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当前中国新制度经济学研究的反思

关于当下中国新制度经济学研究的反思内容内容摘要：新制度经济学自科斯以来逐步构成了独具特设的研究方法，即以案例研究为主的经历体验实证分析，这是由于制度自己的复杂性导致的。但是，国内的新制度经济学研究建立在对理性选择模型的简单理解的基础上，再加上对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的简单两分法，不仅没有提炼出自己的想法，而且无法有效的把握案例研究方法。国内新制度经济学家所致力的主流化实际上阻碍了研究自己。本文关键词语：新制度分析、经历体验实证、理性选择模型。新制度经济学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内经济学家在研究中国经济问题时所运用的最早和最持久的理论根据和工具之一，经过近20年的模拟和部分创新之后，中国的新制度经济学研究似乎陷入了低谷，这一方面是由于其他经济学分支越来越强有力的挑战和转轨经过中经济现象的日趋复杂；另一方面则是和国内新制度经济学研究的狭隘视野有关。本文将从新制度经济学的范畴这个似乎人所共知的问题着手，分别讨论新制度经济学在研究某个特定对象时内部出现的分野及相对的局限条件，侧重指出国内新制度经济学研究的落后并不是在所把握的工具上，而是对新制度经济学的发展脉络和局限条件自己缺乏深刻的理解。本文指出，中国的新制度经济学要走出低谷，和国际接轨，必需和国外的新制度经济学家站到同一个起点上，中国丰富的制度实验资料恰是这一目的的保证。一．边际成本的引入与作为经历体验科学的新制度经济学的兴起根据科斯的说法，新制度经济学这个名称是由威廉姆森提出的，目的是与早期康芒斯等人的老制度经济学相区别。2新制度经济学的产生和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经过，在古典和新古典经济学中，政治、法律、货币、风俗等制度形式对经济体系的作用或多或少都得到认可，但是，这些传统的研究要么假定制度是外生给定的，或者假定制度不影响经济绩效，如新古典经济学；要么假定制度能够无成当地运行，或者没有专门的分析制度运行成本，如此密、的古典制度分析和凡勃伦、米切尔、康芒斯等的老制度经济学分析。由于制度是不主要的，或者制度能够被无成当地生产与选择，所以，不需要专门的制度理论。科斯在评价新制度经济学出现以前的经济理论时说得非常中肯，他在获诺贝尔奖时所作的讲演中提到，亚当斯密以后的经济学家重要致力于模型化那只"看不见的手"，"被研究的东西是经济学家心目中的、而不是现实中的体系。我曾称之为'黑板经济学'。企业和市场似乎都有名无实。------更令人惊奇的是，在关注定价体系时，竟忽略了市场，或者说忽略了制约交换经过的制度布置3他进一步提到，"我在'社会成本问题'中说明，在市场中交易的东西不是像经济学家经常以为的那样，是物理实体，而是采用确定行动的权利和个人拥有的、由法律体系创立的权利。"4科斯确实不是第一个正视交易背后的权利关系的人，斯密、或者更早的思想家已经很关注这些问题，但恰是科斯第一次通过边际分析方法解释了现实的制度的内生化及其对经济绩效的影响。科斯对经济学的奉献经常被定位到思想创新上，但其独具特色的研究方法却被很容易被人们忽视。5从科斯的论文中能够发现，其研究有三个突出的特点：一是仅仅研究现实的经济现象，不仅研究的对象是现实中出现的详细案例，而且模型的假定条件也要符合现实6；二是重视以个案为基础的小样本研究，看重归纳，但不排除演绎；三是从边际上着手。科斯迄今为止发表的论文数量很少，而且都是研究一些细小的问题，比方灯塔制度、电讯产品生产和消费出现的纠纷、农夫和养牛者的利益纠纷、环境污染等，绝大多数经济学家对这些细小的经济现象都是熟视无睹，但科斯显然不这么以为，他发现，所有这些纠纷的背后其实是产权的界定和变迁，而产权构造的主要性又要取决于利益关系人之间互相协调和影响的成本。