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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本文试图挑战这样一种观点,这种观点认为我们可以把政治和社会自由区分成两类或两个概念—消极自由与积极自。我所要论证的并不是在这两种自由中,只有一种是惟一、“最真实的”或“最值得追求的”自由,而是这两种自由的的区别从来就不是清晰明确的,在某种程度上它建立在一种严重的概念混淆的基础上,而且若要理解使不同的哲学家、意识形态和关注自由的社会运动之间产生分歧的原因,那么这种区分也会使我们的注意点偏离正确方向。纠正这种偏离的一个办法就是,始终把自由看作是同一种三位一体的关系,但同时要承认相互竞争的派别对于其变项(termvariables)的范围的理解是各不相同的。以这种方式来看待自由,可以使我们避免这种流行的但实际上却毫无价值的对自由“种类”的划分,转而关注社会和政治哲学领域中真正重要的问题。

由社会中有无自由的问题而引发的争论大致可以分为相互关联的四种—(l)关于自由本质的争论;(2)关于获得自由与获得其他可能的社会利益之间关系的争论;(3)关于自由在这些利益中所处地位的争论;(4)关于实现或获取自由的这种或那种政策的结果的争论.其中任何一种类型的争论很容易转化为其他类型的争论。

那些把自由理解为一种利益的人中的多数也会认为它不是社会为其成员提供的惟一利益保障,其他的利益可能包括经济和军事安全、技术效率以及各种审美价值和精神价值的范例。然而,一旦这一点得到认可,就可能产生第(2)类和第(3)类争论。问题可以从两个角度提出:一是自由的获得与其他这些利益的获得之间存在的逻辑关系和因果关系;二是在某些情况下个人是否会以损失前者为代价而理性地选择培养或强调后者中的某一些。因此,人们可能不得不问:任何人都能够以牺牲其他这些目标和价值为代价而培养和强调自由吗(反之亦然)?其次,任何人都应该(总是)这样做吗?实际上,这些问题常常被为了实现各种目标和价值的这种或那种行为的结果所产生出来的争论所掩盖和混淆。

进而言之,上面提到的任何一种争论都可能来源于或转化为自由是什么的争论。对其进行清晰的界定从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是,它之所以难以界定的原因之一—这一点开始时就应该特别地指出—就在于,从历史上看,有关自由本质的争论最好应该理解为在许多问题上相互对立的派别把与自由概念联系在一起的最受人们欢迎的态度拉到自己一方的一系列尝试。一般说来,各个派别把自由的有无与其他那些社会利益的有无尽可能地联系在一起是大有好处的,其他那些社会利益的有无被认为是由受到提倡或谴责的社会组织所保障或否定的。相应地,每一种社会利益不是被视为自由的结果,就是被视为自由的组成部分,而每一种责任则被莫名其妙地与自由的缺失联系在一起。这一问题的历史有助于解释自由是如何能与如此众多又各不相同的社会和个人利益之间建立起联系,以及为什么仅仅作为一组社会利益中一员的自由的状态会处于模糊不清之中。由此产生的自由概念的灵活性以及自由价值的提高成为争论者们的焦点所在。由社会中有无自由的问题而引发的争论大致可以分为相互关联的四种—即:(1)关于自由本质的争论;(2)关于获得自由与获得其他可能的社会利益之间的关系的争论;(3)关于自由在这些利益中所处地位的争论;(4)关于实现或获取自由的这种或那种政策的结果的争论。其中任何一种类型的争论很容易转化为其他类型的争论。

那些认为自由是一种利益的人,大部分也认为它不是社会为其成员提供的惟一利益保障,其他的利益包括经济和军事安全、技术效率以及各种审美价值和精神价值的范例。然而,一旦这一点得到认可,就可能产生争论(2)和(3)。问题可以从两个角度提出:一是自由的获得与其他这些利益的获得之间存在的逻辑关系和因果关系;二是在某些情况下个人是否会以损失前者为代价而理性地选择培养或强调后者中的某一些。因此,人们可能不得不问:任何人都能够以牺牲其他这些目标和价值为代价而培养和强调自由吗(反之亦然)?其次,任何人都应该这样做吗?在实践中,这些问题常常被关于实现各种目标或价值的这种或那种行为产生之结果的争论所掩盖或与之混淆。

