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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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7岁的时候，我是高三校园里唯一执着留着长发的女生，由于书本上旧旧的三毛，是提着长裙散着长发赤脚站在撒哈拉沙漠里微笑明媚的日光女神。她的身边，有骆驼和小孩，还有爱戴的荷西。可能年轻的时候，仅仅只需要一张照片、一个人的故事，就可以奠定我们对幸福的定义：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那时候总是热爱一个人仰躺在校园篮球场边的厚厚的草坪上，看天空，看流云，看鸟群清澈的眼睛。一向是校园里最不成爱的女孩，从来不会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轻轻地捂着嘴笑，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

篮球场上总是奔跑着青春年少的男孩，和女生说话都要脸红的男孩，往往会把球扔歪落在我的身上。他们跑过来捡球的时候话很少，笑容却很真。好多年后我还记得那个用球砸我次数最多的男孩递过来的卡片，写着他说不出的话。可是年轻的时候，我只容许把爱留在心里。

那年秋天考上大学，第一次远行去西安念书。临行时母亲替我打定了厚厚的棉袄和长围巾。在家乡的站台上，我看着南国高朗的秋日天空，雀跃得想飞。母亲笑问我前生是不是鸟变的，否那么怎么只一心想着远走？后来在西安的火车站台上送父亲回家，下着很小的雪，雪花落在我纷乱的长发上，无由地叫人伤感。我抱住父亲的胳膊，突然生起那样深邃的离别的伤感。当身边没有你爱的人，这世界有多么萧瑟。

二

大二的时候，那个热爱我的男孩子总会提着一个暖水瓶傻傻地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我。而我热爱的男孩子却拿着玫瑰花站在别人的楼下。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头，我知道这世间有好多事，命中注定是要错开的。

往往在黄昏的时候顺着夕阳落山的方向，在学校效外那条破旧的铁轨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热爱我的男孩子有时想牵我的手，我都会恐慌地快步走开。那时候青春年少，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够养护好自己，如何才能够超脱地去爱，宁静地分开。

我们往往并着肩甩着手一起走在长长的破旧的铁轨上，看天空中大群大群擦过的飞鸟，扑着翅膀去了我们走不到的世界止境。我说总有一天我要顺着这条铁轨远走他方，男孩就说我要陪你一起走。这时候火车开过来了，猛烈的风将铁轨边大片盛放的雏菊冲得像一片柔弱的花海，在破开的风潮里起伏晃动。在这场强烈的风潮里，我们陡然间听不见彼此的叫喊，整个世界在刹那间被火车的轰鸣填满我想，可能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到结果彼此就会再也听不见对方心里最深刻的呼喊。

那一年的圣诞节，热爱我的男孩送了我一张去敦煌的车票作为圣诞礼物，而我热爱的男孩依旧在为别的女孩用心打定礼物。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老乡会上，他曾轻声地对我说你的前世理应在古代，情深不渝的年头。他有清明的眸子，和南方男子独有的内敛和深厚。可能年少时爱上一个人可以这样简朴。被一个人伤害也可以一年两年三年地沉静着什么也不说出口。可能他一向领略我的心怀，却聪明地只选择无觉。

我热爱的男孩在那一年的圣诞节带着别的女孩去北京看雪，所以圣诞节后，我和热爱我的男孩，一起踏上远去敦煌的火车。西安的天空飘着小雪，天地静默，我的幸福一无全体。

三

那年敦煌的大雪厚得似下了一辈子我们整日行走在萧瑟的戈壁滩上，时时抵膝取暖、呵手成温，好像刎颈之交。我说我梦里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三千里面卷黄沙、驼铃响在经幡后的无垠疆土，是生命的极境。敦煌石窟，在大雪的荒原里宁静得像一尊佛。我们牵着彼此的手无声无息地深入它的腹地，景仰的时候心律会缓慢得像即将休止的音符。

热爱我的男孩，始终陪伴在我的身边。每次我转过头，都能看到他的笑容，那么和暖，是大雪里我身畔的一团火，烘暖每一个细节。曾在景仰天空的时候对他说，假设有一天我要一个人远走高飞，你会不会原谅？他说，那么我会一辈子留在西安，等你回来。假设我不回来了呢？他那么专心地看我，直到确定我说的是真的之后，才说假设你不回来我还是会一向想你。看着他专心的表情我突然想哭，是否前生我也曾这样对他说过，假设想我你会心疼，那么你就决不要再想我。可这样好的男孩，又怎可以辜负。

敦煌归来，新学期就要开头。可我所熟谙的校园生活逐渐被一种目生的面目全非感所迷漫，爱情、大款、时装美容成了女生宿舍里挥散不开的空气。没有人知道，我只想如大鸟一样面朝天空而去，追随它们指引的属于明媚自由的方向。

热爱我的男孩还在坚持，好多人都说我没心没肺，其实只有他明白，我是真的想要远走。好多话我以为自己可以不说出来，大家都会明白。可是我不说，原来大家就真的不明白。

四

大四，邻近毕业。我热爱的男孩已经出国，热爱我的男孩也将要出国。每个在我身边谈论未来的人，都在强烈地研究去哪个国度是金钱和学识之间的最正确平衡选择。只有我沉静的表情和我及我父母空倦的口袋是这场狂潮之中唯一的无声。热爱我的男孩说他可以在一年后接我出去，我轻轻地拒绝。我说只想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我从没想过要为了谁或者为了什么目的去变更，那样我会厌倦会累的。

我开头漫不经心地在网络上写那些驾轻就熟的文字。而我身边那些即将离别的人们，笑容背后暗藏的疏离已诚恳地说领略我们彼此所投身的生活的真相。这个时代以它飞速变更的外表来证明自己的进步，不容置疑的重重规矩将大多数人修剪成灰淡的样子，我只是不甘心做其中的一个罢了。

热爱我的男孩在离开的前夜和我牵手在西安的古城墙下度过毕生最冷的一个夜晚。秋天的寒意在深夜特别逼人。我笑着说不知道今夜会不会下雪，下雪了好，那样离别就没有声音。他只是不说话地陪我看着天空。我们一起回忆过往，说从来没有说过的缠绵的情话。他说不管多少年（M），只要这片天空没有变，他的爱也不会变。

我注视他专心的面孔，想说当有一天沧海变桑田，烟火流水后的天空早已不是如今这片，你是否还会记得起我的样子？可我终究什么也没说，原谅我全都放下了，由于我厌倦过重的名利，我厌倦欲望过重的人生，我厌倦那些要拼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