纠纷的解决有许多的机制，人们选择某一种机制的标准是每一种机制所内生的交易成本在边际上的大小，比方法律诉讼和私下协商，当两者的边际交易成本相等时，制度平衡出现了，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现实的会存在多样化的制度布置；同时，假如前者的交易成本在边际上小于后者，那么当事人就会选择法律诉讼，这就能够解释不同状况下当事人会选择相应的纠纷解决机制；最主要的是，假如交易成本很小或不存在，那么各种制度就是多余的，现实的经济中制度的显要地位和多元化恰恰反映了交易成本的现实性，而这些在新古典经济学中时被忽视的。科斯反对新古典经济学那种"黑板经济学"式的研究，同时也不赞同老制度经济学和古典制度分析那种描绘叙述性的研究方式。老制度经济学和古典制度分析最大的不足并不是在思想上，而是在详细的研究方法上。在过去的制度分析中，一直是从总体上来把握制度变量，比方资本主义制度的特征和后果；或者家庭、国家、法律、政治等制度布置作为一个整体的性质、演化及其对经济体系的影响。这种所谓方法论整体主义除了对各种经济制度作了粗糙的描绘叙述以外，实际上并没有告诉人们关于制度的具体故事，这些分析仅仅留下了一堆有待证明的猜测罢了。例如，过去的制度分析把企业和市场处理成不同利益集团解决利益纠纷的场所，其中起作用的制度要么是习惯和文化的非正式制度布置，要么是法律等正式制度布置，这些制度布置是作为决定当事人行动的社会整体出现的，当事人的行为反映了这些制度的特征。而科斯从一些详细的企业活动中发现，企业和市场自己就是协调利益关系的制度，企业和市场的共存说明了两者的交易成本的相对大小。在科斯那里，任何制度布置都是当事人根据详细环境自在选择的结果，从这个角度看，科斯所运用的仍然是新古典的理性选择模型。所以我们才说，科斯看重个案为基础的小样本研究，但不放弃演绎推理，这在一定水平上避免了纯洁归纳的不足。科斯的制度分析和以前的制度分析最大的不同则在于，通过引入边际分析，使得各种详细制度的起源、性质、演化和功能等的研究能够建立在以个人为基础的比较精到准确的实证分析上。科斯在制度分析中引入边际交易成本的意义在那儿呢？从张五常〔1969〕当年〔佃农理论〕开始，新制度经济学就表现出过去的制度分析所从未有过的活力，那就是制度研究能够在经历体验实证层面上进行了7。这恰恰知足了波谱尔关于科学的可证伪性要求8。因而，在我看来，科斯论文的意义并不在于创立了新制度经济学，而是通过边际交易成本的引入，创立了能够经历体验实证的制度分析，这是科斯以前的制度理论所无法做到的。假如制度分析仅仅停留在价值观的讨论上或一般性的规范分析上，那么人们就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对制度的性质及其演化做出深刻的理解。科斯的创始性研究导致了制度分析的复兴，这一复兴并不是得益于科斯使人们认识到制度的主要性，而是在于科斯教会了人们怎样接近科学的研究制度问题。后来诺斯等人的经济史研究、张五常等人的契约讨论、威廉姆森等人关于组织的理解等等都是从现实的经济形态出发，检验理论的合理性，假如理论不符和现实，就需要修正理论模型自己。这种强调经历体验实证的制度分析没有陷入象牙塔式的推理，而是从实际发生的事件中发掘理论，所以，这种新制度经济学十分看重案例和历史9。由于实际经济经过的复杂性，导致经历体验实证的制度分析必定从细节处着手，试图在讲故事中解释制度的演化，从这一点来看，这种制度分析既没有古典制度分析和老制度经济学那种宏大的框架，也没有新古典经济学那种精致的演绎。由于重视实际制度布置运行中的细节，难免一叶障目，这就给新制度经济学范畴自己的界定带来很大困难。但是，科斯所引发的新制度经济学运动并不是完全根据其原有的思路展开，在后来的研究中，古典制度分析、老制度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等均对新制度经济学的发展产生了主要影响，在互相的融合中构成了不同的子分支，诸多的子分支构成了作为一个整体的新制度经济学。