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科学与教育第三版序

1、系统科学与教育第三版序查有梁系统科学方法，是现代科学方法之精华。系统方法有着极为古老的思想渊源 我们可以从老子、论语、孙子兵法中，发现系统方法的闪光及其富 有成效的应用。教育是一个系统，而且是一个复杂系统。在解决教育领域内的种种问题时， 经验方法、实验方法、心理学方法、哲学方法、美学方法、人类学方法等，曾做 出过许多贡献。但是，系统方法是既包容上述方法，又有自己独特之处，是解决 教育问题的强有力的方法之一。在近代和现代，我们可以从夸美纽斯的大教学论、赫尔巴特的普通教 育学、杜威的民主主义与教育、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原理等著作中， 看到系统方法的具体应用。由此可见，系统方法，从教育学内在的核心思想

2、，就可以自然引导出来，而 并非现代科学外加在教育学上。认识这一点很重要。当然，如果我们能自觉地站 在现代系统科学的高度来认识教育学的概念和原理，这更加有利于发展教育的理 论，发挥教育学的功能。现代兴起的系统科学，实际上也在从教育学中吸取概念和思想。1994年，霍兰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的圣菲研究所成立 10周年时，正式提出“复杂适应系统”(Complex Adaptive System,简称 CAS 理论。“CAS!论的基本思想可以概述如下： 我们把系统中的成员称为具有适应性 的主体(adaptive agent),简称为主体。所谓具有适应性，就是指它能够与环 境以及其它主体进行交互作用。主体在这种

3、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的过程中，不断地学习或积累经验，并且根据学到的经验改变自身的结构和行为方式。 整个宏观系统演变或进化，包括新层次的产生，分化和多样性的出现，新的、聚 合而成的、更大的主体的出现等等，都是在这个基础上逐步派生出来的。1CAS!论的核心思想是“适应性造就复杂性”。从上述 CAS!论的基本思想 中，我们可以看到霍兰的系统理论的基本概念，是从近 300年的“教育学”的基 本概念引伸出来的。夸美纽斯就提出教育的根本原理是“适应自然” （或“遵循 自然”），第斯多惠增加了 “适应文化”（或“遵循文化”），也即是“适应社 会”。皮亚杰的贡献就在于指出教育的根本原理要 “适应思维”（或“遵循

4、思维”）， 也即是“适应个性”。总之，霍兰在CAS!论中的基本概念，例如，主体、适应、学习、经验、结 构、行为等，大多是从现代教育学借用过来的。由此可见，教育学借用一些系统科学的概念， 并不会使教育学失去“独立学 科”的地位；这正如，系统科学借用了一些教育学的概念，并不会使系统科学失 去“独立学科”的地位一样。许国志主编：系统科学，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252页。我在系统科学与教育中提出：系统科学有三大原理：反馈原理、有 序原理、整体原理，并“一以贯之”地应用于全书之中；其实，现代教育学中， 也有三大原理即：适应自然、适应社会、适应个性这三大原理，我也“一以贯之” 地应用于全书之中

5、。这两组原理是相互支撑的：在教育过程中，应用“反馈原理”、“有序原理” 和“整体原理”，则教育可以满足“适应自然”、“适应社会”、“适应个性”；反之， 在教育过程中，要做到“适应自然”、“适应社会”、“适应个性”，则教育应用的 方法总是符合“反馈原理”、“有序原理”和“整体原理”。在系统科学与教育中，我论述了系统科学的主要范畴有三组：系统、 要素、层次；结构、功能、涨落；过程、状态、变换。这些范畴当然可以应 用于其它学科，包括教育学。教育学自身也有自己的核心概念，大的概念即是范畴。我认为，教育学的核 心范畴有以下三组：教育、教学、课程；知识、学习、思维；素质、考试、 发展。上述每一个范畴都有自

6、己内在要处理的一对主要矛盾一一教育：个人与社 会；教学：主体与客体；课程：设计与实施；知识：经验与概念；学习：接受与 建构；思维：同化与顺应；素质：全面与特长；考试：形成与选拔；发展：适应 与环境。我这样认识教育学的核心范畴，正是从系统科学的观点出发，得出的见解。 研究教育学的这三组核心范畴，引导我形成对教育的四条信念：信念一：教育强调和谐：健康第一，以德育人，开发智慧，贯穿审美。（系统性）信念二：教育追求有效：让师生们用较少时间，能得到较大收获。（科学性）信念三：教育需要激发：用榜样和实例去激励，用问题和交流去启发。（艺术性）信念四：教育要求行动：实践出真知，训练出技能，经验出智慧。（技术性

7、）从系统科学的观点出发，引导我对“教育学”的学科属性，有了一点新的看 法：教育学是属于“综合科学”，它与思维科学、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社会科 学都有关。作者在系统科学与教育的扉页上写道：“教育是科学，又是哲学； 教育是技术，又是艺术；不，教育是四者的综合。”教育方法是多种多样的，教 育内容是丰富多彩的，教育学是属于“综合科学”。教育是培养人的社会活动。教育既与“个人”有关，又与“社会”有关。教 育学通常认为属于“人文社会科学”，既有人文科学的属性，又有社会科学的属 性。我的观点是明确的：不能将“教育学”仅仅局限在“人文社会科学”的范围。 例如，数学教育、物理教育、化学教育、生物教育、地理教育，

