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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小说的叙述特征研究目录TOC\o"1-3"\h\u18061一、叙事视角 《尘埃落定》是川藏土司衰落的一段虚实而严肃的历史,阿来以一个傻子作为第一人称叙述者,完成了这段历史的建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叙事革命,一直是阿来小说艺术中的一个争议点。按照文学惯例,为了在文学的虚构性和历史的可靠性之间达成一致,这种历史题材的叙述者通常是一个隐藏着个体存在的非人称叙述者;或者是一个可以成为第三人称的特殊史学家,作为后人客观地记录和总结过去的事件;如果作者把叙述者设定为历史的一方,那么这个党的故事就应该由别人来叙述,甚至重复叙述。为了宣传这个故事的史实,假使作者设置几处引文,让文献发现者宣布书中的一切都是从某一个世纪的文献中提取或翻译出来的,而这一文献被发现是某一时期学者所记载的故事主人公的自述。这样一个节目之后,人们对那个叙事声音的疑虑可以置之不理,只关注故事的展开。然而,一位百年前连藏族首领都认不出藏文字母的傻少爷,用诗意的方式向我们呈现了一部充满诗情画意的中国史诗《尘埃落定》,这让他自己的叙述充满了质疑,甚至是惊人的不可靠性。一、叙事视角(一)显性叙事在《尘埃落定》的表面上,占主导地位的叙述者是麦其土司的二少爷,一个直到13岁才懂人情的“傻子”。小说以主人公的口吻讲述他的兴衰,无疑是一种叙事上的修辞考量,不可靠叙述已成为作者为使叙述更吸引读者而设计的一种特殊的修辞手段。土司处于食物链的顶端,控制着其他人的生死力量,其他人生活在没有自由和压抑的氛围中。二少爷从小就沉浸在土司的习俗中,作为一个高贵的儿子,他对土司优越的血缘感、占主导地位的生死姿态等都很满意。用这样的人来叙述土司的历史,无疑可以抛开常见的全知叙事和枯燥的道德判断,直接把读者带入充满异域色彩的复杂而独特的原力生活体验世界。从感知的角度来看,这个角色没有缺点,他甚至拥有诗人般敏锐的感官,不断捕捉世界上最细腻、最独特的魅力。从这个人物的角度看,文字是由他领衔,记录下了土司手上的饰物和铜盆轻轻敲击的声音。二少爷在观察川藏地区时,视角是如此的私密和深邃,与现存世界形成了沉重的审美距离。世界是让他去感受,而不是去利用。我们可以跟着他到世界的腹地,用最直观的方式看、听、闻。在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他没有试图扭转潮流,只仰望天空。在同一个故事中的其他人眼里,他变成了一个不熟悉世界的傻子。除了直接表达自己的主观感受外,还经常主动介绍土司制度下的主人与仆人的关系,自由人与奴隶的区别,首领与土司的复杂关系,土司与土司的利益冲突,土司领地与拉萨、北京的密切关系,军阀混战中土司的处境等等,他甚至有“先知”的身份,可以通过“通灵”、“预见”和“幻想”来了解过去和未来。阿来大胆地跳出叙事套路,把自己的叙述者打造成“大傻子”和“大智慧”的神奇结合体。他只把叙述客观性的任务留给了愚人的身份,同时,他利用先知赋予他的身份,实现了小说作品无拘束的叙述力量,把叙述视角放在了一个更为超越的立足点上,让人物知道和隐藏作者所知道的东西,看到和隐藏作者所看到的,自然地整合了有限视角和全知视角。一句话,占主导地位的叙述渠道使“傻子”与充满活力的土司制度历史分离,用局外人的眼光审视这段历史。同时,两位少爷的形象也弥补了有限视角与全知视角的差距。通过有效地运用叙述者的愚蠢和智慧,使小说具有超越性的叙事能力,从而充分表达阿来所要表现的历史文化和独特的审美情怀。(二)隐性叙事《尘埃落定》中有一个相对合法的全知叙述者。这个角色是翁波意西。