由于这些分支存在许多差异不同，导致国内的研究出现方法上的混乱，这一点在最后一节讨论。二．经历体验实证的新制度分析与新制度经济学的分野科斯的研究方法建立在理性选择模型基础之上，但他用于证伪的论据却不是大样本的特征值，而是一些小样本〔或称为小故事〕特征值，这就难免使人疑惑。事实上，科斯的这种处理确实对后续的研究带来了宏大影响，简而言之，就是以理性选择模型为重要研究范式的分支和以小样本为基础的经历体验实证分支之间在新制度分析上的分野。历史的看，各种不同的制度分析模型实际上来自相应的理论渊源，根据其理论内核来整理，能够得到三个大类：一是契约经济学和公共选择理论；一是交易成本经济学；一是制度演化理论10。契约经济学直接源于科斯，科斯对企业性质和社会成本问题的讨论使得人们留意到经济活动的协调机制的自我施行性，也就是说，假如经济当事人的利益矛盾能够通过契约的会谈、制定、修改和违约处分等来解决，就不需要的直接干涉，因而，对当事人来说，最主要的是设计出这种能够对当事人构成自我约束的契约，这些契约就构成制度布置。科斯对边际交易成本的处理在这里得到直接应用，交易成本在契约活动中就具体表现出为契约成本，边际契约成本和收益决定了一项最优契约布置的选择。此时，当事人面对的不再是复杂环境的约束，而是契约成本的约束，给定某个水平的契约成本，新古典经济学中的竞争市场假定仍然适用。所以，契约经济学实质上是一个新古典框架中的制度选择理论模型。通过对边际契约成本的认识，新制度经济学能够和新古典经济学一样运用纯洁的演绎方法，从一些基本假定条件来推理复杂制度的产生和变迁。诺斯等人早期发展的制度变迁理论实际上就是关于制度选择的动态优化问题，在诺斯那儿，制度变迁通常也是从边际上开始的，边际制度布置的变化则是当事人的跨期最优选择结果。公共选择理论不外是关于社会契约的新古典模型，布坎南等人试图寻找的是一个社会中选民怎样通过理性选择来实现本身权益的最优保障。虽然布坎南和诺斯等可能并不完全同意他们自己和诸多的继承者发展的模型。由于契约经济学和公共选择理论的新古典化，所以很多人以为新制度主义和理性选择模型是等价的，而且由于这个分支与主流经济学有效融合，因而经常被国内人看作主流的新制度分析。但是，制度的构成和演变是一个复杂经过，仅仅依靠新古典理性选择模型不足以反映现象后面所隐藏的实质，哈瑞等人〔hira,a.andr.hira,2000〕近期指出，新制度经济学正确地认识到理性选择模型的局限性，但在处理这些局限条件时显得很矛盾、很混乱，十分对技术、文化和观念等因素的外生和内生处理上，新制度主义的理性选择模型并没有一致的共鸣，这一点在卢瑟福(1994)那儿也有具体的分析。恰是考虑到这种模型的局限性，所以威廉姆森并没有象阿尔奇安、德姆塞茨、张五常和哈特那样迈入主流，而是试图把康芒斯和西蒙、科斯、巴纳德等人的思想结合起来，从经济学、法律和管理学的穿插点上研究组织问题。一方面，威廉姆森认识到，经济生活中组织的多样性说明每一种组织必定存在一个界限，和科斯一样，他也以为组织的界限是由边际交易成本决定的，当一种组织内部的边际交易成本和外部的边际交易成本相等时，组织实现了平衡，从这一点看，他部分承受了理性选择模型。另一方面，威廉姆森不完全承受理性选择模型，而是坚持西蒙的有限理性假定和巴纳德的组织人假定，以为经济生活中的当事人实际上是契约人，这种契约人既存在认知能力上的不足，而且可以能受信息成本的约束；组织的活动要分解到单个契约人的行为条理上研究，但契约人自己则处于一个交易关系中，其行为会带来外部性，同时也遭到其别人行为的干扰。结果，契约人在时，除了面临环境不确定性的约束，更主要的是要面对当事人行为不确定性的约束。基于这些不同的假定，威廉姆森的理论中固然以单个人的行为为基础，但更主要的是强调契约关系中的个人，由此不仅能够研究标准的新古典契约，而且还能够扩展到权威、强权、关系网络、文化等组织必定包含的元素的分析。在这一点上，威廉姆森的理论已经脱离了主流的理性选择模型，试图调和理性和非理性、规则和习惯、经济人和社会人等社会科学中来历已久的矛盾范畴。