打造共同富裕示范区 (读书笔记)

《蔡钰•商业参考》浙江怎样打造共同富裕示范区我们都知道，贫富分化在全球都是一个尖锐的问题。几乎所有的国家都一筹莫展。但是就在最近，我们国家出台了一份文件，支持浙江省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总共20项举措，目标是在2035年基本实现共同富裕。这份文件为什么重磅？它的出台有哪些背景？我们又能从中观察到哪些趋势？我们关注过一个问题：中央政治局为什么要在分析完年初的经济运行情况之后，提出那个概念，“要用好稳增长压力较小的窗口期”。当时我们说，今年一季度的经济增速还不错，后面不用赶着冲增速了，所以这是一个压力较小的窗口期。那这个窗口期用来干嘛呢？6月份有一个答案出来了：中国公布了一份中央文件叫《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明确了要把浙江建设成共同富裕示范区。你看，讨论富裕是侧重效率和增长。既然稳增长的压力小了，那么去讨论共同富裕，那就是把重心从效率和增长挪到公平与合理。你肯定很熟悉邓小平在1980年代说过的那句话：“让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这句话分两个阶段，前半段侧重先富，后半段侧重共同。你肯定也很清楚，从那个时候到现在的30多年里，浙江这样的东部省份确实已经富裕起来了，对应地也拉动了整个中国成为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那么同理，我们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中国会用多大的决心和力度去实现邓公的后半句话。“共同富裕”这个目标会对中国社会接下来十几年的经济面貌带来何种程度的改变。毕竟，他后半句话和前半句话的份量可是一样重的。这是我想要给你画出来的第一个重点：中国的共同富裕大工程，这就从浙江开始了。那为什么我说是未来十几年，而不是像改革开放到今天一样是30年呢？我有两个理由：第一个，中国给浙江这个示范区定目标的最长期限就是15年。前面说的那份《意见》文件里面说：到2025年，浙江省推动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取得明显实质性进展。到2035年，浙江省高质量发展取得更大成就，基本实现共同富裕。你看现在到2035,刚好是15年。你可能还记得我们讲过的另外一份文件，《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也是按照2025、2035年两个节点来规划新能源汽车产业的。2035年，中国要实现人均GDP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所以其他的政策目标就都要跟这个大目标对齐。我还有第二个理由，也是《商业参考》此前跟你念叨过好多次的一个目标：这几年刘世锦、林毅夫、黄奇帆和李稻葵这样的政界和学界人物都在不同场合说，小康社会建成之后，我们要用接下来的10-15年，让中等收入人群翻倍，从4亿增加到8、9亿，同时让中低收入群体从6亿减半到3亿以下。如果中国的中等收入群体达到8亿，那就占了14亿总人口的一半以上了。按照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经验，中等收入群体占比超过45%，那就可以算橄榄型社会，两头小中间大，这是全球对理想中的社会结构的共识。示范区、引领区和试验区第二个重点是：共同富裕示范区。什么叫示范区？它跟引领区、试验区有什么区别？你已经知道了浙江叫共同富裕示范区。那谁是引领区呢？我们讲过的上海浦东。浦东在内循环和双循环里，是要受命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引领区的。浦东和浙江的使命早就已经写在3月份两会发布的《十四五规划》里了。《十四五规划》的原文里提了四个地方，深圳、浦东、浙江、山东，是这么说的：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浦东打造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引领区、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深入推进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建设。深圳和浙江都是示范区，浦东是引领区，山东是试验区。中文博大精深，这几个词轮番出现肯定不是为了展现文采。那分别都是什么意思呢？我的理解是这样的：示范区，是我先打造个先进样本让你们学习，等你们追上来，变得跟我一样。