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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伦理意涵与实践路向郭笑雨

(重庆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400016)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生态环境治理与生态文明建设,在生态问题上形成了一系列丰富凝练的原创思想。党的十九大报告中首次提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科学论断,全面开启“天人合一”绿色发展道路。时隔四年,习近平总书记在领导人气候峰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面对全球环境治理前所未有的困难,国际社会要以前所未有的雄心和行动,勇于担当,勠力同心,共同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1]。讲话系统阐明了“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理论,为各国共商应对气候变化挑战之策、共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道提供了“中国方案”。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站在伦理高度全面审视人与自然基本关系,擘画全球生态治理新蓝图。充分把握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伦理意涵,将为人类社会摆脱现代生态困境、变革生存交往方式、建设新型生态文明提供有力思想动力与实践路径。

一、理论基础:把握人与自然的伦理关系

近代以降,崇尚“二元论”的西方主流学界割裂人与自然的关系,或者坚持人类中心主义、或者秉持自然中心主义,不断加剧了人与自然的对立。与之相反,中华文化历来强调和谐、共生。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愿景超越了西方的相应看法,为我们从人与自然环境相互依存的伦理关系入手,深刻把握并有效应对全球气候政治、资源环境、生命关怀等问题提供有力思想启示,从而构成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呼之欲出的现实前提和理论基础。

(一)气候政治的伦理介入

毫无疑问,全球气候治理已成为当今国际关系领域的重要议题之一。20世纪伊始,伴随全球工业化程度的不断提升,以发达国家为主的各国无限制排放了大量的温室气体,对全球气候条件带来极大影响。20世纪80年代以降,随着全球气候问题日趋严重,人们开始意识到,“对这一问题的理解和解决已经超出了单一国家的能力,只能通过制度化的国家科学合作来实现”[2]。由此,各国开始尝试将全球气候治理纳入国际政治议程中来,试图建立气候政治,将单靠一国无法独立解决的气候问题诉诸国际政治手段。

当全球气候问题进入国际视野后,人们深刻地认识到,气候变化绝非仅仅引发了政治问题,事实上,其也引起了严重的伦理问题。究其根源,首先表现在影响的非均衡性。气候影响虽然是全球化的,但其影响程度却在各国之间存在不小的差异,内陆国家与富裕国家受影响较小,滨海国家与贫穷国却面临近乎灭顶之灾。其次,气候问题内涵制造者与受害者之间的责任不对等问题。事实上使全球气候环境遭遇重创的责任国往往并不意味着需要承担灾害的严重后果,相反,内陆发达国家所排放的大量温室气体却致使滨海发展中国家苦不堪言。再次,气候问题也具有典型的滞后性。前人放任的不良后果,通常需要后世来被迫担负,这正是全球气候灾害影响的真实特征。“在全球化的视域下,气候变化的伦理效应被高度放大,严重影响着人们的生存权与发展权”[3],气候问题因其内蕴的复杂价值冲突而不得不引发人们的伦理追问。因此设法将全球气候政治引入正义之道,“既是一项有赖于国际社会共同努力的系统工程,也是确保全球气候治理善治和全球气候政治发展航向的伦理遵循”[4]。尽管我们共同意识到,面对气候变化,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但是,着眼于国际政治现状,距离真正解决、有效应对全球气候问题尚有不小的差距。当前,全球气候治理仍然面临着新兴国与传统国之间、以及新兴国内部等不同争议和分歧。实践证明,各国唯有“强化自身行动,深化伙伴关系,提升合作水平”[1],才能“在实现全球碳中和新征程中互学互鉴、互利共赢”[1]。针对全球气候治理问题所作的伦理反思,也正构成了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理论基础之一。

(二)资源环境的伦理考量

与全球气候问题相伴,资源紧缺同样成为各国面临的棘手问题。工业革命之后轰轰烈烈的生产建设进程迫使地球上以化石燃料为主的能源被大肆开采利用,已然对地球生态环境造成致命性打击。面对大自然一次又一次的无情报复,越来越多的国家和人民感受到开发可再生能源和绿色技术的紧迫性。在致力于“后碳时代可持续发展经济模式”研究的学者杰里米·里夫金等人看来,仅靠看不见的手,还无法引导我们进入一个全新的“弹性时代”①。“在废墟上建设新的生态文明,需要更大范围的集体响应,召集各级公共资本、市场资本、社会资本,让全体人民深度参与。”[5]