由于威廉姆森的理论试图做一种调和，也就无法象新古典模型那样做精致的理论模型，显然，对经济生活的现实模仿与牛顿世界是矛盾的。科斯早就认识到这一点，其实他自己并不赞同新古典范式，虽然其结论是符合新古典精神的。科斯所运用的以案例研究为主体的经历体验实证形式在经济学中并不普遍，由于主流的经济学通过计量模型的设计能够处理大样本数据，而主流经济学家也相信，只要通过大样本数据的反复检验才能够发现和证明经济生活中普遍的规律。但是，案例研究在管理学、社会学和法学中却被普遍应用，而这些学科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一种制度分析基础之上的。假如制度作为研究的基础，那么当事人的处理就不能原子化，社会约束必须纳入进来，新古典模型中的约束条件根本不足以表达社会约束的复杂性，人的行为的多元化和不确定性决定了制度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此时对各种制度的抽象仅仅能够表达那些能够标准化的东西，而对一项制度布置来说，能够标准化的东西往往是外显的，恰恰可能是不主要的，这意味着制度研究中的大样本检验根本无法解释制度自己的性质。因而，威廉姆森建立的交易成本经济学绝大多数依靠案例的检验，通过个案的累积来获得大样本类似的效果。恰是这种研究特点，使得交易成本经济学正逐步离开主流经济学，逐步向社会学、管理学等学科靠拢。制度研究中的这种以交易成本为基本分析单元的案例实证形式在历史制度分析中得到一定的具体表现出。在诺斯的研究推动下，巴泽尔、尼尔和格雷夫等人研究了一些国家某个特定时段的制度特征和经济绩效的关系，发现制度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远比我们原先理解的要复杂，十分是制度的自我施行强度对制度布置的影响非常主要，这恰恰证明了选择自在作为市场经济的核心所在。不外，这些研究进一步发现，选择自在可能是一个被决定的变量，奴隶在法律上没有选择自在，但个人知识的积累和奴隶主的企业家活动可能事实上赋予了奴隶一定的选择自在，这部分自在决定了努力的积极性和私人产业制度社会化的可行性。因而，公平地说，诺斯等人的经济史研究或新经济史运动实际上是从历史的角度做的经历体验实证的制度分析，而这种研究恰恰不是大样本的，诺斯等人更多的依靠个案的分析，从案例中推断一种制度的共性和特性。这种历史制度分析同样隐含的具体表现出了边际原则，诺斯就以为，制度变迁从历史上看更多的是从边际上开始的，也就是说大多数制度变迁都是渐进式的。显然，威廉姆森和诺斯等人的研究一开始带有理性选择模型的痕迹，但随着他们对制度演变的认识的深切进入，和契约经济学的分化也就变得明显。在威廉姆森那儿，等级和市场之间的替代和互补关系被扩展到组织平衡，从个人原子化的交易到等级严密的，构成组织的谱系，其中诸多的组织中间形态呈现不同的特征，进而构成组织之间的替代关系；但是，契约人的有限理性和时机主义倾向导致每种组织在面对相应的环境时，都不可避免的产生出局限性，进而导致各种组织之间的互补关系，组织的多元化由此构成，平衡取决于各种组织的边际交易成本的相对大小。十分是，在威廉姆森后来的理论探寻求索中，契约的延展性和部分组织的权威性得到关注。前者暗示契约的治理形式可能随交易的经过自觉演化；而后者把等级看作裁决利益纠纷的内部法庭，这样在一个契约集合中就有了更高层次一层的治理机制，这一机制经常被新制度经济学的批评者成为"权利"。诺斯的转换也是很明显的，在其专门的制度变迁理论构建中，制度动态优化模型中被安装了路径依靠装配，这就使得长期契约的最优设计不太可能，偶尔的扰动因子经常决定制度演化路径。可惜的是，威廉姆森和诺斯等人都没有继续讨论演化经过的条件、特征及后果，而这一点恰是哈耶克等人一直强调的。哈耶克所论证的自觉秩序演化和内在秩序与外在秩序的对立统一恰是一个完好的制度变迁模型，这一模型迄今能够被有效处理的工具是演进博弈论，但是这种方法本质上是适应性预期为基础的贝叶斯学习机制，违犯了哈耶克的认识论。这一点最后一节还会进一步说明。