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中国的健康权

1、PAGE PAGE 5略论中国的健康权陈景良 教授，河南大学法学院院长。主席先生，女生们，先生们：我非常高兴受到邀请参加此次会议，并就健康权略陈己见。我的演讲分三个部分：第一，什么是健康权。包括国际条约以及文件中有关健康权的定义、内容、条件等。第二，中国有关健康权的法律规定。此部分将提及近年来中国对健康权的承认和逐渐重视，因为健康权这项基本人权关系到国计民生，也是人类尊严的体现。第三，中国健康权保护的不足以及中国实现健康权的决心。此部分将提及环境污染、艾滋病带来的问题等例子，阐明政府及国民意识对于健康权保护的重要性。一、什么是健康权健康权(right to health)是1946年由世界卫生

2、组织宪章首次承认的，后来在各种国际和区域性人权文件中都得到反映的一项基本人权。健康权在权利辞典基本人权中的解释是指自然人以其身体外部组织的完整和身体内部生理机能的健全，使肌体生理机能正常运作和功能完善发挥，从而维持人体生命动为内容的人格权。欧盟中国人权网络将健康权的定义表述为：获得最高可能达到的健康标准的权利，是一种基本人权。联合国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公约第12条同样从最广泛的意义上对健康权作了承认，它指出健康权是人有权享有能达到最高的体质和心理健康的标准。各种国际条约和其它国际标准对健康权和其它相关的人权作了承认。世界人权宣言承认：“人人有权享有为维持他本人和家属的健康和福利所需的生活水准，

3、包括食物、衣着、住房、医疗和必要的社会服务；在遭到失业、疾病、残废、守寡、衰老或在其它不能控制的情况下丧失谋生能力时，有权享受保障。母亲和儿童有权享受特别照顾和协助。”（第25条）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承认“人人有权享有能达到的最高的体质和心理健康的标准”。该公约要求缔约国采取步骤实现健康权，包括：“、减低死胎率和婴儿死亡率，使儿童得到健康的发展；、改善环境卫生和工业卫生的各个方面；、预防、治疗和控制传染病、风土病、职业病以及其它的疾病；、创造保证人人在患病时能得到的医疗照顾的条件。”（第12条）消除各种形式种族歧视国际公约强调了健康权背景下的平等和非歧视权利。该公约要求缔约国“保证人人

4、有不分种族、肤色或民族或人种在法律上一律平等的权利尤得享有下列权利公共健康、医疗保健，社会保障和社会服务”（第5条）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国际公约规定“缔约各国应采取一切适当措施，消除在保健方面对妇女的歧视，以保证她们在男女平等的基础上取得各种保健服务，包括有关计划生育的保健服务。”（第12.1）条缔约国还应当“保证为妇女提供有关怀孕、分娩和产后期间的适当服务，于必要时给予免费服务，并保证在怀孕和哺乳期间得到充分营养。”（第12.2条）儿童权利公约规定“缔约国确认儿童有权享有可达到的最高标准的健康，并享有医疗和康复设施。缔约国应努力确保没有任何儿童被剥夺获得这种保健服务的权利。”（第24.1条

5、）儿童权利公约还详细列举了缔约国为实现此目标所采取的措施，包括降低婴幼儿死亡率、提供必要的医疗帮助和保健服务，努力消除疾病和营养不良，以及确保获得卫生信息和教育的机会（第24.2条）其他能够帮助澄清健康权的文件和标准包括条约监督机构采纳的“一般评论”、联合国大会采纳的标准和原则以及国际劳工组织的公约。2002年，人权委员会任命了一位健康权特别报告人。他的各种报告澄清了健康权的各种规范和义务，包含健康权与其它权利如贫困、歧视、千年发展目标、性和生育健康、消除吸毒和暴力等关系的信息。在欧洲，对健康权的保护在欧洲社会宪章（修订版）中有规定。该宪章第一部分规定“每个人有权享受任何使他能够获得最佳健康水

6、准的措施。”第二部分规定缔约国必须直接或者通过与公共组织或私人组织合作来消除不健康的根源，为了增进健康而提供咨询和教育便利，并鼓励在健康方面个人的责任感；尽可能地防止流行病、地方病以及其它疾病（第11条）。缔约国还必须保证社会和医疗援助的权利（第13条）。除欧洲社会宪章以外，欧洲人权公约也对健康权给予了确认，比如其第3条、第8条。欧洲国家还有与保护健康权有关的国内法律标准。二、中国有关健康权的法律规定在中国，中国宪法和其它法律也包含了各种涉及健康权的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承认国家政府有责任保证公民的健康。第21条规定“国家发展医疗卫生事业，发展现代医药和我国传统医药，鼓励和支持农村集体经济组