在深度参与的实际进程中,伦理层面的思想革新不可或缺。进步时代支撑人们环境与资源意识的,是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伦理观,人与自然有机统一的环境价值论尚未形成。而今,生态伦理学深度转型为人们正确认识人与自然伦理关系提供了新的启示。在捍卫大地伦理与生态文明的当代学者J.贝尔德·卡利科特等人的著作中,系统阐发了新的生态伦理观念的内在蕴意。他们指出,随着我们对自然界认识的不断进步,我们愈加深切地感受到,世界也是人的身体的外在延伸,是有机共同体的必要构成环节之一。如果我们将世界视为人的身体,那么,“人对特定范围内周围世界的意识形象,以及人的心理与理性能力结构,都通过与自然的生态组织之间的相互联系而形成”[6]。如此说来,人的自我,无论是从生理上说还是从心理上说,都重新融入了从中心地带向外进入环境的一种渐变梯度当中,而非与自然之间相对立,事实上人们不应在自我与环境之间划分生理和精神上的坚固边界。这一思想转型十分必要,其使得我们将对待资源环境的利己主义看法逐渐引向环境主义认识,为人类正确认识人与自然共生共在的内在价值巩固了理论基石。

当从生态伦理向度重新审视全球生态危机问题时,不难看出,遵循生态文明发展模式与道路,才是面向人类生存与发展长远利益作出的正确选择,才能“为子孙后代以及人类文明的延续与发展担负起应有的责任和使命”[7]。据此,我们需要携手前行,从人类命运共同体高度出发把握全球生态系统的延续与重塑。“作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参与者、贡献者、引领者,中国坚定践行多边主义,努力推动构建公平合理、合作共赢的全球环境治理体系”[1],为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奠定了有力的现实基础。

(三)生命关怀的伦理建设

对资源环境问题加以彻底地伦理考量还进一步要求将生态上升到生命的高度予以审视,在人与自然之间寻求建立生命层面的对话与关怀关系。遵照当代环境伦理学的基本认识,人们应当避免极端的环境保护主义,这显然不是合理平等的生命对话与关怀关系。事实上,我们不应以牺牲人类自身特别是后代基本需求为代价换取生态的兴盛,在合理控制人口增长速率的同时,除了其出生将意味着其他人的基本需求可能得不到满足之外(无论那些人是当代人还是后代人),应尽可能多地让那些可能过上有价值生活的人来到世上。如我们所看到的,“完全有理由相信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有价值的,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些拥有他们需要过的那种生活的每个人的价值”[8]。这正是我们在推行环境保护的同时,加强对生命关怀的一种应然态度。

与此同时,在生态环境内部我们也应当坚定不移地建立生命有机统一的科学认识。习近平总书记在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说明中鲜明指出:“我们要认识到,山水林田湖是一个生命共同体。”[9]从生命共同体的层面整体构划了自然资源的维护、建设与管理工作。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三十七次会议审议通过《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进一步将“草”纳入生命共同体范畴中,提出“山水林田湖草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为在深化改革进程中全面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奠定了思想基础。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在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的基础上加快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随后召开会议强调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引科学布局全国重要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重大工程。这些首创性成果,从生命共同体高度把握自然环境和生态功能的修复与保护工作,为构建人与自然和谐格局提供了根本的价值遵循和实践路径。

生态文明是人的感性存在的物质基础与重要前提,其丰富性关乎人的生命质量,“作为一种生命伦理的感性就是要将感性与人的现实的生命体验关联起来,与对人的生命关怀关联起来”[10]。因此,尊重自然,也是尊重人自身,更是尊重生命的重要内涵。生态环境与各国人民福祉休戚相关,为此我们在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进程中务必始终“考虑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优良环境的期待、对子孙后代的责任”[1]。

二、价值旨趣:坚持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我国在今年世界环境日所确立的活动主题。当前,我们正基于自身发展经验不断细化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蓝图,畅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中国。在此之中,坚持走绿色发展道路,积极探索新兴产业结构和空间格局正是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价值旨趣。从伦理向度切入,其中透显出环境伦理、公共卫生、政治伦理等不同维度的价值关切,为努力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提供了明确的目标要求。