所以，契约经济学和交易成本经济学、新经济史及制度演化理论等都能够归结到新制度经济学门下，但无论是模型内核还是研究方法，两者均有实质的差异不同。假如从工作重点上看，笔者更愿意把契约经济学称为规范的新制度分析；威廉姆森和诺斯等人的制度分析能够称为经历体验实证的新制度分析11。三．个性化与主流化--中国新制度经济学研究的困惑？从上面的分析能够看出，科斯早期创始性论文在一个理性选择模型中运用小样本特征值来实现其观点的可证伪性，这一方法上的矛盾后来演变出了契约经济学和其他新制度分析的分支。由于契约经济学开发了大量的数理模型，而且论文大多发表在公认的一流刊物上，所以国内学者一般以为它是一种主流的新制度分析。而交易成本经济学等由于试图抛弃理性选择模型，再加上模型化不够，逐步退出主流刊物，所以似乎使人觉得这些新制度经济学分支在走下坡路。这种认识的一个严重后果是国内的新制度经济学研究把主流化作为最主要的任务12，而且有意或无意地忽视jite〔制度与理论经济学〕、jee〔演化经济学〕等制度经济学的主流杂志，也就是说，当新制度经济学的重心转移时，我们并没有及时跟上，结果造成如今的“主流〞误区。很明显，从如今国内新制度经济学研究的低潮能够看出，主流化的力不从心严重阻碍了理论研究自己。1、重塑制度分析的认识论基础--科斯的研究方法的矛盾与解决在进行制度分析时，背后的认识论问题经常被研究者所忽视，即便向科斯这种理论大家也不例外。前几节已经指出，科斯的研究方法存在令人困惑的一面，一方面，科斯从边际成本着手，把新古典的理性选择模型运用到制度分析中，使得制度分析得以精到准确化；另一方面，科斯没有采取计量经济学模型来证伪自己的理论，而是选择了个案，试图通过个案的连续性展现来获得大样本的效果。假如理性选择模型能够充足揭示制度相关的各种现象，那么构成决策变量的特征值应该能够标准化为共同的知识，比方价格和数量。显然，可标准化的变量恰是大样本为基础的计量经济学模型所适用的。科斯没有使用大样本检验，可能是意识到和制度有关的特征之中关键的部分无法标准化，但恰是在这一点上，其后的研究明显分歧了，契约经济学把理性选择模型作为制度分析的主流工具，进而把新制度经济学成功纳入主流经济学，而交易成本经济学和制度演化理论则从新寻找理论的基础。所以，虽然科斯创始了独特的新制度研究方法，但缺乏相应的认识论基础作支撑，结果误导了部分后来者。威廉姆森和布坎南等人显然意识到了科斯的局限性。威廉姆森在一系列市场和等级的研究中，所依靠的关于人的认知能力的前提就是西蒙所提倡的有限理性，不外，威廉姆森并没有强调有限理性本身的局限性，因而，应用经过中老是脱离不了新古典的影子。实际上，西蒙的有限理性概念通过一定的技术化处理，能够获得适应性预期同样的效果，这种通过技术能够完成的学习机制在制度演化模型中得到充足运用，但仍然不足以说明制度演化自己，诺斯等人对制度演化的理解没有更好的后续工作可能源与此。布坎南比威廉姆森更清楚的认识到，新制度经济学仅仅讨论了特定制度布置下的当事人互动关系与后果，没有讨论更广泛的规则构造背景的影响13。在他看来，经济实际上是被一组规则所规定的，这些规则被称为"宪政"；人们选择宪政作为行为约束是为了应对不确定性，规则稳定预期，进而解决了每个人认知上的差别。因而，布坎南以为，科学化不能有效揭示经济活动的实质，由于理性选择模型是要求当事人认知一组确定关系的变量，而对于认知差别的当事人来说，变量的关系时不确定的，当事人只能选择一组规则来达成共鸣，然后在这组规则下从事交易。布坎南显然认识到，公共选择模型需要相应的认识论基础，而哈耶克的思想正好能够知足。这不仅仅是由于两个人有共同的思想渊源14，更主要的在于，哈耶克的认识论思想与布坎南的立宪理论是相通的。哈耶克明确指出，人的认识来自两个部分，一部分是部落文化所遗留的集体特征；另一部分是个人在环境和教育的作用下构成的独特文化，前者对后者起到明显的限制造用15。两种文化特征构成单个人的感觉秩序，这种秩序是在演化经过中自觉构成的。这种自觉秩序使得个人所积累的知识只能是经历体验性的，是一种可能犯错的秩序，通过新的经历体验对原先知识的证伪，学习机制连续作用。