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伦理的程序建构-程序伦理与专业主义的相互关照

媒体伦理的程序建构程序伦理与专业主义的相互关照

媒体伦理作为应用伦理的一个分支，它的任务在于分析现实社会中传媒业出现的道德问题的伦理维度，为这些问题所引起的道德悖论的解决创造一种对话的平台，从而为取得相应的社会共识提供伦理上的理论支持。如果说应用伦理学对传统伦理学的超越就在于它提供了“一种论证或决策程序以及由这一程序本身所体现出来的主导价值”，[1]那么，媒体伦理学这一分支的贡献就在于在其专业领域运用这一论证或决策程序建构实践平台、寻求道德共识以解决现实中的传媒道德悖论和难题，而且，其取得的成果已远远超过了作为指导基础的应用伦理学本身，这在国外的理论和实践中已经得到确证。在媒体伦理建构实践平台和道德共识的追求中，理性的交谈程序是其最基本的方法和工具。尽管“程序”一词并不陌生，“中国自古就不缺少程序（中国语境里的‘程序’）”，[2]但这种传统的“程序”被认为缺少正当性、能够保障人权、抑制公共权力滥用的元素。可是，赋予了“限制恣意”、“保证理性”实质的现代程序又更多地被定位为一种法律程序，这种定位多少有些狭隘，应该把程序置于一个广义的背景下诠释。程序有着更丰富的内涵和更广阔的应用背景。程序的结构主要是按照专业主义的原理形成的，正是专业训练和经验积累使专业担当者的行为更为程序化（专业化、合理化、规范化）。[3]这种专业的分工和分化导致了不同职业伦理的形成和演进，尽管人们历来对专业化和分工有着种种非议，[4]但顺应社会发展客观趋势的分工与专业化对人类文明发展的贡献却是不言而喻的。因而，探讨程序伦理与专业主义的共生和互动具有普遍而又特殊的意义。[5]一程序与程序伦理（一）程序、共识与正义程序，源于拉丁语processus，依《辞海》解释，指“按时间先后或依次安排的工作步骤”。程序是一个描述事物状态的概念，并且是一个描述事物动态的及其序列的概念。程序还可以用以表现客观世界依次运动的状态。就法学视角而言，程序主要体现为“按照一定的顺序、方式和手续来作出决定的相互关系”。[6]程序特别是现代程序除具有工具性价值即在形成一个符合正义、安全和秩序等外在实体价值的结果方面是有用和有效的以外，它自身还是一种具有独立价值的实体，具有独立的作为目的的内在价值，即程序本身——而不是结果——具有符合程序正义要求的内在优秀品质。[7]这种内在的、独立的品质是一种制度性伦理。在一个价值观念日趋多样与复杂的社会里，我们能够期待的只是一个人人都可接受的以解决道德冲突为任务的中立的程序。程序作为实现实体内容的手段，它有自身独立的目的和价值。共识，顾名思义就是共同认识。它是不同认识主体在追求价值与真理的过程中形成的具有普遍性的共同看法。共识有以下的基本内涵和特性：普遍共同性，求同存异性，妥协让步性。“共识分事实上的共识与理性论证基础上的共识两种”，前者“大体属于传统社会的范畴”，后者“则属于现代社会的范畴”（即程序共识）。[8]应用伦理在目前所取得的实践成果主要是在解决道德悖论[9]方面建构了具有可操作性的程序平台，并借此达成了程序共识。所谓程序共识即理性论证基础上达成的共识，主要是指一种在没有强制性因素影响的前提下，旨在达成主体间相互沟通理解的交往行为的结果，这一结果不仅表现为一种认识或根本就不在认识层面上表现，而更体现为一种对交往过程和程序的承认和赞同，是在论证与反驳的反复权衡中依靠理性程序的公信度建构起来的共识。程序共识的基础是确立自主原则。[10]与之相对应的传统共识即指事实上的共识，更多体现为一种世代相传的观念或宗教信念，处于相对静止的缓慢运动中，不易改变。在很多情况下，它是人们讨论伦理道德问题的逻辑起点，体现了一定社会群体的共同价值。自从人类社会发生公正与否的社会问题和道德悖论以来，正义一直被视为人类社会的崇高理想和美德。