而且,上面提到的任何一种争论都可能来源于或转化为什么是自由的争论。对其进行清晰的界定从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是,它之所以难以界定的原因之一—这一点开始时就应该特别地指出—就在于,从历史上看,有关自由本质的争论最好应该理解为在许多问题上相互对立的派别把与自由概念联系在一起的最受人们欢迎的态度拉到自己一方的一系列尝试。一般说来,各个派别把自由的有无与其他那些社会利益的有无尽可能地联系在一起是大有好处的,其他那些社会利益的有无被认为是由受到提倡或谴责的社会组织所保障或否定的。相应地,每一种社会利益不是被视为自由的结果,就是被视为自由的组成部分,而每一种缺点则被莫名其妙地与自由的缺失联系在一起。这一问题的历史成功地说明了自由是如何被等同于如此众多的、各不相同的社会利益和个人利益的;但是,自由的地位何以只是众多社会利益中的一种,其原因仍然不清楚。由此产生的自由概念的灵活性以及自由价值的提高成为争论者们的焦点所在。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应该首先把围绕积极自由与消极自由的区分而产生的问题看作是两种根本不同类型自由的问题。尽管如此,围绕这种区分产生的难题也不应只归咎于马基雅维里式的动机的相互影响。这些争论,实际上包括这种区分本身,也是受到了关于自由概念的一种真正混淆的影响。这种混淆根源于人们没有充分地理解在什么条件下使用自由概念才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是谈论某个行动者的自由还是某些行动者的自由,它始终是指行动者摆脱某些强迫或限制、干涉或妨碍,去做或不做什么、成为或不成为什么的自由。[1]因此,这种自由始终是某人(一个或多个行动者)的(of)摆脱(from)什么,去(to)做或不做什么、成为或不成为什么的自由;它是一种三位一体的关系。用一个公式来表示就是:“X在摆脱Y去做(或不做、成为或不成为)Z上是(或不是)自由的”,这里,X代表行动者,Y代表诸如强迫、限制、干涉和妨碍这些“约束性条件”(preventingconditions),而Z代表人或环境的行动或条件。如果在关于自由的讨论中遗漏了这三项中的一项,那应当只是因为被遗漏的变项被认为是要根据讨论的语境来理解的。[2]

不可否认,自由是这样一个术语,以至于被遗漏的变项有时并不是显而易见的。然而,这并不是指我们所说的是什么,而是指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我们说的东西能够为人所理解。当然,重要的是要注意到这种主张只与使关于行动者的自由的谈论可以被人理解的因素有关。这一限制排除了—例如—对“无……的”(freeof)和“摆脱了……的”(freefrom)的某些用法—也就是那些与行动者的自由无关的用法,它们仅仅表示“摆脱”(ridof)或“没有”(without)的意思。因此,“天空中现在没有云彩”的表达被排除在外,因为它丝毫不涉及行动者的自由;但是,“他的履历没有瑕疵”和“她没有任何缺点”这样的表达,在大多数情况下也可能被排除在外。有人可能会对这后两种表达是否属于关于行动者之自由的陈述提出质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它们就不应该被排除,但是除非它们能够包含上述公式中的要素,否则其中任何一个作为关于行动者之自由的陈述都是无法理解的;如果不是,那么尽管它们可能寄生于有关行动者之自由的讨论中,并因此可能被认为是与之相似的,但它们仍然在我们的考查范围之外。

认为受到上述限制的自由是一种三位一体关系的观点,几乎无法被对自由这一术语的详尽考查所证实。但是,最明显地使人感到为难的情形—在这些情形中,对背景的理解必须通过一种相应的方式传递这一术语明确包含的限制—可以大致分类并陈述如下:

(A)没有提及行动者的情形:比如,考虑一下广泛的具有“自由的X"(freeX)形式的表达,其中(i)没有明确地指出X所代表的是一个行动者—如“自由的社会”(freesociety)或“自由的意志”(freewill);或者(iI)明确地指出X所代表的不是一个行动者—如“免费啤酒”(freebeer).所有这些例子都可以被理解为与行动者的自由有关;实际上,它们的可理解性取决于它们就是被这样理解的;因此,它们属于上面提到的那种情形(尽管有一个变项被遗漏了,但它可以根据讨论的语境被理解)。在“自由意志”与“自由社会”的例子中,这一点表现得非常明显。自由意志问题的可理解性通常被正确地认为至少是取决于以下一点,即这个问题是与人们的自由相关的,尽管确定这里所说的自由到底是人们的自由还是“自我的”自由的标准通常并不是很清楚。[3]在“自由社会”的例子中就更是如此了,尽管对所涉及的自由行动者的身份存在着各种各样互相冲突的分析,但它仍然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它被认为是与这种或那种行动者的自由相关的。另一方面,“免费啤酒”的例子(这里只选取了众多例子中的一个,其中的某些例子需要分别对待)之所以通常被认为是可以理解的,是因为它被认为是人们可以摆脱市场的正常限制而去免费饮用的啤酒。

让我们再来看看另外一种典型的表达形式:“财产可以自由保留[thepropertyisfreeof(orfrom)encumbrance]。虽然这里使用的是一个宽泛的“财产”概念,但我们可以假定它指的是一块土地;很明显,这一陈述意味着那块土地的所有者可以摆脱某些众所周知的限制(例如,因为拥有这块地而负担一定形式的费用或责任)去如其所愿地使用、享有和处置这块地。

(B)没有明确满足第二项条件的情形:比如,“选择的自由”,“按我的意愿进行选择的自由”。在讨论的背景中,强迫、限制这些要素的范围一般都显著地缺失。在政治事务中,最容易想到的就是法律的强迫或限制;但是,我们有时候也会发现其他的强制,如密尔在《论自由》中提到的由社会压力形成的强迫或干预。有时,人们很难把社会压力看成是强迫或干预,这个问题我们将在后面讨论。同样,在自由意志问题上,把因果关系(causalnexuses)看成是对“意志”(个人)的强迫或限制也是十分困难的。但是,这些难题成为人们如此