(一)严守环境伦理底线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具体内涵尚未有一个公认的确定性描述,其大意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两者之间应保持一种可持续发展的良好状态。”[11]而在实现这一价值目标的具体进程中,需要注意的是,“当且仅当承认自然万物自身具有存在、生存的权利时,人与自然之间的伦理关系才能形成,人才有保护自然的道德理由和根据”[12],随即才能展开人与自然和谐的关系建构。在对此问题的把握方面,马克思的相关见解无疑对我们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尽管在马克思生活的年代,尚未出现在当代颇为严峻的生态危机考验,并且他对人与自然间关系所作的价值思索也尚未明确涉及人与自然的伦理关系,但他还是洞见了自然界对人类社会生存发展具有的重要价值。他告诫我们,不管任何人类社会发展到何种阶段,归根结底都是自然界长期发展和演化的产物,人及其社会和文化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应当承认并正视自然因素在社会文化中的重要作用。如果离开了自然属性,那么人类本身将不复存在。因此人类社会发展进步必然包含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一目标,恰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这是朴素的真理。我们要摒弃损害甚至破坏生态环境的发展模式,摒弃以牺牲环境换取一时发展的短视做法。”[1]

由此说来,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首要价值着眼点在于严守环境伦理底线,积极保护我们赖以维系的生态环境。近年来随着生态伦理学科研究的不断深入,学者们普遍认识到包括人自身在内的一切生命体所具有的脆弱性特征。因此,我们对生态伦理价值的追求,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为对脆弱性加以保护。脆弱性把人们对他人、其他生命形式、大自然的依赖与为构建它们的共存共处而付出的努力联系在一起,并且“人类在所有脆弱的生命中,是对他者和大自然负责的那一个”[13]。以脆弱性概念为核心的组织体系和发展模式试图去推动人们尊重不同的生命形式,按照它们的存在方式和特殊标准来理解它们。这意味着我们对大自然和生物的所作所为有一个限度,这个限度是由那些我们利用或改变的实体来设定的。保护大自然和生物,也就是在拯救我们人类自身。

(二)突出公共伦理关切

想方设法创造更多利润,是资本主义社会制度自创生以来不变的诉求,是在资本逻辑驱动下大肆攫取剩余价值的内在动力,资本力量的驱使使得一切技术的开发和运用都服务于利润的增值。此举造成的普遍现象之一,正是对环境友好但获利甚微的技术无法得到推广与应用,而短期内能够以破坏自然环境为沉重代价获取利益的粗放型技术往往备受市场青睐。美国环境生物学家蕾切尔·卡逊曾在其代表作《寂静的春天》中揭露了因滥用农药DDT(一类被限制使用的杀虫剂)而导致的严重生态危害,这本该唤起社会道德良知的善举却招来了从化工部门到政府相关部门的一致讨伐,而其正是在这场资本角逐战中获益的利益集团代表。这有力佐证了奥康纳的名言:“绝没有先验的理由可以保证生产技术将会是以生态原则为基础的。”[14]正因如此,近年来,公共卫生健康屡遭严峻挑战,以新冠肺炎疫情为代表的多方威胁来势汹涌。资本逻辑支配的生产与消费方式不仅严重侵害自然环境,也致使全球公共卫生健康状况屡遭重创。

因此,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不仅应关涉生态环境的有力保护,在其价值目标中还应包含着对公共卫生健康的理想追求。从整个历史上来看,人类面对的主要健康问题,一直与自然环境的变化有关,例如传染病的控制和预防,居住环境的改善,水和食品的供应,相关医疗的投入,以及对残疾和贫苦的救援等,不同的时代对这些方面的强调可能不一样,但它们相互关联,我们今天所强调的公共卫生即来源于此。事实上,传染病始终是影响公共卫生的主要因素之一,过去、现在是如此,将来也仍然会如此。人们曾经设想总会有一天,人类会消灭这些传染病。然而,从传染病的历史和先行经验中可以合理地推论:“随着人类的活动因科技的应用而进一步扩展以及全球化进程的加速,不断会出现新的传染病,而原来被人们认为已经得到控制的传染病也可能复发。”[15]因此面对全球新冠肺炎疫情防治重任,习近平总书记在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三次会晤上的讲话中呼吁各国携手坚持同舟共济,加强公共卫生合作,“共建清洁美丽世界”[16]。

