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电影业融资发展及现行做法

中国的电影业融资发展及现行做法

作为资本和文化密集型的产业，电影业不单单需要准备承担票房失败风险的资金，还需要资金与创意人才的紧密结合。在这一点上，涉及资本（尤其是外资）对电影业的准入问题，涉及一般电影公司的架构问题，也涉及资本市场对电影产业的影响问题。从梁凤仪的勤+缘媒体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勤+缘”）在香港联交所的上市、北京保利华亿传媒文化有限公司及其附属公司（以下简称“保利华亿”）在香港联交所的买壳上市，到华谊兄弟传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谊兄弟”）于中国创业板上市及博纳影业集团公司（以下简称“博纳”）于美国纳斯达克上市，资本市场越来越紧密地与中国电影业进行着互动，在各个方面推动着中国电影业的发展，不断地对中国电影法律制度提出新的要求和冲击。（一）勤+缘香港上市勤+缘是1995年由黄宜弘和梁凤仪创立的公司集团，于2004年6月30日于香港联交所上市。其主要业务就是在中国国内提供媒体服务。勤+缘提供的媒体服务包括电视节目类服务、市场推广类服务及公关服务。电视节目类服务及市场推广服务的对象是制作公司及电视节目投资者。电视节目投资者主要为广告代理，其公司客户一般以中国国内市场为主要目标。此外勤+缘又向中国国内公司客户提供公关服务。这些公司客户包括作为电视节目投资者的广告代理的客户。勤+缘的中国业务主要通过设在深圳的两家公司进行，一家从事市场策划，另一家从事制作服务。依照当时有效的《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影视节目的制作属于禁止外商投资领域。但是，通过一定的结构安排，勤+缘仍然以某种方式深度参与了中国电视节目制作业务。因此，勤+缘在中国从事电视节目制作业务的模式有一定标本意义，揭示了当时资本市场如何切入电视节目制作市场，对其进行描述和研究就是观察和探究中国影视市场开放及融资发展的一个起点。1.确保投资协议勤+缘运营结构中，确保投资协议起着很大的作用。该协议将制作公司与投资公司连接在一起，而勤+缘在中间占据了核心位置。一方面，在电视剧及电视节目的构思阶段，勤+缘着重选择符合中国观众口味的素材。勤+缘是从外聘的导演和编剧所发掘的概念、小说出发，如果这些概念、小说适合改编成剧本或电视节目桥段，勤+缘会与制作公司讨论，经双方同意，由勤+缘、制作公司及勤+缘引入的电视节目投资者（多为广告代理）签订确保投资协议。根据该协议，制作公司借助勤+缘所提供的电视节目类服务，将负责电视节目在中国国内的制作发行，而投资者（多为广告代理）则负责为电视节目的制作出资。在这里，勤+缘作为沟通制作公司与投资者的桥梁，实际上就占据了这部分架构中的核心地位。另一方面，勤+缘公司对制作公司的吸引力就在于其可以为制作公司引介投资者。根据中国法律及外商投资政策的规定，中国广播电视管理部门需要对外商投资拍摄的电视剧及电视节目进行逐个审批。勤+缘公司并不直接投资拍摄电视剧或其他电视节目。基于此，勤+缘只与拥有广告代理执照的中国境内企业进行合作。其原因就是：拥有广告代理执照的投资者可代广告主投放电视剧或电视节目贴片广告。根据前述确保投资协议，投资者享有电视剧或电视节目在中国国内进行播映的许可权。对于该权利，投资者或者将之予以转让，以获取回报；或者像勤+缘选择的业务模式那样，将电视剧或电视节目交由电视台播出以换取广告时间。这时，广告代理脱下了投资商的面具，开始进行广告代理业务，而其投放贴片广告的对价就是其对电视剧及其他电视节目的投资。组织换取电视剧及电视节目附片广告时间的行为在当时统称为“贴片广告”。中国国内电视剧及电视节目投资者均为希望通过贴片广告取得理想广告时间的广告代理。而所谓“理想广告时间”是指在黄金时间内播出的每集电视剧开播前的一两分钟时间。以贴片广告形式取得广告时间，意味着广告代理可以整体上降低广告成本。2.电视节目及电视剧制作在电视剧及电视节目的制作阶段（即制作筹备、拍摄及后期制作），勤+缘均可以介入。第一，在制作筹备阶段，勤+缘通过组织制作团队，提供相关服务，对制作公司予以协助。在勤+缘组织的制作团队中，包括境外导演、主要演员、摄影师及编剧。此外，勤+缘也会高度参与剧本的编写与审定工作。根据出资协议，勤+缘享有向制作公司提供电视剧及电视节目服务的优先权。并且，该优先权也涵盖勤+缘为制作公司在海外拍摄提供场地服务及为之提供配套服务。第二，在拍摄及后期制作阶段，为保障投资者利益，勤+缘会派代表密切跟进拍摄进度，并向勤+缘及投资者汇报。勤+缘也会审阅样片，协助制作公司进行品质控制。如勤+缘认为有必要，可要求制作公司重拍或加拍。通过这种安排，确保了勤+缘对电视剧及电视节目的制作过程的控制。3.电视节目及电视剧制作的融资架构电视剧或电视节目开始制作前，广告代理一般会安排有关广告主承诺以贴片方式投放广告。据此，广告主须向广告代理缴纳定金并分期支付广告费用。在电视剧和电视广告播出前，广告主一般支付的广告费少于合同所确定广告费的30%，余款将在确认电视剧或电视节目及相关广告播出后才予以支付。全国发行的电视剧和电视节目一般需要3～6个月予以播映，而该确认报告一般在电视连续剧或电视节目在全国电视台均播放完毕的一个月后方能发出。基于此，勤+缘和有关广告代理商通常会向制作公司垫付制作费用，在电视剧和电视节目制作完成并播出后，由广告主向勤+缘和有关代理广告商就该垫付的费用进行偿付。勤+缘在北京、天津、福建与相关广告代理公司签订引资协议，各相关广告代理公司均同意投资勤+缘引介的电视连续剧或电视节目。作为提供电视节目类服务的组成部分，根据与广告代理公司签订的出资总协议及引资总协议，勤+缘享有为电视连续剧或电视节目提供相关服务（包括宣传、推广及发行电视节目的咨询服务）的优先权。勤+缘也会向制作公司提供有关制作及播映电视剧或电视节目的意见，购买电视剧及电视节目宣传材料，而这些宣传资料用于向电视台宣传、推介和发行电视剧或电视节目的过程中由制作公司使用。在获得电视剧发行许可证后，由制作公司或其他有权方向国内电视台进行首播发行。发行商然后将与电视台谈判取得广告时段，而电视台则取得电视剧播映权。随后，电视台将会确认电视剧贴片广告时段的播出日程。在电视剧或电视节目有了桥段之后，勤+缘便会向作为广告代理的投资人推介，以便为电视连续剧和电视节目的制作引入投资。就推介电视剧或电视节目桥段及提供给广告主有关宣传电视剧或电视节目的市场推广意见，勤+缘向投资者收取佣金。勤+缘就电视剧题材及概念决定推介投资人的种类并制定市场推广战略，然后协助广告代理说服广告主成为有关电视剧的出资人。其方法是向制作公司提议并联系制作公司进行产品植入，使得广告主的产品被用作电视剧道具或戏服，或通过改写剧本，使得电视剧含有宣传有关产品的信息。这时，广告主通过广告代理购买广告时间或者植入广告，从而使其成为通过广告代理投资电视剧或电视节目拍摄的主要资金来源。因此，这一类广告主对于勤+缘的业务模式举足轻重。为配合向广告代理提供市场推广类服务，勤+缘也提供观众分析、广告主产品/服务的市场调查及电视剧或节目发行策略顾问服务。部分广告主也委托勤+缘提供公关服务。由此可见，勤+缘不但在引进投资方面拥有强烈的主导权，而且还从中以佣金的方式取得收入。4.举足轻重的制作公司在勤+缘的主要业务模式中，制作公司的作用举足轻重。福建勤+缘制作是由福建电视台全资拥有的国有公司，设立于1997年3月。该公司取得了所有在中国境内制作及发行电视节目的批文和执照。之所以设立该公司，就是福建电视台为了与勤+缘公司展开合作而进行的行为。勤+缘和福建勤+缘制作并无管理及股权投资关系。福建勤+缘制作同意为勤+缘所引介投资者制作电视剧或电视节目，但是勤+缘也可为其他制作公司制作的电视剧或电视节目引资。无论如何，福建勤+缘制作作出有关制作电视剧或电视节目的独家承诺，就是基于勤+缘为若干电视剧和电视节目提供营运资金或者安排出资等条件。福建勤+缘制作拥有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也可从事电视剧或电视节目的发行及后期制作，并可以摄制电视广告及其他电视节目。同时，福建勤+缘制作也可以制作由福建电视台投资的节目。但是，这仅仅是为了满足中国现时外商投资企业领域有关规定的安排。2002年11月，勤+缘与福建勤+缘制作及福建电视台签署协议，约定在中国法律及法规允许时，勤+缘对福建勤+缘制作的股权有优先受让权。根据梁凤仪与福建勤+缘制作并转给勤+缘的合同，福建勤+缘制作有改编梁凤仪作品并制作成电视剧的优先权，并对电视剧及因此而制作的DVD及VCD享有发行特许权。此外，勤+缘还获得每集电视连续剧九万港币的创作报酬。