由于程序的过程公开性、公众参与性和角色分化独立所带来的抗辩性与交涉性，以及技术上的可操作性，使得程序在控制权力滥用、保障和实现人权方面具有枢纽和基石的意义。这也为程序在当代营造的正义（公正）氛围赢得了共识。虽然正义是一个历史的、相对的概念，被赋予了多种含义，[11]“有着一张普洛透斯似的脸，变幻无常，随时可呈不同形状，并具有极不相同的面貌”。[12]而且“关于永恒公平的观念不仅因时因地而变，甚至也因人而异，它是如米尔柏格正确说过的那样，‘一个人有一个理解’”。[13]但程序正义为正义崇高理想的追求作出的全新注解具有相当的说服力，它是介于实质正义与形式正义之间的一种范畴，因为“程序的本质特点既不是形式性也不是实质性，而是过程性和交涉性”，[14]所以程序正义本质上是一种“过程价值”，它主要体现于程序的运作过程中，是评价程序本身正义与否的价值标准，它要求制定和适用规则的程序具有正当性。正如英国古老格言所说：“正义不仅应当得到实现，而且应以人们能够看得见的方式加以实现（Justicemustnotonlybedone，butmustbeseentobedone）。”即正义应当通过公开的程序加以实现。作为一个独立范畴，程序正义又可分为纯粹的、完善的和不完善的程序正义三种类型。[15]（二）程序的伦理标准和程序伦理为了保证程序的实现和可操作，程序须同时符合三个伦理标准：（1）外在价值标准，即程序在形成一个符合正义、和平、安全和秩序等外在实体价值的裁判结果方面是有用的和有效的。一项程序如果具备产生这种好结果的能力，我们就可以说它具有一种外在的善，即作为手段和工具的价值。（2）程序的内在价值，即程序本身——而不是结果——具有符合程序正义要求的内在优秀品质。一项程序如果能满足参与性、中立性、对等性、合理性及自治性等诸项程序正义要求，我们就可以说它具有一种内在的善，即作为目的的价值。（3）程序的经济效益价值，即程序的设计和运作符合经济效益的要求：使资源的耗费降低到最小程度，同时使最大量的争议以最节俭的方式得到处理。三个伦理标准是相互独立的，因为任何一种公认的程序都必须同时符合这三个标准，否则人们就会对它作出“不合理”、“不公正”或“不经济”等消极性评价。[16]媒体伦理的决策程序就是在这样三个标准下的建构。即程序产生的结论和行为结果获得公认而非个人“一厢情愿”，体现程序的“外在价值”；程序表现为通过自主互动性的对话建立共识的过程，数量有限的伦理委员会（评议会）成员在互动中做出慎重的道德考量并达成一种能动的道德共识——“在道德质量上绝对优先于相对独立的个体的随机回答的总和（静止的共识）”，[17]体现程序的“内在价值”；程序以最小的成本解决最多的争议，如避免伤害新闻自由和引发代价高昂的诉讼，体现“经济效益价值”。在应用伦理学的视野中，“伦理学的出发点，不应是柏拉图式的对完美的理想社会的憧憬和描绘以及他的救世主般的空洞承诺（否则就必须回答：为什么他有资格来进行这种描绘和承诺？），也不应是揭示最终的道德真理的尝试（否则就必须回答：凭什么他有资格来揭示？），而是建立一个所有当事人都能够认可的寻求道德规则与道德真理的程序，一个大家都接受的以发现对某一事物的合宜的道德解答为目的的权衡机制——从某种意义上讲，权衡程序或决策程序的品质比结果还要重要。这就是所谓程序伦理的基本理念。”“只有通过这一程序产生的道德规则才真正是价值多元化时代中的公民的作品，因而才具有合法性；只有通过这一程序的批判性的检验，才有可能防止所谓的‘道德真理’对人类造成的伤害。”[18]这并不意味着对传统道德的背弃，而是说在价值日益多元的时代，也许我们对于道德真理本身的理解并不一致和完美，但我们应该找到一条通向一致和完美的途径——拥有一种使道德真理得以产生的程序或机制。