一方面,他是格鲁巴教派的忠实信徒,他勇敢地为自己的信仰与权力抗争,展示了正义的英雄形象。另一方面,他知识渊博,有政治头脑,为尊严和正义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预言土司制度最终会崩溃,他的舌头会被切断。郁闷时,他从二少爷那里拿到了土司家族前三代的史书,他自愿成为土司家族的秘书,并继承了历代中断的史籍传统。如果二少爷作为一个占主导地位的叙述者,不时怀疑他无所不知的陈述是否可靠,那么翁波意西就能够部分消除读者的疑虑。在整本书中,只有二少爷才能最欣赏翁波意西的人格,只有这个角色才能洞察傻少爷的大智慧属性。他愿意和二少爷深入交谈。同时,翁波意西有秘书的特殊眼光,他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一件事在土司史上的意义,而这些事只是以二少爷为主角。这部小说的写作也有一个隐含的意义,即所有的文字都可能正是翁波意西当书记员后所写的。翁波意西是其作品中的另一位叙述者,但他总是谦虚谨慎地躲在二少爷的身后,似乎从未超越过二少爷的主导叙述者。只有当二少爷承认,正是因为翁波意西的解释或暗示,他才知道自己正经历着怎样的历史转折点,我们才能看到,绝不出面偕越二少爷显性叙事者的地位,透露出以下秘书长的历史写作风格。作为书中一个潜在的叙述者,翁波意西的角色是如此的纯洁,当他试图站起来宣称酋长会死时,他被砍掉了一半的舌头;在受到二少爷的影响后,他突然又开始说话,准备为二少爷争取酋长接班人的位置,以恢复元气土司制度。这样,翁波意西就成了现实中完全失语症的角色,成为书中最真实的隐形叙述者。作为小说叙事的双层主体,愚人与翁波意西的命运是相互交织、相互反映的。正是在这一时期,翁波意西宣告土司制度的衰落,付出了被切断的代价,开始成为一个隐秘的叙述者。二少爷来到边疆主持小麦贸易,建立了该地区第一个城镇,用贸易关系取代了土司之间的传统战争模式,成为土司王国历史的改写者;但他没有忘记故事背后隐藏的恩博伊,给了秘书一个完成的空间这一重大历史转折的记录。这样,二少爷与翁波意西一道,一道解读历史,一道解读历史,进一步深化了情节维度,为作品内涵的表达开辟了更多空间。(三)叙事的主题寓意叙事学起源于西方文学理论体系,其中蕴含着根深蒂固的西方文学偏见。作者通过努力形成的叙事应该被解释为一个完整的布构成的连贯的故事。以清晰的叙事脉络交织在一起,相互关联,受到因果的攻击,实现了小说作品真实性的可控。我们发现,当我们面对《尘埃落定》时,现有的叙事框架无法有效地解读小说的叙事状态。二少爷,他没有能力操纵文字,却经历了磨难。西方叙事学和结构主义有着伟大的渊源,它们一般都是封闭文本静态审视批判思想的代表。然而,《尘埃落定》这部后世格萨尔王的作品,更延续了非文字文字的传统,形成了川藏口头文学的独特风格。川藏口头文学有着悠久的传统,千百年来,藏族史诗被一个又一个吟唱者传诵。在史诗传承的过程中,人们可以不依赖文本来维系世界上最长史诗的生命。基于这样一种传统,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即使是一个不熟悉文字的傻子,也可以成为诗歌之神的传声筒,获得诗歌的表达能力。如果仅仅用口头文学传统来解释《尘埃落定》的叙事背景,阿来叙事艺术的独创性将被忽略。二、《尘埃落定》的叙事结构(一)《尘埃落定》创作背景1998年出版,2000年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小说《尘埃落定》采用了第一人称叙事。小说采用了“叙事自我”的视角,而二少爷更为优越,对当时的一切了如指掌,并重新审视过去,形成了更为成熟理性的视野。然而,这种视角容易疏远读者,造成读者对事件的疏离。因此,阿来常常改变自己的叙事视角,操纵“叙事自我”而让位于“体验自我”。《尘埃落定》中有许多神奇的仪式。