仅2003年11月一个月，勤+缘从福建勤+缘制作获得的特许权使用费为820万港元，占勤+缘当月营业额的15%。2001年3月，福建勤+缘制作、勤+缘、梁凤仪及福建电视台订立了福建促资总协议，规定勤+缘为福建勤+缘制作、购买及发行共6000小时电视节目（合200部电视剧）的安排引介投资者，并提供在全国160个电视台在黄金时间播出的电视节目类服务。为此，勤+缘在一年内引资不超过2000万人民币的时候，勤+缘有权得到不低于实际引资额15%的费用；如果引资在该年度超过2000万元人民币，勤+缘有权获得超出某个电视剧保证投资额的佣金或引入一次海外赞助的赞助费。截至2003年9月30日，佣金收入占勤+缘向福建勤+缘制作促资总额的14%。但是，在2003年的最后三个月，勤+缘向福建勤+缘制作每月促资额均超过2000万元人民币，对于后三个月佣金处理情况，勤+缘的招股书并没有对之做出说明。勤+缘和大连电视台及海南汇视公司也订有类似的促资协议，以获取佣金及提供其他服务的机会。5.对投资人的控制除却必要的制作公司，勤+缘的业务模式也决定其对电视剧或电视节目的出资人的控制权——如果没有出资，制作公司无法运转，勤+缘的业务模式也无法进行。勤+缘在香港上市的时候，勤+缘通过如下公司实现对制作公司的电视剧或电视节目的投资。天津勤加缘广告为中国国内获得执照进行广告代理的公司。其名称获得勤+缘一子公司的授权，但是和勤+缘并无股权或者控制关系。天津勤加缘广告同意为勤+缘提供贴片广告的服务。但是，实际上，天津勤加缘广告与勤+缘表面上彼此独立的安排仅仅是一种权宜之计。2002年11月，勤+缘取得了收购天津勤加缘广告的权利，但是需等到中国法律法规允许并与天津勤加缘广告达成一致方可进行。根据勤+缘与天津勤加缘广告签订的引资总协议，勤+缘拟每年引介160小时电视剧或电视节目供天津勤加缘广告投资，而天津勤加缘广告或其所引介的投资者享有中国国内电视台给出的广告时间，以首播权交换广告时间的其他收益、节目赞助费及电视剧或电视节目国内播放许可权。为此，勤+缘在一年内电视剧或电视节目投资总额不超过2000万人民币的时候，勤+缘有权得到不低于实际引资额15%的费用；如果电视剧或电视节目投资总额在该年度超过2000万元人民币，勤+缘有权获得天津勤加缘广告就某个电视剧或电视节目所出资或引资额的30%作为保证投资额的佣金或获得从海外广告主引入一次海外赞助的赞助费。此外，天津勤加缘广告将勤+缘所引资摄制的电视剧或电视节目首播权之后的播映特许权转让与勤+缘，2003年9月30日至2003年12月31日，天津勤加缘广告于勤+缘所引介电视剧或电视节目的实际投资额约达2790万港元、2760万港元、2210万港元及1900万港元，在上述期间，勤+缘均从中提取15%作为佣金收入。除上述服务外，勤+缘可以向天津勤加缘广告转介的客户提供市场推广企划服务，以赚取不低于勤+缘所引介电视节目投资总额3%的收入，并且，勤+缘还可以提供其他市场推广企划服务。到2002年9月30日，勤+缘因向天津勤加缘广告转介的客户提供以上市场推广服务收到约266万美元。根据勤+缘同天津勤加缘广告签订的引资协议，因为勤+缘推广天津勤加缘广告参与制作的电视剧或电视节目并提供了咨询服务，同时使得电视台同意在播放电视剧和电视节目时放映一定时长的贴片广告，天津勤加缘广告须提供额外的费用；如果电视台拒绝提供广告时间，而是购买有关电视剧或电视节目时，勤+缘有权取得该购买款项，而不是将之提供给天津勤加缘广告。除此之外，勤+缘同北京的广告公司也有类似安排。6.融资协议的衔接勤+缘与制作公司签订促资总协议及与电视节目投资者签订引资总协议后，就安排各制作公司与电视节目投资者间订立确定各方权利及费用的确保投资协议。在确保投资协议中，确定了各方对电视剧或节目的收费和权利，也规定了投资者需要按照协议的规定向制作公司支付保证投资额，其金额由勤+缘、制作公司及电视节目投资者三方确定。为确保商业可行性，制作公司需要确保保证投资金额高于制作成本部分及应支付给勤+缘佣金部分的两者之和。另一方面，投资者需要确保在有关电视节目的给定概念、制作规模及演员选择等条件之下，保证投资金金额及应付给勤+缘的佣金之总额应低于其向电视台出让电视剧或电视节目以换取广告时间的市场价格。勤+缘居中斡旋双方的沟通，以便达成交易。一般而言，因就引资和促资提供意见，勤+缘分别向双方收取保证投资额的15%作为佣金。因为投资者支付保证投资金，所以各方同意投资者有权拥有、保留或转让给第三方以下权利或利益：中国国内电视台所给出的全部广告时间，以换取电视剧或电视节目的国内首播权；中国国内电视台或其他公司就电视节目国内首播权支付的其他利益；电视节目赞助费及中国国内永久的电视节目国内播映权。根据确保投资协议，就勤+缘所引介电视节目的制作，制作公司每集收管理费大约20万元。勤+缘就提供电视节目制作类服务及介绍第三方提供有关服务而收取的费用也计入制作成本。制作公司负责按期进行电视节目的拍摄以赶上在中国国内电视台播映的黄金时段。若政府主管部门要求有关电视节目进行重拍，则由投资者支付因重拍而产生的额外成本。同时，如果勤+缘未能如期引入投资制作电视节目或者投资方未支付保证投资额，则需要勤+缘支付该投资额以完成电视节目的制作；反之，如果制作公司没有按期完成电视节目的制作，勤+缘需要向投资人进行损害赔偿。因为在制作电视节目方面，总是需要资金到位之后才能开始拍摄工作，所以，引入电视节目投资人与向制作公司推介需要制作的电视节目是同时发生的。只有投资人和制作公司均同意勤+缘的推介后，勤+缘、投资人、制作公司三方才可能签订确保投资协议。勤+缘在提供电视节目制作类服务和市场推广类服务时，有可能受让有关电视节目的发行权。这些发行权或者表现为享有对一些电视节目首播后的播映权，或者表现为对一些电视节目的VCD和DVD在中国境内外有发行权。由于中国当时的法律法规并不允许外资参与音像制品的发行，所以勤+缘采取将该发行权统统转让于第三方的做法，以规避有关外资管理政策。在2003年，自10月1日至12月31日的三个月，勤+缘收到出让该发行权的所得分别为89万港元、1890万港元及1170万港元。勤+缘公司也进行相关公关服务，主要是协助广告代理说服广告主以贴片广告的形式投放广告。下图是对勤+缘商业模式的图表式说明。寻找庇护的艺术？7.最早的VIE结构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勤+缘向制作公司及广告代理商提供服务而赚取佣金，向制作公司提供电视节目制作服务而赚取收入，向广告代理商提供市场推广服务而赚取服务收入。并且，勤+缘也通过出让电视节目发行权和提供公关服务而赚取收益。这样，通过电视剧或电视节目制作及提供制作资金的广告代理两个环节实施VIE结构，使得勤+缘这样一个海外公司参与到中国境内的电视剧及电视节目制作当中，并通过广告环节为其电视剧和电视节目的制作提供资金。这是中国较早通过VIE进入中国影视制作市场的投资案例。（二）北京保利华亿传媒文化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保利华亿”）买壳上市1.股权收购2005年5月13日，在香港联交所上市的友利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友利控股”）发布公告，称友利控股将从其股东手中收购AngloAlliance。后者是一投资控股公司，拥有华亿浩歌影视传媒文化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浩歌”）98%的股权。AngloAlliance集团成员公司在中国境内从事多项媒体相关业务，包括制作电视剧、投资电影制作、广告代理及广告制作。本次股权收购完成后，友利控股通过AngloAlliance控制浩歌98%的股权，而浩歌又握有保利华亿50%的股权。保利华亿主要从事电视剧制作、投资电影制作、广告代理服务及制作。保利华亿旗下以不同持股比例拥有五家公司：海南海视旅游卫视传媒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海南卫视”）、北京英氏影视艺术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英氏影视”）、北京鑫宝源影视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鑫宝源”）、北京华亿山和水广告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山和水”）、北京千思广告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千思广告”）。保利华亿拥有海南卫视49%的股权。海南卫视拥有管理及经营海南卫视节目及广告业务并享有相关收益权的30年独家权利。保利华亿拥有英氏影视60%的股权。