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北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看人民民主的成长

1、从湖北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看人民民主的成长摘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搭建了社会各界政治参与的平台，生动诠释了人民民主政权建构的理念。代表资格的设定凸显了政权的人民性特征，直接民主与间接民主相结合的代表产生方式彰显了人民民主的特色，既涵盖了社会各界，又充分照顾到各党派、各个社会团体，证实了各革命阶级结合专政的政权特质。借助各界人民代表会议这个平台，各界代表参与国家事务管理，表达民众的意见和要求，行使了人民主权。各界代表政治参与的生动理论丰富了人民民主的意涵，催生了中国特色民主政治的成长。关键词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代表政治参与人民民主建立人民民主政权是中国共产党一直为之奋斗的目的，新中国成立初期，根据人民代表会

2、议与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们国家的根本制度，是人民民主政权的最好的根本的组织形式，因此，必须认真地开好足以团结各界人民共同进展工作的各界人民代表会议。19491954年，在普选的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之前，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成为地方民主建政的主要形式。本文以湖北各级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理论为考察对象，试图分析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代表有序政治参与的实际情况，提醒中国特色民主政治成长的历程。一、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代表产生方式和群体构造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开启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新时代。人民民主专政需要有相应的政权组织形式，根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以下简称?共同纲领?)的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政权

3、属于人民。人民行使国家政权的机关为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各级人民政府，但考虑到普选的人民代表大会一时无法召集，?共同纲领?又规定：在普选的地方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以前，由地方各界人民代表会议逐步地代行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因此，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成为地方政权的组织形式。(一)代表资格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搭建了人民政治参与的平台，代表是会议活动的主体，是政府与民众沟通的桥梁。为确保政权的人民性特征，从中央人民政府的制度规定到地方政府的民主理论都对代表候选人的资格提出了明确要求。首先，特别突出强调中选代表的人民属性。中央人民政府公布的盛市、县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组织通那么明确规定：凡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

4、义，赞成共同纲领，年满十八岁之人民，除患精神病及褫夺公民权者外，不分民族、阶级、性别、信仰、均得中选为代表。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强调指出：人民是什么?在中国，在现阶段，是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也就是说，具有人民身份是中选代表的首要条件，这符合人民民主专政的理论，对人民实行民主和对反动分子实行专政是密不可分的。对代表资格的要求彰显了政权的人民性，有助于稳固政权的阶级基矗其次，在理论中注重中选代表的政治表现。如枣阳县将各界代表资格规定为：农民须是常年劳动的正派人，能代表群众利益者；教育界须是思想进步，教学合法，基(本)群(众)赞助，学生拥护，为人正派者；工商界开

5、通士绅须是赞成反蒋反美、为人正派、不欺压人民、无反动行为、不捣乱经济者。此外，为扩大政权的社会根底，强调兼顾代表的代表性和广泛性。如湖北省民政厅指示利川县：选举代表时，一方面应注意其纯洁性，另一方面还须注意其广泛性和代表性。通过广泛吸纳各方人士以增强政权的社会根底，扩大各界民众对新政权的政治认同感。(二)代表产生方式对于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代表的产生，中国共产党并不拘泥于形式的民主，而是更加注重本质的民主，由于普选条件尚不具备，因此采取了多种方式。代表的产生，既可由各界选举或推选，又可由政府特邀，这样，就可以保证代表的广泛性，他们来自人民的各方面，实际上代表各方面人民的利益。从湖北各界人民代表会议

6、的理论看，代表产生方式主要有四种，即推派、指定、聘请和选举。推派是民主党派和人民团体常用的方法，他们根据所分得的代表名额在各自系统内部协商和选定出席会议的代表。采取指定的方式主要是因为在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初期，各方面对代表会议认识不清，加上各种社会组织(农会、工会、妇联、工商结合会等)尚未建立，出席会议的代表一般由军事管理委员会和当地政府指定，随着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制度化建立的开展，这种方式逐渐被淘汰。聘请的代表主要是开通士绅、无党派民主人士及社会名流，他们没有固定的组织团体，但是由于他们在社会中的特殊影响，一般由政府出面聘请。选举是代表产生的主要方式。在湖北省各级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中，选举代表的方