2022年6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专家学者座谈会时强调要总结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斗争经验,丰富爱国卫生工作内涵。爱国卫生工作不能简单理解为针对环境和卫生状况的治理活动,还应当将统筹推进疫情防控的各项实际经验全面融入经济社会发展诸环节中,改变传统的社会管理模式和公共生活方式,倡导“大健康”理念,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思想深入人心,从根本上解决好制约公共健康的全局性和长期性问题。

(三)明确政治伦理导向

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价值旨趣还应涵盖国际政治层面的伦理考量,国际政治的生态伦理关切则是由绿色政治理论发展而来的。绿色政治理论本质上是西方发达国家反思生态环境破坏的思想产物,正如绿色议题长期以来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环绕我们一样,绿色政治组织长期以来也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进入人们的视野。一个世纪或更久以来,人们组织压力集团,致力于游说立法者更好地保护自然环境。我们往往形象地称持此见解或主张的人士为“绿党”。既能最好地概括绿色目标,同时又能概括达成这些目标的绿色首选策略的口号,就是“思维全球化,行动地方化”。当然,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愈发注意到这种完全谦逊的参与者纯属绿色幻想的无稽之谈。“几乎没有现实的个人——当然也没有现实的共同体,能够真正被指望内在化得如此彻底,就像‘思维全球化’的绿色指令那样完全排除地方利益与关怀。”[17]绿党及其绿色政治理论在应对全球自然环境问题方面几乎无法形成实质性的改革力量。

显然,我们亟待突破绿色政治的思维框架,在推动全球生态运动方面诉诸新的思维模式与政治力量。深层政治运动应运而生,其把当前的非生态政治观视为首先是社会和经济优先性、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的必然结果,只有这点出现重大改变,运动目标才能实现。这意味着要有政治优先顺序的深刻变化。在当代深层生态哲学创始人阿恩·纳斯看来,我们不需要同意任何一种明确的乌托邦,但应该研究解决在当前的政治冲突框架内处于优先地位的有限的政治方案。我们的问题是这样的:“在眼下的议题×中,更绿色的政治路线是什么,并且该如何实现它们?”而不是这样的:“在议题×中,深层绿色政治路线是什么?”绿色是动态的、相对的、绝不是绝对的或者理想主义的。

他指出,深层生态运动的推进使我们认识到,“万物共生”是一句好口号。“内在共生的后果之一,是我们都有能力在我们自己的利益和偏好框架内做一些合适的事情。”[18]228尽管生态政治的阵线很长很长,但我们需要耐下心来,在每一个环节中都投入力量,把事情做好。使得“在我们所有的政治位置上和政治行动中,我们都能够感觉到绿色接力棒的传递声浪。”[18]228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当前各国应坚持“以国际法为基础、以公平正义为要旨、以有效行动为导向,维护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体系,遵循《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及其《巴黎协定》的目标和原则,努力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1]

三、实践路向:推动人类社会的绿色发展

近年来,思想意识欠缺、目标认知偏差、主体责任缺失、监管机制不足等多方面原因严重制约着生态治理进程和效果。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想目标,关键在将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理念有效落实到实践中。为此,我们需要在准确把握伦理关系内涵和伦理价值旨趣的基础上,从把握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部署、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绿色转型和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融合发展等不同层次实践路向出发,推动人类社会的绿色发展。

(一)准确把握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部署

虽然世界各国在意识形态、文化语境、宗教信仰乃至社会制度等层面存在诸多不同之处,但彼此共同生活在地球上这一先在前提使得我们需要共同维护自身赖以生存的生态根基,从而将生态文明建设视为一项永恒的伟大事业。为了共同迎接未来,我们理应秉持先进生态科学理念、积极应对生态恶化、生物濒危以及气候变暖等全球性问题。当前,我国正在深入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工程,应当始终坚持“以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贯彻新发展理念,以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为引领,以能源绿色低碳发展为关键,坚持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发展道路”[1]。

放眼国际,生态治理需要世界各国并肩作战、久久为功。作为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倡议的发起者与推动者,中国首先应当将自己的事情办好,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良好的生态文明基础,为人类社会生态环境的改善作出贡献与表率。具体而言,我们一方面要努力保护好国土范围内的生态健康,坚决反对“先污染后治理”战略,将超越现代性思维的生态文明建设视为一项重要使命。立足中国实际国情,维持自身生态健康,树立发展中国家向可持续发展道路积极转向的榜样,将成为我国对世界最大的经验借鉴。另一方面,应当努力遏制物质主义、经济主义、消费主义倾向,这是从内在精神层面强化生态文明的重要抓手。“只有成功地建设生态文明,我们才能保障生态安全,从而解决好人们的穿衣吃饭问题。另外,只有克服了物质主义、经济主义和消费主义,才能建设好生态文明。”[19]

