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

上海市卫生法学研究会副秘书长第二军医大学法学教研室主任、律师徐青松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页抢救医疗，是指对危及生命突发急症、创伤、中毒者抢救治疗，包含院前抢救和院内抢救。

我国当前有抢救医疗法律吗？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页宪法医疗卫生法律国际卫生法医疗卫生行政法规

医疗卫生地方性法规卫生部规章一定层级市政府医疗卫生规章

医疗卫生其它规范性文件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3页1980年卫生部《关于加强城市抢救工作意见》；1983年卫生部《城市医院抢救科（室）建设方案》；1985年卫生部确定“120”为抢救电话；1986年和1987年卫生部《关于深入加强急诊抢救工作补充要求》及《关于加强急诊抢救和提升应急能力通知》，对建立健全抢救医疗机构网，提升急诊抢救和应急能力提出详细要求；1994年国务院《医疗机构管理条例》要求抢救中心（站）基本标准，全国范围内三级医疗机构内普遍建立急诊科（室），部分大、中城市建立抢救中心，抢救医疗渐渐步入法治轨道。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4页1995年卫生部《灾害事故医疗救援工作管理方法》；1996年广州市人大常委《广州社会抢救医疗管理条例》，我国关于社会抢救医疗管理第一个地方性法规，年修正；年国务院转发发改委、卫生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医疗救治体系建设规划》；年卫生部、原信息产业部《关于加强院前抢救网络建设及“120”特服号码管理通知》；年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复卫生部组织编制《国家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医疗救治信息系统项目提议书》；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5页年《抢救中心建设标准》（卫办规财发［］122号）颁布，要求了抢救中心、独立建制抢救分中心和独立建制抢救站建设标准；年卫生部《急诊科建设与管理指南（试行）》，明确二级以上综合医院急诊科建设管理规范标准；年7月北京市卫生局《院前医疗抢救工作相关标准及规范》，包括院前抢救指挥调度系统管理方法、信息汇报制度、设施建设标准、医护人员工作规范、车辆管理配置规范、收费要求等13个规范性文件。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6页

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

（年12月26日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二次会议经过，年7月1日施行）第一章普通要求第二章责任组成和责任方式第三章不负担责任和减轻责任情形第四章关于责任主体特殊要求第五章产品责任第六章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

第七章医疗损害责任（54-64条）第八章环境污染责任第九章高度危险责任第十章喂养动物损害责任第十一章物件损害责任第十二章附则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7页

医疗事故处理条例

（年2月20日国务院第55次常务会议经过，自年9月1日起施行。）

第一章总则第二章医疗事故预防与处置第三章医疗事故技术判定第四章医疗事故行政处理与监督第五章医疗事故赔偿第六章罚则第七章附则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8页《执业医师法》(1998年6月26日第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经过，1999年5月1日起实施)第一章总则

第二章考试和注册

第三章执业规则

第四章考评和培训

第五章法律责任

第六章附则（6章48条）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9页我国院前抢救医患关系与院内医患关系

法律属性是否一致？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0页

一些发达国家（如日本）院外抢救机构隶属于公安消防系统，救护人员多由非医务工作者经培训考评上岗。我国当前院外抢救机构（抢救中心等）属于医疗机构，即使院前与院内在工作特征上有很多不一样，但在医患关系法律属性上仍含有一致性，院前抢救机构与被救治者之间是经典医患关系。故我国院前抢救医患法律关系除受规章和其它规范性文件制约外，还受侵权责任法、执业医师法、医疗事故处理条例等法律法规调整。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1页当院前抢救相关规章、地方性法规与法律冲突时，依据《立法法》，以法律为准；准确了解《医疗事故处理条例》第四十九条要求“不是医疗事故，医疗机构不负担赔偿责任”；不论从法学理论还是从已经有诉讼判例看，上位法必须优于下位法！一、院前急救所涉纠纷的法律适用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2页第2条第一款：“侵害民事权益，应该依照本法负担侵权责任。”

第5条：“其它法律对侵权责任另有尤其要求，依照其要求。”(《医疗事故处理条例》即使对医疗事故赔偿做出了详细要求，但条例是由国务院公布行政法规，不属于第五条“法律”范围。)

《侵权责任法》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3页案例：孙×患右侧胸膜炎，有包裹性积液约3cm，年5月29日10∶53，其家眷拨打市抢救中心120，被通知救护车全部在外执行任务，要求另想方法或等救护车回来。11∶05，家眷再次呼救，称孙×已休克，但抢救中心仍无车可派。11∶11，执行任务结束抢救车回来后，抢救中心电话核实孙×地址，派车前往。抢救车抵达孙×住所后，随车医师检验发觉患者孙×已死亡，仍对其二、急救中心是否为民事主体？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4页采取必要抢救办法，但未成功。于是，抢救中心开具了《居民死亡医学证实书》并收取120元抢救费用。后家眷认为抢救中心未按要求科学合理安排车辆、配置合格医务人员，且出车后又延误抢救时间，最终造成患者孙×死亡，要求法院判决抢救中心赔偿经济损失2万元、精神损失3万元，并退回收取抢救费用120元。一审法院判决驳回其诉讼请求。患者家眷不服，上诉，二审法院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5页

