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与自然主义文论

第五章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与自然主义文论

10月15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15日上午在京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重要性：“首先表示，文艺事业是党和人民的重要事业，文艺战线是党和人民的重要战线”“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文艺作品既是这个时代的“表情”，也是这个时代的“精神食粮”。责任：“创作生产出无愧于我们这个伟大民族、伟大时代的优秀作品”。问题：一是有些作品不够“精”，“存在着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存在着抄袭模仿、千篇一律的问题，存在着机械化生产、快餐式消费的问题。”二是有些作品“市场”味道太浓厚，存在低俗化和感官化问题，“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迷失方向”。习近平也提出了要求：“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要沾满了铜臭气”。怎么衡量一部文艺作品是好作品？“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同时也应该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作品”。“优秀的文艺作品，最好是既能在思想上、艺术上取得成功，又能在市场上受到欢迎”。怎样才能“繁荣文艺创作、推动文艺创新”？第一就得有“大批德艺双馨的文艺名家”，这样才有可能创造出更多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作品。第二，文艺作品说到底是要为人民群众服务，而且群众对生活最熟悉，泥土的味道最贴切，好的文艺作品必须走向人民。“一旦离开人民，文艺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无病的呻吟、无魂的躯壳”。再有，文艺作品还要从传统文化中汲取清水活源。“要结合新的时代条件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和弘扬中华美学精神。”浪漫主义◆历史发展浪漫主义：广义的浪漫主义是指一种侧重于抒情的文学类型或要素，甚至某种生活态度。狭义的浪漫主义是从18世纪末到19世纪三四十年代在欧洲出现的深远影响的文学思潮。浪漫主义强调人的主观性和内心现实，反感对古典主义的理性统治，推崇感性的力量。代表人物：德国的施莱格尔兄弟、海涅、法国的雨果，英国的华兹华斯、柯勒律治、拜伦、雪莱、济慈等。◆从政治和社会角度看，法国大革命对于浪漫主义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自由、平等、博爱三原则取代了中世纪的等级、秩序等原则，个人的自由和主体性受到重视。◆从精神发展史角度看，康德为浪漫主义在哲学上做了铺垫，在认识论上确立了主观的地位。◆施莱格尔兄弟是浪漫主义思想的关键人物，他们在理论上确立了浪漫主义的地位。19世纪初期，英国的“湖畔派”诗人使浪漫主义进入一个高潮。华兹华斯在1800年出版的《抒情歌谣集》序言是英国浪漫主义的宣言，在这篇序言中，他指出，诗歌的重要性不在于它是一种文体，而是它代表了人类的情感和想象。——湖畔派诗人是英国早期浪漫主义的代表。指居住在英国北部昆布兰湖区的三诗人华兹华斯、柯勒律治、骚塞结成的诗歌流派。由于他们三人曾一同隐居于英国西北部的昆布兰湖区，先后在格拉斯米尔和文德美尔两个湖畔居住，以诗赞美湖光山色，所以有“湖畔派诗人”之称。一般说，湖畔派诗人代表消极浪漫主义倾向，恶魔派代表积极浪漫主义精神。虽然湖畔派诗人在与古典主义的斗争中有过贡献，在诗歌的艺术上有较深的造诣，但其历史地位远不及撤旦派重要。他们早年向往法国大革命，以后转向保守立场，主张恢复封建宗法制。在文学上，共同反对古典主义传统，向往唯情论，歌颂大自然。通过缅怀中古的淳朴来否定现实的城市文明。其中华兹华斯的《抒情歌谣集.序言》成为英国浪漫主义的宣言。他的代表诗作是《丁登寺》。柯勒律治的代表作是《古舟子咏》，充满神秘怪诞色彩。骚塞的长诗《审判的幻景》是谄媚英国王室之作。华兹华斯的《抒情歌谣集·序言》a．诗的题材应是田园生活，诗的语言应为真挚单纯的语言“平凡生活的变故和际遇”，接近“美丽而永恒的大自然生活”或“朴素的乡村生活”。“我在这些诗中提出的主要目的，是从习常生活选取一些事件和情景，自始至终尽可能选择人们实际运用的语言，来敷述或描写……”因为这种语言“是从反复经验和正常感情中产生”的，“比诗人们所常常用以代替它的另一种语言，更加耐久，更富有哲理”。b．诗的目的是抒发情感，歌颂自然和人性，诗是神谕的东西“一切好诗都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诗人应“是一个天生具有更强烈感受力、更多热情”的人，“对于人性有着更多的知识”．“比任何人还要喜爱自己的内心的精神生活。”诗人和一般人的区别还在于，一般人诞生之后就离开了上帝，以后越长离上帝越远，长大了染上尘世的文明知识，离上帝就更远了；诗人则是寄情自然，而自然中的花鸟、草木、山林与河流都有一种美的生命，能够反映出上帝的精神。寄情于自然，也就容易感受到上帝的精神，困此，华兹华斯把诗看作是神谕的东西。c．诗的想象以及想象与幻想的区别想象力能“造型和创造”，把“众多合为单一。“把单一化为众多”。不仅如此，想象所造成的“相似”，应更多地在于心灵和神情，揭示天生的、内在的特性；想象是“激发和支持我们天性的永恒部分”。而幻想所造成的“相似”，则限于外形、轮廓和特点以及偶然突出的特性，使人感到惊奇有趣；幻想只是“激发和诱导我们天性的暂时部分”，而且作用短暂，也不稳定。a.诗只表现感受，不表现思想《书信集》中说：“我们憎恨的是，诗含有明显的意图。”在他看来，“诗中不要掺杂甚至最为稀薄的群众思想、社会思想，哪怕写了一行也不行。”“无论如何，我宁要充满感受的生活，而不要充满思索的生活。”济慈的“消极能力”说b．诗人应是具有“消极能力”的人，目的是创造“纯美”的诗“消极能力”是指在文学中上有成就的人所具有一种特殊品质，即“能够处于含糊不定、神秘疑问之中，而没有必要带看急躁心情，去追寻事实和道理”。南方文学是指希腊、罗马、意大利、西班牙以及路易十四时代法国的文学，它崇尚古典，情调欢快，充满民族和时代精神，荷马史诗是这种文学的“鼻祖”；北方文学则包括“英国作品，德国作品，丹麦和瑞典作品”，“由苏格兰行吟诗人、冰岛寓言和斯堪的纳维亚诗歌肇始”，其特点是感情强烈，富于哲理，崇尚想象，气质阴郁。

