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交通肇事罪与过失致人死亡罪的罪刑均衡

1、重庆大学法学院2012级在职法硕研究生班 论交通肇事罪与过失致人死亡罪的罪刑均衡谭明亮忠县人民检察院【摘 要】 罪刑相适应原则，是刑法的基本原则之一，即刑罚的轻重与所犯罪行和承担的刑事责任相适应，各法条之间对罪刑的规定也要统一平衡。犯罪与刑罚的均衡性，是在刑事责任能力一定的情况下，实现刑罚轻重与人身危险性即主观恶性、客观社会危害性的均衡。本文从司法实践、法律规定、犯罪构成因素以及“事故责任的认定”四个方面讨论交通肇事罪与过失致人死亡罪的罪刑均衡问题。提出了从立法层面以及司法实践两方面实现两罪间罪刑均衡的途径。【关键词】交通肇事；过失致人死亡；刑罚；失衡一、问题的提出2005年2月至2012年4

2、月,我县检察机关受理的交通肇事案件及处理情况：受理案件164件164人，其中，作出微罪不诉处理55人，占33.53%，法院作出有罪判决的109件109人，占66.47%；判处拘役16人，占全部9.76%，占有罪判决的14.68%；判处拘役缓期执行的11人，占有罪判决的10.09%；判处有期徒刑缓期执行的44人，占全部数据的26.83%，占有罪判决的40.37%，判处有期徒刑39人，占全部的23.78%,为肇事后逃逸或者死亡2人以上。受理过失致人死亡案件及处理情况：受理案件10件10人，均为造成1人死亡案件，作出有罪判决10人，为100%，其中，3-4年有期徒刑的1人，占10%；判处3年有期徒刑

3、缓期执行的4人，占40%；判处不满3年有期徒刑缓期执行的3人，占30%。个案证例：被告人邓云堂（非工地建设工人，从事废旧收购）在尚未取得机动车驾驶证的情况下，于2007年10月3日下午2时许，驾驶号牌为渝FM0133的三轮摩托车在正在修建的忠垫高速公路的王家山隧道内，由于光线较暗等原因导致观察不足，将同向步行的叶某某（女，66岁，当地农民）撞倒，叶某某经抢救无效死亡。案发后，被告人邓云堂于2007年10月4日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并与被害人家属达成民事赔偿协议且取得谅解。法院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刑3年。实践中，类似上述情节的交通肇事案件一般作出不起诉处理（符合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量刑幅度的交

4、通肇事罪，具有投案自首，达成民事赔偿协议并取得谅解的，一般作微罪不诉处理）。通过调研分析，交通肇事罪与过失致人死亡罪之间的罪刑失衡表现在：过失致人死亡案件的有罪判决率为100%，高出交通肇事犯罪33.53%；在同为造成一人死亡的后果案件中，过失致人死亡案件的刑罚相对较重。二、两罪罪刑失衡的原因分析（一）从刑法规定对比两罪罪刑关于交通肇事罪，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规定，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因而发生重大事故，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关于过失致人

5、死亡罪，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规定，过失致人死亡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可见，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与构成交通肇事罪中“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的量刑幅度相同。根据关于交通肇事罪的司法解释第四条规定，交通肇事具有属于“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是指：死亡二人以上或者重伤五人以上，负事故全部或者主要责任的；或死亡六人以上，负事故同等责任的。交通肇事罪中具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量刑幅度和过失致人死亡的量刑幅度同为“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即两罪的刑罚规定相同。当且仅当将“过失致人死亡二人以上，负事故同等责任的；或死亡六人以上，

6、负事故次要责任”认定为过失致人死亡“情节较轻”可能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方才略显两罪刑罚均衡。而过失致人死亡罪“情节较轻”的量刑幅度中也没有设定“拘役”刑罚。实践中怎样把握理解过失致人死亡罪中的“情节较轻”呢？一般来说，如果过失致使两人以上死亡的，不宜认定为情节较轻。如果过失致死的人员身份特殊，造成影响较坏或损失较大，也不能认定情节较轻。（二）从犯罪构成对比两罪罪刑交通肇事致人死亡的犯罪，从行为人的主观看是出于过失，从客观后果看，违反了注意义务并因此造成了致人死亡的严重后果，完全符合过失致人死亡罪的构成要件。由于其危害的是公共安全，具有犯罪主体的特定性、犯罪环境的特殊性，尤其是犯罪侵犯客体的重