理解这一苯教文化,不难想象,在没有真正科学解放的藏区,人们对神和其他自然的崇敬和崇拜,正是这部小说使藏族作家阿来出名。同时,这也是阿来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小说的背景是在一个中国和西藏文化交融的地方。对于政治统治的北京来说,这是一个边缘地带,对于宗教统治的拉萨来说,这也是一个边缘地带。正是由于这一边缘地带的存在,土司制度才得以在不同的权力空间“延续”。同时,多次惊天动地的情节也在《尘埃落定》中得以描述,这既是情节的需要,也是当地的实际情况。(二)《尘埃落定》与《空山》结构的迥异《尘埃落定》是一个按时间顺序排列的线性结构。在国民党政府的支持和武装下,麦其土司打败了邻居们,靠种小米致富,靠发展边贸短期致富。但是,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土司的颓废生活、敌人的复仇、外部解放军的进攻,导致土司家族的灭亡和土司制度的崩溃。值得一提的是,小说采用了双线叙事结构,一条线索是土司家族兴衰的过程,另一条线索是思想史,作为麦其土司家族的二少爷,在普通人眼里是个傻子,但在目睹了土司家族的种种荒诞和丑恶之后,清楚地预见到土司制度在土司家族繁荣昌盛的表象下很快消亡的必然历史趋势。为家庭和最后的酋长制度感到遗憾。杨毅认为,结构方式和结构技术的双重结构在现代小说中获得了一种新的表现形式。由于现代小说的时空结构往往不再采用自然的形式,而是进行反复的交错和折叠,叙事结构的二元结构也主张一亮一暗的两种结构线索,在它们的纠缠、对比和碰撞中产生了哲学的升华。《尘埃落定》中的两条双线只是各有千秋。土司死亡的历史是一条明显的线,而二少爷精神历程是一条隐藏的线,这两条线相互渗透,相互呼应,形成了小说文本的张力。同时,它们也造成了文本的诗意和哲理内涵。《空山》是一部由六部中篇小说组成的小说,其结构更为独特。采用“花瓣式”结构。中间六章像六片花瓣,以冀村为雄蕊,形成一朵娇艳的花朵。在构思“空山”之前,阿来一直在思考如何选择结构模式。他想写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个村庄的生活,但“写得有原汁原味,空间大,容量有限”,“要服从大故事,很多人和事不能容纳,讲故事时要丢弃一些材料,当他写《尘埃落定》时,他饱受这种选择的痛苦:“当他写一个小人物的时候,放弃是很遗憾的。他写作时,也会影响结构和叙事。于是阿来就这样构思了自己的结构:写一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每一个关于一个人的中短篇故事,主要是关于人的,最后描述这个村庄的人物。每一个人都是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成为下一部小说的次要人物,彼此穿插、融为一体。不注重叙述的散漫小说与素描相似,素描不仅存在于短篇小说中,也有许多成功的作家。在“空山”系列中,每部小说都关注一两个人,但所有人物的组合实际上贯穿了一个村庄的历史,而这段历史就是当代历史这种文字就像一种拼图,一块一块,最后变成了一个村庄。”(三)《尘埃落定》与《空山》叙事的跌宕起伏小说的基本节奏是通过轮廓和场景的交替来确立的。在阿来的小说中,这种叙事手法经常被灵活运用。通过总结,叙事加快;通过场景,叙事减慢。在快慢叙事中,形成节奏,激发读者的阅读欲望。这里有两个例子。第六章第二十九节,《尘埃落定》之初,讲述了麦其土司在山上设下伏击,等待拉石坝土司出来抢夺女土司的食物,然后反击。这一部分共五页,但战争开始前的详细叙述却占了三页半,战争本身的情况是以一种总结的方式,用几句话来进行的。之所以如此处理叙事节奏,是为了凸显二少爷虽然是个傻子,但正是因为二少爷不同于普通人的思考,二少爷才能用最简单、最天真的眼光看到问题的本质。