关注的焦点这一事实让我们看到,在这些关于自由的讨论被人们理解之前,弄清楚自由关系中的这一条件是何等重要。

有人可能会认为,第二项条件很容易被如下的设置所消除;例如,我们可以不说(i)“史密斯摆脱法律的限制而离开祖国去旅行”,而说(ii)“史密斯自由地去旅行,因为没有法律限制他离开祖国”。后一种表达使自由似乎变成一种二元的而不是三位一体的关系。但是,我们最好把这种表象看做是虚假的,只要我们对这个句子的含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妨碍或阻止史密斯离开祖国—稍加思考,我们就会识破真相。给“自由”加上一个限定词—“法律上的自由”—就可以解决这个难题。相反,我们可以把所有可能妨碍或阻止史密斯离开祖国的因素(比如,是否他曾应允某人要留下来?他工作上的职责会不会使他留下来?他有足够的钱来支付旅行的费用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要留下来呢?)都算做是对他离开祖国这一自由的限制。这样,人们就可以断定这种主张到底是不是误导的或错误的。然而,无论在哪一种情况下采取的设置都表明,对我们说过的东西的理解取决于我们对障碍或限制之范围的理解,这些障碍或限制使史密斯不能声称他是自由的。

(C)没有明确满足第三项条件的情形:比如,“免于饥饿(匾乏、恐惧、疾病等等)的自由”。应付这种表达的快速但不是十分令人满意的方法是,把它看做是象征性的或者至少实际上不是与任何人的自由相关的;因此,‘免于饥饿的自由仅仅意味着摆脱或者没有饥饿—就像天空中没有云彩一样(对照前面的讨论)。相反,有人可能会把饥饿看成是一种障碍,并声称一个人摆脱饥饿就是可以自由地去吃饱,去做或做好各种如果他挨饿的话就不能做或不能做好的事情。然而,人们可以再一次、更加令人满意地求助于罗斯福的雄辩最初设定的背景,并在那里找到如此看待这种表达的理由:假如饥饿是一种感觉,而有人寻求饥饿;那么,他就是在减肥,饥饿的感觉使他确信他的体重在减轻。[4]相反,假如饥饿是一种身体需要的条件,而有人寻求它;那么,他就是在进行一场甘地式的饥饿罢工。无论在哪一种情形中,罗斯福及其后的演讲家们所向往的,都是一个使人们免于饥饿的世界;但这当然不是说,在他们所向往的世界中人们是没有饥饿的,哪怕他们需要饥饿。他们向往的毋宁是这样一个世界,在那里人们不会成为饥饿的牺牲品;也就是说,在他们向往的世界里,不存在让人们挨饿的障碍,不管他们如何努力避免饥饿—在这个世界里,人们摆脱由各种特定的农业的、经济的和政治的条件造成的障碍,去获得足够的食物以防止饥饿。这种“免于饥饿的自由”观不仅揭示了这一表达的至善性和历史准确性,而且符合我们的观点:自由是一种三位一体的关系。

在其他重要的政治术语中,第三个条件的范围也并不是十分清楚。例如,宗教自由包括不信仰宗教的自由吗?言论自由包括所有言论而不管其内容、表达方式或表达环境如何吗?然而,它们只是提出了一些重大的历史问题或需要由政治决策加以解决的问题,它们并没有怀疑第三个条件的必要性。

行动者自由的可理解性最终取决于把自由理解为一种三位一体的关系,而这正是许多人在进行积极自由与消极自由的划分时显然没有看到或者没有完全看清楚的。这种失败体现在简化的,但却是因袭的对两种自由之间的区别描述中,并且把这种区别等同于“免于……的自由”{freedomfrom)与“做......"的自由”(freedomto)之间的区别—这种描述表明自由是一种二元的关系。然而,这一概括并不能区分出两种真正不同的自由:每一种行动者自由都具有两个特征,而它只能强调其中的一个。因此,任何人声称摆脱……的自由是“惟一的”自由,或声称做……的自由是“真正的”自由,抑或声称一种自由比另一种“更重要”,都不能被认为是已经直白而明确地区分了两种不同的自由;充其量只能认为他在关注或强调在任何一种自由中都始终存在的某一部分的重要性。

不幸的是,即使把积极自由与消极自由看做是两种不同的自由概念的基础已经崩溃,我们还是不能完全理解造成哲学家或意识形态—他们通常被认为使用了其中的这种或那种概念—之分歧的那些问题。然而,我们已经澄清了妨碍我们理解这些问题的一个主要混淆。承认自由始终既是免于什么的自由,也是做什么或成为什么的自由,这为我们理解那些连篇累犊的却又缺乏界定的争论提供了有效的途径,这些争论包括:什么时候一个人才是真正自由的,为什么自由是重要的,它的重要性取决于什么等等。反过来,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的划分又转而关注这些问题,因而这也为我们理解那些似乎接受了这种划分或以此为基础的著述提供了有效的途径。而因为积极自由与消极自由的划分针对的就是这些问题,所以,它也为我们理解那些表面上接受这种区分或以此为基础的著述提供了依据。