英氏影视主要从事情景喜剧的制作。保利华亿拥有鑫宝源50%的股权。鑫宝源主要从事赵宝刚所执导电视剧的制作。保利华亿拥有山和水51%的股权。山和水主要从事广告代理服务和制作，主要制作公司录像和广告。保利华亿拥有千思广告55%的股权。千思广告主要提供广告套餐服务，该公司运用多种广告媒体为客户提供广告/宣传计划。保利华亿及其旗下五家公司的总体营业额主要来自销售节目及电影产品、电影版权及电视节目的授权或转授权、提供广告业务。根据友利控股的股东通函说明，2004年保利华亿的营业额达人民币7700万元。随着交易的结束，保利华亿50%的股权被纳入友利控股当中，而保利华亿50%的股权最终持有人董平获得友利控股向其发行的27亿股普通股，占友利控股当时已发行股份的27%，是友利控股公众股东之外的第二大股东，董平被聘为友利控股的执行董事，实现董平持有保利华亿权益部分的买壳上市。2.不可复制的历史在2004年11月28日之前，对于这种买壳上市，中国法律并没有提供可以实现的法律渠道。根据中国加入WTO的相关承诺，在2002年4月1日起实施的《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中，将“广播电视节目制作、出版、发行及播放公司”及“电影制片、发行公司”都规定在“禁止外商投资产业”目录中。但是，原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以下简称“广电总局”）及中国商务部（以下简称“商务部”）于2004年10月28日发布、并于同年11月28日实施的《中外合资、合作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企业管理暂行规定》（以下简称“44号令”）就破除了这一禁令，从而为外商投资进入电视节目制作领域提供了法律渠道。同年11月30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以下简称“发改委”）同商务部发布了《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2004年修订）》，将“广播电视节目制作、发行，电影制作（中方控股）”列入“限制外商投资产业目录”，允许外资进入电影制作领域。基于此，各大国际影音巨头纷纷在中国影视市场进行布局。例如，2004年11月，北京索尼影视国际电视公司和中国电影集团华龙电影数字制作有限公司共同组建的华索影视数字制作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索”）宣告成立，华索将主要开发和制作中文影视娱乐节目，包括电视栏目、情景喜剧、电视连续剧和电视电影，并在中国境内外发行。新成立的华索公司中，中影集团控股51%，索尼占49%，董事局中的六个董事中双方各有三名成员，其中，中影集团董事长兼任华索公司董事长。中影华纳横店影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影横店华纳”）是中国历史上首家中外合资的电影娱乐公司，由中国最大的国有电影企业集团——中国电影集团公司、娱乐电影业巨头的美国华纳兄弟影业公司和中国电影电视行业最大的私营企业——横店集团共同投资，于2004年12月在北京注册成立，并于2005年初在历史悠久的北京电影制片厂内建立了办公室。公司高层由三大股东派出，中影集团总经理韩三平任董事长，华纳兄弟执行副总裁理查德·福克斯出任副董事长。公司业务包括投资、制作、发行和推广华语电影，中外合拍电影、电视电影及动画产品。在44号令的推动下，美国著名媒体公司维亚康姆与上海文广新闻传媒集团组建了上海东方尼克电视制作有限公司，注册资金600万美元，其中，中方占51%，外方占49%。这一公司将以制作本土化的儿童电视节目为主，引进维亚康姆旗下的美国尼克儿童频道的《蓝色线索》、《孩子的选择》等名牌栏目的市场模式、制作理念等。在这种背景下，董平先生将其通过浩歌持有保利华亿的权益部分转入友利控股，并持有友利控股发行在外27%的股份，从而实现间接买壳上市。但是，2007年10月31日，发改委与商务部联合发布《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2007年修订）》，废止了《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2004年修订）》，将“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公司”与“电影制作公司、发行公司、院线公司”统统列入“禁止外商投资产业目录”，从而在短暂开启外资以实体投资形式进入中国影视制作市场的渠道后，很快将之关闭。这使得保利华亿的模式成为不可复制的历史。下图所显示的就是保利华亿在其有关权益转入友利控股后的公司架构图。可以清楚地看出，外商投资进入了电影制作、电视制作及广告领域。寻找庇护的艺术？（三）华谊兄弟传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谊兄弟”）中国创业板上市2009年9月27日，中国国内最大的民营电影制作公司——华谊兄弟首发申请通过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证监会”）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以下简称“创业板”）发行审核委员会的审核，获准发行股票并于创业板上市。经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证监许可［2009］1039号文核准，华谊兄弟公开发行4200万股人民币普通股。发行采用网下向询价对象配售与网上向社会公众投资者定价发行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其中网下配售840万股，网上定价发行3360万股，发行价格为28.58元/股。经深圳证券交易所《关于华谊兄弟传媒股份有限公司人民币普通股股票在创业板上市的通知》（深证上［2009］136号）同意，华谊兄弟发行的人民币普通股股票在创业板上市，股票简称“华谊兄弟”，股票代码“300027”；其中网上定价发行的3360万股股票于2009年10月30日起上市交易。华谊兄弟于创业板上市说明中国资本市场已经开始为电影行业融资需求提供渠道。华谊兄弟虽然重点在电影制作领域，但是在电影发行和电影放映方面也有着不俗的表现。其主营业务包括：电影的制作、发行及衍生业务；电视剧的制作、发行及衍生业务；艺人经纪及相关服务业务。在华谊兄弟所从事的主营业务中，电影和电视剧业务分属电影电视产业中的两个子行业，艺人经纪及相关服务业属于商务服务业的子行业。1.影视业务收入构成华谊兄弟电影业务所形成的主要产品就是电影作品。其业务收入来自于电影版权的销售，即影片版权许可。电影版权的销售以影片票房收益为主，同时还包括电视播映权收入、音像版权收入和电影衍生产品收入等。（1）票房分账收入票房分账收入是指在影片摄制完成后，电影制片商与中国国内院线达成发行放映合作协议，影片放映所产生的票房收入由制片商与院线分账，一般电影制片商可分得40%左右的票房收入。依据原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于2008年12月19日下发的（2008）影字866号《广电总局电影局关于调整国产影片分账比例的指导性意见》（以下简称“866号文”），制片方的分账比例原则上不低于43%，影院一般不超过50%。2011年11月，在《金陵十三钗》与院线就票房分账比例僵持不下的时候，原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向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中国电影制片人协会下发了（2011）影字992号《关于促进电影发行放映协调发展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992号文件”）。992号文件提出，影院对于影片首轮放映的分账比例原则上不超过50%，重申了866号文中规定的影院票房分账比例，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将影院广告经营权逐步回收于影院、制片方不再经营贴片广告的意见；对于影院发展中出现影院租金对影院收入形成拖累的情形，建议影院年度地产租金原则上不超过年度票房的15%。922号文件试图在电影制片、发行及放映各环节对影院票房分账及相应的利益分配关系进行规制。