这也为二少爷预见土司制度必然灭亡提供了证据。在《空山》,大纲和场景的叙事技巧经常交替使用,例如,在“空山随风漂流”的第二段,格拉经过恩博家的院子,遇到了额尔提河。在《尘埃落定》第六章第24节中,它说:“在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醒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问问自己,“我在哪里?”我是谁?”从故事层面看,“这段时间每天都是这样”,但从叙事层面看,只有一次,所以这一频率属于“泛化”。在第七章第27、32、37节中,作者叙述了四次起床后的“我在哪里”、“我是谁”的情景,属于“单一”的叙述频率。但从整部小说的叙事层面来看,对这两个问题进行多次叙事是一种重复。通过这种反复的叙述,作者强调了主人公对自己的迷茫和对人的起源的哲学探究,令人深思。有学者认为,在现代小说中,重复叙事常常被用来表达人物的一些心理困扰,如总是纠缠在一件事上,无法自拔,从而使其在人物的对话、思想和潜意识中反复出现,这是从性格分析的表现。就叙事效果而言,这种重复叙事规范了阿来小说的叙事过程,形成了一种内在的节奏。三、《尘埃落定》的叙事艺术创新魅力(一)《尘埃落定》的叙事艺术1.叙事视角混同阿来诗歌叙事的一个明显特征是,全知的第三人称叙事视角与第一人称限制性叙事视角相融合,导致叙事视角的多重重叠。他打破了中西叙事视角理论的诸多规范,这是一种新的叙事探索,使得许多叙事视角理论在他的叙事文本面前失去了话语权。以《尘埃落定》为例。笔者以一位“傻亦非傻”土司二少爷为叙事承办人。是讲述了二少爷的人生经历和土司管辖权的人生图景。作为一种叙事视角,二少爷应严格受视角的限制,讲述与他人的故事。然而,文本使二少爷成为多重叙事视角的承担者。首先,二少爷是个有身体缺陷的傻子。文本中有很多地方写着二少爷以一种愚昧的方式感知、思考和行动,表现出一系列愚蠢的面孔。第二,文本内容之多,使二少爷以正常人或智者的方式感知、思考和行动,表现出一系列的智慧行为。第三,很多内容只是让作者充当二少爷来叙述,所以二少爷成为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叙述者。整部小说是这三种视角对二少爷的并置,呈现出杂音交替的复调状态,让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物同时扮演主人公和叙述者的角色,是一种叙事冒险。即使是哲学诗歌,也是以丰富的感性意象来揭示理性的结果。只有把阿来多重叙事视角的重叠看作一种抒情的诗意叙事,这些视角上不规范、不真实、不统一的叙事片段才能形成一系列的意象群。它们只是让读者获得了丰富的情感变化,融入了读者对人性、人生、命运的深刻而美好的体验,因此,试图以某种内在的阅读理性介入小说的解读是徒劳的,还原既定的叙事视角的理性设置,并确定人背后的一系列理性规范。2.非典型化叙事阿来小说诗性叙事的另一个特点是非个性、非典型性叙事。作者以二少爷为叙事视角,不受二少爷的身份、年龄、职业、教育等人格特征的限制。从二少爷与作者同一结构的抒情诗来看,作者淡化了个性和典型创作,自由而富有想象力地进行了有意叙事。这部小说从头到尾都是一种诗意的叙述基调,作者用现在时生动地表达了所有的过去事件,包括大量人物在回忆中的对话,造成了不合逻辑、客观甚至不可回忆的叙事效果。读者看不到二少爷的个性或典型特征,更看不到二少爷在成长过程中,由于年龄、职业等的变化,语言、性格、心理等方面的成长过程。就像《尘埃落定》中的二少爷,既不个人化,也不非典型,也看不到成长的过程。因此,被一些评论家评为“叙事上的明显错误和人物逻辑上的混乱”。显然,这些评论者利用经典叙事学理论的尺度来衡量阿来的小说,导致了一系列的误读。