达成这种理解的关键在于承认,对“人们什么时候是自由的”这一问题的不同回答何以确实能够保持关于自由是一种三位一体关系的共识。可以有完全不同的回答在接受自由是一种三位一体的关系的同时,对“人们在什么时候是自由的”这一问题可以有完全不同的回答。这种不同的回答源自人们对于变项之范围的不同观点—这些变项包括什么是行动者的(“真实”)身份—他的自由是我们正在谈论的,什么是对这些行动者的自由的障碍或干涉,以及什么是这一行动者可能或不可能自由地去做或成为的范围。[5]虽然这些差异并不总是明确或显著的,但它们却能够导致人们对“人们在什么时候是自由的”这个问题做出完全不同的回答。而且,如果人们对其中一个问题的理解是不同的,那么他们对其他两个问题中的任何一个的理解就既有可能是不同的也有可能并没有什么不同。因此,存在着多种可能导致分歧的方式,也存在着多种可能的争论焦点。

因此,面对“人们在什么时候是自由的”这一问题,关键是要对每一位作者是如何考虑这些变项的范围的获得相当清楚的认识。这样我们就能看出这些作者之间的差异究竟在哪里,并为我们认识那些可以证明这些差异之合理性的有价值的观点提供一个基点。

然而,积极自由与消极自由的划分已经阻碍了这种探究方式,它支持我们把对自由的不同解释看做是不同自由概念的结果。这转而又怂恿我们去追问以下这些不恰当的问题:“既然如此,那么,谁是正确的?谁的自由概念是正确的?’’或者“究竟哪一种类型的自由是我们真正想要的?”然而,不管这些作者们被划归怎样不同的“阵营”,这些问题并不能帮助我们揭示出大多数作者在自由问题上彼此产生分歧的根本原因。所以,最好还是坚持以同一种自由概念贯穿始终,而差异不在于自由是什么,而在于是哪些(个)人(的自由),以及什么可以算作对这样理解的人的自由的障碍或干涉。

如果我们考查一下如今正在流行的对“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之间的差异的概括,就很容易看出这样做的恰当性。一旦“免于……的自由”和“做…的自由”之间所谓的差异被否认(必定是这样的,参见前文),那么仍然能够保留的、最具说服力的似乎就是如下的内容:[6]

1.信奉“消极”自由概念的作者坚持认为只有某种东西的在场(presence)才能使一个人不自由;信奉“积极”自由概念的作者则坚持认为某种东西的不在场(absence)也能使一个人不自由。

2.前者认为一个人只有在没有他人设置的障碍阻止他去做X的情况下,才能说他可以自由地做X;而后者却不接受这样的限制。

3.前者认为我们所谈论的自由的行动者(比如,“人们”、“人”)实际上能够像英美法律认定“自然的”(与“虚拟的”相对立)人那样被认定;而后者对于怎样认定行动者却持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参见下文)。

当然,关于这些概括应该指出的最明显的事实就是,它们充其量以一种极为粗略的方式论证了把作者们分成相互对立的两大阵营的传统做法的合理性。[7]但当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些所谓的差异点上时,它们就开始崩溃了,或者至少变得不像初看之下那么引人注目了。[8]对此,我们并不应该感到奇怪,实际上,在这些问题上产生分歧的模式要么过于多种多样要么过于模糊,以至于无法为把大部分作者归为两大阵营这一做法提供任何明确的支持。问题不仅仅在于有些作者与他们被摆放的位置并不十分相符,而且在于那些据说是某一阵营之典型成

员的作者(如洛克、马克思主义者)也并不十分符合他们被摆放的位置[9]—因此,整个二分法的分类系统都是徒劳无益的;更糟糕的是,它还歪曲了关于自由的重要观点。

但是,即使假定存在着某种分类,并且可以根据上面概括的三种差异来论证其合理性,那又怎么样呢?差异有两种,即(a)什么是我们在谈论他的自由的行动者的(“真实”)身份;(b)什么可以被看做是对行动者自由的“障碍”或“妨碍”,“限制”或“干预”。因此,很明显,它们是我们前面提到的三个变项中的两个。从任何其他角度理解它们都可能是一种错误。然而,如果我们把它们看做是对“自由”含义的不同理解,我们就很容易犯这样的错误,从而阻碍我们获得有价值的论述。

考虑一下以下的情形。假如我们是在所谓“自由至上主义”传统(大致可以概括为“消极”自由传统)中成长起来的,那么,在消极自由的信奉者对他所谓变项范围的常规说明中,就没有任何我们感到陌生或困惑的东西。

i.他将完全同我们一样,把(自由的行动者)看做是人—活着的人的身体,并且对每个身体(而且只能是每个身体)都说,“有一个人”(there'saperson)。这正是我们通常所谓人的含义(而且如果他受无生命的胎儿等因素困扰的话,我们同样如此)。

2.他所谓“障碍”以及诸如此类的因素的含义与我们大同小异,虽然这一点将随着我们关于什么因素可以归之于人类安排的观点的变化而发生变化,而且也是随着我们所认同的规则、实践等等因素的重要性的变化而变化的。[10]