（2）电影播映权及音像版权收入电影播映权及音像版权收入是指制片商或者发行商通过向电视台出售影片的电视播映权以及向音像制品发行商出售电影音像制品版权来获得影片发行销售收入的方式。对于部分具有海外发行条件的影片，制片商或发行商通常将包括电影播映权及音像版权在内的版权打包销售给境外机构，从而实现海外发行销售收入。（3）电影衍生产品收入华谊兄弟从事电影衍生产品运营较早，其目前的电影衍生产品业务主要包括：产品植入性广告、贴片广告及公关广告。中国电影市场上的产品植入性广告，是指在电影中置入某些产品或企业品牌，达到宣传企业产品及企业的目的。贴片广告是指在电影片头插播的广告片，通常也称为“跟片广告”。华纳兄弟一部影片通常有十条贴片广告，每条长约30秒。所谓公关活动广告，是指由商家赞助电影首映式或专场放映。（4）电视剧业务收入华谊兄弟电视剧业务所形成的主要产品就是电视剧作品。电视剧业务收入来自电视剧版权的销售，主要包括电视剧播放权收入、电视剧音像制品版权收入及衍生产品收入。电视剧播放权收入主要来自各省级电视台及中央电视台。其中，各省级电视台作为电视剧放映权的省内总分销商再向下分销给省内各地方台。电视剧音像制品出版权一般在电视台播放电视剧一段时间之后转让给音像制作公司以取得相应的版权收入。电视剧衍生产品与电影衍生产品类似，包括公关活动及植入性广告等。中国电影市场受盗版及P2P软件的冲击较重，在版权保护不利的局面下，中国电影制片商的收入主要以影片票房分账为主，而电视剧制片商的主要收入主要来自各省级电视台以及中央电视台的电视播放权收入，来自于后续音像版权收入较低。而在美国，后续音像版权收入是电影制片商收入的主体，约占其收入额的50%以上。因而，在中国从事影视业务的企业若想取得更大的回报，在现阶段就必须加大发展产品植入、贴片广告及以公关活动为核心的影视衍生产品及艺人经纪业务。在中国，对产品植入、贴片广告并没有明确的法律加以规制。2.艺人经纪及相关业务华谊兄弟的艺人经纪及相关业务主要包括艺人代理服务和企业客户艺人服务两种。艺人代理服务是指华谊兄弟依托自身丰富的影视资源和专业管理经验为影视演艺人才提供专业化的经济代理服务。在华谊兄弟与艺人签署的经纪服务协议中，其与艺人的合作事项通常包括：电影、电视及舞台的演出及拍摄制作；在电视、报刊、电台、互联网媒体上的广告宣传；出席参加各种商务及公关活动；涉及艺人个人形象、肖像权、名誉权、著作权在内的事务。华谊兄弟为艺人在上述合作事项中提供策划、包装、规划、安排、实施、对外合作、谈判签约、收益的获得、法律事务代理及行政顾问等全方位代理服务。华谊兄弟从艺人在商务合作事项中所取得的收益中按一定比例提取佣金作为艺人代理服务收入。企业客户艺人服务是指华谊兄弟受企业客户委托，全面负责活动策划、艺人聘请、活动组织运作等企业客户所需的以艺人为主体的各类商业活动。3.影院经营领域此外，华谊兄弟也进军影院经营领域。尽管影院是电影摄制、发行的下游，但依照惯例，影院可分得票房收入的50%左右，是产业链中附加值较高的环节，有着较好的稳定投资回报，华谊兄弟在电影摄制和发行以及品牌建设方面的优势地位能够为其介入影院业务提供较大的支持。2008年5月4日，华谊兄弟的子公司——华谊兄弟影院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谊影院”）成立。华谊影院的业务经营模式是：首先，选择合适的商业地产物业作为影院的经营场所；其次，与商业地产的所有者签署影院投资及物业租赁协议；最后，在影院竣工后经营管理影院并取得包括电影分账收入、餐饮收入在内的业务收入。并且，根据华纳兄弟的募集资金用途说明，除其主要募集目的是为了影视剧制作外，如募集资金有剩余，还将投资用于影院建设。2010年6月7日，华纳兄弟发布公告称，华谊兄弟首家影院——重庆百联上海城影院将于6月24日开业。这意味着华谊兄弟在电影业务方面，从制片到发行，再到终端放映的产业链已经逐渐打造完整。华谊影院的主页显示，目前华谊兄弟拥有3家影院，分别位于北京和重庆。[1]而华谊兄弟上市计划募集资金在影院部分承诺投资总额为12966.32万元，计划2010年开业影院为6～8家，分别位于重庆、上海、北京、武汉、合肥、沈阳、哈尔滨等城市。综上，华谊兄弟主营业务主要集中于影视制片行业，目前向上延伸到艺人经纪业务，向下涉足影院业务，构建了完整的影视产业经营体系。具体如下图所示：寻找庇护的艺术？4.创业板的推出促成了资本市场与娱乐产业的正式对接华谊兄弟发行股票并成功上市标志着资本市场与娱乐产业在法律意义上的正式对接。而在此之前，中影集团就曾成功发行过企业债券。从华谊兄弟发行股票的招股书中，可以看出资本市场不但为影视公司融资提供了渠道，还对目前的法律架构提出了新的要求。（1）影视公司在资本市场融资的法律障碍因为娱乐产业的自身特点，包括影视公司在内的从事娱乐产业的公司经营风险较大。根据2006年5月18日施行的《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上市管理办法》（以下简称“《首发办法》”），发行人发行股票除要符合中国《公司法》及《证券法》的相关规定外，还需满足《首发办法》的相关要求。尤其是以下有关财务会计要求：[2]——最近3个会计年度净利润均为正数且累计超过人民币3000万元，净利润以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较低者为计算依据；——最近3个会计年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累计超过人民币5000万元；或者最近3个会计年度营业收入累计超过人民币3亿元；——发行前股本总额不少于人民币3000万元；——最近一期末无形资产（扣除土地使用权、水面养殖权和采矿权等后）占净资产的比例不高于20%；——最近一期末不存在未弥补亏损。根据华谊兄弟在招股书中披露的数据，华谊兄弟在2006年度、2007年度、2008年度及2009年度1～6月的合并净利润分别为23564114.94元、58244557.14元、68064536.13元及31634415.25元，累积已超过3000万元人民币，符合三年净利润的要求；而华谊兄弟在2006年度、2007年度、2008年度及2009年度1～6月的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34389203.59、-44914753.83、-61122829.31及13127188.61元，不符合最近3个会计年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金额累积超过人民币5000万元的标准，但是华谊兄弟在2006年度、2007年度、2008年度的营业收入累积超过人民币3亿元，符合营业收入三年累积标准；华谊兄弟在发行前股本总额为人民币1.26亿元，符合要求；但是，华谊兄弟在2008年12月31日的存货为人民币231926218.55元，同期的净资产为人民币248012409.59元。按照华谊兄弟所披露的会计处理方法，其存货包括“原材料、在产品、库存商品、低值易耗品等。原材料是指公司计划提供拍摄电影或电视剧所发生的文学剧本的实际成本，此成本于相关电影或电视剧投入拍摄时转入影片制作成本。在产品是指制作中的电影、电视剧等成本，此成本于拍摄完成取得《电影片公映许可证》或国产《电视剧发行许可证》后转入已入库影视片成本。库存商品是指本公司已入库的电影、电视剧等各种产成品之实际成本”。截至2009年6月30日，公司存货账面价值为28539.05万元，占流动资产的45.34%，占总资产的42.31%。根据华谊兄弟的说明，因为其为影视制作、发行企业，自有固定资产较少，企业资金主要用于摄制电影、电视剧，资金已经投入生产即形成存货。存货主要由原材料、在产品、库存商品构成，其中，原材料、在产品、库存商品分别占存货账面价值的10.45%、63.18%、26.37%。因此，华谊兄弟资产中无形资产就超过了净资产的20%。按照《首发办法》第33条的规定，华谊兄弟无法在中国境内首次发行股票并上市。（2）创业板为影视公司上市打开了大门为了规范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的行为，促进自主创新企业及其他成长型创业企业的发展，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维护社会公共利益，根据《证券法》、《公司法》，中国证监会2009年3月颁布《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管理暂行办法》（以下简称“《创业板管理办法》”），同年5月1日实施。