7、织、国家企业事业组织和街道组织举办各种医疗卫生设施，开展群众性的卫生活动，保护人民健康。”第26、42和45条相应地承认了国家在维护环境健康、职业健康和安全，以及向老人、残疾人和疾病患者提供物质援助的责任。第二十六条关于国家保护和改善生活环境和生态环境，防治污染和其他公害的规定，第四十二条关于国家加强劳动保护，改善劳动条件的规定，以及第四十五条关于公民在年老、疾病或者丧失劳动能力的情况下，有从国家和社会获得物质帮助的权利的规定等等。宪法的规定必须通过各有关部门法使之具体化。中国民法通则第98条规定：“公民享有生命和健康权。”第119条规定：“侵害公民身体造成伤害的，应当赔偿医疗费、因误工减少的

8、收入、残废者生活补助费等费用”。为了保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产品质量法中也有大量的关于保障消费者健康权的条款。在行政法律中，职业病防治法、传染病防治法、食品卫生法、药品管理法、人口与计划生育法、母婴保健法等对健康权中两个基本的要素即卫生保健及公民健康权所需的基本前提条件进行法律上的规范。我国刑法对严重侵犯公民健康权的刑事犯罪行为也进行的规定，侵害公民生命健康权构成犯罪的刑事责任和刑事处罚是刑法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与保护健康权有直接关系的规定有：刑法第六章第五节关于危害公共卫生的罪刑规定，包括违反国家法律法规规定，造成传染病传播或者传播危险、非法组织他人卖血、非法采供血和制作血液

9、制品、医务人员严重不负责任以及非医务人员非法行医造成对人体健康的严重损害及其死亡等方面的刑事责任；刑法第三章第一节关于生产、销售伪劣商品罪规定了生产、销售不符合国家卫生标准或有关健康标准的药品、食品、化妆品、医疗器械等产品造成严重危害人体健康或者足以严重危害人体健康或严重疾患等方面的刑事责任。除此之外，作为宪法附属性法律的残疾人保障法、妇女权益保障法、老年人权益保障法、未成年人保护法等对特殊人群的健康权作出了专门的规定。我国已签署并批准了联合国经济、社会和文化国际公约，其12条为实现健康权的目标所规定的国家义务早已成为我国政府一贯的主张和实践。已列入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规划的紧急状态法还将对在紧

10、急状态下，公民健康权的保护及恶性传染病的防治工作作出详尽的规范。总之，我国现行各部门法已经在宪法之下对公民的健康权形成了一个较为完善的法律保障体制。三、中国健康权保护的不足以及中国实现健康权的决心近年来，中国政府逐渐认识到保护健康权的重要性并加强了保护健康权的力度，表现在一系列法律法规中对健康权相关的内容的确认和完善。健康权是公民享有其他一切权利的基础，是与生俱得的权利，是公民最基本的利益。健康权与公共卫生、经济发展有重要关系，重视和保护公民的健康权是一个法治国家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在承认健康权是基本人权，是人类尊严的体现这一前提下，我们也必须注意到，由于各个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政

11、府提供的公共卫生保护水平有差异。发展中国家首先面临的是生存和发展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政府能够提供的公共卫生保护水平要受到本国国情和经济能力的制约。而且，发展中国家为了发展经济的需要，必须突出本国经济的比较优势。在得到了国民共识的一定期间内，可能不得不牺牲部分其他方面的利益包括健康利益，而求得尽快发展。因此，不能脱离一个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发展阶段孤立地谈公民健康权益保护问题。我们看到中国在健康权的保护与完善问题上存在不足。例如环境污染问题，艾滋病人群的健康权被普遍漠视的问题，国民和政府的意识将健康权放在较为次要的位置等等。某些地方政府为了发展经济，以牺牲自然生态环境为代价，盲目开放建设，导

12、致环境受到严重污染和破坏的恶果。艾滋病感染者这样一类特殊群体受到了社会的普遍歧视和排斥，基本生活质量得不到保证，有的艾滋病感染者痛苦地说自己是罪人而不是病人，他们不仅没有得到社会的良好照顾和关爱，而且还在歧视和排斥中形成了对社会的敌视和警惕心理。国民和政府的健康权意识还没有到位，健康权这一基本人权的含义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比较陌生。这些问题都是转型时期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一系列问题。但我们有信心克服我们所面对的困难和挑战，并保持乐观的态度来看待这些问题。2001年2月第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我国加入联合国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这是我国为促进和保护人权所采取的重要步骤，是我国政府向世界各国作出的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