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办学校融资反担保措施探析《中国担保》杂志采用

民办学校融资反担保措施探析随着我国对民办教育重视和投入程度的不断增强，民办教育呈现出了蓬勃发展的态势，并日渐成为我国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重要组建部分。但快速发展背后的资金短缺问题日益凸显。由于民办学校特殊的主体性质和公益目的而受到的法律规制较多，其融资担保或者反担保措施较少、且争议加大。融资担保公司在运作此类项目时，多因法律规定不明、具体操作不当而招致风险。本文试从法律角度分析民办学校所能提供反担保措施法律规制和操作风险的情况，以期能为以后的项目运作规避风险、提供思路。一、民办学校的主体资格/资质分析民办学校是指国家机构以外的社会组织或者个人利用非国家财政性经费而出资或捐资举办的各级各类学校，但不包括军事、警察、政治等特殊性质教育的学校。依照主体性质分，民办学校可分为公司法人性质的培训教育机构和具有事业单位性质的民办学校。前者主要进行的是职业技能的培训和教育，属于公司法人，与一般意义上的公司无异，适用《公司法》等法律，如xx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后者则是依照民办教育促进法设立的具有一定的公益性质的机构，如过会的致远学校。其适用《民办教育促进法》、《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管理暂行条例》等。本文主要讨论后者。《教育类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办法》第四条规定：“各级人民政府民政部门是教育类民办非企业单位的登记管理机关。县级以上民政部门负责同级教育行政部门审批设立的教育类民办非企业单位的登记工作。”由此可知，民办学校都被登记为民办非企业，并不属于《民法典》规定的四类法人（企业、机关、事业单位和社会团体）。这致使的结果是民办学校无法找到与之相对应的配套政策，很难享受到与公办学校“同等的法律地位”。二、民办学校能否作为保证人《民法典》第九条规定：“学校、幼儿园、医院等以公益为目的的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不得为保证人。”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若干问题的说明第十六条“从事经营活动的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为保证人的，如无其他致使保证协议无效的情况，其所签署的保证协议应当认定为有效。”依照文义说明，上述法律条文中的“学校”应包括公立学校与民办学校，公立学校未能充当保证人自不待言。对于民办学校是否可以充当保证人则争议颇多，个人认为，无论从法律角度分析，还是从实务中风险监控角度分析，民办学校都不宜充当保证人。1、从法律角度分析民办学校具有公益性。《民办教育法》第三条规定：“民办教育事业属于公益性事业，是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组建部分”。该条文很清晰的描述了民办学校的公益目的，足以说明民办学校的公益性。该法第五十一条规定：“民办学校在扣除办学成本、预留发展基金以及依照国家关于规定提取其他的必需的费用后，出资人可以从办学结余中取得合理回报。取得合理回报的具体办法由国务院规定”。该条文虽然规定了办学者可以从学校取得合理回报，但却是为学校发展预留了必要经费之后才可取得回报。从这个角度看，办学者也是在为社会办学、为社会育人，并未丧失其基本的社会职能，仍具有强烈的公益性。参加司法说明起草的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李国光先生也在相关著作中的说到，“私立的学校、幼儿园、医院、其设立的目的是为了盈利，但客观上也起到教书育人或者救死扶伤的作用，因此民法典没有区分公立与私立，因此不管是公立还是私立都不得为担保人。”民办学校不得充当保证人符合立法目的。《民办教育促进法》第五条规定，民办学校与公办学校具有同等的法律地位，国家保障民办学校的办学自主权。以此分析，民办学校虽系社会出资，但从其为国育人的社会服务职能看是和公立学校一样的。民法典第九条的立法目的在于保障教育卫生等社会基础公共设备、资产的稳定，使其可以延续服务于社会，保证公益目的。因此，禁止民办学校充当保证人，才能更好的体现国家促进民办教育、保护公益单位的立法价值取向。2、从业务风险监控角度分析在司法实践中，对于民办学校提供保证担保的纠纷多有判决保证无效的案例。例如：上诉人陈苏与被上诉人余文土、xx市广丰县一中协议纠纷案（xx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