依据《创业板管理办法》的规定，发行人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需满足以下财务指标：[3]——最近两年连续盈利，最近两年净利润累计不少于一千万元，且持续增长；或者最近一年盈利，且净利润不少于五百万元，最近一年营业收入不少于五千万元，最近两年营业收入增长率均不低于百分之三十。净利润以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孰低者为计算依据。——最近一期末净资产不少于两千万元，且不存在未弥补亏损。——发行后股本总额不少于三千万元。可以看出，《创业板管理办法》对无形资产占发行人净资产的比例并没有进行限定，这更契合研发型及以版权业务为核心资产的企业去资本市场进行融资的需要。同时，将主板三年的盈利要求缩短为两年，符合高增长及高风险性企业的特点，为创新性企业打开了上市的方便之门，同时，也为风险较高的影视公司提供了进入资本市场的渠道。按照《创业板管理办法》，即使华谊兄弟所制作的电影和电视剧全部按照无形资产核算，也符合《创业板管理办法》的要求，可以公开发行股票并于创业板上市。创业板市场的推出丰富了中国资本市场的层次，对于拥有着无限市场魅力而又隐藏着极高风险的电影业而言，创业板市场是资本市场提供的最佳资本平台。在华谊兄弟于2009年10月创业板上市后，浙江华策影视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策影视”），这家专注于影视剧的制作、发行及其衍生业务的公司，于2010年10月在创业板上市。2011年6月13日，中国证监会的网站对北京光线传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光线传媒”）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于创业板上市的申请进行了预先披露。创业板市场的推出大大促进了中国影视产业在资本市场进行融资活动的发展。5.艺人经纪业务的法律制度有待完善华谊兄弟所经营与营业性演出有关的艺人经纪及相关服务业务的主管部门为国家文化部。按照国务院2005年7月7日发布并于2008年7月22日修订的《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国务院令第439号）第2条的规定，此处的营业性演出是指以营利为目的为公众举办的现场文艺表演活动。按照文化部2009年8月28日发布并于同年9月1日起实施的《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实施细则》（文化部令第47号）第2条的规定，营业性演出是指以营利为目的、通过下列方式为公众举办的现场文艺表演活动：（1）售票或者接受赞助的；（2）支付演出单位或者个人报酬的；（3）以演出为媒介进行广告宣传或者产品促销的；（4）以其他营利方式组织演出的。由于营业性演出有关的艺人经纪及相关服务业属于新兴服务行业，因此行业监管体系尚处在逐步建立和完善的过程中。根据国务院令第439号与文化部令第47号，申请设立演出经纪机构，应当有3名以上专职演出经纪人员和与其业务相适应的资金并经所在地的省级文化主管部门审批通过即可。外国投资者可以与中国投资者依法设立由中方控股（持股不低于51%）的中外合资经营、中外合作经营的演出经纪机构。设立中外合资经营、中外合作经营的演出经纪机构，应当经文化部批准后方可颁发营业性演出许可证。在实践中，除取得营业性演出许可证的经纪机构可以从事艺人经纪服务之外，许多具备专业能力和资源的个人也在从事艺人经纪服务，目前对个体艺人经纪人尚无明确的法律法规进行规范和监管。但是，依据国家工商总局于2004年8月28日发布的《经纪人管理办法》第6条规定：“符合《城乡个体工商户管理暂行条例》规定条件的人员，应当向工商行政管理机关申请领取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成为个体经纪人。”因此，严格说来，个体艺人经纪人应该申领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另外，华谊兄弟除经营与营业性演出有关的艺人经纪及相关服务业务外，还经营向影片制片方提供艺人参演服务的经纪服务。这种经纪服务就超出了国务院令第439号及文化部令第47号的范围。对于这种艺人经纪服务业的行业，并无特别的法律、法规或行政规章予以涵盖，监管环境比较宽松。对于这种与电影有关的经纪服务，目前在中国唯一能够适用的就是国家工商总局发布的《经纪人管理办法》。《经纪人管理办法》第2条规定：“本办法所称经纪人，是指在经济活动中，以收取佣金为目的，为促成他人交易而从事居间、行纪或者代理等经纪业务的自然人、法人和其他经济组织。”《经纪人管理办法》明确了经纪人可以采取个体、个人独资、合伙、有限责任公司及其他经济组织的形式开展经纪业务，并规范了经纪企业的名称和经营范围。此外，《经纪人管理办法》第12条规定：“经纪人领取营业执照、聘用或解聘经纪执业人员后，应当自聘用或解聘之日起20日内，将聘用合同及聘用的经纪执业人员的姓名、照片、住所、执业的经纪项目、执业记录及解聘合同等资料提交给当地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备案。”并且，《经纪人管理办法》第13条规定：“经纪人应当将所聘用的经纪执业人员的姓名、照片、执业的经纪项目、联系电话等在经营场所明示。”以预防经纪执业人员在经纪执业过程中损害委托人及其他当事人利益。《经纪人管理办法》在确定经纪人员有权收取佣金的同时，对经纪人进行经纪活动的范围、订立经纪合同的种类及要求、经纪人应该遵守的规则及不能从事的行为、经纪人的监管机构等事项也做了规定。《经纪人管理办法》以部门规章的形式确定了经纪人的基本监管架构。总体而言，华谊兄弟通过进入电影的上游行业艺人经纪业，获得了稀缺的演员资源，具备了产业纵向整合的能力，为其影视制作提供了一定的人才库。华谊兄弟的艺人经纪业务主要是为其影视制作服务的，这里的经纪业务在某些方面更像雇佣关系。对于这样一种雇佣关系，是否需要签署居间、行纪、委托等合同，从而满足《经纪人管理办法》的要求，不无疑问。况且，《经纪人管理办法》目前仅仅是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发布的部门规章，立法位阶比较低，很难提供一个完备的法律架构。仔细考察艺人经纪业在华谊兄弟整个产业链条中的地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华谊兄弟的艺人经纪业在某些方面更像是好莱坞大制片厂以前采用的明星制。中国的电影业目前以制片人、知名导演和知名演员为核心运作。对于华谊兄弟而言，少数签约制片人及导演对公司业绩的贡献所占比重相对较高。如电影业务，冯小刚工作室出品的《集结号》和《非诚勿扰》，2部影片截至2009年6月30日累计实现票房分账收入18896.50万元，约占2006年1月1日至2009年6月30日期间华谊兄弟电影业务收入的40%和总营业收入的18%，由此看出，华谊兄弟对冯小刚团队具有一定的依赖性。对于这种依赖度，华谊兄弟的解决办法就是给予股权。冯小刚、张纪中、李冰冰、黄晓明及其他明星在华谊兄弟均持有一定股权。但是，这样一种持股安排并不能够为华谊兄弟的明星模式提供坚固的法律保障。一方面，华谊兄弟作为经纪公司和制片公司的利益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另一方面，明星只是演职人员的组成部分，应该保证一个竞争的演职人员市场，从而保护明星之外的演职人员的创作及经济利益。对此，以平等主体为调整对象的《经纪人管理办法》并不能满足这种利益平衡的要求。鉴于这种演职人员与制片公司的关系更像是一种雇佣关系，将劳动法引入电影制片公司中的艺人经纪业务，并为此制定完备的法律规则，也许是促进电影制片公司艺人经纪业务进一步发展的法律保证，从而推动电影产业中制片公司的业务整合。6.知识产权的保护制度有待加强在其准备的招股书中，华谊兄弟在风险提示部分尤为强调了盗版的风险。影视作品复制成本随着技术的发展日渐降低，VCD和DVD技术及产品的出现固然为影视公司开辟了新的市场，但也方便了盗版的制造和流通。互联网P2P技术更是大大地便利了作品的分享，使得盗版甚至不用借助于有形物就可以实现。尤其在中国电影市场，电影往往刚上映就遭遇盗版的威胁，从而使得能获得可观票房收入的档期往往很短，甚至还出现一种荒诞的传闻：制片商向盗版商出钱以便使其将盗版的时间推后。这样，制片商的票房收入被分流，制片商很难取得可观的音像制品及电视（或互联网）播映权的版权收入。理论上，摄制完成的电影依次经过影院、付费电视、免费电视（包括网络）、音像产品等渠道构成的放映链来实现观众对该影片的消费，在每个环节获取最大数量的观众。