二程序伦理——专业主义的伦理和道德抉择在当代社会的专业分工中，律师、医生等职业具有悠久的历史和成熟的职业规范，堪称职业楷模，而新闻记者如果也要成为这些成熟的受到社会尊敬的职业之一，就必然接受这样的要求——专业化：一种不仅由明确的外部规则控制而且更多是由内在的职业精神和理念等自律性原则和程序加以规范的趋势。这种权衡也体现了程序伦理的追求——在新闻业迅速发展和激烈竞争的情势下，将具有道德悖论性质的职业行为（如隐性采访之类行为）诉诸程序权衡，以专业主义的责任精神进行伦理和道德的权衡和抉择。（一）专业与专业主义所谓“专业”（profession），是来自西方的一个概念，特指需要接受高深教育、专门学习和大量特殊训练并以从事脑力劳动为主的职业，如法律、医学、工程、教学等。这些专业一般具有如下特征：接受智能占主导地位的系统教育和训练，自主地为社会提供重要服务，归属特定组织团体，必需的资格认证，制定行业规范并建立系统的自律机制和程序等。职业是否专业已经成为评判一种职业的社会地位和作用的重要标准，在完善的信用制度中，这种评判对从事该职业的群体至关重要，它影响着公众对该职业的评价、职业和重要性以及从事该职业的难易程度等。“西方社会学界对专业化（professionalization）的研究显示，专业化程度较高的职业，其职业角色通过职业理念和精神的内化而形成，它强调个体在从业过程中的社会道义和服务公众的责任；专业化程度较低的职业，其职业行为更多地由外部控制而非来自内部压力。专业化就是进入这一行业的个体通过‘社会化’的过程实现这种内化。”对于新闻业来说，“这个过程包括在校的专业训练和在岗的实践，执行社会化过程的实体包括专业训练的老师、行业内的典范、专业组织以及传媒组织”。[19]虽然对新闻业专业化程度还有不同意见，但其专业化的目标和方向却是共识，而且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这就是新闻专业主义（professionalism）的追求。将新闻工作视为专业是指“从事新闻工作必需的专业技能、行为规范和评判标准，而这些又必须通过专门的训练而获取，并为新闻从业者所共享”。[20]“专业主义”则是一个揭示和规范了专业普遍特征的西方概念，它“是一种模式，即以职业为基础的社会关系模式；它也是一种意识形态，即不同于政治权力和自由市场的一套理念和信念；它还是一套话语，阐述的是媒体的社会功能、新闻从业者的角色及专业操守。它在西方的产生，有着特定的语境，其中包括在市场经济环境中独立、自主的传媒，自由民主（liberaldemocracy）的政治体制和服务行业的专业化。它是商业媒体赢利（businessinterests）和服务公众利益（publicinterests）这两个动因之间的矛盾和张力的产物”。应用社会学的标准研究，专业化的标准“就是专业主义的具体表现。在行业层面，它们包括：（1）专业知识的积累；（2）获取专业知识和技能必需的系统训练；（3）专业实践的资格认可；（4）彰显专业精神的范例；（5）确认这些范例的行业内部机制和行业组织的自律等。落实到个体，这些标准就是一系列内化了的专业信念、价值观、行为标准和从业实践的规范”。[21]可以认为，“新闻专业主义”的概念远远超出了职业的基本社会学特征，在此基础上，它还包括“一套关于新闻媒介的社会功能的信念，一系列规范新闻工作的职业伦理，一种服从政治和经济权力之外的更高权威的精神和一种服务公众的自觉态度”。[21]“专业主义逐步发展成诠释、衡量和评判新闻工作的主导话语，它整合了三个领域的理念，即新闻传媒的社会功能，新闻从业者的使命和社会责任，新闻从业者的行为准则。”[21]新闻专业主义是与西方新闻体制和媒介运作方式相联系而产生的概念，指的是西方新闻界普遍认可和自觉遵守的一套职业意识和价值体系，依托将新闻界定位为与政府相独立的“第四权力”的设计基点，逐步发展出客观、独立、公正等基本理念。新闻专业主义在理论上大抵包括两个层面，一是追求报道的客观公正，一是坚守职业伦理的道德追求。