史达尔夫人对南方文学、北方文学的划分a．南方文学与北方文学的划分取决于不同地理、气候条件所形成的不同人性。b．浪漫主义文学是惟一可以充实完美的文学她把南方文学与北方文学当作古典诗与浪漫诗的同义语，而且态度鲜明地褒浪漫诗而贬古典诗。北方文学浪漫诗现代的诗英国文学与德国文学歌德席勒基督教产生之后骑士传统产生的诗南方文学古典诗古人的诗基督教产生之前的来自罗马的诗“浪漫主义的文学是惟一还有可能充实完美的文学，因为它生根于我们自己的土壤，是惟一可以生长和不断更新的文学；它表现我们自已的宗教；它引起我们对我们历史的回忆；它的根源是老而不古。”雨果的美丑对照原则《〈克伦威尔〉序言》：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宣言书“她会感到，万物之中的一切并非都是合乎人情的美，她会发觉，丑就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着优美，丑怪藏在崇高的背后，美与恶并存，光明与黑暗相共。”美丑对照的方式，雨果在论述举例中主要谈到这样几种：(1)角色安排的对照；(2)人物性格内部美与丑的对照；(3)不同情境的对照；(4)情节的对照；(5)外在形象与内心品质的对照。◆浪漫主义的特点1、诗歌的关键在于感情的表现。情感体验是诗歌的核心主题。2、诗意的关键不在于诗行和韵文的形式，而在于动人的情感表达。韵律的产生不是因为人为的语言修辞，也不是一种装饰性技巧，而是情感本身的流露与韵律的和谐融合。3、诗人的灵感来自于想象力而不是现实生活。4、诗人与科学家一样都在追寻真理。然而诗人的真理是常人的真理，是内心生活的真理，属于每一个人；而科学家的真理则是向外追求的知识。现实主义现实主义：广义的现实主义指的是侧重再现客观现实的文学类型或者要素，基本特征是追求真实和再现现实。狭义的现实主义特指发生在19世纪欧洲以关注现实生活为特征的现实主义文学运动。法国的司汤达、巴尔扎克、福楼拜，俄国的列夫·托尔斯泰，英国的狄更斯等。现实主义这个词最早源于绘画。1848—1855年，法国画家库尔贝绘制了一系列作品，以写实的手法真实地反映客观对象，尤其是把眼光投向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的普通生活，他把自己的作品贴上了“现实主义”的标签。后经过泰纳、恩格斯、别林斯基和卢卡奇等人的发展，形成了现实主义的文艺理论。斯丹达尔《拉辛与莎士比亚》批判现实主义的第一部论纲性论著。巴尔扎克《〈人间喜剧〉前言》：a．小说应成为社会风俗的历史“法国社会将要作历史家，我只能当它的书记，编制恶习和德行的清单．搜集情欲的主要事实、刻画性格、选择社会上主要事件、结合几个性质相同的性格的特点揉成典型人物，这样我也许可以写出许多历史家忘记了写的那部历史，就是说风俗史。”公寓的屋子是伏盖太太的产业，坐落在圣·日内维新街下段，正当地面从一个斜坡向每箭街低下去的地方。坡度陡峭，马匹很少上下，因此挤在华。特。葛拉斯军医院和先贤祠之间的那些小街道格外清静。两座大建筑罩下一片黄黄的色调，改变了周围的气息；弯窿阴沉严肃，使一切都暗淡无光。街面上石板干燥，阳沟内没有污泥，没有水，沿着墙根生满了草。一到这个地方，连最没心事的人也会象所有的过路人一样无端端的不快活。一辆车子的声音在此简直是件大事；屋子死沉沉的，墙垣全带几分牢狱气息。一个迷路的巴黎人在这一带只看见些公寓或者私塾，苦难或者烦恼，垂死的老人或是想作乐而不得不用功的青年。巴黎城中没有一个区域更丑恶，更没有人知道的了。特别是圣·日内维新街，仿佛一个古铜框子，跟这个故事再合适没有。为求读者了解起见，尽量用上灰黑的色彩和沉网的描写也不嫌过分，正如游客参观初期基督徒墓窟的时候，走下一级级样看上去更可怕呢？