7、式也各不一样，一般是直接选举与间接选举相结合。据湖北省政府对几年来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代表产生方式的描绘，选举方式按各种实际情况的不同，采取了多种多样的方式。如，工人代表：属于工厂的以厂为单位，其余如码头、店员、手工业工人等均以各系统为单位，先由工会基层组织酝酿提出候选人，然后开选民大会直接选举。农民代表：一种是由各自然村先提出候选人，再开全乡群众会直接选举；一种是由乡农代会选举工商界代表：由工商联召集全体商人(以镇为单位)用投票或举手的方式直接选举。文教界代表：县里以学校为单位，区里以区为单位，由全体教职员直接投票选举。医务界代表：召开医务人员代表会投票选举。伴随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制度化建立的深化

8、，代表产生的方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新中国刚刚成立时，由于各种社会改革运动尚未开展，群众政治觉悟不高，干部也缺乏民主经历，代表的产生由干部指派的居多，真正由群众以民主方式选举产生的占少数。经过抗美援朝、镇压反革命、土地改革、民主改革等运动，广阔群众的政治觉悟普遍进步，大多数地区已进步到由各界民主选举或推眩据统计，从1949年到1952年，各级人民代表会议的代表，由人民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的逐渐增多，一般已到达代表总数的80以上，有的已到90以上。随着选举产生代表的增多，民主的内容和形式都在扩大，广阔人民群众逐步熟悉了民主程序，并可以运用民主争取和维护自身的权益，成为民主建立的参与者，人民民主就这样

9、在理论中成长。(三)代表的群体构造代表的群体构造从不同侧面反映出人民民主的真实面相，代表的界别分布反映了社会各界政治参与的程度，党派构成折射出政权的统一战线性质，代表的性别比例反映出妇女政治参与的情况。从代表的界别分布看，各界代表会议名副其实。在初期的代表会议中，因过分注重代表的政治倾向和在实际中的表现，工农代表占绝对的优势。如1949年和1950年，湖北省各县人民代表会议中农民代表占70以上，工商、医务、文教界及爱国民主人士等界别的代表相对较少。后来，随着各方面对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性质和地位有了深化的理解，代表的广泛性明显增强。据大冶专署对所属各县第一届第三次各界代表会议的中国论文联盟.Ll

10、.统计，工人代表平均占8，37，农民代表占33.03，工商界占10.62，自由职业者占4.16，妇女代表占7.04，开通士绅占2.57，文化教育工作者占10.28，部队代表占1.88，政府机关代表占10.48，其他代表占2.57。另据湖北省政府对全省1951年和1952年132次会议材料的统计，工人代表占9.8，农民代表占56.7，妇女代表占9.7，工商界代表占10.3，文教界代表占7.2，爱国民主人士代表占2.2，党政军、群众团体、青年学生、烈军属、荣复军人、民兵、医务界、渔民、少数民族、宗教界等代表也都占有适当的名额。数据显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是名副其实的各界聚会，实现了代表的广泛性与纯洁性

11、的有机统一，对人民实行民主，对敌人实行专政，已不是纸上写，口头说，而是已经进入了人民的实际行动里面。人民民主专政从形式到内涵都得到了充实。从代表的党派构成看，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都占有一定的比重。新中国成立初期，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得到强化，各民主党派及民主人士自觉承受中共的指导，并积极参与到新政权的建立中。在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中，各级政府大力吸纳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参加，每次会议都给他们分配一定数量的代表名额，使民主党派成员可以参政，同时也通过各党派代表加强与执政党的联络。如1950年8月，湖北省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筹委会决定：民主党派，二十二名，在省级推选，但实际上参加会议的民主党派代表绝不