3.对于一个人可能或不可能自由地去做什么或成为什么的问题,他将持有一种极为“普通的”看法。有时,这些行为是一些相当具体的内容—比如,自由地拥有一个家,供养家庭,“跻身于上层”(risetothetop)。但是,总地说来,他会把人们的自由与不自由说成是能否“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或者(可能是)“表达自己”。[11]而且,判断什么是一个人想做的事情的标准就是我们经常使用的,或者说甚至可能是最自然、最单纯的标准—比如,一个人想做的事情就是他说他想做的事情,或者他显然试图要做的事情,甚或确实在做的事情。[12]

相反,所谓的“积极”自由的信奉者的论述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i.有时他们并不认为我们正在谈论其自由的行动者就是一个“人”—而后者正是我们这一传统的继承者会毫不犹豫加以接受的。相反,他们偶尔会做出一些“退避到内部城堡”—这一说法虽然颇具启迪作用但不无贬抑意味—的事情;”他们关注的自由的行动者是“真正的”、“有理性的”或“道德的”人,他以某种方式隐藏在人的生命体中,或孕育其中。然而,有时候,他们不是退避到这种“内部的城堡”,或者说除了这种退避之外,还存在着一种对“人”的范围的扩展,以至于人的生命体存在其中的共同体的制度与成员、历史与未来都被认为是“人”之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这种对“人”进行确认的标准的扩展或收缩在我们看来可能是不可理解的,然而,它们是否不可理解取决于论证的力量,即在探讨自由时,这些论证能否支持这种看待人的方式的助益。例如,退避到“内部城堡”可能只是因为如下的担忧而产生:在我们想要获得的所有事物中,到底哪一种可以给我们带来持久的满足—这一关乎我们利益的观点认为,我们很可能把冲动或激情的沸腾看成一种限制我们获得“真正想要的”东西的障碍。并且,通过如下的意识和方式,就可以把“自我”的范围扩展至我们的家庭、文化、民族或种族:我们的“自我”在某种程度上是这些群体的产物;我们对自己利益的确认可能会受到我们以下信念的影响,即我们的命运与我们的家庭、民族等群体的命运是休戚相关的;我们把这些群体的升降起伏看做是我们自己的升降起伏;我们把自己看做并确认自己就是这些群体的主人翁,担当相应的权利和义务。反过来,这一扩展使我们可能会把对这些群体自主的侵害看做是对我们自己自由的侵害。

要评价在这些问题上的各种立场的力量,需要我们对刚才提出的论证进行艰苦的考查与评价—这绝非本文的篇幅可以胜任。但应当指出的是,积极自由的信奉者对“我们”通常确认“人”的方式的这种看似激进的偏离并没有为我们提供任何可以声称存在一种不同的自由概念的理由(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似乎同样可以说,从“苹果在橘子的左边”向“苹果种子在橘子种子的左边”的转换改变了“在...左边”的含义)。而且,这一主张将使我们的注意力偏离我们真正应该予以关注的问题;它将导致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错误的概念上—“自由”的概念,而不是“人”的概念上。只有坚持认为—至少暂时地—所有的作者都持有同一种自由概念,才能让我们清楚地看到并严格地区分作者们在“人”的概念上存在的明显的且十分重要的差异。

2.同样,据说所谓“积极”自由的信奉者在什么可以看做是障碍的问题上与“我们”也存在一定的差异。如果我们只关注“自由”概念上假定的差异,这种差异能够得到充分揭示吗?我认为是不可能的。倘若人们在人是什么的问题存在差异,那么,在什么可以被看做是障碍或干预这些问题上存在差异当然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有些事物从一个角度看可以被视为对人们活动的障碍,从其他角度看却不能被视为障碍。但是,在诸如“障碍”等问题上存在的差异或许并不能完全归因于对“人”的看法的差异。例如,如果我们这些所谓的消极自由的信奉者为了把某个事物看成一种约束性的条件,通常的做法就是把它看做是人为安排的结果,而我们的“对手”却不需要这样做,为什么呢?因为从总体上看,后者或许可以这样说:如果我们是关心社会、政治和经济政策的,并且关心这些政策是怎样消除和增加人类疾苦的;那么,实施政策过程中的困难是否应该归咎于人为的安排就是毫不相干的。惟一的问题是这些困难能否通过人为的安排得以消除,以及为此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种观点抨击了把人类自由与其他人类价值“人为地”区分开来的做法,它似乎并不是完全不合理的;似乎需要仔细地考查这种立场和争论。[14]但是,如果我们没有把它们视为这种三位一体关系(自由)的一种变项的范围的话,这些问题和争论就会再次陷人混乱。必须承认,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的某些方面(这些方面的差异不仅仅来自于我们在谈论中的自由行动者问题上的差异)等同于“自由”含义上产生的分歧。但是,不存在一个决定性的理由要求我们必须这样做,这一动议必将混淆由前文暗含着的论证所提出的、在社会和政治上具有重大意义的问题。