抒情诗不需要写出抒情英雄或抒情人物的个性,也不需要加以典型化。它旨在表达一种情感,一点理解,一缕思绪,抒情主体的一些情感。阿来小说的非个人化、非典型化叙述正是遵循抒情诗的原则,将众多的二少爷记忆联系在一起,向读者展示的不是人物、人物、个性和典型,而是丰富的二少爷经历使一系列过去的事件(生活事件、历史变迁、民族命运、人性、理想追求等)遭受苦难。由此可以看出,阿来小说的诗意叙事颠覆了传统小说叙事学所认同的一系列规范,如服从人物塑造、营造典型心理或氛围、营造典型环境等,走向了丰富的精神情感的展示。3.多重叙事视角重叠阿来小说诗意叙事的另一个特点是,通过多重叙事视角、非个人化非典型叙事和超逻辑叙事的重叠,将叙事文本的意义表达转化为抒情文本的意义表达,形成了小说意义的分散化,导致多重意义并存,从而颠覆了阅读者对叙事小说主题的理解,使读者习惯于阅读理性。读到《尘埃落定》,我们很难确定这部小说的主题。对这部小说的一些评论几乎避免讨论小说的主题或意义。作者笔下的人物和故事不受统一的主题设计的制约,文本中的事件和人物以各自独立的形象形式存在。这些文字和事件具有独立的表意功能,有一系列的演变过程,不受一定的影响。因此,小说的全部内容就像一盘五颜六色的珍珠,每一颗珍珠都发出不同颜色的光。从《尘埃落定》中看,它可以指一个土司世界共同体的历史命运、外国战争、人类的世俗欲望、对人性的爱与恨等,这些都可以通过文本的叙事来体现。因此,《尘埃落定》成为一个“空能指”,它可以使文本中一系列不同的意义聚集在“空能指”之下,并将“能指”转化为无限可能。阿来的小说真正成为了“非主题变异”,这使得他的叙事文本再次成为抒情诗,是一种分散的、非主题的抒情诗。阿来小说中的这种主题自由变异有意无意地达到了某种诗歌的终极哲学表达。阿来小说诗化叙事中的分散化和非主题化倾向,使他的小说成为一个充满悖论的聚集地,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禅修者的矛盾思想和体验,小说已成为一个没有主题的多元意义共生体。4.感性化诗性叙事阿来小说诗意叙事的另一个特点是,通过多重叙事视角、非个人化非典型叙事和超逻辑叙事的重叠,将叙事文本的意义表达转化为抒情文本的意义表达,形成了小说意义的分散化,导致多重意义并存,从而颠覆了阅读者对叙事小说主题的理解,使读者习惯于阅读理性。读到《尘埃落定》,我们很难确定这部小说的主题,对这部小说的一些评论几乎避免讨论小说的主题或意义。作者笔下的人物和故事不受统一的主题设计的制约,文本中的事件和人物以各自独立的形象形式存在,这些文字和事件具有独立的表意功能,有一系列的演变过程,不受一定的影响。因此,小说的全部内容就像一盘五颜六色的珍珠,每一颗珍珠都发出不同颜色的光。我们只看到美丽的闪光无处不在,但我们不能说哪种颜色是最灿烂的。从《尘埃落定》中的“尘埃”看,它可以指一个土司世界共同体的历史命运、外国战争、人类的世俗欲望、对人性的爱与恨等,这些都可以通过文本的叙事来体现。因此,《尘埃落定》成为一个“空能指”,它可以使文本中一系列不同的意义聚集在“空能指”之下,并将“能指”转化为无限可能。阿来小说中的这种主题自由变异有意无意地达到了某种诗歌的终极哲学表达,阿来小说诗化叙事中的分散化和非主题化倾向,使他的小说成为一个充满悖论的聚集地,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禅修者的矛盾思想和体验,小说已成为一个没有主题的多元意义共生体。5.非逻辑叙事非逻辑叙事是阿来小说叙事诗化的另一个原因。一般说来,叙事文学作品应该遵循逻辑规律,既要遵循客观生活的真实原则,也要遵循想象原则。然而,阿来没有这样做,他一方面试图营造现实感和公信力,另一方面试图颠覆现实感和公信力。以逻辑与非逻辑相结合的叙事策略,将叙事文本转化为诗性文本。