抢救中心是否具备法律主体资格？法学界有争议，有认为120抢救中心为“准行政部门”，如有过失应负担渎职等行政责任，造成严重后果要负担刑事责任；也有认为它与公众之间是普通协议关系，其地位就是普通民事主体，如组成民事违法，应负担违约或侵权责任。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6页120抢救中心应界定为民法中民事主体《医疗机构管理条例实施细则》（1994年卫生部颁布）第2条：“条例及本细则所称医疗机构，是指依据条例和本细则要求，经登记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机构。”第3条：“医疗机构类别：……（八）抢救中心、抢救站；……（十二）其它诊疗机构。”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7页本案医疗法律关系：患方有权要求抢救中心维护自己生命和健康安全，同时有义务支付必要费用；抢救中心有义务尽职尽责维护患方生命和健康安全，也有权要求患方支付费用。抢救中心是否有过失？依据侵权行为组成要件，侵权行为人存在过失即应赔偿。当含有法定义务行为人不推行法定义务致人损害时应承损害赔偿责任，但履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8页行法定义务必须在其客观能力许可范围内，法律不能要求任何人超越自己能力负担法律义务。抢救中心对社会公众负有救助义务，但本案判定抢救中心是否应负担赔偿责任，关键在于认定抢救中心当初是否含有救护能力。本案中，抢救中心值班车已全部外出，对涉案患者而言，已暂时不含有救护能力。其次，抢救中心推行了通知义务，当患者家眷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19页数次向抢救中心叫车时，抢救中心均通知抢救车全部外出执行抢救任务，患者家眷需要等候或另想方法，所以说抢救中心在推行通知义务上没有过失，且抢救中心在主观上并不存在延误派车有意，客观上也为救护患者主动调度车辆。抢救中心行为与患者死亡后果是否有因果关系？本案救护车在呼救后较迟抵达现场，该行为是否是造成患者死亡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0页原因，这是案件争议又一关键问题。法院认为，上述案件属于普通民事侵权案件，原告(上诉人)应就其主张延误抢救时间造成患者死亡内容负担举证责任，原告(上诉人)并没有就该方面主张向法院提供证据资料，也难以在没有证据前提下确信本已病情危急患者能够经过救护车早到而留住生命，故原告(上诉人)请求难获法院支持。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1页抢救硬件配置不足，谁之责？案例：百姓呼救120，被通知无车可派，致使病人死亡，谁之责？

分析：表面看，抢救中心属于客观不能，免责，患者告抢救中心，极难胜诉；但假如患者状告行使抢救中心设置审批和监管权主管行政部门呢？三、院前急救需注意的常见涉法问题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2页卫生部《医疗机构基本标准》要求，抢救中心应按“每5万人口配1辆抢救车”。以北方某市区人口304万计，抢救车应配置60.8辆，而该市抢救中心当前抢救车总数为30辆。假如按实际工作车辆算，白天一辆抢救车要负担市区内38万人院前抢救工作，晚上则更担心，某市区50万人口只有一辆抢救车。“抢救中心二、抢救车辆：（一）按每5万人口配1辆抢救车，但最少配置20辆抢救车；”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3页提议：主管部门应依法审批、依法监管，对应政府部门应充分认识院前抢救机构公益事业属性，它是政府职责之一，在财政上应给予支持，添置足够法定最低数量抢救设备。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4页人员配置不规范引发风险案例：某地120接呼叫派一名医生、一名驾驶员（没有配置护士）出车执行抢救任务，发觉病人心跳呼吸骤停，司机对其实施CPR（心肺复苏）但未做心电图，病人已死。

问：医生、驾驶员各一名是否正当？司机抢救是否正当？抢救时心电图和CPR谁先谁后？三、院前急救需注意的常见涉法问题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5页医生、驾驶员各一名是否正当？“抢救中心四、人员：（一）最少配置司机21名；（二）最少配置抢救医护人员30名。”

—1994年卫生部《医疗机构基本标准》（试行）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6页司机抢救是否正当？经培训司机或担架工替换医生进行基本生命支持，技术上可行，但救治行为正当性存在疑问，当前我国法律没有明确作为院外抢救机构这两类人帮助医生进行相关医疗正当性认定。故当前法律条件下，只有执业医师与执业护士才是院前抢救人员中正当救治主体。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7页抢救时心电图和CPR谁先谁后？“抢救中心二、抢救车辆：（四）每抢救车单元设备：与抢救站机相同；””抢救站（三）每抢救车单元设备：抢救箱（包）简易产包（含消毒手套）听诊器表式血压计体温计氧气袋（瓶）给氧鼻导管（塞）简易呼吸机口对面罩吹气管电动吸引器心电图机开口器……”