对于新闻业来说，特别是对于事实的信念——要求事实准确和报道客观公正，是新闻行业赖以存在的“红宝书”，也是媒介界定自身在社会系统中的角色和地位的依据。在中国，尽管“新闻专业主义”的概念尚不被人熟知，但维护新闻的真实、准确、客观、公正却是业界的共识，怎样才是专业的新闻业？怎样才能成为专业的新闻工作者？这的确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二）程序伦理——专业主义的伦理和道德抉择分工和分化导致了专业的形成和发展，而分化在程序中占据着重要位置。分化“是指一定的结构或者功能在进化过程中演变成两个以上的组织或角色作用的过程”，从程序的对立物是恣意这一角度认识，分化和独立应是程序的灵魂。[22]如法官这种角色的分化结果，一方面是高度专业化，另一方面则是诸如“铁面无私”等职业伦理的形成。也就是说，程序伦理源于专业化（或专业主义）的分化要求，而程序伦理的成熟又推动了专业化的进程。程序伦理除了具有建构寻求道德共识的程序的诉求外，有没有确切的内容？在我们找到专业主义这一程序的本原追求后，程序伦理的轮廓也渐趋清晰。我们可以将其划分为有明确规定的程序伦理和没有规定的程序伦理。前者指可以被现有法律和其他规范明文规定的部分，它往往属于基本的或重要的职业伦理内容，有明确的依据，因而不会发生歧义，同时具有现实效力，一旦违反则发生责任问题，如法律责任，但在数量上只是程序伦理的少部分；后者则是大量的，具有丰富的现实背景和应用价值，一般以专业的学说、传统、惯例、职业观念等为表现形式，流传在相关的职业群体中，有相当的不确定性。而应用伦理学主要以后者为研究内容，其成果将用于道德悖论等现实问题的解决。这也导致了两种内容划分的动态变化，随着时代变迁和研究深入可以发生相互转化。应用伦理的成果带来了程序伦理的进一步成熟，促进了职业的进一步专业化。程序伦理的专业主义背景也决定了它和程序外的伦理——大众伦理或普通伦理——的矛盾和不一致的存在，这也是注重程序权衡的程序伦理和注重结果评价的普通伦理的不同，程序伦理主要表现为一种专家伦理或职业伦理。就新闻业的现实而言，程序伦理的内容既包括现有法律法规和职业准则中所明确的部分，也包括新闻业特殊的传统、惯例和道德悖论的程序决策，如隐性采访中的道德冲突的解决方案。新闻专业主义的理念和追求就在于新闻业的职业伦理或程序伦理只能通过专业资质的培养过程得以潜移默化、深入人心，程序伦理的形成不能脱离知识与技能的训练过程，对一个未经专门训练的人来说，他是不可能掌握新闻业的程序伦理的。如果不是这样，新闻业就无法成为公认的专业。（三）程序伦理的应用——新闻评议委员会和评议程序的建构所谓新闻评议，是“社会责任理论”提出的关于新闻自律监督机制，包括对涉及新闻职业道德问题和新闻侵权所引发的新闻纠纷进行监督仲裁和执行的各种制度。它是由美国新闻自由委员会于1946年12月通过的《自由而负责的新闻界》（《哈钦斯报告》）提出的13项建议之最后一项，即建议成立新闻评议会。[23]尽管对它的评价不一，如美国建立新闻评议会的实践屡遭挫折，[24]但它在世界范围内（尤其在欧洲）获得的发展和成绩却是不争的事实。它对于处理媒体职业行为引发的道德纠纷和投诉来说，是一个较为合适的平台。评议程序是以理性交谈与对话的形式体现出来的。理想化的情形自然是所有社会成员参与对话。但实际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并非每个人都拥有应对复杂问题所应具备的专业知识。这是建构评议委员会的基本理由。为保证评议委员会运作的公正、中立和权威，其建构应遵循以下原则：①评议委员专业化规则：在国家公民中选择有限数量（保证非新闻专业的多数席位）的不同领域、专业背景的代表，使各个阶层与群体的利益和要求在决策程序中尽可能地得到顾及和体现；②评议成员遴选规则：由委员会建立一定规模的专家库供随机遴选，以取代“职业”评委；③回避规则：为保持评议中立性，当事人及相关人士、当事团体应回避评议程序。