在诗歌超逻辑的张力结构下,不能同时发生或成为事实的事物成为可能,成为艺术存在。以《尘埃落定》为例。全文充满逻辑矛盾,作者塑造了一个既愚蠢又不愚蠢的人物来担当叙述者,这是读者和评论者理性解读时造成逻辑混乱的主要因素。作者试图证明二少爷真的是个傻子,形成了一个超逻辑的二少爷。另一个例子是,一方面,小说以二少爷的形式构建故事,但在小说的结尾,二少爷躺在床上,被复仇者杀死,二少爷看到二少爷的血流出来,在地板上变色。一个文化死者如何在记忆中叙述?这显然是超乎逻辑的,在《尘埃落定》不合逻辑的叙述中,矛盾无处不在:二少爷不仅崇敬宗教,而且不信仰宗教;二少爷既不追求世俗欲望,也拒绝这些人的欲望;二少爷不仅是一切事件的干预者,总之也是旁观者或局外人,一个充满逻辑矛盾的二少爷,一个读者无法认同的理性的二少爷。因此,整个叙事处于确认与证伪的矛盾同构关系中,挑战了读者的理性,造成了阅读的逻辑颠覆。阿来小说将读者引导到抒情诗的阅读中,让读者从对客观事实的认知到对主观精神事件的实现,进入抒情主体的情感世界。在充满悖论、反讽和张力的叙事语境背后,阅读隐含着一种黑暗的暗示、一缕激情和一些向往,只有诗歌才能将充满悖论和其他矛盾的叙事逻辑转化为超逻辑张力结构中的灵魂矛盾情结,以同步的方式呈现世界与灵魂的矛盾状态。这种不合逻辑的悖论符合诗歌的目的,是诗歌的必然语言,阿来小说的超逻辑叙事以悖论式语言表达又一次走向了诗学。(二)《尘埃落定》的叙事艺术创新魅力1.浪漫诗意的表达阿来出生在四川阿坝州马尔康县的一个藏族农民家庭,他从小的艰苦生活使他比同龄人更加理智,也不那么骄傲。阿来的童年是光着脚在山上的草坡上放牛放羊,山上的每一棵树,每一棵草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心声。大地无边,绿草无边,牛羊悠闲吃草,这种空虚与孤独,使阿来对自然有着丰富而细腻的感情,也培养了一种浪漫的情怀。众所周知,阿来是以诗人的身份来到文坛的,这使得他的小说更加诗情画意。这不仅是对土司家族充满权力斗争、杀戮和阴谋的描写,更是草香的自然之美和雪人之美。首先是自然之美。在《尘埃落定》中,用优美的毛笔,一年四次地挥动嘉荣藏区的不同景观。春天,藏在青山绿水中的官寨,破烂明亮的白草,金色的蒲公英和歌唱的杜鹃;夏天,蓝天只有几朵白云懒洋洋地挂在空中,山林和庄稼被夜露淋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生机勃勃;秋天,风开始在空中呼啸,成群的野鸽在风中盘旋;冬天,关寨周围白雪皑皑的群山被山中干燥树林里的画眉所环绕。自然风光和作者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使他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其次,对人性美进行了诗意的描写,人性是人的本质属性,包括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阿来在《尘埃落定》中塑造人物时曾说,他最初的愿望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揭示许多人卑微生活的美,即生活中最平凡的一面,在阶级、命运等一切外在因素的影响下,在我们的人生观中找到一些慰藉和闪光点。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人类的命运是无奈的,在个体中摸索进步,“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人类。在阿来的作品中,充满了对人类悲剧命运的理解和同情。在创作过程中,他力图突出人性本真之美。《尘埃落定》中人物众多,都具有史诗时代的精神和原始野性的美。