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8页抢救时心电图和CPR谁先谁后？分析：心电图是救护车抵达前病人是否已死亡证据之一。但“1医1驾”救护模式，对心跳呼吸骤停病人应先做心电图还是先实施CPR存在医生自我保护与伦理道德冲突。先做心电图不符抢救标准，会造成CPR时间延迟，不做心电图没有先行证据，有可能冒家眷说是医生把病人“治死”风险。假如存在救治办法不力情形，救护车抵达前已死亡与抵达后死亡，法律后果差距大。

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29页法律提议：现有法律下应马上中止不具备执业资格医护人员上岗，条件许可增配护士；实施“医驾合一”模式，医生身兼医驾两职，处理人力资源限制条件下现场救治不规范；借鉴美国等国经验，立法授于接收过严格培训，考评合格救护车上非医务人员（抢救辅助人员EMP或技术员EMT，如司机）对病人进行基本生命支持资格；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30页结合院前抢救特点，修订完善院前抢救诊疗规范，规范要符合当前实际，分清级别层次。如明确要求：对于心跳呼吸骤停病人，首先是基础生命支持。有条件进行现场高级生命支持。（基础生命支持：对病危患者院前徒手抢救。包含：开放气道、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脏按压。目标：延长机体耐受临床死亡时间。高级生命支持：基础生命支持同时，应用辅助设备和特殊技术，如心电监护、除颤器、人工呼吸器和药品等建立与维持更有效通气和血液循环）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31页患者本人与家眷意见冲突怎么办？案例：抢救过程中常有送不送医院、放不放弃治疗等重大医疗决定(办法)需要病家作决定签字时，问本人还是家眷？本人与家眷不一致怎么办？本人昏迷，家眷意见不一致怎么办？

分析：知情同意权维护众所周知，但出现权利冲突怎样处理并非易事！三、院前急救需注意的常见涉法问题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32页

《侵权责任法》

第55条：“需要实施手术、特殊检验、特殊治疗，医务人员应该及时向患者说明医疗风险、替换医疗方案等情况，并取得其书面同意；不宜向患者说明，应该向患者近亲属说明，并取得其书面同意。

”

解读：比较《医疗机构管理条例》33条：“施行手术、特殊检验或特殊治疗时，必须征得患者同意，并应该取得其家眷或关系人同意并签字”。近亲属包含配偶、父母、儿女、弟兄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孙儿女、外孙儿女。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33页充分注意义务（中国首例院前抢救渎职案）案例：1999年1月1日元旦，河南省新乡市67岁孔祥瑞老太太商场购物突发心脏病，9：40家眷拨打120，约10分钟后，新乡市第一人民医院120抢救中心救护车赶到，两名女医护人员（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医生用听诊器在老人胸部听了听，问询了一下病情，马上给患者吸氧。病人被抬上救护车，7名家眷上车护送，两名医护人员坐到了前面驾驶室里。救护车行进途中，老人大叫三、院前急救需注意的常见涉法问题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34页胸闷、憋气，下肢乱蹬，家眷拍打救护车玻璃，叫医生抢救，对方回答：“到医院再说。”车继续前行，家眷不停抚慰：“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当车行至新华书店（距医院约200米）时，老人嘴唇发紫，拉着四儿子手说：“四儿，妈不行了，妈要去了……”儿子、儿媳哭喊着叫驾驶室里医生，医生回头看了一眼说：“快到了，到医院再说吧。”10点整，新乡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中心，医护人员对老人进行紧急抢救，但终无回天之力，孔祥瑞老人离开人世。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35页三次判定三种不一样结论新乡市第一人民医院医疗事故判定委员会判定：依据患者病史、症状、体征等，教授一致认为孔祥瑞死于心脏猝死，系不可预见医疗意外，不组成医疗责任事故。新乡市医疗事故判定委员会判定：孔祥瑞因“冠心病”发作造成“心源性猝死”，不是医护人员未能亲自陪送直接造成结果，不组成医疗事故。但判定同时指出医院应吸收四点教训。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36页河南省医疗事故技术判定委员会判定：新乡市第一人民法院出诊医护人员在对患者实施院前抢救过程中，未守护病人。患者病情改变时，医护人员也未对患者进行查体及抢救治疗，且医院不能提供急诊医疗文书资料。依据现有资料，无法判定是否组成医疗事故。但出诊医护人员存在渎职行为。患方向法院起诉：要求赔偿医疗费、丧葬费等计75169．50元，一审依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及《民法通则》要求，判决医院赔偿计44547．50元。当事双方均未上诉。徐青松院前急救相关法律法规解读第37页《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