引领区，是一直在探索先进形态，在你们追过来的同时，我又去打造下一个段位的先进样本了，我永远要去探方向，这是引领的使命。试验区，是侧重探索可行性，允许试错，试成了再讨论是不是转成示范区或者别的样本。所以浙江要打造共同富裕示范区，对应的《意见》文件里就要求说，浙江要及时总结好经验好做法，成熟一批、推广一批。而浦东要做的是国内大循环的中心节点和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战略链接。我们打个比方，甘肃可以参照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也可以参照浙江建设共同富裕，但甘肃就不适合去学浦东，也想去成为大循环的中心节点。山东是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这个我们先不讲。我想请你注意浙江这次打造共同富裕示范区，有四个具体的战略定位，其中有一个叫作“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试验区”，你看有一个小定位是试验区，这就是在说，探索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时候，浙江可以大胆一点。这是示范区跟引领区和试验区的区别。为什么是浙江接下来，为什么要选浙江来当共同富裕示范区？我觉得道理很简单了。首先，要让先富带动后富，总得先选个“先富”。浙江省的GDP在国内省市排名第四，是最富裕的省份之一。在2020年疫情环境里，浙江的GDP仍然增长了3.6%，接近6.5万亿，这也说明是有抗压能力的，未来几年哪怕是国际经济环境有什么新的风云，浙江扛得住。人民大学在任的副校长刘元春是浙江这份《意见》文件的参与起草者之一。他有一句话也给了我一个启发。刘元春说，中国的共同富裕示范区，还要为全人类目前所面临的收入分配两极化问题提供中国方案和中国思想。你想也是，拜登的施政纲领也是对富人和企业加税，加大医疗和教育投入，也是希望缩小美国的贫富差距。那顺着这个思路，我们选个富裕省份就还有一个好处：跟发达市场水平接近，对他们来说参考性更强。第二个逻辑，示范区不是试验区，重要的是可行性而不是试验性。所以要选底子好的。浙江是全国最早完成脱贫攻坚任务的省份，省内的居民收入差距本来就比全国其他地方小，财富在地理上的分布也比较均匀，除了杭州，浙江还有温州、嘉兴、舟山、宁波、绍兴也都很有钱。浙江2020年的城乡居民收入比是1.96,也就是城市居民收入是乡镇居民的1.96倍。远远低于全国平均的2.56。这就让浙江在推行共同富裕的时候不是从零基础班起步，而是从初级班往高级班使劲。第三个逻辑，浙江的民营经济足够活跃。浙江有60%的税收和70%的生产总值都是民营企业创造的。为什么要找民营经济活跃的省份来推行共同富裕呢？因为民营经济活跃的区域，有利于探索“第三次分配”。第三次分配什么叫第三次分配呢？你知道，第一次分配是市场直接基于分工和生产要素的投入来进行的收入分配，操盘者是市场；第二次分配是政府通过税收、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这些手段来进行的分配调节，操盘者是政府。那第三次分配呢？这是经济学家厉以宁在1990年代提出的一个概念，指的是个人或者企业出于自愿，在习惯与道德的影响下进行社会捐赠。这个概念很长时间内只在学界讨论。不过到了2019年10月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上，官方第一次把“第三次分配”这个概念写进了一份中央文件里（《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里面说：“重视发挥第三次分配作用，发展慈善等社会公益事业。”到了这次浙江打造共同富裕示范区，“充分发挥第三次分配作用”就也变成了对这个示范区的正式要求。关于浙江的这份《意见》里其实把共同富裕拆成了三个维度：缩小区域发展的差距、城乡差距和收入差距。其中收入差距是我们从个人角度最能感受贫富差距的维度了。怎么缩小收入差距呢？你可以去翻一翻《意见》的原文，第三点是回答这个的。它其实从第一次分配到第三次分配都提了改革思路。对第一次分配，《意见》说的是要“合理提高劳动报酬及其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也就是说资本收益率什么的，调低。对第二次分配，政府要主动作为，“合理调节过高收入”。我们可以后续看看具体用怎么样的机制来调节。对第三次分配，《意见》说要鼓励引导高收入群体和企业家向上向善、关爱社会，增强社会责任意识，积极参与和兴办社会公益事业，也鼓励设立慈善信托。这又跟我们聊过的乡绅精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