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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补充资料-郑伯克段于鄢周平王後,周桓王打算讓虢公單獨執政,結果雙方發生爭執,西元前707年,周桓王罷了鄭莊公左卿士之職,鄭莊公進行報復,不去朝見周王。於是桓王率領蔡、衛、陳三國之師伐鄭,戰于葛,被鄭軍打得大敗。到了西元前701年,鄭莊公居然召齊、衛、宋會盟于惡曹(今河南延津西南),幾乎當上的春秋初年的霸主。鄭莊公之母為申侯之女武姜。鄭武公十四年(前757年),武姜生太子寤生,鄭武公十七年(前754年),又生少子叔段。因寤生出生時難產,驚嚇了姜氏,所以姜氏不喜歡他,而寵愛他的弟弟叔段。西元前744年,武公病重,武姜多次在武公面前說叔段賢,「欲立段為太子,公弗許」。(《史記》•鄭世家•第十二)是年,武公病逝,寤生繼承君位,成為鄭莊公。左傳簡介《左傳》又稱《春秋左傳》或《春秋左氏傳》。所謂「傳」,是儒家用來解釋經典的文字。《春秋》本是東周時期各國史書的統稱,當時各諸侯國都設有專門的史官記載本國發生的大小事件,他們編寫的歷史書都叫「春秋」。但除了魯國的「春秋」以外,其他各國的「春秋」都没有保存下來。今天所見到的《春秋》據說是孔子依據魯國史官編寫的「春秋」重新加以整理修訂而成的,又稱《春秋經》,它記載的時間始於魯隱公元年(公元前722年),到魯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年),共計242年。人們將這段歷史稱爲春秋時期。《春秋》記載歷史過於簡略,而且也不完備,242年的歷史只有18000多字,於是又出現了對《春秋》作補充說明的三部書,這就是《左傳》、《公羊傳》和《穀梁傳》,合稱「春秋三傳」。
「春秋三傳」就是《春秋經》的三種講解本、傳授本。其中,「左」相傳是指左丘明,「公羊」是指公羊高,「穀梁」是指穀梁赤。經與傳本來是分開的,不編在一起,古人叫做「别本單行」。西晉杜預(公元222年—285年)著《春秋左氏經傳集解》,把《春秋經》和《左傳》按年編插在一起,從此《左傳》與《春秋》就合在一起了。《春秋》三傳中的《公羊傳》和《穀梁傳》主要闡明《春秋經》的微言大義,對歷史史實的補充很少,作爲歷史著作的價值遠不如《左傳》。《左傳》保存了大量的歷史資料,全書18萬字,遠比《春秋》的內容豐富,加上文筆簡練流暢,爲我們再現了那個時代的歷史面貌,因此自魏晉以來《左傳》就壓倒了《公羊》和《穀梁》二傳。關於《左傳》的作者,學術界有不同的看法。目前比較流行的觀點認爲《左傳》是春秋晚期魯國史官左丘明創作的,不過最後成書大致是在戰國的中期,這中間經過了他人的增補。《左傳》是中國第一部敍事詳明的編年體歷史著作(所謂編年體史書,是以國君在位的年份爲線索來記載歷史)。它實際記事止於魯悼公十四年(西元前453年),比《春秋經》多了28年。因爲現存《春秋》是魯國的史書,所以記載歷史就以魯國國君在位的順序爲線索。《左傳》廣泛記敍了春秋時期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各個方面的鬥爭和變革,保存了大量的古代史料,是一部重要的、獨立的歷史著作。《左傳》是一部歷史散文巨著,是一部傑出的文學著作。《左傳》的作者有很高的語言修養,文筆簡練,善於敍事和刻劃人物;在處理複雜的歷史材料方面,作者也表現出非凡的能力。「鄭伯克段于鄢」六字解析「鄭伯克段於鄢」原本是《春秋經》的一句話。隱西元年即西元前722年,鄭國發生了一場歷史事件,《春秋經》的作者用這句話作了概括性的記載。僅僅從這樣一句話,我們無法瞭解這一歷史事件的前因後果,所以左丘明就對這句話作了詳細的說明,寫成了一篇長文,後來人們就把「鄭伯克段於鄢」這句經文用作這篇文章的題目。「鄭伯」:鄭莊公「伯」是鄭國國君的爵位名(春秋時期周天子分封諸侯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克」:戰勝「段」:鄭莊公的弟弟的名字「鄢」:地名,在今河南省鄢陵縣境内。根據《左傳》的記載,這一事件的全部過程:鄭莊公的母親姜氏偏愛小兒子共叔段,想讓共叔段取代哥哥嫡長子的位置而繼承君位,由於丈夫鄭武公的反對,姜氏没能達到目的。