8、以及综合的科学 教育，就其内容和方法来说，主要是思维科学、自然科学，我们能说这些学科也 仅仅是属于“人文社会科学”的范围吗？科学史是“综合科学”，它成为“一级学科”，可以与“教育学”这样的一级 学科并列。可是，科学教育（包括数学教育、物理教育、化学教育、生物教育、 地理教育等），现在只属于“三级学科”的位置，放在二级学科“课程与教学” 之下。为什么会这样安排呢？这正是因为将教育学仅仅局限在“人文社会科学”的 范围。教育学是“一级学科”，“课程与教学”是“二级学科”，数学和自然科 学的“课程与教学”，当然在“课程与教学”之下，就只能是“三级学科” 了！ 这很不利于“课程改革和教学改革”。“课程改

9、革和教学改革”既要看到“共性”， 即“普遍性”的一面；更要看到“个性”，即“特殊性”的一面。从2001年开始 的新课程改革，取得了很大成绩；但局部也出现了形式主义的弊病，出现了教学 效率降低的弊病，出现了学生负担反而加重的弊病。 这些弊病的出现，我们不能 把责任推给教师和校长，也不能把责任完全推给官员和专家， 要从体制和机制上 找原因。我认为，教育学是属于“综合科学”。如果“教育学”是“一级学科”，那么, 研究“普遍性”的“课程与教学”是“二级学科”，它的人文社会科学的属性突 出；研究“特殊性”的“数学课程与教学”，“科学课程与教学”（包括物理学、 化学、生物学、地理学，以及综合科学）也应是“

10、二级学科”，它的思维科学和 自然科学的属性突出。不能把“思维科学、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的“课程与教学”不加区别的混在一起。例如， “自上而下”不分学科性质，不分 年龄个性，统一地强调应用“自主、探索与合作”的学习方式；“自上而下”不分学科性质，不分年龄个性，统一地强调每一堂课都要落实“三维目标”，即“知 识与技能”，“情感态度与价值观”，“过程与方法” 一共七种目标都要一一落实。 这就必然会出现上述弊病。教育学决不能简单地视为人文社会科学。教育学是“综合科学”，各学科的“课程与教学”，需要分门别类地加以研究和指导。用人文社会科学的方法指导 自然科学的课程改革，或者，用自然科学的方法指

11、导人文社会科学的课程改革， 两者都存在局限和弊端。我们要从体制和机制上的原因，这往往是根本的原因。 新课程改革出现的弊病，体制上与“学科的分类设置”有关，机制上与过分强调 “自上而下”进行“行政推动”有关。由此可见，认识“教育是科学，又是哲学；教育是技术，又是艺术；不，教 育是四者的综合。”教育学是“综合科学”。这有理论价值，也有实际意义。教育是科学。从教育的内容看，都是属于“广义科学”的范畴。广义的科学 包括：思维科学、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以及上述科学交叉而形成的 综合科学。从教育的方法看，都是要应用科学方法：观察与实验、归纳与演绎、 分析与综合、定量与定性，等等。作者认为，系统科

12、学为教育提供了现代科学的基础。作者在中国社会科学上发表论文：科学方法与教育理论，就是试图 较全面地论证，教育是科学。教育是哲学。教育的内容和方法都与“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紧密联系。 每一位教师在教学中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将“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渗透在教 育之中。教育总有自己的认识论和方法论。 哲学是关于世界观的学问，哲学要研 究认识论和方法论。哲学是关于自然界、社会和人类思维及其发展一般规律的学 科。教育中不可避免要联系世界观，还有认识论和方法论。因而，教育是哲学。 这似乎有点深奥，但十分明显。教育是技术。“技术”包含很多的意义。狭义的“技术”指人类发明的产品 和人工制品，以及这种产品所需

13、的知识体系。广义的技术，包括产品、知识、人 员、组织、规章制度和社会结构。”因特网技术”、“教育技术”都是在广义上理 解的技术。教育当然有产品和人工制品：教材、教案、课件（主要指软件）、教具、学具等；教育还有特定的人员、组织、规章制度、社会结构等。教育要使用 工具，从简单的粉笔加黑板，到复杂的多媒体。教育是技术，这要求教师的专业 要具有一定的“技能”。教育是艺术。从夸美纽斯发表大教学论（1632年）以来，教学是艺术， 已获公认。艺术的基础是情感，艺术哲理是美学。教学的艺术，其基础是教师和 学生都要有情感投入；教学要求“真善美”的统一，要求“精气神”的统一。教 育过程既有逻辑思想，又有形象思维。

14、教育的美，它体现着教育与美的统一、教 的美与学的美的统一、教育的目的美与手段美的统一、教育内在美与外在美的统 一、教育科学美与艺术美的统一、教育美的创造与鉴赏的统一。教育是艺术，这 是教育自身内在本俱的。教育是科学，它有科学美；教育是哲学，它有理性美；教育是技术，它有技 术美；教育是艺术，它有艺术美。教育是四者的综合，它有整合美、统一美。教 育中的审美和立美是内在的。“科学”的研究方法和学习方法，其关键词是“探究”；“哲学”的研究方法 和学习方法，其关键词是“思辨”；“技术”的研究方法和学习方法，其关键词是 “设计”；“艺术”的研究方法和学习方法，其关键词是“鉴赏”。由此可见，教育既然是科学、哲学、技术、艺术，这四者的综合。那么，教育的研究方法和学习方法，就有四个关键词了：科学“探究”、哲学“思辨”、技 术“设计”、艺术“鉴赏”。系统科学与教育这本书，已出版 10多年了，它仍在不断发展之中。本书的第一版以控制论、信息论、系统论与教育科学为书名，于 1986 年由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8年后，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终止了业 务。第二版作了较大增删，于1993年，以系统科学与教育为书名，由人民 教育出版社出版，加印了几次。此书经过 20年的实践检验，在学术界获得了好 评。于1990年获得“全国首届教育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在第三版中，全书的基本内容，保持不变。只