“建设生态文明,我们应在更深层次和更广范围内达成全球共识”[20],维护全球生态安全,关乎人类福祉和各国未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生态文明全球治理与国际合作的重要论述,是在综合国力日益增强基础上,面对全球生态环境治理现状和生命文明建设远景积极提出的经验借鉴,其中蕴含着深邃的治国理政智慧,显现出可贵的大国担当品质,极富战略意义。这些战略的系统提出,不仅深刻表明发展中国家在应对国际事务方面应当扮演的重要角色,更为国际秩序朝向更加合理的目标与方向稳步前行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论依据。

(二)持续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绿色转型

随着绿色发展理念的形成,人们愈渐深刻地意识到,过度追求物质富饶和经济效益,会招致严重的环境破坏和社会不平等,由此说来衡量经济发展水平的传统指标——GDP并不必然与幸福指数成正比。为了真正实现幸福感的提升,我们需要新的指标来显示并强化绿色发展理念,推动绿色经济产业。绿色经济的内涵正是可持续发展理念,可持续发展不能完全用传统的GDP来衡量,这集中凸显了当代人的需求。为了保障子孙后代的需要,我们必须为未来维持GDP的来源,即资本存量。因为我们的经济活动不仅依赖人造资本,而且利用了更广泛的资本,如人力、自然资源、社会关系、知识和技术等,“所以可持续发展的指标应涵盖并衡量所有这些资本,而真实储蓄和包容性财富指数是最理想的指标。”[21]

在这样一个高度互联的世界里,可持续性不仅是一个国家的问题,也是整个世界的问题。若干指标纷纷被提出,用来评估我们的经济活动对全球自然环境的影响,以便引发对当前消费和生产模式不可持续的讨论。衡量每个国家的自然资源利用情况将是解释各自国内消费对其自然环境影响的第一步。值得考虑的是衡量隐含在贸易中的资源使用和排放(进出口货物生产所使用的资源和所排放的污染物,如虚拟水和隐含碳排放)。增加或减少这些因素的指标将更为全面地反映一国消费对全球环境的影响。

如果要使以可持续发展理念为核心的绿色经济及绿色社会建设巩固势头、富有长效,那么我们需要对此持有两个方面的基本态度。其一,要始终明确绿色社会建设这一正确方向,坚定不移推行社会绿色转型,在致力于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目标指引下不断升级打造各类生态产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环境需要。其二,要始终保持对绿色社会建设任务复杂性和艰巨性的冷静判断,及时反思,深刻总结,充分认识并有效化解建设过程中面临的各种局部性、阶段性问题。长远来看,坚持推动深化绿色社会建设,将成为我们在改善环境基础上实现经济社会绿色转型的根本途径。

(三)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融合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曾在北京世园会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中精辟阐述了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开辟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的基本思想。他在讲话中提出了“五个追求”,即追求人与自然和谐、追求绿色发展繁荣、追求热爱自然情怀、追求科学治理精神以及追求携手合作应对。这一系统化的思想论述“鲜明而又生动地阐明了当代中国共产党人新‘天人合一’的宇宙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观、‘天文’和‘人文’相统一的文化观、合乎规律的生态治理观,以及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核心的国际合作观”[22]。目前,中国的绿色社会建设只能说是曙光初现,未来任重道远。推动经济社会绿色发展的进程要持续深化,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深入贯彻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把生态治理和发展特色产业有机结合起来,走出一条生态和经济协调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路。”[23]

与此同时,应当明确的是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绝非少数理想主义者凭借自身努力就能实现的成就,而是需要全世界各国人民携手努力,对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实现全面超越。在生态文明的系统实践进程中,每个国家都是参与者和建设者,同时也是享有者和受益者,因此面对全球生态治理重任,每个国家都肩负神圣使命。为此,应进一步依托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引领、倡导、凝聚国际社会生态文明建设共识,在生态文明建设领域摒弃零和博弈思维,推动合作共赢进程,以“共建美丽地球家园”的生动实践有力应对突出生态环境问题,打造全球生态治理创新模式。

进而言之,我们应当设法在国际贸易、投资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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