鄭武公去世後鄭莊公繼位,將弟弟封在京邑。共叔段在京邑不斷擴充勢力,在姜氏的支持下對莊公產生巨大威脅。莊公老謀深算,表面上對母親姜氏很尊重,對共叔段採取縱容的態度,一旦時機成熟,馬上派兵伐段,奪了他的封地,迫使他流亡異國。內文解說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於武公,公弗許。翻譯:當初鄭武公娶申侯的女兒,名叫武姜,生了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出生時腳先出來,姜氏驚嚇到,所以取名寤生,也因此而討厭莊公。武姜喜愛共叔段,想立他為太子,屢次向武公請求,武公都不答應。及莊公卽位,爲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翻譯:到了莊公即位,武姜為共叔段請求制地為封邑。莊公說:「制地,乃險要之邑城,虢叔就是死在那裡。其他的邑城,我一定從命。」武姜請求京地。於是莊公把京地封給共叔段,稱共叔段為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爲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翻譯:祭仲說:「都城超過三百丈,是國家的禍害。依先王的制度,大都不超過國城的三分之一,中都不超過五分之一,小都不超過九分之一。今京城超出法度,不合先王的制度,君王將無法承受。」莊公說:「是姜氏想這樣。我該如何避害呢?」祭仲回答說:「姜氏哪裡會滿足!不如早做安排,使他無所蔓延。一旦蔓延,就難應付了。蔓草都很難剷除,何況是君王所寵愛的弟弟呢?」莊公說:「多行不義必自取滅亡,你等著瞧吧!」旣而大叔西鄙北鄙貳於己。公子呂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庸,將自及。」大叔又收貳以爲己邑。至於廩延。子封曰:「可矣!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暱,厚將崩。」翻譯:沒多久大叔命令西鄙、北鄙兩地同時也要接受他的管轄。公子呂說:「一國不能忍受二君,君王將有什麼打算呢?如果要讓位給大叔,臣就請求去事奉他。如果不讓,那麼就請除掉他,別使人民有二心。」莊公說:「不必,他將自取其禍的。」大叔又進一步把兩地據為己有,並且擴大到廩延。子封說:「可以下手了,再擴大下去,他將得到民心。」莊公說:「不義不親,擴大將會崩潰。」大叔完聚,繕甲兵,具卒乘,將襲鄭,夫人將啓之。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翻譯:大叔修城郭、積糧食,整頓軍備,準備步卒、兵車,打算偷襲鄭國;武姜也預備開城門做內應。莊公得知進兵的日期,說:「可以了。」於是命子封率領兩百輛兵車討伐京城,京城的人民背叛大叔段。段退走到鄢,莊公又進兵伐鄢。五月辛丑,大叔逃到共國。書曰:「鄭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不言出奔,難之也。翻譯:《春秋》書上記載:「鄭伯克段于鄢。」段不敬兄長,所以不稱弟。如同二國之君,所以稱克。稱莊公為鄭伯,是譏諷他有失教誨,這是符合鄭國人民的意思。不說出奔,實是難以下筆。遂寘姜氏於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黄泉,無相見也。」旣而悔之。潁考叔爲潁谷封人,聞之。有獻於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羹,請以遺之。」翻譯:於是莊公把姜氏安置在城潁,並且發誓說:「不到黃泉,不再相見。」不久卻又後悔了。潁考叔是潁谷的封人,聽聞到這件事。藉著進獻貢物去見莊公,莊公賜他食物。他把肉放在一邊不吃,莊公問他,他回答說:「小人家有母親,嘗過小人所有的食物,沒有嘗過君王所賜的肉羹,請讓小人把肉羹帶回去給母親吃。」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闕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洩洩。」