首先,是麦其土司,当他出现时,他感到勇敢、雄心勃勃、开放和乐观。“傻子”少爷对大家一视同仁,热情待人。和他一起玩耍的玩伴索朗泽朗,因为自己上山烤一只野生画眉,被麦其校长打得半死。他很伤心,眼泪落下了。看到了“傻子”二少爷的人格魅力,“傻子”少爷有一种纯美。他对待爱情时,没有周围人势利的眼光。当《尘埃落定》中的人物感到权力和身体将消失,他们的真情和真爱将回归,他们将永远高举英雄精神。面对敌人的复仇、炮火的围攻、死亡,无论是麦其土司、大少爷、二小少爷等,他们都充满了张扬的勇气,洒脱,彰显了作为人的尊严和自豪。这些是《尘埃落定》中人物的核心灵魂,向我们展示了特殊地域和特殊民族的朴素人文美。阿来用诗意的笔触描绘了中藏边境地区的藏族特色。让我们看到,在这个边疆落后、野蛮、斗争的背后,有这样一种美,那就是一个民族使者的声音。2.神巫诡秘的构思对于阿来神秘概念的叙述,阿来描写了麦其土司家族在《尘埃落定》中的兴衰。这种原型确实与这些巫术学说有关,但藏族苯教文化和当地民族文化资源在阿来小说创作中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作用。阿来在感受古代历史文化的同时,以其独特的叙事技巧升华了历史文化的外在表现力,特别是对苯教等地方巫术艺术的生动描写,增强了文章的神秘性、灵性,也具有真谛和神奇的意义。小说中的女巫和民俗赋予了符号,极大地拓展了小说的内容,为小说的神秘叙事奠定了基础。作家马丽华曾指出:“与其他民族相比,藏族具有更多的形象思维和梦想意识。他们不讲直觉主义的推理哲学和神秘主义的心灵感应,就像艺术家的浪漫主义和形象思维模式,甚至比汉族还要多。”首先,《尘埃落定》是以二少爷为中心人物展开的,其中二少爷特殊的“愚人”身份观念使其行为极具传奇色彩。二少爷的“傻子”形象来源于藏族民间故事中的智者阿古敦巴。“傻子”继承了阿古登巴心灵的智慧,我们看到了一种回归自然、真实、睿智、愚昧的智慧。麦其土司在选择是种小米还是种粮食时,“傻子”少爷说各种粮食的提议,这让麦其一家粮食丰收。当小米贬值,每一个土司都没有粮食时,麦其家就有了满满的粮食仓库,这是麦其家致富的关键一步。大智慧的傻子,就是继承了阿古登巴的血。事实上,《尘埃落定》的故事发展也是佛教的一条因果链。王勃土司的挑衅导致麦旗土司以清政府颁发的五枚公章起诉四川政府。结果,汉军带来了小米种子,带来了财富和饥荒,饥荒带来了边境市场,边境市场带来了梅毒,并夹杂着枪声。世世代代的土司制度就此结束。在这条因果链中,阿来以藏族文化带来的极为精神想象构思了许多情节,如耳朵会开花,断舌会再长出来发声,紫魂复仇等,其中穿插了大量的巫术、灵魂、占卜、诅咒等,这使小说充满了神秘色彩。比如,第二个穿紫色衣服的少爷一出现,他的妻子塔娜就感到一阵寒风从身边掠过。当第二个穿紫袍的少爷被麦其酋长看到时,他总觉得这个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多年前被杀的另一个人。在与王博土司英米利亚的战争中,曼巴喇嘛预言,麦其家族有人会为战争买单。二少爷在曼巴喇嘛的保护下,以驱除诅咒的方式,成为了官府寨子中宗之子的牺牲品。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全是黑的。除了古代民谣的悲剧意蕴是灾难的前兆外,像火一样灿烂夺目的小米也是灾难的根源。小米成熟后加工成鸦片的美丽花朵,不仅带来了财富,也带来了一种难以想象的混乱。这种混乱足以撼动地球。后来,二少爷的妻子和一少爷的丹珍公婆在白天混在一起,大地又震动了。这样,阿来在真实存在的基础上,掩盖了西藏文化的神秘面纱。这是阿来将神秘文化作为看待世界和生活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融合了作家的世界观和藏族文化观。