如果知识产权保护状况不能令人满意，电影就不可能在影院之外的渠道取得实质性收入。由于电影不能经过完整的放映链面对尽可能多的观众，市场对它的短期反映对制片商就尤其重要。在衍生产品市场尚待发展的情况下，制片商往往毕其功于一役，全力追求影院票房。电影收入的重心因此就转向影院票房收入，这也导致了电影院的高票价及电影在营销和发行时的不正当竞争，虚报票房和对其他同档期影片的负面营销成为市场顽疾。作为一个副产品，对公众提供电影评鉴参考的影评作品要么十分学术化，要么流于简单的烂片判断，从而也影响了相关影评行业的发展。7.影视产业中的广告在这种国内电影版权保护不力的情形下，华谊兄弟电影业务收入主要以影片票房分账收入为主，来自于后续音像版权的收入极低。在这种局面下，华谊兄弟可以最大限度地取得票房收入，并且可以在电影衍生产品上取得突破。因此，为进一步拓宽其影视衍生业务的发展空间，根据其招股书的介绍，华谊兄弟拟开展以影院LED屏为播放媒介，影视剧广告植入、广告贴片、阵地宣传活动以及数字海报等相结合的多元化营销模式，并且通过该营销模式提升华谊兄弟发行影片的营销效果，增加主营业务的盈利水平。（1）贴片广告按照华谊兄弟在招股书中的定义，所谓贴片广告是指在电影片头插播的广告片，也称为跟片广告，通常为10条广告，每条30秒，是电影衍生产品的一种。但一些影片贴片广告时间过长，电影放映中间随意插播广告，影响了观众正常观看电影。一些单位不经电影版权方同意随意搭载、删减广告，这损害了消费者和电影版权方的合法权益。为此，原国家广电总局于2004年7月14日与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联合发布了《关于加强影片贴片广告管理的通知》［广发影字（2004）700号］，主要对三个方面进行了明确：首先，贴片广告属于广告，需要满足《广告法》中的各项要求，这也要求只有取得相应的广告经营资格的主体方能设计、制作、代理、发布影片贴片广告。其次，贴片广告实际上是在电影作品中加入广告，和电影一起进行放映，这对电影作品的完整性构成影响，因此，未经影片版权方同意，任何单位不得搭载贴片广告；在影片版权方自己在影片中加入贴片广告的情况下，没有取得影片版权方同意，任何单位也不得删减贴片广告。最后，贴片广告不能侵犯观众作为消费者的权利。为此，广发影字（2004）700号通知要求影片贴片广告一律加在《电影片公映许可证》画面之前，不得占用电影放映时间；并且，电影院线公司、发行公司要规范操作贴片广告业务，电影院要对放映的影片贴片广告时间予以公告。目前，在电影放映之前，一般有2～18分钟的广告。在制片商同意的前提下，发行人一般有权利卖出离影片开始最近三分钟的广告时间，其他时间则由影院卖出。这样，对于那些热门的影片，广告时间就贵，反之则便宜，甚至也不会卖出多少贴片或映前广告。2009年2月10日，原国家广电总局发布了《广电总局电影局关于进一步规范电影贴片广告和映前广告管理的通知》［（2009）影字79号］，针对影片发行及放映单位，进一步强调了广发影字（2004）700号通知的规定，并突出强调了对映前广告的相关规定。虽然原国家广电总局发布的这两个通知考虑了各方面的利益并对之进行了平衡，但是电影和一般媒体不同，它必须借助影院才能播映，而相比制片方，影院一般并无广告发布者的资质，如果严格按照这两个通知执行，影院一般不能在电影前播映贴片广告。但在现实中，影院往往在其放映的影片前播映其他广告，这种贴片广告也被称为映前广告。原国家广电总局在票房分账领域对制片公司、发行公司及影院的利益进行平衡的922号文中，提出将影院广告经营权逐步回收于影院、制片方不再经营贴片广告的意见。如果版权人同意的映前广告被排除在外，电影制作和发行的成本可能得不到必要的弥补，可能就会影响整个电影产业链的发展。（2）植入广告植入广告在中国并没有法定定义。按照华谊兄弟在招股书中的定义，所谓植入广告是指在影视剧拍摄中将某些企业或产品融入影视剧内容中以达到宣传企业或产品的目的，是影视剧衍生产品的一种。严格而言，广告是指商品经营者或者服务提供者承担费用，通过一定媒介和形式直接或者间接地介绍自己所推销商品或者所提供服务的商业广告。而其基本特征就是可识别性，能够使消费者辨明其为广告。所谓植入性广告其实就是产品植入，是指在影片道具或者在影片内容铺陈时使用某些企业的产品和服务，并直接或间接指明有关服务、产品或企业，以利用影片的影响力实现企业、服务或产品宣传的目的。与广告识别性的特点恰恰相反，产品植入的最终目的就是使得观众不能分辨该产品或服务在影片中是广告，而是要使该植入有机地融为影片的一部分，利用影片的情感力量吸引潜在的消费者或用户。因此，产品植入无法满足广告法有关广告的要件要求。在这种情况下，有两种选择，要么强令产品植入必须满足广告法的有关要求，必须使得观众识别其为广告；要么承认产品植入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广告，而是产品推广与电影融资需求的一种结合，应当适用特殊的制度予以规制。如果强令产品植入必须适用广告法的要件，必须明示给观众其广告属性，恰恰是对产品植入效果的破坏，就变成了广告插播。因此，对广告植入而言，适用广告法并非可行。我们生活在被商品或服务标示包围着的社会。产品或服务其实已经在我们的实际生活中进行了植入，对此，我们无可逃避。如果电影是一项艺术，那也是项奢侈的、昂贵的艺术，电影创作需要资本，资本对电影的支配力无可避免。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电影创作人员与资本提供者相互之间的供求关系出现失衡状况，或者电影创作人员没有一丁点经济压力而无视观众的需求，或者电影创作人员被资本驱使一味迎合市场，都会最终导致电影产业的萎缩，对电影产业的发展并无助益。现实中，在创作与资本的对峙中，天平往往会倾向资本一方。在产品植入符合影片内容需要的前提下，产品植入为电影创作提供了制片商自有资金之外的一个融资来源，使得电影融资渠道多元化，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对创作人员的资本束缚。电影产业的内在需求使得产品植入必须有明确的法律定位。在电影业而言，与产品植入有关的法律制度需要平衡的还是资本与创作之间的关系。制片商答应产品或服务提供商在自己的影片里采用有关产品或服务作为影片道具或内容的一部分，产品或服务提供商同意对制片商的电影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这本来是一个合同关系，如果没有第三方的利益受到影响，按照意思自治原则，法律应该袖手旁观。但是，制片商和广告主关于产品植入的约定势必会影响到影片的内容及某些细节，为了吸引产品植入者的资金，制片人势必会对包括导演在内的创作人员施加更大的压力，以便使影片依靠产品植入取得最大的利益，减轻制片人的资金压力。而且，在很多时候，这也成为电影融资的一种方式。因此，这就需要对电影创作人员的利益加以考虑，否则，产品植入并不是减轻而是加重了创作人员所背负的资本枷锁，不利于保持电影产业的活力。现实中，也有发行商进行产品植入的，其价格主要取决于导演和演员的市场号召力、影片的票房潜力、植入产品的显著性及植入时间长度。因为产品植入要满足客户自身的需求，所以需要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进行谈判。（3）影视产业及互联网平台中的广告在电影放映渠道日趋多样化的今天，广告对于一些电影播映服务提供者尤其重要。优酷作为一家网络视频提供商，也为许多影片提供了电影播映平台。但是，根据优酷网公司（以下简称“优酷”）在美国发行股票并上市的招股书所披露，优酷的收入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在线广告。在用户观看视频的过程中插播或者预播广告就成了优酷播放广告的一种模式。此时，如果优酷播放的广告被用户屏蔽，优酷的营业模式就被破坏，不得不转向其他营业模式——例如提供收费视频服务等。按照国务院2000年9月25日发布并施行的《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的规定，互联网信息服务分为非经营性和经营性两类。其中，非经营性信息服务是指通过互联网向上网用户无偿提供具有公开性、共享性信息的服务活动。此时，如果用户不使用非经营性服务信息提供商的其他服务，比如电子邮件、即时通讯等服务，互联网服务提供商与网络用户之间不见得有非常明确的合同关系，互联网服务提供商与在其网页上投放广告的广告主反而关系更紧密。如果用户作为一个网络广告瞄准的消费者来看，该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可能会被当作广告发布者对该消费者承担责任。