遂爲母子如初。翻譯:莊公說:「你有母親可贈送,獨我沒有。」潁考叔說:「敢問這是什麼意思呢?」莊公告訴他原故,並且表示後悔。潁考叔回答說:「君王有何好憂慮的呢?如果掘地見泉,在地道中相見,有誰敢說不對呢?」莊公就照他的話做了。莊公進入地道,賦詩說:「大地道中,其樂也融融。」武姜走出地道,賦詩說:「大地道外,其情也和樂。」於是母子和好如初。君子曰:「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翻譯:君子說:「潁考叔真是大孝啊!愛自己的母親,又影響到莊公。《詩經》說:『孝子心無匱乏,永遠賜福你的族類。』說的正是這種情況吧。」內文解析一、背景:本文講的是隱公元年(公元前722)發生的事情,作者爲了說清此事的來龍去脉,就用「初」字把時間向前推移了39年(即公元前761年)。鄭武公這一年娶姜氏,四年后(公元前757年)生下莊公,又三年後(公元前754年)生下了段。魯隱公元年的時候莊公35歲,他的弟弟段32歲。二、春秋筆法:到底在批評誰?按照《左傳》的說法:書曰:「鄭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不言出奔,難之也。批評的對象集中在鄭莊公與共叔段二人身上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說他是莊公的弟弟;兄弟倆如同兩個國君一樣,所以用「克」字;稱莊公為「鄭伯」,是譏諷他對弟弟失教;趕走共叔段是出於鄭莊公的本意,便不寫共叔段自動出奔,這麼處理含有責難鄭莊公的意思。然而姜氏(鄭莊公之母)呢?有無指責姜氏的地方?公羊與穀梁二傳的意見與《左傳》差不多,都將焦點集中在莊公與叔段二人身上。強調莊公之罪在「蓄意」陷叔段於不義,處心積慮致他於死地。沒有盡到人君、人兄應有的責任、義務。叔段之罪則在圖謀造反,不守當人臣、人弟應有的本分。於是兄弟二人:君不君、臣不臣,兄不兄、弟不弟,五倫中的「君臣」、「兄弟」二倫皆違逆。穀梁傳說法: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殺也。何以不言殺?見段之有徒眾也。段,鄭伯弟也。何以知其為弟也?殺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為弟也。段,弟也而弗謂弟,公子也而弗謂公子,貶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賤段而甚鄭伯也。何甚乎鄭伯?甚鄭伯之處心積慮成於殺也。於鄢,遠也。猶曰取之其母之懷中而殺之云爾,甚之也。然則為鄭伯者宜奈何?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克」為何意?能的意思。能什麼?能殺。為什麼不直說殺?是為了顯示共叔段有徒眾啊。共叔段,是鄭伯的弟弟,怎麼知道他是鄭伯的弟弟?因為被殺者為太子的同母弟,稱鄭伯為君,因其稱鄭伯為君,知其為鄭伯之弟。段為鄭伯之弟而不稱弟,為先君武公之子而不稱公子,是貶責他。因為共叔段喪失為子為弟之道,經文是輕視段而又以為鄭伯做的太過份。鄭伯做的如何過份!鄭伯蓄謀已久促成殺弟之事,做的太過份了。那麼作為鄭伯應該怎麼辦?應緩慢追趕,讓共叔段一伙叛賊逃掉,這才合乎親親之道。一「遂」字顯褒貶「遂惡之」中,一「遂」字就把武姜對鄭莊公的厭惡至極的態度表現了出來,也讓人感受到武姜對待兒子的態度是多麼冷酷,不合理。又如「遂寘姜氏於城潁」,一「遂」字就把鄭莊公對武姜的怨毒至極的情感表現了出來,也讓人感到他對待母親的這種行為又是多麼的殘忍無情。所以,當作者描述到「遂為母子如初」時,又用一個「遂」字把一出反覆無常、虛偽奸詐的政治醜劇展示了出來。三、集中在莊公身上的批評在整起事件中,主要人物有三:莊公、叔段、姜氏。原本單純母子間的愛恨情感,因為牽扯到政治情勢的變化,故而顯得複雜了起來。然而後來的士子對於這一政治事件的解讀,為何都把矛頭指向莊公?對他的批評力道顯然強過叔段與姜氏。其原因在於莊公在整起事件中擁有絕對的主控權,他君主的權勢可以左右、操縱局勢的變化,但他卻選擇一條極為「陰險」的、不光明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手足。