3.至于如何对待假想的积极自由的信奉者提出的第三项条件,或许如下这一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倾向于强调行动者的条件,而不是行为;同“我们”一样,他们也认为,受到关注的行动者的条件和行为的范围可能会对什么是行动者和什么算做是约束性条件产生影响,或者受其影响。因此,尽管对于这一问题最终将不得不做出更为明确的说明;但是,在关于这一变项范围的论证中,至少可以预见到它与前面提到的某些问题之间的联系。

然而,无论是在这里还是从整体来看,认识到这一点都是十分重要的,即虽然两个作者可能对其中一个变项范围的理解是大致相同的,但这并不必然导致他们对其他变项范围的理解也是相似的。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看到,由于变项范围的界定不同而引发的争论是如此复杂多样,它们足以使这种简单的类推失效。正因为如此,任何试图将这些作者们关于自由的看法划分为相互对立的两大阵营的做法都是歪曲的,最终也是徒劳的。对于自由的说明,可能导致分歧的方式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我们想恰当地处理这些分歧,我们就必须把注意力放在每一个变项以及它们范围的不同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弄清楚我们到底提出了什么问题,从而弄清楚我们需要论证什么。鉴于这种需要,任何试图把作者们看做是这种或那种“类型”的自由“概念”的信奉者的做法都是愚蠢的和误导的。我们应该坚持认为,他们持有同一种自由概念(一种三位一体的关系),这样我们的情况或许就会大为改善—因此,我们必须注意他们是如何界定自由的行动者、约束性条件以及行动者的行动或状态这些与自由直接相关的问题的,并详细地探究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界定。

如果说这种探讨自由的方法的重要性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那是因为社会哲学家和政治哲学家们犯了一个错误,他们一直在千篇一律地试图回答“什么时候人是自由的”或者“什么时候人是真正自由的?”这样的幼稚间题。这些问题很容易招致混淆和误解,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隐含地假设,人们能够绝对地(simpliciter)自由或不自由。

有人可能会认为,严格地说,一个人只有在不存在其无法摆脱的干预,而且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自由地去做或成为的情况下,才能说他是绝对自由的。然而,按照这种观点,而且承认我们在自由的变项—什么算做一个人,什么算做干预,什么样的行动者的行动和条件可以被富有意义地认为是自由的或不自由的—上存在共同的看法,那么,所有关于社会中的人是否自由的争论都将是毫无意义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强迫的使用与威胁依然显著存在,人们是自由的这一主张将始终笼罩着一种欺诈或欺骗的氛围—结果就是这样。

然而,有人可能仍然会认为,人可以是(绝对)自由的,即使在社会中也是如此,因为我们通常将其视为干预或障碍的事物不一定真是干预或障碍,或者是因为有些通常被视为自由或不自由的行为,由于某种原因,没有被“考虑在内”。因此,有人可能会争辩说,至少在某些(可以想像的)社会中,并不存在人们不能自由从事的活动,也不可能存在对他们的自由的限制或妨碍。

现在,这种论证的负担应当已经是清楚的了。在那个社会中,一切通常被认为是导致一个人不自由的事物都必须被证明事实上并不是一种干预或障碍(或者说是不相干的);一切通常被认为是一个人不能自由地去做或成为的事物都必须被证明是与自由的问题毫不相关的(这两种情形都需要论证我们正在讨论的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它被设想的那样)。

试图对这些论证做出评价可能仍然存在一定的隐患。比如,有人可能会发现把干预的合法性问题简化为作为干预的真实性问题的趋势。[15]也有人可能会发现把某些行为模式或个性特征的可欲性问题简化为自由或不自由地按那些行为模式行事或成为那种人的可能性问题。[16]不管怎么说,对变项的具体规定有助于确认这些问题,同时也可以防止明显是因为缺乏详细规定而产生的混淆。

然而,声称某些人是绝对自由的主张也许仅仅是如下主张的省略,即他们在每一个重要的方面或者在大多数重要的方面或者“从总体上说”是自由的。然而,问题在于,即使把这一省略补充完整了,提出“他们免除了什么?”和“他们可以自由地去做或成为什么?”这样两个问题仍然是合理的。只有当一个人能够对这些问题做出直接的回答时,他才能判断人们是否确实如声称的那样自由。同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判断我们所谈论的自由的价值或重要性。比如说,知道对一个人供养他的家庭有没有法律上的限制是重要的。但是,社会的或经济的“安排”当然可能是这样的:即使他希望如此,也仍然不能供养其家庭。因此,只说他可以自由地供养一个家庭,而它的含义仅仅在于法律并不限制他供养其家庭,那么它就是在制造误解。而且,在我们对他的处境及其社会做出评价时,他能否免除这种或那种限制而自由从事的活动的范围,或者说他能否自由地形成个性特征的范围应当是至关重要的;但是,当有人问起“人是自由的吗?”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时,这也不能算是足够有力的。只有当我们决定了我们谈论的人免除的是什么,并确定他们自由地去做或成为的是什么时,我们才能评价人类幸福的价值以及实现免于什么(不管它是什么),去做其他事情(不管它是什么)之自由的价值。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社会所关注的自由的相对价值做出理性的评价。