对于非经营性服务信息提供商而言，广告业务对其生存和发展都至关重要。这一点，无论是传统如雅虎或新兴如推特或其他社交网络运营商，互联网企业对广告的依赖并没有丝毫减轻。既然承认了非经营服务信息提供商这种法律形式，就必须承认其必然的、依靠广告的商业模式。这样，对于非经营性互联网经营商而言，通过其提供的互联网平台发布合理广告就是一项权利，对其的尊重和承认，就是用户不能否定的一项事实。根据优酷于2011年6月10日发布的年度报告，优酷流量的大部分是为了浏览专业制作内容，其中就包括电视连续剧和电影。在过去几年，根据优酷内部统计，与2009年相比，优酷为电视连续剧在2010年支付的许可费用增长了100%，而2009年的许可费比2008年增长了200%；而一部电影的平均许可费和2009年相比也提高了90%。基于在线视频广告的盈利前景看好，在线视频网站竞相热捧流行电视剧集和电影，这种激烈竞争的态势反过来又推高了专业制作内容的许可费用。另外，随着市场的发展，版权所有人、发行商和行业协会对于其版权的许可期望越来越高，这也推高了专业制作内容的许可费用。此外，优酷正在建立其内容资源仓库，这也会提高专业制作内容的许可成本。因此，如果优酷没有足够的收入来应付日益上涨的版权许可费用，优酷将面临更加严重的亏损。优酷自从成立之后就一直亏损，仅在2010年就亏损2.047亿元人民币。据优酷解释，其亏损主要是为了支付带宽费用、网络内容费用及资本支出。优酷的收入和盈利能力依赖于中国在线广告业的发展，并寄希望于广告主增加在线视频广告的投入。2010年，优酷广告销售收入占其纯收入的96.7%。基于此，可以看出，优酷的营业模式严重依赖广告，这种商业模式脱胎于免费电视的盈利模式：向公众免费提供电视节目，其盈利则来自于在提供免费电视节目时向公众播放的广告。如果允许有人在免费电视播出节目的时候提供屏蔽节目中的插播广告，无异于破坏整个免费电视的产业链，从而使得电视经营者不得不转向收费模式。同理，如果优酷播放的视频广告被屏蔽，优酷免费提供视频节目的营业模式也会遭到破坏。优酷的广告一般放置于视频节目开始之前，目前其广告时长一般是30秒。与之相比，土豆网对于时政报道视频，并没有前置广告，对于原创节目和购买的节目，仍然有30秒的前置广告。主要以提供影视剧为主的PPTV则有15秒的前置广告。网络上提供了许多屏蔽优酷前置广告的软件和方法。2011年7月14日，优酷更新了其Flash播放器，引入了反屏蔽广告机制，如果用户安装了屏蔽广告的扩展脚本、hosts修改、或者其他屏蔽广告的工具，优酷视频将无法正常播放。此时，优酷和其用户实际存在一个默示的合同关系：用户可以观看视频节目，但不得屏蔽其广告；如果在优酷引入反屏蔽广告机制后，用户依旧采用升级版的广告屏蔽手段或工具屏蔽其广告，用户即违反其与优酷视频的模式合同，从而承担违约责任；对于提供屏蔽广告的第三方，因为妨碍了优酷正常的商业运营，应以反不正当竞争法的方式予以解决。但令人遗憾的是，对于这种不正当竞争行为，我国的《反不正当竞争法》并没有加以规制。对于以广告收入支持免费视频服务的商业运营模式而言，亟须取得法律的支持，否则，互联网播放平台就无法构成电影产业链的一环。另一方面，虽然优酷30秒广告的安排影响了用户欣赏视频的体验，但这恰恰是用户无偿欣赏视频的代价，何况在网络视频市场存在竞争的前提下，如果用户不满意优酷的观看体验，完全可以转投其他在线视频提供网站。因此，免费视频网站播放广告是其合法权利，即使对用户的试听体验造成影响，也可以通过市场竞争得以纠正，从而达到免费视频网站与用户利益的平衡。综上，我们可以看出，广告业对电影制片、发行及放映环节的产业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目前，我国已经建立了以《广告法》及《广告管理条例》为核心的法律体系，但是，对于电影产业中以广告的形式进行产业融资的方式，现行的法律体系并没有提供可靠的法律渠道予以支持。其实，从勤+缘的营业模式就可以看出，广告业对电影产业的发展至关重要。为了促进电影产业的发展，建立一个竞争充分的电影市场，亟待对电影产业中的广告及利用产品或服务推广进行融资的做法给予一定的法律承认，同时对其他方的利益予以考虑。8.全业务经营的法律环境从华谊的业务运作可以看出，为了适应电影市场的发展，尊重电影制片商的市场竞争需求，就有必要为影视公司所谓全业务链的打造提供法律渠道。在华谊兄弟的招股书中，除了强调其制作实力外，还指出其产业链的完整。目前，华谊兄弟产业链向上可以达到艺人经纪，从而为其影视制作提供一定的人才库。据华谊兄弟介绍，目前的电影业以制片人、知名导演和知名演员为核心运作，剧本创作者和摄影、美工等配套专业服务提供者在电影产业链中处于相对弱势地位，尚不足以对电影业务经营构成显著影响。同时，华谊兄弟通过进入电影的上游行业——艺人经纪业，获得了稀缺的演员资源，具备了产业纵向整合的能力，不但有效规避了上游行业波动对电影业务的负面影响，而且充分利用了上、下游行业的联动性，获得了新的收入和利润增长点，赢利能力和财务稳健性更强。相对于电影制片商而言，电影业的下游行业为电影播映环节（含院线、电视及互联网）。影院作为电影重要播映渠道，目前是中国电影业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在某些方面，影院业与电影制作业是相互促进的关系：受观众欢迎的电影会为影院带来更高的票房收入，而影院业的发展会增强观众的观影体验，使大量观众走进影院，从而增加电影的票房收入，促使影片投资制作方继续加大影片投入，完成一个良性的电影投资循环。因此，包括华谊兄弟在内的实力较雄厚的电影企业都已经或者正在尝试进入影院业以获取丰厚的下游利润。组建集电影投资、制作、发行、放映为一体的综合性电影企业已成为中国电影业的一个发展态势。就影院放映而言，华谊兄弟的产业链十分完整。但是在电视台播映方面，华谊兄弟并不拥有播出渠道。目前，中国电视台尚未实行公司化改制，并不面向市场。因此，华谊兄弟在招股书中将其列为拟议中的事项。虽然在现实中电视台通过与有关第三方进行合作的方式可以向第三方提供播映平台，但这种模式在法律上并不确定。例如，2010年2月9日，宁夏电视台综合频道与上海广播电视台第一财经频道结成长期稳定的战略关系，第一财经频道借助宁夏电视台综合频道的卫星频道地位获得了向全国播映的权利，而宁夏电视台获得了第一财经频道的内容支持。这次合作获得了原国家广电总局的批文。但是，根据原国家广电总局新闻发言人吴保安的介绍，电台和电视台必须坚持事业体制，坚持喉舌和公益性质，并坚持以宣传为中心。他指出：在改革中，不允许搞跨地区整合，不允许整体上市，不允许按频道频率搞宣传经营两分开，不允许搞频道频率公司化、企业化经营。[4]这种规定使宁夏电视台综合频道与上海广播电视台第一财经频道的合作极为可疑，似乎是跨地区整合，也似乎是频道频率搞宣传经营两分开。如果通过与电视台合作的方式不能获得影片播放平台，为了打造完整的产业链，华谊兄弟必须直接投资电视台。但是很遗憾，对于这样一个播放平台，原国家广电总局的政策依然是不允许。作为一种电影播映平台，在不构成核心设施的情况下，禁止电影制片商及其他资本的投资，实际上限制了中国影视产业链的建设，并不利于中国电影产业的发展。因此，在三网融合的背景下，如何对电视台这种传统及重要的播放平台进行改制，完成在其他行业已完成的企业改革任务，将是一个很必要的前提。9.进一步完善我国电影制片产业的补贴及优惠政策华谊兄弟依据国家相关政策享受了所得税减免、营业税减免和政府补助。按照华谊兄弟招股书披露的内容，2006年、2007年、2008年及2009年1～6月的税收优惠和政府补助剔除所得税影响后分别对公司当年净利润的影响为47.49%、42.37%、25.65%和20.93%。华谊兄弟取得所得税减免政策的依据是《财政部、海关总署、国家税务总局关于文化体制改革试点中支持文化产业发展若干税收政策问题的通知》（财税［2005］2号）（以下简称“财税［2005］2号”），其中规定：“对政府鼓励的新办文化企业，自工商注册登记之日起，免征3年企业所得税”，“本通知执行期限为2004年1月1日至2008年12月31日”。《财政部、海关总署、国家税务总局关于支持文化企业发展若干税收政策问题的通知》（财税［2009］31号）（以下简称“财税［2009］31号”）规定：“对2008年12月31日前新办文化企业，其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可以按照财税［2005］2号文件规定执行到期。”华谊兄弟也享有一系列营业税优惠政策。财税［2005］2号规定：“对电影发行企业向电影放映单位收取的电影发行收入免征营业税”。财税［2009］31号规定：“各级广播电影电视行政主管部门按照各自职能权限批准从事电影制片、发行、放映的电影企业取得的销售电影拷贝收入、转让电影版权收入、电影发行收入以及在农村取得的电影放映收入免征营业税，执行期限为2009年1月1日至2013年12月31。”