7、要性，因此，立法者对该类犯罪单列为交通肇事罪，从而形成了特别法与普通法的关系。罪过对比从罪过程度看，交通肇事犯罪大于普通过失犯罪，应配置重于过失致人死亡犯罪的刑罚。罪过是刑法规定的犯罪行为中必须包含的支配犯罪主体实施犯罪的心理状态，是刑罚的法定构成要素，是衡量个人社会危险性、决定违法责任、刑罚轻重的重要因素。过失犯罪反映行为人对刑法保护的公民人权的漠视。就过于自信的认识状态而言，行为人已经预见了危害结果发生的抽象可能性，但高估阻止危害结果发生的有利条件低估了危害结果发生的不利因素；就疏忽大意的过失而言，负有预见责任义务的行为人对危害结果发生的可能性应当预见因为疏忽大意而没有预见。绝大多数交通肇

8、事罪是与交通职业有密切联系，从事交通运输的“业务人”违反的是交通运输业务上的特殊注意义务，属于业务过失犯罪，而过失致人死亡属普通过失，行为人违反的是日常生活或者一般社会交往中的一般注意义务，特殊注意义务主体有更强于普通注意义务主体的注意责任。从事交通运输的“业务人”因其具有交通运输的技术、技能，对危害结果的发生具有较普通人更高的预见能力和回避能力。由于从事交通运输的危险性，其行为人应当负有较普通人求更高的特别注意义务或责任；交通运输过程中，涉及到多人的利益和公共安全，就社会危害性而言，其严重性显然重于普通过失。由此可见，交通肇事罪的过失程度及反映出的主观恶性明显严重于过失致人死亡罪。2.社会危

9、害程度对比危害公共安全的过失犯罪侵害的是不特定多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或社会共同生活的安宁，具有针对对象不特定（可能是多人），危害范围不确定、后果严重性无法控制的特点，而一般过失犯罪侵害的范围是相对固定的、有限的，后果大多只会造成个别人死亡。从两罪罪过、侵犯的客体、社会危害程度分析，交通肇事罪的过失程度、社会危害程度明显严重于过失致人死亡罪，运输业务过失和危害公共安全，是加重交通肇事犯罪法定刑的两个基本情节，对交通肇事罪的规定量刑应当重于过失致人死亡罪，而在量刑规定和尺度上却恰恰相反。 （三）从“事故责任分析认定”对比两罪罪刑仅以“死亡一人”的危害结果为例，分析“责任分析认定”对两罪构成的影响。

10、交通肇事罪的构成根据解释第一条规定，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在分析事故责任的基础上，对于构成犯罪的，依法定罪处罚。分析事故责任是认定交通肇事罪的重要依据。根据国务院于1991年9月22日发布的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第十八条的规定，交通事故责任分为全部责任、主要责任、同等责任和次要责任。在事故认定和责任分析上，坚持以交管部门认定的事故责任为认定交通肇事罪的前提条件。从有关部门提供的情况看，负事故次要责任的情形，由于其违章行为在交通事故中作用较小，损失后果不大，一般作行政处罚，不需追究刑事责任。根据解释第八条规定：在公共交通管理的范围外，驾驶机动车辆或者使用其他交通工具致人死亡或者致使

11、公共财产或者他人财产遭受重大损失，构成犯罪的，分别依照刑法第134条、第233条等规定定罪处罚。对在非法定“道路”上发生的车辆事故，因不属于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确定的道路交通事故，也就不存在“分析事故责任”的前提条件，在不符合134条关于重大责任事故罪（一般安全监督管理部门会委托有资格的机关作出责任认定）的犯罪构成情形下，即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 由此，便会发生如下情形：同为发生的车辆事故，在法定道路上交通肇事者因为“分析事故责任”负次要责任而不负刑事责任，而在非法定“道路”上发生的车辆事故，却仅仅因为“道路”的性质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而承担刑事责任。特别是对发生在已经建成但尚未交付使用且即将

12、交付使用的“交通道路”或改建公路上“过失致人死亡”犯罪而言，出现的量刑不均衡就更显不公。另一方面，对非道路上的车辆事故致人死亡的过失致人死亡案件因于法无据而缺乏法定的“责任分析认定”，只能靠检察官、法官对危害行为与死亡结果的因果关系作出简单模糊抽象的判断，亦作出对过失严重程度的简单模糊抽象判断，影响案件的处理、量刑。三、实现两罪罪刑均衡的思考（一）从立法上实现两罪的罪刑均衡罪刑相适应原则，要求各法条之间对罪刑的规定也要统一平衡。笔者建议降低过失致人死亡罪的法定刑，同时将拘役也作为过失致人死亡罪的法定刑，与交通肇事罪实现立法上的均衡。将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修改为“过失致人死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具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二）从司法实践中实现两罪的罪刑均衡笔者认为，要实现两罪的罪刑均衡，一是要提高司法人员的执法水平。二是建立完善科学合理的的量刑机制，以平衡刑法立法缺陷。就交通肇事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罪而言，在立法尚未作出修改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