公寓侧面靠街，前面靠小花园，屋子跟圣·日内维新组成直角。屋子正面和小园之间有条中间微凹的小石子路，大约宽两公尺；前面有一条平行的砂于铺的小路，两旁有风吕草，夹竹桃和石榴树，种在蓝白二色的大陶盆内。小路靠街的一头有扇小门，上面钉一块招牌，写着：伏盖宿舍；下面还有一行：本店兼包客饭，男女宾客，一律欢迎。临街的栅门上装着一个声音刺耳的门铃。白天你在栅门上张望，可以看到小路那一头的墙上，画着一个模仿青色大理石的神龛，大概是本区画家的手笔。神龛内画着一个爱神像：浑身斑驳的釉彩，一般喜欢象征购鉴赏家可能认做爱情病的标记，那是在邻近的街坊上就可医治的。神像座子上模糊的铭文，令人想起雕像的年代，服尔德在一七七七年上回到巴黎大受欢迎的年代。那两句铭文是：

现在是，曾经是，或者将来是。——《高老头》b．现实主义真实性原则恩格斯曾指出：阅读巴尔扎克的小说“甚至在经济细节方面所学到的东西，也要比从当时所有职业的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统汁学家那里学到的全部末西还要多。”c．现实主义的典型理论“典型”指的是人物，在这个人物身上包括着所有那些在某种程度跟它相似的人们最鲜明的性格特征：典型是类的样本。因此在这种或那种典型和他的许许多多同时代人之间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出一些共同点。但是，如果把他们弄得一模一样，则又会成为作家的毁灭性的判决，因为他作品中的人物不会是艺术虚构的产物了。”恩格斯曾指出：“现实主义的意思是，除了细节的真实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d．作家的法则“作家的法则，作家所以成为作家，作家：我不怕这样说)能够与政治家分庭抗礼，或者比政治家还要杰出的法则，就是由于他对人类事物的某种抉择。由于他对一些原则的绝对忠诚……‘一个作家在道德上和在政治上应该持有固定的见解，他应该把自己看作人类的教师；因为人类是不需要导师去教他们怀疑的’，渡纳尔说过，我很早就把这些名言奉为准则。它们是保皇党作家的法则，同时也是民主党作家的法则。”