因而，获得知识的经过实质上是一个个别经过，一方面，通过互相沟通，知识扩散使得可靠的只是作为整体性知识被单个人所确知；另一方面，个其余知识获得经过使得个人无法知道其他个体所知道的东西，而且人们知道的越多，个人所能吸收的知识在整体知识中所占份额越少，结果外表上看人们知道许多，实际上人们处于一定水平的无知当中16。因而，在哈耶克看来，理性并不是制度选择的需要条件，给定知识构成的个别化经过，社会中知识的分布是分散的，每个人既面临可靠知识的总体，又面临独特的经历体验性知识的差别，无知的个人通过学习机制和连续试错来发现新的知识，任何试图通过知识标准化的制度来协调当事人行动都是徒劳的。这种强调个性化的认识论在波兰尼〔1958〕那儿也有系统阐述，在波兰尼看来，知识一部分是明示的〔也就是可标准化的〕，还有一部分是默示的〔不可标准化的〕，两者都是客观的，但不同于客观主义知识论，波兰尼的知识是客观性和个人化的有机结合。显然，波兰尼和哈耶克的知识观在实质上是一致的，这种认识论构成演进理性主义的基础。正因如此，制度研究在近年来越来越倚重演化模型，这恰恰是后来者从新回到哈耶克等人发展的认识论传统的结果。2、主流化的实质是标准化，它不代表制度研究的主流契约经济学根据理性选择模型，这种模型要求变量之间存在确定的因果关系，而且能够通过方程式表达出来，理性的经济人只要根据这些方程式求最优解，所以，弗里德曼才以为，假定能否符合现实并不主要，只要模型自己具有预测力。这种方法论早就被哈耶克、布坎南等人批判过，在他们看来，经济是无目的的，理论模型自己不具有预测力，只能更好的解释已经发生的现象，通过经济现实的真实再现，揭示现象背后的轨迹。很明显，这种方法论的分歧根植于认识论的分歧上。理性选择模型标榜科学化，根据客观主义的知识观，它所要求的是去除所有个性化的东西，以从中提炼出普遍规律，计量经济学依靠的大样本特征值就是如此，在一个大样本的范围内，成为共性的恰是能够标准化的普遍特征，所有不能标准化的个别特征被以为是不影响结果的，或者是作为误差项。哈耶克恰恰反对这种认识论，如上所述，他的理论的前提是知识的分散化，也就是个性化，由于个人的知识有一部分很难标准化，也就无法通过外显的计划机构来组织。强调知识的个性化对制度研究尤其主要。通常来说，制度就是社会交往规则，这些规则有一部分能够明确界定，并通过书面形式写下来，如各种法规和章程等；有一些不能够明确界定，只能通过习惯性服从或意会或默认，如文化、风俗等。前者被称为正式制度，后者被称为非正式制度。显然，正式制度具体表现出了可标准化的知识，而非正式制度更多的具体表现出了个性化的知识。从制度的实际形态来看，一项完好的制度布置的理解不仅包含正式制度，而且也包含非正式制度，或者说，一项制度既有正式的部分，又有非正式的部分。道理很简单，以企业为例，正式制度包含鼓励制度和治理构造等，但是，假如不考虑非正式制度布置部分，这些正式制度即便存在，也毫无意义。套用社会学中的一个术语，就是这些正式制度布置是嵌入在非正式制度布置中，任何简单剥离两者的意图都是徒劳的。这种嵌入关系决定了相关的正式制度布置和非正式制度布置只能作为一个制度整体来理解。科斯所要处理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正式契约，而是把企业这个整体制度简化为一组契约的集合，不外一旦做出这种简化，制度分析自己就外表化了，由于签约各方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人，而是嵌入在某种关系中的个体，委托代理模型轻易地把这种嵌入背景省略，也就不能真正理解制度的作用。主流的新制度分析要寻求一个确定的平衡，或称最优制度布置，就必需设定一系列稳定的因果关系，即便不考虑当事人理性预期的局限性，这种关系设定也要求交易是能够标准化的，事实上，当事人理性预期和交易关系标准化必需同时存在，由于后者忽略了不确定性，前者才有成立的可能，所以，威廉姆森一开始就反对这种关系标准化的处理，他所发明的资产专用性概念和贯穿始终的行为不确定性假设都是针对非标准化的部分。