（xx）赣民四终字第19号）、张玉能与谢春贵、xx森海园林景观xx集团有限公司民间借贷纠纷案（xx市中级人民法院

二审

（xx）合民一终字第03798号）。因此，从风险监控角度讲，也不宜接受民办企业作为保证人。二、民办学校是否可以自有资产提供反担保1、资产抵押无论是提供担保还是反担保，房屋和土地使用权都是常见的资产。但从当前的法律环境看，民办学校以此为担保融资限制较大。（1）土地使用权抵押根据《土地管理法》等土地法律法规的规定，民办教育机构可以通过申请划拨、租赁、出让等方式取得土地使用权。划拨取得的土地使用权抵押问题不做过多分析。租赁取得土地使用权属于债权范畴，不属无权范畴，土地使用权不可抵押。通过出让方式取得土地使用权可以用于抵押，但这又出现另外一个问题：根据民法典的规定，土地使用权抵押的，地上建筑物一并抵押。如拟抵押的土地上建有教育设备比如教学楼，由于教育设备未能抵押，所以也无法实现土地使用权的抵押。（2）房屋等其他资产《民法典》规定学校、幼儿园、医院等以公益为目的的事业单位、社会团体的教育设备、医疗卫生设备和其他社会公益设备不得抵押。但由于该条文对于民办学校的房产和土地是否属于“公益设备”界定不明，在实际操作中出现了较大的争议。为此，最高人民法院在《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若干问题的说明》第五十三条中规定，学校、幼儿园、医院等以公益为目的的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以其教育设备、医疗卫生设备和其他社会公益设备以外的财产为自身债务设定抵押的，人民法院可以认定抵押有效。该说明阐明了以下两个问题:一是认定教育设备之外的教育机构财产可以设定抵押；二是前述抵押的前提是为了自己的债务。对此，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李国光先生也曾说：“本条禁止抵押的，只是教育设备和医疗卫生设备，比如教学楼、实验室、门诊大楼、住院部、救护车。如是归学校、幼儿园、医院所有的非教育设备或者非医疗设备，例如：幼儿园的小卖部，学校办的商店，……学校领导的小车是可以抵押的。”综上分析，教学楼、实验室等教育设备不可抵押，但对于其他诸如体育设备、宿舍楼等是资产用于抵押确缺少相关法律规定支持。2、资产质押（1）出资权益质押就本质而言，民办学校的出资人享有的对民办学校的财所有权利，就是出资人对其出资的民办学校所享有的出资权益。出资人对民办学校的出资权益就是确定出资人之间以及出资人与学校之间相互关系的纽带。出资权益是出资人权利的集中体现，出资人的各种权利，都是在出资权益的基础上造成或产生，是对其分解和细化。民办学校与出资人的这种关系，同公司与其投资人之间的关系很相似。投资人向公司让渡其财所有权，以换取公司的股权，从而成为公司股东，并享有股东权。民办学校并非公司制企业，其出资权益的确认、过户、质押等均没有法律依据和办理机关。在许多实行股份制的民办学校，由于所称谓的股份制大多是参加者之间的按份共关于系，即合伙关系。这种关系通常是通过一纸协议来确定，而没有公示机关的登记确认。在实践中，对于民办学校出资者出资权益的强制执行也仅是参照公司法的相关规定。各地司法机关对于该种权益的是否可以执行，如何执行也持不同态度。由于缺乏相应登记机关，民办学校的出资权益无法办理质押登机手续，执行中也存在障碍，所以对于民办学校出资权益质押反担保应谨慎对待。（2）收费权质押收费权质押是指债务人或者第三人将收费权作为债权的担保，其实质上是一种普通债权的质押，是以出质人对特定或不特定的第三人为一定给付请求权作为质权的标的，这种请求权是一种财所有权，但其权利不是存在于具体的财产之上，而是对第三人给付行为的请求权。我国《民法典》实施后，因民办学校收费权系基于提供教学服务服务而造成或产生的将来金钱债权，依其性质亦可纳入依法可出质的“应收账款”的范畴。因此，民办学校收费权作为特定化的财所有权利，可以出质。但基于民办学校公益机构的性质，其收费权质押应满足以下几个条件：ⅰ收费权需依法设立。民办学校的收费权由教育主管部门在权限范围内，依照行政许可法律法规，履行相应的审查审批程序，以下发批准资料文件或颁发收费许可证的形式，证明其权利的合法存在。ⅱ拟出质的民办学校收费权应以政府批准或者公示的收费为限。根据《民办教育促进法》第三十七条规定：“民办学校对接受学历教育的受教育者收取费用的项目和标准由学校制定，报关于部门批准并公示；对其他受教育者收取费用的项目和标准由学校制定，报关于部门备案并公示。”由此分析，民办学校的收费是收到政府严格规制的，超出政府批准的收费权限当然未能质押。ⅲ质押担保的债权必须合法，出质人适格。根据《民办教育促进法》第三十六条：“民办学校存续期间，所有资产由民办学校依法管理和使用，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侵占。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违反法律、法规向民办教育机构收取任何费用。”第三十七条第二款：“民办学校收取的费用应当主要用于教育教学活动和改善办学条件。”由此可知，民办学校收费权担保的债权应用于学校xx或者教育服务。此外，权利质权为担保物权，民办学校收费权质押应予公示，确保质押效力。质权设立的公示是指以一定的方式将质权存在的事实表现于外部而使他人可以知晓，以防止第三人因不知而受到不利的后果。权利质权的公示以交付权利凭证或办理出质登记时设立。《民法典》第二百二十八条规定：“以应收账款出质的，当事人应当定立书面协议。质权自信贷征信机构办理出质登记时设立。”但根据《应收账款质押登记办法》关于应收账款质押登记的规定，质押担保所要求的公示登记在民办学校收费权上较难实现。综上，可以接受民办学校收费权质押，但须依照法律规定办理相应质押登记手续。（3）办学权质押我国法律中并未见关于办学权质押的规定。实际操作中，办学权质押一般是在协议中商定“一旦担保机构对贷款发生代偿，担保机构有权接管学校资产；学院有义务配合担保机构或者担保机构的买房对学院办学权进行变更转移”。由于《民法典》等法律并未规定办学权质押，所以当事人自己创设的办学权质押有违民法典定的原则，质押担保可能会被认定为无效。司法实践中也有相应案例：武雯与xx市洪江城市xx投资开发有限责任公司、xx市民族科技中等专业学校保证协议纠纷案（xx市中级人民法院

一审

（xx）怀中民二初字第328号）。由于办学权质押可能被认定无效，建议谨慎接受办学权质押担保。三、民办学校反担保方案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