别林斯基别林斯基论艺术与现实a．艺术应创造典型、真实地反映现实“按照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理解现实的”“诗在于创造性地复制有可能的现实”“艺术是在其全部真实性上的现实的复制。在这儿，关键是在典型，而理想也不被理解装饰(从而是虚谎)，却是作者适应其作品所想发挥的思想把所创造的各色典型安排在里面的一种关系。”b．艺术应为社会利益服务追求使社会所有成员都普遍获得幸福，是人类崇高、神圣的事业。这一事业，就是他在《给果戈理的一封信》中所指出的：俄国当前最迫切的问题就是废除农奴制，推进文明和启蒙，在人民中间唤醒人类的尊严感。c．诗人用形象思维西方近代文论史上别林斯基是第一个明确提出艺术用形象思维的理论家。“哲学家用三段论法，诗人则用形象和图画说话，然而他们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政治经济学家被统计材料武装着，诉诸读者或听众的理智，证明社会中某一阶级的状况，由于某些原因，业已大为改善，或者大为恶化．诗人被生动而鲜明的现实描绘武装著，诉诸读者的想象，在真实的图画里面显示社会中某一阶级的状况，由于某些原因，业已大为改善，或者大为恶化。一个是证明，另一个是显示，可是他们都是说服，所不同的只是一个用逻辑结论，另一个用图画而已”。——《1847年俄国文学一瞥》d．历史的审美的批评原则“每一部艺术作品一定要在对时代，对历史的现代性的关系中，在艺术家对社会的关系中，得到考察；对他的生活、性格“及其他等等的考察也常常可以用来解释他的作品。另一方面，也不可能忽略掉艺术的美学需要本身。”杜勃罗留波夫论“人民性”a.文学的人民性原则我们（不仅）把人民性了解为一种描写当地自然的美丽，运用从民众那里听到的鞭辟入里的语汇，忠实地表现其仪式、风习等等的本领……要真正成为人民的诗人，还需要更多的东西，必须渗透着人民的精神，体验他们的生活，跟他们站在同一的水平，丢弃等级的一切偏见，丢弃脱离实际的学识等等，去感受人民所拥有的一切质朴的感情。——《俄国文学发展中人民性渗透的程度》

杜勃罗留波夫论b．人民性与现实主义相统一俄国文学发展的过程，也就是“文学怎样和人民与现实逐步接近起来”的过程，就是作家摆脱统治阶级思想对于文学接近现实的束缚的过程。人民性的渗透程度和现实主义的深广程度有着内在的联系。列夫·托尔斯泰的《艺术论》a．艺术是传达情感的工具“在自己心里唤起曾经一度体验过的感情，在唤起这种感情之后，用动作、线条、色彩、声音以及言词所表达的形象来传达出这种感情，使别人也能体验到这同样的感情——这就是艺术活动。”真正的艺术应该传达最好的感情，这种感情就是人类的宗教的感情。“人类的进步总是在宗教的引导下完成的，”但是这里的宗教不是指(天主教、新教等)宗教教义，而是指在托尔斯泰看来作为现代人类进步的必要指南的宗教意识，即“人类博爱的意识”。具体说来，他是要求表现上层人物的“道德自我完善”，表现“忏悔”意识，从而去关心、体贴下层人民；而对于下层人民，他要求表现他们的淳朴、宽容，“不以暴力抗恶”的思想情感。普列汉诺夫：“艺术开始于一个人在自己心里重新唤起他在四周的现实的影响下的体验过的感情和思想，并且给予它们以一定形象的表现”。b．评价艺术的标准——感染性的程度“要区分真正的艺术与虚伪的艺术，有一个肯定无疑的标志，即艺术的感染性。”“而且感染的程度也是衡量艺术价值的惟一标准”艺术感染力的大小决定于下列三个条件：①感情的独特程度。②感情的清晰程度。③感情的真挚程度。艺术的感染力最终还是来源于生活。《上帝看见真理，但是他等着》、《高加索的囚犯》c．未来的艺术应是全体人民的艺术上层阶级的艺术：骄傲的感情、淫荡的色情和厌世的情绪。“大多数人在过去和现在一直都懂得我们也认为是最高级的那些艺术作品”，“使感受者觉得他所欣赏的那件艺术作品并不是其他什么人所创造的，而是他自己创造的，而且觉得这件作品所表达的一切正是他很早就已经想表达的。”现实主义文学观念的主要特征◆要求真实客观地再现社会现实，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进行写作。——时代的忠实记录，书记员的角色；对于细节的真实描绘。巴尔扎克说：“小说如果在细节上不真实，那它就没有任何价值。”恩格斯说：“现实主义的意思是，除了细节的真实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现实主义文学理论高度重视文学典型。恩格斯说：“现实主义的意思是，除了细节的真实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现实主义文学具有基本的历史观要求。在现实主义看来，文学不仅仅是一门艺术，而且还成为社会科学和历史哲学。自然主义◆自然主义是现实主义的进一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