通过思考以下由“消极”自由的支持者提出的论证,我们可以把上面这些评论与关涉消极自由与积极自由的争论再次联系起来。自由始终是而且必然是摆脱限制;因此,就积极自由的信奉者认为人们的自由借助于限制而实现来说,他们谈论的并不是真正的自由。

我们可以通过考查如何才能使如下这一主张具有意义来揭示这一论证提出的问题(这里我们再充分不过地表述了这一论证),比如说,通过限制(强制、强迫)史密斯而使其实现(或者能够实现)自由。[17]借助上面推荐的说明形式,我们可以揭示以下两种主要的可能性:

1.借助于方式A而限制史密斯做B产生了这样一种情形,这里,他能够做C,因为限制D已经被撤销。那么,借助于限制A,他可以自由地免于D去做C,虽然他不能再做B。例如,假定史密斯经常步行到他想去的地方,但他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城镇中,那里已经没有供步行者通过的人行道了,并且汽车有权不等候步行者而先行通过。我们再进一步假设,一系列的人行道是根据行人在横穿马路时必须使用这些人行道这一规

则而设计的;但是,在这些人行道上行人有权不等候汽车而先行通过。这个规则限制了史密斯(他不能再合法地随意横穿他想通过的街道),但它也使他获得了自由(在人行道上他不再有让汽车先通过的义务)。套用上面的公式,规则A限制了史密斯,使他不能任意穿越街道B;但与此同时,赋予了他一种有限制的通行权(也成为可行的),在C这条人行道上,他可以不必等待汽车先通过。因此,规则A赋予了他有限制的通行权C,因为它撤销了规定D,即汽车先于行人的一般通行权。

以这种方式来解释“通过限制史密斯而使其获得自由”的论断是再直接不过了。只有当有人假定人们必定要么绝对自由要么绝对不自由时才会出现问题,而我们所谈论的主张认为,史密斯已经获得了绝对的自由。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两种假设中的任何一种。

然而,如果这些假设真的被提出来了,那么,下面的解释也许是恰当的:

2.只有从通常意义上理解“限制”这个术语时,史密斯才是“受到限制”的;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受限制。他正在被帮助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或者说如果他是理性的(道德的、慎重的,诸如此类)就会想做的事情;对比一下洛克的话:“单单为了使我们不致坠下泥坑和悬崖而做的防范就不应称为限制”。[18]正是因为这种加之于他身上的“限制”,曾经加在他身上的真正的限制(比如,无知、激情以及其他人的妨碍)才得以免除,他才得以摆脱后者而去做他真正想(或者如果……就会想)做的事情。

这种解释很难说是直接的,但不管怎么说,它包含的主张是值得探讨的。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论证过它,而《高尔吉亚篇》中也暗含着这一主张。而且,坚持前面推荐过的说明方式,能让我们清楚地看到什么样的论证能够支持这一主张.例如,如果一个人是自由的—不管是借助于限制的方式还是其他的方式;那么,必定存在某些事物是他能摆脱的。必须具体指出所摆脱的是什么。它的特征可能并不是始终清楚

的;例如,在洛克关于人们通过法律获得解放的探讨中,这种限制或许由其邻人任意的、不受控制的行为所导致,或许它来自于人们自己的无知或激情,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如果只是前者的话,那么他的阐述就是无懈可击的,那种限制完全在我们通常所说的限制范围之内。然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就需要对此做进一步的探讨,一个人自己的无知和激情至少不是毫无疑问地属于能够妨碍他及其自由的限制范围。进一步的论证可能需要证明无知和激情会妨碍人们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或者他们真正想做的事情,或者如果……他们就会想做的事情。这一观点有助于我们将无知和激情的消除或者至少说控制其影响,视为阻碍一个人做他想做的事情、真正想做的事情或将会想做的事情等限制的消除或控制,因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人自由的增加。

这里,关于我们所谈论的人的“真实”身份以及什么能够限制其自由的论证当然是十分重要的,而且应该比前面我们所谈到的更深入。然而,就目前而言,我们只需要指出如下一点即可以了:我们迫切需要对自由的全部范围—按照解释(2),就是史密斯可以自由地去做什么—做出详细的说明。从表面上看,他可以自由地去做他想做的、真正想做的或者如果……就会想做的;但是,非常明显,也存在一些一眼就能看

出他不能自由去做的事情,否则,声称他可以借助限制而获得自由就是无的放矢了。通过再次考查上述主张的支持者试图提出的如下论证,我们或许会看到这一困难是如何出现的:某些事物乍看起来是一种限制,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限制。我们可以找到两条主要的线索:(A)受到“限制”的活动是如此无关紧要或者如此琐碎(或许是相对于获得的利益而言),以至于根本不值一提;(s)这样的活动本来就是没有人

愿意‘或者真正愿意,等等)从事的活动。如果我们所说的这些活动是如此无关紧要,以至于可以忽略不记,那么,限制他从事这些活动的约束性条件也可能是“不值得考虑的”;另一方面,如果这些活动本来就是没有人愿意自由选择的,那么,把我们不能从事这些活动看做是对我们自由的限制,实际上可能是“毫无意义的”。

必须承认,人们在实际上思考这些重要的主张时可能已经发生了混淆,或者没有看到所有这些可能的解释,等等。这并不是说这些人在提出这些主张时确实就有这种意图,而是说他们的意图或多或少具有合理性。这些解释为后者提供了主要的思路。它们也提供了一个清单,为了评价每一种主张的价值,需要我们做什么;当然,这里不存在任何借口声称,这些论证始终或者总是最有说服力的。

解释(2)清晰地提出了最困难但也是最有趣的问题,我们可以通过尝试回答下面这四个问题来对它们进行分析和探讨:

(a)什么可以看做是对人们自由的一种干预?