後人對莊公的批評集中在兩方面:第一,對共叔段的處置方式,第二對姜氏的處置方式。事實上,鄭莊公與共叔段的對峙經歷了22年的時間,可謂曠日持久。南宋呂祖謙在《東萊博議》(卷一)《鄭莊公公叔段》一文中直接稱:「(莊公)導之(共叔段)以逆而反誅其逆,教之以叛而反討其叛,莊公之用心亦險矣」。簡言之,莊公有意縱容共叔段為惡,使其成為眾矢之的,從而達到驅逐的目的。莊公的「縱容」體現在三個地方:第一,共叔段分封到京地之後,修建城牆違反制度,「今京不度」,莊公不加制止;第二,共叔段命令鄭國西部、北部邊境地區既聽莊公的命令,又聽自己的命令,「大叔命西鄙、北鄙貳於己」,造成兩個國君的事實,莊公不為所動;第三,共叔段索性將兩地掠為己有,並擴張到廩延,「大叔又收貳以為己邑,至於廩延」,正面分庭抗禮,莊公聽之任之。這些舉措表現出鄭莊公在政治上的成熟,反襯出共叔段的稚嫩:共叔段是公開的,是明的;而鄭莊公是暗地的,是陰的。共叔段的所作所為正是鄭莊公所希望的,鄭莊公就是希望共叔段在眾人面前再三地表現出不義的行為,以便從輿論上造成有利於鄭莊公的形勢。而鄭莊公對共叔段做法結果的三次強調,實際上是在使他日後在消滅共叔段時,讓人們覺得正應驗自己的預言,是共叔段自己不義行為倒置的結果,鄭莊公的陰險也正在於此。從地理關係看,莊公對叔段恨之骨的態度更昭然若揭:鄢:是叔段造反失敗後逃往的地方,就是現在的河南省鄢陵市,在新鄭市東南80公里以外。注意,這裏說的是地圖上的直線距離。在交通落後的古代,實際距離至少是現在距離的兩倍。而且叔段逃去的兩個地方,一個在都城新鄭東南,一個在都城新鄭西北,總的逃跑路線超過了現在直線距離的500公里,逃亡距離2000里左右,可謂千里亡命,淒慘之極。而且,鄢與共都是鄭國以外的其他國家。鄭伯追殺(至少是追逼)弟弟的軍隊都越過了鄭國的國境線。其趕盡殺絕之心,昭然若揭。對母親姜氏的處置相較於對叔段沒有盡到教誨的責任(譏失教)又引導他入罪,莊公對姜氏的態度在整起事件中顯得很晦昧不清。他深知叔段種種逾矩的作為背後有姜氏在撐腰,故而第一次祭仲提醒說叔段「不度」時,莊公只能無奈的說「姜氏欲之,焉辟害?」白話翻譯:姜氏要這樣,哪裡能避免禍害呢?直稱母親為「姜氏」已經明白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鄭伯克段于鄢」除了政治的鬥爭外,另一條主線實為母子、兄弟間的鬥爭。深刻揭露了鄭莊公及其母、弟極端自私、殘忍、為權力而骨肉相殘的人性本質。當莊公平定亂事後,說出「不及黃泉,無相見」的絕話,但《左傳》接著說「繼而悔之」,但莊公的「悔」是否為出自內心真誠的「悔」?從穎考叔說「君何患」的「患」字可見莊公並非真的後悔、誠心懺悔。假定莊公之「悔」是出於「天性萌動」,是「孝心」使然,那麼「悔」之後就應該立即改正錯誤,採取行動,親自去城穎請回母親,向其請罪或道歉。莊公沒有這樣做。他「患」(擔心)的是什麼?除了「患」違背誓言之後所遭受的天譴!莊公若背誓與母親在生前相見,那就意味著他不久將「及黃泉」(死)。他更擔心的是為世人或後人嘲笑的「不孝」罪名,這才是莊公真正的大患。莊公把「悔」的風聲放出之後,他靜靜地在等待著有人能為他獻出解決的良策,於是來了位穎考叔。潁考叔「若闕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的變通方法,顯然是個欺世盜名的計策,這個計策在客觀上掩飾了鄭莊公虐待母親,不忠不孝的事實,而且還在一定程度上為鄭莊公贏得了不計前嫌、寬宏大度、孝敬母親的名聲。潁考叔利用文字遊戲和鄭莊公的政治權勢,策劃了一場政治鬧劇。再看地名:城潁——鄭伯母親流寓的地方,現在河南省臨潁縣西北。地圖上的直線距離距新鄭市也有130公里,比鄭伯追逼弟弟所至鄢陵還遠50公里,也就是鄭國邊疆的最南端了。可以說,鄭伯是幾乎把生母驅逐出境了。後來「公入而賦」、「姜出而賦」表現得越是冠冕堂皇而實際上是欲蓋彌彰,「其樂也融融」、「其樂也泄泄」表現的越是熱鬧歡喜,越是顯得做作至極。「遂為母子如初」的真實意涵「遂為母子如初」就字面來看不難理解,翻譯做:「從此作母親作兒子還和當初一樣」。令人深思的是,「初」字所涵蓋的時間區域相當寬泛,這個「當初」到底是指何時呢?從《鄭伯克段于鄢》可以知道,莊公與姜氏雖為母子,但關係一直是很不正常的。