12、只22人，因为各单位的代表中也有不少民主党派成员。再如湖北省第二届第二次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在政府机关的71名代表中，中共代表31人、青年团代表5人、无党派代表8人、民革代表7人、民盟代表8人、农工代表3人，其别人党派关系不详。市、县代表会议也是如此。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指导与各民主党派的合作在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中得到真实的表达。从代表的性别比例看，广阔妇女享有了平等的参政权利。实现男女平等是中共一贯的政治追求，并为此进展了不懈的努力。从湖北省各地代表会议的实际情况看，每次会议都有一定数量的妇女参加。如武汉市政府在关于代表候选人的提出与选举中要求，在选举代表时妇女代表一般应占到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13、随着新中国成立初期社会的开展，广阔妇女政治参与热情也不断高涨，在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中，女性代表的数量和在代表中所占比重均有上升。湖北省人民政府民政厅对全省19511952年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通报指出：最近有两个明显的进步，一是农民代表一般都占代表总数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少有过多或过少的问题。二是妇女代表多数县都增加到百分之十五以上。这说明，随着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制度化建立的努力，男女平等参政议政得到较好地表达。二、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代表的政治参与心态在湖北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代表中，不同界别的代表心态各异，而且随着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制度化建立进程的开展，代表的心态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感恩之情与主人

14、翁自豪感许多代表尤其是基层群众中选为代表后感到无上荣耀，并将此与翻身解放联络起来，由此对新政权感谢不荆感谢之情对大局部基层代表来说是一个普遍的现象，人民不仅获得了实在的物质利益，而且享有了政治权利，真实地感受到当家作主的快乐，自豪感油然而生。枣阳县农民代表说：泥腿子也能和司令员、县长、政委同席讨论人民问题、国家大事，真不简单啊!嘉鱼县农民代表说：县长做了事，还要我们黄腿杆子来评好坏，我们真是新社会的主人。武汉市大硚口区中小商人代表说过去反动派选举是买卖式的，没钱没势莫想当什么代表，今天我们小户也有当代表的，这说明政府真还掌握在人民手里。代表们普遍感觉到过去进衙门是倒了霉，今天进衙门是当了家。因

15、充满对新政权的感谢之情，代表们更加坚决地拥护新政权，自觉地参与新政权的各项建立。(二)兴奋之中夹杂着担忧这种矛盾的心态是由于一方面感觉到中选为代表是很高的政治荣誉，另一方面害怕因为当代表而耽误消费，影响自己的生活，这种心态普遍存在于下层劳动人民出身的代表身上。如武汉市汉阳区菜农鲁含臣，生活困苦，全家三人(祖父母和他本人)靠他种菜维生。之前，他一直非常怕被推选为代表，他说：我虽感觉到当代表是荣耀的，是替人民效劳的好时机，但因为环境的缘故，我却把它当作包袱，生怕人家选我。此外，这种矛盾的心态还源于代表自身的社会地位和文化教育状况。长期处于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突然翻身做主人，虽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豪情，

16、但因不熟悉民主运作程序或者因不识字等因素，感到不胜任代表的职责，因此夹杂着些许自卑与不安。如祟阳县第四届第一次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时，四区军属代表半天未讲话，末了讲了一句，其余代表都笑起来，她马上又不敢说了。这也影响了其他代表的参与，他们既想好好表现，但又因各种顾虑和才能问题不敢或不能很好地参与。(三)被接纳与认可的归属感工人、农民等根本群众以外的代表特别是工商界代表和特聘代表等，他们有被接纳的欣喜和被认可的皈依感。武汉市特邀代表王子卿说：被邀为代表，感到非常荣幸。这个荣誉是人民赐予的，因此，我决心为革命事业奋斗到底。商人罗声才说：今后只有加强学习共同纲领，并结合实际行动，对群众、对政府尽我的义务

17、。代表们的心态影响着他们政治参与的质量。对于工农代表而言，长期处于社会底层，突然当家作主，在兴奋与冲动之余，也显露出对代表身份不够适应的一面。如罗田县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中，有些农民代表一再起来浮泛地发言，有些代表不知道如何表达，以致听会。在湖北省首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中，农民情绪沉闷。其他代表出于自己政治身份的考虑，局部代表抱着局外人的态度参加会议。正如沔阳专署对各县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总结所言，工商、文教、士绅等代表，一种是想来摸底，听一听政策，这是大多数，再一种就是捧场，商人代表吴科清说：我看政府能包容什么意见，就说什么吧。他们虽然对能参加会议感到满意，但一般不敢大胆表达。如荆门县第三届各界