这种神秘色彩的渗透,使作品具有强烈的民族色彩和地域特色,对阿来小说创作的艺术推广起到了重要作用,这是其他民族作家所不具备的。它与扎西达瓦的其他民族作家不同,也有着明显的个人色彩。扎西达瓦以强烈的现代意识解读和分析了藏族生存的现实,抹去了那层神秘的面纱。阿来用这个神秘的魔法文学,构建了灵魂世界。3.哲理意象的传输谈到藏族是一个有着深厚宗教信仰的民族,阿来在长期的藏族文化生活圈中,会受到佛教和当地苯教思想的深刻影响,在他的创作过程中有着许多人生哲理。比如《尘埃落定》中,阿来用简洁的语言表达了许多人生哲理,比如“不想赢得一切的人都是聪明人”,生活中的很多诱惑,比如权利、财富、女人等等,这些诱惑背后更多的是损失、杀戮。麦其家族的大少爷对权力和女人的过分追求,渴望获得麦其土司的称号,早死在复仇者的刀剑下。酋长的妻子不是死于枪炮的轰击,而是死于自己的地位。因为她对过去的怀旧和对现在的满足,她并不打算接受未来,她认为自己的一生足以让她满足,成为一个赢家。恰恰相反,叔叔是一个不想赢得一切的人。他没有争夺土司的王位,而是远赴印度和英国,开阔视野,探索更多的人生意义。他不抱着麦其家的天,而是献身于抗日民族战争。虽然伯父最终死于日本飞机的轰炸,但他的一生已经意识到了更多的意义,这对整个民族和国家都是有意义的。还有一句短句“做你该做的事”,这让傻子二少爷在边疆做了比聪明少爷更大的生意,娶了最漂亮的女人,得到了爱情的命运在《尘埃落定》的地方,阿拉伊用梅毒作为加速土司制度灭亡的因素。事实上,现实生活中并非如此。在《尘埃落定》中各种人生哲学的启示是,财富、权力和爱情都是尘埃。人小如尘,飘飘然。他们迟早都想回到地球。《尘埃落定》中有许多具有浓郁藏族文化的意象。首先,“尘”一词来源于佛教文化,它包含了佛教的思维习惯和认知方式,也表现了对历史、现实和生活的一种诊断和阐释方式菩提没有树,《尘埃落定》象征着滚滚人世中的所有生物。当一束光照进房间时,空气中的浮尘就像所有的生物漂浮在苦海中。阿来说:“佛教希望人们忘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发明了许多描述极短时间的词语,如瞬间、瞬间、手指的啪啪声,并在这些词语之间建立了一种十二级递归关系,而与此相对应的短暂的生命是没有死亡的永生。即使我只考虑我自己的族群,我也应该受到这个国家强大宗教的影响。”“尘埃”的中心形象让我们见证了麦其土司兴衰的整个历史过程。阿来在《尘埃落定》中选择了梦的形象,这与藏族文化密不可分。他启发人们,生活像梦一样虚幻。当他从一个繁荣昌盛的梦中醒来时,一切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尘埃落定》就像一个长长的梦。从“傻子”二少爷的角度看末代土司王朝的兴衰。这就像一场梦,但并不那么累。从麦其土司梦见王伯土司夺走了自己从戒指上掉下来的珊瑚,到翁波意西梦见了一个好的讲道场所,每一个梦都预示着一个紧密相连的新故事,故事在真实与虚幻之间飘荡。最后,有两种颜色的图像:白色和紫色。这是一个冰雪孕育的民族。由于长期生活在“雪原”环境中,常年不融雪的山岭,伴随着每一个藏族人民的生活。正是这样的环境,圣洁的白色,从小就藏在人们的心里,融进了灵魂。此外,藏族早期对日、月、火、光等的崇拜,因为日、月、火、光都与白色直接相关。人们一生都喜欢白色,这与白色梦有关,白色石英石被用作武器,使祖先成为领土的主人。土司管辖范围内的住宅、寺庙、门窗、墙壁、柜子等均为白色,人们对白银的狂热追求高于黄金,这是最初的理解,白色是好运。当小米中渗出厚厚的白色时,麦其家的人认为这也是好运。正如曼巴喇嘛所说,这是只有天神才能拥有的东西。只有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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