他們母子在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關係狀態。「母子如初」到底是指稱莊公與姜氏哪一時間段的關係狀態?是怎樣的一種狀態呢?莊公對姜氏沒有兒子之孝,姜氏對莊公也沒有母親之慈,莊公與其母姜氏的不睦是從莊公來到人世之時便開始了。文章稱莊公與姜氏「遂為母子如初」,是說他們母子之間在「隧而相見」之後呈現出怎樣一種情形呢?是像莊公出生之時的姜氏「惡之」、莊公卻渾然無知?還是像叔段不斷無理要求、逾矩時,母子不和、視如寇仇?或者是為了維護純粹的倫理道德關係和虛偽的君子形象而做表面的母子?如果他們的關係果真「恢復」「如初」——不管是此前的哪個時間段——都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問題還在於,如果姜氏與莊公之間的關係不是像從前的種種情形,而是一種全新的狀況,那「隧而相見」後的狀態就不能用「如初」來概括。這樣看來,「母子如初」就頗值得玩味了。如清朝李紹嵩說:「玩『母子如初』,『初』字說得甚活,還不知姜氏由此愛莊公否?亦不知莊公由此敬姜氏否?或姜仍然惡莊亦未可料。」總而言之,「母子如初」語意模糊,耐人尋味,它留給我們思索的空間十分廣闊。李紹嵩就認為,左氏對莊公「母子如初」不是真正的讚賞。你覺得呢?莊公對母親姜氏的態度在整起事件中有無改變?是從頭至尾都一致的厭惡、怨恨,還是有所改變?《左傳》「如初」二字可否解釋為:母子人倫最初的那種關係,即單純的母慈子孝,和樂融融?莊公與姜氏從此拋開嫌隙,忘了之前所有的恩怨情仇,成為最單純的母子?為莊公平反之說一、莊公隱忍的政治現實:姜氏背後的政治力量每一位與國君通婚的貴族婦女背後是有自己的整個家族作為支撐的。她們在作為妻妾的身份之外還有一重母親的身份,母親本人以及其家族的力量又是與其所產之子能否成為國君、君位是否穩固聯繫在一起的,這是她們的核心價值所在,我們可以將這股力量稱作「母氏力量」。《左傳•桓公十一年》曾記載:鄭莊公過世後,由太子姬忽繼位,為鄭昭公。齊釐公曾有意把女兒嫁給姬忽,姬忽多次婉拒。祭仲勸姬忽接受,指鄭莊公寵愛的兒子很多,如姬忽不藉此取得齊國的援助,將無法順利繼承,但姬忽不聽從。後來宋莊公擁立姬忽的弟弟姬突,因為姬突的母親雍氏被宋莊公所寵幸。於是宋莊公誘劫了祭足,威脅他一同扶立姬突,否則把他處死。祭足在威脅之下與宋公達成協議,擁立姬突,是為鄭厲公。鄭昭公便流亡衛國。莊公去世,太子忽即位,然而不久卻為公子突的母親家族力量驅逐而外逃。公子突的母親是宋國貴族雍氏女,雍氏為宋國國君所寵倖,所以借助宋國的力量把祭仲抓住,逼迫他支持公子突。祭仲迫于求生,不得不接受宋人的條件而立公子突為國君,是為厲公。鄭昭公失去君位,實是由於厲公得到了母氏力量的支持。或有讀者產生疑問,鄭莊公為武姜親生之子,恐怕母氏不會危及他的地位。但事實並非如此《左傳•桓公三年》載:「芮伯萬之母芮姜惡芮伯之多寵人也,故逐之,出居於魏。」芮伯「多寵人」即淫亂好色,引起他母親「芮姜」的不滿,最終將他逐出芮國,不僅失去君位,而且還得流浪在外。從芮伯被逐一事來看,由於得不到母親的喜愛,反而失去了君位,親生母親及其母氏力量可以幫助自己所產之子奪取、穩固君位,亦會威脅他的地位。而就武姜討厭莊公的情形來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于武公,公弗許」,武姜亦可威脅莊公的君位。鄭莊公之母為申國之女,此時的申國在政治與軍事上都堪稱強國,若母親武姜明確推翻莊公,恐怕莊公亦有君位不保的危險存在,所以在莊公即位之後未敢與武姜發生正面衝突,「姜氏欲之,焉辟害」,他畏懼武姜,實質乃是畏懼武姜背後的家族力量,而武姜的家族則是西周中期以來直至春秋初年地位十分顯赫的申國。周幽王寵愛褒姒,廢掉王后申侯之女以及申侯之女所生太子宜臼,申侯一怒之下,便與繒國、西夷犬戎合兵一處,殺了幽王,重新擁戴宜臼即位,即是周平王,申國力量之強大可見一斑。申侯不惜聯合力量攻殺天子而保衛自己的外孫,實際上恰是對我們前文第二部分的回應,無論天子還是諸侯,母氏力量的影響是無處不在的。周幽王被殺,平王得立,其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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