对制度研究来说，建立在标准化知识基础上的理性选择模型虽然有用，充其量仅仅能解释一些制度表象，真正决定制度绩效的却是以个性化知识为基础的非正式制度布置部分，这能够理解制度分析中大量使用案例的原因，由于非标准化的东西只能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才可能说清楚。从这个角度看，契约经济学对制度研究的奉献其实不大。2、中国新制度经济学的窘境和取向由于所谓的主流化其实就是标准化，并不代表新制度分析的主流，所以，国内对新制度分析的主流界定实际上并不符合国外的新制度经济学发展趋势。从这几届新制度经济学年会上提交的论文看，形式化仅仅占一小部分，大多数论文都属于经历体验实证范畴17。这种场面并不说明形式化不主要，而是反映出现有的模型技术揭示制度的各方面问题的能力太有限了，如前所述，正式制度的潜在特征和影响通过交易关系的标准化能够推导出来，但非正式制度部分所治理的交易关系就无法标准化了，只能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能力说明清楚。当然，博弈论的引入的确在一定水平上让人们更好的理解了习惯和文化等非正式制度部分，但哈耶克的人类合作的扩展秩序迄今即便通过历史制度分析也还是没有说清楚，包含哈耶克本人也是如此。由于制度只能作为正式部分和非正式部分的整体来理解，那么理性选择模型所依靠的经济当事人心理特征的良好定义只能内生于制度的非正式部分。考虑到正式制度部分仅仅仅是外显的、嵌入到非正式制度部分当中的，那么我们所讲的制度变迁到底是正式制度部分的变迁，还是作为制度整体上的变迁？笔者一直以为，把改革划分成激进和渐进毫无意义，由于这种划分正好对应于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的两分法，但通过对不同国家的制度转型经过的经历体验研究结果分析能够看出，那些实行休克疗法的国家并没有到达制度变迁的快速实现，外表上看，这些国家都迅速建立了和发达国家类似的正式制度，不外决定这些国家经济绩效的恰恰不是这些制度，而是那些潜在的还在缓慢进化的非正式制度。由于嵌入性的存在，原有的非正式制度部分还会作用于已经变更的正式制度部分，导致这些部分的异化。所以，我们经常看到先进制度的水土不服，原因就在于忽略了作为制度的整体所包括的复杂的嵌入关系。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的简单两分法导致了理性选择与规则遵守、制度设计与演化之间的矛盾，主流的新制度分析依靠当事人的理性预期，把认知能力上的缺乏化解为信息成本的缺乏或交易频度，使得各种不完全契约模型和有限理性模型能够和主流经济学兼容，进而鼓励经济学家不断的寻找最优制度。不幸的是，作为整体的制度包括了复杂的嵌入关系，使得当事人的偏好是内生的，当事人会根据环境和经历体验的变化调整心理特征，进而无法实现理性预期。不外，适应性预期的处理也存在困难，由于当事人并不是完全被动的根据环境调整，这中间存在一个复杂的互动经过，就是说，人在决策时依靠其嵌入的社会关系，但人又不可能很盲目，纯洁是社会的动物，哈耶克的自觉秩序恰是建立在当事人在社会关系背景中的自立决策这一前提之下，这种自觉秩序既不承受理性选择模型中的经济人假定，也不承受社会人假定，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威廉姆森称之为契约人，就是一种尝试。不外，威廉姆森缺乏一种演化的观点，而是在理性选择模型和自己的理解之间彷徨。布坎南在讨论立宪问题时留意到宪政的演化，但他缺乏履行条理的分析，所以在讨论详细的立宪问题时又回到理性选择模型。基于社会人假定的理论强调社会关系对个人的决定性作用，但无视个人的独立存在，不能很好的处理制度的可设计部分。演化经济学试图运用随机经过来模仿自觉秩序，同样由于对个人在社会交往中的互动关系的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