华谊兄弟也享有一系列政府补助政策。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文化体制改革试点中支持文化产业发展和经营性文化事业单位转制为企业的两个规定的通知》（国办发［2003］105号）规定：“采取贴息、补助等方式，支持文化产业发展”、“执行期限为2004年1月1日至2008年12月31日”。作为试点地区之一，浙江省东阳市人民政府于2004年11月发布的《关于支持浙江横店影视产业实验区发展的若干意见》（东政发［2004］28号）规定：根据5%和3%两档营业税税率，“从开办初期从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中，通过‘贴息补助’等办法支持文化企业发展，从取得营业收入之日起，第一至第二年按营业额4.2%或2.52%，第三至第五年按营业额2.52%或1.51%给予企业补助，每年补助两次。”而根据《北京市怀柔区人民政府关于印发怀柔区促进区域经济发展若干财政政策的通知》（怀政发［2008］46号）附件《怀柔区促进区域经济发展若干财政政策》[5]中“安排支持企业发展资金”部分第1条至第3条规定：“在怀柔区注册登记、生产经营、独立核算的符合国家产业政策和区域功能定位的企业年缴纳税收区财政实得超过100万元并符合规定条件的，可向区财政局申请使用企业发展资金，经审核确认，区财政局按申请企业实际上缴营业税区财政实得的40%、上缴增值税、企业所得税区财政实得的60%安排资金给予支持，该等企业发展资金依照财政隶属关系，分别由区、镇、乡财政按季支付、按年结算。”以上规定提供了华谊兄弟相关税收优惠和政府补贴，这实际上是将电影产业作为文化产业的一部分而予以支持。财税［2005］2号文和财税［2009］31号文为代表的财税扶持措施，其立法层次仅仅是部门规章，有一定的时限性，虽然有一定的灵活性，但立法层级低，不确定性大。这也为浙江省东阳市和北京怀柔县制定自己的相关鼓励措施提供了空间。总的来说，华谊兄弟享受的这些优惠待遇大部分是政府出于经济考虑而给予的。对文化企业的定义比较宽泛，为什么给予华谊兄弟该优惠并无实质标准。因此，在指明享受优惠待遇的同时，华谊兄弟在招股书中也强调了华谊兄弟对该优惠待遇的依赖及相应的风险。对华谊兄弟之类以制片为主的公司如何进行扶持，首先要分清是产业扶持还是文化扶持，如果是产业扶持，是否所有从事电影制作、发行及放映的公司都享受该优惠待遇？如果不是，标准是什么？如果是文化扶持，是否设立对扶持对象的遴选标准？（四）博纳影业集团公司（以下简称“博纳影业”）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博纳影业于北京时间2010年12月9日晚在美国纳斯达克交易所成功上市。博纳影业以8.5美元的价格发行1170万股ADS（美国存托股份），募集资金达9950万美元。博纳影业是中国最大的民营电影发行商。2009年，就发行影片数量及票房而言，博纳影业是民营电影发行商中的佼佼者。例如，票房最高的20部国内影片中，有44%的票房来自于博纳影业发行的影片。在华谊兄弟在创业板上市后，研究博纳影业上市中出现的法律问题，也许会提供一个新的观察视角，供我们进一步研究中国有关法律制度对影视公司进行融资所产生的影响。1.电影院线电影摄制完成并通过内容审查后，就进入了发行和放映阶段。在目前我国电影业的监管政策下，电影发行公司发行影片和影院进行电影放映的两个流程之间存在一个特殊且必备的环节——院线（由于院线均分布在全国主要大中城市，也称为城市院线）。在这样的制度安排下，电影的销售模式体现为：电影发行公司委托院线公司负责影片的放映工作，院线公司根据旗下所属影院的情况对影片放映进行统一的安排及管理。电影发行公司、院线公司和影院通常按照40：10：50的比例对影片票房收入进行分配。电影发行业务由电影发行公司和院线公司经营，电影放映业务由院线公司和电影放映公司（即影院）经营。从事电影发行及放映业务均需要取得原国家广电总局的准入资格行政许可。按照目前的监管政策，电影发行公司必须且只能与各院线公司就影片的放映业务达成合作，然后由各院线公司负责对其所属的影院就影片放映做出统一安排及管理，电影发行公司不能直接与影院就电影放映签署合作协议，院线公司是电影发行公司与影院之间的桥梁。根据《电影企业经营资格准入暂行规定》，受电影出品单位委托代理发行过两部及以上影片的境内公司（不包括外商投资企业）可以申请设立专营国产影片发行业务的电影发行公司，在经原国家广电总局审批通过后方可取得专营国产影片的《电影发行经营许可证》。原国家广电总局对其颁发的《电影发行经营许可证》实行隔年检验制度。另外，国家允许香港和澳门的投资者在内地试点设立发行国产影片的独资公司。电影院线是中国特有的制度。截至2010年8月19日，中国共有院线37条。2.VIE制度（1）背景由于中国法律禁止外资进入电影、电视产业，限制外资进入演艺经纪业务。如果外资要进入广告业务，根据商务部和国家工商总局于2008年8月22日联合发布的《外商投资广告企业管理规定》第9条的规定：投资方应是以经营广告业务为主的企业，并且应成立并运营3年以上。博纳影业是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公司，并无实际业务，无法满足这一要求，因此，博纳影业的电影经营业务主要通过中国的有关附属公司完成。（2）博纳的VIE结构博纳影业在中国拥有三家附属公司经营其电影产业，而每一家附属公司均是依照中国法律成立的公司。这三家公司分别是北京博纳广告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博纳广告”）、北京博纳文化交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博纳文化”）及北京百川电影发行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百川发行”）。这三家公司的股权由博纳影业的最终控制人于东及其兄弟于海或者其他附属公司所持有。在这三家公司中，博纳广告是个例外，其3%的股权由第三方自然人所持有。博纳影业全资拥有的北京博纳新世界媒体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博纳新世界”）与该三家公司及其各自的股东（百川发行股东之一的“保利影业投资有限公司”除外）签订了一系列协议，以确定博纳影业同这三家附属公司的关系。这一系列的协议使得博纳影业实际上控制了这三家附属公司，并从这三家公司取得了几乎全部的收益。因此，根据美国的会计准则，这三家公司被当做可变利益实体（VariableInterestEntity，以下简称“VIE”），其历史财务数据也被纳入博纳影业之中进行处理。博纳新世界与被当做VIE处理的三家公司之间达成了两类协议。第一类协议就是将经济收入转移给博纳影业及其子公司的协议。这类协议通常的表现形式就是“独家技术支持和咨询服务协议”。该协议由博纳新世界和三家附属公司分别签署。按照该协议，博纳新世界向三家附属公司提供技术支持及咨询服务，以使得博纳广告和博纳文化向博纳新世界支付100%的税前净利润作为技术支持及咨询服务费；但对于百川发行，因为10%的股权由保利集团的公司持有，博纳新世界能得到90%的税前净利润。该服务费的支付依照博纳新世界与附属公司的约定进行，并且还需得到有关附属公司董事会的批准。每一个独家技术支持和咨询服务协议的合同期自协议规定的生效日开始，至博纳新世界或者有关附属公司被解散为止。为了保证第一类协议的实施，就必须有第二类协议保证博纳影业取得有关附属公司的控制权。第二类协议由两种合同组成：第一种合同是投票委托及股权收购选择权合同，第二种合同是股权质押合同。股票委托及股权收购选择权合同是与附属公司的股东签订的。根据该协议，附属公司的股东赋予博纳新世界或者博纳新世界指定的人士行使该股东在有关附属公司中全部投票权的权利；同时，在符合中国法律的前提下，博纳影业拥有独家的权利收购或者指定其他方去收购附属公司的全部股权，收购价格或者是按照附属公司净资产确定的价格，或者是中国法律所允许的最低价，以两种价格中的高价为准。每一家附属公司都承诺，在没有得到博纳影业事先同意的情况下，都不会分配利润。每一个股票委托及股权收购选择权合同的合同期自协议规定的生效日开始，至相关独家技术支持和咨询服务协议被终止为止。股权质押合同由博纳新世界与每一个附属公司的股东签订。按照股权质押合同，除百川发行由第三方股东所持的10%股权外，附属公司的股东都将其在附属公司中持有的股权质押于博纳新世界，为附属公司与博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