评议会是媒体伦理的实践平台，是人们通过民主对话与协商应对和解决与媒体相关的伦理悖论与道德冲突，从而形成道德共识的重要场所。而建构评议程序的目的主要是通过民主协商与道德权衡程序建构相关的道德共识和准确鲜明地阐发道德共识，并应用于媒体道德悖论和纠纷的分析权衡，形成决议和方案。评议程序至少应包括以下几点。（1）听取各方意见，了解相关事实。这是进行道德权衡的基础，要给当事人充分表达和辩驳的对话机会。（2）对话讨论评议，建构道德共识。道德共识是动态的，而非静止的。“道德共识是从数量有限的成员的互动过程中作出的慎重的道德考量的结果，是一种能动的共识，在道德质量上绝对优先于相对独立的个体的随机回答的总和，即静止的共识。”[25]在建构关于媒体职业行为及其争议投诉的道德共识的过程中，理性论辩应对各种相关因素进行缜密权衡，如公众利益、当事方的人格权、新闻自由、新闻规范和一般伦理原则等。道德共识取决于建构程序，因此体现道德共识的协商结果就不是预先设定的，而且排除了“社会公众中随意的、受感情左右的意见的堆积”。[26]（3）在无法达成妥协和共识时，诉诸表决，形成决议。“在一个价值观念多元化的社会里，似乎必须放弃建立一种能够涵盖所有的问题且所有的个体及集团均能认可的共识的努力。道德共识是一种妥协的产物，在最好的情况下，它能够为委员会中所有成员所认可。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它只能是委员会中多数人的共识。”[27]面对传媒职业行为引发的道德悖论，不能排除通过理性论证仍不能形成妥协方案达成共识的情形，基于评议效率的考虑，只有依靠最低限度的程序设定保证共识的达成——诉诸表决且多数通过。这可能是违背自主理念的，但却是民主时代以民主方式应对冲突与纷争的惟一途径。在这一评议程序中，还需要引入一些基本的稳定的伦理原则（如不伤害原则）的推论方法，以保证这一程序建构和思路对于媒体伦理的大部分问题同样适用。三以程序伦理和专业主义建构媒体伦理的实践平台——新闻自律体系社会责任理论认为，新闻自由权利的实现是以担负社会责任为前提的，这种责任包括：真实明智地充分报道公众事务新闻；充当公众意见与批评的论坛，形成“意见的自由市场”；真实平衡地报道社会团体事务，促进相互了解；确立社会价值标准和社会共同奋斗的理想目标，并以此教育大众等。[28]这些责任落实到新闻从业者又可分解为社会职责、专业职责、组织职责和个人职责，呈现一种倒金字塔状（图1）。这对新闻职业来说，意味着专业精神和自律意识的强化。图1新闻从业者的职责忠诚的倒金字塔模式显然，承担如此众多的责任，完全依靠新闻从业者个人的自觉是难以胜任的。这不仅是职业精神和素养的问题，还有众多的媒体伦理难题的考验不是个人的智慧所能解答的。因而，通过媒体伦理的程序伦理和专业主义理念结合，建构一种民主时代的权衡机制成为一种可行的方案——倡导建立一种社会、专业（行业、职业）、组织（单位）、个人层层递进的伦理评议程序和自律体系（以应对媒体伦理道德难题），只有建立一种行之有效的可操作性强的程序和体系，新闻业的竞争和发展才会由无序纳入有序，新闻自由才能真正得到保障。这一自律体系的建构其实也是建构程序和共识的过程，最终以相互尊重基础上的理性交谈与对话的形式体现出来。这种对话不可能包括全体成员的参与，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即对话参与者是在数量有限的专业代表之间进行的，他们掌握道德理论和相关的专业知识，拥有敏锐的判断力及前瞻性思维的能力。这是现代民主代表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