(b)什么行为可以被合理地看做是人们可以或不可以自由地从事的?

(c)什么可以看做是对人们自由的合法干预?

(d)什么行为最好留给人们去自由地从事?

正如我们在前面所指出的,这里存在着一种把(C)简化为(a),把(d)简化为(b)的趋势;同时,我们也指出,(c)和(d)并不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只要合法性的标准与关于什么才是最好的或最可欲的信念是联系在一起的,那么,它们在逻辑上就是相关的。(a)和(b)也是密切相关

的,对其中任何一个问题的回答都将影响对另一个问题之答案的合理思考。因此,在分析和理解关于自由的讨论中,不应该指望把这些问题作为向导,总是能够产生一种秩序井然的分类。但是,它将有助于进一步限定合理解释的选择。

因此,总体来说,只有当这种三位一体的关系中的每一项条件都得到了详细说明,或者至少得到了理解,关于行动者的自由的讨论才能得到充分的理解和合理的评价。这里所要阐明的主要观点是,坚持这种单一的自由“概念”,可以让我们看到一系列令人感兴趣的和重要的问题。这些问题使那些以如此不同方式围绕自由问题著书立说的哲学家们,以及那些以如此不同态度对待自由的意识形态走向了分裂。当我们高估了自成一派的法西斯主义者持有与另一方的“自由至上主义者”不同的自由概念这种看法的重要性时,这些问题如果不是被掩盖,也将被混淆。当然,这些问题也会被如此肤浅的假设所掩盖,即一方或另一方的信奉者从来就不是真诚的。

1.以这种笨拙的方式进行阐释是因为,在这篇文章中,缺少任何对自由的确定性条件的讨论,这样阐释旨在为人们在这种讨论中可能会提出的问题留下余地。

2.在以这种观点论述政治自由和社会自由的作者中,最明显的例子是费利克斯•奥本海姆在《自由的维度》中的论述。不过,虽然他把社会自由看做是一种三位一体的关系,但他把变项的范围限制得十分严格,以避开我打算探讨的许多问题;也可参见T.D.韦尔登的《政治学词汇》,尤其是第1页以后,但也可以参见第70一2页。

3.实际上,在这一点上缺乏明确性很可能就是在关于自由意志的讨论产生混淆的一个主要原因。

4感谢詹姆士•普莱特教授为我提供这一事例。

5.它也可能源自人们对自由的证实条件的不同看法。这个问题对于全面地探讨自由来说可能是重要的,但正如我们已经指出的,本文不拟做这一探讨。在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的划分中,它最多起到了一种微不足道的作用。

6.然而,其他的概括已经被提出—最近也是最著名的概括由以塞亚•伯林爵士在《两种自由概念》中做出。伯林也提出了这里所提到的第二种以及(或多或少地)第三种概括。

7.伯林(在《两种自由概念》中)提供了一种清楚的分类,他通过这种方式引证了大量作者,并将他们归于这个或那个阵营。按照这种分类,“消极自由”的信奉者包括奥卡姆、伊拉斯漠、霍布斯、洛克、边沁、贡斯当、J.S.密尔、托克维尔、杰弗逊、伯克和潘恩;“积极自由”的信奉者包括柏拉图、伊壁鸡鲁、圣•安布罗斯、孟德斯鸿、斯宾诺莎、康德、赫尔德、卢梭、黑格尔、费希特、马克思、布哈林、孔德、卡莱尔、T.H.格林、布拉德莱(Bradley)和鲍桑葵。

8.例如,在第一条概括中可能存在一些合理的成分,但应当引起注意的是:(A)所谓“消极”自由的信奉者可能会欣然接受把某物的缺席看做是一种限制自由的障碍。考虑一个不自由的人,他虽然没有被看守,但却被锁链束缚。他不自由是因为锁链的在场呢,还是因为他缺少打开锁链的钥匙呢?“消极”自由的信奉者会被禁止给出第二种答案吗?(B)即使“积极”自由的信奉者也不是始终直截了当地声称应该把缺少某物看做是一种限制自由的障碍。有时候,他们也会改变立场,把自由的缺失归咎于某些条件的存在,这些条件与最初提到的缺少、缺失或剥夺具有因果的联系。例如,我们可以说,一个人不能胜任一个职位,是因为他缺少培训(因此,不能自由地接受或“拥有”这个职位)妨碍他接受这一职位,一种社会的、政治的、经济的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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