18、人民代表会议，工农代表踊跃发言，而士绅代表不敢大胆发言，少数发言的也是假积极。泰州摊贩代表李宝荣说：我接连参加了四次会议，第一次是听会。第二次是说好话。第三次是开展批评。第四次才是大胆说话，畅所欲言。这也说明代表的心态随着他们认识的进步而改变，从而影响了其政治参与的质量。三、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代表的政治参与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代表既是政府政策法令的传播者，又是民众利益的代言人。代表的主要职责应是议决地方兴革事宜、参与管理地方事务。详细表现为两个方面：代表民众向会议反映民众的呼声与建议；传达会议的精神，协助政府开展各项工作。一般来讲，代表政治参与的主要方式包括：会前搜集民众的意见与建议，并以提案的方

19、式提交大会；开会时议决地区兴革事宜，对政府工作提出批评建议；会议后传达会议精神，并以书信方式与协商委员会联络。每次代表会议之前，根据会议所确定的中心议题，各团体按照一定程序推举代表，并结合代表选举，广泛征求群众的意见和建议。如武汉市汉阳区首届代表会议的代表选举后，组织了一切可能的力量，如机关、团体、学校、有组织的群众、新选出的代表、协商委员、选举委员、治安小组长、读报小组长、抗援代表、工作组干部进展大规模的搜集，不厌其烦地挨家挨户的征求意见，征集到群众意见和建议13478件。代表整理后制成提案558件，提交会议。提案的内容一般是群众最关心的问题和迫切希望政府解决的问题。正因为提案承载社情民意，

20、所以代表们非常重视，多方搜集，而且假如提案得到大会的讨论或者被政府采纳，代表会更加积极参与。如郧西县1952年的第一次会议的135件提案政府都执行了，第二次会议提案增加到238件。代表对会议的参与主要包括：作为代表出席会议；在会议的讨论中，代表群众进展利益表达、议决地方兴革事宜、选举人民政府的指导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成员。代表们都以参加会议为荣，积极参与会议的议决。如麻城县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工人农民颇有主人翁的气魄，意见多，发言多，声势壮，占了压倒一切的优势。代表的发言根本围绕民众所关注的问题展开，既包含人民对政府的期待，也有民众切身利益的呼声；既有协助政府工作的建议，也有对政府

21、工作的质询和对干部作风的批评，但关注各界的现实问题是代表发言的共同特点。农民最关心的是公粮征收及负担是否公平的问题；工人更关注就业以及市政建立方面的问题，如路灯、厕所、交通等与居民生活亲密相关的问题；文教代表关心的是自身的薪资待遇及学校开展问题；工商界代表普遍关注税收和政治地位问题。如1950年11月的巴东县第二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文教界、工商界大都提过去在工作上经营上受到些不便的地方，文教界提出薪资太低、校舍不好，要普及乡村教育等；工商界提出税收不公、税卡多、手续繁等问题；农民讨论秋征任务负担问题。会议中各界都希望政府能解决自己的问题，这说明对政府的信任，敢于和可以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以此看

22、来，代表们较好履行了代表职责。代表在会后的参与主要是向民众传达会议精神、带着群众消费及会后与协商委员会多方联络。很多代表回到家乡后主动召开小组会议，传达会议精神，带着大家积极实现会议议决。如竹山县第四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中心议题是消费度荒、组织互助组。妇女代表孙国珍回家后，在群众会上传达了会议精神，并带头捐献20万元(旧币)。在她的带动下，全县85的人捐款，一下子稳定了灾民的情绪。政府工作的开展有时也依赖代表推动，如宜都县姚店区政委在部署秋征时说：只要代表们一回来就好搞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代表的作用。在与协商委员会的联络方面，一些代表能尽职尽责，积极向政府建言献策和反映民众的呼声。许多代表在会议之后，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和民众关心的问题，给协商委员会写信反映问题、提出建议等。据湖北省协商委员会1952年上半年统计，收到代表来信563封，联络代表261人。代表反映的问题涵盖了各个领域，他们最关心的是工农业消费问题，其次关注的是社会改革，再次是救济、税收、治安等问题。四、结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理论说明，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搭建了各界政治参与的平台。第一，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理论，生动诠释了人民民主的政权建构。劳动人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